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斜的橙黄春晖透过经久未擦拭的玻璃窗户落在地砖上,无处藏匿的微渺灰尘在光束间肆意翻涌,有了讲台前通过音响回荡至教室每个角落的机械语调作伴奏,连运动轨迹都似乎被赋予了规律。
半节课的时间从贝塞尔不等式讲到了傅里叶变换,快速飞跃于黑板上的粉笔字迹每秒钟都在为这个大教室的空气增添负担。
盛迟鸣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窗边的座位,一天没顾得上吃饭的他饿得胃里的刺痛灼烧感顺着食道逆流蔓延至了喉管,550毫升的矿泉水被他喝得只剩下个空瓶,可胃酸的猛烈攻势也没有要转弱的样子。
"……为周期的复函数,给定fx在N个等分点……"
讲课声越发模糊,盛迟鸣的左拳压住肚子,整个身子极不自然地蜷缩着即将埋头贴进书页间时,侧面伸来一只揣了包巧克力派的手。
"拿着,中午没吃饭吧。"
盛迟鸣顺着手臂朝上看去,抿着略显苍白的嘴唇强颜欢笑,从魏源手中接过了那包巧克力派,用气音道:"谢了。"
魏源默默地把自己的保温杯推到了盛迟鸣面前,将头侧过来后颔首压低音量道:"中午见你一直在忙,本来想问需不需要带饭的,结果我上个厕所出来你就没影了。"
"团委临时通知让收推优表,来不及吃。"盛迟鸣借着前方同学的身子遮挡慢条斯理地吃起了巧克力派,时不时抬眼观察一下老师的位置,好在教室够大,角落里发生的小动静并无人在意。
魏源没再说话,注意力回归到了课堂中,余光瞥见了盛迟鸣拧开保温杯将温水倒入了空瓶后喝下。男生之间相互借水时对嘴喝也是常有的事,但盛迟鸣不习惯如此。
大学同窗同寝了近两年,魏源可算是摸清了他的脾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此人,远观时是恰到好处的矜贵优雅,是仅一眼能从人堆中分辨出、浸染于不俗家世教养中的、深融于骨血间无法伪装的气质谈吐,就像是隔了道玻璃摆在橱窗里的漂亮玩偶,充斥着距离感;而真正近距离和他相处过的人给出的大多都是同一种答复——盛迟鸣性格很好,对谁都会礼让三分。
他待人的好更像是一种停留在表面上的习惯使然,真想近一步深交,却发现他的本心确实是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礼让三分这事不假,可礼貌后面还跟着"疏离"二字,注定做不成交心朋友。
魏源之所以能与盛迟鸣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是因为大一军训的时候心思细腻的他看出了盛迟鸣的身体不适,并替他顶下了因内务不整而加罚的五公里负重跑,心有愧疚的盛迟鸣主动包下了魏源军训其间的伙食钱,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朋友。
这件事情盛迟鸣也是有苦难言,前一天晚上才挨了盛迟瑞一顿狠的,身后伤都没好全,第二天就拎着行李来学校报道了,粗砺的军训服磨得他身后的肿痕生疼,行动的不便外加伤口感染造成的低烧,他一个晚上都没睡上好觉,这才误了收拾内务的功夫。
可这种不便于透露的情况,他连请假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难道真要他去校医院给医生展示伤口然后开张病例回来吗?盛迟鸣可没这么宽的心。
二十一天的军训遥遥无期,后来还是纪祁想到了个好点子,不知道从哪开来了一张心肺功能欠缺的病例单子,这才申请到了免训。
盛迟鸣活了二十年也认识了纪祁二十年,家庭也是性格互补的缘故让他们二人的友谊维持至今,纪祁虚长他一岁,比他先一年考入A大。
很多时候盛迟鸣还是很乐意与这位发小混在一起的,当然,需要替他挡锅的时候除外。
下课时刚把手机解除静音没多久的他就收到了来自纪祁的连环轰炸,盛迟鸣才接通电话,一听纪祁的迫切肉麻语气就知道准没好事,他深吸一口气,瞄了眼周围往楼梯口处挤去的人流,难掩话音里的嫌弃不大乐意地回道:"我觉得不行,拖不了那么久,而且我晚上有课。"
正赶上下课人多的时候,盛迟鸣不得不提高了音量,才能让自己的话穿过喧闹顺利收入手机话筒。
"什么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祁的声音听着有些不真切。
"毛概。"
"…晚上上毛概啊?"电话那边短暂地安静了一瞬,纪祁似是十分一言难尽,无奈道,"逃呗,反正水课。"
盛迟鸣:"……"
远隔千里的纪祁为了自己的安危在电话那头苦苦央求着:"你出面我哥他肯定相信,你俩出去吃个饭一个小时不就过去了?他晚上七点还有安排,最多待一个小时的。"
盛迟鸣一个头两个大,这边顾着脚下的路那边还要盘算纪祁给出方案的可行性,觉得他的话实在是有些不靠谱,看了眼表犹豫地问:"你确定他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会,怀疑我没理由啊,我又没露出破绽。"纪祁松了口气般答得很爽快,他知道盛迟鸣这样便是应下来了,进一步安抚起盛迟鸣的心绪,"放心好了,他每周三都会顺道路过看看我。"
"知道他要来你还在外面玩,好歹告诉我你在哪吧,不然出了岔子我怎么随机应变。"他倒是自在了,让盛迟鸣步履艰难地在教学楼过道里移动着,半个多小时前吃下的巧克力派早就被消化了个精光,现在胃里又是空空如也。
纪祁没脸皮惯了,笑嘻嘻地面对盛迟鸣明显不太愉悦的语气:"云南,这不是玩忘了嘛,等我给你带鲜花饼回来哦。"
"不必了,你自己吃吧。"盛迟鸣没好气地翻了个纪祁看不见的白眼,像待智障一般说话,"吃饱点,不然我怕东窗事发了你就吃不下了,最好记得带两瓶云南白药回来,说不定我还可以考虑抽空去慰问一下你。"
"所以全靠你了,你去我宿舍楼下拦着就行,他知道我在准备竞选,你记得说我最近忙得不见人影,要装作偶遇他的样子,表情迷惑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算挤出了教学楼,霎然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盛迟鸣确实拿他没办法,看上纪祁上次为了他的事挨了顿打的面子上很讲义气地答应了,把夹在胳膊内侧的课本拿在手里,心不在焉地扭头看着西去的落日,不自觉加快了脚步:"知道了,这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干。"
清明时节气温其实早已转暖,只是到了没有阳光庇佑着的荫蔽处时还是不免有些凉意,盛迟鸣来到纪祁宿舍楼前看见只着一件单薄衬衣的纪承第一反应便是:他会不会冷啊?
不过盛迟鸣很快把这点担忧压了下去,深呼吸后火速调整好面部表情,怀着诚挚得分辨不出真假的眼神走上前去拍了拍纪承的肩,待人回头看他时才惊讶道:"阿承哥,原来真的是你啊。"
不知怎的,他似乎从纪承的脸上察觉出了一闪而过的意料之中。
"你来找纪祁吗?他最近好像一直都很忙,我刚才想找他约饭他都没回我消息。"盛迟鸣睁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连磕绊都没有谎话就脱口而出,"这会儿可能正在图书馆或者学生会。"
纪祁眉毛一挑,眼皮上的褶皱稍被展开后又松了下来,他把熄了屏的手机在掌间转了个方向,手指轻折屏幕便贴上了掌心。
"是吗,你怎么知道?"纪承微笑着仿佛要把盛迟鸣里外都琢磨个遍,那种能将人看穿的眼神令盛迟鸣顿感不妙。
可是为了好兄弟的"性命"他硬着头皮也得装下去,盛迟鸣干巴巴地咽下口水,喉结上下跳动:"我昨天在图书馆看到他了。"
枝头麻雀不合时宜的鸣叫了起来,纪承不动声色地仰头看了眼斜上方叽叽喳喳的棕色小鸟,恍然大悟般缓慢点头,拉长了音调道:"哦——难怪不回我消息啊。"
"是吧。"盛迟鸣尬笑两声就再也说不出话,他看着无动于衷的纪承犯起了难,四目相对了许久才试探性地劝道,"他不回消息可能是有事耽搁了,要不你先回去吧,外面风挺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应了盛迟鸣的所言,一阵风刮过树梢,哗啦啦的一串枝叶拍打声盖住了纪承的轻笑,他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看向脚尖,压下微提的嘴角后才将重心重新转移至了脚后跟。
"我就是来看他的,没见到人为什么要回去?"
盛迟鸣觉得这件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办一些,在心里把远在云南的纪祁拎出来从头到脚骂了个狗血淋头,恨不得能把人直接传送过来让他自己面对这样左右为难的场面。
算了,谁让自己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呢,盛迟鸣无可奈何地暗想。
"我请你吃饭吧。"盛迟鸣按照纪祁给的提议发出了邀请,"我们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纪承好笑地点头,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嗯,是挺久的,上上个周末来家里的是盛迟鸣的克隆体。"
"那也两个星期了。"盛迟鸣小声嘀咕着。
纪承不讶于盛迟鸣今日反常的主动,此刻他很想在盛迟鸣毛茸茸的脑袋上呼撸一把,于是借人走神的片刻功夫悄无声息地抬起手臂五指张开盖住了他的发顶,将本还算整齐的黑色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盛迟鸣下意识缩起了脖子,待反应过来时红晕才渐渐爬上了脸颊,他连忙心虚地查探周围路过学生们的反应,好像这是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他这副害羞模样令纪承莫名的心情畅快,如窥见了藏在巍峨山脉后的汪洋大海,也能和过年时吃到唯一那颗硬币饺子的惊喜划上等号。
“行了,和你去吃就是了。"纪承妥协得很快,他没有非要见到纪祁的意思,他确实也是带着答案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吃食堂吧,我晚上有课。"盛迟鸣得寸进尺。
正打算给司机打电话的纪承指尖一顿,诧异地侧头看着理直气壮的盛迟鸣,独自凌乱于风中:"你就打算请我吃食堂?"
纪承脱离大学了四年有余,仅陪纪祁报道那日来了一次校园食堂,至今还未踏足过。
不过他真没矫情到吃不了食堂的地步,况且盛迟鸣挑的还是他们学校档次最高最安静的食堂,虽然距离远了些。
盛迟鸣不是一个健谈的人,目的达成后也无需他再主动挑起话题,纪承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了,对他不敢说了如指掌,但熟悉程度除了他亲哥盛迟瑞外,估计连那位几个月不过问一句近况的亲爹都比不上。
为了不让这顿饭持续冷场,活跃气氛这件事只能他来。
"最近学业紧张吗?"纪承夹了一小块炒牛肉放进碗里,隔着一小块桌板的宽度清晰可见盛迟鸣的疲态,他免不了多嘴问了一句。
盛迟鸣神态放松时的嘴角是平的,所以容易给人一种"他是不是心情不好"的错觉,可当他抬眼用那双不存任何攻击性的眸子凝望你时,却又会品出些"他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意思。
"还行,课不算多。"盛迟鸣咽下口饭后才开口说话。
餐桌上摆了四盘小炒菜,两荤两素外加一碗汤,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伙食了,盛迟鸣见纪承只夹了两筷子油麦菜和一小块牛肉后就再也没了动作,还以为是这菜不合他胃口,怔道:"要再点几样吗?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不用,你多吃点。"纪承淡笑着摇头,筷子伸进素炒虾仁里替盛迟鸣夹了颗放入他的碗中,"我待会儿要喝酒,垫垫肚子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汗颜无比,悻悻道:"那你还是别吃了。"
"怎么说话呢?"纪承佯装生气地撂下筷子,眉头一皱还真有点要与人计较的意思。
盛迟鸣的逾矩瞬间敛了几分,撇着嘴心里还有些不服气,又菜还爱玩地细声讨伐起纪承来:"反正吃了都是要吐的,还不如别吃呢。"
"看来我的威严还是不够,不然你怎么敢评论到我头上来了。"纪承手臂离开桌沿向后靠去,别有深意地看着脑袋垂了下去的盛迟鸣,似有若无地以指尖敲打着玻璃表盘。
这也难怪盛迟鸣对他没有对长辈的敬畏,是纪承确实甚少在他面前摆出一副大家长的做派,不似自己的兄长盛迟瑞,在面对纪祁时都是看不惯就上脚踹,一点也没有不方便越俎代庖的边界感。
纪承这么说也就是装装样子,看别人的弟弟还真是越看越顺眼,怎么瞧都比自家那个惹祸精要乖巧懂事的多,遂他对盛迟鸣对爱惜心思就更重了些,这点无关紧要的玩笑话他不至于往心里去,况且盛迟鸣也是因为在意他才会如此。
盛迟鸣已经尽量吃得很慢了,吃到最后连一小块牛肉他都要分成两口咬下,看得纪承哭笑不得,手机里的新闻也不看了出声调侃道:"你在嘴里炒菜呢?这最后一口饭被你吃出花来了。"
"细嚼慢咽对胃好。"盛迟鸣恨不得能将两分钟并成一分钟用,从前也没觉得半个小时有这么漫长,这顿饭更是吃得索然无味,只剩下焦虑了。
然而再怎么耗下去时间也不会加快脚步,待到不得不收拾东西离开食堂的时候,盛迟鸣发现时间与他预想的还相差了二十分钟,此刻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听说你哥把慈善基金会交你代管了?"纪承与盛迟鸣并肩走在校园间的林荫道上,太阳已完全藏匿于山背后不见了踪影,路边不乏饭后消食或赶路的学生,四处洋溢的青春气息让纪承怀念不已。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放缓着步子走路,他其实也很沉浸于现状,如果不像今天这样抱着目的的话,和纪承待在一起的时光大多都是轻松愉悦的。
作为哥哥而言,纪承足够心细体贴,能从他的身上看出些过来人的稳重,经过岁月打磨历练出的特有韵味正是最吸引他们这种还未经世事男生的地方,而偏偏纪承还不会轻易板起张脸来教训人,所以他成长路上遇到的一些不敢告知于盛迟瑞的烦恼,统统都进了纪承的耳朵。
在纪承看来,盛迟瑞的雷霆手段利弊参半,他无心去置喙好友的家庭教育,只是偶然几次看过盛迟鸣身上的伤时,他很难说服自己不去心疼那个明明疼狠了却不敢放声哭的孩子。
纪承于盛迟鸣而言,亦兄亦友。
"有什么感想吗?"纪承前两天偶然听盛迟瑞说他把盛虹集团的慈善基金的教育分块交到了盛迟鸣的手上,眼下很好奇盛迟鸣的心情。
盛迟鸣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给他一个很诚实的答复:"还好当初没有选择选择商学,我觉得搞技术研发要好过在高层杀伐决断。"
"说不定将来你会有改观,多学习总归不是坏事。"纪承的话说的留了一大片余地。
盛迟鸣不敢苟同他的话,至少从自己接手这支基金会以来自我怀疑是越发深重了,他沉下心来想了想,将事情精简过后转头说给了纪祁:"上个周末我去了资助地,那是个特别落后的小山村,有个不在资助名单上的孩子,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实际已经初三了。"
"他的眼神…"盛迟鸣顿住了。
"憧憬向往?还是可怜悲伤。"纪承听完接着反问。
"都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垂下眼皮,看着自己的脚左右交替着踩在凹凸不平的人行道板砖上,难以言喻出当时的心情,他吐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驳回资助的原因是他的父母有吸毒史。"
纪承了然,没什么感情地点点头道:"但是你不忍心。"
盛迟鸣没有承认,他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去找过哥,他说我妇人之仁。"
周末激烈争吵的场面历历在目,盛迟鸣不愿意回想。
"所以呢?你想怎么办。"
没达到目的就罢休,这确实不像盛迟鸣的做派,既然盛迟鸣选择说出来,那就代表他一定有了对策,并且极有可能已经在实施了,现在告诉他是为了寻求认同感的。
"我昨天给他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寄去,还往他学校的饭卡里充了足够的钱。"盛迟鸣的那点心思被纪承看得透透的,他双手揣兜放松了姿态,肯定的话中掺了纪承能够听出来的迷茫,"我应该做的挺对的。"
纪承未做评价,他只是不动嘴角地弯起了眉眼,望着不远处的十字岔路口悠然道:"你觉得是对的那就去做。"
前方就要到纪祁所在的宿舍区了,选择直走还是左转走出校门全凭纪承的意愿。
纪承看了眼手机,纪祁没有回复任何消息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机,还没开口盛迟鸣倒先急了。
"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还可以去一趟学校的夕山湖,听说在湖心亭里向湖里投硬币许愿,很准的。"盛迟鸣拉住纪承的手,不让他继续朝前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既好气又好笑,颇感无奈地拍拍盛迟鸣的手背,惋惜般道:"下次再说吧,我要走了。"
"你不等纪祁了吗?"盛迟鸣愣愣的,半秒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此言有中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可收回显然是来不及的,只能强装镇定地看着纪承。
"不去了。"纪承瞄了眼表盘,收起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伪装,语气分毫不起伏地将被盛迟鸣劈在原地,"下次说谎的时候记得别再咽口水了,至少别在你和我哥面前这么干。"
盛迟鸣呆若木鸡,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纪承留给了他一个辨不出喜怒的背影,略提高了音量道:"记得发消息让你的好兄弟纪祁玩够了就去翠湖宾馆找盛迟瑞。"
"他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这次出差盛迟瑞要在昆明待五天,有时间和他耗。"
"……"盛迟鸣的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片刻后反应过来自己竟被纪承戏耍了这么久,顾不上恼羞成怒先担心起纪祁的安危了。
盛迟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一残忍的消息告诉纪祁,反复斟酌后才编辑好了一条微信发了过去:
"你还是买点云南白药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祁计划中的云南之旅才去了一个西双版纳,原本打算在昆明待一晚明天再去大理,才一顿饭的功夫就稀里糊涂地被盛迟瑞逮住了。
跪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的纪祁无比煎熬地留意着浴室里的动静,膝盖处密密麻麻如蚂蚁噬咬的刺痛叫嚣得愈来愈响亮,没有缓冲直接触于冷硬地面的滋味很不好受,纪祁有些耐不住,时不时跪坐下身子以分担膝骨的压力。
怎么还没结束,纪祁龇牙咧嘴地想,他不明白盛迟瑞一个大男人洗澡为什么能洗这么久,竟也忍心把自己晾在外面,还真是铁石心肠。
不知道自己被人腹诽了千百回的盛迟瑞此时正靠在浴室的洗手台边和秘书安排工作,洗完澡后的他隔几分钟就打开一会儿淋浴头,似这种声音能让他心里平静般。
盛迟瑞是有心要冷着纪祁要他好好反省,但同样也是冷着自己,他并不敢保证在看见纪祁的脸时能抑制住自己不在气头上动手。
今天这事实在是巧合,他压根没想过纪祁会不好好上学跑出来旅游,所在隔着人群遥遥瞥见那张与纪祁神似的面孔时,他第一反应是世界上竟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要不是这人身上穿的风衣外套正好是经他之手购买的限量款,说不定有要事在身的盛迟瑞真就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忙着去开会的盛迟瑞来不及确认事情的真假,于是把查探究竟的任务交给了纪承。纪承聪明而敏锐,几乎是在盛迟鸣出现在他面前的一瞬间就敲定下纪祁逃课这事假不了。
都是同一个子宫孕育出来的亲兄弟,纪承还多活了纪祁五年,自家弟弟会使些什么手段他心里如明镜似的,真不怪盛迟鸣不会撒谎。
刚确认下关系没满一个月的纪祁被男友冷落了这么长时间,被抓包时的畏色随时间的流逝一部分转化为了憋屈,现在是七分的胆怯加三分的屈辱难堪。
盛迟瑞觉着差不多到时候了才不慌不忙地从浴室里走出来,忽觉动静的纪祁闻声抬头,瞠目结舌地看着衣冠整齐的盛迟瑞,脸噌一下就涨得通红,一时间忘了自己是戴罪之神,恼羞成怒地就朝盛迟瑞嚷嚷起来:"你骗我!"
