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看 > 其他类型 > 漫长沦陷 > 你就吊死在一棵树上吧

你就吊死在一棵树上吧(1 / 2)

('“你不在家好好养伤,跟过来干什么?”

盛迟瑞打开门,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面色发白的纪承,刻意把重音落在“养伤”两个字上。

“小鸣怎么样了?我来看看他。”纪承是在纪秉德的怒火中冲出家门的,高温下的奔跑使人轻易地就收获了一身热汗,液体淌过满背破了皮的鞭痕,又刺又疼,滋味很是不好受。

盛迟瑞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很不领情地下了逐客令,“非常不好,但伤势比您老还是好一点的,他有我看着,您不如操心操心自己吧。”

纪承润了润干涩的唇,假装没听出盛迟瑞话中的挤兑,边越过前人的肩膀往屋内探头,边艰难地挤出了个笑容,“我知道他有你照顾,但这事毕竟是我不厚道在先,有些话我必须当面和他解释清楚,你让我见见他。”

“不厚道?”盛迟瑞“啪”地掼上房门,眯着眼睛看着在这时候还想着讨巧的纪承,揪着他的领口咬牙切齿道:“你管你的所作所为叫不厚道?这是一个“不厚道”就能说清的事吗?有这么简单吗!”

空气里火药味蔓延,纪承已许多年没和盛迟瑞这样对峙过了,一时间也有点拿捏不准他的脾气,拧眉不语。

盛迟瑞冷哼一声,压下想往纪承这张帅脸上砸一拳的冲动,“纪承,纪公子,纪大少爷!你是刚刚学会怎么教育弟弟吗?你是第一天认识盛迟鸣这个人吗!当初事发你找我接管小鸣的时候怎么保证的?你说你有分寸,明白怎么做才能把他遇事只知道往肚子里咽的臭毛病给改了。你别告诉我,你连缘由都没问出来就罚了他这么多天、这么多顿?”

以盛迟鸣知道真相后的反应来看,大概率是没有问出来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有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的衬衫在盛迟瑞的大力攥握下皱起了一片,量身定制的手工衬衫没有太多空余的布料,扯住了前襟,毫无弹性的衣物就紧紧贴在了肩背处的肿痕上,血渍瞬间渗透了洁白的衬衣,洇出一朵朵血红色的小花来。

“我最初是想打算好好问清楚,但我低估了小鸣的脾气,也高估了自己的。”纪承稍稍抬臂便能牵动身后的伤,而在此情下,再大的肉体痛苦也变得麻木了,“不管你信不信,在我的计划中,今天是准备停手、跟他讲道理的。”

盛迟瑞略微低眸注视着纪承,他从那双多出几分倔强的眼睛里看到了过去的影子,忽然就变得很烦躁,手中着火了似的甩开了纪承的领口,降下了先前拔高的音量,“计划计划,纪承,你的计划太多了,拿自己的名声作为赌注逼你爸认输是你的计划,把我们都蒙在鼓里也是你的计划,那把小鸣绕得团团转,把他当小丑一样戏耍,也是你计划的一环吗?”

“你明明知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纪承冷静地回视盛迟瑞,抚平衬衣褶皱后把手搭在了门框上,“你让我进去,我自己跟小鸣说。”

盛迟瑞不动声色地往门把手处挪了半步,把入口挡得更严实了,“他不想见你。”

“他想的。”纪承淡定地眨了眨眼,斩钉截铁的态度好像盛迟瑞是在撒谎骗人。

盛迟瑞忍不住了,垂在身侧的手欲抬又落,最终皮笑肉不笑地抱起双臂,“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自以为是的隐藏属性还真是半点不改啊,你真的觉得自己足够了解我弟弟吗?你觉得在被你洞悉一切的高姿态来回拉扯后,他还能毫无芥蒂地面对你吗?你觉得他这半年来的反常,真的不是因为他对你动了不属于兄弟的非分之想吗!”

三个没有弯绕的“觉得”生硬地揭开了被人精心修饰过的薄纱,把纪承一直避之不谈的话题毫无保留地放置在了阳光之下,而“坦诚相待”,是现在的纪承最难做到的。

向来心思单纯的盛迟鸣初次动情,连脸红和示好的方式都是僵硬生涩的,像一个依葫芦画瓢的稚子,明眼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纪承聪明能干,精通台面上不失礼节的你来我往与浅尝辄止,却唯独无法正视自己与盛迟鸣之间的感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鸣告诉你的吗?”他面无血色地盯着盛迟瑞,肩膀有些抑制不住颤抖。

盛迟瑞并不搭话,而是继续由着自己的节奏追问:“你喜欢他吗?或者,你有想过和他谈恋爱吗?”

