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惊飞燕子魂无定,荒洲坠如残叶。树影疑人,鸮声幻鬼,欹侧春冰途滑。

颓云万叠,又雨击寒沙,乱鸣金铁。似引宵程隔溪磷火乍明灭。

——《台城路》蒋春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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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元宵,华灯初上,余璟从未想过还能再次看见他。

当天夜里的炮火比烟花燃放的还要热烈,长安城内的商贩和行人慌乱奔逃,饿到急眼的乞丐也顾不得其他,相拥而上去抢夺行人怀里的东西,顿时间哭喊声、打骂声、哀求声纷杂不一,像是用哀嚎来克服对战争的恐惧,在这个硝烟四起的年代,无论是坏人还是好人,都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的。

余璟从大宅院的后巷里逃出来不久,正窃喜不已间看到这番场景,怔在原地,分不清真实梦幻,手里还拿着侍童早些时候给他买的一盏红灯笼。忽而从城门外往里逐渐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伴随着的还有年轻男子嗓音严肃的呼喊:

“张大帅进城!迅速避让!”

“张大帅进城!迅速避让!”

他闻声突醒,虽不晓世事,却本能往后巷里退了几步,未曾想恰好撞到一个人坚硬的怀里。

“本想偷偷回去看你,未曾想看到你偷跑出来这一幕。”

余璟闻声转身连忙后退,那人依旧星眉剑目,飒爽英姿,脸上噙着笑意。他从暗处走出来,一袭墨绿军装马靴称得身材修长,风华少年,往前走几步轻轻地把余璟抱入怀中,在他耳边喃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余璟叹气,感觉这辈子他都躲不开这个张家小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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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璟九岁的时候,张九义十二岁。他们两家是世亲,又是长安城赫赫有名的豪绅,自然从小一块长大。虽然这么说,可余璟从小就不喜欢张九义这位“竹马”。

余璟六岁,张九义带他掏鸟蛋,让他爬树,他从树上摔下来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余璟七岁,张九义带他打弹弓,让他当活靶子,他被张九义打的青一块紫一块;

余璟八岁,张九义带他捅蜂窝,自己一溜烟跑了,留下年轻的他被蛰的浑身是包;

终于,余璟九岁了,他悟了,他深刻地认识到这个玩伴完全是个骗子,还有满肚子的坏水。他再也没理过张九义,并且恨这个人恨的牙痒痒。

于是,张九义开始了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对余璟的骚扰,

余璟念书,他看着;余璟吃饭,他看着;

余璟睡觉,他看着看着......然后吧唧亲了一口。

张大少爷第一想法,余璟真好看,第二想法,卧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从那天起,张大少爷拂衣而去,再未踏进余家大门半步,这一晃啊,十年就过去了。

张九义深深抱住眼前穿着青衫白褂的少年,哪管眼前炮火轰天,我也要享了这片刻欢愉!

然而当事人余某并不会这么想,他依旧记得这个人的恶劣程度,并且暗自盘算了自己的复仇计划后,一个爆锤砸在张九义的头上,张九义不明所以松开了小少年,小少年站在原地疯狂开喷:

“混蛋啊你还敢回来!当年那么多仇我还没报呢!”

“你不回来我都得去找你!托你的福,我童年都是躺床上度过的!让我爹娘以为我被碰一下就会死!”

“长这么大,连门都不准我出!你说我能不逃吗?我能不逃吗?”

张九义最开始是愣住,然后捂着肚子指着余璟疯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哈哈哈...”

余某人实在没想到他脸皮这么厚,还能笑得出来,霎时间不想说话了,直接往后巷里走去,用眼神警告张九义,离他远点。

他走到家的后门那里,敲了三声,只见一个穿着廉价褂子的年轻人把门打开,赶紧迎上去欲哭无泪:“少爷幸好你回来了!老爷到处找你呢!”

余璟点点头,往里面走去,张九义颇有兴趣地看着这幕,直到门被锁上,眼神变得凝重无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依稀记得张克礼穿着长筒军靴让他跪在祖宗牌位前来回踱步的模样。

“余家是第一个要攻克的对象,他娘的余泽山,怎么也不肯低头,”

张克礼啐一口:“守着没卵用的古板过一辈子!”

说完他死死地盯着九义,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余家可是长安城里的有名的善人,煽动力很强。要么说服,要么消失,懂吗?”