说完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妥,咬着下唇发白的下唇移开视线垂首沉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瑞面无表情地斜他一眼,话音还是贯来的平直低沉:"罚跪还敢偷懒,你的规矩都被吃到肚子里去了?看来是一点也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纪祁在盛迟瑞长期以往积攒的威严下不敢继续忤逆他,也深知自己这事做的的确离谱得过分,很识相地在盛迟瑞爆发前认错,眨巴眼睛放着电和盛迟瑞对视:"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微弱的语气乍一听还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盛迟瑞最是见不惯他这副模样,明明聪明伶俐得不行,却偏只爱用在受罚前如何能讨得从轻发落上,于是那好不容易平息下一些的怒火又在无形中增长了,不耐烦地甩手道:"你是知道错了,还是知道自己要挨打了才错了?"
纪祁的心脏跳动得很快,他紧张地轻舔干燥凸起的唇珠,小声地说:"逃学是错的。"
"看来是明知故犯了。"盛迟瑞冷嘲,他踱步至纪祁身前,伸出手指钳住纪祁的下颌骨两侧,眼神生冷至极,"第几次了?"
纪祁条件反射的"第一次"被盛迟瑞吓了回去,磕磕巴巴地就从实招来:"第二次。"
盛迟瑞面色更凉了,从鼻腔中冒出一声冷哼,指尖的力度加大了些强逼纪祁看向自己,字字清晰地问:"上次是什么时候,去了哪里?"
"去年圣诞,香港。"纪祁不敢再使丝毫小聪明,轻重缓急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行,还出境了呢。"盛迟瑞放下手结束了对他的审判,在套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拍拍大腿,"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自己脱还是我来?"
宾馆的贵宾套房里温度适宜,精美的装潢也没给纪祁什么舒适的气息,他抬起头来怯怯地看着眉头紧锁的盛迟瑞,迟迟下不了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真要挨打的时候,纪祁才真发自内心地恐慌了,虽然说挨打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但没有人会习惯皮肉之苦。
本以为和盛迟瑞谈恋爱能收获到他温柔的对待,能在纪承对自己动家法时有所阻拦那就再好不过了,谁知盛迟瑞不但没有过问,甚至动手打人的力气比纪承还要大。
面对男朋友的时候,他总有种想博取同情的心理,眼眶情难自禁地发热,央求话语不假思索就来:"我真的不敢了,回去一定认真上课,能不能就不打了…"
盛迟瑞一记眼刀砍下,说话的声音寒气逼人:"你觉得逃学这件事让你趴着挨顿打很重吗?还是说你想等回去了挨藤条?"
"不要。"纪祁一听藤条条件反射似的寒毛耸立,那般尖锐疼痛的滋味他这辈子也不想尝试第二次,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咬咬牙把裤子拽到了膝盖,视死如归般趴上了盛迟瑞膝头。
日常不怎么见光的屁股在接触到空气的刹那就浮起了鸡皮疙瘩,偏偏这个姿势羞人得很,盛迟瑞放在他身后的手无时不在提醒自己下一秒疼痛就会追上来。
盛迟瑞掌心的温度要低于纪祁的屁股表面,此时的存在感正盛。
"不喜欢上课吗?"盛迟瑞的手离开后却没有立刻打下去,而是悬在那儿抛给了纪祁一个问题。
纪祁的脑袋倒垂,血液全朝着头顶涌去,耳边嗡嗡的有些听不清声音,缓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没有,就是…"纪祁悬着一颗心手臂撑在沙发上,双腿是说不出缘由的发软,脱了力般轻点在地面,他想了想后心虚地说,"就是习惯了…"
"习惯什么?"盛迟瑞将纪祁的衣摆向上推了几分,自腰际向下整个臀面都暴露在外,"能一句说完的话不要让我追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瑞的声音冷得很怕,藏于话下的怒意濒临爆发,纪祁闭上眼睛几近绝望,揭开了他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习惯上课随心所欲,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呵。"盛迟鸣冷笑,手臂迅速抬起落下。
啪!
坚硬冰冷的物件贴上肌肤砸在屁股上时纪祁才猛地睁眼,待痛感肆意散开后他才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不是巴掌。
纪祁很想回头看看究竟是是个什么工具,可畏与盛迟瑞的怒气他不敢乱动身子,没留给他细想的时间,一连串的响声在他的身后炸开。
盛迟瑞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把圆发刷,小巧但分量足够的木质工具连着不停甩在纪祁的屁股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他的整个臀中部打得漾起了粉色。
这意想之外的疼痛让纪祁一口气吊着许久没有吐出去,痛感总是大于意识的,他拼着劲没让自己叫喊出声,可终究还是抵不过本能:"呃…"
纪祁欲哭无泪,今天盛迟瑞一直在强压的怒火充满着不确定性,他不知道自己探见的是否只是冰川一角。
一组发刷带来的辣痛纪祁还未消化干净,接着力度不减的发刷又猛烈追了上来。
纪祁疼懵了,他的呻吟逐渐不再细碎,挣扎意味也越发明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啊——"纪祁被一记砸在臀腿嫩肉的发刷疼得叫出了声,带着哭腔的喊叫还是成功让盛迟瑞停下了手。
盛迟瑞沉默地看着纪祁颜色深浅不一的屁股,臀尖处的圆形板痕尤为明显,中心是血红的印子,四周泛着白而边界处又是一圈的深红。
纪祁想求饶却又拉不下面子,只敢斯哈斯哈地小声喘气。
"上课不想着听讲,你还是个学生吗?"盛迟瑞提高音量训斥道,说完便又甩下了一板子发刷,专挑伤势严重的地方落去,"是觉得反正考前突击一个星期期末都能过,所以平时索性也不听讲了吗!"
盛迟瑞说到了点子上,纪祁大学的这近三年确实就是这样过来的。高中三年铆足的一口气在如愿考入了理想名校后就松懈了下来,刚踏入大学校园的纪祁进学生会、参加社团、忙着交际,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很难在同时兼顾这些课余生活的同时上课集中起注意力。
可是纪祁足够聪明,确实也能靠着考试前的那段时间抱抱佛脚通过考试,长此以往,他就更不愿意听讲了。
啪!
盛迟瑞给了他片刻缓神的时间,但也仅仅够人听完话后喘口气罢了,冰凉的发刷已沾上了纪祁的体温,浇了油般的滚烫屁股上刺痛一片,让人痛苦不已。
啪!
"你看看自己这副不学无术的样子,混日子就那么让你快乐吗!"盛迟瑞的手劲很大,而纪祁的屁股面积不大,发刷也能很轻易地照顾个遍。
转眼一看,已是有了些薄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祁的内心同样煎熬,他很多时候并不像表面那样轻松自在,他不止一次尝试过让自己坐下来静心学习,可是由奢入俭真的很难,他好似再也找不到那种拼力奋斗的感觉了。
尤其是在步入大三下半学年后,纪祁每日都陷在焦虑与自我安慰中反复横跳,大概是家庭给他的底气令他过于安逸,这才找不出来一些必须去自己争取的理由。
身后的发刷落个不停,皮肉上难忍的疼痛也让纪祁在盛迟瑞的斥责中心理防线逐渐溃不成军,他的鼻头一酸,喉咙堵塞了似的难受。
他觉得屁股疼得快炸了。
"还有一年多就大学毕业了,纪祁,你有没有想过将来?"
盛迟瑞说话丝毫不影响他抽人,有了发刷着肉声作伴奏,连问话都变得更加威严迫人了。
纪祁眉目紧皱,屁股上不断增加的辣疼让他的反应力变得迟钝,开口给盛迟瑞的回复也变得缓慢:"…想过。"
啪!
发刷依旧落个不停,纪祁觉得自己的屁股一定是肿了,皮肤的紧绷感愈演愈烈。
"所以呢,你付出行动了吗?"盛迟瑞扬起语调,压迫感十足。
纪祁的屁股上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皮肤,鲜艳又刺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有…"纪祁回答时已带上了哭腔,他的身子颤个不停,"…我会努力的。"
啪!
盛迟瑞在他说话时停下了手,而听完他的话后又重新落了一记在臀尖处。
"啊——"这一发刷的力度比先前的还要重,纪祁疼得昂起了脑袋,眼睛闭上时挤出了两滴生理泪水。
"因为家里人没有给你压力,因为你知道不管怎样都能找到分工作混吃等死,对吗?"
盛迟瑞句句都戳中了要害,直击纪祁的痛处。
"呜呜…"纪祁是疼也是羞恼地哭了出来。
啪!
盛迟瑞放慢了节奏却加大了力气,仿佛要把发刷砸进肉里,他的斥责声也因极度的怒气和恨不成器微微发抖:"家里确实给了你足够优越的环境,你有条件去做任何你愿意的事情,只要不违反法律道德底线。"
啪!
纪祁的眼泪源源不断,他埋下头任由它们落在沙发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不用顾及身后的情况下,你应该做的是放手去搏,而不是仗着家里的资产自甘堕落!你才二十一岁,就到了躺平的年纪了吗?"
盛迟瑞的音量越说越大,手里的力气也同时剧增,把纪祁疼得连声讨饶。
"啊我不敢了!"纪祁放下面子哭得伤心,他再也忍耐不了屁股上持续的剧痛,也听不得盛迟瑞继续以言语激他,稍一挣扎身子就赖了下去,"呜呜别打了,我受不了了。"
盛迟瑞冷漠地抬起膝盖,将纪祁的屁股重新送至最高点,以极狠的一下回应他方才的求饶。
"啊——"
被发刷打过的地方迅速充血肿起,颜色要深过屁股上任何一处皮肤。
"有多少人想朝着自己的梦想努力却没有你这样的底气,而你呢?就舍得将这样的机会白白浪费了吗!"
盛迟瑞怒他的不争气,也气他的不上进,却是真的想让他做出改变,情急时说出来的话是他不愿意的夹枪带刺:"非得等着别人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没有本事只知道拼爹吗!"
纪祁疼得眼前漆黑一片,泪水乱七八糟地糊在脸上,腌得面颊处原本干燥的肌肤生疼。
"呜呜呜我错了,我没有…"纪祁心被揪起似的难受,他哭得稀里哗啦,一句话没说完就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瑞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纪祁最在意的是什么。
不只是纪祁,他的哥哥纪承也同样从小就被冠上了个"拼爹"的称号,哪怕那些只是靠他们自己努力来的成果。
小学的时候参加演讲比赛,拿了金奖别人会说是因为他的父亲打点好了关系;
中学的时候他评上了市三好,别人也说是因为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
高中的时候他熬好了几个夜做出来的机器人,别人也能把功劳归结于"他父亲请人帮忙了”。
好像纪祁所有的努力都会因为一句"生的好"而抵消完全,而只有高考才真正让他扬眉吐气了一次。
这些盛迟瑞都知道。
他把上气不接下气的纪祁扶了起来,让他侧身靠坐在自己腿上,屁股疼得厉害的纪祁在感知到惩罚大概已经结束了后哭得更伤心了,抱着盛迟瑞的脖子就想要向上攀爬。
盛迟瑞没阻止他的动作,而是默默把身体转向最便利的方位,无奈地拍着他的后背淡淡道:"小祁,你还很年轻,这个年龄正是应该是朝着未来奋斗的时候,就算你还不知道自己将来想要做什么,也不该如此松懈。"
纪祁的头啄木鸟般点个不停,尝试用手背抹干脸上新添的泪花,但还是不抵它冒出的速度,察觉过后干脆不再去管,抽抽嗒嗒地说:"我明白的,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试了好几次都做不到…呜呜,我听不进去老师讲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自学的能力也行。"盛迟瑞看着纪祁的模样很难再继续保持他习惯性的冷漠,一颗心在无形无声中软了下来,他竟也难得地产生了同情心理,"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在课堂上随心所欲,甚至像这次一样逃学,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我知道了。"纪祁的哭声转作了抽泣,可泪水还是难以忍住,他转头将脑袋埋在了盛迟瑞的肩膀上闷声流泪。
盛迟瑞万年不变的冷峻面色下终于动容了,他蹩脚地把手掌心盖在纪祁凌乱的后脑勺上,在纪祁看不见的视线里垂下眉眼,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
"我知道紧上一根已经松了的弦很难,慢慢改吧,我会帮你。"盛迟瑞靠在沙发背上,出神地直视着前方。
纪祁哼哼了两声,没有说话。
盛迟瑞趁着他不再乱动的功夫侧脸看了眼他屁股上的伤,算不上很严重,但也足够让人吃个教训。
盛迟瑞伸出只手替他揉起了伤,在疼痛重新被唤起的瞬间纪祁没忍住叫了出来。
"啊。"
纪祁的叫声短促而轻细。
"别动。"盛迟瑞压住了纪祁想要挣扎的下半身,不容抗拒地用了些力压在他的屁股上,"看在马上就是清明的分上才对你从轻发落,都没和你计较去年圣诞那次,别得寸进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纪祁就有些不大乐意,明明就快要到清明假期了,盛迟瑞却还是不让他继续对待两天回去,而是自作主张地给他买好了明天一早的机票,现在又挨了这么顿打,想着明天要带着一屁股的伤坐飞机他就恨不得穿越回几天前把自己给按死在宿舍床上。
纪祁扁着嘴不太高兴的样子,话音虽小但吐字清晰:"之前我们是趁着圣诞周末出来的,也没耽误几节课。"
"你们?"盛迟瑞听出了他话里的透露出来的其他信息,随口一问,"还有谁啊。"
纪祁愣住了,哑然着半天说不出话,等到盛迟瑞都察觉出不对劲停下他揉上的手后才结巴说道:"没啊,就我一个。"
盛迟瑞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对,威胁似的用了些力捏住纪祁的屁股,危险的气息悄然逼近:"别和我撒谎,你玩不过我。"
纪祁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盛迟瑞凉凉地扫他一眼,带着七成把握使了一出小手段:"行,你说我现在打电话给小鸣,他敢不敢承认?"
没经历过人心险恶的纪祁被盛迟瑞这种老油条牢牢套住了,当即慌了神拉住盛迟瑞的手臂不让他拿手机,脸上的焦急是装不出来的:"别,你别打他,我看他心情实在不好才把他拖出去散心的,他那时候差不多都结课了,真没耽搁什么。"
随口试探却真有了意外收获的盛迟瑞:"……"
"不打他。"盛迟瑞笑得神秘且不明所谓,他重新靠了回去,又替纪祁揉起了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要放假了,干脆过两天回去呗,我屁股好痛啊。"纪祁看盛迟瑞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试图为自己求个宽限。
盛迟鸣挑着眉看他,眼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那你不回去吗?"
纪祁又想到了盛迟鸣傍晚时汇报给他的消息,如果按他所说的那样盛迟瑞要在昆明待五天,可就错过清明节了。
"我忙完了就会尽快赶回去的。"盛迟瑞没给个准信,含糊其辞道。
"可是你要是清明不回去的话,那不是只有小鸣一个人…"纪祁撑着手臂从盛迟瑞的怀中坐起,这一动作牵扯到了身后的伤,疼得他咧嘴抽了口冷气。
每年的清明和平安夜前后都是盛迟鸣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仔细算来,盛母已经离世十年了。
她长眠于盛迟鸣十岁的那个冬夜。
这是盛家的家事,也是他们兄弟俩有心避开的话题,一些话只有从纪祁这样同他们关系极不一般的人口中说出才不会显得冒犯。
"要让小鸣跟着那个小三和他儿子一起进墓园祭祖,是不是有点残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瑞睫毛微颤,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他惯于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深,也懒得去纠正纪祁虽不礼貌但正确的用词,淡瞄了一眼目光炯炯的纪祁,声色不动地说:"父亲也在,不必太担心。"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有你,他根本不愿意回家啊。"纪祁见盛迟瑞这副模样以为他对盛迟鸣的心事分毫不觉,不甘地替自己的好友申起冤来,"你知不知道每次假期只要你一去外地出差,他宁愿去住酒店也不愿待在家里?"
"你都知道的事我还能不明白吗?我是他亲哥。"盛迟瑞的神色黯淡了几分,手掌柔动的频率降了下来。
关于这件事盛迟瑞时常忍不住设想,如果那个女人出现的时间晚一点,如果她不是抱着一个襁褓婴儿进盛家门的话,盛迟鸣是不是就不会过了十年也依旧无法释怀,以至于现在和父亲的关系还是剑拔弩张。
母亲才不过病逝两个月,年仅十岁的盛迟鸣沉浸在悲痛中难以走出,就收到了父亲给予的、他人生中的第二个巨大打击。
儿童时期的盛迟鸣远不如现在的心思深稳,丝毫不夸张地说,他有如今的这副性格,盛父是最大功臣。
多年过去盛迟鸣依然不能像盛迟瑞一般将那份深恶痛绝埋匿于心,他只是换了一种无声的方式做着抵抗。
在牵涉到母亲的事情上,盛迟瑞给了盛迟鸣最大的宽容,只要不超出底线,他都不会过于苛责。
所以在得知盛迟鸣是在圣诞节和纪祁去的香港后,他并没有要揪着这茬不放的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祁带着一身的伤乘最早的一班飞机赶了回校,盛迟鸣本是带着同情心去慰问疼得不愿意下床的纪祁,结果纪祁带来的消息给了他当头一棒,气得他在纪祁的伤处打了一掌后就要转头离开宿舍。
"嗷——"
自知对不起他的纪祁也顾不上身后的疼痛一咕噜爬下台阶,堆着笑挽过盛迟鸣的肩膀,诚恳无比地边道歉边安慰:"我真不是故意的,哥对不起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好不好?别生气啦,盛迟瑞都说了没事的,他不打你。"
"谁是你弟,别乱叫。"盛迟鸣的满脑门黑线并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话而淡下来,他咬牙忍住想往纪祁脸上挥一拳的冲动,无视纪祁的阻拦往门外走去。
纪祁没脸没皮地追了上去,把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演绎到了极致。
宿舍楼的走廊上不少勾肩搭背的男生,他们俩除了有人不大乐意外与其他并无二致。
盛迟鸣对他身上的药味嫌弃得要命,屏住呼吸推开了扒在他身上的纪祁,没好气地说:"臭死了,离我远点,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我觉得还好吧。"纪祁低头嗅了嗅,没闻出什么特别明显的味道,推断出是盛迟鸣鼻子太敏感了这一结果,放宽了心又贴了上去,"这次没去成雪山,下次咱俩一起啊。"
"不去。"盛迟鸣现在有把柄捏在盛迟瑞手里,现在没有任何玩耍的兴致,净想着怎样才能让哥哥不去计较这件事。
他才不信盛迟瑞在纪祁面前说不会罚的话。
纪祁不在意用热脸贴盛迟鸣的冷屁股,毕竟多年来他和盛迟鸣的相处方式就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板着张脸啊,开心点嘛,挨顿打没什么大不了的。"
盛迟鸣被纪祁厚脸皮的以己度人噎得顿了几秒,偏头看了眼周围见没什么人后才凉凉地说:"你再烦我我就把你昨天挨了打这事抖到你们班级群里。"
"靠!"纪祁一听就不乐意了,涨红着脸不服气地用肩膀轻撞了一下盛迟鸣,"咱们大哥别笑二哥了行吗?谁没挨过似的。"
盛迟鸣很敷衍:"哦。"
"……"纪祁的满肚子的储备被盛迟鸣的单字音堵了回去,找不出任何话来接上,只能尴尬地挠挠耳垂,"我是不和你计较…"
"纪主席好!"
