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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自己不想跳舞了,但每次一有这个苗头,母亲就会生气,就会哭着说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叶南离,我供了你这么多年,你这个舞说不跳就不跳?!你要是不跳了,你妈我在你爸眼里就是个垃圾!就是个垃圾你知不知道?!你让我这张脸往哪放?!你让我这么多年求人家的脸往哪放!你说!你说啊!”妈妈一边质问,一边扇着自己的脸。
仿佛只要他不跳舞,母亲就会自尽一样。
跳吗?
跳。
只要他母亲开心,他就跳。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能争取的事情了。
爸爸倒是从来不向他发脾气,但看都不看他一眼,冰冷的仿佛自己不是他的孩子。
这更让叶南离害怕。
多方的逼迫让他心情低落,在高三上学期,他发现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了。
他知道自己病了。
但他不敢说。
那两年,叶南离无处发泄自己的情绪,可为了让自己可以继续接收母亲的负面情绪,也为了不让自己太过低落,他甚至用刀划伤自己的手臂。
那两年,他长袖下的皮肤全是伤痕,但他隐藏的很好。
他想,只要他能得到一个好成绩,跳好他的舞,他的家庭就可以修复。
爸爸妈妈都会爱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那两年终归是熬过来了。
他奇迹般的考了一个不错的成绩,他觉得自己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可是父母还是离婚了。
并且谁都没有带着他。
可叶南离连难过的时间都没有,他高考完就马不停蹄的跟着老师的节奏参加国内的舞蹈大赛。
老师当然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为了不影响比赛,老师亲自带着他去看医生,医生说是轻度抑郁,并且有向中度抑郁发展的趋势。
老师不忍心放弃他,于是自掏腰包给他买药、治疗……并且想用舞蹈麻痹他日渐低落的心。
他不断的训练,在其他同学和家里人热烈地讨论要上哪个学校时,他在舞室里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动作。
在其他人商量着毕业旅行时,他征战在无数的大赛上。
大一那年,他拿到了国际舞蹈大赛的第五名,但没人认识他。
也没有人会为他骄傲。
叶南离并不在乎,他参加完比赛立刻去打工,当老师,加入IDC也是因为他们会定时发放国际舞蹈补助金。
他失败的家庭让他懵懵懂懂地意识到了一件事:钱很重要。
他的父母总是因为钱而吵架。
大一那一整年,叶南离几乎放弃了学业,他游走在各大娱乐公司给他们编舞、当舞蹈老师。
虽然对舞蹈有很复杂的感情,但也的确要谢谢它给了他能拿来生活的资本。
各类大赛加编舞费用以及其他等等等等林林总总加起来其实已经到了一个很惊人的数字,但叶南离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些什么,仍然在不分昼夜的赚钱。
直到大二,他才浑浑噩噩地去了学校。
然后遇到了白轻眠和时瑾。
他们两个可以说是拯救了他。
特别是白轻眠。
在了解叶南离的故事后,大二上学期他几乎每个月都会陪叶南离去看至少两次的心理医生,又给他买了很多昂贵的去疤膏。
“我们家小离儿这么漂亮,可不能留疤啊。”白轻眠笑着说。
他被治愈了。
他渐渐的开始结束一些工作,让自己可以好好休息。
或许是上天垂怜他,他得到了巡音的邀请。
巡音聘请他去做一批练习生的舞蹈老师。
也是这个契机,江泯澈注意到了他。
那是两个人相遇的开始。
叶南离从回忆中艰难抽出。
“走,先选串儿去。”陈兆阳看他一直站着没动,拉了他一把。
“好。”叶南离去选串串了。
“呦,兆阳来了,这次想吃点啥?”一个中年男子笑嘻嘻的说。
“老样子嘛,蒋叔身体咋样?”陈兆阳问。
“硬朗着呢,前几天还说你呢,说这段时间都没咋见到。”蒋峰熟稔地帮陈兆阳挑串儿。
“诶,过两天儿我绝对拿着几瓶好酒去看望他老人家。”陈兆阳身体放松。
“来,小叶,想吃啥随便选。”陈兆阳大手一挥,颇为豪迈。
叶南离笑着应道,然后接过了蒋峰递给他的不锈钢盘子。
“这位是……”蒋峰礼貌问道。
“啊,这位我今天刚认识的朋友,舞蹈跳的可牛了。”陈兆阳骄傲。
“嘿呦,又是位厉害的,你们那舞社最近挺忙吧?”蒋峰一边炸串一边和他唠嗑。
“最近还好,这不九月开学了嘛,学员不是很多。”陈兆阳一边看着叶南离的背影一边和蒋峰聊天,还时不时的指导叶南离哪个串好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