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平不解道:你也可以做三年翰林再外放啊,何必急于这三年呢?
沈清疏苦涩笑笑,她也想这样,可现实它不允许啊,不过这缘由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夏薄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说的也是,以我的名次,入不了翰林院,到了六部,也是不入流的小官,还不如外放,做些实事。
不会吧,这么轻易就说动了,沈清疏嘴角抽搐了两下,摆摆手道:师兄,我就是瞎胡说的,你听听就罢了,可千万别跟着我胡来,一定要留在京中啊。
她担心夏大人知道了,会一怒之下,打断她的狗腿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大家都脑补到太平洋了[捂脸],我觉得阿止拒绝是合理的,亲密关系的建立需要一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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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68、第68章
并非因你之故,夏薄归摇头失笑,我早前就更偏向外放,只是一直还拿不定主意,现下见你都能如此,我父母康健,家中又还有薄言在,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沈清疏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心中有苦说不出,实在是她不得不如此,没有其他选择啊。
她硬着头皮再劝了一句,师兄,你不要一时冲动,一定要想清楚,再多和夏伯父商量商量。
夏薄归微微一笑,我省得,多谢师弟。
见他神色从容自若,显然已有决定,沈清疏无可奈何,只能寄希望于夏大人不允。
那我之后,恐怕就难以见到二位师兄了,郑衡听了有些黯然,他少年心性,质朴纯真,又因自小经历,对离别之事总多三分愁思。
想了想,又叹气道:不过我以后,恐怕也会外放吧。
沈清疏正因他上一句话想着怎么宽慰呢,忽然听到这句,吓了一大跳,不会又是因为她刚才说的话吧,她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啊!绝对没有误导其他人的意思。
沈清疏都要给他们跪了,立马着急道:师弟,一甲可是会直授翰林院编修的啊。
师兄误会了,我肯定是三年之后,有了翰林官的资历再外放,郑衡解释道:我自小离家,未曾在膝下侍奉,想把父母亲人都接到身边来照顾,但京城物价实在太贵,以我七品官的俸禄恐怕不太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得坦然,毫无卑怯之意,其余几人也就了然地点头,不再劝说。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京城居,大不易,一处宅子近百万,郑衡可以住郑先生家里,他的家人总没有这个道理。
反正不是因为她就好,沈清疏松了口气,想着郑衡有一大家子人要养,也替他头疼,不管哪个时代都有关于钱财的烦恼,要不是诚意伯府有祖传的大宅子,靠她以后的薪水,估计也要省吃俭用十来年才买得起房。
下到地方也好,是一种锻炼,翰林官外放,如学政之类,也都是容易出政绩的好差使。
林修平在旁边听了一阵,很有乐观精神地笑道:你们考得如此好的都要外放,忽然便觉着我外放也不是那么寒碜了。
几人相视一笑,还真是,怎么搞半天全都外放了,说好的打破头留京呢?
他们边走边聊,路上又遇着几个相识的人,其中也有关意明,沈清疏给他们互相介绍认识之后,寒暄几句也就别过了。
隔了半年没见,回京以后沈清疏又有其他朋友在,二人的关系远不如在滁州府时亲密,关意明只去了伯府一次,也说不上谁主动,就是不知不觉地渐渐疏远了。
相交不久,虽然有些可惜,沈清疏也没有太在意。人生就像一趟开往终点的列车,随时有人上,有人下,不必遗憾,能有缘互相陪伴一程就已足够。
回到伯府天已经擦黑了,正赶上晚膳。
中午是在宫里吃的,馒头配肉汤,怕在宫中如厕,沈清疏也没有敢多吃,因而晚上吃得格外香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刘氏今日只随便用了点,漱口之后,就端着茶慢慢看她吃。
差不多时,她咳了一声,不经意道:疏儿,我明日给你房中再添两个丫鬟如何?
嗯?不用,沈清疏咽下口中食物,拒绝道:我觉得朝雨初月二位姐姐照顾得挺好的,尽心尽力,也不多事。
她不疑有他,因为老刘氏一直觉得伺候她的人太少了,想多派几个,可她又不是没手没脚,现在三个人专门伺候她都觉得太奢侈了。
就知道她会这样说,老刘氏微微一笑,嗔怪道:胡闹,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还要替她二人想想,你算一算,朝雨初月都多大了,再耽搁下去还要不要嫁人了?这会儿添两个年龄小的打下手,等她们嫁人,正好就能接上。
沈清疏一怔,确实,大户人家的贴身婢女,除非收成通房,不然最迟二十五就要放去婚配,婚配之后就改做其他活计。
她在外是男子,要讲究避嫌,像笙寒可以一直照顾林薇止,到老了就成婆子,朝雨初月却是不能。
祖母说得是,是我欠考虑了,沈清疏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沉吟道:那就您来安排吧,添两个丫鬟,朝雨二人伺候我这么久,我也十分感激,一定给她们寻一门好亲事,府中也再多添些妆银。
林薇止安坐在旁边喝汤,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抬头,静静凝视了她几瞬。
她眼神有些一言难尽,既不像是带笑,又不像是带怒,跟从前看林修平时有点像,沈清疏眨巴眨巴眼,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好冲她笑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傻得令人不能直视,林薇止默默移开了视线。
沈清疏挠挠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听老刘氏说:那是自然,祖母也不是什么抠搜的人,会将她二人安排得好好儿的,新丫鬟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她眼角皱纹生动活泛起来,不动声色地露出了慈祥笑容。
沈清疏想了想道:就朝雨姐姐这样的吧,我不挑,麻烦祖母了。对了,说起来负鞍也不小了,怪我疏忽,祖母也一并安排了吧,倘若他们之中有意愿结为夫妻的,也都准予成全。
好,祖母替你物色好了人选,明日就送到你房中,你也可想想新丫鬟的名字了。老刘氏笑着应了,又叮嘱她慢慢吃,这才搭着丫鬟的手回房了。
她这话听着不知为何有些怪怪的,沈清疏摇了摇头,没多想,抛开思绪继续干饭。
却见林薇止站起身,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哎,等等我啊!沈清疏连忙冲着她背影喊了一声,差点被饭呛到。今日这是怎么了,往日不都是用完一起散步回院子的吗?
林薇止没止步,一会儿就走过拐角不见了人影,沈清疏不明所以,哪里又惹她生气了,她三两口扒完饭,追了上去。
林薇止也不是真的气她,过了拐角就放慢了步子驻足在桃花树下,不一会儿,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清疏见她也松了口气,知道不是什么大问题,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小声问:我哪里错了,怎么又在生我的气啊?
她语气又轻又软,既像是在对她撒娇讨饶,又像是宠溺纵容着她生气,林薇止心里那一丁点别扭立时就消散了。
她转过身来,气恼道:哼,祖母的话,你真就听不出来么?
什么话?沈清疏有点懵,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和老刘氏讨论什么了,不就是丫鬟小厮年龄大了的嫁娶问题吗?
林薇止瞪她一眼,这榆木脑袋,该灵光时不灵光,不该灵光时她却灵光得很,她也不想绕圈子,直接道:就是往你房中派丫鬟,她真是想给你派丫鬟吗,恐怕更想给你派侍妾吧。
沈清疏这才反应过来,她琢磨了一下,好像是有点这个意思,因为她过往不要通房,所以老刘氏就变着法给她塞人,可是朝雨和初月确实年龄大了,总要给她派新丫鬟的,所以有没有其他用意也说不准,毕竟是她祖母,不好什么都往这方面怀疑吧。
当然,在媳妇面前,她肯定不能这么说,沈清疏摸摸鼻子,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祖母说得在理,所以我没太注意,这,总不能拦着她们不让嫁人,要不然,我明日回绝祖母,不要婢女伺候了。
她又不能让人近身,一些粗活有负鞍做,不要婢女估计也能适应。
你身边一个婢女都没有,传出去我要成什么了,母老虎?林薇止无奈扶额,咬了咬下唇,祖母知道,恐怕会更生气,我也不是要你拒绝,只是告诉你有个心理准备,祖母派给你的不是普通的婢女。
沈清疏认真点点头,我知道,可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难道还能硬逼我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顿了顿,她犹豫了下又道:另外,祖母这段时间也没有给你好脸色看,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替她道歉,你别跟她计较,放在心上。
薇止脸色变了一变,眉头拢起,你替她道歉,你以什么身份说这话,难道我是外人吗?气量这么狭小?
