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夙琥珀色的眼再度冷了下来,侧身去开门。
两个侍卫押着柳月茹站在门口。
“参见元琼公主、徐正卿。晋王和太子知晓此事严重,本是要将柳姑娘打入大牢,但柳姑娘坚持说自己是冤枉的,还说有话要与您说。这才命我们二人将她押来,请公主定夺。”
当时在场之人众多,这件事极为严重,两个侍卫半点不敢懈怠,一字一句说了一大段。
元琼看着眼睛都已经哭红了的柳月茹:“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柳月茹依旧坚持:“我想和公主单独说。”
可她又怕被拒绝,挣脱了侍卫的手,跪倒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看着她乞求地看着自己,满心满眼都希望自己能答应的样子,不自觉皱起眉头。
都这样了还非要和自己单独说话。
难道她猜错了?柳月茹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侍卫极为为难,又见元琼表情不对,抬手就要去拉起柳月茹往外拖。
却被元琼喊住了。
侍卫立马会意,往后退了两步:“那属下们在外头候着。”
徐夙冷冷地睨了一眼地上的人,也向外走去。
房中再没有外人。
柳月茹声泪俱下:“我真的没有推公主!请公主相信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本公主相信你。”
似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柳月茹一下子没了声音。
元琼自然也不是平白相信的,不过是因为她腕上的一根黑线罢了。
一根线只能说明她不喜欢自己,但不喜欢的程度还没深到哪里去,不至于想要她死。像当年的沈鸢那样手上黑线绕得密密麻麻的,那才是一心要害她。
元琼问道:“那你说,是谁推的?”
柳月茹脸上显现出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
空气有些许凝固。
元琼却是起身,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
柳月茹怔怔地抬头,没想到这个公主竟然这么好说话。
却没想到元琼只是将她扶到门边:“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就又绕回了你讨厌我,所以把我推了下去。”
柳月茹一个惊慌,又跪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一折腾,柳月茹被激得说了一堆话:“我不能告诉公主是谁推的,但是真的不是我我虽然不喜公主,但也没有要害公主性命的地步。我、我之所以今日对公主态度不好,是因为公主身边的那个女人。”
元琼一愣:“我身边的女人?”
她身边是徐夙啊。
什么女人……
“就是,就是允佳那个女人,”柳月茹咬着下唇,“我上次看到她和你一起进城了!”
元琼差点没把她赶出去,允佳是谁?
听都没听说过。
直到柳月茹说出后半句——一起进城。
她说的是小云姐?
元琼装作知道的样子:“她怎么了?”
柳月茹不甘地说道:“她、她就是被太子捡回来的,那时太子便总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后来好不容易她从太子面前消失了,现在却又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此,元琼突然串起了一些事。
小云姐的真名叫张允佳,她说她流落赵国得人相救,就是被晋国太子救下的,报得也是晋国太子的恩。或许小云姐会做刺客就是因为沈斯阙,皇家人培养这样的人在身边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后来不知为何,小云姐离开了沈斯阙,转而为徐夙做事。
再后来,便是去往赵国的那些事了。
“所以你不是讨厌我,”元琼说道,“而是讨厌小云、呃、允佳。”
再准确一点来说,是嫉妒。
嫉妒小云姐和沈斯阙关系不一般。
被戳穿后的柳月茹眼泪根本止不住,却不愿意开口承认。
仿佛承认了元琼说的话,便是承认了她内心的卑微——觉得自己比不上允佳。
她只是问道:“我只想知道允佳回来做什么,求公主相告。”
元琼没有回答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没有答案。
是自己想要来晋国过年,小云姐才跟来的。
她看着跪着的人,忽然问道:“柳月茹,今天推我的人是你们晋国的太子殿下对不对?”
柳月茹瘦弱的身躯猛地一震:“不是,是我推的!”
此话一出,她背后已是汗涔涔一片。
元琼抿了抿唇。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裂了道口子。
怪疼的。
方才还说着不是她,现在却为了一个人直接认下了。
所以最开始问她的时候,她才会用那种神色说出“不知道”三个字。
也挺悲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点无处抒发的情绪在门外侍卫喊道“长公主”时被打散。
元琼摸过受伤的手臂,觉得今日也是热闹。
也不知道是自己面子大还是柳月茹面子大,连这尊大佛也来了。
见到沈慕进来,元琼也站了起来。
但她还没来得及行礼,柳月茹便慌慌张张地转过去,跪着爬到沈慕面前,带着满脸的泪痕:“长公主!长公主我求您帮我和陛下求求情,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推元琼公主的!”
元琼叹了口气。
这便是认下了。
可听方才侍卫来时说的话,太子对她却没有手软过。
沈慕脸上有复杂的情绪闪过,对门外两个侍卫招了招手:“你们先将月茹带下去吧,和陛下说,晚一点我去看他。”
侍卫毕恭毕敬:“是。”
柳月茹被带走之后,屋内一下便安静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慕走至桌边,坐在了元琼的对面。
元琼本来以为长公主是来帮柳月茹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听云雀与她说过,晋国长公主若是说什么,晋王总是会考虑的,那便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方才长公主却说晚点去找晋王,那现在在这里就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这倒是搞得她稀里糊涂的了。
“长公主殿下怎么来了?”元琼倒了一杯茶,放于沈慕的面前。
沈慕接过茶,露出了白皙的手腕。她的腕上十分朴素,除了一只玉镯,什么都没有。
元琼瞄了一眼,一根白线赫然在上。
和她想得一样,长公主看上去是个冷静有想法的人,一般这样的人不会很轻易地对一个人产生喜欢或厌恶的情绪。
虽然上次她救了长公主的孩子,但昨日沈斯阙那件事情之后,长公主也算是将这恩情给还了。
硬要说的话,两人之间其实也算不得有多少情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如此,长公主为什么会特意来找她?
帮柳月茹来说情的吗?看上去不像。
沈慕也没有直接回答元琼的问题:“我听人说,你被人从石梯上推下去了,最后徐正卿与你一起滚下去了。”
元琼点点头:“徐正卿为了保护我。”
“是吗,”沈慕端起茶杯啜饮一口,“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元琼没有答话。
这话听上去很奇怪,像是这位长公主殿下很了解徐夙。
可是昨日她和徐夙并没有过多交谈啊。
沈慕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认定了一个人:“我想与你谈谈。”
元琼一愣:“长公主想要与元琼谈什么?”
沈慕本就是个优雅高贵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当她没有表情的时候,便会显得非常严肃。
就像现在这样。
她看着元琼,说道:“谈谈当年徐家的事情。”
第37章.过去“这人间和地狱,有什么不同?”……
元琼木然地开口:“恕元琼冒昧,您说的徐家是……”
沈慕很淡然:“徐彻。”
元琼心里咯噔一声。
桌上还摆着没动的饭菜。
她站起身来,把那些饭菜都撤到一边,想掩饰自己现在的内心的不平静。她没想到,人人避之不谈的事情,长公主会这样直白。
长公主看着她的身影:“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北狄那一战是徐彻献计才会打赢。”
元琼放下菜的声音大了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是听说过了,”沈慕垂眸说道,“普通百姓都只知道那是晋国皇室骁勇善战才赢下的,可是陛下从文,当时其他皇子尚小,唯一能上战场的只有太子。不巧,他也不算是个善武的人。”
“所以……”元琼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么说似是冒犯。
沈慕却是坦然:“如你所想,是陛下压下了这件事,抢过了功劳。”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他的几个儿子也是这样的人,”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所以当徐彻带着晋国走向巅峰,受万民敬重之时,这些皇家人对他生出了忌惮,他们觉得徐彻风头太盛了,他们容不下他。”
元琼静静地听着,想起大家都说沈慕与晋王室关系不太好。
“可是徐彻这个人太磊落了,即便他知道那些人的想法,他仍是一心为民,不知收敛地献上最好的计策。”
“我时常和他开玩笑,说他这样的人做什么权臣,应当去做街头无偿施粥的。然后他就会朗朗而笑,说我还太小了,说的都是不成体统的话。”
本是在说严肃的话题,可不知道为什么,元琼觉得沈慕说这话时变得柔和了一点,让她也不自觉弯了嘴角。
但方才还面带柔情的人忽然又暗淡了下来:“我提醒了他很多次,但他最后还是被柳大人和太子算计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到这姓氏,元琼有了猜测:“长公主所说的柳大人是柳月茹的父亲吗?”
“是,”她点头,“也是徐彻的——至交好友。”
“咣当”一声,凳子翻倒在地。
元琼一下子站了起来。
因着动作太大,牵动了骨裂的手,剧痛向她袭来。
平时怕痛的人,现下却像失去了感觉一般,她脑中剩下的只那四个字。
至交好友。
她一直以为事情是自己想得那样,徐彻是被别人暗中害了。
可是对啊,她怎么就没想过,能让一国起死回生的人怎么会被人轻易算计。
除非那人是他极为信任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如,至交好友。
沈慕苦笑了一声,眼前人这样的心情变化她早就经历过一遍。
甚至比她更甚。
有些事现在再提起来,反倒冷静了不少。
“他们设计将徐彻押入宫中的那天我也在,我求陛下放他一条活路,那天是我生来最卑微的一刻。陛下毕竟是我的皇兄,他安抚地让人将我带下去,向我保证不会对徐彻怎么样。”
“可我最后却没等来徐彻的赦免。”她捏紧了手,指甲陷进肉里。
元琼依旧站着:“为什么……”
“我说过的,他们就是那样的人,自大、无情、虚伪。”她端庄的样子在说最后几个词时一点点溃散,“太子和三公子都知陛下比他们更忌惮徐彻,于是徐彻最后就成了他们邀功的工具,太子将他抓来,三公子替陛下下手,在大殿上一剑杀了他。”
她可笑地勾起嘴角:“最后陛下便可以内疚地告诉我,是他没拦住他们。众人都以为我说话向来有用,实则不过是陛下对我一直维持着表面的愧疚。”
元琼看着那个优雅的女人一点点褪去外壳,弯了脊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才想起还翻到在地的凳子,要弯腰去扶。
沈慕还在继续说,她愣愣地听着,听到晋王为了斩草除根,暗中让刺客待人将整个徐家都屠了,最后却轻描淡写对天下人说徐家是遭人洗劫。
沈慕还说她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徐家一个都不剩了,直到再见到徐夙。
元琼扶起凳子的动作随着这一句而停滞了。
沈慕:“徐彻有个儿子,也叫徐诉,只不过是倾诉的诉。但我知道,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元琼木木地坐下:“那您……是怎么认出他的?”
沈慕反问:“七年前你的哥哥太子元琛和徐夙来到晋国,他们来的第一日,晋国皇室中的那些人对他们极为反感,你知道为什么吗?”
