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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醒过后的纪汀更是彻底安静下来,他的记忆并未因醉酒而断片,自己……上了哥哥的场景还在脑中不断回放,肩膀处的牙印还未消散,淤青反而是更加明显,像是个吻痕,对,这就是哥哥留给自己的吻痕,对着镜子,纪汀轻轻抚着自己肩头疼痛不已的伤口,笑得开怀,笑到后来,竟是从眼尾落下滴泪。

而外头的纪潮生因为昨晚弟弟的疯狂之举,腰酸背痛,反锁了门,从卧房的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纸条,阅后,撕成看不出原貌的碎片,冲进马桶里,闭了眼,等待明天的到来。

天还没亮。

纪潮生的假死计划十分顺利,趁着纪汀外出的时候,被人蒙着眼睛带离了别墅,空中的气味渐渐陌生,变成冷冰冰的金属气息,为了计划的真实性,两人并未商讨过多的“绑架”细节,纪潮生转账,那人干活,仅此而已,很合适的交易关系,钱货两清。

但是对于一个不良于行的人而言,被人反绑着手塞进车尾箱并不好受。纪教授想要变换一下姿势都尤为困难,狭窄黑暗的空间里头,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内里夹杂的蔬果味道,也不知道那家伙从哪找来的交通工具,车技还不行,颠得他头晕脑胀,无法思考。

也不知道七拐八拐进了多少个街巷,想必是为了避开监控,但是又要留有足够的尾巴让纪汀循着味追上来。好几次纪潮生的脑袋重重磕上一旁的黑箱子,也不知道那里头装着什么,沉甸甸的,脑袋磕上去都纹丝不动,撞在鼻尖上差点没把鼻梁骨撞碎。

车停了下来,接下来的光线的涌入,不过眼睛上被蒙得死死的,只能感受到那光的温度,眼睛里却只有微弱的光芒,拖着后领把人扯出来,真把绑匪的粗暴演了个十成十,就是苦了自己这个人质,本来只想说做个样子,没想到那掉钱眼里的人还可以这么敬业,连细节都不放过,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手腕上少说也得被勒出一道红印。

可直到眼睛上的布条被扯下,纪教授看着面前绑匪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才意识到,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控制。

“好久不见,纪先生,或者说,纪教授。”

这么多年过去,陈文岚的金丝眼镜不见了,眼尾也生出细微的皱纹,可那双蛇一样的眼睛还是没变,依旧冷冰冰盯着猎物。

陈文岚俯下身,同往日的老朋友更为贴近点,手里的手电筒对着纪潮生的眼睛,眼睛陡然受光,纪潮生狼狈地别开眼,又被抓着头发掰回来。

“托你们兄弟俩的福。”

陈文岚一只手控制住纪潮生,一只手扒拉开自己的左眼,纪潮生这才得以看见那眼眶里头,是一只灰扑扑毫无光泽的眼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急,演员还没到齐,尤其是我们的最佳男演员,可不能缺席。”

没心思同纪潮生叙旧,陈文岚也不可能容忍自己示弱,他不会示弱,只会复仇。

将纪潮生绑死在一堆纵横交错的钢筋旁边,陈文岚坐在这里唯一的椅子上头,不住摸着自己的手腕。

等人的时光并不好消磨,纪潮生却也不急,看样子陈文岚的目的是纪汀,也不知道自己的好弟弟在外头又闯了什么祸,值得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陈先生都如此焦躁。

算算时间,从纪汀发现不对到查到这里,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拿了钱不干活也不是那人的风格,发现自己的工作被人抢了,也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主,就看他能不能机灵点,咬上弟弟的尾巴,外头的人在努力,自己自然也不能闲着,于是纪潮生闭了眼准备睡上一觉,醒来应该刚好赶上看一场好戏。

弟弟已经是个成年人,应该学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而不是什么都依赖自己这个做哥哥帮他擦屁股,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良于行的数学教授,纪潮生明明闭了眼,大脑却比平常还更为活跃,陈文岚既然敢孤身一人,必然是有所准备,纪汀发现自己不见之后,会愤怒,会失去理智,会失去冷静这一最为出色的武器,这种情况下面对陈文岚,胜率不大,轻则受伤,重则丧命,丧命……纪潮生不受控地联想到血液,断肢,以及冰冷僵硬的尸体,他不断尝试说服自己,弟弟已经是失去价值的瑕疵品,是需要被摆脱的累赘,死亡也将没那么可怕。

