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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恪玠移开视线,抬起右手摁了下电梯按钮。
见苏恪玠不敢回应,宋承业气焰更嚣张了:“怎么?被我说中就变成哑巴了?你之前不是很喜欢跟霍渟岳那个傻帽混在一起的吗?在他身上讨不到好处,又转过头来巴结我爷爷是吧?真不知道我爷爷看中你什么了,居然还让我跟你学习?我跟你这种人能学到什么?像你这种唯利是图的垃圾,不就是喜欢哗众取宠吗?只要有利可图,看见谁都可以摇尾乞怜的臭乞丐,有什么资格跟我相提并论?”
被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苏恪玠脸上全无恼怒之色,仍然好整以暇的徐徐开口:“你说的没错,你确实没有资格跟我相提并论。”
宋承业险些抠了抠耳朵,不敢置信的反问:“你说什么?”
苏恪玠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然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这种蠢货哪来的自信。以为出身豪门,从小到大兜里比别人多几个零花钱就是高人一等?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给钱的手永远比拿钱的手高出一截。只要你还掌心朝上跟你爷爷讨钱花,你就没有资格跟任何一个自己赚钱自己花的成年人相提并论。”
“你——”宋承业被怼的哑口无言,好半晌才找回声音:“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也不过是一个向我们宋家乞讨的叫花子!”
苏恪玠平铺直述:“可惜了,你们台基基建的危机却只能靠我这么一个叫花子解决。大概是因为宋董事长仁慈,在公司里养了太多智障吧!”
宋承业气的面红耳赤眼眶欲裂。
戴榷德听不下去了,轻咳一声:“差不多得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宋承业毕竟是宋世坤最喜欢的孙子。
苏恪玠的语气平平无奇:“他又不是狗。”
苏恪玠说到这里,目光转向戴榷德,疑惑问道:“难不成你也觉得,他做人很狗?”
戴榷德:“……”
宋承业简直要气炸了,指着苏恪玠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东西也配骂我?保安呢?快叫保安!把他给我打出去!我们台基基建绝对不会跟这种人合作!”
骂完又冲戴榷德发火:“什么叫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们两个配合的倒是挺默契,一搭一唱有来有往的,怪不得台基基建栽了这么大一跟头!恐怕是有人吃里扒外吧!我要告诉奶奶,她的亲弟弟居然会联合外人一起欺负我!”
戴榷德也要炸了,一边绞尽脑汁的安抚宋承业,一边头疼欲裂的看着苏恪玠。不明白苏恪玠到底是什么人!他在跟人起冲突这种事情上是没有短板的吗?怎么连骂人都能骂出这么多花来?
——关键是为什么要连累他啊!
苏恪玠眉峰一挑,还以为主动跑来挑衅他的会是什么人物!
……就这?
第22章
就算出了这么一场闹剧,离开台基基建办公大楼之前,苏恪玠也没忘记拽着焦头烂额的戴榷德去财务部,把苏父的工伤赔偿还有大家的工资给领了。
看着苏恪玠不知从哪掏出来的伤残鉴定报告和工资条,戴榷德一脸的震惊:“你这是有备而来!”
苏恪玠面无表情,不然呢!
戴榷德见状一噎,索性闭上了嘴巴。
从财务室出来的时候,苏恪玠拎着一口袋现金。看着美人单薄高挑的身影,戴榷德脑子一抽:“你带这么多现金出门不安全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这一回苏恪玠倒是没客气,颔首道谢:“那就麻烦戴总了。”
见到苏恪玠这么理直气壮的答应了,戴榷德又是一噎,心里莫名有些后悔。
苏恪玠一个眼神看过来,戴榷德心下一凛,口比脑快:“我去开车。”
*
戴榷德脸色铁青的坐在驾驶座上,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道路两边的绿化带郁郁葱葱,灿烂的阳光从茂盛树冠的缝隙倾洒下来,一片明媚好光景。戴榷德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他越想越后悔,生怕送苏恪玠这一趟,就坐实了跟苏恪玠里应外合的谣言。
姐夫不会真的听信宋承业那小兔崽子的谗言吧?