不,不是,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沈清疏打了打嘴巴,揽住她肩膀,抿了抿唇道:是我嘴笨,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是怕你觉得委屈,觉得跟我在一起要负担太多本不该由你负担的责任。
她有些沮丧地垂下头,林北澜是正四品官员,老刘氏当然也不会做得太过,只是近来饭桌上时不时会阴阳怪气地隐喻、讥讽几句,类似于不下蛋的母鸡之类。林薇止做为孙媳,只能带笑听着,沈清疏也最多岔开话题或者提前离席,不可能说跟老人家争执对骂。
薇止也觉得话有些重,缓和了脸色主动抱住她道:我从没有这样觉得,祖母对我不满,我也理解她,她老人家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说一说罢了。
其实她从小到大,父母疼爱,丫鬟仆人们伺候着,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有一次沈清疏不在,说得太过难听,她差一点在饭桌上掉眼泪。只是因为这个人,所以她愿意忍受罢了。
沈清疏揽紧她,偎在她发间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你放心,我说过不会纳妾,即便是形式上的,我也绝不会同意,只有你才会是我的娘子。
她终于狠下了心,决定殿试后便说外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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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69章
翌日一早,老刘氏就赶着送了两个丫鬟过来,沈清疏叫她们两个把脸抬起来,定眼一看,顿时无语。
真叫林薇止说中了,十五六岁的小女孩,长得跟花骨朵儿似的,柔柔弱弱,惹人怜爱。
这种丫鬟在市场上的价格高出一大截,说老刘氏是随便买到的,换谁也不能相信啊,亏她昨日还觉得不一定,这可真是套路深,让人防不胜防。
沈清疏轻叹息一声,挥手招了刘叔过来道:刘叔,麻烦你再把人送回去吧,就跟祖母说,我不喜欢长得太娇媚的,换两个粗使丫头过来便是。
啊?少爷,这刘叔有些无措,老夫人可是吩咐了他,务必要将人留在少爷房中的。
不必再说,我还要看书,就按我吩咐的办。沈清疏抬手,打断了刘叔的话,转身径直回屋去了。
剩下三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无奈之下,刘叔只好领人回去复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刘氏这会儿正高兴着,还在念经求佛祖保佑,她精挑细选的两个丫鬟,长得好看又好生养,定能为沈家添丁。
她这一辈子都还算顺当,没有太多的遗憾,现下唯一的企盼就是能见到重孙子再死。
也就是现在塞人显得着急了些,不过她就快要到70岁,身体不好,也没几年好活了,倘若她还年轻,兴许能多容忍几年。
她也没觉得多对不住林薇止,男人哪有不纳妾的,可沈家上两代的侍妾现在在哪儿呢?真要让小妾压一头,只能怪自己肚子不争气。
老刘氏听了禀告,从佛堂出来,见到那两个婢女回来,脸上笑容就为之一收,心里沉了沉,等听了刘叔转述的说辞,更是勃然大怒。
在她看来,这肯定不是她孙儿的错,只能是林薇止撺掇的,早前孙大夫说她体寒,老刘氏就心存隐忧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女人自己不能生,还要拦着她孙儿找其他女人。
她才不信清疏不喜欢漂亮丫头,便是她自己,身边伺候的丫鬟也更偏爱伶俐好看的。
看不出这女人如此有手段,现在就把她孙儿拿捏得死死的,那等她死了以后还了得?
老刘氏越想越气,手中佛珠转得飞快,在佛堂前来回踱步,几想立刻把林薇止叫过来训斥一顿,在祖宗祠堂罚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沈清疏马上要殿试,林薇止父亲又是大理寺少卿,万一给她孙儿使点绊子,她忍了又忍,在心里念着佛经,好久才平息下怒气,决定殿试之后再和林薇止算账。
沈清疏那边没见到她再送人过来,以为她暂时罢休,也松了一口气。
隔两日到了殿试,科考的最后一关,天子亲策于廷,也称廷试,在谨身殿举行,考一天,黎明入场,黄昏交卷。
贡士们都早早在皇宫外等待,没人敢踩点迟到,相熟的人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沈清疏也在同郑衡他们闲聊。
到黎明时,宫门打开,有宦官出来点名,依次而入,再经历赞拜、行礼等环节,才终于在桌案坐下,开始考试。
殿试只考时务策,由大臣们出题,临考时,皇帝再从中随机抽取一道。
试卷发下来一看,考试题目有一百多字,大致是说王朝兴衰皆有定数,为何燕朝能够二次中兴?要求言之有物,在两千字左右。
沈清疏磨着墨,心想,还不是因为燕世祖是穿越者,鬼知道他为什么懂那么多,跨时代降维打击,能不赢么?
只是他刚好穿成了大燕皇室,才再次中兴,要是穿成其他人,那铁定是王朝新立了。
但也就是心里吐槽,策题沈清疏肯定不敢这么写,她对目前的名次很满意,也没有想着要写出新意再进一步,决定中规中矩地吹一波人心在燕,再分析一下世祖的生平,拍一拍他的马屁,顺带着,能衔接上当今圣上,就再好不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答是政治正确,怎么都挑不出错,可能名次会下降一点,但也掉不出二甲。
严格来说,她们还算不上进士,不过其实也是板上钉钉了,从前的殿试,还会象征性淘汰两个人,自从写满城尽带黄金甲那位,不幸被淘汰之后,一怒之下造反,成了王朝覆灭的□□,历朝历代,就汲取了血的教训,殿试不再淘汰,最多调整名次。
磨好墨,大家陆续开始答题,整座谨声殿都很安静,只有写字的沙沙声,三百张桌案排成了方阵,相互间隔着两臂还多的距离,四周都是监考的御林军,几乎没有人敢抬头四处张望。
他们山呼万岁之后,皇帝就静静坐在最上首,为了体现对科举人才的重视,他坐足了两刻钟才走,沈清疏估计是开朝会去了,今日也不是休沐日。
皇帝走了,沈清疏听见好几声吁气之声,大多数士子都是第一次见皇帝,难免紧张。她见得多些就还好,当然,也是因为当今性情温和,从来不会乱杀人。
到了中午,有宦官抬着馒头肉汤过来分发,味道还不错,但所有人都紧张着考试,只是随便垫了点。
怕在宫内如厕,沈清疏也没敢多吃,以防万一,她早上还吃了白果。
这会儿她策论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大致数了数,接近两千字了,沈清疏便开始收尾。
她现在发现拍马屁也真不是那么好拍的,是个技术活儿,要忍着自己的鸡皮疙瘩,把那些美好的词藻嵌入文章里,还不能太谄媚直白,要含蓄不露痕迹,她绞尽脑汁,真是用尽了平生写报告的功力。
她写完又修改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错别字和避讳之处,才开始往试卷上誊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回儿下了朝,皇帝又回来了,沈清疏听见一阵脚步声儿,偷眼一看,皇帝身后还跟了一帮大臣,皆是穿红着紫的高官。
她没敢细看,不知道林北澜是不是也在其中,低头专心地继续抄写。
皇帝沿着过道一路视察,有时还会停下来看看考生卷子,有些心理素质差些的,直接就手抖写错字。
沈清疏沉着气,没多去关注皇帝,有什么皇帝还给她发过彩头呢。
但等到她视线里出现明黄色的衣角,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深吸一口气,放慢了笔速,一字一字地写好。
好在皇帝也没多停留,很快走过看另一位考生的卷子了,如此转了一圈,大臣们退下了,皇帝又坐回上首,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等着他们交卷。
沈清疏誊抄完,又细细检查了一遍,见其他人还在奋笔疾书,也没着急,就在座位上坐着等,直到会元楚方交卷,其他人陆陆续续交了一小半,她才夹在其中,毫不起眼地跟着交了。
出来郑衡他们还在等她,师兄弟几个其实也能算竞争对手,但互相之间的情谊并不是做假。
几人说说笑笑,交流了一下答题情况,一致认为还是郑衡的思路最好,只不知能不能压过楚方,夺得状元。
沈清疏回了家,心情一下变得沉沉的,该来的总会来,她不能再犹豫退缩了,她却不知,老刘氏也是这么想的,正等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日晚膳的气氛有些沉凝,虽然脸上都还挂着笑,但笑容之下掩藏的心思,却是怎么都掩不住的。
何氏左右看看,不知发生了什么,自沈清疏成婚以后,她终于放下了最后一桩心事,成日里更是深居简出,不理俗务。不过现下,就连她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不敢问老刘氏,拉着沈清疏的衣角,悄声问:疏儿,出什么事儿了?