质子去往敌国,被敌国之人压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
但是既然沈慕这样问,就一定不是这个原因。
沈慕自然明白元琼所想:“为质只是一部分原因,可更多的是因为徐夙的样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眼神暗了暗:“——他和徐彻长得太像了,我第一眼看见他时,便觉得他们两个人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元琼:“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他们就是一个人啊。”
“确实不能。”沈慕无力地笑了笑。
“我起初也觉得这只是巧合,可是我每每看到徐夙时就会想起徐彻,即便我不停地说服自己这只是赵国的徐正卿,我仍然忍不住关注徐夙这个人。你能懂吗?”
她说这话时,带着无可奈何的自嘲。
元琼捏了捏手指。
晋国皇室中的其他人都是对不起徐彻的人,所以他们排斥徐夙。
可长公主不一样,她对徐彻——
元琼没敢说出口。
沈慕好像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真想要个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道吗?”她情绪突然有些激动,“徐彻死后被抛尸荒野,连个墓都没有。”
元琼猛地抬头。
沈慕的眼眶已然红了。
“我没敢去看他,一直都没敢。”她喉间涩意汹涌,“直到有一日进宫我没有看见徐夙,也是那天夜半我终于忍不住去了陛下将徐彻抛尸的那个郊外。”
她顿了顿,说道:“在那里,我看到了徐夙和一荒冢。立着的木牌下早已杂草丛生,而那块木碑上刻着四个字——家父徐彻。”
沈慕说她看见徐夙在那里站了一整夜。
元琼那只骨头裂开的手不受控地颤抖着,她不知道沈慕是带着什么心情也在那里看了一整夜的。如果是自己的话,大概是站不住的。
特别是还听到他在冢前说——
“父亲,为何我还活着?”
“这人间和地狱,有什么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公主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因为我爱过徐彻。”
果然。
她没猜错。
甚至长公主对徐彻不只是爱过,或许直到现在她依然爱着,才会比任何人都要关注他的儿子。
沈慕红着眼笑了,伸手摸了摸桌上没被撤掉的筷子:“徐彻比我大十二岁。我第一次见他时,他正扶着她的妻子坐下,而后体贴地为她递了一双这样的筷子。”
“那一眼我就知道,我爱上了那个人,却永远不会和他在一起。”
元琼别过头,眼睛很酸。
听着那话,她忽然想到了徐夙。
“长公主不必执着于过往。”她尽力安慰道,声音却有些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慕看着元琼,看着她受伤的右臂。
“昨日我见到徐夙看着你的眼神时,我便知道他对你是不一样的,但我不知道他会为你做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今天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才决定把这些事都告诉你。”
能让徐彻分清地狱和人间的,可能也只有这个小公主了。
元琼的眼神有些躲闪:“他只是,作为臣子保护我罢了。”
可沈慕到底大了她太多,一眼便看穿了她的稚嫩:“我看着你和徐夙,便好像看到了徐彻和自己。我不知道徐夙是不是伤害过你,可是你还是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呢?”
她爱徐彻,却不能和他在一起。
可这个小公主却是可以和徐夙在一起的。
元琼脑子很乱,有一点却是清醒。
两年前那晚,她明明给了他好多好多次机会,都被他踩碎在脚底了。
沉默良久,她答道:“我不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慕一愣,终是叹了口气。
说得太多了,是自己失态了。
话既已说完,她站了起来。
走到门边的时候,她还是顿了步子:“我本不该对你说这些话,我知道是我自私了,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本是没有关系的。”
她打开门,说出了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可是如果你见过那冢,便会明白了。”
长公主走时,夜已经深了。
一桌子被挪到边上的菜早就凉了,元琼除了之前和徐夙逗趣时吃了一口,便再没动过了。
可此时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长公主没有告诉她那冢在哪里,只说她还是不要去那里的好。
是那林中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坐在那张凳子上,却仿佛置身于那片不知在何地的夜半林中,看着徐夙用指腹一下一下摩过木碑,如孤独游魂,又如不得超生的恶鬼。
立下那块碑时,他才十五岁。
两年前她十五岁,第一次尝到愁苦。
可徐夙十五岁的时候,尝的却是天地不应的死亡。
难以想象的悲恸拉走了她的所有思绪,元琼甚至没有发现有个人走了进来。
一盘橘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元琼惊诧抬头:“魏如晏,你进来怎么都不敲门。”
魏如晏坐在她面前:“我敲了啊,敲了很久都没人应。这不是担心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就直接进来了。”
他调笑的脸不变:“你这叫我名字还叫上瘾了?之前不还是公子殿下的?”
元琼情急之下就喜欢叫人名字,自己都没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这么一说,刚要改口,又被他打断了:“诶算了,就这么叫吧。”
“……”
这么一闹腾,元琼先前的情绪一下子都变得软绵绵的了。
魏如晏见她不再那么苦大仇深的样子了,才往凳子上一坐,问道:“听说长公主来过了?她把晋国那几个东西和徐家之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你了?”
元琼怔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徐家以前那些事的细节你都知道?”
他耸耸肩:“我何时说过我不知道了,是你后来没细问我。”
元琼:“……”
当时想要留个心眼,唯恐说多了会落入什么圈套里,现在倒还给了这不正经太子倒打一耙的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魏如晏把自己拿进来的那盘橘子又拖到自己面前,径自拿起一个。
“放心吧,赵小好人,”他低下头,专注地剥橘子,“我只是好奇罢了,好奇这种被摧毁过后应是绝不会回头的人,到底要是个什么样的天人才能让他妥协。”
让徐夙回头的人……不就是她吗?
这话听起来,就好像自己对徐夙来说很重要一样。
元琼手指轻蹭鼻尖:“那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满足您那稀奇的好奇心了?”
魏如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将橘子一分为二:“我觉得,我现在对你更好奇了。”
透熟的橘子散发着阵阵清香,闻着一点儿酸气都没有,吃起来应该很甜。
幸好魏如晏低着头,元琼看不见他的表情,自动略过了这句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话。
当周遭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元琼再次想起了长公主不愿告诉她的那个荒冢。
她突然觉得这件事魏如晏或许知道:“你知道徐彻有个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如晏细细地去了橘络,没答她的话。
等到去干净了,他把那一半橘子放到了元琼的手里:“不如明天我们去看烟火吧。”
“魏如晏,”元琼看着自己手里的橘子,有些无奈,“我在和你说正事。”
他笑笑:“你与我看完烟火,我就告诉你那冢在哪里。”
这种时候谈条件。
元琼撇撇嘴:“你可真是个老狐狸。”
他却一点都不生气:“多谢夸奖,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元琼扶额:“答应了、答应了,明日不见不散。”
魏如晏达到了目的,站起来时双眼奕奕有神,看着很是开心。
“对了。”已经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过头来。
元琼闻言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他笑眼含情,“别告诉徐夙,就我们两个单独去。”
第38章.姿势二合一“公主这语气,像是挺……
方才医官替小公主治伤的时候徐夙一刻都未离开,还遣走了要留下照顾的人,自己亲自在那里看着。
他不相信任何晋国的人,也绝不会把她交给晋国人照顾。
徐夙被元琼赶回屋中的时候,才觉后脑刺痛感阵阵袭来,如针扎一般。
他伸手摸过,湿漉漉的。
指尖轻捻,模糊了未干的血迹。
他吸了一口气,一寸一寸地吐出
又垂首看了看自己两边手臂上的布条,再摸摸头上裹着的,确实不像个样子。
离了兔子,手臂上已没什么痛痒的感觉了。
他抬起手,解开那上面裹着的布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没有点烛,月光照进窗边的余晖是仅剩的光亮。
徐夙的侧脸隐于暗处,看着那布条一圈圈被卸下,如同他弯弯绕绕的谋算。
晋国是曾经徐家亲手捧起的,却在徐家满门被屠后,让柳谦那个恶心的伪君子占有了所有的一切。
呵,什么“晋国能有今天这样繁荣,可都是我父亲尽心竭力的结果”?
可笑至极。
柳谦这个人如此恶心,大概唯一像个人的地方就是宠极了他的女儿。
本来他还在想该如何用柳月茹来让柳谦痛不欲生,没想到柳月茹爱沈斯阙爱得愚昧又毫无尊严,最后反被沈斯阙当做工具。
倒省得自己再动手了。
现下刺死他父亲的沈迹死了,背叛他父亲的柳谦也起不来了。
晋国素来交好之国中,韩国已灭,只剩魏国。
魏王野心勃勃,是块难啃的骨头。若是不可灭,拉拢过来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在屋外停下,竟听不见他来时的一点脚步声。
徐夙却是敏锐:“进来。”
曲析推门而入。
徐夙看他:“怎么过来了?”
曲析:“收到消息说您和公主从石梯上摔下去了,来看看。”
徐夙再度低头卸另一只手的布条:“我没什么事,你先去公主那里。”
曲析会意地笑了笑:“我刚从那里过来,见公主没什么大碍,我才过来的。”
“没什么大碍?”徐夙将拆下的布条丢在桌上,“那为何这样一摔骨头直接裂了?”
按照当时摔下去的姿势,公主身上的伤不应该会这么严重。
“是旧伤了。”
忽地,徐夙眼神凛冽如刀:“谁伤的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析摇摇头:“没有谁。”
“我来之前云雀告诉我,出城前程老将军曾告诉小公主,箭术无法一蹴而就,唯有不断练习。公主一心想变得厉害些,所以这两年间日夜练习,拉伤了手臂都不肯停。本就容易受伤,今日又受了外力冲撞,公主的手臂才会那样的。”
怪不得。
两年不见,小公主的箭术算是突飞猛进,比常人进步得都要快得多。
早上看到时,他还当是天资。
原来都是倔出来的。
她还是那样,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
曲析把药箱放下:“您还是先让我看看您的伤吧。”
他跟着徐夙这么多年,知道其他人给的药,这位一向是不会用的。
所以他才会特意过来。
看到那伤的时候,曲析才发现其实徐夙的伤远比公主的要严重得多。他的脑后裂了一个口子,一片血肉模糊,血还在不断往外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析想问他公主是否知道,可最后又没有问。
以这位的脾气,是不会说出来让公主自责担心的。
等到都处理好后,曲析手上也沾了血。
他一边擦净,一边听徐夙问道:“曲析,那药你制出来了吗?”
他点头:“制好了,现在给您吗?”
“先放在你那里,”徐夙抬手制止,“我明天要回趟城里,放在我这里不安全,我明晚再来问你拿。”
第二日一整天,元琼都没能看见徐夙。
说实话,昨天听了那些事之后,她也还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所以见不到便见不到罢。
她就一直等到晚上。
魏如晏很准时,天一黑透便到了别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没说去哪里看烟火,只让元琼跟着他走就是了。
……
“你说要带我来看烟火,就是来这里?”
元琼的视线难以置信地在昨日观猎的高台上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魏如晏的身上。
他不已为然:“这里不好吗?”
她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这里是郊外,到处是枯树。真要说起来,这地方还真是空旷,而且占据高位,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看烟火的地方了。
“但是这是晋国围猎的高台,你在这里放烟花?”