清脆的男声把旁若无人的两人都吓了一跳,纪祁愣愣地闻声抬头,呆滞了两秒后才尴尬地扯着嘴角干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哈哈,你好。"
走廊内附近的几名学生也被这一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一时间连带着无辜的盛迟鸣都成了走廊上的焦点。
此刻纪祁成了那个最想逃离的人,拉着盛迟鸣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楼梯口后才恢复至原速。
"什么情况?不是还没选吗。"盛迟鸣脱于状况外,不明所以地问。
正是傍晚饭点的时候,宿舍楼里不少学生已经买完饭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不知道怎么传的。"纪祁不情不愿地看着脚下的台阶,心里乱糟糟的,"明明就没确定下来。"
校学生会主席的竞选要到四月中旬才开始,这才月初,连纪祁本人都没得到消息,就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瞎起哄,好像那个位置真就内定是他一般。
"那你有把握吗?"盛迟鸣想了想,问。
盛迟鸣知道纪祁对旁的活动都不太上心,唯独学生会是他真正投入了心血进去的,这么些年各方面也处理得足够优秀,对于最后的竞选,他几乎是志在必得。
"还行吧。"纪祁答得很保守,心里其实是有八成的胜算的,"老师喜欢我,但他绩点比我高。"
盛迟鸣单手插兜,靠近纪祁的那只手抬起拍了拍他的肩头,灌输以鼓励:"没事,能选上。"
"我觉得也是。"
收到了肯定的纪祁一点儿也不谦虚。
盛迟鸣习惯了他的日常自信,面不改色地默默收回自己的手,等纪祁用校园卡刷开门禁后还没有要回头的意思,这才疑惑地转头顿步,询问与他隔了半个身位的纪祁:"你不回去趴着跟着我干什么?我去吃饭你也去?"
"不欢迎吗?"纪祁反问。
"哪有。"盛迟鸣的语气淡淡的,另有所指的话让纪祁再一次被点燃了似的面红耳赤,"食堂的凳子太硬了,我怕你坐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你小点声。"纪祁急得声音都变得尖细了,忙心虚地去看周围有没有人听见了盛迟鸣这句暧昧不清的话,"我买回来吃…"
说话时纪祁下意识地朝前看去,刚走出宿舍的大门就看见了一个他此刻最不想见也是最害怕面对的身影,不假思索地猛一掉转方向朝楼内走回去。
盛迟鸣被他这一举动弄得莫名其妙,正想张嘴问个缘由,抬眼就与站在门前不远的纪承四目相对,定身看着面色不虞的纪承迈开长腿眨眼间间就揪住了纪祁的衣领,忽然又开始同情起他来了。
"去哪呢?"纪承笑里藏刀,寒意从他的唇齿间漏出来,听得盛迟鸣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纪祁似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哥哥这样牵制很没面子,强憋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顺着纪承手的方向凑了过去,好让自己看上去自愿性更强多些。
"我有点冷,上去穿个外套。"纪祁睁着眼说瞎话。
纪承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在生气的时候还能保持着以假乱真的微笑,即便这微笑越看越瘆人。
此情此景便是这样,纪承想在外人面前给弟弟留个面子,没有拉下张脸把怒意呈于表面也没有破口大骂,不清楚状况的人看见这一场景大概会以为是在上演什么兄友弟恭的戏码。
纪承松开手甩下两个字在纪祁脸上:"回家。"
盛迟鸣在旁边默默为纪祁捏了把冷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明天还有早八呢。"纪祁的表情难看成了苦瓜,嘴角向下弯得似拱桥也没能换到纪承的宽恕。
"不碍事,我会让司机把你准时送回来上课。"
纪祁现在有点崩溃。
此时纪承的笑容也只有在面对盛迟鸣的情况下才有几分真心实意,他的言语间增了几许温情,抵着纪祁的背将他朝前推了几步后望向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的盛迟鸣:"如果明天晚上迟瑞还没有回来的话,我会派人在你宿舍楼下接的,先去我们家住吧。"
周六就开始为期三天的清明假期了。
盛迟鸣怔怔的,做着"好"的口型却发不出声音,看着纪承挑不出毛病的脸僵硬地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他看着纪家兄弟二人离去的背影,心间暖凉交错。
电话铃声划穿了盛迟鸣的思绪,他拿出手机将外套朝身前拢了些,屏幕上的那串数字第一次打来时就被他记了下来,盛迟鸣没有犹豫地接通后了。
"你好。"他条件反射地礼貌问候。
电话那边说话的少年普通话不太标准,但确能从他的话音里听出最为明显的敬重,颤抖着的语调也折射出了他内心的激动欣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春天傍晚的微风吹过时是撇不去的温柔,正如盛迟鸣此刻的心情。
"没关系,你收到了就行。"盛迟鸣的嘴角情难自禁地向上提着,似被那人的喜悦感染了一般,他的手指也有些微颤,"你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就是最好的回报,缺什么记得告诉我,我会帮你。"
少年用他蹩脚的普通话重复着道谢的话,盛迟鸣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善举给一个人带来了如此深远的影响,细碎烦恼顿时被满足自豪感占据,如果真能帮助一个少年实现梦想的话,那再和盛迟瑞吵两架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耐心地听完少年的长篇大论后才微笑着开口:"嗯,你很优秀,会成为老师的骄傲的。"
那位被从资助名单上划去但得到了盛迟鸣个人帮助的少年怀着热忱和盛迟鸣说:"因为有您我才看见了光。"
盛迟鸣觉得真的很值得。
一通电话驱散了他内心的阴霾,暂且忘却了去年逃课去香港已经被盛迟瑞知晓了这事。
不过快乐短暂是世间永恒不变的真理,盛迟鸣还没品尝够味就被拉进了残忍现实中,他看见盛迟瑞的电话下一秒打进来时心跳猛然加速,紧张得差点摁到了挂断键。
"哥。"
盛迟鸣的指尖触着衣服拉链,忍不住想要去抠,但指缝间传入大脑的疼痛信号让他停下了手,仅靠按压指关节缓解紧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谁打电话呢?"
盛迟瑞喑哑的嗓音让盛迟鸣迟了一瞬,磕巴道:"没谁。"
盛迟瑞假装没听出他的刻意隐瞒,又问:"在忙吗?"
"不忙,准备去食堂吃饭。"盛迟鸣很快如实答道。
"嗯。"盛迟瑞的疲备隔着电话都能被盛迟鸣听觉出,他捏着山根乏力地闭上了眼睛,言语组织的能力在此时没发挥出来,"多吃点,看你瘦的。"
盛迟鸣哭笑不得,心里悬着块巨石还不敢落下,连接收关心都是小心翼翼的:"知道了。"
盛迟瑞安静了好一瞬,久到盛迟鸣以为电话已经挂了。
"我会在放假前赶回家的。"
电话里忽然有了声音,盛迟鸣觉得他低沉的声音似携着热流涌入胃中,暖洋洋的一片很是舒服。
"好,哥注意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句承诺话就足以让盛迟鸣如得到了糖的孩童般喜笑颜开。
"嗯,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周五傍晚的大学校园外人头攒动,有家住得远的同学借着假期的三天去周边游玩的,也有像盛迟鸣这样本地的学生离校返家。
他连衣服都没换,拿着手机就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报上了一个本市几乎家喻户晓的地址。
司机忍不住转头观察起这位显山不露水的翩翩少年,盛迟鸣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有礼询问:"有什么事吗?"
司机抱歉地笑笑,踩下离合缓慢启动了车子。
离开了最拥堵的那段路后,汽车便行驶得极为稳当,盛迟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尽管双眼阖着,隔着薄薄的一层眼皮,他依然能感受到车辆驾驶过程中经过路灯下那瞬间的灯光闪烁,频率一致地在他眼皮上跳动,直至路过路灯的频率降低,车速也放缓了。
出租车过不了门禁,到了山脚便停下了,盛迟鸣支付了车费,和司机道了声谢后就迈了下车。
司机在这座城市打拼了十年,拉过很多乘客也到过很多地方,但看到被一道关卡拦在内的宽敞坡路,远处依稀可见零星散落于黑暗的几扇窗户,散出来的光亮都能透出这里的奢华,他的心里还是羡慕到了极点,着名富人区果然名不虚传。
盛迟鸣眨眨酸涩的眼睛,拿出手机看了眼新消息,其中就有纪祁分享来的搞笑视频。他正想调侃两句,就被身后忽然照来的车前灯引了注意,转头去看发现是辆他再熟悉不过的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车。"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盛迟瑞的脸在暗处看得不大真切。
盛迟鸣听话地拉开车门在后排落座,车辆缓缓启动,盛迟瑞的话从前排传来。
"司机没去接吗?"
"我让他不用来的,打的更方便些。"盛迟鸣把回消息的事放在一旁,一心与盛迟瑞聊起天来。
"阿承哥邀请我周日下午去游泳,可以吗?"
盛迟瑞硬把五天的工作压缩到了三天,此刻是没什么精力的,但难得见盛迟鸣兴致不错的样子,也提神压住倦意道:"想去就去,这么大人了这种事不用请示我。"
"谢谢哥。"
"家里是留不住你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和他去外边?"盛迟瑞通过后视镜打量着盛迟鸣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嘴角勾起,忍不住打趣。
盛迟鸣脸皮薄经不起玩笑,面颊这便有些发热了,他逃避似的移开视线呢喃:"外边游完了还能烧烤呢,家里又不行。"
"买个烧烤架的事,被你说得好像实现不了一样。"盛迟瑞起了玩闹心思,穷追不舍地啧啧叹道,"弟大不中留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还取笑我,您自己不也常带纪祁去玩不带我。"盛迟鸣被他说得羞恼不已,互相揭起了老底。
"夸张了啊,哪有经常。"盛迟瑞见好就收,不再继续纠缠,"玩得开心,注意别着凉了。"
盛迟鸣心满答下后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识别出车牌,门卫亭外的红光变为绿色,拦在路中间的关卡向上收起,他们所乘坐的轿车彻底驶入了居住区,这里脱离了吵闹,安静得仿佛无人存在一般。
一个右转弯,黑色的铁门从两侧自动打开,秘书即便跟了盛迟瑞多年,每次进盛宅的时候依然会不自禁沉迷于这一番奢华景象:
木质路灯与车前灯照亮了周围的环境,放眼望去是一片从蓝黑天空下透出的绿色,左手边是一座称得上完美的植物园,多的是各样式名贵树木和修建得当的灌木丛,石板小路通往的是一处花园,颜色搭配得巧妙,鲜艳而不显俗气;
正对着主路的方向放了一条公园里常见的长椅,椅子背后的大型照明灯四周被叫不出名字的花簇拥着,只能看见一个圆形的光源而不见灯杆;
右手边的面积比植物园更大,竟夸张地修建了一片小型人工湖,从岸边架起了一座拱桥至湖中央的小亭子处,灯光及刚升起的微弱的月光交映在湖面上,衬得无风的沉静傍晚更为动人。
他忽然想到,如果盛迟瑞从现在开始不劳不作,大概留下的家底也够他们挥霍个几代的。
富丽堂皇如宫殿般的宅子大门常开,盛迟鸣跟在盛迟瑞身后走进家门,停于玄关处换下外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家里听起来来了很多人,还没走到客厅盛迟鸣就听见了一阵闹哄哄的玩笑声。
"…对啊,我妈妈说了迟早都会是我的,他们连亲妈都没有怎么可能争…"
余光瞄见悄无声息出现的盛家兄弟二人,刚才还在沙发上对着一伙半大点孩子侃侃而谈的盛砾忽然就没了声音,心虚至极点地咬着下唇看着态度不详的盛迟瑞和他身后面沉似水的盛迟鸣,弱弱地叫了声"哥”。
盛迟瑞微微颔首便是做了回应,盛迟鸣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般目不斜视,一直跟着盛迟瑞走至楼梯口后才觉得就这样离开实是心有不甘,停住脚步连头也不回,嗤之以鼻道:"就算是我死了也轮不到你。"
宽敞空旷的客厅里死一般的沉寂,那些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四年级的孩子没见过这般场面,彼此面面相觑,不知该施以何计。
"咳咳。"盛迟瑞清清嗓子,不痛不痒地扫了一眼盛迟鸣,低声告诫,"注意言辞。"
侧厅里的李晓媛察觉到客厅的忽然安静,忙不迭小跑至自己面红耳赤的儿子身边,看看背对着她的盛迟鸣也不敢当面询问盛砾发生了什么,尴尬地假意邀请:"小鸣回来了?吃点水果再上楼…"
盛迟鸣没听她说完就走了。
盛迟瑞回头礼貌性地朝她微笑,没有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迟鸣的轻快愉悦在听见盛砾的话后就荡然无存了,不知该说这是童年无忌还是不识好歹,总之但凡有些教养的孩子都不至于说出这样毫无尊重的话。
盛迟鸣心烦意乱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自是懒得去同十岁的孩子计较,况且这人与他还有百分之五十的血缘关系。
大多时候盛迟鸣是能和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平共处的,从前只觉得这孩子无辜,上一代的恩怨本不该迁怒于他。可这些年来盛迟鸣越发能从盛砾脸上品出些尖酸刻薄的顽劣模样,今日一见,倒是抓了个现行。
房间里的陈设和他上一次离开时并无二致,盛迟鸣在沙发上静静坐着,双目放松,眼皮自然垂下,似与周围的寂寥融为一体,又成了那个冷淡倨傲的少年。
从外头叩响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沉溺于此刻短暂惬意的盛迟鸣费力地眨眨眼睛,撑着陷于沙发的身子不舍地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就是盛迟瑞面无表情的脸,令他条件反射地想要躲闪逃避。
"哥,怎么了?"盛迟鸣眼皮一跳,率先问。
换上家居服的盛迟瑞看起来也没多亲切,他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独特气质,是无法通过穿着打扮改变的。
兄弟俩间莫名变得诡波涌动,盛迟瑞多年沉淀出来的威严深入骨血,他仅淡淡的一瞥就足以让盛迟鸣慌了神,语气根本不需要多凶狠:
"来我书房。"
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在邀请盛迟鸣去鉴赏名着般。
盛迟鸣对盛迟瑞的书房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盛迟瑞又不是喜欢在书房开茶话会的人,只要进了这里,除了挨骂挨打,好像也没别的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盛迟瑞落坐后片刻才抬首,微微仰视着与他隔了张书桌的盛迟鸣,深邃的眼眸里藏着不见底的情绪。
站在铺着地毯的木质地板上,盛迟鸣却有种被置于火炉上炙烤的煎熬感,他最是害怕兄长这样的开场白,因为他永远不知道盛迟瑞是带着怎样的答案在此守候的。
分秒于他而言如隔一轮春秋,几经斟酌后盛迟鸣才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慎重道:"去年圣诞节我没在学校…本科内容我学完了。"
盛迟鸣的最后一句有想为自己开脱的意思。
不说还无恙,他这句别有用心的话触碰到了盛迟瑞的雷区,本没想追究的盛迟瑞一记眼刀利锐劈下,硬是把书房的空间劈成了两半,一半是坐着的自己,另一半是手足无措的盛迟鸣。
盛迟瑞拧起眉头,话茬不善:"这就是你找的借口?学完了就不用上学了吗?"
"不是。"盛迟鸣连忙否认,识时务地认错,"我错了,没有下次了…需要写检讨吗?"
盛迟瑞转移重心把双手架在了桌面上,撑着半身的力量地与盛迟鸣视线交汇,好笑地问:"你这是请求我的意见呢?"
盛迟鸣的视线停留了半秒就心虚地移开了,他不安地抠着裤腿缝,耳边如有万千蚊蝇嗡嗡作响,搅乱他的思绪。
"爱写就写,我真正想问什么你知道。"盛迟瑞没什么耐心等他的回答,稍一低头就看见了手腕表盘上的指针,似有若无的威胁气息悄然逼向盛迟鸣,"还有差不多十五分钟父亲就要回家吃饭了,你是想把他也引过来是吗?"
这话一出,盛迟鸣就如只被饿狼突袭的绵羊般乱了阵脚,他不断回想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在这件事上盛迟鸣对哥哥的看法一直持有否认态度,他深觉自己的所作所为意义巨大,内心底端的倔强使然,盛迟鸣在承认时落落大方:"我确实在资助小然。"
小然是那个孩子的名字。
这话间的坦荡倒显得盛迟瑞是那个搅人美事的卑鄙小人了。
不过盛迟瑞没理会盛迟鸣的刻意为之,就像看待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似的对他的坚持置若罔闻,一句毫无人情味的话把盛迟鸣从幻想中拉了出来:"我最后说一次,停止对他的资助,他不值得。"
"为什么?"盛迟鸣的善心受到了最亲近之人的坚决反对,挫败感与不甘顿时严重袭卷他的身心,"难道就因为他父母的过错,就应该让孩子受苦受难吗?"
"你也知道他父母身上背着个什么罪名,那你就应该知道这件事的潜在风险。"盛迟瑞的指尖转着支钢笔,看起来很是漫不经心。
盛迟鸣眉毛微蹙,话音里多了几成底气:"他们已经戒了。"
"你了解过复吸率有多高吗?"盛迟瑞不禁觉得可笑,啪嗒一声,钢笔放在了桌面上,"他们自会得到相关部门的帮助,不需要我们插手。"
"真有帮助他们还会活成现在这样吗?"盛迟鸣的言辞也变得犀利了起来,"不过都是表面功夫罢了!"
