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打了个喷嚏,因李瑕把装着头颅的包裹挂到了它的脖子上,这让它分外不爽,几次想将其弄下来。
“你就不能把那个脑袋丢掉吗?”张文静细声细语地问道。
张文静带着些哀求的语气,又道:“丢掉好不好?”
两人一对视,张文静低下头,有些气恼地嘟了嘟腮帮子,明白自己那点小心思被他看破了。
但想叫他把人头丢掉,其实还有别的目的,结果没能成功……
“你为何明知故问。”
“嗯。”
“是,等到了前面的县城,我会把它挂起来。再和你一起亮个相,传到蒙人耳里就是张家女儿身边的护卫杀了赤那。风声一出,不管蒙人信不信,事情就盖不下去。”
“杀你做什么?”
“你家里人又不像蒙人那么傻,且知道你在我手上。就算你死了,他们也会查清楚是谁杀的。”李瑕道:“反而你家处在被动,只需要‘有口说不清’就好了。”
“不,我来北边是做事的,带着你可以牵制张家。”
李瑕道:“总之你有用,比如等时机成熟了,把你丢到北面吸引追兵,我就可以往西逃。”
“诸如此类吧。”李瑕淡淡道,“你自以为很聪明吗?真聪明就不会说出来。”
“你这般行事着实辛苦,不如送我回去,我爹求贤若渴,一定能予你官职,岂不比为那懦弱的赵宋朝廷卖命更好?”
“你又说我爹是汉奸。”
“你只看到我爹为蒙人效命,却未看到他以汉法治汉地,保汉学、兴文教,使百姓安居乐业……百余年来,北方屡遭异族蹂躏,宋廷偏安江南、自顾享乐,到如今,是我们北面汉人呕心沥血,才使中原恢复汉家章典、使北地复有生机。
你便是费心除掉我张家又能如何?以后,淮北由谁来治理?难道把我们北方汉人的辛苦经营毁于一旦就好吗?从此让蒙人再牧马中原,让河南河北再成为荒芜之地不成?”
李瑕却不为所动,道:“闭嘴,我说了不要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