——想过,纪承心说。

可他从不自认为是莲花,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哪怕盛迟鸣的性取向确实不属于大多数,在伴侣的选择上,沾了太多亦真亦假糟糕习性的自己也不是盛迟鸣的最佳选择。

纪承一呼一吸,没什么波动的话就这样吐露了出来:“你扪心自问,你放心把他交给我吗?你觉得我这样的人适合他吗?”

喜欢是真的,不忍从小爱护到大的盛迟鸣陷进名为“纪承”的泥潭也是真的。

“怎么?生意做久了,连感情方面的事情都开始谈合不合适了吗?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早干嘛去了?你放任他的萌芽生长到了能为你和鸭子做交易的地步,才开始考虑你们俩合不合适?”盛迟瑞心底似有邪火喷薄,看着纪承是怎么也不顺眼,索性移开视线看向别处,“伪装得太久了吧?你还能看清自己的真心吗?你纪承是个什么人?这个世界上还有能够让你退缩的东西吗?有什么事是你摆不平的?这种说辞骗骗别人就算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只要个准话。”

盛迟瑞今天说了很多话,每句话都在逼纪承道清事实。

“喜欢有用吗?我不干净,我的喜欢也是脏的。”纪承木然地说:“而且,这是我和小鸣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所以,你还打算继续不拒绝、不承诺、不负责,把心骗来后再拍拍屁股走人,告诉在爱情中像傻蛋一样的盛迟鸣: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我把你当作弟弟?”盛迟瑞觉得荒谬极了,他像是第一天才认识纪承似的,投去的眼神陌生至极,“行,小鸣也只是我一个人的弟弟,他根本不需要你这样的一个哥哥,所以,请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易碎陶瓷做的谎言保护罩在此时全然破裂,叮叮当当地落在虚空,好像在嘲讽纪承一直以来维持的假象。

“盛家能把家业越做越大,灰色地带的事你也没少做吧,那些默认的特权……”

纪承说到底还是与盛迟瑞有些不一样,他是从小被纪秉德当作好苗子往政届培养的,品行方面都得按照标准进行,不给有心人抓住小尾巴的机会,而后来半路出家才当的资本家,对这些事情的接纳程度比不上从小耳濡目染的盛迟瑞。

至少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纪秉德不允许纪承犯错,任凭各界再怎么耍手段勾结,他不会让纪承直接牵涉其中。通俗言之,二十岁左右的纪承没不如现在的盛迟鸣简单。

盛迟鸣是多年以前的纪承,纪承会是蜕变之后的盛迟鸣。

“那也不是黑色,再说了,特权你没享受过吗?我们生在这样的家庭,谁比谁干净?看你怎么界定了。”盛迟瑞收起了所有的笑意,真心的假意的,已经无法在他脸上探出丝毫痕迹。

他冷冷地转过身,留给纪承一个后脑勺,停顿三秒后说:“我记得我之前说过,你最引以为傲的运筹帷幄,最终会害了你自己。”

“你的懦夫行为,让我真替小鸣感到不值。”

这个夏天有着冷气也驱散不尽的燥意,纪承的额头沁出热汗,心里却透出寒凉,他盯着锁紧的房门,久久做不出任何反应。

夏季的午后困意总是更明显些,盛迟瑞不过出去了几分钟,再回来时盛迟鸣已经趴在床上闭目欲睡了。他放轻了脚步走去,想要替人掖好被角,而就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盛迟鸣却猛地惊醒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睡了吗?”盛迟瑞看着眼球布满红血丝的盛迟鸣,心里酸酸涩涩的。

盛迟鸣浅眠,这一闭眼莫名睡出了一身冷汗,黏腻的汗渍贴在额头脖颈处,他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佯装不经意问:“他走了?”

盛迟瑞看着眼门口,无声轻笑,“应该走了吧。”

盛迟鸣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有点像花了时间酿好的酒丢失后又回到了自己面前,而在接手的刹那却突然被打碎,只剩醇香的气味而不得品尝。

盛迟瑞不知道从哪根汗毛看出了盛迟鸣的失落,或许是直觉,或许是兄弟间的心有灵犀。他没头没尾地问:“一定要是纪承吗?”

一定要是纪承吗?

盛迟鸣愣了,捏着被角的手指变得不受控制,无意识地抠起了缝线处。他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从小到大,盛迟鸣身边各种各样的人很多,不是没有比纪承更优秀的人对他示好,但相处时会不知不觉面红耳赤的,仅纪承一人。

一句“不一定吧”在嘴里转弯,说出口时便成了:“我第一次喜欢人。”

抬头望来时,盛迟鸣的眼仁黢黑,似藏了千斤重的念想,盛迟瑞欲言又止,忍不住在他的脑门上拍了一掌,骂道:“你就吊死在一棵树上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之后的几日,纪承就像从盛迟鸣的世界里消失了般不见了踪影,他没有主动联系过谁,盛迟鸣更不会没脸没皮到这时候还能放下身段,做一点哪怕是打探纪承消息的事。