元琼看着石梯下方的人和垒得很高的烟火,犹豫着要不要帮他搬一点。
不过想想自己的手都这个样子了,她又很心安理得的站在那里,像看戏一样稀奇地等着看这个娇贵的公子怎么把东西搬上来。
“怕什么?”魏如晏抬眼看她,随后左手轻轻一用力,把东西提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微微睁大眼,看着那半人高的烟火就这样被他一次性不费吹灰之力地搬了上来。
他气都不带喘一下:“多好的地方啊,我昨天到这里的时候就想着,不来这儿放个烟火可惜了。”
……
听听,这话像是从一个正经太子嘴里说出来的吗?
魏如晏拿出火折子吹了一口,一团摇曳的烛火亮起。
火光映着他带笑的脸:“这不是正好你成全了我,万一晋王发现了带人上来赶我,我就把你推出去。你在他晋国的地盘伤成这个样子,放个烟火他还能说什么不成?”
“那可真是……好主意。”元琼呵呵一声。
她倒是没想到他打得是这个算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魏如晏把火折子凑到引线边:“你把耳朵捂好,这东西可响得很。”
元琼不相信:“这是烟花,又不是驱鬼用的爆竹,怎么可能有什么大声响。”
魏如晏却是皱着眉捏住耳朵,作势躲得远远的:“那我可点了啊,你不捂别后悔。”
元琼本是半信半疑的,可奈何他的样子太真,她也不自觉地被他营造的恐怖气氛给感染了。她捂着耳朵往他身后躲了躲,抿着唇半睁着一只眼探头。
探了半天,没等到那烟花被点起来,倒等来他好整以暇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瞥过他那要点不点的火折子,元琼脸一红:“魏如晏!你就是逗我玩呢!”
就等着看她丢脸!
她气呼呼地要抢他手里的火折子,她自己点还不成嘛!
他笑出了声,手轻轻一挥,躲过了她。
短暂的声响被魏如晏的笑声盖过,元琼还想再去抢的时候,夜空突然之间被点亮,绚烂的烟花噼里啪啦地绽开,照亮了他俊美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如晏放下手,盖上了火折子:“这样悄悄点着的烟花,会更加好看一点。”
她抿抿嘴,暗自感叹道,像魏如晏这样的人要是被放到民间,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子。
元琼走到高台边,靠在那里,眼睛随着烟火忽明忽暗。
她托着头,又不知不觉想起昨日长公主说的话。
“那柳谦是徐彻的好友,你也知道吗?”
他走到她的边上,轻轻一跃,坐在了那个高台上。
背后是空阔的雪地,掉下去大概会摔个半身不遂。
他猜透了元琼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悠闲地抬头看天:“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不是取名为谦的便都是谦谦君子。晋国和魏国交好,所以那位太子曾经骄傲又不屑地告诉我,他带着最好的利益条件去找柳谦,柳谦只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
元琼想到沈斯阙那个讨人厌的样子,又听到他说晋魏交好,虽然知道没道理,但还是对魏如晏生出点赌气的意思,便没接他的话。
可烟花实在是太好看,她又莫名有了吃人家嘴短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憋了憋,还是说道:“我是替徐彻……那位徐大人感到想不通,他知道真相的时候,该多想不通啊。”
魏如晏低眉,看着她的侧脸在暗夜中被烟花的余亮添上色彩。
她转过头来,眼里闪着光:“魏好人,现在能告诉我徐大人的冢在哪里了吗?”
魏如晏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下巴朝远方点了点:“就在那里,围猎场再朝北的那个地方有个荒林看到没?”
元琼顺着望去:“那么大一片,你知道具体位置吗?”
他指了指:“那一块,最深处。”
元琼伸长脖子看了看,又转回头看了魏如晏一眼。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魏如晏笑着对上她疑惑又探究的目光:“赵小好人,瞧你这一脸羡慕的,是不是觉得我渊博得很,什么都知道?”
心里想的被人看穿,还被这么说了出来,元琼莫名有点局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清了清嗓:“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坐在上面很危险,怕你一会儿掉下去了我都来不及拉你。”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就听得眼前晃悠晃悠的人“啊”了一声。
元琼眼皮狠狠一跳,只见他失去了平衡就往后倒。
她本能地扑棱着两只手去抓他。
魏如晏一只手被她抓住,另一只手撑在石台上微微用力,轻轻一跳就下来了。
不仅人安然无恙,脸上还挂戏谑的笑容。
“你这不是抓住了吗?”
元琼见他这么开玩笑,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你不要命了!要是真掉下去你半条命都要没了!”
他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安抚道:“我有分寸,掉不下去的。”
不过这安抚过于不痛不痒,元琼只觉得对方是把自己当成猴儿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有分寸,”她鼓着脸瞪着他,“我现在半条命已经被你吓没了!”
骂完还是觉得生气,她又补了一句:“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在王宫里长大的太子,平时没个正经样子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拿这种事开玩笑!”
见情势不对,他“嘶”了一声,索性又拿出了她嘴里的不正经样:“行了,赵小好人,是我的错。看在我那么喜欢你的份上,你就别骂我了。”
说着,他拿手随意地拍了拍她的头,笑了:“显得我这太子多没面子。”
元琼一呆。
说话归说话,怎么还动手动脚的呢?
而且又来了。
“喜欢喜欢,你怎么总是把这种词这么随随便便的挂在嘴上——”她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魏如晏把手放下,露出了手腕上的线。
原先的白线变成了红线,绕了不多不少的两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就喜欢我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话就这么从嘴里跑出来了。
烟火消弭的间隙,星光稀疏,夜色黯淡。
魏如晏沉沉地“嗯”了一声:“喜欢啊,好人谁不喜欢。”
仍然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最后一朵烟花在空中璀璨盛开。
他望着明亮散去,夜空再度回归黑暗。
很少有人知道,他确实不是在王宫里长大的太子。
他从小流落于江湖之中,那段时光,才是他过得最自在的日子。
如今做了太子又如何,他不过是魏王想要稳定朝局请回来的傀儡,恐怕不知哪一日就会变成一枚朝堂弃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自己的前路能明朗些,那句喜欢或许能说得更认真一点。
他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
罢了,那时候没回王宫的话,或许也遇不上像她这么有趣的人了。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昨日赵国公主在这里摔了…陛下…高台…封了吗?”
底下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听不真切。
元琼没来得及细细琢磨魏如晏那好似带着些凄凉的话,往下面望了一眼。
只见两个侍卫贴着墙走了过来。
等他们走得近了些,便听得清晰了。
“是啊,怎么又放起烟火了……嗝。”一个侍卫说道,顺便还打了个酒嗝。
“走走,去看看,要没啥事一会儿回去继续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喝什么啊,要没事我就回去了,我娘子和儿子还在家里等我呢。”
另一个侍卫嗤了一声,骂他妻奴,被骂的人憨憨一笑,一脸乐意。
元琼也跟着那个侍卫笑了一声。
高高壮壮、五大三粗的一个人,惦记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别说,还挺可爱。
魏如晏也往下看去,眉峰微挑。
又转向她:“笑什么?不走?”
“哦,对哦,走吧。”元琼回过神来。
她想着先前魏如晏说的话,踢了一脚地上已经被放空的烟火。
一会儿下去和那两个侍卫说一声吧,看那侍卫憨态可掬的样子应该也不会为难他们两个皇子和公主。
她走在前面,这次走得格外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所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元琼咬咬牙,又想起了沈斯阙。
总得去找那人算账!
“哎!”
她脚下突然一空。
“我说赵小好人,你这么慢悠悠的走法,是又想行善积德让那两个侍卫把你抓了交差吗?”
魏如晏含笑说道,接着竟是直接把她抗在了肩上。
元琼脚动了两下:“放肆!你放我下来!”
没有反应。
“魏如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真急了。
这像什么样子!
奈何她右手还有伤,不敢挣扎太过。
“你走的太慢了。”
他这么说着,手捏了个拳,倒也没多碰她一点。
“不是你刚刚说……”
“我说什么了,”他打断道,“我说让你挡在前面,晋王就不会怪罪我们了?”
“对啊!”
魏如晏带着气声地哼笑一声:“这你都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我带你走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完,他两三步下了石梯,踏雪无痕。
待到两个侍卫晃荡着上了高台时,早已人去楼空。
只剩一地烟火绽放后的……灰尘。
不过顷刻间,魏如晏就已带着元琼回了别院。
走来时半柱香的路,竟像是眨了个眼就到了。
元琼惊得忘记了挣扎,就着这个姿势被他扛着走也没管。
“魏如晏,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功夫这么好的人。”
他悠悠走着:“嘘。那是你孤陋寡闻了,比我厉害的多得是。”
元琼有点迷惑:“是吗?”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嗯。”
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可能。
除了小云姐,她确实也没见过几个武功很好的人。
她还在思考魏如晏和小云姐哪个更厉害的时候,魏如晏突然不动了。
“怎么了?到了?”她微微侧头,但被这个样子扛着,什么也看不见。
“公主这语气,像是挺习惯这个姿势的。”
一道冷而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顿时激起她后背一片鸡皮疙瘩。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不就是消失了一整天的徐夙。
“魏如晏,”她压低声音,“你快把我放下来。”
她讨厌在徐夙面前失态。她离开宫城的时候就下决心若是再见,一定时时刻刻都是最自如的样子。
魏如晏耳边传来她的略显着急的低语,他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即竟是好笑地偏了偏头,对元琼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元琼磨了磨后槽牙,这时候怎么耳朵就不好使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想要踹他的冲动,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赶紧把我放下来。”
“哦——”他拖长了尾音。
……
果然是在装蒜。
他分明听见了。
身后踏雪声沙沙,好像是徐夙又往前走了两步。
“殿下还请把公主放下来,若是让人看到魏国的太子抱着我赵国的公主,殿下是无妨,却是会损害我赵国公主的名声。”徐夙凉凉地说道。
元琼听不出来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带着什么情绪,挺规矩的。
她心不在焉地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枝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随他们俩掰扯吧,魏如晏都已经扛着她了,还能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不成。
“哦?”魏如晏看着徐夙,刻意地停顿了一下,“孤若是娶了你赵国的公主,岂不是就是名正言顺了?”
元琼点点头,如果他娶了自己的话——
什么?
元琼猛一扭头,她盯着魏如晏的后颈:“魏如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吗?”
魏如晏没有答她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徐夙,笑意不达眼底。
像在等他的答案,又像是赤裸裸的挑衅。
夜凉如水,片刻的等待都漫长得像岁月颠倒。
元琼得不到魏如晏的回应,也看不见徐夙的表情。
脖子有点酸,索性又转了回去。
虽然她不知道魏如晏发什么毛病,可是她知道,徐夙就算再不喜欢这个魏国太子,也不会真的做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开始她只觉得徐夙是来找魏国太子的,却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可是昨日长公主和她说了那么多,她终于慢慢想明白了。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覆灭晋国吗?
