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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林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会儿。
江望没听出什么值得自己记住的信息点,只心底浅浅唏嘘一下,江文林过去确实挺坎坷。
那副平光金属质的眼镜被江文林重新戴到脸上,他又继续开口:“这是江关从能给你的版本。但事实上,那并不是一场意外。”
“在相撞之前,我看得很清楚,肇事司机那张脸,带着愧疚,却没有任何犹豫,直直地撞向副驾驶。”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我已经及时转动了方向盘,我爱人还会受这么重的伤。”
“更巧的是,当保险公司被通知到达现场时,指出我爱人没有按时缴纳保险金,所以保险公司无法按照合约进行赔偿。”
“多可笑,他的保险一直是我给交的,他们告诉我没有——”
江文林冷哼一声,“这坐实了那场所谓意外其实是人为操作,目的就是为了一个有我一半血液的孩子的诞生。”
“如果没有这件事,江望,你不会存在。”
江文林缓了一下,总结道,“何光华,是一把被借刀杀人的刀。”
江望想过或许过程有些曲折,才让江文林出手干预,但他确实没想过真相这么复杂。
不过,江望感受了一下心底毫无波动的情绪,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已经不把江文林当家人很多年了,乍一听江文林过去的事,江望也只是感慨一下,原来江文林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
他更关心的是,何光华在这件事里,还参与了什么角色。
他清清嗓子,问:“那你之后调查了吗?关于真相。”
江文林又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放弃吗?在事故报告出来的那天晚上,我就意识到这件事背后的推手比我想的势力更大。”
“势力更大、却不允许我和同性在一起的,那个时候,只有一个选项。”
“江贡,上一代江家掌门人,我父亲,也是你血缘上的爷爷。”
“纵然不愿意相信,我也将调查方向对准了他。在事故十三年后,我终于得到了一丝线索,还没等我觉得这事终于迎来了转机。”
“我们所谓的线索,以故意杀人罪被捕了。多可笑,一个小小的已经离职十几年的江晟员工,涉嫌雇凶谋杀他的顶头上司。”
“他甚至没怎么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就因为突发性心梗,死在了看守所。”
“这就是十几年的调查结果。”
江文林想到那张对着自己好像什么都发生的脸以及唐元禄在病床上那长达十年的昏睡,第一次感到了挫败。
“他可能是谁的丈夫,是谁的父亲。我们的事故已经是个悲剧,我爱人醒了得知这件事后,做出了不再调查的决定。”
“他向来心软,不想再徒增悲剧了。”
江望看着江文林骤然软化的眉眼,想到了什么似的,冷不丁地开口:“所以,给唐叔求婚的是你?”
这几年在江文林身边的又和江文林年龄相差不大的,只有唐元禄了。
江望也不是傻子,话说到这份上,很轻易就将求婚的事联系到江文林身上。
“嗯,我欠他一场求婚。”
江文林这么说着。
“我妈也知道?”
江望忽然想到一头扎进大山的初代芙。
“她一直知道。”
江望放下心来,这样的话,看来跟他妈讲他喜欢自己晏怀瑾的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她要求我,在你自己提起之前,要对你保密,关于我喜欢同性的事。”
?这是什么意思,江望疑惑一瞬,就抛掷脑后。
能得到关于何光华的真相就好,对于其他的事,他没什么多余的耐心知道。
即便是初代芙的事情,在初代芙张口之前,江望也不甚关心。
毕竟,一直以来,陪在他身边的,就只有晏怀瑾。
“就这么多了。”
江文林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下了逐客令。
“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可以了,不要再大张旗鼓地调查,至于你哥,”
江文林又说了一句,像是忠告,“最好别让他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他。
两人心知肚明。
走出别墅大门没几米,江望看着风格大变的别墅装修,猛地想起自己还没问问江文林,这是准备干什么。
但这样的想法只持续一瞬,他很快收回了自己对江文林的好奇心。
管他呢,江文林死了和他都没什么关系。
脚底一踩,站在别墅花园的江关从就只看见了车尾。
既然有了关于何光华的真相,江望本来想直接找到何青,把当年关于晏怀瑾的事问出来。
但实在是时间抽不出来。
离8月6日只剩最后两天,江望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训练和彩排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