毕竟,没输过什么人的盛迟鸣最是懂得维持“体面”。

年轻人代谢功能好,藤条打出来的伤没多久便好了个七七八八,盛迟瑞不再安排工作后,盛迟鸣也没了别的事可做,整天除了看花逗鸟,就是靠在床上发呆,闲得他精神都恍惚了起来。

盛宅很大,大到盛迟瑞每日回到家,要靠电话联系才能找到盛迟鸣在哪,不过今天他赶巧在花园里与人打了个碰面,顺便带来了一个能让弟弟不那么郁郁寡欢的纪祁。

纪祁穿得像下楼遛弯一样随便,上来就热情地揽住盛迟鸣后脖,笑着邀请道:“出去走走?世纪中心那边有个无人机展,巨帅。”

盛迟鸣诧异抬眼:“现在?”

“对啊,现在。”纪祁重复了一遍盛迟鸣的疑惑,十分迫不及待似的,边说边把他往家门里带,“正好饭点,你不是还没吃饭吗,我订了对面的旋转餐厅,转头就能看见无人机,多好啊。”

“等等——我们俩去吃旋转餐厅?”盛迟鸣用双脚作刹车,生生把自己钉在了原地,他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纪祁,迟疑地开口:“我不知道你还这么有闲情逸致,那为什么不和……”

话音在中途止住,他把视线转向盛迟瑞所在的方向,眼底的意思很了然。

“我要去香港出差,晚上的飞机,回来拿个东西就走,没空陪他。”盛迟瑞心领神会地解答了盛迟鸣的疑惑,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像是要应证这番说辞似的,笑着拍了拍盛迟鸣的肩膀,转身朝家门走去。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盛迟鸣总觉得他的笑容里有副洞悉一切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玩得开心,注意安全,我让司机送你们过去,如果要在外面过夜的话,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盛迟瑞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知道啦!”纪祁冲着盛迟瑞的背影高声回应,趁热打铁地轻推了一把盛迟鸣的背,催促道:“位置都订了不去多浪费,你快去换套衣服吧,我在门口等你。”

“——穿好看点。”他又补充。

盛迟鸣听闻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刚迈开两米的脚随即停在原地,扭头把纪祁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想也没想地说:“没事吧?你自己穿个T恤短裤就出门了,为什么要我穿好看点?”

纪祁被这句一针见血的话噎住了,他压根没考虑过那么多,可眼下不论解释些什么好像都显得徒劳,于是他佯装不经意地摆摆手,“那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吧,我就随口一提。”

盛迟鸣仍觉得怪异,但也没过多纠结,他把手里的浇水壶放在了花园桌上,在纪祁心虚的目送下走进家门。

话虽如此,盛迟鸣出门时明显还是有心打扮过的,他长得好看,气质更是不俗,稍微收拾一番就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纪祁看见他的瞬间眼睛都亮了,灼灼目光不断地在好友身上游移,惊喜得不知道该落在哪处。

盛迟鸣被盯得略有不自在,扫了扫裤腿的褶皱,将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走了。”

“爱尔兰漫步,对吧?”

盛迟鸣不过刚靠近,纪祁便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一时乐得合不拢嘴,笑嘻嘻地与人打趣:“咱们又不是约会,你喷香水干嘛,显得我怪糙的,多不好意思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桌上看到了就用了,你要是想可以现在上去喷点。”盛迟鸣一本正经地回他。

纪祁撇撇嘴,故作大惊小怪:“你在家闷几天闷傻了吧,反应这么迟钝,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好没趣哦。”

盛迟鸣咬牙锤了他一拳,没好气地呛了回去:“就你有趣。”

“看来没被我哥打傻,还不错。”纪祁嘿嘿笑了两声,幼稚地用肩膀给予他回击,随后朝人比了个鬼脸,蹦跳着往前跑去了。

盛迟鸣抿着唇,暗自庆幸纪祁先他一步走远了,不然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能在没心没肺的好友面前表现得自然一些。

司机把轿车停在了花园旁的主道路上,瞧见二人身影,熟练地垂首打开后车门,静候他们的到来。

太阳未完全西去,傍晚时分的暑气依旧惹人不爽,盛迟鸣的着装不比纪祁的舒适自在,休闲款衬衫和长裤的搭配还是有点儿束缚,刚出门他就开始后悔了。

至于为什么要答应纪祁的要求,盛迟鸣想,应该是因为他近期总是有意识让自己的打扮和举止脱离学生气,转而往“成熟男人”的方向靠拢。

——虽然略显拙劣了些。

来到车前,盛迟鸣习惯性地把手搭在车门侧边,礼貌地朝司机道了声谢谢。

纪祁这才留意到盛迟鸣左腕处的手表,奇怪地发出疑音,愣愣问:“你怎么没戴我哥送你的那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僵硬地绕了绕手腕,车内的冷气凉爽,他却顿感手上系着的腕表染上了高温,存在感惊人地灼烧着皮肤。

他别扭地把左手放在两腿之间,淡淡说道:“戴腻了。”

世纪中心位处商区最繁华的地段,寸土寸金,到处都是灯红酒绿,空气都带着奢靡的气息。跑车的轰鸣声划穿人声喧嚣,来来往往的游客行人几乎站满了整条街道,带来一种无与伦比的热闹感。

盛迟鸣从车上下来后没走两步,一个记者模样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好帅哥,我们是街头采访的,这里准备了一份神秘大礼,然后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可以吗?”