沈清疏拍拍她的手,正要说话,老刘氏身边的大婆子忽然端着一碗药汤过来,放到了林薇止面前。
沈清疏目光一凝,这药汤黑乎乎的还冒着热气,她勉强提起笑容道:祖母,这是什么?
老刘氏抬起头,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对林薇止和蔼笑道:是我找神医给开的生子秘方,孙媳妇嫁过来也有这么久了,却一点动静不见,想是身体有问题,需要补一补。
什么神医,沈清疏闭了闭眼,道:孙太医那里不是开了方子吗?
孙太医那方子不起作用,老刘氏随口回她,斜着眼逼视林薇止问:孙媳妇,你喝是不喝?
林薇止看她一眼,轻叹了口气,就要去拿汤勺。
你不是最怕苦吗,不准喝,沈清疏把碗端过来,赌气道:我替她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疏儿!老刘氏一下子站起来,怒声斥道:你一个男子怎么喝得,你这样做,是眼里只有你娘子,没有我这个祖母了吗?
祖母,我们才成亲一年,您为什么要这么逼她,什么江湖神医的方子,那是能信得的么?沈清疏牵住薇止的手,也站起身,勉强压着气道:您不必白费心思了,实话说,我们没有孩子,不是薇止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疏儿!何氏颤着声打断她,事态发展得太快,让她不知所措,她插不进去话,却知道绝不能让沈清疏冲动说出那个秘密。
沈清疏看了她一眼,长吐了一口气,转身牵着薇止就要走。
等一等!老刘氏急走两步,扯住她的衣袖,她眼睛瞪大,眼角像是要裂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清疏转身看着她,何氏心慌意乱,连忙把所有下人都摒退了。
那双苍老的眼里全是祈求,沈清疏移开视线,狠下心涩声道:意思是,我不能人道,我们成亲至今,娘子还是完璧之身,所以您再怎么为难她,我们之间也绝无可能有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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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70、第70章
不,不可能,老刘氏嘴唇抖动着喃喃,双目失神,几乎站立不稳,忽然,她指着林薇止怒骂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疏儿这么说的,你这个,你这个女人你是要断了沈家的香火啊!
她一边说一边急剧地喘着气,手指也抖个不停,满脸都是失望和痛恨。
这种情况林薇止也没料到,之前她们本打算的是外放避开,她偏头看了看清疏,有些无措。
沈清疏把她挡到身后,眼中划过一丝不忍,拢住老刘氏的手指压下来,镇静地道:祖母,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您也知道沈家每代都子嗣艰难,断在我这里也是在所难免。娘子她受了这么大委屈,没有昭告外人弃我而去,已是很难得了,责任在我,您要骂就骂我吧。
你,你刺激太大,老刘氏一口气堵在胸口,两眼一番直接晕了过去。
娘!好在何氏在旁边,立时伸手抱住了她,看着沈清疏摇摇头道:你真是吓死娘,疏儿,你太不谨慎了。
沈清疏从她手里抱过老刘氏,抿了抿唇道:先叫大夫吧。
一番折腾,终于把老刘氏安置好,老太太倒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气怒攻心。
三人送完大夫回来,何氏关上门,转身看着沈清疏,叹了口气道:你今日说这番话,要是你祖母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倘若下人们传出去,别人又会如何看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清疏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她这会儿细想,不如自己说要外放,转移老刘氏的注意力,可是她虽然能理解这个时代的女性,却无法做到一味趋同。
那我该怎么说?这是我的问题,不管我娶谁,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娘,难道你从没有设想过这些吗,我从哪里给祖母变出子嗣来?沈清疏也觉得头大,语气便带了两分质问,别人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只要没有子嗣,早晚都会有流言的。
何氏一噎,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说到底,还是他们当初的决定导致的。她其实还有个想法藏着没敢说,那会儿老刘氏眼看要没了,本以为她最多撑几年,真没想过这些,谁知道二十年一晃,她又开始盼着重孙子了。
何氏自责道:都是娘的错,当初就不该把你
她说着一顿,看了林薇止一眼。
沈清疏直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阿止知道了。
什么?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何氏还是倒退了一步,大惊失色道:这,这,你怎么
成日里相处,您觉得瞒得住吗?沈清疏无奈道:更何况,我们欺瞒在先,本就对不起她,还要瞒多久?
林薇止上前搀住她,安抚道:娘您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绝不外传的。
何氏握着她的手,也很是愧疚,嘴唇蠕动了几下,歉声道: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我没想连累你的,可我一个内宅妇人,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她眼中泪光泛起,似乎马上就要掉眼泪了,林薇止连忙道:您别担心,我不怪您的。
顿了顿,她低头看着脚尖,小声道:我是真的心悦她。
嗯?
何氏眼泪都憋了回去,疑心自己听错了,左右看看,二人似乎都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道:你刚刚说
薇止不好意思再重复一遍,羞红着脸没说话。
沈清疏过去牵了她的手,直视着何氏肯定道:就是您想的那样,我们想相守着,白头到□□度这一生。
她声音不大,语气却很笃定,何氏怔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豪门之家,往往妻妾成群,后宅之中接触不到男子,空虚寂寞时,也发生不少假凤虚凰的丑事,她亦有所耳闻,有时想到沈清疏的未来,也未尝没有些隐隐约约的想法。
因而她这会儿,竟没有产生什么反感厌恶之情,只是这个人是林薇止,还是让她有些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细想又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虽然她不知道,是怎么把沈清疏教成这样子的,但她女儿并不比任何男子差。
她半天不说话,沈清疏有些担心地问:娘,您没事儿吧?
可别又吓晕一个。
哦,哦,没事儿,你们这样,挺好的,挺好的,娘没有意见。何氏回过神,不住地点头。
她这样沈清疏反而更担心了,真的没事儿?
真的,你别多心,何氏拉过她们两个的手,交握在一起,笑中带泪,娘以前就担心你一辈子孤苦无依,现在能有个人陪着你,娘高兴还来不及呢,娘这一辈子,唯独做那一件错事,最对不起你,只要你能好好的,娘什么意见都没有。
沈清疏替她擦去眼泪,心中也有些感动,何氏是个传统妇人,性情又懦弱,在沈家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可因为她,对这种事情,却能接受得这么快。
气氛难得温馨,这时下人来报,说老刘氏醒了。
走吧,先过去看看,何氏叹了口气,忧虑道:先前那番话,你祖母醒过神后,不一定会相信,她性情一向强硬,之后恐还有得折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拖着也不是办法,我不想再让娘子受委屈了,沈清疏犹豫了下,直接道:娘,殿试之后我打算外放做官。
何氏正打算出门,闻言脚下一个趄趔,差点绊倒在门槛处,她扶着门勉强稳住了身子,回头震惊道:你说什么?
