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静籁,梧桐院的书房烛光转移到卧房。
陈锦蓉躺在具有明清风格的床榻上,拿着手机,看任平生拍的视频。
这是任巧离开后,陈锦蓉看的第八遍。
每一遍都没在意任平生展示的汽车、高楼大厦,只盯着任平生的脸。
任毅平躺在陈锦蓉的右边,微微侧头,默默的看完,回头望着顶部的床帐说:“时辰不早,睡吧。”
陈锦蓉滑出相册,斟酌道:“我知夫君很难接受平生造反的事实,作为你妻,我理应无条件的支持你、追随你,但平生不是别人,是你我唯一的孩子。他纵使再有不对,于你我总无过错。”
任毅沉默。
陈锦蓉扭头看向任毅棱角分明的侧脸,说:“儒学的孟子曾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太上皇对夫君如何,夫君比妾更清楚。当年若非太上皇忌惮你、忌惮任氏,何至于让匈奴踏破国境,兵临城下?若非夫君你力挽狂澜,离国焉存?”
任毅仍是沉默,不过从其侧脸流露出的神情,让陈锦蓉觉得她的劝说应是有点效果的。
“妾一直认为夫君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夫君如今为何会如那腐儒,视苛刻之人为君父?执君辱臣死之念?纵使夫君真为腐儒所污,何不效晏子?”
任毅开口道:“他要以子代离,夺了这社稷。”
“何为以子代离?”陈锦蓉说:“平生比陛下的孩子,难道就仅是平生一人之子?陛下不是孩子的母亲?孩子的身上没有南氏血?”
“父与母岂可同论?”
“如何不能?”
“自古以来都是子从夫,何从母?”
“照你这般说,在夫君心里,平生只是你的孩子,与我无关?”
“夫人嫁于我,既为任氏,你我的孩子也是姓任,不姓陈。平生与陛下成亲,他们以后的孩子姓任,还是姓南?”任毅望着陈锦蓉的眼睛说,“你认为平生会愿意入赘南氏?你愿意平生入赘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