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望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具体指向。
放放水。
晏怀瑾又苦恼了,自家小孩来比赛不让用全力就算了,还得给对手放水。
这么想着,他改口道:“还是算了,就按照你之前的打法就行,不用改。”
上一句话还没有两分钟,现在就忽然变卦,江望虽然疑惑一下,但他向来不是刨根问底的人。
“好。”他答道,“我知道了,哥哥等我今天给你拿冠军。”
男生的语气很淡,明明是一句自勉的话,从男生的嘴里说出来,好像真的就要实现了一样。
晏怀瑾低头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针状的茶叶散出一个圆形的豁口,晏怀瑾对着豁口方向酌了口茶水。
后来,真的就如江望说的那样,江望赢下了青年组的冠军,带着奖牌回了家。
明明以前这么可爱,晏怀瑾又是一声叹息。
真是,看不懂现在的小孩,放着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不喜欢,偏要喜欢到他身上来。
晏怀瑾不敢信,也不愿信。
紧接着,晏怀瑾又想起一件事。
不知道初阿姨知道吗?
江文林和唐元禄在一起这件事。
晏怀瑾是约莫一年前才知道这件事的,说是知道,其实是他猜出来的。
像是装了电动雷达,他们的圈子一般有自己认人的方法,让他们大多数时间能轻松认出属于自己圈子的人。
不能说百分之百准确,但至少能达到近80%。
晏怀瑾在国外上学时,这雷达甚至在跨性别者身上都一样适用。
说来也奇怪,虽然他和江望好像已经混成了亲生兄弟,但两人对彼此父母都算不上多熟。
大概一年前,在一个公司的年会上,他受邀前去,偶然见到同样受邀的江望爸爸,和他那个秘书一起。
或许是因为唐元禄气质的原因,晏怀瑾总觉得和他没差几岁,两人没多久就熟起来了。
唐元禄甚至让他不要客气,叫叔叔就好。晚间饭局上,更是把他安排到一桌上。
顶着一桌大老板的压力,晏怀瑾谈笑自如,和唐元禄时不时躲在一边说小话。
说着说着,看着江望爸爸一杯接着一杯喝酒,晏怀瑾好奇地问了一句,“唐叔,你不用帮他挡酒吗?”
他记得以前自己爸爸的秘书是会帮忙挡酒的。
晏怀瑾也没在意,就是随口一问。
没想到唐元禄忽然就卡壳了,支支吾吾说了好半晌,最后语言组织失败丢出一句,“他、他酒量好,不需要我喝酒。”
难得说句不算谎话的谎话,唐元禄说完就心虚地去夹菜,一丝眼神都没敢往旁边放。
晏怀瑾当时就有了点猜测。
本来遇见唐元禄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雷达滴滴滴滴响。
晏怀瑾目光在唐元禄和江望爸爸之间转了几圈,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这事本来只是个猜测,晏怀瑾或许过两天就忘了。
但酒饱饭足之后,他正巧去后花园吹吹风。
夏日夜间的后花园,像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美丽画卷,园中的树木张开一片巨大的树荫,亮银色的月光洒在靠近湖泊的一面。
微凉的风吹在脸上,晏怀瑾晚间朦胧的醉意轻而易举去了大半。
正当他觉得已经清醒地差不多想原路返回时,静谧的后花园就传来了第二人的声音。
“我早说别喝这么多,你又喝这么多,下次再喝这么多,我一定不管你。”
是唐元禄的声音,和他们刚刚交谈时的声音并不一样,这里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嗔怪。
虽然很奇怪,但这确实是晏怀瑾所能想到的最恰当的形容词。
晏怀瑾无意窥探别人隐私,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了树后侧,却还是从余光里瞥见了,唐元禄和江望爸爸的身影。
他们的身叠在一起,或许是唐元禄没办法用一只手臂架住江望爸爸,他采用了面对面的姿势,抱着江文林的后背,两人慢慢往外挪。
晏怀瑾想到后花园外侧新建的停车场,想来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
唐元禄看上去就不像是有力气的,脸色总是病怏怏的,江望爸爸个子又大,看着就费劲。
唐元禄不知踩到什么,一个踉跄,眼见两个人就要跌倒。
晏怀瑾顾不得什么隐私,想赶过去帮个忙。
脚下刚一动,眼底印出的身影让晏怀瑾僵在原地。
江望爸爸把唐元禄抱起来了。
还是公主抱。
江望爸爸的步子很快很大,喝了酒看起来对他影响并不大,只是没有这么稳。
倒是他怀里的唐元禄,愣愣在他怀里半晌,才突然冒出一句:“你刚刚是在骗……”
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说出的话也无法再被捕捉,两颗头颅在拐角处还极其亲密地贴了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