“什么?”盛迟鸣怔然,满头雾水地看着身前染着一头蓝毛的潮流小哥,以及跟在他身后举着手机拍摄的摄影师,下意识就想拒绝。

然而没等他把话说出口,小哥的问题就不打磕绊地蹦了出来,语速比拨算盘还要快上几秒:“先是几个基础问题,您叫什么?年龄多大?什么职业?家里是做什么的?还有,能分享一下今天的穿搭和价位吗?”

盛迟鸣:“……”

他好像误入了什么自媒体营销号。

旁边的纪祁自下车起就兴致盎然,直至这一刻他才从看戏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很是刻意地干咳一声,在盛迟鸣看不见的角度里投给蓝毛小哥一个眼神。

小哥很快反应过来,尴尬一笑,“哦抱歉,刚才职业病犯了,我们重来。”

听到动静的盛迟鸣深感怪异,可当他转头看向纪祁时,这人又跟无事人一样低头看起了手机,末了还要懵懂地眨眨眼睛,反问他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摇摇头,他只是觉得哪哪都很奇怪,却抓不住破绽。

“你喜欢什么花?”小哥等盛迟鸣定神的瞬间连忙抛出问题,他像是猜测到了回答,刻意添了一句:“必须说一个,选你今天最想收到的。”

“我今天不想收到花。”盛迟鸣小声嘀咕,他微微皱起了眉,在脑海中过滤了他能想到的鲜花种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挑了一个:“栀子花吧。”

小哥爽快记下:“好嘞,下一个问题,你近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或者说,你最想听到的祝福是什么?”

盛迟鸣身侧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抖。

若是放在平时,他一定不会在外人面前坦露自己的真实心意,然而今天的街头被欢快乐簇拥,似乎每个人路过时都是溢着笑的,数不清的笑脸无形中将世界划分出一道界线,那头是令人羡慕的欢喜,这边是无边的落寞。

他望着小哥的手麦,认真地说:“永远开心。”

盛迟鸣的愿望一直很简单,一个“开心”能从幼时贯彻到现在,好像轻而易举,又好像从来没实现过。

“经我们观天象预测,今天是你的幸运日,相信我,你遇到的所有困难都会在今晚迎刃而解,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大礼,请在八点准时打开。”小哥郑重其事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放到盛迟鸣手里的时候莫名像某种交接仪式。

“一定要等八点了才能打开哦!”小哥强调了一遍。

盛迟鸣又一次沉默了,他一言难尽地看着手里的小盒子,不知该作何评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你就拿好吧,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而且反正离八点也就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了。”始终一言不发的纪祁出声了,他松手让手机滑进裤兜,拖着盛迟鸣往楼里走,像是怕耽搁什么。

“我觉得他很奇怪。”盛迟鸣被纪祁揽着,一步三回头。

纪祁满不在乎地大手一挥,保持着他惯来的乐观态度,“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他一不骗财二不骗色,街头小调查而已,咱又不吃亏。”

“好吧……”盛迟鸣找不到反驳的话,不大情愿地妥协了。

手里绒布材质的小盒子被握得微微发热,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旋转餐厅在耸入云端的高层,纪祁的装扮与来往皆盛装的人们有些格格不入,不过他并不需要那些外在的装束来帮衬自己,亮出预约信息的那一刻,先前脸色不耐的服务员立刻变得卑躬屈膝了起来,堆着笑把他们送进清了场的VIP区域。

环绕的敞亮落地窗使得夜晚的景象清晰灿烂,川流不息依稀被踩在脚底,繁荣与人同在。这座城市的夜晚是看不见星星的,可是远处那些窗户的灯光宛如碎星,点缀在夜空之中,绚丽得不可方物。

无人不为之惊叹。

纪祁借上厕所为由离开了餐桌,盛迟鸣一个人出神地看着摆盘精致的菜品,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偌大的环境空间内,没有一处是他的寄托。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了纪承,心猛然揪疼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看呐!”

服务员的惊呼声在几米开外响起,盛迟鸣不自觉闻声看去,然后顺着女人的方向将视线转向窗外。

只见高楼外部的光亮突然整齐熄灭,市中心地标大屏也不再轮放广告,满片漆黑上只写了一串醒目的白色大字。

——快八点了,小鸣,准备好打开它了吗?

