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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剧组,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和放哨,别让他们看到。”

“我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裴令宣的眼睛里亮着灼人的光,轻声道,“今天我搞不定他,我的人生不完整。”

今天剧组有场夜戏要拍,要用到火把蜡烛、大量群演和马匹,道具组的工作量翻了三倍,明伽领着兼职人员的薪水留下帮忙;张导对他关照有加,每每拍到考验调度和统筹能力的高难度场景,都会邀请他观摩参与和感受。

他跟随各部门忙碌到夜里九点,等到开拍前清场,才挪出时间去喝水喘口气。

晚秋的月夜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水,月辉清光照在人身上无半分温柔,只剩凄冷苦寒。主演们的衣衫单薄,捱不了冻,遍地散落着供人防寒取暖的帐篷,大大小小,色彩斑斓;明伽站在这片幽暗畸形的蘑菇田中央,以双目为尺框着天上那枚弯弯的月亮,听到丁零零的响声,他低下头,一个好看的人生长在他的视野里。

裴令宣穿着一袭显身段柔软的衣裳,风中辗转的衣袖犹如将要飞走。但他却提溜着一只细颈的饱满酒瓶子,圆润瓶肚里荡漾着绯红的酒液。

“会喝酒吗?”他笑着问他。

第22章 朝生暮死21

裴令宣有备而来, 领他走进的帐篷有里灯和烧炭的暖炉,小桌上摆了玻璃杯和就地理位置而言相当奢侈的西式点心,绯红清亮的玫瑰酒在透明器皿中冒着着细小的泡泡。

放在一二十天前, 明伽会对这类花招和把戏欣然接受, 甚至于沾沾自喜。但此时此刻, 纵使裴令宣手捧插着一根粉蓝色蜡烛的纸杯蛋糕,真挚地向他送上生日祝福与歉意,他也没有丝毫动容。

“我的生日不是今天。”

“你看你,连你的生日都舍不得告诉我, 还说想做我男朋友。”裴令宣倒打一耙的功力深厚,将小蛋糕塞到他手心, “吹蜡烛吧, 不管你生于哪一天,都不妨碍我们庆祝你年满二十周岁,今天同样是独一无二的一天。”

明伽吹灭了蜡烛,他揣摩着今晚妆发未卸,将黑发束在鎏金发冠里的裴令宣,刻薄道:“你穿着你前男友做的衣服, 拿着你前男友送的酒, 来给我庆祝生日?”

“这不是条件有限吗?”

“我配合你到这儿就可以了吧?我不喝酒。”

他要走,却被人拽住手臂留下, 对方很暧昧地抱着他的胳膊, 恋人之间的那种暧昧,柔声细气地说:“对不起啊,我错了。”

明伽头皮发麻, 颈椎像被蜜蜂蛰了,刺痛感在后背密密麻麻地蔓延;毒液在骨头缝里流窜, 咀嚼他的骨髓发出窸窣碎响,这种种诡异的生理反应麻痹了他的感官,他全身上下的感受都维系在那十根环抱他的手指上。

“还是很喜欢你啊……”裴令宣拿捏准了他是经不起撩拨的,那游弋在他身体各处的指尖如同鱼尾在煨热一块顽固不化的石头,细巧却无所不在。

“你别碰我。”明伽说。

“这好像不是你的心里话呀。”

当语言表达不出他坚定的立场时,肢体力量就尤为重要了。帐篷内活动空间逼仄,空气温暖干燥,他不想把这事演变为一件大麻烦或一场风波,所以他箍紧裴令宣的手腕,控制着两人的接触距离。

“我受够你了。”

“也好,那我们喝一杯,冰释前嫌。”裴令宣挣脱他的约束,背过身去端来两杯酒,“放心,这酒度数很低,不会醉的。”

不论是出于何种目的性展开的闹剧,都该在适当的时间收场,这就是最后一场。明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是甘甜的,但并无玫瑰花香。

他喘息着长舒气,杯子放回原处,“

我走了,你慢慢喝。”

裴令宣生气了,不然无法解释那样突发性地扳过他的肩膀亲吻他,可是啄咬他嘴唇的时候不轻不重的力度,又透露着早有预谋的勾引和献媚。如果他往后退,就咬得重一点,如果他激进地探寻,就轻柔地转折。

这种诱他沉沦的手段是对方乐此不疲的游戏,他迟早,这一秒或是下一秒,会意识到他遇到了难以跨越的阻碍,那是在他生涩而激进地尝试生吞一个人的过程中出现的;他怀抱里轻薄的衣料裹着一具皮肤冰凉的身体,修长的骨骼和滑溜的线条,令他再也不能忍受这场游戏继续下去。

他并不迟钝笨拙,他凭借自身的聪慧摸索到了方法,他扯开灵感来自鸟类翎羽的绿衣裳和腰带,让累赘繁琐的细弱金链子痴缠进浓密的黑发里,他在那片雪白的应许之地倾情宣泄和掠夺,使他的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

裴令宣喊了很多遍不要弄脏衣服,但明伽没有在听,他美丽浓艳的戏服在毛毯上翻折、碾轧,压出凌乱的褶皱,后背刺骨的凉意冰得他手指抽缩,不过断裂的金属链饰很快被他的体温淹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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