盛迟瑞见他反应如此剧烈来了脾气,同盛迟鸣说道起来:"明明有那么多人等着这笔基金,你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他同样需要那笔钱,您没有看过他注视我时那种渴望眼神,当然不会触动。"盛迟鸣目不斜视,话中不乏对盛迟瑞的质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瑞立马听出了他的旁敲侧击,仅存的一丝好意也被恼怒替代,冷笑一声暗讽:"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感情用事吗?那全公司上下、其他靠着股份吃饭的亲戚都不用吃饭了。"
此类善心在盛迟瑞看来只是"感情用事",盛迟鸣无法与之共情,也做不到苟同这种思想。他的脸上忍不住浮出嘲弄神色,好像真把盛迟瑞当作了什么三观不正的宿敌,说话时除了敬语,是一丝尊重也品不出来了。
"您真应该去实地考察一下,而不是仅凭一纸资料就抹去一个贫困孩子的受助资格。"
"你在教我做事?"盛迟瑞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勃然大怒地猛一拍桌,连空气都为之颤抖,他绕过堆满文件的书桌来到盛迟鸣面前,死死盯着那双与他极像但充满了固执的眼睛,凌厉之色似能点燃火光,"盛虹每年要资助那么多人,你告诉我,是不是每次我都要像你说的那样飞去当地登门拜访?我是商人是管理者,不是呼来唤去的跑腿员!我没有义务挨家挨户去看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递交上来的资料对我而言就是最有说服力也是最有效率的。"
盛迟鸣在自己认定了的事情上从来不会轻易改观,即便此刻面临的是凌人的怒火,他也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回视盛迟瑞的坚决眼神是内心最真实的反映。
在他的生长环境里不存在所谓"家徒四壁"的穷苦人,所以自然认为那些吃不饱也穿不暖的地方只是媒体夸大其辞罢了,直至亲眼所见盛迟鸣才彻底相信了什么叫作"穷困潦倒",可也正因如此,他才更易动容。
盛迟鸣年轻且才华横溢,生于富贵世家却没有富贵脾气的他自小就是同龄人之间的佼佼者,虽不能称之为溺爱中长大,但也被家人保护得极佳。
这一类人常常富含理想主义,同时最是相信"人之初,性本善"。
可是盛迟瑞不一样,被当作头号接班人培养的他从童年时期起就比盛迟鸣表现得要心肠冷硬得多。成年之后进入集团更甚,他惯来以理性的思维去看待事物,在盛迟瑞的观念里,只有对不对,没有想不想。
八年的见闻阅历和长幼责任,是兄弟间难以跨越的鸿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并不是没有想过其间的利害关系,所以他没有让那个孩子直接接触金钱,而是以物资助,这样的做法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被坚定信念灌以勇气的盛迟鸣一字一句、发自肺腑地道出他的真实所想:"所以您只知道以上位者的姿态仰视别人,你看过民生疾苦吗?你做慈善只是为了避税罢了。"
盛迟瑞的表情渐渐凝固,僵住的眉眼在经历了漫长的死寂后才终于有了变化,他气极反笑,反而冷静了不少,摆正姿态道:"注意你的态度,二少爷这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怕是长期以来就该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
"我姓盛,不用哥提醒。"盛迟鸣这话说出来分明就是在呛人。
盛迟瑞按捺着被盛迟鸣一次次拱起的怒火,额侧青筋隐约凸起:"看来没忘我是你哥,不是看在明天要去看妈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妈妈要是知道她一定会支持我的,她从前最有善心了。"盛迟鸣一听那个字眼眼眶就泛了红色,下巴仰起个适宜的角度试图挽住呼之欲出的眼泪。
努力无果,两行晶莹热泪还是滑了下来。
盛迟瑞承认自己心软了,但也仅是一瞬而已,他转过身不再看盛迟鸣,指尖在太阳穴处加力揉动,表现出来的只有不为所动的那一面:"之前的就算了,从今天开始停下你的无意义行为,盛虹不缺那点钱,但是那个家庭,不行。"
"这很有意义。"盛迟鸣的哪怕流着泪也要哽咽着把自己有悖于盛迟瑞的想法说出来,"他们家已经揭不开锅了,小然只能…"
"说够了吗?"盛迟瑞打断他的话,拂下的衣角掺满了不耐烦,"趁我没有改变主意跟你算旧帐,现在回到你的房间换好衣服下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争取后什么也无法改变的局面让盛迟鸣忽就觉得力不从心,他几近悲悯般看向盛迟瑞的背影,缓缓道:"哥,您一定要这样冷血吗?"
一句话铿锵掷地,盛迟瑞的脖颈就像生锈了般迟疑转向,终是忍无可忍,横脚踹在了盛迟鸣的大腿处。
棉质拖鞋不够坚挺,但突如其来的力道还是让盛迟鸣闷哼一声,向后趔趄了小步。
"你看看你现在目无尊长的样子,谁给你的胆子处处顶嘴?听不进劝是吗?我会害你吗?"盛迟瑞连着蹦出来的三句疑问语气逐渐激烈,停顿片刻后的反问意思明确,"需要我再教你一遍规矩吗?"
盛迟鸣屏住呼吸,笔直跪在了地毯上,以沉默无声坚守自己的观点。
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在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下化解,盛迟瑞看着他吐出一声冷笑,故意没有顾及旁人,直接提高音量在盛迟鸣的惊异中对着门口道:"进。"
他知道盛迟鸣脸皮薄,最爱面子。
"下楼吃饭了。"推门而入的李晓媛脸上闪过震惊过后快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装作什么也没看清一样撂下话就离开了,生怕被盛迟鸣记恨上。
盛迟瑞看着虚掩的大门,沉下气言道:"下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概是怕盛砾再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李晓媛把他和那些同学都送了出门到外边玩去了,偌大的餐厅里,父子三人互不干涉的压抑氛围还有种莫名的融洽感,让她完全插不进去。
她长得实在美丽,养在家中看看就足矣,真要拿上台面去比,原为陪酒的身份是远不敌出生望族的盛母的,甚至她能够正式进门,大部分原因还得归结于已落地的盛砾。
李晓媛嫁进盛家时两兄弟一个已经成年,另一个也不是三岁孩童了,在明面上她不敢以原配的身份来标榜自我,但为了自己亲生子的未来生活,她总是会抱有一些美好的幻想,古时候皇帝都有废太子的先例,怎么就能保证盛父不会呢?
可这类名门世家里嫡庶长幼的观念根深蒂固到她无法想象,所以李晓媛做的任何努力,在盛父与盛迟瑞看来都是徒劳,不过她自己不相信罢了。
盛迟鸣心里憋了一股气,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好几次咬着筷子无动于衷,连专心吃饭的盛父都看出来了异样。
"不合胃口?"盛父看似在询问他的口味,实则是在暗中提醒。
盛迟鸣回过神,在父亲意味深长的目光下象征性地夹了两筷子青菜放进碗里,摇摇头:"没有。"
盛父没再管他,而是无声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后侧过头看向盛迟瑞,毫无感情地似在宣布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明天我要出差几天,总部的事你留点心。"
"明天吗?"盛迟瑞听闻也愣了,捏着筷子的手指抽动似的颤抖一瞬,"好的,我…"
他的怪异转瞬即逝,可盛迟鸣却沉不住性子,几乎是于盛迟瑞的回复同频开口:"明天是清明节。"
"所以呢?"盛父毫无所觉地反问。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盛迟鸣已经不再指望父亲对亡妻有怎样的思念情感,但起码在这样特殊的日子,他以为父亲至少会做做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盛迟鸣今日诸事不顺,积攒起的心灰意冷爆发只在刹那,连同父亲说话时都是这样的夹枪带棒。
"你在和谁说话?"盛父一语划穿表面安稳,面色沉沉如乌云笼罩,不用多大的声音就足能映出他的愠怒。
盛迟瑞在他身旁也勃然变色:"谁准你这……"
"和我母亲的丈夫说话。"一语未毕,又被盛迟鸣抢了先,"她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碰上了您这样一位…"
"盛迟鸣!"盛迟瑞狠狠将筷子拍在桌上,赶在父亲发怒前把盛迟鸣的话堵了回去,抬起手臂指着门口的方向疾言厉色道,"滚出去跪着。"
盛迟鸣执拗地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过的声音刺耳而尖锐,与他转身时留下的话相匹敌:"冷血之辈。"
盛家主卧旁的书房内。
父子二人一坐一立,周身的诡秘磁场维持着一种暂时互不干扰的平衡,谁也不知下一秒会不会被打破。
盛迟瑞这两年逐渐朝着盛父理想中继承人的模样靠拢,他有高层管理者应具备的远见卓识和精明的商业头脑,也足够雷厉风行,打从心底而言,盛父对这个儿子是极其满意的。
盛父的一颗心,五分给了家业,三分忙于自己寻欢作乐,剩余的两分投入在了教育和培养儿子上,而这个教育培养也仅针对大儿子而已。
在他的观念里,次子应承担的责任本就该小于一个家庭中年长的那位,所以在十年以前,他从未以任何苛责的手段管教过小儿子,甚至在盛迟瑞动手时他偶尔还会出面阻拦一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作为父亲仅存的几片柔肠都给了儿时年幼的盛迟鸣。
那时候的盛迟鸣会与他分享满分的成绩单,会跑到他的书房哭着替哥哥求情,还会撒娇祈求他与亡妻得空时带自己去游乐场度过假期。
可是所谓商业联姻,不过是埋藏在虚荣繁盛外表下的无奈之举罢了,哪能有那么多的真情实意。
面对这些年来的势同水火的父子关系,盛父确小小惋惜过,但他既拉不下面子来与一个孩子推心置腹地道歉,也做不到改变多年来花天酒地的脾性,遂就此作罢。
"父亲。"盛迟瑞沉静地与盛父对视着,深不可测的瞳孔间是连亲父都捉摸不透的喜怒哀乐,"事出有因,他不是刻意顶撞您的。"
盛父虽年过半百,可哪怕坐在柔软的皮面沙发上也给人一种端正的姿态,他停了几秒似在给盛迟瑞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没等到后话才略显意外地眯起眼睛道:"没了?"
啪嗒一声,平衡就此打破。
"您不应该在饭桌上当着他的面提起的,私下告诉我的话,大概他也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这话从面色平淡的盛迟瑞口中说出不觉忤逆意味,竟还浅尝出了些诚挚。
"这就是你说的,事出有因?"盛父挑眉,镜片下的目光闪烁不清,难以辨别真实心境,"那照你的意思,我是自食恶果吗?"
盛迟瑞忍不住心里讥笑,难道不能算吗?
可他也不是嘴边没个分寸的人,有些话可能会藏在肚里一辈子,维持住脸上表情后装作没听见最后一句疑问,旁敲侧击道:"小鸣不是个爱耍嘴上功夫的人,您今晚的话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盛迟瑞点到为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是吗。"盛父十指握拳搭于腿上,微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盛迟瑞避重就轻,将部分不适合告知父亲的缘由匿了去,:"每到这样特殊日子他的心情都不会太好过,今天又被盛砾戳了伤处,工作中也遭了些难事,这才将情绪带上了餐桌。"
饭前那顿激烈的争吵被盛迟瑞轻言揭过。
"盛砾说什么了?"盛父肃然蹙眉,坐得更端正了些。
"他说——"盛迟瑞停顿后不带有主观情感如实道,"李阿姨告诉他,盛家迟早会是他的,因为母亲不在了。"
迎接这句话的是一阵久违的安静,书房一角的老式钟摆响声均匀且沉闷,盛迟瑞冷眼瞧着父亲张嘴又闭上,愠色长停于眉间的沟壑,迟迟未散。
将来盛父给这位中途得来的儿子多少财产都是自己的意愿,可这话若是从当事人口中说出,他就有些被挑衅到权威的恼怒了,毕竟从他的高度来看,最终决定仅不过是对母子俩的施舍而已。
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分你一二,但你坚决不能主动打家产的主意,这便是盛父最真实的想法。
"我并不是想替小鸣开脱,他今日的错误我自然会好好管教。"盛迟瑞抓住机会适时开口,话音一转,语气忽变得苦涩了起来,"但是盛砾那孩子,您是不是也该好好说教说教了?"
盛父恼意渐浓,不耐反问:"你看我有这个闲心吗?"
"至少也和李阿姨说一声吧,让她少朝盛砾灌输那些有的没的,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能指望他心思纯真吗?"盛迟瑞不禁起了些恻隐之心,无奈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指望他长成什么人才,将来给他们母子留口饭就行,不会阻碍到你和小鸣的。"盛父已颇感不悦,很是想就此打住,"难道家里还差养几个人的钱吗?"
盛迟瑞哑口无言。
"把公司打理好,再管束好小鸣,家里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盛父从沙发上站起,正好与盛迟瑞平视,"我觉得他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好像越来越放纵了。"
盛父语焉不详的话让盛迟瑞不禁悬起了心,捏了把冷汗道:"我来就行,不劳父亲费心。"
"你这样紧张做什么?我何时对他动过家法?"盛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好像在评价什么奇闻趣事,"连藤条都没用上也能算罚吗?"
盛迟瑞又一次无言以对,只好点点头表面赞同。
盛父从他身边走过,径直朝着书桌的方向去,半途中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似笑非笑:"再说了,就他那副见到我和见到敌人似的反应,我犯得着再给彼此添堵吗?"
"可是…"盛迟瑞犹豫了,耳边哭闹和哀求声闪过,回忆如电影般重现于眼前,他停止了脑内的回溯平静地说,"快十年了,他也行只是在等您一个道歉而已。"
盛父最是不愿直面这一话题,打着弯逃避:"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你就不等呢?"
"您怎么知道我没在等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家正门外的台阶下。
黑夜渗出的凉意与盛迟鸣笔直单薄的身躯相互衬托,寂静无风的晚边没有杂音作陪,显得他孤独至极。
久跪令盛迟鸣冷静了不少,但如果纪承没有突然拜访的话,他还能继续保持冷静。
"这是怎么了?"才一登门就见此情景的纪承略显意外,他下意识放轻了自己的脚步,不忍打破这时的安详。
被人撞见了不堪场面的盛迟鸣窘迫不已,尽管这人是纪承,他也很想当场散作烟雾消失在空气中。
他的耳根逐渐发热,沉默许久后察觉到身边的纪承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才明白此举并不能够躲过有心询问的纪承,组织着语言粗略道:"说错话了。"
"不像你。"纪承左脚踏上了台阶,思虑片刻回头看他,"说说看?也许我能替你求个情。"
灯光穿透过房门顶上的窗户打在盛迟鸣的脸上,浓密的眼睫翕动,阴影向下盖在面颊处,给僵硬抿嘴的人凭添几分生意。
盛迟鸣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他:"不用了。"
"哦,连我都不敢告诉,那确实该罚。"纪承有所领悟,他打量着盛迟鸣若有似无的愧意,叹了口气,脱了外套披在人细微颤动的肩膀上,转头推开门走进盛宅。
约莫过了一刻钟,纪承带着盛迟瑞的命令再次来到盛迟鸣跟前,知道了答案的他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提点的话辗转于嘴边。
盛迟鸣撑着不堪重负的膝盖颤颤巍巍地起身,看着纪承的眼神凄凉不止,些许遗憾地问:"我们是不是不能去游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话里有话:"想出去玩,我们将来有的是机会,可是有些话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盛迟鸣滞了半秒,垂下头似在自言自语:"我明白了。"
"外套先穿着吧,我暂时不回去。"纪承看他一瘸一拐地挪动着,没忍心说重话。
这是盛迟鸣今天第二回踏入盛迟瑞的书房,心情比第一次要忐忑的多,饶是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面临兄长制造出的低气压时,他还是免不得犯怵。
家法这种东西,无论何时都足够让盛迟鸣腿软三分。
"父亲说你近两年越发放纵了。"盛迟瑞直立脊背借力于桌面靠着,怒气经时间洗磨后已不形于表面,而是透过更深层次的姿态举止表现出来,"你觉得呢?"
盛迟鸣不寒而栗,无法忽视盛迟瑞手边显眼的戒尺和藤条,深呼吸时嗅到了外套衣领边带有纪承味道的气息,不自禁攥住了袖口:"对不起,我…"
"还没到你道歉的时候。"盛迟瑞拂手打断了他的话,指尖有意识地从戒尺表面滑过,"直面你的错误。"
盛迟鸣没有勇气直视盛迟瑞的眼睛,他默默地将视线平移,嗓音干涩:"我不该和您顶嘴。"
"没了?"盛迟瑞脸上的讶异一闪而过,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望着盛迟鸣冷言相对,"跪了这么久就反思出这一条吗?还是说,需要我帮你开口。"
"除了这个,我没做错,也没说错。"盛迟鸣固执极了,咬死不愿改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盛迟瑞轻笑着低头,手指悬于两样工具上方稍作停留,最终拿起了戒尺。
他点点桌沿,看着不为所动的盛迟鸣怒意渐显:"等我请你吗?"
盛迟鸣自知逃不过,屏了口气不舍地脱下不属于他的外套放在桌边,搭在裤腰处的手仅作片刻犹豫后便迅速将裤子脱了个干净,露出了红肿的双膝和还算有点肉的屁股,伏在桌面上撑好。
啪!
大概是对兄长的怒气心里有数,盛迟鸣在迎接第一下戒尺时没有太过明显的反应。
双丘中央顿时被打得凹陷了下去,皮肤发白片刻后血液随之汇聚,深红的长条形尺痕散着热气显于表面。
盛迟瑞的手劲还是一如既往的狠戾,虽有所准备,但疼痛永远都是真实难耐的。
啪!
第二下戒尺依旧落于原处,接着加深已有的颜色。
盛迟鸣闭上了眼睛,煎熬独品盛迟瑞爆发前的平静。
一言不发的盛迟瑞最是可怕,他手中的戒尺就像是装了追踪器似的只朝一个方向砸去,道道都是十足的力气,五下过后,盛迟鸣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屁股上通红的一道痕迹缓缓肿起,略高于周围的皮肤,可怖而可怜。
盛迟瑞暂停手里的动作,使了些力戳在鲜红的伤处,逼出了盛迟鸣的闷哼。
"父亲说得没错,你确实越来越放肆了。"盛迟瑞重新高举手臂,再次挥动戒尺。
肉做的屁股不是钢筋铁板,受不了接连不断的责打,盛迟鸣的呼吸声逐渐沉重,能察觉出戒尺依然没有改变方向,痛楚只在一处猛然剧增。
盛迟瑞的这种方式,无非就是想让他主动承认。
可是骨子里的骄傲使然,盛迟鸣没意识到的错误坚决不肯开口承认,哪怕屁股上的钝痛像是已穿透进深层肌肉般难捱至极点。
沉闷的响声盘旋于书房上方,强烈的灼烧感通过一道尺痕散布于整个臀面。
盛迟瑞数不清罚了多少下,仅通过一指高的伤痕判断出过了多久,他第二次停下手,看着盛迟鸣上下起伏的背部提高了音调:"我今天原本不想跟你动手的,可我的忍让好像只会让你得寸进尺,我这才发现自己的仁慈是多么可笑。"
啪!
戒尺终于改道,落于旧伤的下方,且一改刚才两尺间停顿的打法,盛迟瑞手里的工具如上了发条的机械设备,快准狠地猛烈接触盛迟鸣的屁股后弹开,皮肤表层的软肉甚至来不及恢复原形便再次陷下。
从无伤到红紫肿起,只需盛迟瑞连续不断的一轮戒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盛迟鸣疼得松了姿势,忍不住朝前趴去。
"撑好。"盛迟瑞对盛迟鸣疼到极致的躲罚没有一丝动容,反倒更添怒气,"给你三秒。"
盛迟鸣尽力忍痛,可刚摆正姿势迎来的便又是疾风暴雨般的责打,屁股上各方位的疼痛已不分伯仲,均匀一致地熬人。
从摆不住姿势的那一刻起,盛迟鸣就有退缩妥协的想法了。
盛迟瑞不似常人,弟弟的心思他摸得一清二楚,看出他已经有些动摇,适时递上了梯子:"身为晚辈,不管是对我还是对父亲,说出如此不尊重人的话本身就是错的,你五岁时便懂得的道理,二十岁了还需要我重新教你吗?"
戒尺砸在屁股上的频率降了下来,盛迟鸣也有了喘息的机会,他如获新生,深埋着的脑袋稍稍抬了些,在抹不去的滚烫剧痛中艰难启齿:"他就是那样一个人,我没说错。"
"放肆!"盛迟瑞见自己递上的梯子被人一脚踹开,怒不可竭地呵斥,"他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父亲,你怎么敢这样说话的?"
盛迟瑞的力气不自觉随情绪变动而加重,把盛迟鸣的痛呼给打了出来。
"啊…"盛迟鸣忍不住叫唤,五官疼得皱起,半天缓不过神。
空气因为肿胀的臀面变得炙热,更衬得盛迟鸣心里寒意不断,紧握的拳头中是他挥之不去的阴郁:"哥的心里,难道一点怨气也没有吗?"
盛迟瑞重重抽下一记戒尺,臀尖处的伤势最为严重,淤集的血液在皮下透出可怕的绛紫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用力以尺面按在脆弱的伤处,咬牙道:"我再有怨气也没让人察觉出来,这就是我们的差别。"
意料之外的回答使盛迟鸣大脑宕机一瞬,回味许久才品出这话的意思,睁大了眼睛回头看向兄长,不太确定地问:"您是说…您也…"
"我心里也不满。"盛迟瑞平静地回视他,"但是我不同意你的做法,你的词汇过分尖锐,不该用在家人身上。"
"况且,你如此感情用事,怎么能成大器?"
