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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因为你的关系,没有你,宁导想不到我的。”贺通扫视着菜单,跟服务员点了一份炸物拼盘。“哥,你为什么不约宁导出来呢?明明他的看法比我的更有价值。”
裴令宣想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充愣啊”,但深思熟虑决定作罢,病恹恹道:“我能把他约出来,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了。我现在才知道,只管演戏,别的什么都不用理有多幸福。”
贺通笑着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加油啦哥,我相信你什么都能做好。”
所以说,跟不善言辞的人聊天是自虐!裴令宣气鼓鼓地罐着酒,他的眼睛瞟到墙壁上的海报,乐队主唱染着一头粉红色短毛,他灵机一动,眼前浮现出一张靓丽的脸蛋。
“我知道找谁演了。”
“谁呀?”
“我新认识的一个女孩。”
陶漫十六岁离家在外打拼,她卖过奶茶,干过酒店前台,做过网红女主播,十九岁时跟着一起租房的小姐妹去横店打工当群演,二十岁那年演了大爆剧《晴雨燕歌行》中的宫女小茗,从此才算真正入行成为一名演员。
人情冷暖在哪个行业都一样,阶级面前不谈情份,大明星不会和底层小演员做朋友。所以她加了裴令宣的微信后,连赞都很少给他点,更不敢想影帝会约她私下见面。
她今年的收入将就稳定,不用再窝在廉租房或和朋友挤一张床,她搬进了商圈地段的电梯公寓,有了单人房间,但仍免不了与合租室友打照面。
见她认真地化了妆,还穿着新裙子和不好走路的鞋,室友调侃道:“女明星交男朋友啦?”
陶漫和这位室友不对付,互相阴阳怪气是常有的事;对方总是暗讽她能靠演宫女翻身是祖坟冒青烟,但那又如何呢,演来演去还不是丫鬟。她抓住时机,笑盈盈地呛回去道:“没有,只是去见你偶像。”
裴令宣的成名之路和获奖事迹,对他自身而言或许是负担,顶着天才的头衔,人人都希望他不负众望,又纷纷盼着他身败名裂。可只要当了演员,就没有不羡慕他的;顶级导演的青睐,如有神助的奖运,实力匹配得上野心,红得叫人心服口服。所以业内的年轻一批演员不论男女和咖位大小,都流行说自己的偶像是裴令宣。
但室友只是朋友圈里的跟风党,听了她的炫耀,讪笑道:“听说他私生活很乱诶,男女不忌,你当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陶漫笑得愈加灿烂了,“帮人数钱也比没钱数好呀。”
越重影通宵达旦改剧本,顶着浓重的黑眼圈,面颊浮肿,饮品点的无糖冰美式;她审视着纤细水灵的女演员,鼓掌道:“美女。”
裴令宣:“她能演许晴光吗?”
越重影摸着光溜的下巴说:“能不能……把妆卸了看看?”
裴令宣转过头,“可以吗陶漫?”
“我这就去。”陶漫扭身去了洗手间。
越重影夸张地两手比了比宽度,“老天爷,她的腰跟我大腿一样细。”
“你也不胖啊。”裴令宣觉得越导的身材在普通女生里已经算很瘦了,女演员要保持小鸟般轻盈体态是迫不得已,不过她的感想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你是拉拉吗?”
“我不是,我有男朋友。”
“这样啊。”他没多问,作品性取向和作者性取向没有必然联系。
“我写的并不是一对女同,你不要误会了。”越重影说明道,“我写《缓缓》的初衷,是为了纪念我的好闺蜜,我们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友谊。她只有十七岁,我一直在想怎样把她永远留在人世间,写成故事,应该是最好的方式。”
“她不在了?”裴令宣慎重地问。
“嗯,我们是发小,考上了同一所高中,高二时我学编导,她学美术,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在画室集训期间发病去世的。”越重影平淡地说起,“她去世后,我才意识到心脏病那么常见和危险,我身边好些朋友都有心脏上的小毛病,祝愿大家都能长命百岁吧。”
“这是很好的幕后故事,可以作为访谈收录到花絮里。”
“那不要,我不想消费她,也不想深挖自己的经历。”
陶漫素颜回来,颊边的发丝滴着水珠,她有一副天生丽质的雪肤花貌,不化妆居然比化了妆更亮眼。
“哇塞,裴老师好眼光啊。”越重影再次鼓掌道,“帅哥美女都逃不出您的法眼和手掌心。”
“那是,我是终极颜控。”裴令宣说完,又感觉自己好像被内涵了。
陶漫望着他们,“老师,这是在面试吗?”
“是,我是制片人,她是导演。我们想请你演新电影的女主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