对,可以接受。

纪教授粉饰着死亡,而全然忘记,之前看到因火灾而受伤的纪汀时,恨不得手刃陈文岚的那种愤怒。

一箭双雕,既可以摆脱陈文岚,又可以摆脱纪汀,再好不过的安排,唯一的缺憾是纪潮生这个棋手将自己摆上了棋盘,成了枚棋子。

纪潮生是半梦半醒间被陈文岚拖起来,脖子上架上一把微凉锋利的匕首,从天微亮等到夜色四合,看来弟弟这次的慌张程度更甚以往,若是百分制,勉强六十分及格的水准。

“哥,抱歉,我来晚了。”

纪潮生偏了偏头,还没开口批评弟弟,脖子上的匕首又含着怒意贴近了三分,以此惩罚人质的不老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哥,你说,我们俩的事情,为什么要扯上我哥呢?”

“闭嘴!”

“怎么,文哥现在还要亲自干活了,以前不是喜欢什么事都交给别人吗?除了一时兴起碾死一两只老鼠,脏活累活不都是给那谁……抱歉,忘记名字了。那人现在哪里去了?绑人这种事都留给文哥,真是不敬业。”

纪汀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哥,后面甚至没多看纪潮生一眼,反倒是不遗余力地帮助陈文岚回忆他的光辉过往,吹出梦幻美好的泡影,然后一一戳破。

“抱歉啊,文哥,忘了文哥现在只是个给人打工的,不可同日而语,是我粗心了。”

“你是不知道,你那娱乐城现在被拆了,建了个酒店,一晚上还要不少钱,文哥想故地重游吗?念在旧情的份上,我可以请文哥睡上十天半个月,再找几个文哥喜欢的水灵灵的姑娘——对了,文哥,你,还喜欢女孩子吗?”

纪汀气人的本事如旧,毫不留情专往陈文岚的痛脚戳,纪潮生收集的消息里头,倒是隐晦地提及过陈文岚在狱中的生活,没有女人的铁栏杆里头,眉清目秀的陈文岚自然而然充当女性这一身份。

“闭嘴!”

陈文岚那颗灰扑扑的眼球也似乎可以冒出火来,在弟弟那里受得气,自然而然在纪潮生的身上找了回来,手起刀落,陈文岚将匕首斜斜刺进大腿,只余了个把在外头,纪潮生的腿只是肌肉萎缩,并非毫无知觉,疼得往前弯了腰,又被陈文岚毫不怜惜拽回来,被迫仰着头,方便纪汀欣赏哥哥痛苦又美丽的面容。

“好好,我闭嘴,文哥不爱听这些吗?”

视野开阔,纪汀可以看见大股暗红的血液顺着大腿流下,在地面上汇成一小片红色的湖泊,条件性往前半步的脚却是没有进一步动作,放松的站姿变成了微微前倾的姿势,声音如常,似乎面前只是同自己毫无关联的陌生人,而非自己最为依赖的哥哥。

“那我们换个话题,不聊以前了,文哥不爱听,那说点什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需要你闭嘴。”

陈文岚没有废话,往纪潮生的肩上扎了第二刀,因为骨头的阻拦,刀尖在里头还稍稍转了个弯,匕首离开后,显得伤口更为血肉模糊让人不敢直视,纪汀却是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哥哥的身上,在那伤口上停留了许久许久,再没有说话。

愚蠢,意志薄弱,如此脆弱就放弃了自己的本来意图,伤在自己身上,疼也是自己疼,刀子落在名叫纪潮生的人身上,为什么纪汀要露出那样悲哀的神色,这不是主动把软肋暴露在陈文岚面前吗?纪潮生的思维开始混乱,疼痛感时不时跳出来提醒他,死亡的脚步正在逼近。

不过纪潮生忘记了,自己同弟弟朝夕相处,自然而然锻炼出察言观色的本领,可陈文岚不同,在他眼里,只能看到一个冷血的男人,面对亲哥哥还能如此淡定面不改色,血腥气想必已经抵达对方的周遭,更应该明白这不是作秀,不是无聊的演戏。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拿着匕首的人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匕首离开了人质的身边,威胁式地往前挥舞着,发泄着,纪汀依旧没动,只是带着嘲讽的笑,看着昔日呼风唤雨好不风光的男人成为如今这样紧张兮兮又敏感多疑的憔悴样。