盛迟鸣垂下眼皮,脑袋转了回去,自嘲般苦笑:"我释怀不了。"
"不强求你释怀,但是表面上的父慈子孝,能做到吗?"盛迟瑞沉声说完后又朝身后砸了一下。
"啊…"盛迟鸣猝不及防地叫了出来,倒抽口气后咧嘴犹豫道,"能吧。"
盛迟瑞追加了一记,加重了语气再次问:"能不能做到?"
"能。"迫于压力,盛迟鸣应下了。
"所以,你知道自己错哪了吗?"盛迟瑞没再继续责打,而是开始验收成果。
盛迟鸣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屁股上不可忽视的温度贴着空气,一丝羞耻的气息让他闭上了眼睛,陈述道:"不该对您和父亲出言不逊,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瑞计划中的第一道目标算是达成,旧事重提,没维持片刻的安宁被他无情打破。
"还是那句话,停止资助。"
"我不。"盛迟鸣几乎是在听见这话的瞬间反驳就出了口,成功激怒了手中戒尺还未放下的盛迟瑞。
与此同时,好不容易停歇一会儿的戒尺雨点似的快速砸下,盛迟瑞从未像今日这般心力憔悴过,他有种于事无补的挫败感,除了疼痛教育,竟找不出什么别的办法能够让盛迟鸣回头。
啪!
休缓后再新增伤痛的屁股不堪一击,盛迟鸣顿时被打得失声呼叫。
"哥为什么一定要往最坏的方向揣测他们呢?"盛迟鸣无法理解盛迟瑞的思维,就像盛迟瑞不理解他一样。
盛迟瑞愤恨不已,戒尺杂乱无章地抽在他斑斓一片的屁股上,对一切声音都充耳不闻:"我揣测?我是在做万全的准备,你犯得着在这种事情上与我作对吗?盛迟鸣,我是以哥哥的角度告诫你不要再继续插手,你以为我在意是那点钱吗?如果不是怕你被骗,我管你是把这钱叠纸船还是拿大街上撒了!你能不能听点劝?"
盛迟瑞气急时的戒尺极为可怕,盛迟鸣没有喘上一口完整的气,便都被打进了肚子里。
伤势不尽相同的屁股有的地方已经有要变得殷红的趋势了,瘀血卯足了劲等待一个时机破皮而出。
"我不是想与您作对,我只是愿意坚持自己的看法,我愿意相信那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坚持自己的看法。"盛迟鸣的姿势变了形盛迟瑞也没心思去顾及,他冷笑一声道,"你用什么坚持?用你那颗没遇到过挫折的心吗!"
戒尺接踵而至,疼得盛迟鸣再也维持不住受罚的姿势,上半身朝前摊倒,胯骨撞击到桌沿发出闷响。
"啊…"盛迟鸣的眼眶发热,他侧脸贴于桌面,委屈占大多数的眼泪流了下来,顺着眼角滴落在桌面上,"我相信我的眼光,出了什么事我会自己承担。"
盛迟瑞连着唤了好几声"好啊",戒尺随手仍在书桌上,声音通过实木传播进盛迟鸣的耳朵,震得他忽一激灵。
听他这样说盛迟瑞反而冷静了不少,他向上捞了捞袖口,转念改口:"你自己说的,出了什么事自己承担,到时候可别哭着鼻子来找我来找你阿承哥!"
迟鸣松了口气,低声承诺:"不会的。"
盛迟瑞的目光从盛迟鸣伤痕累累的屁股上略过,向前半步拿起了事先备好的藤条轻敲他的臀腿处,从容不迫地说:"撑好。"
原以为惩罚结束了的盛迟鸣心中霎时警铃大作,僵硬地扭头看着盛迟瑞手中的长条状物,不可置信终还是透过眼睛显露出来,话音里也带了慌张的哭腔。
"哥。"盛迟鸣祈求般颤抖地叫道。
盛迟瑞双眼似鹰,敛容屏气:"不然你以为我说的帮你开口是在开玩笑吗,接下来的才是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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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迟瑞手里的藤条黢黑发亮,他带着些惋惜神色轻抚它光滑的表面,而后掀起眼皮地注视趴在桌子上不动的盛迟鸣,凛声问:"你是想让我重复第二遍吗?"
明知哥哥口中重复第二遍的结果会是什么,拖着磨人伤痛的盛迟鸣却迟迟下不去这个决心,眼睛缓慢闭上,热泪便又一次洗刷面颊。
他悲伤欲绝地恳求道:"哥,小鸣承受不住了。"
"你意气用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有胆子把话说出口,没胆子面对惩罚吗?"盛迟瑞的话里没有分毫让步的余地,看上去冰冷且无情。
在这种情况下,时间流逝都成了奢望。
盛迟鸣深有愧疚悔过之意,对盛迟瑞的话也找不出任何理由为自己辩驳,犯了错必须付出代价,这个道理在家法第一次上身时盛迟瑞就说过。
盛迟鸣有试图求得宽恕处理的想法,因为给予他责罚的是虽严厉但会护着他的哥哥,若是换做父亲,他大概连话都不会多说一句;而盛迟鸣之所以会忍着即将超脱极限的伤摆好姿势,也是因为眼前站着的是哥哥,他并不想让人以为自己不知悔改。
恶语伤人如弹过体肤,哪怕事后完好取出,疤痕也是永存难消的。
纪承说得很对。
盛迟瑞留足了耐心等他撑好,冰凉的藤条贴上滚烫的臀面时存在感极强,他能明显看出盛迟鸣的双腿抖了一抖,也不再多余拖沓,沉声道:"虽然听见你那么说时我真的很生气,但罚你不是为了泄愤,道理你应该都懂。"
盛迟鸣埋头将整张脸都藏于臂间,自责地含着哭腔回答:"我明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砾会口无遮拦,那是他的教养出了问题,以你的身份,不必要急于和他呈口舌之快。"盛迟瑞低举的手臂依然未动弹,他的话说得不慌不忙,循循善诱道,"你与他最本质的区别,在哪里?"
盛迟鸣扒着桌面的手指因过分使力变得关节发白而凉意不止,心间却如涌入暖洋般豁然触动,他抿着泪水流过后带了咸味的嘴唇,声弱但坚定:"区别在于,母亲从前只会教我善意待人,不会灌输尖酸思想。"
"还有个区别。"盛迟瑞听完他的话后接着说,"你有我教,他没有。"
盛迟鸣哽咽了,连同鼻腔也酸得发胀,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我知道你的心情被他影响了,在面对我面对父亲时心里是带着气的,可我不希望我的弟弟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我希望你将来不管做什么,都不要轻易被情绪操控。"在盛迟鸣视线不及的地方,盛迟瑞的眉毛已经舒缓展开,面部表情也不再僵硬。
这些盛迟鸣都看不到,他只能察觉沾上体温的藤条离开了屁股表面,而盛迟瑞的语气依旧谈不上什么温和。
"至于最后一点,资助那个孩子的事…就按你说的那样,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你自己的选择,纪承说得对,二十岁的人,有些事我确实不必过多插手,就不为这个再罚你了。"
盛迟瑞的话音落下大概也就是惩罚的开始,盛迟鸣的一颗心随之悬起,忐忑等待接下来的环节。
"一共二十,报数。"盛迟瑞没什么温度的话经过空气的传播变得更为无情了些。
"是。"盛迟鸣听着这个还不算太离谱的数字,心里得了些聊胜于无的安慰。
咻!
藤条破风而过的声音尖锐瘆人,盛迟鸣对这类工具害怕至了极点,大概也是因为身上带了伤的缘故,他觉得今日的藤条似带刺般抽打在他的屁股上,疼痛沿落点中心展开,迅速波及周围皮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一。"盛迟鸣险些扼制不住,本能的呼叫断了半截在肚子里。
屁股上受责的地方明显地泛白一道,而片刻后又以肉眼可见的飞快速度涨红肿起,盛迟瑞接着抬手在新添的伤痕下方抽了第二下。
"二。"盛迟鸣的准备和伪装在疼痛面前无所遁形,这才刚开始,眼泪便止不住地充盈眼眶。
盛迟瑞最多使了五分的力气,若真像往常一般打他,怕是一下便会见血。
咻!
伤上叠伤的滋味同时折磨着心理与生理,盛迟鸣觉着自己周围的空气已被滚烫的皮肤感染,连报数时都是散着热浪的。
"三。"
藤条抽在身上的声音不如戒尺般响亮,但带来的威力让戒尺遥不可及,每落一记便是一道显眼的血印子。
盛迟鸣在盛迟瑞没太大变化的藤条下抽着气报数,随着数目的增加,伤处难免重叠。
"啊…"盛迟鸣越发难以忍耐,眼前的景象早已在泪水中模糊不清,温热液体争先恐后地砸在桌面上。
"九。"
盛迟瑞皱眉看着盛迟鸣屁股上平行鼓起的楞子,尽量朝伤势较轻的皮肤处打下,只是眼下此举不过是在矮个里挑高个,并无多大用处,而数目过半,盛迟鸣惨烈的屁股上是真的没有再落鞭的地方了,盛迟瑞犹豫一二,手里的藤条抽在了脆弱的臀腿交界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盛迟鸣破声尖叫,双腿瞬间脱了力气,膝盖朝前弯去险些撞上了桌子,被盛迟瑞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才得所幸免。
盛迟鸣疼得忍不住哭了出来,喉咙间隐忍的哭音听着可怜不已,却也没忘了报数:"十…十三。"
惩罚没结束,盛迟瑞便不会说任何安慰鼓励的话语,他一言不发地将盛迟鸣扶起,刚等人自己慢慢挪正,藤条就又咬上了屁股。
臀腿处看着虽不似其他部位伤得吓人,但这儿极嫩的皮肤不堪一击,一下便敌过数下。
热油浇过似的屁股让盛迟鸣深感绝望,又不敢以任何一种自伤的方式分散注意力,只能靠着意志力硬抗。
"十五。"
快结束了,盛迟鸣咬紧牙关在心里默念,终于有了些快熬出头来的希望。
咻!
盛迟鸣竭他所能让哭声藏于口腔,报数时的语气在强忍下变了调:"十六。"
没多大面积的臀面自上而下排列着一片整齐充血的鼓痕,盛迟瑞再也无从下手,连着四下抽在了盛迟鸣洁白的大腿上,随着红痕逐渐清晰,他放下了手里的藤条,将哭得连连抖动的盛迟鸣扶了起来。
"结束了。"盛迟瑞千言万语闪过却难以言表,最终只是弯下腰替他穿上了裤子,叹着气拍拍盛迟鸣的肩膀,尽可能地温柔说道,"去房间,晚点我帮你上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迟鸣拖着千斤重的身子龟速挪移,稍一动腿伤痕便被裤子磨得生疼,走廊这头到那头的路程硬是憋出了一身冷汗,他苦不堪言地抹了把余泪,转角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房门边的纪承像是摸准了时机一般在此守候,盛迟鸣见状顺着视线向上看去,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上神色自若,他怔在原地,一时也忘了开门。
"疼得狠了?"纪承从他惨白无血色的嘴唇看到了满额头的细汗,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不知怎的,这句挨打后再平常不过的问候就像是盛迟鸣情绪崩溃的催化剂,这已经数不清是他今天第几回眼泪止了又流了。
纪承无奈地打开门,搀扶着行动不便的盛迟鸣走进房间。
屋里的装饰相较于整个盛宅来说算不上奢华,进入过渡的小厅后,左侧是卧室,右侧是书房,纪承对这里的布局早已了如指掌。
盛迟鸣往床上一趴便把头埋于被子里一动也不动,纪承通过他小幅度规律起伏的背部判断出他大概是在偷偷哭泣,不忍心戳穿他的举动,又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纵然也对盛迟鸣先前犯下的错有些不高兴,但想着盛迟瑞大概也罚得够重了,便还是软下性子替那位"心肠冷硬"的哥哥先一步安抚起受伤的小孩了。
"总得先上药吧?难不成你想这样睡觉吗。"纪承见盛迟鸣过了许久还没有要变个姿势的意思,将手搭在了他的肩颈处劝道。
盛迟鸣不愿让纪承看见自己哭得没有形象的样子,闷闷道:"不想上药,你走吧。"
纪承挑眉,忍住想要在盛迟鸣肿得明显的双丘上拍一巴掌的冲动,语调上扬:"这么不识好歹?我是特意留下来想安慰你的,既然不需要的话那我就走了。"
"我不用安慰。"盛迟鸣死要面子,自是不会轻易将脆弱的一面展于人前,挨了打就已经够丢脸的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做不到放下脸皮去朝人讨糖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只是做不到,并不是不想要。
纪承看穿了他强装坚强的一面,故意言道:"哦,那就是你哥罚得不够重。"
说罢他还伸出另外只手盖上了盛迟鸣高肿的屁股上,隔着裤子传来的滚烫温度让纪承暗暗皱眉,盛迟瑞一定是下了狠手,不然臀肉也不至于这般僵硬。
盛迟鸣又惊又疼,顿时从柔软的被褥间弹起身子,动作剧烈牵扯到了屁股上的伤,让他忍不住咧起了嘴。
"趴好。"纪承再度发挥出了他的好耐心,将盛迟鸣按了回去,在手里人的面红耳赤之下手掌稍稍用力,替他揉起了肿块。
盛迟鸣羞得连大气也不敢喘,可用力揉着伤处不亚于第二次责罚,疼得他冒出了几声呻吟:"啊…轻点。"
纪承看着经他不断折腾而皱得不复整齐的被子好气又好笑,反而故意加大了力气:"疼十几分钟还是疼一个星期,你自己选。"
盛迟鸣挣扎着想躲,不太情愿地支支吾吾:"揉开了也疼。"
"不疼的话打你干嘛?"
纪承睨他一眼,换做他也忍耐不了一片好心换来的却是弟弟这样的评价,盛迟鸣在哥哥心里的分量也许本人不知道,可他却清楚得很,想起这事又止不住动了气:"怪谁?不是我说,你…"
纪承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盛迟鸣卡住了话头,将后半句教训化成无声的叹息,眼角垂了下来:"算了,道理他肯定都和你说过了,不需要我操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我知道错了。"盛迟鸣安静下来后便不再抵抗纪承揉伤的动作,他回想了今晚这顿罚的整个过程,没头没尾地问,"会被原谅吗?"
纪承摸不着头脑,不禁疑虑:"你认识到错误,也罚过了,为什么不会被原谅?"
"因为…"盛迟鸣垂下脑袋,情绪很是低落,"哥好像没有说原谅我了。"
"……"
纪承不知道书房里发生了什么,他无话反驳。
空气陷入了久违的安静,盛迟鸣没有呼痛,纪承也没再找话题。
"他为什么总是不和我说些心里话呢?"
盛迟鸣的这句疑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觉得盛迟瑞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明明同样对父亲的举动心怀不满,自己却从来不知道。
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连这种事也有隐瞒的必要吗。
他们本该相互共鸣依靠才是啊。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纪承手里的动作随话音一起放得轻柔,将盛迟鸣一同带入回忆之中,"你初二那年因为和同学打架被请家长,找我替你哥出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愣了,不堪往事历历在目,他尴尬地点点头道:"记得。"
"结果正好被来接你放学的哥哥发现了。"纪承从容地说,那年校门外堪称稀奇的场面他至今历历在目,"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天刚好是小祁期中考试的家长会,而他因为考得太糟糕不敢告诉我,家长会是让迟瑞去的。"
盛迟鸣回首这件事时屁股总会隐隐作痛,那是他此生第一次挨藤条的打,大概是因为打架。
可纪承久久才揭开了面纱,露出一层他不曾知晓的缘由:"他事后告诉我,他最生气也是最失望的地方,不在你和人打架,而是你的不信任。"
"失望你不愿意相信他,也失望自己没能让你信任。"
六年后才彻底清晰的盛迟鸣愕然了,他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向纪承,可纪承分明没有开玩笑的痕迹。
"什么?"
"你不敢告诉他,究竟是因为觉得一定会挨打,还是不相信他会站在你这一边?"纪承没有直接解释,而是从侧面抛出问题。
盛迟鸣沉默了,他回想片刻,承认道:"都有。"
"打架固然是莽夫的行为,可是小鸣,没有家长会不护着自己的孩子的,他失望的是,你受了委屈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纪承无可奈何地摊手,故作轻松,"我说也许是因为他平时对你太过严厉了。"
盛迟鸣苦笑一声,没有否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摸着他凌乱的后脑勺,发自肺腑地说:"小鸣,袒露心扉是相互的,你这些年有和他说过心里话吗?"
房间里随着纪承话音落下而变得鸦默雀静,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在此状下也宛如被千万倍放大,显得不合时宜了起来。
盛迟鸣喜静,但却不喜欢这类因主观因素说不出话来的寂静。
"我不是在责问你。"纪承见盛迟鸣迟久未动,连手上力度加大了也没个反应,还以为这孩子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赶紧解释道,"我只是挺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的。"
"我知道。"盛迟鸣手肘折叠后用小臂撑起上半身,垂眼低眉,这模样说句温顺可怜也不为过了,只是若被平日里将他供上神坛的追求者看了去,怕会将眼珠子瞪掉。
盛迟鸣确是在专注思索纪承提出的这一疑问,所谓兄弟关系,有像纪承与纪祁这般,对兄长虽存敬畏,但相处起来时的自在坦然却不假;也有像他与盛迟瑞一样,随年岁的增长而愈发僵持的。
他经常会独自疑虑,究竟是母亲的离世让盛迟瑞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苛,而造就了如今不愿言表的性格,还是因为自身心怀芥蒂造成的自我封闭,让盛迟瑞的教育方式决绝了不少。
或者可以说是相辅相成的。
盛迟鸣也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兄弟二人上一次促膝长谈,好像还是在初三那年,盛迟瑞问他想不想出国念高中的时候,连两年前高考报志愿,盛迟瑞也仅留下了一句"自己决定"。
不得不承认,盛迟鸣真的很渴望得到哥哥的一句肯定或是鼓励,只是他大概习惯了报喜不报忧,不愿意将糟糕的心事展现在盛迟瑞面前,生怕回复他的会是一副失望的表情。
因为害怕失望,所以选择不抱任何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心思细腻,也爱察言观色,恨不得能将盛迟瑞的表情举止拆分为七八百片反复揣摩,可偏偏盛迟瑞还喜怒不轻易形于色,盛迟鸣越是猜不透,便越爱游思妄想。
兄弟一场,愣是被他们处成了拉锯战,你来我往,反复试探。
"因为…哥那个性格,好像也不是能静下来听我念叨心事的人吧。"盛迟鸣斟酌了许久,这才用合适的词汇组成出一句完整的话,闪烁其词道。
纪承当即就听明白了,一掌覆上他的后脑勺,坐在床边架起二郎腿笑骂道:"这是什么话?埋怨他只会打人呢。"
"我可不敢。"盛迟鸣脖子一缩,怏怏撇着嘴说。
"不敢,还是不会?"纪承对他的反应莫名有些喜闻乐见,没有要计较的意思,只是随口问问。
"不敢。"盛迟鸣倒也不隐瞒,所言皆所想,"他又不是你。"
若不是腾不出空,纪承很想凑到盛迟鸣眼前看看他此时的面部表情,定是固执可爱极了,他手上忙着嘴上可不闲着,感叹一声后扔出三个字:"长不大。"
一听盛迟鸣顿时便很不满,被纪承这副说教小孩子的语气臊红了脸,强调什么似的在话里加了重音:"我二十岁了。"
"你十五岁的时候是这样,二十岁的时候还是这样,这不是长不大是什么?"纪承哭笑不得,觉得盛迟鸣越来越像多年前的盛迟瑞,简直是如出一辙的执拗。
盛迟鸣放松了姿势,下巴垫在叠着的双臂上,闷闷不乐地嘀咕:"我又没说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揉酸了右手后换成了左手继续揉着,本不是很想掺合进兄弟俩事情间的他如今也被迫多了好几句嘴:"你猜刚被我管的那两年,小祁是不是见我和见到鬼似的?"
