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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身份被识破起,叶慈就不打算再活着,他的心愿是死前能杀掉但乐,为他的未婚妻凌莎,为殉职的同僚,也为所有枉死的无辜者复仇。不过他又有了新的心愿——救莫允出去,如果救不了,他会一并结束莫允的性命。
叶慈是父母双亡的孤儿,自幼在福利院里接受社会救助长大,在他模糊的记忆中,他有过一个亲生哥哥或弟弟。他幼时患有小怪癖,喜欢模仿别人的言行举止,还总是学得惟妙惟肖;那些被他模仿的大孩子认为他在恶作剧,看他一次揍他一次,是那个他记不清模样的哥哥/弟弟,一直陪他挨打,捡起石头保护他。
他的兄弟手腕内侧有一块胎记,而莫允的手腕内侧有一块疤痕。这不是证据,他没有任何依据可以推理或证明,莫允就是他那个和他一样改名换姓过的兄弟。但无论是不是,他想救出对方的决然之心不会改变。
裴令宣拿到的剧本就写到这里为止,说是最终稿,可宁则远并没有把故事结局写出来。问起原因,只说还在考虑,先照这样拍,也许灵感会在某一天突然降临,那就有答案了。
听了这话,裴令宣只能说:“也亏得你是宁勤的儿子,不然谁敢拍你的电影?”
宁则远道:“是,没有我爸,我什么都不是。要不我把我爸微信推给你,你去找他吧。”
裴令宣知道对方嘴坏牙毒,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出口,真是翅膀硬了无法无天了。他打了宁则远两巴掌,下手不狠,接近开玩笑的轻重,算是给自己出了口恶气。
宁则远:“你怎么动不动就打人?你能记住你的角色是警察吗?”
他顾左右而言他:“我很喜欢莫允,如果不是这个角色戏份少,我真的想演。让给兰昱森简直便宜他了。”
“你和兰昱森有过节?”
“说不上吧,他是直男,我是同性恋,不属于一个物种。”裴令宣灵光一闪,道,“我想起来了,是有次我和他在一场活动上碰面,我想啊,他比我大两岁,又是出道比我早的前辈,就主动去打招呼,我还叫他哥哥呢,结果他一看我对他笑,就跟见鬼似的,说走就走,连声hello和你好都不跟我说。”
“那种嫌弃的恐同的眼神,我下辈子都不会忘记。”
宁则远:“或许你不该叫他哥哥。”
“这跟称呼有什么关系?我叫他大名他照样讨厌我。”
“这点小事也要记仇,你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裴令宣恨得牙痒痒,说:“你大度,我自愧不如。”
“我也不大度,我睚眦必报。”宁则远强行扳过他的肩膀,注视着他,“我是说,我们很配啊。”
裴令宣真想砍死他,可惜手无寸铁。他拂掉那只手坐好,由于没处撒气,继续说起别人的小话:“兰昱森这两年不是在追姓赵的千金小姐吗,我祝他早日成功,当上他梦寐以求的赘婿。”
“他是赘婿,你是什么?”
裴令宣气得发笑,斜乜人道:“你是想被我谋杀吧?”
“这些恶毒的话你别当着我爸妈的面讲,他们会放在心上的。”
“所以我为什么要去你家见你爸妈啊?”他问了也是白问,毕竟他们正在去拜访宁导和施女士的路上。
宁则远淡定地望着窗外的风景,“我爸妈想见你,我跟他们说了你和我的事。”
“你是三岁小孩吗?什么事都要跟父母讲。”
“我跟我父母关系很好啊,没道理不跟他们分享我的人身大事。”
裴令宣闭嘴了,他就不该和宁则远聊天,找气受。
他不想聊,宁则远却偏要和他谈心,“我从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你也不常回家,你爸妈不想你吗?”
“我爸妈离婚了,我妈下落不明,我爸在和他的新婚妻女过着幸福安乐的小日子,他们确实不想我,我也不想他们。这很稀奇吗?”
“很稀奇。”
裴令宣:“那是你见识少。”
宁则远摇头道:“不,我并不相信血浓于水,但有经济关联的关系一般很稳定。你父母能培养出你这么了不起的儿子,他们一定为你付出了很多。十几年的心血投资和辛劳建设,才换来成效和收益,居然说舍弃就舍弃了?孩子是父母向外人攀比炫耀的工具,你的父母居然没有以你为荣,或把你当摇钱树来巴结你——这很稀奇。”
“我家呢不是大富大贵,但我爸在二十年前就自己开了公司,他很会赚钱,养得活一家人,我妈也是看中这点,才会辍学嫁给他。他和我妈的决裂是因为从我五岁起,我妈就把全部心思放在了我身上,把他当透明人,我记事起就没见过他们有夫妻生活。后来我爸和他秘书搞在一起,我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