他代表赵国前来,为得是离间魏晋的关系。如果赵国和魏国之间起了冲突,那么魏国当然就会和老朋友晋国靠得更牢啊。
所以他万万不可能为了自己而对魏国人怎么样,再喜欢也不会。
身后传来淡漠的声音:“嫁娶大事,臣无法干涉。”
一片雪花飘落在元琼的眼睛上,她眼睫轻颤,细雪融化。
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没有预兆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出门的时候大氅还未干,便没有穿。高台上沉浸与烟火的绚烂中,也忘记了冷。
雪一下,才想起来还是冬天。
元琼被扛得久了,脸皮也厚了,还能分心腾出左手,接下片片雪花。
她看着雪化,无趣地撇了撇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吧,接下来他应当会轻描淡写地说什么“要陛下定夺”。
好在她没什么期待,现在倒也不觉得非常失望。
毕竟,权臣无情。
她想她应该会永远记得这句话。
可下一刻,她看见徐夙走到了她的身边。
那个薄情的人解下了身上的棉氅,罩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他双手抱过她,将她从魏如晏的手中接来。
寂静的深夜,雪化在他的发上、肩上,冰凉的雪水渗透进他单薄的衣裳中。
而他看着魏如晏的眼神,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冰冷:“但此事也不由殿下说了算。殿下记住,若是公主不愿,臣一样有本事灭了魏国。”
第39章.僭越渡入一寸寸占有。
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奇怪的人,表面看上去比谁都风流,可是真的做起事来却是比谁都有分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如魏如晏,他始终捏着空拳,没去碰元琼一分。
元琼就这样从被扛柴火的姿势变成了被公主抱的姿势,落到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徐夙说出那话之后,魏如晏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表情也跟着空白了一会儿。
终于他笑了一声,往后一退:“徐正卿说这话,那我可得再想想了。”
徐夙盯着魏如晏,一言不发。
他日日算计人心,怎么会看不出魏如晏这虚虚的话里藏着的几分真。
手下紧了紧,他双眼眯起,正想再说什么时,却感受到袖子被人轻轻扯了扯。
“徐夙……”元琼喊了他一声。
徐夙低下头,撞进雪夜中明亮的一双眼,仿若盛了星光。
可这双眼里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喉结滚了滚,把本想要说的话都咽回,只是理了理元琼身上的大氅,抱着她往屋内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步子走得很轻很慢,正如他厌极了雨一样,他也不太喜欢雪。
因为雪化了就和雨一样,湿漉漉的。
所以他本不该在雪天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就像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灭了魏国这种话,差点让自己的算计都落了空。
徐夙啊徐夙,你忘记为何给自己起这个名字了吗?
经年夙怨未了——
怎得越来越想做个人了?
可你敢吗?
元琼一只手勾着徐夙的脖子,见他目光冰冷,探在自己膝下那双手却异常灼热,那句“我自己能走”也忘记了说出口。
徐夙抱着元琼,侧过身用手肘推开门后,绕过了一个多出来的箱子,一路朝里直接将她往床上放。
身上的小人好像是怕被底下的床板磕到,身子有些僵硬,勾着他脖子的手又紧了紧。
徐夙额头上的细布也被落雪打湿,冷意从头灌到脚,可偏偏怀里的人又是温热,暖意和寒意交错乱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睨她一眼,尽量地弯下腰,把动作放到最轻最慢。
正当他要起身时,她的唇不知怎么蹭过了他的侧脸。
两人都是一僵。
徐夙转头看她,贴着她的掌愈发滚烫。
元琼下意识抿唇,方才一不小心碰到了……
怎么办,不会被误会什么吧。
她瞄了他一眼,对上他带着些许混沌的眼神,顿时脸如火烧一般,局促更甚。
像是要打破这旖旎的氛围,又像是要确定什么,元琼率先开了口,声音小得快要听不见:“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夙却是答得很快:“臣从前虽对公主说过许多假话,但公主应当知道,臣不喜欢与人开玩笑。”
那话的意思元琼听明白了。
所以为她灭国的话,也不是玩笑。
她忽地想起了长公主走之前和她说过的那些话,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徐夙仍是弯腰的姿势,与她的距离近得哪怕一点点情绪都能看得清。
他眼角瞥过她放下的手,似是自己说会灭了魏国的话让她难办了。
又想起方才她拉着他要替魏如晏拦住自己的样子,他突然抽出了在她后颈和腿间的手,狠狠地压低身子。
元琼不明所以地回过神。
寒雪留下的凉意混着他身上莫名的热度,在她的身上乱窜。
他的手撑在她的耳边,衣袖耷拉,蹭过她的鬓边。
而那端方的外表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公主就这么喜欢他?就这么想要嫁给那魏国太子?然后与他永远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元琼睁大了眼睛。
他竟然真觉得自己要嫁给魏如晏!
怎么?就因为自己和魏如晏去看了场烟火吗?
她又惊讶又气恼,使劲抬起左手去推他。
可她与他差距太多,根本推不动他,最后只能喊道:“徐夙!你僭越了!”
空气微凝。
下一刻,徐夙抓住了她的手,将手指一根根扣了上去。
他凑得更近,用极轻的声音说道:“臣知这是僭越,那便僭越罢。”
在元琼甚至未明白过来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已欺身而下,吻住了她的唇。
与两年前她主动的那个稚嫩而青涩的吻不同,他的舌尖滚烫,与她交缠,渡入一寸寸占有,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元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对上他如雾般深不见底的眼,他指腹微微用力,摩靡她的指节。气息交错间,他的另一只手覆上了她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片黑暗中,元琼不知所措地被他带走了所有的节奏,唯有握紧扣着她的那只手。
她被动地感知着徐夙的抽离,双眼才再次恢复了模糊的视线。
可还未缓过神来,却见他再次压下。
元琼还在方才的茫然和无措中,一动不动地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间,慢慢变缓,慢慢无力。
她身子一僵,抬手推了推他:“徐夙?”
分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一声闷哼后,那个人就这样倒了下去。
当曲析知道徐夙进城是要回那座老宅拿东西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晚上那位应该不会太好过。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位的不好过会是这种形式。
“曲析,他怎么会烧成这样?”元琼的焦急显而易见。
曲析把上好的药收回:“昨日伤得严重,今日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之淋了雪……”
他见元琼表情不对,又改口:“但是没有大碍,伤口也没有发炎,公主不必太忧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却是没听进去几个字,问道:“他今日到底去哪了?”
曲析环视了一下屋内,看到地上的一个长条形的箱子。
“应该是去旧时徐府拿那个东西了。”他指了指。
元琼先是惊讶了一下,曲析竟然就这么对她说出徐府了。
可再想想,长公主来时阵仗不小,即便其他人都以为长公主是找她替柳月茹求情的,但是徐夙对徐彻认识的旧人一定会多留个心眼。
曲析和长公主又是前后脚来的,说不定长公主刚踏进她屋里说起那些旧事的时候,曲析这可恶的小白脸探子就已经趴在她房顶上听着了……
想到这里,元琼倒也不打算遮掩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头看去,“这什么?”
她边说边走过去,拿起那个箱子放到桌上。
打开后,是一组弓箭和一套护具,像是定制的,每样东西都很精细。
那张弓也和普通的弓不同,边上多了一块。这种弓不多见,不过她在各国间游历的时候看到过,小云姐说那多出来的一块是用来减震的。
那时候她们身上也没多少盘缠了,她嫌贵就没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徐正卿以前为他的妹妹亲手制的生辰礼物,不过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也未能将这东西送出去,这箱子便也一直留在徐家老宅吃灰了。”曲析说这话的时候,无意地摸过自己眉间的疤。
箱子里的护臂做得小巧又精细,倒是合她的尺寸。
她拿起那护臂:“那他怎么突然又想起来去取?而且这是送给我的?”
曲析解释道:“大概是昨日臣与徐正卿说了公主手臂容易受伤的事情。”
元琼没细想,也能想到应该是小云姐和曲析说了什么。
她抱着那箱子,想到了什么:“他每次来晋国都会回徐家老宅吗?”
徐夙不愧是徐夙。
那种具有痛苦回忆的地方,她一定再不敢踏足一步。
曲析摇了摇头:“这应当是这十年来,那位第一次回去。”
曲析走了以后,元琼也跟着一道出去了。
徐夙晕倒在她的屋中,最后也就直接将他留在那屋中了。别院空房这么多,她又去找了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没多久,徐夙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元琼打了一盆水进来,叹了口气:“本公主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睡都睡下了,可她一想到那箱子和曲析说的话,又怎么都睡不着了。
总觉得这样就把这人丢在这里,有点没良心。
她一只手不能动,单手扭了半天才拧干汗巾上的水,然后盖在了他的已缠了一层的额头上。
徐夙的脸色惨白,真像个死人一样,在这个无人的夜晚显得格外恐怖。
看着他这副鬼样子,她不自觉地皱眉,又用手指沾了点儿水涂在他有些干的嘴唇上。
本来是挺正常的动作,可她指尖刚碰上他的薄唇,脑子里便突然涌入了方才那些荒唐,她手一颤,竟觉得无法直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了。
甚至手底下的动作都变得不太对了。
元琼咽了口口水,还有些心神不宁的时候,床上人的嘴唇却动了动。
她吓了一跳,立马把手往回一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床上的人并没有醒转的意思,只是眼皮颤抖着,嘴轻轻开合低语,听不清在说什么。
元琼看了半晌,想要略过他说的梦话,可徐夙隔了一段时间便会喃喃一句,反复了好几遍,就像是困在梦魇中怎么都无法抽离。
汗巾落下,露出他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头,汗水从额间滑落。
幽微的月光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觉得他好似很绝望。
她站起身子,点亮了蜡烛。
可烛光晕开时,陷于噩梦中的人也并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亮起的光衬得他更加虚弱。
蜡烛被放在一边,光离得远了点,烛下阴影扩散,而他仿佛永远就都待在阴影下,一遍一遍地说着什么。
这么重复了几次之后,她不忍心地站了起来,慢慢把头凑了过去。直到将耳朵凑到他唇边,元琼终于听清他在说什么了。
他的声音掺杂丝丝缕缕的苦楚:“小枝,哥哥错了。”
元琼呆呆地直起身子,又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弯下腰又听了一遍。
“……哥哥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听错,徐夙在认错。
小枝。
应该就是他的妹妹。
元琼再一次想起,他曾经说是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如他所说吗?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这么说?