“这样,我也不贪心,只需要你杀了自己,我便放了他,怎么样?一命换一命的买卖,你知道的,这是笔划算生意。”

胡闹,一个双腿残疾,生命力正急速流逝的人,同一个双腿健全,身体健康的人,二者有什么可比之处?将人命摆上纸面进行计算,哪怕计算的对象是自己,纪潮生也可以毫不犹豫得出纪汀的价值大于自己的选项。

可纪汀显然不这样想。

陈文岚扔过来的匕首有些面熟,同交易那晚他用来杀了四个“叛徒”的匕首一模一样,还真是记仇。

“文哥,你这样多没意思,报仇这种事,不应该亲手来吗?”

纪汀挑起下巴,露出最为脆弱的脖颈,眼睛微眯,带着笑意,将手上的匕首转了个圈,顺着脖子往下,轻轻抵上自己的心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汀里头还是件灰白色的衬衫,西装外套的纽扣被全数解开,那尖利的刀锋轻而易举挑开衬衫,刺穿皮肉,鲜血在胸前开出一朵刺眼的花,纪潮生想叫出声,嘴巴却怎么也开不了,声音压在胸腔里头,来回撞着。

幸好纪汀有分寸,手中的匕首见了血之后老实停在原地。不过纪汀这个意欲自杀的人神色放松,似乎不是因为恐惧一类的情感而放弃将刀刺进心脏,而更像是在给陈文岚选择的时间,亲手报仇,还是,看着自己死去。

两人僵持不下,先前激动的陈文岚也渐渐冷静下来,纪潮生的心也随着绑匪的冷静而下沉,弟弟还是这么愚蠢,先前明明已经快要成功了,陈文岚已经往前小半步,差一点就可以处在外头人的射程之内。这道题最方便的解法便是一枪的事情,纪汀以前没少接触这些,按道理比自己这个玩票性质的枪械爱好者来得懂行,也更有门路,不过他却在最后一刻放弃了这一方法,为了什么?

子弹不长眼,纪潮生想自己或许已经猜到了答案,却是不愿相信,不愿相信世界上有如此愚蠢的人,为了一个人质,愿意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建筑物四周无窗,唯一的开口便是来时的大门,视野开阔,有没有狙击手或者埋伏一类的一眼便可知,除非是角度更为刁钻的埋伏,刁钻到子弹都无法进来。

“不想吗?杀我哥有什么意义?你觉得我这种人会在意血缘这种可笑的存在吗?还是你就那么自信,杀了纪潮生,会让我生不如死?”

陈文岚怔愣一瞬,将匕首重新抵上纪潮生的心脏,自信满满:“既然不在意,那你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想陪文哥玩最后一次游戏而已,为什么我们俩的事情要扯上别的人,不觉得很幼稚?”

纪汀摊手耸肩,有些不屑:“既然文哥不愿意,那我先走了,还以为能玩一场畅快的,结果……”

剩下的话纪汀没说,只是长叹一口气,将匕首丢回陈文岚脚下,转身欲走,只剩最后一步就要离开这座巨大的钢铁牢笼,脚步轻快沉稳,没有半分不舍,就连纪潮生发出的痛苦呻吟也没能让对方有半点同情。

陈文岚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把老式手枪,往纪汀的前进的路上开了一枪,火光冒出,没装消音器的手枪差点没将人质的耳朵震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子弹提起点兴趣的男人回过头,看向那把还冒烟的枪,前几年淘汰下来的,转轮填弹式,黑市有钱就能买到,想不到几年不见,陈文岚所接触的玩具就已经从有市无价的最新款变成这种自己当玩具都没兴趣的破铜烂铁。

纪汀有些失望,绕过那枚嵌进水泥地的子弹,可还没出大门,又是两枚子弹呼啸而至,一枚擦过他的上臂,露出血红的肉,一枚却是射中了小腿,让他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前歪去,及时扶住了墙面,大口喘着气,以此来舒缓些许疼痛。

“文哥,枪法不行了,下次记得对准点。”

纪汀以血作笔,将西装外套脱下来,在左侧偏上的位置打上一个叉,又慢腾腾将衣服穿上:“文哥,看准了,下次打,记得对着心脏。”

不够,这还不够,光是死亡并不恐怖,陈文岚眼里,死亡反而是解脱,而纪汀给予他的,光是死亡还不能泄掉他的心头恨。

“停下。”

