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尸体往那一丢就走了,路上搭了个顺风车去市里,没敢去监狱看大哥一眼,也没脸看,胡乱买了往南走的车票就逃了。
??火车叮铃咣铛的往南跑,董小凤回了无数次头,惦记着桌上舍不得吃的两个馒头,惦记着还有一个星期出狱的大哥。
??他看到脖子酸了才看向漂泊不定的前方,刚刚杀了人的兴奋与恐惧终于平息,车窗倒映着他消瘦的脸庞。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不了头的不止他的逃亡路,还有他崩溃的人生。
??他一路南下,辗转多个城市,走走停停,直到在云南的某个蛮荒的边陲小城落脚,他不喜欢这里,却无处可去。
??董小凤厌恶这里的野蛮,厌恶着在夏天都弥漫着风尘的山坡,厌恶着仿佛被加了密的方言,也厌恶着扎不下根的他。
??杀了李老三他不后悔,却总是想起大哥跟他描述的未来,明净的窗,奔腾的海,喝不完的酒,花不光的钱。
??到云南待了两年后,那些钱啊酒啊董小凤渐渐的都不放在心上了,只是怀念哈尔滨冬天他被冻的哆嗦时,半夜被大哥捞进被窝时感受到的偏爱,真暖和,连心都是热的。
??因为寂寞,他又谈了几个本地姑娘,最后都吹了,董小凤就是没根的浮萍,出不起彩礼买不起房,不招人喜欢。
??后来他也就不谈了,裹着被睡和被人抱着没什么两样,说到最后自己也信了,过日子唯一的盼头就是房子了。
??02
??出狱了的大哥第一百零八次骂娘。说好让董小凤老实的等三个月,结果刚出狱就发现他平日一直嘟囔着要杀的李老三死了。
??而最大嫌疑人董小凤人间蒸发,大哥却不能真的让他们发通缉令抓董小凤。亏的李老三平日得罪了不少人,大哥靠手里那点关系总算把锅甩给了高利贷的人,他想告诉董小凤可以回来了,却压根联络不到人。
??在哈尔滨等了董小凤三个月后,大哥买了南下的车票走了。哈尔滨太乱了,他手里的钱也不算干净,急着去南方做生意过一手,能等一个基本不会回来的人这么久已经算不容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养董小凤,像是精心饲养大猫一样,出狱只等三个月,给报销的猫粮都是顶尖水准的,谁能想到这傻孩子还能被人掏了兜饿到吃咸菜。
??在南方做生意的日子,大哥总想起董小凤。也不知道是董小凤天生骨架子小,还是小时候没饭吃饿的长不高,瘦小的体型刚刚好被大哥搂在怀里整个抱住。抱了两年,是个人都舍不得。
??人就是看眼缘的动物,大哥刚进来一看董小凤那不太聪明的傻样,就稀罕的要命。
??第一次见面,董小凤就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话向他打探墙外面的世界,东问西问,就连喜欢的餐馆有没有倒闭都得问上一嘴。意识到把别人问烦后,傻乎乎的摸着头憨笑,说他原来不这样,给他讲完黑丝袜大砍刀的故事后,傻里傻气的说关了五年太好奇外面了。
??大哥这才知道他18岁就被关进来了,因为穷的没钱吃饭去抢金店,还被同伙出卖了。
??又冷又饿的滋味不好受,大哥撸了撸他的脑袋,说以后哥罩着你,你给哥当保镖,以后跟哥去南方做大生意,哥有钱,出去就送你个大房子。
??后来天冷,董小凤冻的打哆嗦,大哥直接就搂着他睡在一个被窝了,他越看董小凤越喜欢。
??大哥真以为这个媳妇被他绑定了,再也跑不了了,一心只想金屋藏娇,让他再也不用为口吃的冒这么大的险。
??大哥其实也有名子,还挺好听,叫张晋田,在里面大家都喊他大哥,但是出来了就得叫名字了,张晋田印了一堆名片,见人就说自己有个走丢了的弟弟。
??张晋田就这么有了交朋友发名片的爱好,但是一直听不见回音。
??云南的某个边陲小城,张晋田索然无味的听着夜总会陪酒女唱歌,同行开发锰矿的马家兄弟正为他要投资的事喝的上头,按理说不该喝这么大,不知道他俩藏着什么事,像是憋着火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显对女人不感兴趣的马大哥又踹开一个女人,终于给人家踹疼了,学的普通话也绷不住了,满口大碴子味,哭着要叫经理老乡来主持公道。
??幽暗的包间静了一瞬后又继续热闹,张晋田靠在椅背上皱起眉,刚想找个女人给她送出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扶起倒地的陪酒女。
??“站住!”张晋田眼神被那不宽的肩膀牢牢吸住,惊讶的坐直了身子。
??那人面上愤愤,却也只能陪笑,“对不住了老板,萍儿肚子疼,陪不了了,我马上调一个新的来!”