盛迟鸣方才还在疼的心脏倏地提起,当即猛烈地跳动起来,强劲有力地撞击着胸膛。

是纪承。

他心里想着,之前因疑惑而微张的嘴唇此刻震惊得忘了合上,他难以置信似的眨了眨眼,双手颤抖地跟随大屏上的倒计时,卡在最后一秒打开了那枚掌心大小的绒布盒。

那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古铜色怀表,怀表下方压着一张字条,独属于纪承的飘逸字迹夺走了盛迟鸣呼吸的能力,令他忘却了自己的存在,单凭本能分辨上面的文字。

“如果它能让时间回到过去,我一定会不会自作聪明地设这个局,后来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记得看窗外。”

盛迟鸣动作生涩地转头,外头似是特意留给了他打开的时间,显示大屏变得一片漆黑,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设备故障了的时候,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硕大的显示屏上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五秒过后显示变换,又多了一个“我错了”。

在市中心客流量最大的黄金时间段,周遭光亮随之落幕,有人为博心上人原谅,掷万金以不辞。

这一瞬间,好像万物都在替他开路。

巨型屏幕上刺眼的光亮隐约中散发出异常的温度,灼得盛迟鸣双眼发烫,晶莹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涌出,艰难地蓄于眼眶中。

模糊颤动的视野里,他看见有什么东西悄然出现。

亮着光的无人机阵摆成了风筝的形状,拖尾处呈现出的“永远开心”在墨蓝色的天空中逐渐上升,最终定格在盛迟鸣眼前。隔着一层玻璃窗户,他觉得它触手可及,又难以捉摸。

纪承曾经说过,盛迟鸣是像风筝一般可爱的,越用力牵制便越能觉出抵抗,若松开手,便难以追寻到存在,只有懂得松弛有度、留余力而不撒手,才能掌控好这张风筝。

这是仅存在他们心里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顷刻间,餐厅的灯光霎时灰灭,辨不清神色的纪承从黑暗中缓缓走近,捧着束花。

盛迟鸣闻到了他怀中飘来的栀子香气,随着距离的缩短盖住了自己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人的感官有时候比大脑更快对情感做出反应,盛迟鸣被清新的甜味包裹着,仿佛在这几秒钟里,他被纪承拥入了怀中。

只他们所在的餐桌上方有盏灯亮着,一束微弱的光打在头顶,使纪承的面容格外温柔。

他笑得拘束,如同一个不懂得与人相处的初学者,小心翼翼地指着窗外说:“我不想摆些爱心什么的,怕你觉得俗气,所以我把你的心愿写在了上面,我希望它们能承载着你的愿望,飞得高一些。”

盛迟鸣坐在餐厅柔软的椅子上,昂头看着纪承的眼睛,耳边嗡地一声,世界归于死寂。

纪承动作轻巧地把花放在了桌面上,生怕破坏了场面的安详,他又说:“我花了三天的时间意识到,小鸣,我放不开你,我见不得你难过伤心。不同于哥哥对弟弟的喜欢,我想抱你,很想很想的。”

又嗡地一声,耳膜处突突作响,大概有万亿种重金属乐器在盛迟鸣的耳边整齐敲击,震得他无感麻木,浑身血液凝固了般,做不出任何回应。

“从前我只是想,能看着你长大就好了,后来发现这其实远远不够,很大程度上讲,我太自私了。”

纪承眸中衬着盛迟鸣的身影,眼底透着疲倦,他稳住语气,继续说:“我逃避你的试探,害怕面对另一面低劣的自己,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也没想过糟蹋你的喜欢,真的。”

“对不起,还有,我喜欢你,我们能不能……”纪承几度欲言又止,最后三个字好像烫嘴似的,经历万千磋磨后化得轻飘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一起。”

有人擅于表达,有人热衷行动,于他们而言,能说出口真挚的爱意,往往比行动更沉重。

可在苦海中挣扎的人从不知晓。

“纪承。”盛迟鸣的鼻音很重,说话时含上了哭腔,他深吸一口气,颤着声,好像鼓足极大的勇气才开口:“你凭什么觉得我还喜欢你。”

纪承愣住了,瞳孔有一瞬间的地震,仿若悬起的心被人从高处狠狠摔落,碎成了一块一块的。

在外临危不乱、高傲得从不低头的纪总,此刻不知所措得像个孩子,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盛迟鸣的发顶,手指僵硬蜷起,试探性地轻唤一声:“小鸣。”

盛迟鸣眼睁睁看着他笨拙的动作,不自觉中已泪流满面,却还是咬紧牙关躲开了触碰。

纪承吸气,又吐气,他牵起嘴角:“没关系,我还喜欢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承绝不是个光说不做的人,接下来的几天他都一直在对盛迟鸣穷追不舍,只是纪大少爷叱咤商场多年,追人的手段居然跟高中生没什么两样。

