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无论男女,面上都要围块白布,这样,发髻落下来,也没人知道您是谁?您不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吗?”
阿水不愧是跟了宁不羡多年,一听到她说想去城里逛,就知道她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出去转转。
“有道理啊!”她点头,“就这么办!”
半个时辰后,两人站在苍州城最大的贸易集市内。
苍州毕竟是与胡人交界的边境,昔年时不时地会遭到胡人的入侵抢掠,所以即便是州首府,城内也没多大,与京城之中繁华的东西市集,更是没法比。
但是,此地却多是来走商的队伍。
无论是胡人还是汉人,均是驼背上载着沉甸甸的货物,大批大批地往下头卸。
京城中昂贵的毛皮、香料,在这随意地堆在草草铺就的毛毡上,边上支个牌,用不太熟练的汉字歪歪扭扭地书着:“一两一市斤。”
宁不羡看着那些油光水滑的毛料子,眼中泛起了贪婪的光。
冬日的时候,兴隆布庄若要去找奉五娘进,得十两银子才够一斤,这儿居然只要十分之一的价钱?!
不如,走之前带上些许?
他们的马车大概能装下……二十来斤?三十来斤?带回去制成毛毡或毛大氅,等到冬日的时候选料售卖……
她干咳了一声,正要上前一步,却忽然袖子一紧。
有人拉住了她的袖子,用熟悉的笑声制止道:“小心占小便宜吃大亏啊二姑娘。”
第一百七十四章 野菜试毒
“陶谦?”宁不羡诧异回身,“你怎么在这?”
阿水也叫唤:“是啊,怎么哪儿都有你?!”
陶谦一笑:“和你一样,闲着无事,出来逛逛。”
……看样子这厮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算了。
她回到方才的话题:“你刚才说占小便宜吃大亏?可我看他的毛皮并不是假货,也不像是骗子,你为何这么说?”
“东西是不假,人家也不是骗子。只不过我私心猜想,方才二姑娘想的,是把这些毛皮用马车运回京城去?”
“怎么,这有何不妥?”
陶谦一笑:“沈刺史没跟你说吗?这苍州内所售的货物不允许私自夹带回京,必须一关一关地走城税,否则,算你走私。当今制下,走私可是重罪。”
宁不羡听他说完,扳着手指头开始算。
如果要一城一城地走正经途径过税的话……这样算下来,总成本就和在奉五娘那里进的没有两样了,而且还得自己劳心照料,皮料若是进水潮湿,还会损毁不少。
这么一想,就更亏了。
她一边在心内暗骂着沈明昭即便被丢到边城来了,还是这么能搞事,一边思索着在他眼皮子底下犯案的可能性有多高。
“我劝二姑娘还是少异想天开些微妙,否则……”他嘴角微勾地点了点宁不羡被白巾缩遮挡的脖颈,“下次就不是这么点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虽确定那白巾并无半点透明,但被他一语道破,还是有些不自在。
陶谦面上的笑意也并非展现得那么真挚,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微寒:“不过这位沈刺史,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还真是白读了……”
很好,建议下回你俩坐一桌去对骂。
宁不羡诧异:“不过你也才刚来,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陶谦笑了笑,接下来出口的话,似乎混杂着一股告状般的怨气:“因为昨日一到,我就被苍州城内的市令请走了。他说我是商籍,必须要进行各种登记许可文牒,才能平安在城中待着,而且若是长留每七日就要去重新登记一次,若是被发现文牒未如期登记就会被直接驱逐出城。”
宁不羡:“……”沈明昭,真不愧是你。
“所以……现在,我已经有七日的自由资格了。二姑娘,要一起逛逛吗?”
宁不羡比了个手势:“请。”
两人沿着边城市集的街道并排走着。
路上遇到了不少对着陶谦喊“郎君给夫人买首饰吗”的货郎与商妇。
宁不羡虽未多尴尬,但看陶谦扬起的嘴角,却似乎是异常受用,倒是阿水气个半死,看表情都想要捏个陶谦小人往上扎针了。
陶谦:“苦栗果已经被叶校尉送到军营里去了,据说是替代了大约数千斤的口粮。”
宁不羡:“这东西比粮食容易长,也比粮食便宜,虽说味道不怎么好吃,但充饥也够了。”
陶谦:“可惜这东西只长在江南一带,每每必须采摘完毕,晒晾干之后再行运输,虽说也算便捷,但终究麻烦,要是能在这里长就好了。”
“没用。”宁不羡摇头,“沈明昭来这里上任的时候就带了它的树种,他试了,花匠也试了,没人种的活。想来这野树、野果也和人一样,只有适宜之地才能生长。”
陶谦点头:“是啊,本质上不过是野树果罢了。”
“是啊,只不过是野树……”宁不羡忽然一顿,“是啊,它是野树果,那,苍州本地,会不会也有自己的苦栗子呢?”
陶谦被她说得一愣:“什么?”
“你想,京城人爱将橡树的种子做成橡粉糕,洪州的苦栗子泡发之后能成苦栗豆腐,那苍州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东西?”
陶谦笑了,点头:“有理。”
宁不羡扬起嘴角:“是时候把使绊子的沈大人借出来用用了。”
*
次日,苍州刺史府张贴公告。
“刺史有命,着全城并邻县、临郊百姓,上献可食用的野菜、野果、野树种,但凡有上献者,每人赏纹银一两。”
什么?
路边不值钱的野菜野果值一两纹银?!
消息一出,全城轰动。
仅半个时辰不到,刺史府门口便人头攒动,府内所有值勤官吏系数出动,稳固秩序,甚至叶铮还带来了一小支军士,横在门口,防止踩踏伤人。
宁云裳与两名一并随同而来的御史还来不及惊讶这新搞的幺蛾子,就被宁不羡强行拖入了内室。
王御史望着那一大桌子比他官服还要惨淡些的绿色,瞠目结舌:“这是……什么?”
而此刻,了解宁不羡的宁云裳已经叹息着坐了下来,言简意赅地回复:“试毒。”
王御史:“???”
宁不羡捏着筷子,一嘴下去,眼白都快苦得翻出来了:“我忽然觉得苦栗子的苦也不是不能接受了,这个真的苦出了新高度,我现在好心疼我的银子。”
王御史显然也听说了那一两白银的事情,不知这位大人是个什么出身,听到之后心疼地直撇嘴:“一两白银啊,哪怕是在京城都够一个人省吃俭用活好一阵子了……如今的商贾们还真是……”
另一位李御史倒还好:“刺史夫人在京中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