??“经理!”张晋田激动的心在看到他半抱住歌女的手臂后有些冷却了,忍着怒气嘲讽道,“你倒是怜香惜玉。”
??“哥你认识我啊!”董小凤没认出靠在阴影里的张晋田,继续打着哈哈撤退,“老妹不懂事,我陪一杯,人我就带走了,谢谢各位老板体谅。”
??两个本来准备发作一通的马家兄弟在看到董小凤后默契的对视一眼闭上嘴,让他把人拎出去了。
??张晋田注意到了却没多想,心神都被董小凤没认出他占据了,他刚出门时张晋田心头满是怒意,却还想直接追出去太跌份,但过了两秒越想越憋气,噌的站起来朝门外走去。他就不信在一起睡了两年,董小凤真能记不住他。
??刚一打开门,张晋田就听见对面传来那个叫萍儿的歌女哭的声音,接着就是董小凤发自肺腑的开导,“那群老板没一个好人,你刚来还不懂,遇见这种事,咱们只有赔不是的份儿,你别瞎咋呼,挨打了我也不好使。
??不是哥吓唬你,我之前遇见一个老板打人,我上去劝架都挨了好几下,你一个小姑娘骨头别那么硬。”
??张晋田打断了他的讲述,或许人都是这么偏心,就算知道在夜总会上班难免遇见难缠的客人挨欺负,但是一想到这种事落在了自己人身上,就听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凤。”
??“诶!”
??董小凤发现自己说坏话没关门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说软话,却被眼前人熟悉的长相吓了一跳,时隔多年也不敢认,犹犹豫豫的开口,“大哥?”
??两人只隔了短短几步,张晋田两步就到他面前了,却切切实实的走了四年。
??
??张晋田靠近董小凤,捏了捏他的肩,“壮了点。”
??再平常不过的话语,却惹得董小凤讨好人的笑容一僵,再扯出的豪迈笑容都被张晋田掐着脖颈按在肩膀上,“让你等我等我,你个小兔崽子竟然躲这来了。”
??“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捅。”董小凤停住了,挺起脖子转过头看向小萍,“小萍你先下班吧,回宿舍歇着,别搁这嘎达堵着了。”
??“你也别上了,跟我回酒店,好好说说这些年你都躲哪了。”张晋田大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想死老子了。”
??“好!咱哥俩不醉不归!”董小凤扯了麦就跟着张晋田逃班了。
??高档酒店里,董小凤一杯接着一杯灌酒,没一会儿就是满地空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喝的迷迷瞪瞪,“哥你不知道,我老厉害了,一路跑这嘎哒,没一个警察逮住我!我后来没钱跑不了了,学了一招,你猜猜是啥!”
??“这咋猜。”
??“躲运煤车里!我老尖了!一溜烟就跑这来了。”
??“真厉害。”张晋田以前也躲过运煤车,知道这滋味,看向董小凤的眼神越发软和,恨不得早早就把李老三这个搅局的给做了。
??“幸亏我一开始就揣着身份证走的,一路上搬点砖也挣不少钱,来这正好夜总会招人,我没咋费劲就找着工作了!我可受欢迎了!从保安干到经理!估计又要升了。”
??“像样。”
??“我还有个副业!”
??“啥?”
??“五星杀手!”
??“啥!”张晋田让他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手!我寻思了,反正也背条人命,让人逮住花生米跑不了,不如再干一票挣点钱!”董小凤喝的烂醉,却亢奋不已,“昆明你知道不,丽水花园!我贷款买了个一楼,开发商说带花园!狗屁,我接个活,换个顶楼。”
??“小凤,”张晋田想劝劝他,却也发现他醉醺醺的根本听不进去人说话,叹口气狠狠搓了搓他的头发,“离了我过的也挺好,主意真正啊,还敢杀人!”