或许曲析知道。
但是这种事徐夙自己不愿意说,曲析自然也不会告诉她。
那个不清醒的人又说了一遍,这次声音稍响了些,“错了”两个字尤为清晰,让元琼愣了神。
她见多了徐夙清醒时的高傲不羁,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脆弱又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还有点无助。
元琼垂首看向他毫无血色的脸。
半晌,她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
轻轻地、很仔细地、抚平了他紧蹙的眉头。
终于,床上的人有了些许好转,他仍是一声一声叫着“小枝”,但至少看着不再是那么饱受折磨的样子了。
元琼不厌其烦地捋平他的额头,迷迷糊糊有困意袭来时,她突然想起来长公主那欲言又止的样子。
差点忘了,今日魏如晏不是告诉她徐大人的冢在哪里了吗。
明日去那冢看看,可能就会解开点什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40章.夙怨而这样一个一心想死的人,却会为……
又过了一日。
晋国郊外别院的另一边。
沈斯阙捏着一枚棋子,一人琢磨着面前棋盘上的落子。
一盘死局。
他狠狠地把手里的棋子甩了出去,而后整盘棋子都被大力拂在地上,散了个七零八落。
站在一旁的侍卫看了,急忙蹲下身子去拾。
他观察着沈斯阙的脸色:“殿下可是为那元琼公主的事而烦心?”
沈斯阙表情阴狠地转过头:“孤的心思你也敢猜?”
侍卫一听立刻低头:“属下不敢。”
沈斯阙冷哼了一声,磨了磨后槽牙:“赵国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派了个小丫头片子过来,还屡次坏孤的事情。本想借着柳月茹那蠢东西的手收拾了她,倒忘了还有个徐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侍卫埋头把棋子都捡了起来,边摆边问:“殿下似是对徐夙的敌意一直很强,是因为怀疑当年三皇子的事情与他有关吗?”
问出口后,那侍卫又觉得不对,这位殿下对徐夙的敌意,是从许多年前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开始了。
沈斯阙微微眯眼。
他不喜欢太聪明的人,这种有点蠢的正好。
“有什么可怀疑的,当年沈迹的死也就父皇那老东西以为真是秦国干的,孤倒不信赵国一点都没掺和,”他不屑地说道,“不过沈迹就是个自负的东西,当年还妄想去拉拢秦国与孤争皇位,不管谁解决了他,都正合孤的意。”
侍卫不明白:“那为何……?”
沈斯阙睨他:“你难道就不觉得徐夙像极了一个人吗?”
侍卫惊讶地长大了口,面上又带着难以置信。
他知道沈斯阙说的是谁,因为他也这么想过,可又觉得太过荒唐:“可是徐诉已经死了啊,当年属下跟在您身后,也是亲眼看到的。”
沈斯阙舌尖舔过嘴角:“管他是徐诉还是徐夙,孤看不惯的人,都别想好过。他不是心疼那赵国公主吗?孤偏不如他意。”
他最讨厌徐夙那副万事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低他一头的人,有什么资格傲慢?
沈斯阙再次拿起一枚棋子,两根手指格外用力。
既然抓住了人的软肋,就要狠狠地捏。
混沌之中,四周皆是弥天大雾,视物不清。
徐夙带着残存的意识环顾四周,只有茫茫一片。
他在大雾之中警惕地走了两步,突然走到了徐府。
明明已到深夜,徐府仍是灯火通明的,寒冷的冬夜里传出一个小姑娘银铃般的声音。
“哥哥,今天不是枝枝生辰嘛,父亲怎么还不回来呀?”
徐夙的瞳孔猛然紧缩。
是小枝的声音。
这是父亲被人带进宫的那一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推门而入,看到自己的妹妹徐枝正抓着一个人的衣摆,满眼期待地看着那个人。
而那个人就是自己,是十五岁的自己。
他看见自己因为父亲还未从宫中归来而心神不宁,低眉在想那日早上柳谦来找父亲时那看上去有些奇怪的样子。
小姑娘还在撒娇,自己却只是简单安慰她去门口看看,说不定一会儿父亲就回来了。
小姑娘带着点愤愤哼了一声,撒娇和嗔怪地说道:“哥哥就会敷衍枝枝,枝枝不要理你了!”
她嘟了嘟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真的听他话往门外走去。
恰在此时,沈斯阙不知何时来到了徐府门前。他那张常年阴森的脸难得挤出了一点微笑,对面前的小矮个说道“生辰快乐”。
徐枝的眼睛又圆又亮的,稚嫩地行礼道谢。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呀?”她问了一句,侧身带着太子走入徐府。
徐夙看着那个场景,魔怔一般地抬起手要去拦她。
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放他进来。
他想要拦住徐枝,却发现一开口,气息就都消散开来,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痛苦和绝望排山倒海地向他袭来。
来不及了。
徐枝没有听见沈斯阙回答她,却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她奇怪地转头看去,只见沈斯阙拿着一把匕首刺向了她,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十个破门而入的蒙面黑衣。
一切发生的都如此突然。
因为身量差距,沈斯阙那一刀只刺中她肩往下的那个位置,但她仍是向后倒去,脚下踩空,落入了那飘着一层浮冰的小池中。
在掉下去的最后一刻,她转过头来,眼珠惊恐地凸出,双眼盛着不明所以和痛苦,喊道:“哥哥……”
这一瞬间,徐夙仿佛和十五岁的自己合为一体,他发了疯似的要冲过去,根本没注意到一支箭从他背后射来。
没过两步,一口热血喷洒在他的后颈。
他的心狠狠一抽,还未来得及回头,母亲已重重地倒下,猝不及防地将他压倒在地,他的头就这样磕在冷硬的石阶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诉,快走,”身上的人用尽力气,“快走……”
这是他听见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母亲死了。
可是小枝还活着。
他要救她。
他应该救她的。
徐夙用手扒着地面抽出身子。
指甲早已与肉分离,鲜血淋漓。
画面却突然如玻璃被打碎,四周渐渐暗淡下来。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不管如何用力感受,也只是身处一片黑暗与寂静。
可即便如此,他仍能感受到头上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人拿刀一寸一寸的剜肉,这痛逐渐入侵四肢百骸,愈演愈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枝……”他喊道。
无人应答,只隐约有另一个声音。
“……您醒醒。”
“……醒醒。”
“小枝……”他听不进去,又喊了一声。
仍是无人应答,但这次有人推了推他。
徐夙猛地睁开眼。
床边点了一根蜡烛,他微微眯起眼,不习惯突如其来的光亮。
边上的影子瞬间吊起他绷着的弦,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朝靠近他的人刺去。
再一转头,才发现是曲析。
若不是因为有要紧事,曲析也不会这样闯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是头一次在徐夙睡着时叫他,没想到这攻势,也是吓了一跳。
好在他轻功很好,轻巧地躲过了。
徐夙收手:“我怎么了?”
曲析看着外头的夜色:“您终于醒了,您昨晚发烧倒下,已经睡了整整一天。”
听见这话,徐夙看了他一眼。
自己从来没有睡熟过,就是为了不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而且他也没有熟睡的本事,一旦没了意识,便会陷入噩梦,然后从梦中惊醒。
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睡时总觉得眉心暖暖的,这点儿若有似无的触感带着他熬过了很长一段入梦的时候。
曲析见他醒了,也不拖泥带水:“半柱香前,晋国太子去寻公主,但没有寻到,方才已备马出门了。”
徐夙收匕首的动作一顿:“公主去哪了?”
曲析:“似是往围猎场的北边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徐夙将匕首收起后立刻起身披衣。
那冢,不需要再多一个人了。
绝不能、绝不能让沈斯阙再靠近元琼分毫。
曲析有意去拦:“您的伤还是不要,我替您去——”
话未说完,徐夙冷冷睇他一眼,已消失在夜色中。
晋国,围猎场以北的一片树林里。
元琼紧了紧握着弓的手,无比庆幸自己出门前带上了徐夙送她的弓箭。
想着这林子会荒,却没想到这么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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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除了衰草还是衰草。
元琼踩了一脚枯草,突然觉得她自己也连带着衰了起来。
因为她走到这里才想起来,她右手坏了。
拿着弓也没用。
……
她抽出一根箭,安慰自己这么荒不至于有野兽。
万一要是真有野兽了,那就学那小兔子皇子,一只手直接拿箭扎吧……
元琼一脚深一脚浅地向最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枯草长得愈发茂密,甚至到了比人还高的地步,不仔细看甚至以为是没路了。她想着要不是自己带着目的前来,估摸着正常人走到这儿就会掉头了。
她用箭拨了拨那可恶的草,瘪着嘴穿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枯草蹭过元琼的衣裳,她嫌弃地低头拍了拍。
再抬起头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跟块石头一样站了半晌,仍是一动不动。
她终于找到长公主说的冢了。
那不是一个冢。
是一堆冢。
除了徐彻的冢以外,其他的都很矮,她怀疑那些可能都是衣冠冢。
可让她震惊的不是冢的数量,而是那里不只有死人的冢,还有活人的。
她走近了些,目光顺着往后。
家父徐彻、家母原芙、小妹徐枝、徐诉。
再往后,毒刃、沈迹、沈斯阙、晋王、柳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最后一个,土未埋,木碑却已立好。
上面写着——徐夙。
元琼走到最后一个冢前,腿一阵发软。
他亲手为自己立冢,葬送过去的那个徐诉。
然后以徐夙的身份活下去,直到将那些人都杀死。
可杀死之后呢?
她慢慢蹲下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描摹着木碑上的那个“夙”字。
那凹凸不平的刻纹在她手上留下刺刺的感觉,不是很痛,她的眼睛却不争气地红了。
她一直提醒自己,徐夙到底有多无情。
他为了自己的计谋,甚至不把她的性命放在心上。
可她从没有想过,徐夙是一个为了复仇连他自己的命都没放在心上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样一个一心想死的人,却会为了她不要命。
这便是长公主来找她的原因。
元琼吸了吸鼻子,突然有点怪不动他了。
好像有点心软了。
她在那里又站了一会儿,把徐彻那些人冢前的雪扒开了些,又拔了杂草,而后才按照来时的路往回走去。
等到她走出树林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让她意料之外的人。
第41章.疯子“你又是什么肮脏不堪的烂泥巴?……
一个清瘦的女子背对着站在那里。
元琼走近了点:“小云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雀闻声回头,仔细看了看小公主手上的右手,然后才说道:“我本是在城中的客栈等你们回来的,结果昨日上街的时候看到徐夙往徐府的方向走,想到你还和他待在一起,心里总是不太踏实,就过来找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顺着云雀的目光,笑眯眯地道了句“我没事”。
她见着云雀,便安心地把手里的箭又插回背后:“对了小云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到别院时遇到魏国太子,”云雀答道,“他告诉我的。”
元琼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想着这魏如晏真是奇了,什么都知道。
两人并肩缓缓往回,她低头把脸藏到毛绒领子中,只露出双比明月还亮的眼睛,瞄向云雀的眼格外的明显。
云雀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元琼其实是想起了柳月茹和她说的那些事情。
本想着之后找机会问问的,现在突然见了面,又还没想好该怎么问。
“其实吧,”她揪了揪领子上的毛,“前几日柳月茹和我说了你和……呃,晋国太子的事情。”
云雀眼神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如常:“她和你说什么了?”