沈清疏闭了闭眼,移开视线道:娘,对不起,孩儿不孝,不能在您膝下侍奉了。
你,疏儿,你这是要你祖母的命啊,何氏不敢置信地摇着头,我倒无关紧要,可我了解娘,她是绝不会同意的。
沈清疏下颔紧了紧,没说话。
何氏瞪大了眼,你难道真要气死你祖母吗?
一片沉默,薇止咬了咬下唇,正要站出来说话,却被沈清疏伸手拦住。
她直视着何氏的眼睛,眼中都是痛苦纠结之色,缓声问:那娘你说我该怎么办,纳妾,祸害更多的无辜女子,成日里寻医问药,治疗本就不存在的病吗?要知道,只要祖母的心愿是看到重孙子,那我们的矛盾就永远存在,无法调和。
何氏张了张嘴,也说不出话来了,她本想说,老刘氏也没几年好活了,想劝沈清疏忍一忍,可她看着林薇止,实在没脸说这话,人家好好的姑娘,金贵着养大,凭什么要在她们家受这种磋磨。
而且这也说不准,万一老刘氏再活上十多年,那到时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好半响,何氏垂下头,黯然道:随你吧,娘无能,帮不了你什么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顿了顿,又叹息道:只不过,你不要现在说,让你祖母先缓一缓吧。
沈清疏心里也不好受,默然地点头应了,三人便过去看老刘氏。一路无话,何氏今日受到太多冲击,精神恍惚,走路都是飘的。
老刘氏躺在床上,精神有些萎靡,听见动静,睁眼看过来,迟钝地凝视了几瞬,才冲沈清疏招招手。
祖母。沈清疏蹲到床边,握住她的手,看到她有些蓬乱的灰发,还是忍不住心软。
老刘氏颤颤巍巍去摸她的脸,疏儿,你刚才是骗祖母的,对不对?
沈清疏垂下眼睛,没有回话。
两人僵持了片刻,空气都凝滞住,老刘氏失望地放开她的手,翻了个身,疲惫道: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沈清疏看了她背影一阵儿,站起身,替她掖好被子,温声道:那您好好休息。
她心中酸涩,自她穿过来,老刘氏对她,那真是毫无保留的好,吃穿用度都是府中最好的,大到她赴考安排,小到她换季衣裳,都是亲自过问,一手包办。
平日里嘘寒问暖就更别说了,有一年京中下大雪,她留在郑先生家用晚膳,忘了派人回去禀告,夜色沉沉才回伯府,老刘氏担心,在门口等着她,晚膳一口没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些好都是有条件的,建立在她是孙儿的基础上,如沈佩璃那样,只是孙女,就只剩附带品的一点点好了。
她有时想,倘若老刘氏有一天知道了她的身份,会是什么反应,还会这么疼爱她吗,恐怕不视若仇人就算好的了。
看过老刘氏,两人慢慢走回自己的院子,薇止脸上表□□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
等一下,沈清疏抬手打断她,勾起唇角笑了笑道:如果是抱歉之类的话就不必说了,这是我和祖母之间的事,便是我娶别人,也会发生。
林薇止挑了挑眉,你还想娶别人?
打个比方,我只会娶你一个,沈清疏摸摸鼻子,笑着安慰道: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会解决好的。
林薇止静静看着她,轻声问:可是,假如祖母真的气出个好歹,你能够安心吗?
以沈清疏的性格,恐怕会一辈子都负担在心上,而且这个时代不孝是大罪过,传出去人人都会唾弃。
我会尽力做到最好,沈清疏默了一瞬,视线投向远方,坚定道:可要是真的不能两全其美,我会愧疚,但不会妥协,我首先是我自己,倘若事事都为别人而活,那和木偶人有什么区别,这样的一辈子,活着又有什么意趣?
她珍惜上天给的这次机会,也把沈家人当做自己一般无二的亲人,但绝不意味着任何事情都要顺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只有自己才能对自己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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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71章
老刘氏这一气,不知怎么旧疾给犯了,以致卧病在床,沈府勉强平静了几天,但这种平静更像是暴风雨的前夜,透着诡异,便是府中下人也察觉到这点,做事更加小心翼翼了。
另外,也不知是赌气还是怎么,那两个丫鬟最后还是指到了沈清疏院子,她们都是贫苦人家出身,沈清疏也没有迁怒为难,只是让两人跟着朝雨做些杂活。
很快到了二十五日,殿试放榜,一干贡士再次入宫。
殿试的读卷官皆由翰林学士充任,八名读卷官轮流阅卷,在三百张卷子上给出自己的评价,分别是圈、尖、点、直、叉五等,得圈多的是佳卷,阅完排好名次之后,再将前十名进呈给皇帝,由他选定一甲三人,即是状元、榜眼、探花。
这是三年一次的盛事,此时皇极殿之中就在讨论排名,沈清疏她们在外面按名次排队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之后,殿中一声接一声地传出宦官唱喏:宣楚方、郑衡沈清疏进殿
这就是前十名了,与会试名次大差不差,众人整理好衣袍鱼贯而入。
皇极殿是举行各种典礼的大殿,很是庄严肃穆,沈清疏也是第一次来,他们行完礼站在中间,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看,隐约能感觉到两旁大臣的注视。
平身,皇帝倒还是一样,绕有兴致地问:哪个是郑衡?
学生郑衡叩问陛下圣躬安。郑衡连忙出列。
果然少年英才,朕听说你有过目不忘之能?
回陛下
传言非虚,皇帝跳过了会元先问郑衡,倾向已经很明显了,他问过话,又试了一试郑衡的过目不忘,言语间颇是满意。
皇帝打量着他,忽然又笑道:只这般年龄还未婚配,郑衡,不若朕再赐你一桩好姻缘,如何?
其他人顿时都望了过去,心里十分羡慕,这都不仅仅是在皇帝面前挂上号了,登科时赐婚,以后仕途该多一帆风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沈清疏暗暗着急,怕他犯傻拒婚,但见郑衡愣了几瞬,跪伏道:陛下抬爱,只臣家境贫寒,唯恐会委屈了贵女。
皇帝笑道:诶,你还年少,却是无妨,哈哈,朕的这位爱卿看中你,也不是嫌贫爱富之人啊。
沈清疏看不清郑衡的表情,听见他叩首道:谢陛下,臣唯陛下吩咐。
好,哈哈,容朕先卖个关子,放榜之后,诏书会随之下发。
皇帝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畅然,真看不出他还喜欢做红娘,沈清疏内心正吐槽着,忽然又听见皇帝喊她的名字。
她打了个激灵,连忙出列问安。
诚意伯府的小子,朕还有些印象,不想你骑射了得,读书竟也不差。皇帝摸着短须,对她的长相很是满意。
陛下缪赞了,臣在这其中,不过是敬陪末座罢了。沈清疏心里很是慌张,她明明排在末尾,第二个问她是什么意思,当今这位陛下可是十分任性的,经常会不顾名次,点好看的人做探花。
她才不想做探花,一甲会直接授官,那她还怎么外放,就放她一马,让她苟在第九名吧。
不必谦虚,朕还记得你祖父,也是当朝大将,文武双全,你颇有他的遗风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清疏给他跪了,故意惶恐道:陛下过誉了,小子这点本领还不及祖父万一。
她两次驳话,虽是谦虚,但不知怎么听起来就是不太舒服,皇帝面色淡了些,看着她的卷子,又问:你年已二十,可曾取字?
沈清疏心里一咯噔,连忙道:回陛下,未曾,但学生已同恩师说好,只等殿试之后赠字。
皇帝一噎,这小子真是不识抬举,本来前十之中就这一个勋贵子弟,又长相俊美,他有意提为探花或传胪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他淡淡嗯了一声,转头问其他人去了,沈清疏暗暗擦了把汗,也不知她的回答到底奏效没有。
她恭瑾地站着,感受到四面八方游移来的目光,其中有一道格外强烈,一直定在她身上,她偷眼望过去。
糟糕,是林北澜!