??“还没杀呢,我一票都没干过。”
??“不许干!”
??“哦,不能杀人,那咋整,我买不起房子了。”
??董小凤急的直挠头,张晋田掏出钱包塞他怀里,“我给你钱。”
??他乐得直晃脑袋,“真的!哥!说好了,等装修好了,上我家住!咱再也不住上下床了,翻个身都晃悠!”
??“行”
??“咱俩还一个被窝!昆明的冬天也不暖和。”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方冬天真冷啊,没有炕,没有暖气,没钱交电费,这给我冻的。哥,我真想你。”
??董小凤东一句西一句,絮絮叨叨吹嘘他的奋斗史,要张晋田来说,都是他这个傻弟弟受委屈的证明,却还是跟着吹捧。
??四年不见,董小凤比在里面的时候开朗了一点,却还是不太聪明,人家明摆着欺负他,他也看不明白,当地小混混搞的买凶杀人都敢参与,估计刚干完反过身就让人家灭口了。
??但董小凤的想法张晋田能理解,有了污点的人,再不忌讳被其他罪恶沾染了,被抓住左右一个死字,不如挣点钱,更别提他还想买房子。
??
??偏僻小城的夜总会经理能有几个钱,用工资还贷款怕不是得还上一辈子,想干点副业人家又嫌弃他坐过牢。
??自暴自弃下杀人的活竟也值得他搏一搏了,反正他不怕死,孤儿一个无牵无挂,死都不怕,就什么都不怕了。
??不怕也不代表他能干好,董小凤说好听的是为人彪悍,难听点说就是虎了吧唧的,杀人他能干得出来,但就那个杀完人连埋了都能忘的主,估计还没走出杀人现场就得让人逮住。
??
??张晋田又愁又好笑。董小凤有点瞌睡了,张晋田掰大手起他的脑袋对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凤?”
??“嗯?”
??“李老三是高利贷指使人杀的,已经结案了,你可千万别干傻事,你连杀人抛尸都不会。”
??董小凤喝的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听进去话,哈哈大笑,“李老三那孙子坑我,我一下就捅他后心上了,真过瘾啊。”
??“你履历清清白白,杀人的事以后都别想了,咱俩说好了,给哥当保镖,哥包你衣食无忧。”
??董小凤没听明白,但是感受着脖颈上轻揉着安抚自己的炙热,爽朗的笑彻底消失,鼻头泛酸倒在张晋田肩膀上。说的话含糊不清,但是靠猜勉强能听懂,“哥,你咋才来?不到那个瘪犊子掏我兜,吃饭的钱都没了。”
??“哥再给你。”
??“我想跟你去南方,干大事,但我没忍住,李老三该死。”
??“这次就算了,下次找哥,哥帮你整他,保证生不如死。”
??“哥,我想去南方,大窗户,看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带你去。”
??“这人都欺负我听不懂云南话,这几个混蛋一吵架就叽叽咕咕跟本不知道他骂什么。”
??“咱们回去。”
??“去哪?”