戴榷德忧心忡忡,视线透过后视镜看向安安稳稳坐在后排的苏恪玠,忍不住挑刺道:“不是……你好意思坐在后边,真把我当司机了?”
苏恪玠低着头在策划方案上写写画画,闻言头也不抬的回答:“不然呢?”
戴榷德:“……”
戴榷德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快要憋屈死了。
他就多余担心苏恪玠的安危!这霸王花不把别人弄死就不错了!
戴榷德一肚子火气,脚踩油门把车开得飞快。到医院的时候也才下午一点钟。
苏恪玠叫住正要驱车离开的戴榷德:“下车!”
戴榷德凶巴巴的反问:“干嘛?”
苏恪玠没有说话,把那一口袋现金塞给戴榷德:“跟上!”
戴榷德坐在车里运了半天气,最后还是没敢直接离开。拎着一口袋现金下车,讪讪地跟在苏恪玠身后,一直跟到了收费窗口。
苏恪玠将苏父之前拖欠的医药费全部结清,又存了五万块进去。坐在窗口里面的收费员一脸惊讶的看着苏恪玠:“院方之前下达过通知,已经免除了您父亲的全部医疗费用。”这怎么又来交钱了?
苏恪玠眉目舒展态度温和,笑着回答:“我们家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之前是因为包工头卷款跑路,我父亲的工伤又没人理赔,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不得不向院方申请医疗救助。现在我父亲的工资还有工伤赔偿都下来了,当然要把拖欠的医药费补上。”
收费员闻言,有些恍然的张大了嘴巴:“你爸爸的工资还有工伤赔偿都要回来了?那个卷款跑路的包工头被你们找到了?”
苏恪玠摇摇头:“没有。是台基基建同意垫付被拖欠的工资还有工伤赔偿。他们还要起诉包工头。”
收费员的视线看向站在苏恪玠身后的戴榷德,神色有些恍然。
收费窗口外面排着的病患家属也纷纷看向戴榷德,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可以预见台基基建同意垫付农民工工资和工伤赔偿,还让临海市分公司经理戴榷德陪着病人家属一起到医院补交手术费的新闻一定会在一天之内传遍整个医院。
意识到这一点,戴榷德条件反射的看向苏恪玠。
苏恪玠仍然是那副涉世未深的青涩大学生模样,他表情隐忍眼眶微红,用一种不想刻意煽情,但是又克制不住动容的诚恳语调感激说道:“其实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当面跟你们说一声谢谢。我知道我之前申请到的医疗救助资金,有一部分是需要院方还有科室平摊的。没有你们的精心救治和帮助,我父亲根本挺不到今天……”
“虽然命运对我父亲很残酷,可我们家也很幸运,在治病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好心人。如今我们家有余力了,还是要补上医药费,咱们医院的医疗救助资源应该留给更需要帮助的人。”
听到苏恪玠这一番话,原本还没什么感触的收费员顿时红了脸,下意识谦虚:“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
想到新闻媒体爆料苏家私下收取台基基建百万支票那段时间,大家伙还在私下里犯嘀咕,觉得苏家人一边占着免费的医疗资源不放,一边又偷偷收取台基基建一百万撤诉,不声不响吃两头的嘴脸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没想到苏恪玠收下那一百万支票是为了创办农民工维权互助基金,是为了帮助更多的农民工。
现在又看到苏恪玠对他们医院感激涕零的样子,一群人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抓抓耳朵:“哎呀,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医院嘛,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们的天职……”
戴榷德瞠目结舌地看着说变脸就变脸的苏恪玠,又看了看被苏恪玠哄的一愣一愣的医院工作者,心情十分复杂。
等到两人离开收费处,戴榷德忍不住问道:“你让我送你回医院,就是为了做这场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