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做朋友。
以藏与百兽的敌对,与海贼和海军之间的敌对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都是你死我活的。
佩奇摩擦着手中的白瓷杯,她用指尖反复地拂过那个天蓝色的海军标志,有些没来由地难受。
“不,你可以加入。”
马尔科从佩奇手中拿走那个杯子,将其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并让那个海军标志正对着他们。
他很轻易地看透了佩奇究竟在难过些什么。
“我知道你有海军的朋友,但这并不妨碍你同时跟我们交朋友。你是你,我们是我们,是我们之间在敌对,和你没有关系。”
“以藏的事也是,这是我们的仇人,不是你的。”
“更何况比起凯多,那个黑炭大蛇其实才是这一切事端的肇事者。如果你加入了百兽,那说不定反倒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观察这个国家,替以藏看看现如今的和之国。”
马尔科看向被失落和迟疑包裹的小姑娘,他牵过她的手,将那只曾经崩解了一个国家的手掌收拢在自己的双手之间,“听着,佩奇,交朋友不代表会变成朋友。”
这句话其实不是马尔科第一次讲给佩奇听,但他已经不记得第四场循环中发生的事了,所以就当成第一次也无妨。
“你不是以藏,不是我,也不是海军,你就是你,由你自己来决定怎么做。”
“你不是魔女么,魔女不是人类,你不用非要和我们一模一样啊喂。”不死鸟将他的魔女小姐拉向了自己的方向,然后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她的。
他就这样近距离地盯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地告诉着她,“就去做你自己。”
马尔科将佩奇的那句话还给了她,“你是权职者,要行使权力。”
“不是都已经学到很多东西了么,那从现在开始,就由你自己来作判断吧。”
“就从百兽开始。”
·
试问,[你]敢让佩奇自己做判断吗?
在已经得知她认知失常的当下,在这个她已经崩解了无数生命的当下。
·
再问,[你]敢让魔女自由地行走在这个属于人类的世界里吗?
要知道她尚且视友人以外的生命如草芥,也才刚明晰‘屠’与‘杀’的区别。
·
三问,[你]敢对一个能轻易拨动时间的怪物放手吗?
她可以让你无知无觉地永远停留在同一天,也可以任意地剥夺你全部的未来。
请问你敢吗?
总之这个世界是不敢的。
所以祂其实不是在抗拒佩奇,祂是在恐惧。
于是祂送了一个又一个能逼退她、阻止她、影响她、劝阻她、教导她乃至桎梏她的人类到她面前。
截至目前祂很成功,因为祂已经发现了最牢固的枷锁——感情。
不行、不要、不可以。
停下、回来、不要做。
看啊!魔女就要变得有人性了!这是一场多么成功的管教,祂可是从时间的手里保护了自己的世界啊!
祂做得对吗?
祂做得对。
但这场管教是时候结束了。
就像孩子终归会长大,她总有要自己做主的一天。
而现在,终于有人对这三个问题做出了不一样的回答——他敢。
他敢让她自己去做判断、他敢让她自由地行走在这个属于人类的世界里、他敢放手。
总是要迈出第一步的,那为什么不从现在就开始呢?
就让她走走看,不好吗?
第63章
“啊啊啊!我的脸!!”
终于清醒的艾弗里趴在镜子面前瞪大了眼睛, 他指着自己脸上的那个小狮子转头控诉佩奇,“为什么不画你的同款醒狮!我的这个为什么是简笔画啊!!”
是的, 艾弗里在意的点再一次与众不同了起来,他不觉得佩奇往他脸上画画有什么问题,但他认为这个简笔画不够帅气。
“它好蠢!”
是挺蠢的,毕竟是简笔画,尤其是那个豆豆眼,堪称是由内而外地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但佩奇不为所动, 没有想要改笔的意思。
如果非要让她说出个理由,那或许要归结于当初西娅就是往她脸上画的简笔长颈鹿。
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她下意识就照做了。
大概欺负自家小孩是每个大人都绕不过去的恶趣味吧,佩奇也不例外。
她朝自己的小鹅招了招手,然后伸手比量了一下他的身高, “长高了。”
看来马尔科确实把他养得很好, 即便身体状况差劲到这种程度也没耽误他发育身体。
艾弗里本就要比她高一头, 现在看起来,好像快有一米九了?
只有178的佩奇:……
她看了眼203的马尔科, 又看了眼305的摩尔冈斯,最后又看回正在呲牙傻乐的艾弗里。
佩奇:……
嗯,今天也是体验西娅视角的一天。
“佩奇大人~马尔科他不让我去泡温泉!!”
被摸头的小白鹅突然搂住佩奇的腰,然后埋在她的颈肩撒起了娇,“他欺负我!”
被控诉的不死鸟正在看艾弗里的心电图,他抽空瞥了他一眼, “你可以把你那段rap再唱一遍, 但泡温泉就别想了yoi。”
还泡温泉, 怎么着,加速毒素循环吗?
“唱就唱!”
艾弗里松开佩奇, 然后走到病房正中间,一手举到面前假装手里有话筒,另一只手则是像模像样的冲着马尔科比划了起来,“yo!”
摩尔冈斯看着比他更像一家三口的三个人:……
他没忍住笑了一声,然后往佩奇身边走了两步,好整以暇地加入了这个“家庭”。
“yo!Hot Spring里的那个菠萝头!”
“痴心妄想还不知羞!”
马尔科:“???”
不死鸟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怎么还改词了?
没错,艾弗里直接freestyle了一段新的,中心思想就是diss他的主治医师想要让佩奇对‘喜欢’这件事作区分。
可是长生种怎么可以在这么早的年纪就明晰何为爱,你要她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面怎么熬?
会死就是你的原罪!!
“自私的叶子自私地长!自生!自灭!自流亡!”
旁听rap的佩奇看了眼正在向马尔科竖中指的艾弗里,她的小白鹅还没来得及戴上自己的护目镜,天生的白化病让他的虹膜缺失色素,那是一种非常浅淡的粉,瞳孔处却是极深的红,会让人在对视时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鲜血。
他大概是觉得佩奇本就对感情一事不甚敏感,所以就算他当面唱出来也没什么,她不会明白的。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做的,就是‘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