元琼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就是你被他救了的那些事,她好像挺嫉妒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脚下偶尔有烂木头挡路,云雀掀了袍摆,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跨过去。
然后她轻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随她去吧。”
“嗯……”元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小云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晋国太子啊?”
这次,云雀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地上的一根树枝被踩断,“啪”地一下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脆生。
长久的沉默。
在这荒山野岭的,要是一直是一个人,硬着头皮走出去也就算了。但是有人陪着,却又一下子没人说话,反而让人心里怪心虚的。
元琼也跟着停下,瞄了一眼云雀,暗道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她咬了咬唇,刚想打着哈哈把这话题给带过,却听云雀苦笑了一声,转头对她说道:“谁告诉你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元琼眼一眨,差点咬到舌头。
如果要找个词形容小云姐的话,那应该就是清淡,平和地跟白水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从来没见过小云姐像现在这样负面情绪外露的样子。这样子不像是不喜欢,倒像是那种很喜欢却又不愿意承认的样子。
元琼低下头,继续往前走,心里一下子沮丧了起来。
小云姐应该还不知道就是沈斯阙把自己推下去的,该如何对她说呢?还有沈斯阙以前对徐家做的那些事情,无论如何都是没办法被轻易掀过去的。
怎么偏偏小云姐的恩人就是沈斯阙呢!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却因低着头,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东西。
这雪地上哪来的车辙印?
云雀走在她边上,显然也看到了:“我来时并未坐马车。”
元琼抬眼去看她,更加迷茫。
两人短暂的对视后,一个古怪的笑声响起,在这个静谧的夜中激起人一身鸡皮疙瘩。
她们默契地抬头,这破树林离围猎场很近。为了分隔这两块,围猎场外造了高墙。而在那高墙的转角处,一人走了出来。
“允佳,好久没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抬目看向那人,心下一沉,又转而看向云雀。
云雀脚步一重,侧过身时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深深的弧线。
她转过头,对上了那个万般不想见的人,还有那个许久没有听到的名字。
沈斯阙黑黝黝的双眸带着危险又凌厉的光:“允佳,你怎么来了晋国都不知道来找孤叙叙旧?”
云雀嘴唇轻颤,半晌,握剑的手紧了紧:“允佳这名字,我早就不用了。”
“哦对,孤忘了,孤应该叫你云雀,”他冷森地笑了,“‘云’取‘允’字同音,‘雀’由‘佳’字组成,你藏得可真好啊。”
云雀并不意外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定定地站在原地。
沈斯阙目光在元琼和云雀之间游移:“早就听闻赵国公主两年未归赵国,孤还在想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孩哪来的本事一人在外面游荡,现在看到你,孤倒是能明白了。”
听见沈斯阙用乳臭未干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元琼火气就上来了,只是顾及着云雀,她硬是忍着脾气打断道:“不知太子为何来此?”
他笑得渗人:“孤可是专门来找公主的,想看看公主大晚上去了哪里,没想到寻了一路,竟是来了这片荒林子。”
元琼:“你跟踪本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却只是反问:“公主为何想到来这地方了?”
“我为何要告诉你。”
“那便让孤猜猜,”沈斯阙轻蔑地勾起嘴角,“可是也怀疑徐夙就是那个徐诉了?”
忽地,元琼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他发现了?
沈斯阙不以为意地踢开脚尖前的一块石头,靠近了她一点:“公主若是想知道徐诉的事情,怎么不来问孤呢?孤都可以告诉你啊。”
“本公主不需要从你这里知道什么。”元琼抬头,眼里是厌恶。
“当年徐夙那个妹妹,叫什么来着,徐枝,”沈斯阙却是做出仔细思考的样子,自顾自地说道,“可是徐夙亲手杀死的呢。”
如果可以,元琼甚至想把耳朵捂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种话从徐夙嘴里说出来是一回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面前的人带着邪气,出口的话如诅咒一般。
“你胡说!”她咬牙说道。
沈斯阙却是不紧不慢:“孤到底是不擅长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毕竟身居高位的人,只要在背后指点其他人就可以了。所以那天孤失手了,没能将徐枝杀死。”
他继续说:“她中了一刀后掉到他们徐家那个冰池子里了,掉进去前她还可怜巴巴地看向她的哥哥,乞求他能来救自己!只可惜啊,你猜徐诉最后怎么样了?”
元琼死死地盯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怎样了?”
沈斯阙舔了舔嘴角,用夸张的语气说道,“他逃跑啦。”
“逃跑……”元琼眼神没有焦距,喃喃重复。
所以那时候他才会说,自己八岁那年救起自己,是在赎罪。
沈斯阙看着她大受打击的样子,满意地笑了:“你也没想到吧?你说说徐彻那儿子要真死了倒也罢了,若是他真变成了你们赵国现在的徐正卿,那他这种独活的人可真应该——永坠深渊啊。”
云雀看着元琼袖中的手陡然捏成拳,伸手抓她:“你别听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不想小公主只是扭着手腕,挣开了她的手。
寒风无情地吹过,吹落枝头的一团积雪,发出沙沙的响声。
那声音枯透了,腐朽了人心。
云雀敛眉,自责方才就应该把小公主带走的。
沈斯阙擅长操纵人心,让人陷入他的陷阱中,她分明最是清楚。
可谁都没想到,那个眼神失焦的人,突然坚定目光,抽出了一支箭。
而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的时候,她捏着那支箭划开空气中漂浮的微粒尘埃,刺向沈斯阙。
尖利的箭头闪着银光,停留在他的喉咙口,随时都能刺破那层薄薄的皮肤。
元琼紧握着箭,整个人都在不住地颤抖:“沈斯阙,徐夙他即便是坠入深渊,却也在渊中日夜忏悔,无一日停止。而你呢?你又是什么肮脏不堪的烂泥巴?”
她掉进过冰窟窿里,所以她是知道的,一个受了伤掉进冰池子里的小孩子根本就活不了了。
徐诉救不了他的妹妹,也救不了他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能知道——那日他的无助,不比任何人少。
所有人都是一僵。
也包括树影下那个匆匆赶来的人。
沈斯阙瞳孔剧烈收缩,终于收起了他那扭曲的笑。
与此同时地,是极致的愤怒。
烂泥巴?烂泥巴!
听令站在马车旁候着的侍卫也被震慑住了。
这么些年来,除了陛下以外,他从没有见过有人敢挑战这位太子的底线。
而这个人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公主,怎么想都是个翻不起风浪的女子竟然会有如此魄力。
身边的马发出一组短促的鼻音,这才拉回那侍卫的心神,他大喊一声“放肆”,拔剑走去。
元琼瞥到沈斯阙背后侍卫的动作,推箭又往前了一点:“让他走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斯阙后槽牙轻磨,背对着侍卫举起手,示意他别过来。
侍卫一看,停在了离沈斯阙五尺的地方。
她偷偷松了口气。
可沈斯阙阴沉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转,却突然又笑了。
那笑带着浓重的戾气。
“你敢杀我吗?你又凭什么杀我?”他这么说着,愤怒中染上了嚣张,“公主倒是动手啊?”
元琼一愣,下唇被她咬破,很浅很浅的血腥味从牙尖蔓延。
却是迟迟没有动手。
不错,她动不了手。
她是赵国公主,背后还有一整个赵国。
沈斯阙看着她的样子,像疯了一样大笑出声,趁她分神的时候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女的力气悬殊到底是太大了,元琼冷不丁被抓住,另一只手又不能动,那箭头竟被掰转方向,指向了她自己。
然而,就在箭头离她只有毫厘之差时,沈斯阙的手突然不动了。
他呼吸骤然停止,眼向下瞥。
只见云雀抽出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沈斯阙,你别忘了。赵国公主虽然不能杀你,可我作为一个刺客,想杀一个人却是不需要理由的。”
第42章.甜吗一更徐夙嚼了两下,品着嘴里……
沈斯阙眼神黯下:“允佳?”
长剑一横,云雀面无表情道:“放开。”
沈斯阙鬼气森森地瞥过脖子上的剑,手指轻动,放开了反刺向元琼的箭:“允佳,有话好好说。”
云雀没有理他,只是对元琼轻抬下巴:“公主,去那边吧。”
元琼从方才千钧一发的危险中回过神来,凝着表情抬头看去,才发现沈斯阙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上,再看向站在侍卫边上的人,正是徐夙。
他提着剑,眼神嗜血,直到对上她的眼,神色才恢复了些许清明,把从侍卫腰间夺来的剑丢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有些惊讶,又看了一眼云雀。
云雀显然是早就注意到了徐夙,对她说道:“去吧。”
元琼还未想好该怎么面对徐夙,但是她到底还是有分寸,知道自己在这里反而让云雀分心,便听话地走开了。
见她走来,徐夙绷着脸接过了她的弓箭。
肩上一轻,元琼活动了一下肩头,站在了他的边上。
短暂的沉默后,他突然说道:“臣给公主这个,是用来防身的。”
元琼一愣,头往下低了点:“那个沈斯阙刚刚说了些挺过分的话,所以我……”
她想着若真要解释起来前因后果,又要提起过去那些让人难受的事,说着说着便放弃了,“我知道这次是我冲动了,我下次会考虑好再……”
“这样危险的事再有一次,”徐夙抿直的唇泛着紫,打断道,“臣永远都没法放过自己了。”
元琼讶异地侧头,这才发现徐夙早已没了平日里站在所有人背后冷漠指点的样子。
那样子,像极了在自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进了他的袖子里。
忽然有个微热的手捏了捏他的小指,徐夙难得迟钝了起来,再转头时,只听她轻轻安慰道:“好啦,我没事。”
徐夙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便不把命当命了。
那时候他大概没有想过,之后会遇到一个人,让他觉得——
如果能多活一会儿也挺好的。
小指的温度骤然抽离,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只见沈斯阙两指夹住刀刃,轻轻向一边推去:“允佳,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如果你杀得了我的话早就动手了不是吗?”
云雀眼眸轻颤,竟真的顺着他放下了剑。
沈斯阙慢慢弯起嘴角。
然而,那笑很快就僵在了他的脸上。
“允佳,你……”一口鲜血喷出,沈斯阙惊恐地睁大了眼,木然低头看向刺入腰间的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贪恋权力的人,最怕的就是死。
但云雀太了解他了,他不是。
沈斯阙这样为了自己的野心而牺牲所有人的当权者,最怕的是失去掌权的能力,最怕的是没有低位者再为他献上仰望的目光。
“你说得对,我不会杀你的,”云雀刺入他腰间的剑又往里一分,听着他的惨叫,她绝情地说道,“你把所有人都当做你夺权的垫脚石,既然如此,我要你下半辈子就活在半身不遂的痛苦中,永远都站不起来。”
听到云雀的话,沈斯阙走火入魔似的,失去了所有理智。
“我是晋国的太子,老东西就要死了,唔……”他痛苦地□□了一声,“救我,允佳……我救过你的……”
云雀却只是冷漠地抽出长剑,收回剑的动作干脆,再没多看沈斯阙一眼。
她也曾以为沈斯阙是好心收留她的人。
却没想到,他不过是拿她骗来她的父母,再用她的父母威胁她的祖父。
可最后呢,她的父母还是死了。
而她的祖父,就是七年前赵晋大战时,自刎于城墙之上的张正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早该杀了他的。
若不是因为那个人,她早该动手的。
……
元琼看着沈斯阙满手鲜血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她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她猜错了,小云姐真的不喜欢他?