??“黑龙江。”
??董小凤愣了一下,想起黑龙江的伤心事,憋不住哭了,“李老三偷藏的金项链赖我头上,害我多蹲了好几年。”
??“妈的。”张晋田也恨他恨的牙痒痒。
??“他坑我!8条项链,我他妈真傻啊,我真没藏。”
??张晋田捞起他帮他擦着眼泪,这事他干过不少次,虽然董小凤表面是个嘻嘻哈哈心大又豪爽的爷们,但背地里却是个没家没亲人,连哭都没地方的可怜鬼。一逮住张晋田,不知道猫他怀里哭了多少次。
??“哥没法给你报仇,他都被你弄死了。哥带你玩去,哥把你那七年给你补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抢金店,拿去卖了,分我一半,请我吃锅包肉,顿顿锅包肉,骗子,出卖兄弟。”
??董小凤声音越来越小,骂着骂着就睡着了,张晋田懒得再开个干净的房,索性混着酒气脱了衣服直接躺床上睡了。
??张晋田没喝多少酒,心心念念了四年的人刚找到,也睡不着,眼睁睁看着董小凤这个醉汉,迷迷糊糊拱进他怀里。
??天蒙蒙亮,张晋田刚睡着,董小凤就被口袋里的闹钟吵醒了。
??他人刚醒脑袋还疼着呢,就想起来昨天遇见大哥,还没来得及高兴,直起身又想起来昨天有人递了话有活干。
??五星杀手第一单,总不能跑单了不是。董小凤揉着脑袋看满地酒瓶,把昨天他俩都干啥了忘了个一干二净。
??看大哥睡的正香不好意思叫醒他,董小凤留个纸条说去办事后就直接去昨天约好的接头地点接活了。
??张晋田怀里没了人睡不安稳,醒过来就看见床头卫生纸上写的歪歪扭扭的字——挣钱去了,晚上回来。
??董小凤一夜总会经理白天能有什么活?张晋田脑袋刷的清醒过来了,五星杀手!
??李老三又是吸毒又是借了高利贷,无亲无故死了拿点钱就能结案,董小凤还算清白,但这一单干完可就不一定了,真背上人命一辈子都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亏的有投资锰矿的交情,张晋田赶紧给地头蛇马家兄弟打电话让他们帮忙找人。
??结果两边一联络,好嘛,锰矿上有一钉子户送老二,董小凤接的就是杀他的活,这么算起来董小凤竟然还是去给张晋田排忧解难去了。
??张晋田出门就开车往宋老二的修车铺跑,路过个桥看见边上停了一个摩托车,后座上不伦不类的摆了个白西服,亏的多看了这一眼,张晋田往下一瞅董小凤在河边和人闲唠,比比划划的一看就是在讲他黑丝袜大砍刀的往事。
??张晋田也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赶紧刹车喊他名字。
??日头不算烈,但张晋田小汽车玻璃上的光晃的董小凤眼晕,半天才认出来人,“哥!”
??大砍刀的故事讲不下去了,董小凤合计合计,让大哥知道他杀人不合适,只能遗憾的放任务目标一把,回头再杀。
??比比划划的手放下了,也不兴奋了,老老实实在河边等张晋田下来。
??张晋田板着脸走到董小凤身边,看他穿套白西服杀人的傻样心烦,揪着人脖颈就要踹,“昨天怎么答应我的?”
??董小凤有些心虚,“大哥,咱俩没一块喝过酒你不知道,我喝了酒断片。”
??“你断片不会喊醒我问问啊!”张晋田压着火,转头对旁边的人笑的友好,“您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车钱到手了,猫哥也不怕了,“大家都叫我猫哥。”
??董小凤愣了一下,怼了怼眼镜转过头笑话他,“你不宋老二吗?装啥呀,还猫哥,我还狗哥呢。”
??猫哥理直气壮的回,“我可没说我是宋老二,又不是只有宋老二会修车,我猫哥技术也不错,再说跑那么远,一千块不亏。”
??张晋田看明白了,他是找错人了,招着董小凤屁股又踹了一脚,“四只眼睛你都认不清人!”
??“啊?”董小凤边闪边确认,“敢情你骗我啊。”
??说着自己又哈哈笑起来,“你这谎撒的不值当,你这不上赶着……”
??“董小凤!”他没说完的话被张晋田堵住了,“回酒店,一会儿都不让人省心。”
??“哎呀妈呀,我不就是先出来办点事吗?这给你气的。”
??又气又烦,张晋田没好气的说,“你给我闭嘴。”
??张晋田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塞猫哥手里,“车我们不修了,辛苦你跑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董小凤也知道自己真惹大哥生气了,但也不怕,嘿嘿笑,“拿钱撩吧,我哥算是你家的活菩萨了。”
??忍无可忍,张晋田提溜着董小凤就往车上按,都打火了董小凤才想起来他忘了啥,“诶嘛,我白西服差点攋他摩托上,哥等我取一下。”
??张晋田没听他的,一套破西服有什么好拿的。
??“诶,哥,别开啊,新买的,干干净净的,”见张晋田还是要走,董小凤赶紧放大招,“我存折、还有相片,都在衣服兜里!”