【理理我呗?好利来出新品了,我给你买了一点送你家去。】

盛迟鸣回他:我不想吃。

【我朋友的马场送来了几匹好马,下午带你去玩?咱们好久没比过了。】

盛迟鸣拒绝得干脆:天太热,不去。

纪承坚持不懈继续邀请:“那我们去避暑?国内还是国外,地方任你挑,我包所有。”

盛迟鸣这次直接回了一个不。

【要不然你打我一顿出气?我不会反抗的。】

收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和一组公式推理斗智斗勇,脑子一热把往外喷消息的纪承拉进了黑名单,清净了几秒后发现依然看不下去书,又灰溜溜地把纪承拉了出来。

动了真心喜欢上的人,要舍去难如登天,盛迟鸣当然清楚。但鲠在他喉间的那股傲气不允许他轻易回应,仿佛纪承只要勾勾手指,自己就无条件卸下了原则,像狗一样。

他同样在赌,赌纪承对他的喜欢,究竟是不忍看他沉沦的施舍,还是无差的爱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底,就是那点不值钱的胜负欲在作祟。

其实,好利来纪承后来还是送来了,也从那批骏马中挑了最优质的一匹留给盛迟鸣,甚至机票他都备好了多种方案。

拒绝了纪承的盛迟鸣心绪原本就混乱,几个晚上卧在床上都没睡过一个整觉,这天早晨好不容易熬出了困意,又被夺命般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喂?”盛他睡眼惺忪地接通电话,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耐烦。

纪祁略显凝重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鸣,你真成网红了。”

“什么东西?”盛迟鸣困意消散了一半,不禁产生了疑惑,讷讷问:“我干什么了?”

关于那场轰动众人的道歉被人传上了网,纪祁倒是挺喜闻乐见的。

事发当晚他津津有味地吃了很久的瓜,一开始视频还只是小有热度,谁知道几天没关注,铺天盖地的爆料竟占据了平台的热榜,其中“真豪门”、“资本”、“虐恋”、“天生好命”等关键词不断刷屏,直到盛迟鸣真假掺半的私人信息被人贴上了网络后,他才意识到事件并不那么有趣了。

纪祁把相关热点截图以及几个高赞的视频打包发给了盛迟鸣,让他自己看。

盛迟鸣从床上坐了起来,依顺序挨个翻了下去,脸色越发复杂。

拍摄视频的人隔得很远,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灯光昏暗,虽然不算高清,可是是正对着盛迟鸣的脸的。从纪承抱着花走到他面前开始录,到他空着手离开餐桌结束,短短两分钟的视频,盛迟鸣脸上的表情几乎全被精准地捕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角度问题,视频里看不到纪承的脸,但很显然是个男人。

网络营销号惯会炒作,编出来的标题一个比一个噱头足,什么“同性之间的爱情也是可以明目张胆的”、“深情总裁霸道追爱,照进现实”、“现实版豪门虐恋”、“他为他买下大屏,举办无人机表演,换来的只有厌恶,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情”……

视频下面网友的评论说什么的都有,有为爱情哭泣的,感叹人各有命的,有觉得他们占用了公共资源的,也有人认为他们是在炒作。

【额,同性恋就别这么高调了吧,小心惹祸上身】

【他是我高中学长啊,在学校里很有名的,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

【又哪个公司在包装网红,想出来直播带货了?】

【如果真是网传的那样姓盛的话,我觉得人家应该也不在乎这点钱,百度搜一下吧,背景可吓人了】

【难道没有人关注另一个当事人吗?刚吃到瓜,只能说这位是真太子】

【根本发不出来,会被屏蔽】

风向的跑偏是从盛迟鸣的身份被挖出来开始的,他不怎么玩社交软件,唯一发过六七条动态的B站账号都被闲来无事的网友扒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两年vlog刚刚在国内风靡,盛迟鸣空闲的时候也会和身边的人一样拍着玩玩,视频很随意,没带任何话题,所以播放量很低,纯粹是为了记录生活。

镜头里十六七岁的高中生面孔青涩,穿着量身定制的校服,分享学校里的见闻趣事,世家气质从言行中无意识透露出来,一颦一笑都是好看的。

除了几个亲近的人,没人知道这个账号的存在,如今一看,几天过去居然涨了二十几万粉丝,播放量和弹幕仍在飙升,其中最高的要属最后的视频,也就是他十八岁生日宴会的那条。

其实vlog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宴会开始前的做造型、到酒店后扫了一圈宴会厅的布景、夹杂着盛迟鸣断断续续的讲解、中途几个朋友出镜送祝福、敬酒、切蛋糕、最后拆礼物。

刚满十八岁的盛迟鸣露出半张脸,嘴角在拆到纪承送的礼物时扬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他得意地把那块手表在镜头晃了晃,语气里是按捺不住的骄傲。他说:“好看吧?一个对我很好的哥哥送的。”

视频上方飘过几条新鲜弹幕:

【是挺好的,够买我们这一套别墅了,ps:我在一线城市】

【好像臭屁小孩哦啊啊啊】

【小鸣少爷求包养】

【小帅哥!家里缺清洁工吗?让我现场嗑cp,我不要工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是昨天那个神秘男送的吗?你们真的要分手吗呜呜呜】

盛迟鸣看着弹幕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边删除视频一边重新给纪祁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道:“你哥怎么样了?”