"可是…"盛迟鸣有些摸不着头脑,觉得这和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你又不像我哥一样那么凶。"
,你错了,那只是你看见的而已。"纪承神秘地笑笑,忆起往事时也是毫不含糊,"我打得可能没迟瑞重,但小祁挨打的频率可是比你要高得多。"
性格所致,纪祁的青春叛逆期没比盛迟鸣好受多少。
见他不吭声,纪承便接着说了起来,用温柔的语调叙述着不太愉悦的事情,听起来怪是诡异:"而且我会冷处理,不玩失踪,就是不理人,明摆着一副生着气的样子,小祁那种性格,三天不和他说话他就能急得发疯,但他足够心宽,所以也不必担心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只是不太好受罢了。"
"不过我不支持你哥这样做,对症下药,我觉得这种方法并不适合你。"话锋一转,纪承又绕回了盛迟鸣身上。
虽然说盛迟瑞动手时候的力度着实不轻,但好几天不理人的情况目前似乎还没发生过,只是他也没有得到过什么安慰性质的软话,比如说"哥打重了"、"还疼吗"、"下次会轻点但"这一类关心语句,所以在今天纪承一开口问起他的状况时,盛迟鸣完全止不住眼泪。
"那你们后来你们的关系怎么变好了的呢?"盛迟鸣神情低落,既是求知也是羡慕地问。
纪承觉着差不多了便停住了手,看着满头大汗的盛迟鸣忍不住用袖口替他擦去了没被衣物遮挡的汗水,站起身朝另一边的床头柜走去,提高了些音量道:"因为我们都长了嘴啊,事后交流沟通就能把问题解决,又不是外人仇人,为什么非得这样藏着心事。"
"可是他不像你会和我说这些,他什么都不告诉我,还把不把我当亲弟弟了。"话题回到原点,盛迟鸣的委屈再一次溢出心口,从话里流露出来。
"唉…"纪承头疼不已,拿过抽纸后重新坐回了原处,惆怅地叹气道,"所以我才说,袒露心扉是相互的,你们俩应该多多交流,别总是死鸭子嘴硬,况且…你总拿我和他比做什么,你真把我当成亲哥哥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被噎得没话讲,他确实没全把纪承当作哥哥,好像说起来还是更乐意以一种类似朋友的平等姿态相处。
纪承单方面在盛迟鸣的耳边灌输着长篇大论,同他道起了缘由:"我和迟瑞是长兄,他对你、我对纪祁,都有教养的责任,可能手段不完全一样,但无一不是希望你们能够成为更优秀的人,这类家事,打磨历练的过程外人是掺不进去的,所以我一般不会拦着你哥教育你,因为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不过我很乐意你能因为信任我而与我诉说心事,可我同样希望你也能信任他,你哥确实不太容易心软,却也无需质疑他对你的爱,我不知道这样说你会不会好受些?"
此般大段的话砸得盛迟鸣晕头转向,大概也是疼痛让他的反应变得迟钝,反射弧也变得长了起来,犹豫再三后说出来的还是一句看似很不在重点上的话。
"你才不是外人。"盛迟鸣说这话时也没意识到自己竟紧张得揪起了一小块衣袖。
纪承倒没想过他这样的回答,怔了好半天才定了思绪,粲然一笑,抽了几张纸递给趴在那儿的盛迟鸣,示意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又不甘罢休,打趣的口吻下藏了不知几分真心实意:"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吗?"
这一字眼深深扎进了盛迟鸣的心里,很没出息地被纪承逗得耳根处鲜红,似要滴出血来。
"问你呢,怎么不说话了?"纪承忍着笑推推狼狈不堪的盛迟鸣,借机在他通红但柔软的脸蛋上戳了两下。
盛迟鸣的薄脸皮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熟透了的脸经不起折腾,纪承的动作更是雪上加霜,让他羞愤地钻进了臂弯中,用蚊蝇般的声音向纪承求饶:"你别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承还想再多和这时候的盛迟鸣多开两句玩笑,就被门口清嗓子的声音扰得停下了手回头看去。
纪承第一次觉得,盛迟瑞的存在是这样煞风景。
见哥哥进来了的盛迟鸣也正经了起来,收起多余的表情撑着身子想要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样随意。
"趴好。"盛迟瑞没有语气的一句话就让盛迟鸣安分不动了,他意味深长地瞄了纪承一眼,来到盛迟鸣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纪承看着盛迟瑞手上的药膏便明白了他来的意图,正想说些什么就发现盛迟瑞一言不发地就要去扒盛迟鸣的裤子。
"哥。"盛迟鸣瞬间慌了神,拉住盛迟瑞的手不肯让他继续往下脱,眼里恳求意味明确。
盛迟瑞轻扬眉毛,目光平移投向在他对面的纪承,面无表情地说:"哦,他不想让你看,你走吧。"
纪承:"……"
感情我这么长时间就是来给你们做铺垫的吗?
盛迟鸣欲哭无泪,看看左手边的亲哥又看看右手边的纪承,恨不得能将两个都赶走了自己上药。
最终还是纪承妥协了,他虽有些恼,但自知与盛迟鸣之间还是隔了层关系,并不便介入,况且兄弟二人该是还有话要说,遂站起身拍了拍裤子,瞪了盛迟瑞一眼后说:"行,我走了,纪祁还在家跪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对他的瞪视毫无反应的盛迟瑞眼里有了波澜,颇感意外地问:"你又罚他了?"
"是啊,之前欠下的没罚完,一并算了。"纪承没好气地转身就要离开。
盛迟瑞耸肩,避着伤处小心拉下盛迟鸣的裤子后才扯起嘴角微笑道:"罚得挺好。"
本想刺激盛迟瑞的纪承无语极了,正想回头再挖苦两句的他动作与盛迟瑞的手同步了,盛迟鸣殷红发紫、布满条条道道肿痕还快要冒出血珠来的臀面映入眼眸,没忍住惊掉了下巴。
"打这么狠?"
盛迟瑞扭开药罐的手指顿了瞬,缓慢转动脖子,看着纪承的眼神平和宁静,他反问道:"对你我来说,重吗?"
不是必要的话,纪承甚少在弟弟面前提起自己当年的事,盛迟瑞同理,如今当着盛迟鸣的面说起,就有些宽慰人的意思了。
纪承心有灵犀地明白了盛迟瑞的用意,笑过后便承认道:"那不算。"
是在以己平衡盛迟鸣的心理,但也确实是实话。
盛迟鸣都听进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的离开让屋内又一次陷入了安静,盛迟瑞上药的动作轻柔,冰凉的药膏让盛迟鸣原本滚烫的伤处也降温了不少,他静静地将下巴抵在手臂上,脑海里回想着与纪承的聊天内容。
"哥,对不起。"盛迟鸣依旧选择以道歉做开场白,哪怕这已经不是他今天第一次说着三个字了。
盛迟瑞专注于上药,听见盛迟鸣的话后只是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许久过后待药上得差不多了,盛迟瑞才破了盛迟鸣又一次的沉默:"委屈了。"
往往都说,自我忍耐的破防瞬间是在他人一句最简单的关心之下,盛迟鸣觉得确实言之有理,况且这话还是出自事情起因的盛迟瑞之口。
"嗯。"
盛迟鸣又很想哭,但大概也是今日的眼泪流了太多,他哭不出来。
盛迟瑞的指腹轻轻抹开堆积的伤药,商场上胜券在握的他,有时在对弟弟的问题上也茫然得犹疑不决。
"说说看吗,对今天的事情,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盛迟瑞抽了张纸擦净手上残余的药膏,虽然对这种程度伤痕见怪不怪,但每次打完后还是会不免有些后悔。
他不止一次在好像渐行渐远的兄弟关系中怀疑过自己的教育手段。
盛迟鸣连着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鼻腔连着眼角皆酸涩,却总是下意识地认错:"是我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一昧认错,说你想说的。"盛迟瑞打断了盛迟鸣的发言,将手搭在盛迟鸣的后脖上,因汗液再次风干变得微凉的皮肤表层有了盛迟瑞的温度传递,盛迟鸣也仿佛在温热中被打了一剂强心针,底气渐旺了起来。
"我不喜欢盛砾和他妈,也原谅不了父亲。"
盛迟瑞点点头,意料之中的话没让他做出什么多余的回应:"嗯,我知道。"
"我委屈是因为,哥不但没有告诉我你的想法,也不和我站在同一战线上。"盛迟鸣的这些话在书房里的时候其实也说了个大概,只是场景不一样,语气也有了不同,"而且哥打得好疼啊…"
盛迟瑞知道他心里有这么个疙瘩,一时半会儿消磨不去,他也并未强求过,只是叹了口气道:"从前我觉得,做哥哥的应该以身作则,我并不想因为自己的态度让你觉得,针对父亲是一种正确的行为。不仅是单论孝道,还是说你我暂且都没有绝对的力量去挑战父亲的权威,或许等到有一天你足够强大了、能独挡一面的时候,你可以儿子的身份指责他这些年来的所做所为,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应该做的,就是学会管理情绪,人必然要不畏艰险,但学会妥协未必是一件坏事。"
关于此事的做法在受罚时盛迟瑞便已明说过,但并未叙其缘由,盛迟鸣自己虽也悟了不少,但却不乐意那个在他看来所向无敌的哥哥自我否认,也不乐意看着他向父亲低头。
"把集团管成这样,您已经强过他了。"
盛迟鸣心有怨气而两人皆知,盛迟瑞没有再和他计较,仅瞥了眼伤处后就接过他的话说了下去:"那你也知道,是家里的集团。"
"虽然我愿意出去单干,也有自信干得更好。"盛迟瑞没等盛迟鸣回答就自顾自说道,"但是我肩上的担子就该交给你了,你愿意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从来就未对管理及商业方面透露出丝毫的兴趣,他既不愿意像商人需要的那样左右逢源,也学不会处理一些在他看来肮脏到骨子里的人际关系。盛迟鸣不似兄长一般被催促着长大,接着跳级后连大学都是双学位专业第一毕业,而彼时盛迟瑞也不过十九岁而已。
其实在初三就开始自学高数的盛迟鸣完全具备跳级的资本,只是得到了盛迟瑞的坚决反对后也没再强求,后来想想,按部就班读完高中三年,轻松之余还能做许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不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盛迟鸣觉得自己或许会成为一名科研人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同数据打交道。
这类的想法他在初三那年便透露给过盛迟瑞,算起来那会儿盛迟瑞已经在集团里干出了成绩,也积攒了些自己的人脉了。
他大概,是真的想过逃离。
盛迟瑞不需要盛迟鸣回答,他心里早早有了答案,于是淡笑着扯开话题:"至于打得疼,我承认这次确实狠了一点,为了想给你个教训有些心急了,哥向你道歉。"
这么说着盛迟鸣反倒不自在了起来,身后凉飕飕膏药盖住的一半疼痛还不时在提醒他先前犯了什么事,脸红心跳地说:"其实也不必要道歉的…是我有错在先。"
"我是道歉,又不是以后都不打了,你这副语气是什么意思?"盛迟瑞听着忍不住乐了,刻意开玩笑般调侃。
心刚被捂热的盛迟鸣有些无语,想驳他几句又被人给堵了回去。
"我对你的期望建立在我们是兄弟的基础上,很多时候动手控制不住轻重,可我并不想让你我之间产生隔阂,我还是希望我们能保持沟通,好吗?心里喜欢什么、委屈什么、高兴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同样,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只要合适,我都会告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直白的话盛迟鸣几句很难从盛迟瑞的口中听到,一时还很是不习惯,明明早就被哄得分不着南北了,却还要故作矜持,强忍着欣喜埋头偷藏了个浅笑后才轻咳一声:"好的。"
盛迟瑞将他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想让药膏干得更快一些,边扇起风边笑意不明显地说:"我盛迟瑞的弟弟就是最优秀的弟弟,旁人都比不了。"
"那纪祁呢?你不是也挺喜欢他的吗。"盛迟鸣似要故意让盛迟瑞难办般问道。
盛迟瑞没太用力地给他背上来了一巴掌,好笑地问:"吃醋呢?他是最优秀的爱人。"
不明状况的盛迟鸣宛如遭了惊雷,嘴角笑意瞬间僵住,眼里也带上了惊恐,迟钝地扭头看着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盛迟瑞,用力连眨了好几下眼睛,这才得了灵魂似的回过神来,嘴巴张得老大:"啊?"
盛迟瑞也没想到他反应这样大,莫名其妙地问:"你啊什么?"
"你们…你们在谈恋爱?"盛迟鸣瞳孔地震,再次发出疑问,"啊?"
他的哥哥盛迟瑞,和他的发小纪祁,在谈恋爱?
盛迟瑞也一头雾水,不太容易被惊住的他此刻却维持不住面部表情,说出来的话轻飘飘的:"你不知道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迟鸣对此事不但不知情,还丝毫没有起过疑心,他一直以为那两位只是单纯的关系密切,就像自己与纪承一般,相熟那么多年的兄弟朋友,谁也不会没事朝恋爱的方向想去。
心里隐约有些崩溃的盛迟鸣语气里几乎是充满责怪的,他不假思索地反问道:"你们都不告诉我!"
"你也没问过啊。"盛迟瑞自觉理亏,并未在意这话里逾矩的态度,边替人擦去余汗边好言相对,"我以为这事小祁会和你说的。"
当晚盛迟鸣思来想去,终是从相处的细枝末节中品出了一些后而知觉的端倪,越推敲便越有种豁然大悟的通畅感,事情的结果被揭晓后,这一切就变得水到而渠成,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了。
多年以来的潜移默化是极为可怕的,就像如果没有纪祁这一先例的话,盛迟鸣压根不会有此类大胆的想法,也不敢正视自己对纪承千丝万缕理不顺的念想,只当这是一种习惯性的依赖,并不至于上升到爱情的地界。
可盛迟鸣在看待自己的感情上却没有料想中那样轻松,重新审视了几遍与纪承的关系后反倒愈发焦躁不安,自小各种考试从来都只拿第一的他忽就体会到了学渣的煎熬,那种眼睁睁看着他人交上答卷、而面前只有一片空白的滋味磨得人喘不上气,且深深陷入自我怀疑与迷茫当中。
盛迟鸣也说不清,那成分不明的难易割舍中,有几分超于寻常情谊,又有几分想更进一步的决心。这一念头如播洒下的种子,经肥沃土壤滋润后于春日暖阳间悄无声息地探出嫩苗,此时是凭着万物规律由着他肆意生长,还是辩出好恶提前扼杀,全在盛迟鸣的一念之间。
而正是在辗转难眠之夜,盛迟鸣才意识到一件残忍的事实:他似乎真的无法从纪承春风化雨般的接物中摸出些爱情的线索,纪承对他很好,但好得贴合情理,没有破绽。
身上发酵了的伤处痛感和郁郁寡欢伴随了盛迟鸣的整个假期,和纪承约好的游乐自然只能向后拖延,纪祁也在盛迟鸣带着气的刻意冷落下连着几天跑来宿舍想要解释,但时间上的错开使他直到盛迟鸣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才见上面。
"你这就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会故意瞒你呢?我以为你知道呢。"纪祁的手里还拿着课本,看上去是刚下课便直接过来了,他始终与盛迟鸣保持着半米的距离持续输出,"也不能全怪我,如果你足够关心我的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哥第一天就发现了!"
盛迟鸣对他这副倒打一耙的架势佩服得五体投地,眉毛一皱放下手里的文件扭头道:"你前段时间天天忙得不见人影,我怎么关心?"
"哎呀,别气了,我是真的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了呢。"纪祁见他总算停了手上整理桌面的动作,抓住机会出手捞住盛迟鸣的脖子,在对方反复挣脱而无果的反抗下挤眉弄眼,想要把他从宿舍里拖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不领情,耷着眼皮幽幽扫一眼纪祁绕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开口说话时凉意十足:"放开你的狗爪子,不然我回去告诉我哥你在外面乱勾搭人。"
"不至于吧,他连自己亲弟弟的醋也要吃?"纪祁哭笑不得地听着他这半真半假的威胁,但还是很给面子地放下了手,知道盛迟鸣这样的反应便是不再和他计较了,遂毫不见外地在两床间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晚上再忙呗,我请你吃大餐去。"
又是一个周五,盛迟鸣本想回家一趟顺便和盛迟瑞汇报工作,可也是前晚才得到的消息,同寝的江沿今天过二十岁生日,虽然不大喜欢此人行事高调嚣张的风格,但总归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室友,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过盛迟鸣被团委叫去开了个短会,这才落得他一人独自待在宿舍的场面。
江沿的个性同盛迟鸣相较可谓是两个极端,从报道那天带了一个足球队的家政阿姨来替他整理床位、并对他们高谈阔论自己考上A大暗中走了多少关系时,盛迟鸣就觉得这人不是一般的离谱夸张,接下来相处时的那种目中无人更是应验了这一猜想,不过好在他除了喜欢交各种狐朋狗友和爱显摆外,暂且还没有实质性阻碍到他人的日常学习生活。
大学里形形色色的人随处可见,虽然盛迟鸣能从江沿时不时的炫耀中听出许多胡编的成分,但事不关己,他始终保持着漠然的态度,兴许心情好时还会陪人演上一二,随口说出的应和话都足以让江沿亢奋不已,盛迟鸣有时怀疑这会不会是一种表演型人格。
"今晚有聚会,下次吧。"
从侧面看去,盛迟鸣说话时下意识颤动的睫毛在山根皮肤的衬映下更为漆黑显眼,嘴唇轻微上下开合,脊骨笔挺而仅垂首,后颈处隆锥凸起,俊雅干净得仿佛文艺片里走出来的人物。
纪祁在听见回答后不出意外地愣了秒,盛迟鸣的性格并不常参与同学间的聚会,所以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什么聚会?"
"室友的生日聚会。"盛迟鸣抽出湿巾擦了擦手,转过上半身看着坐在那儿随性无比的纪祁,想了想后又说,"江沿,我记得他说他请了你,好像是你们校学生会文艺部的吧。"
纪祁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间,又是尴尬也是恍然想起般猛一拍腿,发出的声响把站在那儿收拾杂物的盛迟鸣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周五啊,江沿生日我给忘了。"纪祁喵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叹着气起身,无奈地把自己的课本塞进盛迟鸣的书柜里,开玩笑道,"在这儿寄存一个晚上,别私吞,里面有我的笔记。"
盛迟鸣挑挑眉,未置可否,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冲纪祁使了个眼色:"那一起走吗?"
纪祁自是乐意在这种场合有个关系尤其要好的朋友,虽说以他的交际能力在哪都能玩得开,但毕竟寿星只有一个,过分活络气氛的行为有抢风头之疑,那么有盛迟鸣作伴的话就算不主动说话也不会得孤单。
于是纪祁心情极佳地与盛迟鸣一起出了门,走出宿舍楼才突然认识到关键所在,他晃了晃不知和谁发消息的盛迟鸣,努力回想了一番后问道:"他说过地址吗?"