??“快点!”张晋田不知道自己哪辈子欠了董小凤的,要受这大傻子的气。
??董小凤倒是没什么感觉,“好嘞,哥。”一溜烟就跑去拿西服了。
??车都开进昆明了,董小凤还惦记着拿了人定金没干活的事,但当这张晋田的面,他不方便打电话,现在还以为张晋田生气是因为睡醒没看见他。
??“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这起床气也太大了。”董小凤在副驾驶嘀嘀咕咕,“我都把正紧事撂下陪你了,你咋还生气呢。”
??“正事!杀人算个屁的正事!”
??“啊?大哥你咋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明白了,你这种不叫断片,是失忆。”张晋田骂骂咧咧的在昆明闲逛找楼盘,嘴上还数落着,“我昨晚都告诉你房子我给你解决了。妈的睡醒你又屁颠屁颠接活去了。”
??“让你解决这多不好啊。”董小凤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大哥给他花钱,比起照顾小弟,更像是心疼姘头。
??“你昨晚可没说不好,还要跟我一被窝取暖省电费,计划的老好了。”
??“我不带这样的,你别诬陷人。”董小凤嘴上硬气,心里也犹豫,觉得自己真可能说出这没脸没皮的话。
??“下次你再喝多了,我给你录上,我让你狡辩。”
??“录就录,我不带说这话。”
??张晋田被他气的肝疼,一脚刹车就在个新楼盘面前停下了。
??“哥,咱来这干啥?”
??“你不说丽水就是个臭水沟子吗?咱换个楼盘。”
??“哥,你玩真的?”董小凤看着金碧辉煌的售楼处傻了眼,“别说杀一个宋老二,就算杀十个,我也不敢来这看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再跟你说一遍,”张晋田摁住他的脑袋和他对视,“李老三是高利贷团伙杀的,结案了。你身上清清白白,别总想着杀人挣钱。”
??董小凤一时没绕过来,稀里糊涂的解释,“不是啊,李老三是、”
??“高利贷干的。”张晋田眼神笃定,“早就结案了。”
??董小凤明白过来像是失了魂一样,突然开始脱裤子。
??张晋田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拦他,“你什么毛病。”
??“裤子脏了,喷上机油了。”董小凤面上平静,脱裤子的手却速度不减,有种诡异的癫狂,“机油,他姥姥的,机油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我新买的西服。”
??张晋田突然明白过来了,一边拦着他一边把他摁在椅背使劲亲,董小凤一开始还躲着要脱裤子,后来也被他亲的平静了下来,也不急着脱裤子了。
??亲了好一会儿,张晋田看他不那么紧绷了,动手帮他重新穿好西服裤子,摸着他的头说,“没啥,小凤,一会儿哥领你买衣服去,买一屋子白的,干干净净的。”
??“嗯。”
??“还看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还看啥,自由啦,回哈尔滨,回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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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结局是因为译哥说,董小凤之所以穿白西服去杀人,就是因为他有一个清清白白的愿望。好复杂的心理,既希望自己整洁,又接下了杀人的活,眼睁睁看着白衣染上油墨,看着洁白沦为幻想。最后彻底沦陷,一身黑皮衣,沾了满身泥土,还有三个人的血。
??至于回哈尔滨,是因为他一直不肯融入云南,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腔直到死,找了个媳妇也是东北的,我感觉他很想家,所以就安排他回去一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北风呼啸着席卷这片土地,鹅毛般的大雪落个不停,纷纷盖在地里,压在房上。我担心它们压垮了不知道谁家的房梁,又庆幸这大雪足以掩盖所有的痕迹。
窗外雪裹冰封,窗内灯火长明,我小心的将窗帘最后的一丝缝隙合上,检查好周围后,目光重新投向手术台的病人——张宪臣,我党的精英特务。
惨白的唇色,胸口微弱的起伏,如果不是此前接到的任务是救人,我几乎以为躺在病床上的他是需要我安葬的死尸。