大片的血在雪地上晕开,添上恐怖的色彩。
云雀回过头,看向徐夙:“两年前,你说过欠我一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夙抬眼。
云雀淡淡地说道:“这个烂摊子就劳烦徐正卿就帮我收拾了。人还活着,对你来说应该也不难办吧。”
元琼本就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的脑子现下已经转不动了。
她不知道徐夙欠了云雀什么,但这得是多大的人情啊?刺杀太子,怎么收拾?
身边的人却是一口应了下来:“好。”
虽然昨夜元琼想问徐夙他到底欠了小云姐什么,但是沈斯阙和他的侍卫还躺在那里,也不是问问题的好时机。
元琼坐在院子里,拔了根细长的杂草在那里心神不宁地扒拉。
晋王已经回宫了,所以徐夙连夜把人送回了晋王宫,这都一个晚上过去了人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门外传来声响,元琼眼睛一亮。
看清来人后,腰又弯了下去。
曲析关上门,背上是个大背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叫住他,象征性地问道:“你这拿的是什么呀?”
曲析闻言停下脚步,走到了她面前,放下背篓。
她探头往里看去,只见背篓里是满满的圆果子,像玛瑙一样红彤彤的。
“回公主,臣去买了点山楂回来。”
“买这个做什么?”
曲析婉转地答道:“晋国喜肉食,晋王的好意臣等盛情难却,但委实吃得过于油腻了。山楂可消食积,臣这才去买了点来。”
元琼憋了憋笑,这些宫里人说话就是好听。
晋王太喜欢展示自家的大国风范,什么都按最好的来,连肉都是几大盘几大盘的往上端,什么盛情难却,分明就是用力过猛!
她用手在里面拨了拨:“你这么多吃得完吗?”
曲析见她想要的样子,笑着说道:“确实多了点,要不臣分给公主一点?”
“好呀。”元琼答应得很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让曲析留一点给她放在院里的小桌上,自己径直去了后面的厨房。
过了会儿,她端着一盘糖浆出来了。
又把山楂洗净后,元琼心满意足地坐在了桌前。
云雀不止一次嘲笑过她的小孩子口味,她也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辩驳。比如她一看到曲析带回来的山楂,第一反应就是街上老伯卖的冰糖葫芦。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来做个冰糖山楂吃,打发打发时间。
不过她这才裹了没几个,一直没等到的人倒是回来了。
看着门口的人,元琼眼珠子一转,招了招手:“徐夙,你快来。”
徐夙挑了挑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公主就开始叫他名字了。
算了,他也不讨厌。
他走到院子里,望向那一桌子山楂和糖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不要尝一个?酸酸甜甜的很好吃的。”元琼笑眯眯的。
徐夙一见她那表情,便知道没有什么好事,他面不改色:“多谢公主好意,臣就不必——”
可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元琼冷不丁塞了一个小山楂到嘴里。
这还没咬,他便知晓了小姑娘打的什么主意。
酸酸甜甜?
舌尖所触,根本没有任何甜味。
嘴里这个没裹糖浆,酸味疯了似的溢了出来。
元琼用手按了按疯狂上扬的嘴角,装出一脸认真的样子:“好吃吗?”
山楂在嘴里滚了滚,徐夙突然想到了小时候母亲也做过这东西。
说起来,他从小是个有些偏执的人。
但凡想做的事情,都会做好完全准备,绝不能失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天母亲在院子里做冰糖山楂,见他为了写错一个字没能得到最好的等第而耿耿于怀,便问道:“那如果你以后遇到一个很喜欢的人,却不小心弄丢了呢?”
十几岁的少年便已是透出淡淡的傲气:“找到她,得到她。”
他还记得,母亲当时很惊讶。
惊讶过后,母亲却是笑了,笑他还太小了。
“小诉,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会很想很想得到她,希望她的身边除了自己,再不要出现别的人了。但如果你对她的喜欢再进一分,就会发现自己的想法不一样了。”
“会如何?”
“会希望自己能保护她一辈子,会希望她能幸福快乐一辈子。”
初来到晋国的时候,他只是想找回从自己手里逃走的人。
可昨日他匆匆赶到那地方的时候,当他看到那个小姑娘为了维护自己气到浑身发颤的时候,当她为了自己这样的人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好像突然懂了母亲说的话。
从某一刻开始,他对她偏执的占有变成了偏执的珍惜。
他做她的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他活着,谁都别想动她一分一毫。
山楂的酸味在口中变得越来越浓,徐夙嚼了两下,品着嘴里的酸。
半晌,他淡淡答道:“甜。”
元琼还翘着小兰花指,捏着另一个没裹糖浆的山楂,眨巴了两下眼睛。
甜?怎么可能?
她拿着山楂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子酸味。
可再看向徐夙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倒让她好奇了起来。
她张开嘴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才一眨眼的功夫,一张小脸已经皱了起来。
“唔……咳,这哪里甜了!”元琼被呛了一下,一脸怨恨地看向徐夙。
她正想控诉他是不是阴自己的时候,却见徐夙转过头来,突然笑了。
明明知道他是在笑自己,可是她却一时忘记了发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冬日暖阳照在她的身上,却不及他琥珀色的眼睛那样让人沉迷。
“对了,”元琼装作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沈斯阙的事,怎么样了?”
徐夙慢条斯理地答道:“公主放心,臣都处理好了。”
晋国王宫。
自昨夜昏迷的晋国王子被送回,宫中就乱做了一团。
所有医官围了一晚上,才将沈斯阙救了回来,可他自腰以下,却没救了。
沈斯阙早上醒来后,不相信下半身失去了知觉,大喊着让所有人滚开后,非要自己下床,一步都未走,便狠狠摔倒在地上。
真成了瘫在地上的烂泥一块。
晋国王后冲进殿中就看到这幅场景。
她冲上去含泪扶起他:“是谁!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母后替你找父皇做主!”
此时,殿外响起“陛下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斯阙眼里立刻露出嗜血的恨意。
他要让徐夙和他身边那些人都死光!
甚至未注意到晋王的脸色,他就这么瘫在地上,疯狗似的抓住了晋王:“父皇,那个徐夙就是当年的徐家孽子,儿臣请父皇捉拿——”
话未说完,“啪”地一声,沈斯阙挨了晋王重重的一巴掌。
沈斯阙的脸就这么偏向一边,久久未动。
晋王扯开衣服,毫不留情地破口大骂:“混账东西!捉拿谁,捉拿赵国正卿吗?你有这本事吗!”
像是不解气似的,晋王不顾王后的阻拦,一脚踢在沈斯阙的肩上:“寡人怎么和你说的?寡人让你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稳住魏国,但你知道方才魏国太子来找寡人说什么吗!国都要亡啦!”
第43章.魏国二更“孤想要,你们赵国的公……
徐夙也不是不能直接将沈斯阙了结了,只不过既然他答应了云雀,自是会做到的。更何况,他也不打算让沈斯阙死得那么简单,还得让他看看他最想要的晋国毁灭的样子。
只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想要全身而退还是有点麻烦的。
好在还有让曲析制的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把沈斯阙送到宫城前,只说两人糟刺客行刺,沈斯阙的侍卫为保护他而死,恐有变数,才连夜送回。
晋国的守卫也不是不认识徐夙,再看太子伤得如此严重,一行人把沈斯阙接进去后,徐夙轻易便脱身了。
待他出来时,天空已泛起鱼肚白。
他没有直接回别院,而是去到了在城内下榻的客栈,敲响了文渊的房门。
文渊打开门时,魏如晏也在里面。
魏如晏面色冷硬,但在看到徐夙时,又换上了那副天塌了他都风流依旧的表情:“徐正卿这是来找文渊?”
徐夙的眼神从文渊身上划过,最后又停在了魏如晏的身上:“臣找的自然是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文渊行了个礼,自觉地从房中退出。
徐夙看着文渊离开:“殿下和文渊正在烦心的事情,臣倒是有办法。”
魏如晏往燎炉中加了些炭火,没有看他:“你怎知孤在烦心什么?”
徐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是将一个木盒放于他的面前。
置于盒子中的,是一粒药丸。
“殿下有个弟弟,常年体弱多病,魏国人只当是身子虚,实则殿下的弟弟是中了奇毒,命不久矣。”
忽地,魏如晏收敛了几分笑。
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看来眼前人的在各国的耳目已经埋得很深了。
他手指有规律地点着桌子:“难怪那天夜市时,文渊分明已与买药的人私下谈好,那人却突然反悔,说是药材已经高价卖给了别人。”
“殿下倒也无需生气,文渊即便买到了药材又如何?”徐夙神色淡然,“不是人人都能制出这药的,不是吗?”
魏如晏勾着嘴角,笑眼里闪着不明的光:“也不是只有你身边那个医官能制出这药,孤身边的人比你想象中要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不置可否,只是笃定地说道:“药已制出,此药能保殿下的弟弟至少再活十年,殿下不会让它浪费的。”
面对这似是而非的威胁,魏如晏挑眉看他:“你凭什么觉得孤会站在赵国这边,晋国与魏国的私盐交易,想必徐正卿也是知道的。”
徐夙自是知道,魏国如今除了药以外,第二需要的便是盐。
赵国与魏国相隔甚远,做不到晋国这样。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赵国打下晋国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到时候晋国的井盐全都给魏国又如何?”他将木盒盖上,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将药推向魏如晏。
魏如晏垂眸,半晌,眉峰挑起:“如果说,除了这药,孤还想要另一样东西呢?”
徐夙目光幽深。
第三个要求,这是他没想到的。
更没有想到的是,魏如晏目光炯炯地对他说道:“孤想要,你们赵国的公主。”
燎炉的温度渐渐升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睨着魏如晏的目光却如深井水一般冰凉:“望殿下知,公主不是筹码,亦不在这一局中。”
长久的对视,似有刀光剑影。
忽地,魏如晏两手交合,懒懒地笑了:“孤开玩笑的,你的那个小公主确实挺可爱的,不过我承认,我对她的喜欢不及你。”
他一向没有与别人抢人的习惯。
元琼公主那样毫无城府的人,也不适合他。
徐夙走后,魏如晏对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踏雪而去。
屋里未压灭的火,也在他出入晋王宫殿后,一把烧到了沈斯阙那里。
挨了一巴掌的沈斯阙舔过唇边腥甜:“魏国?”