忘了岳父大人也在,该不会被他看穿了,沈清疏默默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帝又问了几个人,殿中安静下来,大家知道名次要定下了,都不免有些紧张。
好半响,皇帝终于开了他的金口,此次新科进士,状元为郑衡,榜眼为楚方,探花为江一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清疏感觉到他视线从自己身上扫过,紧张得不行,等听到名字,简直想给他鞠躬感谢了。
接着便是传胪大典,众人退出殿外,皆面有喜色,便是楚方,虽然有些许失落,却还是欢喜居多。
只郑衡怅然若失,沈清疏拉了他袖子,小声告诫道:你可是状元,一会儿不能苦着脸啊。
郑衡勉强提起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我知晓的,师兄,只是我觉得如同身在梦中,忽然便定下了婚事,还不知晓是怎样一个女子。
沈清疏知道他口是心非,不忍地道:忘了吧,师弟,别再想了,从此陌路,好好做你的状元,好好对你未婚妻子。
郑衡迟钝地点点头,这种场合,沈清疏也不好多说,只叹息一声,拍了拍他肩膀。
他们没等多久,一切准备就绪,听得礼乐大奏,司礼者执鞭鸣三鞭,唱喏:宣新科进士进殿
接着便有鸿胪寺的官员,引他们到侧殿换衣服,朝服配三枝九叶冠,和正七品官服差不多,只颜色是红色。
换好衣服进殿,皇帝也换了礼服,文武百官按品阶分列左右,空出中间的御道。
大学士三跪九叩,请出黄榜,交礼部尚书放在丹陛正中的黄案上,鸿胪寺官员引众进士就位,高声宣诏:丙申年三月廿五日,朕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才是真正的进士了!
接着再唱,第一甲第一名郑衡。唱三遍,有官员引他出班,跪于御道左侧。
再是楚方,跪于他右侧,其余人依次往他二人身后跪,一甲唱完,就是第四名,第二甲第一名沈清疏,请传胪官出列唱名。
沈清疏心里一惊,她果然没有猜错,皇帝就是个颜狗,好在她没让皇帝赐字,不然探花就是板上钉钉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镇定出列,三跪九叩之后接过黄榜,继续唱名,第二甲第二名蒋瑜。
第二甲第三名
之后都只唱一遍,也没有官员引出列,唱完之后已是正午,沈清疏嗓子都哑了,她深深怀疑让传胪唱名,就是因为鸿胪寺的老大人们坚持不下来。
唱名结束,众人再三跪九叩,典礼就算结束,礼部尚书举黄榜出午门,众进士跟随在后,至东华门外张榜。
这就是所谓的金榜题名,榜单会张贴三天,然后送到国子监刻碑保管。
沈清疏看到自己的名字也很感慨,近十年科考生涯,终于到了终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会儿便要驭马游街,她心里也难免生出几分稀奇。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但凡历经十年寒窗,谁人能不神往。
顺天府开道,备伞盖仪从,三百匹马,皆是高头大马,非常神骏。这般荣耀时刻,既是朝廷对新科进士的优待,也是为了引导民间考学风气。
对京城居民来说,这也是头等好看的热闹,整条□□线路都围满了人,热闹非凡,两边酒楼更是赚得盆满钵满。
沈家也早早预定了雅间,一家人全都来了,便是闻勤也闹着要看舅舅游街。
他们这一科,前十名长得都在水平线以上,大家都知道皇帝爱美少年,因而最关注探花。
不断地有鲜花手帕扔过来,颇有些忧郁气质的状元郎受到最多关注,其次就是沈清疏。
她掩着口鼻,很想打喷嚏,不知那些手帕染了多少香粉,呛人得很,她一个都不敢接,怕她娘子吃醋。
终于到了沈家预订的酒楼,沈清疏抬头望去,一眼就看到林薇止,她抱着闻勤,小家伙扒着窗框,正激动地冲她喊:舅舅,舅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清疏挥了挥手,自然地露出灿烂笑容,红色进士服衬得她面如冠玉,便听得附近尖叫声一片,鲜花手帕跟不要钱的一样扔过来,把她淹没住了。
不知道是谁还扔了两个果子,沈清疏没避开,被砸了一下,不禁很是无奈,古代的女子怎么也这么不矜持呢?
她不敢再笑,严肃地往楼上望去,见林薇止抱着闻勤,笑意吟吟地看着热闹,根本没有扔花的意思。
这怎么行,之前说好的,眼看就要走过了,沈清疏顾不得那么多,着急地又挥了挥手,快扔给我。
便是底下那么多进士,她在薇止眼中,也是独一份的出彩,她笑着取过花,握着闻勤的手,使力往这边一扔,沈清疏小心避开各类障碍物,准确地接到了手中。
她仔细一看,红色的蔷薇花,应是林薇止自己种的,品相很好,只外围花瓣免不了有些凋残。
沈清疏得意地把花插在帽子上,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簪花游街嘛,这么多大男人都插着呢,她怕什么?只要不去想,反正自己也看不到。
她忘记教训冲着楼上一笑,又是一片花雨,不得不举起袖子挡着头脸。
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整个仪式才算结束,一生之中就一次机会,很多进士都还意犹未尽。
就是百姓们太疯狂,沈清疏觉得,比后世明星粉丝还要夸张。
他们从早到晚,都还没有用午膳,之后认识结交了一些同年,约定再聚,便各自告辞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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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72章
放榜次日下发谕旨,状元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正七品。
其余人则还要参加朝考,依据成绩授官。
朝考也称馆选,成绩好就能考入翰林院,但只是庶吉士,要先学习三年,之后散馆,才能成为翰林院官员,较一甲要晚上三年。
不愿做翰林或考不上的,也可授六部五寺三司的杂官,或者外放做一地县令。
燕朝现在还处于王朝初期,官员缺额比较多,中进士后,一般情况下都无需候官,直接能上任。
当天随之下发的,还有郑衡的赐婚圣旨,赐婚的是户部侍郎严大人幼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可真是一桩好婚事,沈清疏听闻也是大吃一惊,严大人正是他们会试座师,正三品的高官。
如他这般地位,想结亲的人如同过江之鲫,未曾想他竟会看中郑衡,有这样一个岳父,郑衡以后完全不用担心他的出身背景了,只要他自己不出差错,仕途必定畅通无阻。
双喜临门,众师兄弟都很为他高兴,就连郑先生,这几日都有些绷不住严肃的脸,走路轻飘飘地。
郑衡自己倒是淡淡的,颇有几分宠辱不惊的味道,沈清疏却知道,大半是因小师妹之故,婚期就定在四月初一。
造化弄人,她只希望婚礼之后,郑衡能够渐渐看开,毕竟严大人的女儿也是无辜的。
在古代生活久了,沈清疏也见惯了盲婚哑嫁,婚前寥寥几面就决定了终身,遇见什么人全靠人品,实在是不靠谱,但在这样的社会风气下,也不可能自由恋爱,只能指望自己运气好点。
四月初一这日,沈清疏做为弟子,也被邀请去参加婚礼。
她携了林薇止一起,也算换换心情,府上这几日实在太压抑了,老刘氏的病拖着不见好,放榜游街那天都没去看。
她生着闷气,沈清疏每日探望,都对她不理不睬,单方面冷战。不管她是真的生病还是以病迫她,沈清疏心里压力都有点大。
到了郑府,两人先去见过了郑先生夫妇,郑先生这段时间好事连连,今日更是红光满面。
言语间提到郑衡,沈清疏心里又免不了可惜,面上便带了些出来,让林薇止瞥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免想得多了些,自她们成亲,她还没见沈清疏对哪个女子有所不同,不料今日她小师妹成亲,却唉声叹气的。
莫非是她从前的心上人?