张宪臣的模样实在太过凄惨,脸上脏污到了看不清面目,只从额头划过眉骨的那道刀疤格外醒目。他衣服被割得破破烂烂,裤子更是不翼而飞,不知是哪位好心的同志草草围了个围巾为他蔽体。
他上半身布满了深深的伤痕,皮肤与他而言已全然不能起到屏障的作用,脱臼的关节被续上,骨折的手臂却不那么好处理。他乳头有被烤焦的痕迹,鞭伤甚至因为遍布太广而让人有种他曾被粗渔网勒进肉里的错觉,主刑人显然热衷于电击与抽打。
我叹息着收拾他会需要的手术用具,竟有些需要的太多以至于无从下手的感觉。他被割伤的肉外翻着,红肿之下藏着数不尽的脓水,血痂与污渍盖在伤痕上面,清理难度不算小,我甚至发现不少细稻草插在糜烂的肉中,可能是被丢在稻草堆里时不小心插进去的,他人疼的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拔出来,恐怕里面还有很深的穿刺伤。
等待药效发作的每一秒都很难熬,又不知等了多久,再次加过剂量的止痛剂终于发挥了作用,我小心的处理着他脸上的创口与血污,擦干净后意外发现他样貌竟还算俊美,只可惜他右眼的伤不知有没有伤到眼球,拿枪的人如果沦落到半盲的境地总要让人唏嘘的。
我剪开他与血肉粘在一起的衣服时格外仔细,尽力不对他造成二次伤害,但任谁面对他这分布全身的伤疤与烂到肉里的线头都难免泄气,这破衣裳几乎是他的另一套肌肤,与血痂紧密交织,想要清理只能无奈的连结好的痂一同舍弃。
剪开衣服、切下烂肉,挤出脓水,缝针,上药,包扎……仅仅是上半身的修复就花费了我几乎整个夜晚。结束后我来不及休息,急忙为他续上了药水。刚刚缝合时我就发现他那几不可闻的呻吟了,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叫不出声,醒不过来,只虚虚的喘着,有种求生无门、求死不能的哀切,叫人格外不忍。
重新吊上药后我俯身看他,心中有些愧疚,虽然刚刚我已经有意识的调高了计量,却没想到还是把他疼醒了,他睁大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虚着眼看我,唇微微抖着,似要说什么、也可能是因为太疼而打颤。
几个呼吸后,他又昏过去了,我期盼是刚刚换上的药剂起了作用,但又明白,他很可能是疼昏的。我在心里说了几句抱歉,目光投向他包裹着厚围巾的下半身。很奇怪,敌人似乎只往他上半身招呼,下半身伤意外的轻,只几道鞭伤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心中有了不妙的猜想,紧张的擦了擦汗后小心将他包裹着下半身的围巾剪开。他身体呈现在我面前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呼吸被堵在了喉咙里,只眼睛不可置信的记录着这一幕。
张宪臣的下半身一片狼藉,表皮覆盖着两块电焦伤的阴茎软软耷拉在一旁、顶端红肿着堵着露出半截的铁棍、底部系的绳恨不得勒进肉里,肛门被铁管撑开、流的血蹭的满大腿上都是,如今全干涸成了指痕形状的血痕。他布满指甲印的肿胀阴囊、小腹上凝固了的精斑,以及大腿内侧青青紫紫的掐痕无不诉说着他遭受的暴行。
我急忙想去取他肛门的异物,却发现除了敌人用来导电的铁管,里面甚至被人塞了几双袜子,因为看不清里面,我担心被塞了其他东西,只得等天亮后去据点取来专门用品再处理,无奈下只能放着不管,转而处理他的阴茎。
等将他全身包扎好后,已然天光大亮,看着他那布满血迹的肛门,我不敢耽搁,匆匆去据点取东西。
去据点的路上我看见了不少在街头巷尾盘问的警卫,可能看我只是独身一个女子,所以他们未加阻拦,我有惊无险的回了据点,拿了许多葡萄糖和护理用具,给上级汇报完他的情况后就赶紧回来了。
待我回来时他还昏迷着,我想着来回路上看见的那几个警卫,心神有些紧绷,但多想无益,只得静下心来为他处理伤口。
他如今不能趴跪,我只得在他臀下垫些东西使他抬起肛门,将他那细瘦的腿支起时,我突然理解了他腿上为何伤处不多,心中骂了几句后,我打开探灯小心取着异物。
谨慎些是对的,他肛门被袜子堵得死死的,拔出来才发现袜子朝里那边吸满了尿液,里面面还有几枚硬币和曲别针,甚至有不知道从哪扣下来的小石子,我尽量不让那些尖锐的地方划伤他的肠道,但已然划破的我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上了药等他养着。
等处理好后,他那下半身才叫人看得过去,只是依旧肿胀的厉害,也不知道他以后能不能恢复性功能。