魏国因为盐运一向受制于晋国,不可能掀出什么风浪的。
却没想到晋王居高临下地指着他,骂的就是他胜券在握的私盐生意:“魏国太子今日说要断绝一切盐运往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是钱的问题吗?是我晋国现在孤立无援了!”
先是韩国又是魏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唇亡齿寒,离灭国还远吗?
王后见状,走上前为了自己的儿子想要安抚住晋王,却被晋王狠狠挥开,跌倒在地上。
沈斯阙却连看都没有看他的母亲一眼。
指甲在地上留下深深地刻痕,“魏国是个什么东西,孤要杀了他们,孤要杀了他们……”
他喃喃重复道,却不过是废人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太子无德无能,今日起禁足殿中,没有孤的命令不准踏出一步。”晋王冷哼一声,甚至没有给自己儿子怜悯的一眼。
此举,与废太子又有何异。
后院曲析捉了只鸽子,从鸽子腿上拆下纸条,笑着来到徐夙和公主的面前,将晋国王宫中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他又颇有深意地望了徐夙和元琼一眼,便没再久留。
元琼听了个结果,顿时睁大了眼睛:“徐夙,你怎么做到的?”
他悠悠在凳子上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楂不是特别多,元琼就着糖浆的余热把几个山楂在里面滚了一圈。听徐夙把来龙去脉说完,山楂正好晾凉,外头结了层糖壳。
她拿起一个山楂,咬了一口,发出糖壳开裂的清脆声音。
“我真好奇有什么是你解决不了的,万一以后要有个人能让你没辙,那真是神仙了。”
徐夙品了品“没辙”两个字,眼睛在她身上停了一瞬,又淡淡岔开话题:“即便如此,晋国仍是不宜久留。”
元琼点了点头。
充满暗示的一句话,以她的聪明才智还能听不出?
不宜久留——所以是分开走呢,还是一起走呢?
她就不应他,她还没想好呢。
徐夙见她不答话,搬出了一个人:“臣离开赵国前,太子嘱咐臣,一定要把您带回去。”
元琼没想到他拿哥哥来压自己,噎了噎,问道:“那如果你没能把我带回去呢?”
徐夙拿起一根竹签,戳起一个晾好的冰糖山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楂外层的糖浆外壳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殿下怎么说的来着?
“殿下说,如果臣没能把公主带回去的话,”他无波无澜地编道,“他就亲自来逮您。”
元琼被山楂塞得鼓鼓的腮帮子不动了。
……
“你懵我的吧?”她毫不留情地戳穿。
正当徐夙想要开口时,别院的门第三次被打开了。
元琼抬眼望去,想着一定是小云姐回来了,她今早出去后就一直不见人。
“小云姐……”
却没想到,来的是一个不速之客——沈家人。
元琼看着沈斯觉:“二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斯觉应是认出她是那日救了自己的赵国公主,大步朝她走来。
即便是那个小兔子皇子,她也不由得警惕起来,这个人毕竟是沈斯阙的弟弟。
可沈斯觉却红了眼,没了往日郎朗风貌。
他抓住她的肩膀:“元琼公主,允佳呢?允佳是不是在这里?”
第44章.云雀元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真……
元琼瞟到沈斯觉手腕上的白线,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个……二殿下,”她轻拍他的手臂,“你是来找小云姐的话,她早上出去了,你要不先松开我说话?”
沈斯觉看着自己抓在人家肩膀上的两只手,这才稍稍清醒了点。他忙把手放下:“公主别介意,我……我一时着急了。”
徐夙的眼神从沈斯觉的手上冷飕飕地瞥过:“殿下还是先坐下吧。”
听罢,沈斯觉有些失魂落魄地应下,也没注意到异常。
他跟元琼和徐夙两个人都不算熟,同坐一桌本就容易尴尬,坐了一会儿才发现徐夙看他的目光一直不太对劲,更是有点如坐针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硬着头皮坐下了,而且这么一坐,直接就坐到了傍晚。
眼见天色都暗了,元琼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也没看见云雀回来。
宫城离别院有一段距离,此时回去也要很晚了。
她又去门口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走到沈斯觉面前:“二殿下可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带给小云姐,要不我替你传达了?”
沈斯觉心神不宁地喝了口茶,最后扯了个笑:“也没什么,允佳今日不在的话,我明日再来。”
元琼看着他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何况这还是晋国的公子,也就由着他去了。
可谁知,第二日,云雀依旧没有回来。
第三日,仍是不见人影。
第四日,……
待到第五日,小兔子皇子终于也坐不住了:“元琼公主,你能不能告诉我允佳到底去哪儿了?她是不是不愿意见我?”
元琼:“你先别激动,我也不知道小云姐去哪儿了,她出去前没和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斯觉的脸色一下子沮丧了下来。
元琼觉得,如果他真是只兔子的话,现在应该是耷拉着耳朵的。
也不知道琼儿一只兔子自己在客栈里怎么样了……
不是,怎么这时候开起小差来了。
沈斯觉一来五日,五日都没见到人。
她看着他失落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又赶紧找补两句安慰他:“但是小云姐一定不会不告而别的,要不……要不你过几天再来,她可能碰上什么事抽不开身,然后过几日就回来了呢!”
边说她边要上前拍拍他的肩。
这时,一旁没说话的徐夙手指微凉,挡了她的手:“公主日日在这里为这位二殿下守着,却是连人家想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以为他是在讽刺自己多管闲事,瞪了他一眼。
倒是沈斯觉本来就把这桩事当做心事,听出了徐夙话里有话。
他皱着眉头纠结了半天,终于看着两人说道:“从那之后我再也找不到允佳了,我知道皇兄对不起她,但我就是想见她一面,我没有恶意的。”
元琼突然回过头:“从那之后?”
半天,沈斯觉咬咬牙,支支吾吾地交代了一句话。
……
元琼惊呆了。
等送走沈斯觉之后,她愣愣地走了回来,抬头望向徐夙:“这事儿你早就知道了?”
徐夙答得简练:“不知道。”
要不是见她天天围着这个二皇子,他根本不会管这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那你知道什么?”
徐夙:“臣就一定能知道点什么别人不知道的?”
元琼古怪地给了他一眼,肯定地点点头。
徐夙难得被噎了噎。
看她那又想要多管闲事的样子,他吐了口气:“公主若是想找云雀的话,可以去城南二角巷的一个小屠宰场里看看。”
“行。”元琼转头就走。
他眼角一挑,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现在这么晚了,明日再去。”
那冰凉的手不论何时存在感都很强,元琼下意识看向自己不知道第多少次被他握住的手腕,一下子出了神。
好像没初来晋国和他独处时那么浑身不舒服了。
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她有点心虚,欲盖弥彰地怪到他头上:“徐夙,你以前天天规矩放在嘴上,怎么现在习惯这么不好,说严重点,你这叫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突然不说话了。
“僭越”这词太敏感了。
徐夙晕倒之前的那件事,谁都没来得及提。
“僭?”他眼色一沉。
元琼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没说话。
徐夙看着她:“前几日……”
“我知道,”元琼猛地一打断,“前几日是你烧糊涂了,本公主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
说着她又是一个大转身,往自己屋里走。
边走还煞有其事地念叨着“确实晚了,不去了,该睡了”。
独留徐夙在原地轻嗤一声,似笑非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说他是烧糊涂了?
第二日,元琼起了个大早。
睡不着,实在是睡不着。
沈斯觉那句话,给她琢磨了一晚上。
本来以为自己是最不省心的,现在看来自己身边的一个个也没好到哪儿去。难怪说“物以群分,人以类聚”,不省油的灯都凑到一起了。
这一天天的事儿就没停过,可怜她一个十七岁的妙龄少女,现在还得去那宰大肉的屠宰场。
她不情不愿地噘着嘴,脚下却一点儿都没磨叽。其他人都还没起,她就已经出门了,生怕云雀又跑了。
城南二角巷就一个屠宰场,果不其然,她要找的人就在那。
云雀手里正拿着把屠刀,见了元琼也是一怔:“你怎么找到这儿了?”
元琼捏着鼻子走近了点,暗叹她的小云姐还是拿长剑更适合那清雅脱俗的气质。她发出鼻音:“小云姐,我们能出去说吗?这肉腥味我实在受不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雀无奈地笑了笑:“好。”
屠宰场里有对中年夫妇,云雀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带着元琼向外走去。
这对夫妇也是老实人,云雀以前在他们这里待过几年,他们不知道云雀身份,只是见她那时候一个姑娘家怪可怜的,便收留了她,还把自家堆东西的小木房腾给了她。
这次云雀回来,他们像找到了好久不见的女儿一样,直留她多住几日。夫妇俩本来也不要云雀干活,见她有朋友来,挥手就赶她走。
元琼被带到那个小木屋,虽然有些破,但一看就知道是被仔仔细细收拾过的。
坐下后,她先是和云雀撒了个娇,怪云雀不说一声就走了。最后绕了一圈,话题自然是绕回了沈斯觉的事情上。
一听到元琼提起沈斯觉,云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找你说什么了吗?”
元琼如实说:“他说你躲着他。”
云雀没否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吧,”元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真干了这种事?”
云雀莫名觉得她这语气不太对:“哪种事?他还说了什么?”
元琼回想昨天沈斯阙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说道:“他说自从他向你表白心意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云雀有一丝慌乱:“他、他是这么说的?”
元琼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让她那处变不惊的小云姐露出窘迫的样子,愈发觉得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过什么了。
“所以你和沈斯阙还有那个小兔子皇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喜欢的不是沈斯阙,是沈斯觉?”
云雀看着元琼,叹了口气。
这么些年来,关于自己过去的那些事,元琼从来没问过,她心里是明白的、甚至感激的。
她不是没想过要不要告诉元琼,但她毕竟是个刺客,不是她不信任元琼,而是觉得关于自己的事,小公主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但现在既然沈斯阙已经翻不了身了,说出来也无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记得我说过我是被拐到晋国来的吗?后来得人相救,那个救我的人就是沈斯阙。我留在沈斯阙身边,被他培养成一个无名刺客。”
元琼点点头,前半句和柳月茹告诉她的没有区别,后半句她大概猜到了点。
云雀继续说道:“我一直为他做事,直到听到赵国的张正卿自刎于赵国城楼,而我又接连发现我的父母在他手上,最后惨死于毒刃的手中,才想明白这整件事情。”
元琼听得云里雾里:“张正卿?”
这件事和张正卿又有什么关系了?
“我本名张允佳,我的祖父就是那个张正卿张决,”经年往事,再说起来时云雀已经能平静地克制住自己了,“他利用我的消息把我的父母骗到晋国,再利用我们全家威胁我的祖父,沈斯阙想要吞并赵国,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
元琼捂住了嘴,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那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张正卿还有个孙女。
少师说过张正卿接连判断失误才会导致那时赵国濒临灭国,所以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判断失误。
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消化完这个事实,又问道:“那二皇子呢?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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