张九义深深跪倒在地,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是。”

余家,长安城四大家族之一,余泽山曾在清政府统治时期任朝廷正二品官,直到清朝灭亡了还在做梦,为人刻板保守,订下规矩,不剪长辩,不穿西服。

余璟,十九岁,是余泽山唯一的儿子。

要么说服,要么消失吗。

张九义嘴角噙笑,眼神中是刻骨的寒冷,他漫不经心地扯了下黑色皮质手套,转身朝黝黑不见底的巷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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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余璟就听见大厅里传来那讨人厌的声音:“是的,我们前几日刚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广州回来,那边还不错。”

余璟下意识地快走几步,刚迈进红木门槛,就察觉到端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的父亲余泽山表情不对,他瞪大双眼,气的胡子都要卷边了。

然而张九义还优哉游哉地坐在客席上,不急不缓地看了眼在门外踌躇地余璟,端起一旁木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说道:“军饷之事,还望余老爷子多多费心。”

余泽山猛地站了起来,顺手拿起茶杯朝那人砸了过去。

“啪!”

干净透彻的景德镇白瓷在地面上碎开,热水飞扬,被溅到之人依旧面不改色。

余璟默默地看着地上的白瓷,那是张克礼伯伯十年前的贺岁之礼,亦是父亲最爱的茶杯。

“你们张家,未免欺人太甚!曾经同朝为清官,举杯发誓不伤百姓,不叛大清,如今竟然堕落至此!”

“枉我错看张克礼为人,你听好了,小子,这钱,我是半分都不会给!”

张九义轻轻抹去军靴上残留的水渍,站起来轻描淡写地说:“我只给三天时间,三日后,一百步兵将包围余家。”

余老爷子气极反笑:“我威胁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居然敢威胁我?好,我也明说了,三天后,你和你的狗腿子都得滚出长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九义并未答话,脱下军帽朝余泽山深鞠一躬后便挺身朝门外走去,他这次一眼都没看余璟。

余璟呆站在原地,只觉得这人是如此的陌生,儿时的脸庞像被涂抹了白笔,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军爷,是从小到大的玩伴。

余泽山回过神来才看着儿子,眼中满是安抚:“别慌......”

刚说两个字,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往前倒去。

余璟顾不得细想,朝老人飞奔过去。

“砰!”

一声巨响,少年慌张的声音响彻大堂:

“爹!”

余泽山这辈子有八房姨太太,却只在三十岁时生出一个儿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十九岁的余璟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别说自己的生母,一朝得子转为正房太太,其余七个姨太太那也是好吃好喝伺候着未来的家主,他没长成纨绔而是变成一个心性极为单纯的少年,已然是万幸。

所以他傻了,他看仆人来来往往,看常给父亲治病的老中医眉头紧皱,看姨太太们在床前哭天抢地,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

但手足无措过后,便是满脸通红,是羞耻,是对失去的绝望和恐慌。

“刘大夫你别光皱眉啊,你且快说说,老爷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个颇为年轻,生的一副艳丽面孔的姨娘抹去眼角的泪水,柔弱地问。

“老爷,哎,老爷这恐怕,是中风了。”

刘大夫扶着床沿慢慢地站起来,表情很是心痛:

“老爷气急攻心,邪火侵入身体,怕是下半辈子只能在躺在床上了。”

余璟怒火涌上心头,狠狠的拍向身旁的红柱,咬牙切齿地说:

“混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姨太太们第一次见他这番模样,互相对视过后便将老中医请了出去,顺便还驱走了所有仆人。

七位小娘把余璟团团围住,余太太则是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发问:

“我问你,今日老爷和张家那小子谈了些什么?”

余璟想到三日的约定,下意识地回答:

“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老爷会成这样?”

余太太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她了解儿子,更了解枕边人,这事情肯定大发了。

八姨太年龄小,耐不住地催促说道:

“小少爷,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犹豫了赶紧说吧。”

自他小时候起,姨娘们就待他极好,虽然不如亲娘,但余璟早已把她们看做家人,而他又怎么能对家人说三日之约和巨额军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远不是身处后宅,不能出门的她们所能面对的。

他不再沉默,认真地看着所有人:“等我一段时间。”

说完就冲出房门,余太太急忙想追,但她裹着小脚并追不上,于是大声地叫:

“俞忠!俞忠!快跟上少爷!”

小厮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奔着余璟的方向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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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大堂,金碧辉煌。

他握紧双拳,如同盯猎物般直勾勾地看着这房里的每一处新奇玩意儿。

金色吊钟,红褐色皮质沙发,五颜六色的玻璃窗纹......还有让人不适的波斯地毯。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张九义般,张扬,又让人作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了许久,屋子的主人才姗姗来迟。

一身军绿色军装显得他更为挺拔,张九义神色匆匆地脱下军帽,边挂在红色衣桁边笑着说: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

余璟表情冷淡,懒得应付他,开门见山道:

“说吧,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家。”

张九义顿了下,背对余璟:

“我不是说了...五十万两军饷。”

“你这是抢劫!”

“对啊,我就是抢劫啊。”

张九义转过头来,戏谑地看着脸通红的少年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璟指着他鼻子骂:

“枉我爹小时候对你那么好,现在他都被你气中风了!白眼狼!”