我一宿没睡,如今也不困,怕是想睡也被愁的睡不着觉,他外伤处理好了,可电击造成的内伤还没治呢,治内伤少不了喝那些汤汤水水,而对他的阴茎来说,排尿是个太糟糕的体验了。
但不想给他喝是一回事,他必须喝又是另一回事了,我惦记着等他好转些了再去买药来煎,但在这风声鹤唳的哈尔滨买药,也是个难事。我暗暗做好了转移的决定,这并不草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是哈尔滨本地人,只是因为组织查黑市药物,查到了哈尔滨的这家医院,我受组织任命,表面在医院供职,实际是弄清他散播在黑市的药物总量。
执行调查任务期间,我还负责同志们的医疗。如今药物已经查明交给组织,后续采买没有交到我的手里,辞职也没什么关系,我目前的第一任务就是保住张宪臣的命。
目前来看,这任务不是一般的难。
张宪臣时不时发起烧,最不妙的猜想也成了真,电击损伤了他的中枢神经,他出现了尿失禁的症状。如果被尿液浸湿伤处,那么包扎也就白费了,这下每隔一阵就得看看他的伤处,病房卧室两回倒实在太累,我又挪了一个病床摆在他旁边,这才睡上了觉。
他不常清醒,偶尔醒来也昏昏沉沉的看着天花板,眼神常是迷茫的,看不了几眼就又昏睡过去了。可他就连昏睡都不安稳,经常睡着睡着突然一个激灵,再不就是发着抖用喑哑的嗓音呢喃着听不清的梦话,天亮看去总有几道泪痕。
他的世界究竟有多少痛苦,我不了解,却总希望帮他缓解一些,我开始握着他的手睡觉,这样他做噩梦不舒服或者烧起来我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当他再一次在梦里皱着眉发抖时,我隔着被轻轻拍了拍他,或许小时候他妈妈也这么做,他奇迹般的被我安抚了,那之后我总是陪着他睡觉,及时把他从高烧或噩梦的边缘拉回来,减轻了我不少负担。
糟糕的是不能继续上止疼药的日子,他那断断续续,甚至还来不及宣泄出口就散在唇齿间的呻吟越发多了。有时疼到把床单攥破,有时又疼的除了发抖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只惨白的脸上蒙着一层冷汗。
这时候拍打或者安抚都不管用了,只能拿着湿毛巾帮他擦擦冷汗,他疼痛难忍时会意识不清的求饶,但喊出的话却是不要了,想到他下半身的撕裂以及他身上那些鞭伤里被人用手指扣过的痕迹,我很不得把那些人都抓来折磨一通,却无法,只能蜷缩在这个勉强算是安全的小屋里帮他擦着冷汗。
他情况变得稳定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了,我在他病床边看书,听见了他呢喃着说渴,我拿了吸管小心的放在他嘴边,他却像疼的连躺着吸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虚弱的耷拉着眼看我。我们仿佛在极短的时间内,有了极其亲密的关系,他对我也有了异样的依赖,我明白了他是想要坐起来喝的意思。
我小心的扶他坐起来,靠在我身上,我本就知道托起他这副瘦弱的身躯不需要什么力气,却还是为他的清瘦心惊。坐起来喝水确实容易些,他咽了几口,我教他含着慢慢咽,他微微点头照做,不知何时又没了声音,我这才发现他又昏睡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病情在时好时坏间缓慢好转,皮外伤都是好养的,只要按时换药总能养好,但很快我就发现在他清醒后,对我触碰下体的动作十分抗拒。
我只是隔着被摸上他膝盖这么一个小动作,都会让他发抖,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挣扎,如果不是他本就虚弱没有力气,恐怕他踹腿那一下就能把我掀翻。
但如今他虚弱,所以踹腿那下除了扯到伤处让他白着脸不敢动作外,没什么威慑力。
“没事的,我只帮你换药。”我尽可能平常的去摸他的腿,他却依旧抖着。换药不成,我却也不急,他一天中总有昏睡的时候,待到那时再换也未尝不可。
我坐在他床边,他还没缓过来,也不敢动,只用沙哑的嗓音说,“不治了。”
“不治就废了。”
“已经废了,”张宪臣抖着唇,平日偶尔会闪过锐利光芒的眼睛认命般的闭上了,“我从没有过尿意,但时不时下面会很痛,现在看,是伤口在痛吧。”
我沉默了,他只是病了,又没傻,总有发现的一天的,却还是说,“不一定是永久性的,等外面风声小点,我们去看医生。”
张宪臣面色冷凝,“不治了。”
“不治以后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堵着。”他言谈间有种对待敌人的严苛。
“什么?”