沈清疏全然不觉,见过长辈后两人分开,她自去寻几个师兄弟。
等到了迎亲之时,张灯结彩,新郎官打马来了,新娘的兄弟并师兄弟将门堵了个严严实实,这些人皆是一时俊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刁难的题急得新郎官直冒汗。
沈清疏也去看了一会子热闹,新郎官长得还是白白净净的,官宦子弟,听说人品性格都算上佳。
她跟着出了两道数算题,看新郎官抓耳挠腮,连连摆手求饶,也被气氛带得开怀大笑。
等一转头,看见角落里静静站着的郑衡,又觉得自己有点不当人。
唉,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今日对他以外的人来说,确是一件喜事。沈清疏敛了笑容,走到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巴巴地问:师弟,没事吧?
郑衡扯起唇角,微笑道:新郎挺好,我挺替她高兴的。
他一双眼温和地看着那边,脸上笑容浅淡,看起来似乎正常得很,沈清疏却注意到他不自觉颤抖的指尖。
她叹息一声,揽住郑衡肩膀默默陪他站着,还能再说些什么呢,参加心上人的婚礼,是任何言语都无法平息的心碎难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衡还能站在这里,勉力维持着平静,已经是很难得了。如果换成她,很难说会不会在婚礼上做出什么来。
过五关斩六将,新郎官终于到了门前,新娘被弟弟背着出来,凤冠霞帔,新郎却是他人。
郑衡怔怔地看着,四周喧哗声远去,灵魂仿佛飘浮在空中,拉扯着,不由想起从前的琐碎往事。
倘若他六岁时,不曾到郑家就好了,便不会遇上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倘若那年夏天,没有对上她黑亮的眼睛就好了,他便不会陷入网中,无法脱身。
倘若时光永远静止在十五六岁就好了,不用去面对现实,一切都是刚刚好。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他知道,他一个农家子,得老师赏识,父母亲人都还指望着他,没有什么资格去伤春悲秋。
他拼了命地读书,中解元,中状元,可一切早有定局,最开始就错了,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脚下迟钝地跟着人群走,终于新娘上了花轿,像是慢动作一样,轿帘缓缓落下,掩去了轿中人身影。
沈清疏担心地看着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却看见郑衡眼眶湿润了,他肩膀无力地垮塌下来,低着头,让人辨不清他脸上神色。
人总是越长大越现实,少年人的情感虚幻,像是无根的浮萍,却也最是炙热纯真,无需权衡,便能把整颗心都掏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很快郑衡就会忘了这一切,也或许,会藏在心里一辈子,白发苍苍时亦不能忘。
沈清疏贴心地挡着他,安静等了一会儿,摸出一张手帕递过去,郑衡垂着手没有接。
沈清疏叹了口气,其他人都跟着走得差不多了,就剩她们两个,她不得不提醒一声,师弟,走吧,送嫁了。
顿了顿,又迟疑着提议道:要不然,你就别去了。
郑衡终于抬起头来,他唇上咬出了深深的牙印,眼眶发红,整个人像是牢笼里的一头困兽,发出死前的哀鸣之声。
师兄他喉咙干涩,喉结滚动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不是喊沈清疏,而是不知道说什么的茫然无措。
沈清疏搭着他肩膀,不忍地劝解道:师弟,别为难自己了,回去睡一觉吧,明早起来就忘了,老师那边我去替你解释,就说你身体不舒服,人这么多,他也不会在意的。
郑衡木愣着没有马上回答,沈清疏就耐心地等着。
好一阵儿,郑衡脸上牵起个未成形的笑,眉毛却撇下来,像哭一样,声音干涩断断续续地说:我要去,我,答应了她,要喝她的喜酒。
好吧。沈清疏心里竟也跟着酸涩起来,顺手替他擦了擦眼角,把手帕塞过去无奈说:你先去洗把脸吧,为了小师妹的名声着想,控制住情绪。
虽然也能说是喜极而泣,但郑衡不过师兄而已,哪来这么深感情。这时代,要是让人怀疑他二人有染,那小师妹就没法做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郑衡平复收拾好,两人赶到那边,刚开始拜堂,沈清疏本来还担心郑衡失态,不想他挂着程序化的笑容,融在一干师兄弟里毫不起眼。
礼成,送入洞房
在一片恭贺之声里,沈清疏鼓着掌,悄声问郑衡,去见师妹最后一面吗?
今夜之后,小师妹会盘起已婚妇人的发髻,郑衡也另娶严家小姐,两人见面机会少之又少,便是再遇见,相互之间要避嫌,最多只能寒暄几句。
不了,她不想看见我,我还去讨什么嫌呢?郑衡苦涩地笑了笑,偏头道:师兄,陪我去喝几杯吧。
沈清疏说不出拒绝的话,大家都去看新娘子了,席上没什么人,两人悄悄拿了酒,寻到假山后的偏僻角落,对坐而饮。
黄昏已经过去,夜色悄然接手了这片天地,阖府的灯笼相继亮起,侍女仆人穿行其间,送上美食佳肴,在酒肉的香气里,宾客们言笑晏晏,调侃新郎官的声音传过来,喧哗又热闹。
可热闹是他们的,与他无关,郑衡的脸藏在阴影里,沈清疏看不太清,却莫名觉得他在流泪。
最好的酒,是喜酒,最苦的酒,也是喜酒。然而即便是喜酒,却还是那么的辣,沈清疏仍然喝不惯,却突发奇想,是不是正要辣得人眼泪都流出来,好似这样,就不是自己想要流的。
一杯接一杯,主要还是郑衡在喝,可沈清疏酒量浅,后来想到家中的那些事,也心烦意乱多喝了两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醉鬼不知时间,到了散场,林薇止找到他们之时,两人相拥在一起,头靠着头,肩并着肩,表情一致,姿态亲密无间,颇有点像是互诉衷肠或抱头痛哭的意思。
打扰了。
她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无奈地回头过来,自己扶着沈清疏,让婢女扶着郑衡将两人分开。
沈清疏脑子都喝懵了,这时才反应过来,靠在她肩背上,迟钝地抱住她,愣了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你别误会,我和郑师弟没什么。
许是不小心打翻了酒,她衣襟上都是浓重的酒气,林薇止不适地皱了皱鼻子,没接她的话,偏头严肃地看着她,道: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这人酒量不好,身份又敏感,除非是宫宴那种避不开的,其他场合,一贯不怎么多喝,来之前明明还叮嘱了她,信誓旦旦和她保证了。
没喝多,这些,都是郑师弟喝的,沈清疏眨眨眼睛,脑子里的浆糊终于开始转动起来,利索地把锅甩给郑衡,傻傻地笑道:我是困了,所以在这儿,睡一觉。
师兄,干杯~偏偏这时郑衡还迷糊地喊了一声,挣扎着要找酒杯,两个婢女都差点架不住他。
你看,我就说师弟喝醉了吧。沈清疏满意地点点头,好师弟。
她口齿清楚,逻辑清晰,浑不似醉了,要是不了解她,还真的会被骗过去。可薇止知道,这人醉了,除了反应慢些,也和平时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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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73章
林薇止没理她,先把郑衡交给了郑府的下人安置好,授官以后有官舍,但郑衡目前还没搬出去。
之后两人才上了马车,沈清疏喝醉后一贯的小学生坐姿,老老实实低着头,双手规矩地搭在膝盖上。
林薇止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吧,怎么和师弟躲到角落去喝酒?
本来就是喜宴,酒水不断,喝醉的大有人在,两人这么偷偷摸摸的,一看就有猫腻。
沈清疏迟钝地抬起头,眨巴下眼睛,脑袋晕乎乎的,却还记得这是个秘密,对她傻笑了下,道:答应了,不能说。
林薇止拢眉,心里那个猜测又浮出来,轻声问她,是因为师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你猜到了,沈清疏看着她,被酒精麻痹的思维无法正常思考,全然没想林薇止何从猜到郑衡的事,只觉得自己不用隐瞒,松了口气,竹筒倒豆子一样和盘托出,把郑衡给卖了,就是这样了。
她吐字慢,几乎一字一顿,林薇止耐心听了半天,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跟她想的南辕北辙。
原来如此。她毕竟不像沈清疏有那么深的交情,而且同姓亲戚,本就是乱人伦,本来没有太多的感触,可转念一想,自己二人同性,又何尝不是乱人伦呢?
