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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进屋,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那头还在说话,他又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直到发现桌上有个白色塑料口袋。
禚邺伸手翻了一下,发现是药。
那头也终于说完,禚邺叹了口气:“——我还得养着她在外头搞出来的小崽子?她怎么想的?”
禚斐声音渐行渐远,如果不是姜书颐在一分钟之内接过了禚斐的电话,禚邺一定不会浪费时间听这通电话耗费那么好几分钟。
姜书颐慵懒道:“一个Omega女儿,她懒得花钱了,养在你那里,她每个月给生活费。”
禚弦和禚忻两个人都是养在外面的,禚斐单独给她们租了一个房子,供她们生活,禚弦这会儿订婚了,以后嫁出去了,禚斐便不愿意再为了剩下的一个女儿继续花租费,哪怕这笔钱对她来说只是个小数目。
但随手甩到自己身上来,也是禚邺没想到的,十分难以理解:“不知道的能以为她是我闺女。我不要,叫她自己想办法。”
姜书颐淡淡道:“我觉得未尝不可,你只需要养到她成年,就一年多。而这一年多,你大可以用斤斤当你和江寓没有进展的挡箭牌,不好么。毕竟不止许欢一个人盯着江寓的肚子。许欢总是很慌,怕禚陇稳不住胎,怕你们生一个Alpha出来当长孙。”
姜书颐不慌。
禚邺知道,姜书颐根本不怕自己的亲孙子不是长孙,况且禚陇的孩子能不能入禚家谱还是个问题。
只要她想要孙子得到的东西,就没有人抢得走,她的儿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第27章 良性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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禚邺抹了一下药瓶的说明面,松口道:“随便。在禚弦结婚之前别想弄过来。”
姜书颐挂了电话。
西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之噌噌飞奔过来,在禚邺腿边撒娇,用它的脑袋蹭着禚邺的小腿。
Alpha一手把它提了起来,一边放下药瓶,复原到原位,一边随口道:“变重了乖。”
楼上不一会儿传来开门声,果不其然江寓下来了。
那人自然走到自己的面前,一边擦着半干半湿的头发,估计是没料到禚邺那么早回来,所以现在目光正看着桌上的口袋,一副“我该怎么拿走它”的想法就差写在脸上了。
禚邺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仿佛才看到一般问道:“这是什么。”
说着探身想看。
江寓默默提了起来:“我——买的东西。”
他一时找不出借口来,拖了尾音也只是拿了“东西”出来搪塞。
禚邺点点头,道:“不好意思。”
江寓摇头,又沉默着回去了。
他现在要一边吃药一边喷阻隔剂,药一周一次,吃一个月。阻隔剂天天都要喷,喷到自己不会一遇到禚邺的信息素就躁动和一遇到别的信息素就烦躁的时候才算完。
这让本就处于情绪不高的江寓有些无力。
阻隔剂是医院随便发的,江寓拿到了支草莓味,Omega一般都会喜欢甜甜的味道,他也不例外。
医生说鉴于目前的情况,如果两个人不再打算使用临时标记度过发热期,那最好以后三个月至半年内都不要临时标记,让腺体有一个重新适应大环境的过程。
而这件事江寓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打算不跟禚邺说。
也不跟江銮说。
先斩后奏就是了,到时候江銮说他抖机灵也好,不知好歹也罢,就是对此不满也无可奈何——当然也不排除这人恼羞成怒又要动手。
江寓不知不觉地摸出了打火机,思绪万千在此刻停顿,半晌,他把打火机放回了床头柜。
医生说不要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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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是贪婪的,很快江寓就发现他不止安于此,他想要更多,总是莫名其妙地产生一些对于禚邺的关注,无法控制地在一些情况下发散出一些无法解释的期望。
期望着,禚邺事无巨细地能对他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彻彻底底地看清,禚邺的关心和照顾从来只是在以自己的习惯去顺手帮他一把,想到了就帮一把,想到了就关心一下。
没有一丝有意的触碰,不是想方设法。禚邺的关心和绅士行为从来不是故意的。
——尽管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他知道,但他现在才狠狠给了自己一针清醒剂,因为最近对于禚邺的过度关注,竟然让他生出了一股患得患失的悲伤。
这是不该的,是亏损的。
偶尔痛斥起自己的无知和目光短浅来也是毫不留情地唾弃,彬彬有礼的外表下内含的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
江寓清楚。
也是清楚的沦陷、清楚的颓败。
禚邺还未曾发现过江寓的这些纠结,如若发现了呢?一个对自身那样明确的人、在未婚妻去世后销毁故人生前痕迹只为走出来的一个人,要是发现了这个只有法律约束上的Omega伴侣正潜滋暗长地贪图渴望他的关怀,他该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