“你不是看过了吗,系绳,塞东西,怎么都可以。”他冷着一张脸说着疯话,又或者他就是这么相信的,一个合格的特工第一个要忽视的就是自己的苦难,又或者他没想过未来只惦记着特工早亡痛不上几年,又或者他什么都想了只是在冷冷的发泄愤怒。
我心中有些恼怒,又灵光一现突然明白了什么,不顾他厉声阻拦与抵抗掰开他的腿,果然,他早就失禁了,却不想让我知道。
他终于不是那副要死的样子,像个活人了,他侧着头,手捂着脸不让我看,肩不自然的抖着,仿佛整个人的气力都没了,可两条腿还是使着劲想合上又别不过我,闷闷的发着力,我松开了手,去拿垫子和药来。
他没了脾气,我却冷了脸,“你一直不说,难道要泡着伤口活受罪吗,伤处太多这一两处小伤便不在意了,你不知道我治的时候多艰难。”
他不回话,我却知道他怎么想的,如果可以,他怕是一辈子都不想告诉我。
但能怎么办,就算像他说的,尿失禁治不好了,堵着,系着,那也是伤好了之后的事,他如今两处都红肿着,实在受不得这个。
想到他现在心里定是比我难受,我没忍心一直冷着他,打理好后重新帮他盖上了被子,他把脸藏在枕头里,或许哪怕是顶尖特工,在腿脚不利索无处可逃时,也会无奈的蜷缩在一起。
我坐在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不打紧的,用些手段总能好转。你不是还说了吗,治不好还能系着,如今只是在养伤捆不得,等好了,不会再出现这种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沉默着没回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静静陪着他,过了许久他都没动作,我小心的挪开他的手,果不其然,他又昏睡过去了,只两道泪痕静静在他心里流淌。
那天之后他还是不好意思,却也干不出知情不报的事了,每每遇到尴尬时刻,总会拽拽我的衣服作暗示,好在他这中枢神经只影响到了尿道,要是顺带上直肠,这人我真不知道留不留得住。
除了他偶尔的梦中惊厥,在这养病的日子姑且算是安逸,他日日见好,我也清闲了许多。
我们闲来无事下象棋时也会聊聊各自的家庭,我们都算倒霉。但他比我幸运一点,虽然妻子早就没了,但还有两个孩子在哈尔滨。也许还能找到。我丈夫孩子都没了,孩子还好,日本人一枪打死的不算遭罪,只是丈夫被抓去审讯室,三天才没,不知道造了多少罪。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我才对张宪臣格外上心,我总想着我那不幸的丈夫能有机会逃出来,也给我个机会救救,没准能活?
他听到这里有些悲伤,一直有些冷的脸软了下来,“这么想,她也没遭罪。”
他下意识想要掏烟,可我这里没有烟,他只得放下手看着窗外的飞雪,“一枪毙命,竟也是个好归宿。”想必在进审讯室前,他是没有这么深的体悟的。
或许回忆就是这样,明明是平平淡淡的小事,但想起来就停不下,那天换药的时间晚上不少。熄灯后,他第一次伸过来拉我的手,我猜他是知道自己会做恶梦,提前知会我一声,省的待我发现时他已挣开了不少伤疤。
当天晚上张宪臣果然做起了噩梦,还发了高烧,却不是为了他妻子,怕是在想那一击毙命的美梦他做不成,他蜷成一团,一只手静静握着我,一只手死拽着被子不撒开,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嘴里嘀咕着些听不清个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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