纪祁一头雾水:“什么怎么样了?他挺好的吧,反正我爸不让他进家门,他整天在外面应该很自由。”

他不清楚盛迟鸣与纪承后来发生的纠葛,只在哥哥的爱情里充当着工具人的作用,见盛迟鸣没答应告白还感到挺奇怪的,毕竟说喜欢纪承的是盛迟鸣,到头来拒绝纪承的还是盛迟鸣。

“你担心他干嘛啊,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看那些人把你家住址都扒出来了,还有你参加那什么慈善晚宴的高清照。”纪祁嘴里嚼着面包,话音含含糊糊的,“不是我说,他们怎么这么闲?又不是明星,这点小事至于吗,你知道现在网上都叫你什么吗?”

盛迟鸣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

“栀子花少爷!”

盛迟鸣:“……”

“谁想出来的,这么有才,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哈……”

纪祁笑得合不拢嘴,在电话另一头足足嘲笑了盛迟鸣三分钟,起先盛迟鸣还会敷衍地应和他两声,越到后面他越是觉得羞恼,索性闭上了嘴巴,一声不吭地听纪祁絮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电话里的动静逐渐沉寂,纪祁也识相地止住了玩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好啦,我就是看事情闹大了来提醒你一下,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我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你们应该不会像网友脑补的那样,老死不相往来的,对吧?”

他上挑的尾音轻飘飘地滑入盛迟鸣的耳朵里,盛迟鸣瞟了一眼床头柜,嘴里发苦,“怎么可能。”

“那就行,你留意一下网上的动态吧,要是网友过分了,就让盛迟瑞找人压一压,找我哥也行。”纪祁松了一口气,灌下小半杯豆浆,轻快地说:“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网络嘛,来得快去得也快。”

盛迟鸣起身下床拉开窗帘,望着洒进阳台里的阳光,心里不由自主地挂念起纪承来了。他无声叹息,有点儿忧愁地呢喃:“只要别把纪伯伯牵扯进来,就算不上什么大事。”

纪祁不理解,“我爸……”

“纪祁!”

纪秉德中气十足的嗓音在头顶炸开,纪祁打了个激灵,循声往二楼走廊看去,很没出息地咽下口口水,“爸,怎么了?”

“给你哥打电话,让他现在滚回来。”纪秉德的脸上比调色盘还要五彩斑斓,他咬牙切齿地怒瞪一眼儿子,只觉得自己生出来的两个都是不省心的孽障,气得快要晕倒过去。

他没好气地低吼:“你也滚上来。”

盛迟鸣在电话里听得心惊胆战,经这么一番打搅,他彻底没了睡意,匆匆洗漱过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就下了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餐厅的西餐桌主座上坐着一个他不怎么想见到的人,他想悄无声息地从楼梯上溜回房间去,怎料到父亲正巧抬头往这处投来视线,对视时双目平静极了,没有丝毫波澜。

盛迟鸣反而有种做坏事被人抓包的局促感,他尴尬得不行,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台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来到餐桌前,问候一声:“父亲早”。

盛父稍稍颔首,面前空着的餐盘意味着他已经结束了这顿早餐,可是他并不急着离去,而是拿起一本财经杂志,静静地翻看着。

早晨的空气清新干净,盛迟瑞不在家,李晓媛前几日带着儿子去临市参加了一个什么活动,盛家大宅里的主人便只剩下不善交谈的父子二人。

没有人主动挑起话题,导致场面异常安静。

盛迟鸣总觉得父亲藏着话要对他说,各种各样的丰盛早点摆在面前也提不起一点儿兴趣,他如坐针毡地等待着,最后等来了一句,你喜欢男的?

盛迟鸣发愣,他辨不清父亲话里的情绪,或是质问,或是怒火,一点儿也没有,仿佛儿子的性取向在这位父亲的心里,还不如那点浮动的股票值得挂心。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他不是喜欢男的,是只喜欢纪承。

盛父并不很在意盛迟鸣的回答,甚至连头都懒得抬。他翻过一页财杂志,自顾自地说:“你哥也是吧。”

盛迟鸣握着筷子的右手顿了一下,他犹豫半晌,勉强从喉间挤出了个“嗯”,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兄弟真是出息。”盛父冷笑,话音仍是漂浮着的,落不到实处,就像他从不让人猜透的心思。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隔着一层透明镜片,仔细打量儿子僵硬的面部表情,食指在桌面上轻轻叩着,说:“都喜欢男的,都不结婚不生子,那要我把家业传给谁,做慈善捐出去吗。”