刚回完纪承消息的盛迟鸣嘴角挂起的淡笑还未褪去,思绪依旧停留在纪承拍的落日上,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愣愣地偏头看着仿佛见了鬼似的纪祁,压住面部异样的肌肉运动僵硬地说:"好像是天望楼吧,我翻翻聊天记录。"
说罢他便欲盖弥彰地将整张脸都转向一个纪祁看不见的角度。
纪祁敏锐的雷达彻底觉醒,他一个侧步凑到了盛迟鸣的脸前,盯着他的眼睛几乎是肯定地说:"你不对劲。"
二人身高相仿,盛迟鸣平视时就正巧与纪祁的目光对上,他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面对这样的质疑只能强行装傻:"怎么了?"
"你这个状态和我恋爱前一模一样,浑身都冒着粉色泡泡。"纪祁边说还想要探头去看盛迟鸣的手机屏幕,被人死死护住又熄了屏幕后也不愿罢休,一脸坏笑地起了八卦心思,掩也掩不住,"说吧,和哪个妹妹聊天呢。"
盛迟鸣恼羞成怒,五指张开用手掌盖住了纪祁的脸,在他视线被遮挡时迅速深呼吸了两回,这才调整好莫名被扰乱了的心绪,咬着后槽牙道:"我看你脑子有泡。"
盛迟鸣竟罕见地爆了粗口,这令纪祁对自己的猜测更加坚定了——纯情了二十年的盛迟鸣终于开窍,有心上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傍晚的光景转瞬即逝,盛迟鸣脑海里不断浮起那张照片,哪怕身在同一座城市的同一片天空下,也给了他一种大相径庭的错觉,好像任何景色只有从纪承手中经过时才值得留恋,而自己亲眼目睹却觉得不过如此,没什么特别的。
"喜欢上谁了啊?进展顺利吗?跟哥哥说,我一定帮你。"纪祁在照顾盛迟鸣的弱项上面乐此不疲,时不时就要把自己大他一岁的事情拿到跟前提一提,生怕盛迟鸣少年老成到忘了此类事情上他的经验要更丰富些。
盛迟鸣最是受不了纪祁拿年龄的事情压他,顿时寒毛耸立,嫌弃无比地挪开身子,故作冷漠地小声警告:"没喜欢的人,别恶心我。"
"怎么可能,你明…"
纪祁还想追问,就被二人手机里同时传来的通知铃声吸引了注意力,盛迟鸣心虚地背过身子解开手机,退出了与纪承的聊天界面,刚想隐藏记录就听见纪祁率先点开了语音消息。
"对不起大家,我忽然觉得天望楼档次太低了,临时换了个地址,定位和包厢都发群里了,麻烦大家现在去吧……啊,其实这家酒店要预约的,但是这也我爸的产业之一,所以直接去就行了,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用放不开,门童会带你们进去的,我在包厢里等你们。"
江沿大概是觉得一个个通知过于麻烦,将所有参加他生日会的同学都拉了群。
盛迟鸣全程蹙眉听完这一大段表演性十足的话,欲言又止地看着纪祁迟疑地刷新界面,时间久到他也察觉到了异样,点开群聊看了一眼后反复眨眼确定了酒店的名字,不约而同地抬头对视,面面厮觑。
给出的地址上面赫然标着"江昇国际大酒店",可这个"江"不是江沿的"江",而是江德远的"江",也是纪祁外公的"江"。
盛迟鸣渐渐缓过神来,在去酒店的途中憋笑了大半程,终于在来到那座算是城市标志性建筑时忍不住了,扭头噗哧笑出了声。
"…你什么时候有的舅舅?我居然不知道。"盛迟鸣瞥见纪祁满脸菜色时更是控制不住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打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会儿轮到纪祁恼羞成怒了,一言难尽地抱着手臂,想当众揭穿江沿谎言的冲动此时也差不多冷静了,但依然没什么好气,瞪着眼睛直视前方道:"滚蛋。"
他妈妈是独生女,哪来的兄弟姐妹?
盛迟鸣也算是酒店熟客了,但必是不敌来到自家产业下的纪祁那样如鱼得水,这一插曲让纪祁自己都忘了追问盛迟鸣情感方面的事,憋着股气径直去往了包厢。
江沿旁的优点盛迟鸣不太了解,但光凭生日宴会请的同学朋友坐满了四十座的大包厢一事,就能判断出他在人际交往上一定有自己独特的秘籍,只是不知道这些朋友里有几位是诚心深交的。
人员快齐了的聚会中有一大半都是江沿在学生会结交的伙伴,不论是同届还是学长学弟,无一不认识纪祁这位新任主席的候选人,而如此说来,纪祁确与江沿有共同之处,同样的好人缘善交际,不过纪祁虽难免有些从小惯出来的少爷脾气,但对外也和盛迟鸣一样保持着如出一辙的低调,此类仗势攀比话若是从他口中说出,被纪承知晓后怕是腿都要打断。
知情人的奉承话无法避免,可把家庭背景与长辈拼出来的成就挂在嘴边、并因此瞧不起人的话,那便是教养出了问题,是盛家与纪家坚决不会容忍的错误。
主座上的江沿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倒是符合他的气质。
盛迟鸣看着被不少学弟学妹簇拥到一旁的纪祁,原本想默默找个远离主座的位置坐下,却被眼尖无比的江沿瞧见,怎么说也要把他带到热闹中心。
"迟鸣,别坐那么远啊,特意给你留了座位。"
能容纳四十多人的偌大宴厅已默契地形成了好几个小团体,不得不说,大学同学间庆祝生日能有这样的排场,已经算得上是奢侈了,况且江沿还不收礼物。
盛迟鸣莫名其妙地由江沿拉扯着,他与江沿的关系怎么四舍五入也谈不上能"特意留位置"的程度,而落座后饶是再迟钝盛迟鸣也明白了,他看看自己左手边一脸羞涩的漂亮女孩,又看看满脸兴奋的江沿,还没说话就被打断回了肚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妹妹江涵,隔壁电影学院表演系大一,你们…认识认识?"
盛迟鸣觉得周身空气顿时变得焦灼,脚底宛若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恨不得当场转头就走,可在面对江涵伸出的手时又不知该施以何计,毕竟女孩如此主动而落落大方,此刻拒绝反而显得他狭隘了。
"盛迟鸣你好,我看过你的照片,很帅。"江涵确实漂亮,精致如洋娃娃的脸蛋天生星相,姿容姣好挑不出丝毫毛病,这类女孩通常都不乏自信,能让她主动出手的当然也不会是普通人。
出于礼貌,盛迟鸣的四指仅绅士地触碰即分,露出个标准化的场面微笑,用他惯来的平淡语气回敬:"谢谢,你也很漂亮。"
江涵大抵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在明显的提不起兴趣下不但没有沉不住气,而是越挫越勇地与他聊了起来:"听说你是专业第一?好厉害啊,学你们这个专业对数学要求一定很高吧,我高考数学才五十多分。"
"还行,对物理的要求更高些。"盛迟鸣坐得和上课一般笔直,呼吸也放得平缓而尽量不生出动静,这是他对外界竖起防备时的常规表现。
"那你高考物理一定考得很高吧,我从小就很羡慕你们这些理科好的人,不像我一窍不通,只能学些才艺混个大学了。"
盛迟鸣陷入了煎熬之中,偏偏江涵不似她哥那样无理取闹,国内顶尖的艺术院校被她说得好像一文不值一般,是个谦逊也懂分寸的性子,让盛迟鸣找不到拒绝与她交谈的理由,只能公事公办地回答:"我保送的,大家各有所长,不必羡慕。"
说完盛迟鸣用目光四处追寻纪祁的身影,终是在斜对面的人堆里与他视线交汇了,下一秒就投去了个求助的眼神,纪祁瞬间接收到了讯号,推开周围的同学朝他走来。
"你也是本地的吧?我高中才来这边,好多地方还没玩过,不知到有没有荣幸请你当这个导游……"身旁的江涵依旧喋喋不休,若是换作常人恐怕也已经在这意思明确的攻势下缴械投降了,但盛迟鸣不似常人,面对夸奖恭维照样油盐不进,就算对方美若天仙也是徒劳。
"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盛迟鸣干巴巴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祁的到来救了盛迟鸣于水火中,他仅是自然勾肩搭背,就足以让气氛脱离暧昧不清的窒息感:"聊什么呢?加我一个呗。"
宴席未开始,转桌上只有几盘凉菜,而原本在不远处观察二人动静的江沿见纪祁插了进去,连忙放下和朋友的交谈赶来察看情况。
"没什么,想让迟鸣哥带我逛逛呢。"
江涵甜甜的嗓音让纪祁这个天然弯都呆了一下。
刚认识没多久就叫得这样亲昵,盛迟鸣不由自主地暗中皱眉,和纪祁交换了个眼神后心照不宣地闭上了嘴,不擅长的事还是交给专人负责比较妥当。
纪祁的胡话没有腹稿张嘴就来:"他就是个书呆子,从小也不爱玩,连家门都不怎么出。"
特长一双手数不过来、自小游历多个国家城市的盛迟鸣在听见这样的谎话后险些被口水呛着,心虚得不行,好在脸颊上的红晕正巧被纪祁的手掩住了,不然估计得当场露馅。
此话的尾巴进了才赶来的江沿的耳朵,他颇感意外地瞧着举止亲密无间的盛迟鸣与纪祁,一时间忘了自己的来意,语气里又是好奇又是惊讶:"祁哥,迟鸣,你们居然从小就认识啊,那关系一定很好吧。"
纪祁扬眉,在面对江沿时他还有些诡异的不自在,可想到瞎说撑面子的又不是自己,随即把脑内的杂念赶了出去,实话实说:"很好啊,好到穿一条裤子的那种,从小一起在泥坑里打滚的。"
盛迟鸣鄙夷地扫了眼纪祁,似是很不满意这个形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了这一铺垫,纪祁索性也坐在盛迟鸣身旁不走了,灵活地穿梭于江涵与他的对话中,熟络而不失礼貌,就像是普通朋友间交谈一般收放自如。
这一行为把有心想和盛迟鸣拉近关系的江涵惹恼了,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纪祁的刻意为之,可是自恃条件优越的江涵总有一些傲气的资本,对"女追男隔层纱"这个定律坚信不疑,认为拿下盛迟鸣只需要多主动些,并使些技巧便已足够。
网上都是这样说的,高冷帅哥同样招架不住漂亮女生的穷追猛打,况且江涵今晚出发前还对自己的朋友放了必拿下的狠话,这时候自是不愿撂下下面子善罢甘休。
于是在纪祁"没眼力见"的掺合下,江涵最终还是在桌面下推了江沿一把,朝他发出了求救信号。而江沿既有意为妹妹牵红线,那便是做足了准备,只见他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后又煞有介事地拍掌,待全场差不多安静了下来后才开始他的表演。
盛迟鸣二十年来的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妙,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很准,江沿的声音响亮无比,在只剩下碗筷碰撞声的宴厅里清晰刺耳:
"首先欢迎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会,让我感到十分荣幸。其实今天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那就是想让大家都成为我妹妹江涵爱情的见证人,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对人一见钟情,希望大家给她点鼓励。"
明眼人都能看出另一个当事人是坐在江涵旁边的盛迟鸣,而美女追求帅哥的故事从来都让人喜闻乐见,就算是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是最有趣的那一类别,更别说当场见证了。
随着话音落下江涵潇洒起身,专业所需,她从不胆怯于任何抛头露面的场合,迎着四十几道齐刷刷打来的目光,端起手中的盛着果汁的酒杯十分真挚地说道:"我真的很喜欢你,从第一次在你们学校门口看见你时就喜欢上了,给我们一个相互了解的机会,可以吗?"
江沿大概是摸清了盛迟鸣的好涵养,做不出让女孩当众难堪的事。
在大伙的鼓掌和起哄声中盛迟鸣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自处了,他看着双目放光的江涵,也算是头一回体会到了"道德绑架"的滋味。当着这么些人的面,他着实摆不下面子拒绝一位女孩如此诚恳的告白,可接受又是违心之举,这酒杯盛迟鸣是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纪祁也被这堪称无赖的举动惊呆了,江沿的做法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听着周围人不明情况就瞎撮合的叫喊声头疼不已,却也想不出计策替盛迟鸣解围。
无奈之下,盛迟鸣只得搬出虽为欺骗但也最管用的说辞:"谢谢,但不好意思,我不是单身。"
江涵当场愣住,连江沿都没想过会有这一出,同寝室住了近两年,盛迟鸣有女朋友他们必然是能看出来的,要么就是藏得过深,要么就实在对他妹妹不感兴趣而找的借口,无论如何,都证明这事难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哄闹的气氛随着这句话降至了冰点,众人脸上多多少少有些挂不住笑的尴尬,识趣地放下鼓掌的手低头不语了。
"是啊,可惜晚了一步,不然还是有机会的。"纪祁随机应变,笑着和江涵解释道,接着又招呼起沉默的旁人,试图重新激活气氛,"先来后到都很正常啦,大家继续吃饭吧。"
大伙这才慢慢从插曲中转移了注意力。
江沿还是更愿意相信盛迟鸣是在撒谎多一些,看见自己疼爱的妹妹红着脸狼狈不堪地坐下后,他的心理也起了微妙的变化。江沿很早就明白,盛迟鸣同他并不是一路人,可盛迟鸣越是彬彬有礼,他便越觉得此人故装清高,仅是得了副好皮囊又擅长学习罢了,凭什么总能成为焦点。
若不是妹妹看上了盛迟鸣又极力恳求,江沿并不乐意这位在他看来毫无利用价值的室友出现在他的生日会上。
盛迟鸣原以为总算能安静下来吃点东西,谁知江沿没个消停,非得把他凭空捏造出的情史问出个来龙去脉。
隔着一个江涵,江沿饭也顾不上吃,手肘撑着桌面探头问道:"迟鸣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我居然不知道。"
撒下的谎需要靠千万谎言个去圆,盛迟鸣不得不再次发挥想象力,咽下嘴里的青菜后缓缓道:"上个月吧。"
纪祁留了只耳朵观察他们的动静,时刻准备着帮忙掩护。
"咱们学校的吗?都没听你说过。"出发点不那么单纯的江沿又问。
盛迟鸣已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住性子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是。"
"藏得够深啊。"江沿的笑容里尽是说不出的嘲弄,他伸手绕过江涵在盛迟鸣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有照片吗?拿出来看看呗,让你这么瞒着,一定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盛迟鸣还没发话,江涵先看不下去了,亦嗔亦怪地瞪了江沿一眼,又夹了筷子鱼肉放进他碗里,咬着牙道,"你别问了。"
盛迟鸣对他打探隐私的行为厌烦不已,就算真有一位这样的女朋友,那愿不愿意公开全然是自己的自由,轮不到他人指手画脚,善意的恶意的,都是不合礼数的。
盛迟鸣只是浅浅微笑但并未接话,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而江沿像是偏要与他杠上,仍不识好歹地打破砂锅问到底:"长得这么帅,女朋友肯定也拿得出手吧,不…"
"抱歉,我去个洗手间。"盛迟鸣的忍耐突破了极限,将筷子归位于筷托后拿起湿毛巾擦了擦嘴,笑容维持至起身的最后一秒,外套也没拿就离开了座位。
酒店的每个包厢内都有配备洗手间,只是盛迟鸣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地显然不在屋内。
江涵虽遭到了拒绝,但依旧抱有幻想,盛迟鸣这类硬件突出又优秀的男生,哪怕交个朋友也是好的,可若是再由着哥哥这样无礼骚扰,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她眼睁睁看着盛迟鸣走了出去,生气地在江沿大腿上拧了一把,踩着特意购入的小高跟追了上去。
盛迟鸣直到出了包厢来到走廊另一头的拐角处才放缓了脚步,在心里计划是找个借口直接离开,还是待上一刻钟再回去。
这顿饭吃得着实不愉快,就在盛迟鸣决定先行离去并组织道歉说辞的同时,身后传来了江涵的呼唤。
"迟鸣哥。"盛迟鸣走得很慢,江涵毫不费力便能追上,此刻她心里的窘迫与自信已基本调节平衡,也冷静不少,"我替江沿向你道歉,他这人就是这样说话不过脑子的,你别生气。"
对于江涵的忽然出现,盛迟鸣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然而更出乎他意料的是江涵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为了江沿的言行道歉,这不禁让他重新打量起目前这个女孩了。
说生气倒还不至于,盛迟鸣顶多是没了耐心,也不愿费心思去应付江沿层出不穷的问题,这才想着避开。他移开准备打字的手指,宽慰似的笑笑:"我没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涵松了口气,站在离盛迟鸣一米不到的地方与他对视,纠结是否将疑问说出口的时间里抽空感慨了一会儿,难怪身边都是帅哥的自己也会一见钟情,这张脸还真是什么时候看都会让人沦陷。
她笑得勉强,但仍然生动:"你其实没有女朋友,对吗?"
盛迟鸣的那套话术本就是给人留面子的场面话,被揭穿了谎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于是点头承认了:"嗯,我没有。"
猜中了心思的江涵未觉分毫喜悦,又不想失了体面,只能强颜欢笑地压下心头苦水,嗓音也变了调:"真的没有机会了吗?是因为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正值饭点的走廊里寂静无比,连服务生端菜路过时都是步履轻盈的,难免给人造成了一种旁若无人的错觉,可稍作观察就能发现,不远处其实有不止一双好奇的眼睛在往他们身上看,基本都是守在包厢外听令的侍从。
盛迟鸣思索片刻,回答时也给自己留了余地:"因为我可能心里有人了。"
"那…祝你成功。"江涵的脸色更加难看,喜欢的人有单恋对象可比有对象还要令人难以接受,挫败感登时布满心头,一点儿能将他拿下的信心也没有了,只剩下无穷尽的自卑感,"她一定是个和你一样优秀的女孩。"
盛迟鸣选择自动过滤了最后一句话,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停顿片刻想了想,又说:"我还有事,就不留下来了,帮我和江沿说一声,等回去了我再当面向他道歉。"
此情此景下多待一秒都是对江涵的折磨,也不能改变已无转机的事实,她勉强维持住仪态,最后道了句别便转身离去了。
"居然有喜欢的人了?看不出来啊。"
豪不夸张地说,盛迟鸣在听见耳后熟悉的声音时猛一颤抖,像被抓住干坏事的孩子般惊愕万分,转头的动作无比生硬,来不及细想,下意识问道:"你怎么在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承的忽然出现让盛迟鸣换了副模样,手足无措就快要写在脸上了。
"我十次请人吃饭有八次都在江昇,很奇怪吗?"他藏在眼底的情绪高深莫测而摸不出真实意思,但至少表面上是带着笑的。
盛迟鸣被他的反问噎得答不上来,一句话拆了又合,待说出口时已和最初所想大相径庭:"今天又有应酬?可你之前还说晚上想去喝瓦罐汤…"
话快说完时盛迟鸣才意识到了不妥,这句话并非纪承亲口告诉他的,而是他间接从盛迟瑞那里得来的消息,但毫无痕迹地收回显然不切实际,只好干涩地转移话题:"次次应酬都选这里,也不觉得腻。"
盛迟鸣心虚得紧,声音有些含糊。
"那怎么办,只有江昇不用我付钱,能省一点是一点,你还太年轻,不懂钱财得之不易啊。"纪承看见盛迟鸣这副强行掩饰的表情就忍不住发笑,也被人带起了孩子心性,与他开起玩笑来了。
盛迟鸣见了鬼一般看着纪承这位日进斗金的二代兼总裁胡说八道,好像根本意识不到此举下来,江昇损失的钱可比去别的酒店摆一局要多得多。
纪承大概是误以为盛迟鸣当了真,这才敛起不正经的姿态,臂弯搭上他的肩膀,凑近了些道:"开玩笑呢,本来是想去喝瓦罐汤的,但临时要陪朋友吃饭,这里私密性好些。"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盛迟鸣听着纪承和孩子解释"为什么饿了要吃饭"一般的口吻便不禁皱眉,别扭地微微转移视线,伴着纪承身上散发的酒气小声地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其实在说上一句话时盛迟鸣已经看出来了,穿着休闲衣装的纪承今晚必定不会是因为公事出现在酒店里,既然如此,除了朋友间的聚会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纪承自然地带着他朝前走去,明知故问:"你是在说我什么时候来吃饭,还是什么时候看见你的?"