听到对方松口,纪汀才一脸失望地回头,语气极度不耐烦:“文哥还有什么事吗?这个点了,我速度快点还可以赶上飞机。”

“我和你玩。”

“以命赌命。”陈文岚的声音平静,完好正常的右眼却是有着不正常的疯狂神色,人命在他的眼中不过是可以交易的物品,哪怕被摆上商品位置的是自己的性命,他也可以轻描淡写将这种赌命行为称之为游戏。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文哥嘛,刚刚那是什么胆小鬼。”

陈文岚和纪汀都是生意人,不平等的买卖从来不做,人命昂贵,唯一可以与之相称的,自然是另一条人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人质的纪潮生失去价值,被绑住双手随意丢在一旁,作为游戏的观战者,可作为观众的纪教授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可以让游戏双方欣赏到旁人的惊恐神色。

“哥哥,放松点,只是个游戏,玩完我们就回家。”

纪汀胸前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血止住了,那大朵的玫瑰也并未继续生长,玫瑰的主人站在十米开外,安抚着哥哥的情绪,似乎只是少年放学回家的路上,被游戏机吸引过去而已。

时间,需要更多的时间。

纪潮生手边没有钟表一类的物件,只能借着天色推测大概的时间,而在那命运的某一刻到来之前,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准备一个机会。

而那头的游戏已经开始。

工具有限,复杂的花样没法玩,简单的俄罗斯转盘再合适不过。

淘汰的转轮手枪只可以塞进四颗子弹,如今里头刚好只剩最后一颗,飞速转动的轮盘不知最后落在谁头上,陈文岚亲昵地擦了擦枪身,却是在扣动扳机的最后一秒转身将枪口对准了纪潮生。

空枪。

“真遗憾。”

陈文岚笑眯着眼将枪口调转,交给纪汀,接过手枪的男人毫不客气,对着陈文岚毫不犹豫开了第二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依旧空枪。

“很遗憾。”

破坏游戏规则的纪汀丝毫没有羞愧感,只是单纯以行动表达了对陈文岚破坏规则的不满,手枪重新回到陈文岚手中。

只不过这次,纪汀的手没有松开,牢牢将枪口抵住陈文岚的心脏:“文哥,既然是游戏,我们还是遵守游戏规则,你说是不是?”

一闪而过的兴奋转瞬即逝,纪汀敏锐捕捉到这一细微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思考,陈文岚已经毫不犹豫扣响扳机。

第三次空枪。

“你说的对,游戏规则还是要遵守。”

陈文岚将枪口抵住纪汀的心脏,没有松手,剩下的那一颗子弹已经毫无悬念,而失去悬念的游戏将变得无趣。陈文岚曲着指节,带着恶意的笑容。

在扳机扣下的那一秒,纪汀侧身,猛地扭过枪口对准了陈文岚完好的右眼。

依旧是空枪。

枪里头根本没有一颗子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看来你最爱的还是那个残废哥哥。”

陈文岚从外套底下抽出另外一把手枪——装有第四颗子弹的手枪,对准了坐在血泊之中因失血过多虚弱不已的纪潮生。

枪声响起,纪汀只觉得自己的速度太慢了,太慢了,自己的记忆也回来得太慢,哥哥永远是自己最爱的哥哥,他怎么可以忘记呢?

那些自以为来路不明的疯狂爱恋,冥冥之中或许早已注定,掺杂着欺骗的爱意不被哥哥接纳,可是,可是……可是什么?纪汀说不出来辩解的话语,欺骗已经存在,无可挽回,可是爱也存在,就像光与影子,纪汀不否认自己的欺骗,可是他不能接受被一同否定了自己的爱。

子弹穿破皮肉的声音十分细微,疼痛感袭来也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被子弹贯穿胸膛的男人呆愣着低头看自己胸前那个洞,鲜血大股涌出,他还有未完成的心愿,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顺着子弹的方向,男人跌倒在地,勉强想看清面前人的模样,却只能看着眼前的人影晃动,渐渐晃成纯黑的色块,然后,男人睁着眼,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陈文岚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

可纪汀还陷在枪声带来的恐惧与不安之间,将血泊之中的纪潮生自然而然理解为子弹下的亡灵,小腿的血同纪潮生的血混在一起,纪汀整个人不住地颤抖,搂着哥哥温热的身体,想要借此来减缓温度的流逝,嘴唇发着抖,好半晌才挤出来一个“哥”字。

“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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