看,他连这时候想的还是家业。

盛迟鸣眸间的神光暗淡了几分,心口是道不出缘由的发紧,他不以为然地捻起餐巾的一角,移开视线,随口道:“不是还有个小的吗。”

盛父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耐烦,“把家业交给他,盛家要被人当作笑料嘲笑一辈子。”

“从您把那女人娶进门的时候起,盛家就已经成了笑料了。”盛迟鸣轻描淡写地揭开他们通常都避而不谈的话题,他垂头收拾起桌面的残局,努力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淡定自若。

“你!”盛父气结,但盛迟鸣礼貌的语气中挑不出僭越,让他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他的眉眼拧紧了又松,难得缓和了颜面,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年轻人别太把爱情当回事了,你以为的情爱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你们没有婚姻的保障,单靠冲动能支撑多久?等人到了中年,对这些无所求的时候,总是要寻找一个安定的归宿,回归家庭的。”

“你真的觉得自己喜欢他吗?能和他长久过一辈子吗?没有血缘的支撑,没有孩子牵制,你们的感情就会非常脆弱。况且我听说那孩子近几年在外打拼,也不是什么身子干净的人。”

“都是男人,你觉得他能做到只忠于你一人?谁不好玩乐?你还把自己当小孩?也该听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父惯会以己度人。

盛迟鸣的眼里还附着彻夜未眠的红血丝,给面容清冷的少年又添疏离与孤傲。他最厌烦盛父摆出一副“父亲”的姿态说教道理,好像只用在这些时候指点一二,就能代表自己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把多年冷淡的父子亲情拉回正轨似的。

“我觉得未必。”他从桌前站了起来,目光对上盛父讶异的双眸,“有婚姻就能支撑很久吗?如果所谓的回归家庭是您这样的,那好像也没有什么回归的必要了。”

儿子平淡的话下埋着惊雷,盛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盛迟鸣牵动嘴角,轻轻一笑,“十岁之后,我对婚姻这个词就充满了恐惧,一切的根源是什么您知道吗?是您在母亲病得下不了床的时候,跑去睡别的女人,是您把那女人带进我的房间,让我对着眉眼和她有八分相似的小孩叫弟弟。”

他越说越颤抖,人在情难自抑时根本克制不住上提的语气,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还有您当着他们的面,把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摔得粉碎,说你从来都没有爱过她,让我跪在那堆碎片前挨打的时候!”

“我就是没有格局,就是小气,他们能接受自己的爸爸在外面包情人,养私生子,我不能。我凭什么要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后妈?凭什么要平和地看着你们一家三口父慈子孝?”盛迟鸣几乎是吼出来的。

“放肆!”盛父终是怒了,拳头猛地砸向桌面,把餐具都震得悬空一瞬,“你正牌盛家嫡子的身份和他们争什么!他们的存在难道还会妨碍你不成?祖业、公司、这个家的一切将来都是你和你哥的,你弟弟他没资格碰。你告诉我,就这还嫌不够吗!”

盛迟鸣的眼里含上悲悯,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但是他有父母疼爱,我没有。”

“你有关心过我吗?你没有,你甚至除了罚家法,根本不和我说话,哦对,你后来干脆让哥管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父哑然失色,五官流露出来的崩塌感如同第一天认识儿子。

餐厅的气氛僵持不下,空气中回荡着丝缕快速喘气的声音。

他下意识想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说什么呢,说爸不是对你没有爱,说爸天生情感障碍,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人,说爸把你交给哥哥管教,是觉得自己控制不住分寸,说你小时候爸爸还帮你洗过澡嘞……

归根结底,盛迟鸣的傲气是从父亲的基因中遗传来的,盛父受人景仰了大半辈子,早过了能和儿子坦诚相待的年龄段,这些话根本不可能说得出来。

无言至愠恼时,他竟然说了一句,普通人才会把爱奉为圭臬。

盛迟鸣自嘲动了动面部肌肉,却发现自己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他不再强求自己,略过父亲的注视转身向外走去。

刚走到客厅,他恍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过头说:“所以,我会喜欢上纪承,根本不是冲动,是注定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出了家门的盛迟鸣无处可去,半山至山脚皆为私人区域,他没有开车,一直沿着树荫旁的人行道走了许久,才到了能见到车流路人的地方。

和父亲的不愉悦对话让他仅有的一点好心情也荡然无存了,他点开手机里的打车软件,正纠结该把目的地定到哪里,一个电话拨了进来。

是他资助的那个孩子。

最新小说: 快穿:怎么老被草 禁脔世子上位记 漂亮容器 从网黄直播开始的日常 学霸的专属指令 塞巴斯蒂安是个死宅 高墙性情事 歇斯底里的你我 你是妖啊 田奈知的乡村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