她心悦她,比她自己料想的还要早,即便后来知晓她是女子,也放不下心中的情意,可这些思绪偶尔还是会扰乱她,让她觉得害怕惶恐,担忧她们之间遭到报应,没有好结果。
想到这里,林薇止沉沉叹了口气,忍不住寻到她的手扣住,心里才重新安稳下来。
至少牵着她的手,她就还有勇气。
沈清疏不知道就这一会儿,她心里转过多少心思,仍然呆呆地看着她。两人视线对上,对视得久了,便有些火花滋生。
她酒意上涌,热得难受,凭直觉凑过去,搂住了她的腰。
嗯,想干什么?林薇止长睫颤了一下,稍稍偏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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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疏脸上都是酒意染出的红,微拧着眉,眼神涣散地看着她,像是想了好半天,眼里绽出点亮光,忽然倾身向前,用身体抵着她,吻住她的唇。
林薇止还想再说什么,都淹没在了唇齿之间,清疏覆在她的唇瓣上,温柔地辗转缠绵,她不太清醒,却凭借本能启开她的齿缝,勾着她的舌尖吮吻。
薇止回吻着她,这个吻细密,绵长又温暖,让她漂浮着的心落到了地上。
快要喘不过气来时,两人才稍稍分离,相拥着平复呼吸。
清疏头埋在她侧颈里,只觉得自己醉得更厉害了,她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忍不住又伸出舌尖在她颈上舔了舔。
一股又麻又痒的感觉传来,林薇止敏感地颤抖了下,感觉她得寸进尺,越舔越往下,有些羞恼地闭了闭眼,使了点力气伸手推开她。
沈清疏被推到车厢壁上,呆了一瞬,眼巴巴地看着她,见她不为所动,又乖乖地坐好问:不可以亲吗?
语气又软又糯,还带点委屈,好像她才是小可怜似的。
不可以,薇止拢好衣襟,差点被她气笑,伸手点了点她额头,凶巴巴道: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从前可还喜欢过谁?
每一次接吻,她都很被动,沈清疏一点都不像新手,她们年龄相仿,那她是从哪里学来这些技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只喜欢你一个,沈清疏瘪了瘪嘴,这下是真有点委屈了,拉着她衣角解释:我从前看视频学的。
她嘴里时常会有些新词,林薇止又是一愣,视频是什么?
视频就是视频呀,沈清疏有些卡壳,凝望着她,轻笑着说:遇见你,就融会贯通了。
她眸光太过动人,好像眼睛里藏着小星星,林薇止脸上止不住地发热,好在光线昏暗,被酒意遮着,看不太出来。
就会哄我。她哼笑一声,偏开了头,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听见。
什么?沈清疏追问。
没什么,林薇止转移话题道:你真的喝醉了吗?怎么喝醉了说起情话来,还是一套又一套的。
沈清疏无辜地眨眨眼,没醉呀,我没醉,都是师弟喝的。
林薇止:
对了,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来着。
到底是喝多了,还在车上,沈清疏就困意上涌,眼皮打架靠着她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上马车颠簸,林薇止小心地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能睡得好一些。
新郎家在城西,距离甚远,回到伯府时,已经快要到宵禁时间。
老刘氏身边的婆子还守在门口,见沈清疏平安回来了,才赶紧回去复命。
林薇止看着她的背影,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有几分复杂,祖孙俩明明互相关心,着紧得不得了,却偏偏要冷战着,看谁熬不住先低头。
可老刘氏不知内里,沈清疏便是低头也无用。倘若她知道,所谓诚意伯府的香火,其实早就已经断了,恐怕会发疯吧。
这段时间,林薇止也常常在想,倘若没有遇见沈清疏,二三十年后,她会不会也变成这种,只为丈夫子嗣而活的样子。
人总是会变,年少的时候,很难想象到自己衰老的样子,可至少,当她老去,她希望还是能保留住一点自我。
翌日晨起,林薇止还记着那个词,又问沈清疏:视频是什么意思?
沈清疏暗道一声糟糕,装傻道:什么?我也不知道啊,我说的吗,可能是醉话吧,我忘记了。
林薇止似笑非笑地看她,也不追问,就那样静静凝视着,看得沈清疏自己觉得不自在,败下阵来。
就是,就是沈清疏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好意思说,她偷瞄了林薇止一眼,咬咬牙豁出去道:就是类似于朝廷禁印的春、宫、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得又急又快,说完就偏开了头不敢看她,耳根红了一片,连带着脖子都泛着粉,自己私底下看一看没什么,拿出来说真是太羞耻了。
林薇止差点没听清,反应过来也有些尴尬,母亲给她的册子,她看过两页就不敢再看,只是,这类画册还有女子之间的吗?
她,她是不是也要寻来学一学?
思及此处,她脸上也是红霞漫天,丫鬟进来禀告时,就见她二人不尴不尬坐着,都别开脸不看对方,空气似乎也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热度。
丫鬟不明所以,少爷?
沈清疏干咳一声,连忙站起来,什么事?
适才太医院院判到了,老夫人召您和少夫人过去。
沈清疏表情一凝,好,我马上就去。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两人对视一眼,刚才的暧昧气氛一扫而空。
太医院院判,看来祖母还是不相信,要请名医为你相看过。林薇止有些担忧地道,能做上院判,怎么也不是虚有其表,称得上是大燕医术最顶尖的人之一,沈清疏不可能冒风险让他把脉。
可不把脉,老刘氏又怎么会相信认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清疏牵紧她的手,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先过去看看。
她们到了正堂,院判刚给老刘氏把完脉,正一边写药方,一边叮嘱丫鬟注意事项。
老刘氏一见到她,嘴角便挂起了笑,同往日一般关切地喊道:疏儿,快过来,让冯太医替你看看。
沈清疏走至近前,看她端坐在主位上,脸色正常,全不似前几日那般萎靡,心里沉了一沉,没有动作。
愣着干什么,冯太医可是大忙人,今日好不容易才腾出空来府上。老刘氏冲她招招手,语气和蔼地道:你放心,冯太医妙手回春,治好过许多人,疏儿你只是小毛病,叫冯太医瞧上一瞧便好。
沈清疏垂下头,无力道:祖母,一定要这样么?
老刘氏嘴角的笑容渐渐收了,两眼似刀子一般锐利地盯着她,我怎样?
沈清疏平静和她对视,语气不容置疑地道:我不需要看大夫。
沈伯爷,这个病是有些难以启齿,但您让我看一看,兴许能治好。冯太医在旁边插了句话,他也感受到气氛的僵硬,他见得多了,只以为是沈清疏的自尊心接受不了。
沈清疏客气地笑笑,冯太医,麻烦您今天白跑一趟了,但我确实不需要看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转过身,对刘叔道:给冯太医备双倍谢仪,送客。
站住!老刘氏怒喊一声,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站起来,我给你安排侍女,你不碰,替你找良医,你却也不肯治,你真是身子有问题?
我看你是被这个女人迷了心窍!老刘氏指着林薇止,脸涨得通红,大喝道:你宁愿背着不举的名声,也不肯纳妾,你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吗!
我如何对不起,我们才成婚一年,祖母何必这么着急,您年少之时,难道不希望祖父心里身边只您一人?不曾憎恶过妾室?为何临老了,却又要去逼别人,待孙媳如此苛刻?
沈清疏忍无可忍,倘若男子花心纳妾就罢了,为什么同为女子,换了角色,就没有一点同理心,难道媳妇熬成婆就都会这样吗?