他听见这话,嘴角没了笑意,径直走过来狠狠地掐住余璟的手腕,黝黑的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湖面:

“是,我没想到他会被气到中风,但你爹,真的对我好吗。”

余璟被他掐地直痛,也不甘示弱地死死瞪着张九义。

张九义见他这样,突然心一软没了脾气,索性松开他的手懒洋洋地说:

“你爹,只会对你一个人好罢了。”

余璟压根不吃这套,他不耐烦地说:“那又如何?那你就不顾那么多年的交情要置我家于死地?”

张九义无辜表示:“不是我,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可以用些其他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九义猛地把单纯小少爷一把抱住,直勾勾地盯着白/皙的脖颈说:“你自己。”

“啊?”

小少爷迷茫地看着张九义近在迟尺的脸庞,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但他怎么也挣不脱这怀抱。

“你知道秦楼吗?就是男人和男人交欢的地方,”

张九义一个没忍住对着他的耳畔轻喃:

“我说用你的身体来换——”

活了十九年的余璟从没见过有人这么耍流氓,“啪!”的一声赏了这个军装泼皮一耳光。

张九义没想到这人真敢打自己,棱次分明的手指轻抚嘴角,无所谓地笑着说:

“张少爷,跟我去秦楼,一次可换一万两军饷呐——”

余璟完全听不下去,面色涨红地跑了出去,守在张家门口的俞忠见自己少爷气呼呼的出来,连忙跟在他身后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爷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无耻,变态,余璟脑海里尽是那人恶心的嘴脸。

“少爷说话呀,少爷!”

“一万两?他当我是谁!男妓吗?这是什么癖好!”

俞忠被自家小少爷的话吓了一跳:

“少爷你在说什么!”

余璟这才反应过来他不小心把自言自语的话宣之于口了,尴尬地敷衍:

“没...没什么。”

张家离余家很近,仅有两条巷子的距离。

余璟想到父亲对他说的,张伯伯特意为了父亲搬到附近,心里不免又灰暗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没到家门口,便看见母亲在门口焦急的等待,余璟快步迎上去,正想开口说话时,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几十名步兵挎着长枪朝余府跑了过来。

余夫人双手紧紧地握住余璟,强装镇定地看着台阶下的兵官。

其中一个打头戴军帽,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军官站在最前面,对着两人笑眯眯地说:

“不好意思啊二位,我们大帅说了,这几天我们就守着,直到你们筹出军饷为止。”

军饷?什么军饷?

余夫人听这话满心疑惑,但她也不愿在外人面前露怯,瞪了一眼那军官后拉着余璟就往里走。

“俞忠,你去把七位姨太太都请来大堂,动静小些,别惊动老爷。”

“母亲——”

余璟诺诺地喊了一声,余夫人停在原地,沉静地看着他:

“你最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她这样,余璟也只好说出了所有事情,听见这个天文般的数字,余夫人一阵眩晕,差点站不稳脚。

待所有人到了大堂,她只说:“现在余家遇到了大难题,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对余家是灭顶之灾,姨娘们跟了老爷那么久,我也不忍心你们陪着这里粉身碎骨。如今老爷卧病在床,不方便行走,不如我做主,给各位一笔银子,先散去吧。”

大堂里所有人都沉默了,仆人们都知道了门口士兵罗列的事情,姨娘们又哪会不知道?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但余家夫妇也确实对她们不薄,话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人好开口。

站在母亲旁边的余璟一眼就看出了她们的顾虑,他走出来直接说:

“姨娘你们自小就拿我当自家儿子,余璟心里很感激,但现在并不是人多就能胜的好事,余璟不愿你们去冒险,倒不如先散去,等风波过了,我一定接你们回家。”

他的一番话打消了她们这些孤苦无依的女人心中的犹豫,众人互相看了看,由二姨太带头向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余太太行礼:

“大太太,小少爷,那我们就先散去,不拖你们的后腿。”

余太太欣慰地点点头,一起商量好装作丫鬟,借着买菜的由头逃出去后,才匆匆散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空荡冷清的余家大堂内只剩下了余璟和余太太两个人。

“璟儿——”

余太太眼里满是心疼,疲惫地开口:

“读书人打不过枪杆子的道理你可明白?明天你和俞忠换换衫——”

“不,娘,我不会走的。”

余璟打断了她的话,坚定地说:

“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抛下你们两个人?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娘,你听我说。”

他没给余太太开口的机会,一边在房间踱步一边说:

“张家派兵把手,无非是想控制我们不向外界求援,那就说明他们也对我们和南北商行的关系忌惮三分。我们趁姨娘们出逃的时候拜托她们去给南北商行送信。”

余太太听着有些道理,慢慢坐回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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