老刘氏眼神恍惚了一瞬,许多年过去,她已经记不起为丈夫纳妾时的心情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她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抬起拐杖,往沈清疏身上打过去,你果然在骗我!
她心里本就不愿相信不举这件事,沈清疏这番话更是印证了她心里猜测,一时又是高兴,又是惊怒。
沈清疏赶紧拉着林薇止躲开,老刘氏拐杖离地,也根本站立不稳,更别说打她了,她追了两步,被婆子拉住停下来,喘着粗气骂道:你这兔崽子,还敢躲!
祖母您消消气,沈清疏站得远远儿的,也没想到她气得动手,劝说道:您就算再怎么骂,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当初是您为我定下这桩婚约,我娶了,这辈子也就认定了她,不会再纳任何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想了想,又带了点安慰意味地道:兴许等个几年,我们可能会有子嗣吧。
抱养的也勉强能算吧。
她一鼓作气,打算今天把外放的事也说了,视线投向一旁站着看热闹的冯太医。
冯太医都已经惊呆了,感觉自己吃了一个大瓜。察觉到她目光,马上就知趣地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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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74章
四月初五日,新科进士在谨身殿朝考,由翰林院主持,考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清疏漫不经心做完交卷,拧着眉,一脸的苦大仇深。
出了大殿,好几个士子明里暗里偷觑她,有个胆大的同年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沈兄,最近那个传言是真的吗?
沈清疏一听,脸拉得更厉害了,要说放榜之后京城的稀奇事,诚意伯府以无可匹敌之势,窜升登顶榜一,不过发酵了两三日,却感觉人人皆知了。
据传,现任诚意伯,新科传胪,痴心一片,为拒绝祖母安排的妾室,竟然谎称自己不举。
古人也八卦得很,这件事飞速传播,异化衍生出各种版本,譬如她真的不举,只是怕丢了颜面,不敢让太医把脉;再譬如她其实是好龙阳,根本就不喜欢女人,还编出她和夏薄归的二三事,理由是他们都不纳妾,种种传言漫天飞,就差上震惊体了。
沈清疏只恨自己那天忘了清场,也没来得及警告冯太医。第二日林修平就忐忑复杂地找上门来,问她事情究竟。
越想越气,她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假的,不信谣,不传谣。
夏薄归见了跟上来,等距离远些,才关切地问:清疏,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面对他,沈清疏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抱歉说:师兄,连累你了。
无妨,那些都只是笑谈耳,夏薄归不在意地摆摆手,语重心长道:倒是你,如何就传成这样,颇影响你的声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此一事,她在京城大姑娘小媳妇里的名声倒是好极了,可男子之中,却对此十分不屑一顾,私下里嘲讽称她为情种。
沈清疏叹了口气,只是我们成婚一年,还没动静,和长辈生了些龃龉,让师兄见笑了。
她现在烦恼纠结得很,那天和老刘氏说了外放的事,老刘氏倒是暂时忘记了其他,却当场给她表演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沈清疏要是敢寻求外放,她就一头撞死在她面前。
她会不会真的寻死?沈清疏不清楚,可她没法冒这样的风险,诚意伯府那天闹得鸡飞狗跳,老刘氏哭天抹地的,这件事现在就是拖着,她不想妥协,却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今日朝考,她都想破罐子破摔,考个一塌糊涂,不得不外放,心里又拉扯着下不定决心,最终犹犹豫豫,心绪不宁,也不知道自己答了个什么。
原来如此,家长里短的事,夏薄归也不好多说,见她愁眉紧锁,拍了拍她肩膀,宽慰道:你还年轻,我和娘子也是成婚第二年才有喜,老人家不过着急了些,你且放宽心,不要太在意。
再过两年也还是一样的,可这没法跟外人解释,沈清疏苦笑了一下,也不想再谈,轻声应了,多谢师兄。
出了宫门,她和夏薄归告别分开,怀着满腹愁思正要回伯府,忽然听得一道久违的声音喊:沈兄。
她止步一看,却是关意明,不禁有些讶异,两人疏远之后,很少再见面,不过点头之交。不知他有何事,沈清疏转身回礼,关兄,许久不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啊,沈兄贵人多忘事,关意明走至近前,语气有些奇怪,最近便是我,也听说了沈兄的轶事。
沈清疏尴尬笑笑,实在不想再跟人聊这个,直接道:不知关兄找在下有何要事?
诶,没事就不能找沈兄了吗?关意明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折扇来,唰地一下打开,悠然地摇摇头道:我见沈兄你面带愁色,闷闷不乐的,正好我今日约了几个同窗吃酒,沈兄不若同我们一道去,小酌上几杯,消消愁绪。
沈清疏一愣,关意明确实是个喜欢吃喝玩乐的主,但他二人早已不是滁州交情了,她心里有些疑惑,客气地拒绝道:不必了,我家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关兄你们自去吧,倒也不差我一个,沈某先告辞了。
她说完要走,关意明立马扯住了她袖子,那不成,大家都翘首以盼,怎么能少了沈兄你呢?沈兄,你今日一定得去。
关兄,我真不能去,就饶了我吧。沈清疏无奈,她一贯不喜欢酒宴,而且就林薇止鼻子那么灵,她敢在外面喝酒么,回去得受多少冷脸?
关意明还是不放,两人拉扯了一阵,沈清疏有些不耐烦了,挣开衣袖,关兄,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执着,你今日到底有何用意?
唉,实话说吧,我今日其实是想给沈兄,引荐一位贵人,关意明觑着她神色,也知道不说不行,故意叹息道:我知道沈兄和嫂夫人感情甚笃,近日在寻求外放,这位贵人兴许能祝沈兄一臂之力,解沈兄困境。
是吗,哪位贵人?沈清疏不太相信,关意明至京不过半载,能认识什么贵人,是她作为诚意伯不认识的。
关意明眼神闪烁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挂起笑容,神秘道:沈兄你同我一起过去就知道了。
沈清疏还在犹豫,关意明一把抓住她手腕,强把她拖走,有些不满地道:沈兄,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慢点。沈清疏拗不过他,没有办法,只好跟着走了。想着他一个有功名的进士,总不会把自己给卖了。
不一会儿,到了一家清雅的茶坊,沈清疏心里松了几分,以关意明的习性,她还以为会安排烟花之地呢。
到二楼雅间,转过屏风,沈清疏打眼一瞧,确有两三个士子在,应是同年,而主座上坐着的男子,竟是简王!
她大吃一惊,来的路上她想了好几位官员,却万万没想到是简王,这两个人是怎么联系在一块儿的?
简王已经看见了他们,沈清疏骑虎难下,不得不跟着上去施礼,下臣问简王殿下安。
是沈卿啊。上首的简王玩味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叫他们免礼。
沈清疏在案几后坐下,心中暗暗后悔,她真不该跟着关意明来的,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三纲五常,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倘若皇帝下令她外放,那确实皇命难违,老刘氏也只能遵从。
可要外放,自己去找户部就是,皇帝凭什么关注一个七品芝麻官,找简王帮忙,简王又凭什么帮她?
更何况,简王还是个神经病,沈清疏悄悄往上首投去一眼,不想简王也正盯着她,她立马低下头,背上吓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前两次碰见温文有礼的简王,完全就是运气好。今日简王仍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雅致袍子,眼神却很凶狠,似乎像狼一样冒着绿光,眉眼间都压制着戾气,感觉随时能拔刀砍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雅间里有乐人奏丝竹之声,关意明凑到简王旁边不知在说什么,沈清疏缩着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个恐怖的精神病人,皇帝的弟弟,别人死在他手里等于白死,但要是反抗伤了他,那绝对是千刀万剐。
目下她只能见机行事了,可千万别激怒这位王爷。
沈清疏喝了两口茶压惊,正预想着对策,忽然听见简王招手喊她,沈卿,坐到这边来,陪孤喝上一杯。
沈清疏心中一悸,在坐只有她一个姓沈,简王明确望着她的方向,手势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