"当然是后者。"盛迟鸣的脑海里已经重新演练过了一遍刚才的场景,虽确定没有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但还是有些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她叫你名字的时候。"
纪承没什么隐瞒的必要,遂实话实说了。他原是出来接电话的,没曾想听见了个熟悉的名字,靠在墙边心不在焉地应和父亲的吩咐,散了三分的注意力不太厚道地听着少男少女的墙角,谁知竟得了个意外的收获。
那就是从头听到尾了,盛迟鸣暗暗想,心里琢磨着该说些什么,可又觉得像是在掩耳盗铃,在他纠结的半分钟时间里,已经被纪承半拖半骗地走了段距离。
"你带我去哪?"盛迟鸣忽然反应过来,怔怔道。
纪承的另一只手插在兜里,身高的优势使他搭上盛迟鸣的肩膀时轻松又自在,像是当作了成一个支撑点,而如此亲昵的行为对盛迟鸣来说是略为不惯的,心跳也随之加剧,连喘气都不太畅快了。
纪承走路时目不斜视,没注意到盛迟鸣无声红起的面颊,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不回去了吗?我带你去我那吃。"
"啊?"盛迟鸣神色诧异也有些顾虑,余光撇见走廊两旁着装得体的侍应生越来越少,直至仅剩一人,"可是都是你的朋友,我去不好吧…"
拐了个弯后来到了走廊的尽头,此处仅设有一个包间,此时更是连闲人都被有意支开了,门外侍从看见纪承恭敬鞠躬后,心知肚明地替他推开了门。
"没事,就几个高中同学,你基本也认识。"纪承冲人点了点头,放下手领着盛迟鸣走进了包厢。
见到参加聚餐的人时,盛迟鸣彻底理解了纪承为什么会不打声招呼就带他出席了。
说是聚餐,其实包括纪承在内原先只有四人,而其余三人,除了一位他没见过面外,另外两人都能称得上熟人了,而也正是看到了喝得摇摇欲坠的喻允枝时,盛迟鸣才明白纪承口中的"私密性好些"用意何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喻允枝真正意义上的大红大紫是在一年多以前,虽在去年年底无征兆宣布退出娱乐圈转至幕后,但话题度依旧称得上是圈内顶尖,普通的酒店没法提供比这儿更安心的环境。
"这不是盛二吗,什么时候来的啊。"
说话的是在场另一位熟人何林,尽管这两年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但从前带着他和纪祁一起疯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林哥。"盛迟鸣不再拘谨,笑得比方才江沿生日聚会时诚心多了,"有一阵子了,来参加同学生日的。"
"原来那是你的同学啊,在大堂里就听见他和前台大声嚷嚷自己过生日。"何林恍然大悟,挥手招呼盛迟鸣坐下。
纪承的视力极佳,隔着副厅便瞧见了撑不住脑袋的喻允枝,眉头皱作一团走上前去,晃着他的肩膀关切问道:"怎么了?我才出去多久,就喝成这样了。"
"拦不住啊,我们只是提了一嘴,他就和不要命似的灌了杯白的。"唯一一位生面孔叶茂看着喝酒上脸的喻允枝,撇撇嘴无奈叹气。
纪承往自己身旁空位抬了抬眼皮,示意盛迟鸣坐下,又不动声色地把喻允枝面前的酒杯夺了去,放至自己手边靠近盛迟鸣的地方后才就座。
喻允枝终于是注意到有人进来了,意识迷离地半睁着眼,咧嘴笑道:"小鸣,好久不见。"
这一开口便是扑面而来的酒气,可见喝了不少。
"我倒是经常在网上看见你,允枝哥。"盛迟鸣还是头一次见喝了酒的喻允枝,不过也顾不上新奇,因为他的状况看起来真的不太乐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用手背弹开喻允枝想要摸寻酒杯的手,偏头面对隔了个位置的叶茂,不甚愉悦道:"明知道今天什么个情况,还在他面前提起那人做什么?"
"不能全怪我,他自己开的话题。"叶茂无辜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说罢还看了眼何林。
何林反应迅速,连忙说明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阿喻说你初恋进了他的公司,然后顺带调侃了一下你是我们几个人里面最早谈恋爱的,是高一的时候吧,结果茂子没刹住车,说了句阿喻最晚…"
开始的时候盛迟鸣还能冷静地听他们谈话,而直到何林开口时他才坐不住了,纪承有初恋?还是高中的?他怎么又不知道。
纪承顿口无言,哭笑皆不得地了眼已瘫倒在桌面上的喻允枝,决定还是先朝叶茂介绍盛迟鸣。
"盛家小儿子盛迟鸣。"纪承在介绍时无意识地忽视了后来生的那位,其实大伙心里都有数,没人会把也许连族谱都上不了的盛砾算在内,只是从不拿在明面讲罢了。
他又向盛迟鸣解释道:"这是叶茂,当时是我们隔壁班的,高二时就去了国外,所以你可能没见过,但你应该写过他编的竞赛题。"
这么说来盛迟鸣便有了印象,高中时候做的奥物专题里汇编人确实有这么个名字,只是没想到这人竟没比他们大上几岁,如此看来确实是个天才人物。
"你好,久仰大名。"盛迟鸣礼貌地问候,若是没有先前一事,他大概会有兴趣探讨一些学术知识,只是盛迟鸣的专注力已被"纪承有初恋"一事抢先夺去,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这时候当然也不例外。
"常听阿承提起你,很优秀呢。"那边也回道。
盛迟鸣在同人握完手后还装模作样地吃了几口菜,这才好似无心般随口一问:"你高中还早恋过?我都没听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那时候才十岁,我告诉你是要带坏小孩子吗?"纪承不禁好笑地扬眉看他,眯着眼睛想从盛迟鸣的脸上辨出些除了好奇以外的东西,"况且都是些年少无知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吧,我记得她出国的时候你俩还海誓山盟了来着?"叶茂和纪承就隔了一个倒头不起的喻允枝,纪承的话毫不费力就能传入他的耳朵。
才勉强得了些宽慰的盛迟鸣又紧锁起眉头。
纪承凉凉斜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会不会用词,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她海誓山盟了?加上追我的那三个月才认识不到半年她就出国了,真没你们传得那么邪乎,我们为什么在一起你们还不清楚吗?"
"这件事我知道,最开始校花给阿承送了一个月的爱心早餐,都被他退回去了。"何林算是半个当事人,在这段有头无尾的感情中很有发言权,"结果那天…"
盛迟鸣竖起耳朵听得正起劲,纪承手边的电话又响了,尖锐的铃声惊醒了半梦半醒的喻允枝。
"什么声…"
纪承看着来电提示上的名字,眼神凝重,犹豫一番后还是伸至了喻允枝面前:"接吗?"
屏幕上赫然写着"陆争"二字,正是喻允枝今日糟糕情绪的来源。
几秒过后喻允枝也没拒绝,只是红着双眼咬唇不语,纪承知道他便这算是默认了,于是藏起呼之欲出的恨铁不成钢,摇摇头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
"喂,纪总,允枝现在跟你在一起吗?"陆争开门见山,语气已然充满多次碰壁后的焦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纪承的语气很冷淡,不大情愿在此时与陆争交谈。
离纪承最近的盛迟鸣差不多能听清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虽不知来电人是谁,但仅凭这种态度也能猜出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得了肯定答复的陆争总算放下心来,可还是忍不住挂念,犹豫了三秒后轻声说:"能告诉我在哪吗?他身上有伤,我怕他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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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经不得仔细推敲,纪承越想便越觉得怒气蹭蹭上涨,让坐在他身边的盛迟鸣都感官灵敏地闻出了寻常不易出现的恼火。
"你还好意思说?早知如此当时就别…"话说一半硬是卡在了喉咙里,念着着喻允枝的面子,纪承没有继续把话说完。
出于对多年好友的偏袒,纪承对陆争是怎么也看不顺眼,心情等同于菜农看见自己养了多年的白菜被猪给拱了,尤其对方看起来还不太像是会照顾人的性格。
高中时喻允枝便是这副温顺模样,脾气好到一点也看不出富贵人家的影子,在一众叛逆期的半大小伙子里尤为突出。
私立高中里各种类的公子哥层出不穷,难免有人仗着权势欺压个别特招入学的普通学生,由于官商场上说不清的盘根错节,不是太过严重的行径,大多人都会选择冷眼旁观。可喻允枝总会热心肠地出手帮助,正因如此,纪承在相识的一周内就与他结下友谊,并从学生时代延续至今,当初创业时喻允枝也帮了不少忙。
陆争与喻允枝当了多年的情侣,争吵无可避免,基本都是围绕喻允枝的身体问题展开,这次也不例外。
经过多年娱乐圈的奔波劳碌,自小体弱多病的喻允枝逐渐难以兼顾高强度的工作,可家业必须由他操劳,只能选择忍痛离开了自己热爱的行业,但喻允枝却报复性质般变本加厉地投入进了公司事务中,身体反倒比退出娱乐圈前更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晚发现他有要把三餐并作一餐的意向,陆争也是气急上头,随手拿过鸡毛掸子隔着睡裤就狠抽了一顿,看不清伤势导致下手更摸不清分寸,直到今天傍晚在脏衣篮里发现他浸了血渍的衣裤时才意识到严重性,偏偏这时候喻允枝把他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问了一圈后不得以找上了纪承。
"纪总,我知道自己这次有些过分,但我只是太担心了,您一定也有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应该能理解的吧,看见他这样糟蹋身体我实在是难以控制住脾气…麻烦让他多吃点饭,别再喝酒了。"陆争对自己不合时宜的冷落心怀愧疚,语气诚挚万分而有些隐忍,掩饰不全的疲惫也在这一番话中暴露了个七八成,"是在江昇吗?告诉我包厢吧,我快到了。"
盛迟鸣可算是听明白了,电话那头的人与喻允枝关系匪浅,也许是什么地下情的恋人。
这么想着,盛迟鸣便忍不住替喻允枝捏了把冷汗。
"要告诉他吗?"盛迟鸣看着纪承又扭头询问喻允枝的意见,有种窥见他人隐私的局促感。
喻允枝喝得头脑不太清醒,撑着下巴迷茫地盯着眼前的餐盘,呆了片刻后像是在自言自语:"想回家。"
其余两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像是早就习惯了陆争挥挥手喻允枝便会妥协的模样,无所事事地碰杯喝起酒来,只留得盛迟鸣独自瞠目结舌。
纪承拗不过他,还是给陆争报了包厢名,喻允枝听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才放了心似的再次倒下头,这回像是真的不省人事了。
"那…我们继续?"何林看着他哭笑不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盛迟鸣在心里已经点头如捣蒜,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矜持地压住眉毛掀起眼皮迅速一扫,灼灼目光便停在何林身上不动了,把期待与不在乎的平衡点捏得恰到好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承的忽然出现让盛迟鸣换了副模样,手足无措就快要写在脸上了。
"我十次请人吃饭有八次都在江昇,很奇怪吗?"他藏在眼底的情绪高深莫测而摸不出真实意思,但至少表面上是带着笑的。
盛迟鸣被他的反问噎得答不上来,一句话拆了又合,待说出口时已和最初所想大相径庭:"今天又有应酬?可你之前还说晚上想去喝瓦罐汤…"
话快说完时盛迟鸣才意识到了不妥,这句话并非纪承亲口告诉他的,而是他间接从盛迟瑞那里得来的消息,但毫无痕迹地收回显然不切实际,只好干涩地转移话题:"次次应酬都选这里,也不觉得腻。"
盛迟鸣心虚得紧,声音有些含糊。
"那怎么办,只有江昇不用我付钱,能省一点是一点,你还太年轻,不懂钱财得之不易啊。"纪承看见盛迟鸣这副强行掩饰的表情就忍不住发笑,也被人带起了孩子心性,与他开起玩笑来了。
盛迟鸣见了鬼一般看着纪承这位日进斗金的二代兼总裁胡说八道,好像根本意识不到此举下来,江昇损失的钱可比去别的酒店摆一局要多得多。
纪承大概是误以为盛迟鸣当了真,这才敛起不正经的姿态,臂弯搭上他的肩膀,凑近了些道:"开玩笑呢,本来是想去喝瓦罐汤的,但临时要陪朋友吃饭,这里私密性好些。"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盛迟鸣听着纪承和孩子解释"为什么饿了要吃饭"一般的口吻便不禁皱眉,别扭地微微转移视线,伴着纪承身上散发的酒气小声地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其实在说上一句话时盛迟鸣已经看出来了,穿着休闲衣装的纪承今晚必定不会是因为公事出现在酒店里,既然如此,除了朋友间的聚会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纪承自然地带着他朝前走去,明知故问:"你是在说我什么时候来吃饭,还是什么时候看见你的?"
"当然是后者。"盛迟鸣的脑海里已经重新演练过了一遍刚才的场景,虽确定没有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但还是有些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她叫你名字的时候。"
纪承没什么隐瞒的必要,遂实话实说了。他原是出来接电话的,没曾想听见了个熟悉的名字,靠在墙边心不在焉地应和父亲的吩咐,散了三分的注意力不太厚道地听着少男少女的墙角,谁知竟得了个意外的收获。
那就是从头听到尾了,盛迟鸣暗暗想,心里琢磨着该说些什么,可又觉得像是在掩耳盗铃,在他纠结的半分钟时间里,已经被纪承半拖半骗地走了段距离。
"你带我去哪?"盛迟鸣忽然反应过来,怔怔道。
纪承的另一只手插在兜里,身高的优势使他搭上盛迟鸣的肩膀时轻松又自在,像是当作了成一个支撑点,而如此亲昵的行为对盛迟鸣来说是略为不惯的,心跳也随之加剧,连喘气都不太畅快了。
纪承走路时目不斜视,没注意到盛迟鸣无声红起的面颊,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不回去了吗?我带你去我那吃。"
"啊?"盛迟鸣神色诧异也有些顾虑,余光撇见走廊两旁着装得体的侍应生越来越少,直至仅剩一人,"可是都是你的朋友,我去不好吧…"
拐了个弯后来到了走廊的尽头,此处仅设有一个包间,此时更是连闲人都被有意支开了,门外侍从看见纪承恭敬鞠躬后,心知肚明地替他推开了门。
"没事,就几个高中同学,你基本也认识。"纪承冲人点了点头,放下手领着盛迟鸣走进了包厢。
见到参加聚餐的人时,盛迟鸣彻底理解了纪承为什么会不打声招呼就带他出席了。
说是聚餐,其实包括纪承在内原先只有四人,而其余三人,除了一位他没见过面外,另外两人都能称得上熟人了,而也正是看到了喝得摇摇欲坠的喻允枝时,盛迟鸣才明白纪承口中的"私密性好些"用意何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喻允枝真正意义上的大红大紫是在一年多以前,虽在去年年底无征兆宣布退出娱乐圈转至幕后,但话题度依旧称得上是圈内顶尖,普通的酒店没法提供比这儿更安心的环境。
"这不是盛二吗,什么时候来的啊。"
说话的是在场另一位熟人何林,尽管这两年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但从前带着他和纪祁一起疯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林哥。"盛迟鸣不再拘谨,笑得比方才江沿生日聚会时诚心多了,"有一阵子了,来参加同学生日的。"
"原来那是你的同学啊,在大堂里就听见他和前台大声嚷嚷自己过生日。"何林恍然大悟,挥手招呼盛迟鸣坐下。
纪承的视力极佳,隔着副厅便瞧见了撑不住脑袋的喻允枝,眉头皱作一团走上前去,晃着他的肩膀关切问道:"怎么了?我才出去多久,就喝成这样了。"
"拦不住啊,我们只是提了一嘴,他就和不要命似的灌了杯白的。"唯一一位生面孔叶茂看着喝酒上脸的喻允枝,撇撇嘴无奈叹气。
纪承往自己身旁空位抬了抬眼皮,示意盛迟鸣坐下,又不动声色地把喻允枝面前的酒杯夺了去,放至自己手边靠近盛迟鸣的地方后才就座。
喻允枝终于是注意到有人进来了,意识迷离地半睁着眼,咧嘴笑道:"小鸣,好久不见。"
这一开口便是扑面而来的酒气,可见喝了不少。
"我倒是经常在网上看见你,允枝哥。"盛迟鸣还是头一次见喝了酒的喻允枝,不过也顾不上新奇,因为他的状况看起来真的不太乐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用手背弹开喻允枝想要摸寻酒杯的手,偏头面对隔了个位置的叶茂,不甚愉悦道:"明知道今天什么个情况,还在他面前提起那人做什么?"
"不能全怪我,他自己开的话题。"叶茂无辜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说罢还看了眼何林。
何林反应迅速,连忙说明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阿喻说你初恋进了他的公司,然后顺带调侃了一下你是我们几个人里面最早谈恋爱的,是高一的时候吧,结果茂子没刹住车,说了句阿喻最晚…"
开始的时候盛迟鸣还能冷静地听他们谈话,而直到何林开口时他才坐不住了,纪承有初恋?还是高中的?他怎么又不知道。
纪承顿口无言,哭笑皆不得地了眼已瘫倒在桌面上的喻允枝,决定还是先朝叶茂介绍盛迟鸣。
"盛家小儿子盛迟鸣。"纪承在介绍时无意识地忽视了后来生的那位,其实大伙心里都有数,没人会把也许连族谱都上不了的盛砾算在内,只是从不拿在明面讲罢了。
他又向盛迟鸣解释道:"这是叶茂,当时是我们隔壁班的,高二时就去了国外,所以你可能没见过,但你应该写过他编的竞赛题。"
这么说来盛迟鸣便有了印象,高中时候做的奥物专题里汇编人确实有这么个名字,只是没想到这人竟没比他们大上几岁,如此看来确实是个天才人物。
"你好,久仰大名。"盛迟鸣礼貌地问候,若是没有先前一事,他大概会有兴趣探讨一些学术知识,只是盛迟鸣的专注力已被"纪承有初恋"一事抢先夺去,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这时候当然也不例外。
"常听阿承提起你,很优秀呢。"那边也回道。
盛迟鸣在同人握完手后还装模作样地吃了几口菜,这才好似无心般随口一问:"你高中还早恋过?我都没听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那时候才十岁,我告诉你是要带坏小孩子吗?"纪承不禁好笑地扬眉看他,眯着眼睛想从盛迟鸣的脸上辨出些除了好奇以外的东西,"况且都是些年少无知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吧,我记得她出国的时候你俩还海誓山盟了来着?"叶茂和纪承就隔了一个倒头不起的喻允枝,纪承的话毫不费力就能传入他的耳朵。
才勉强得了些宽慰的盛迟鸣又紧锁起眉头。
纪承凉凉斜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会不会用词,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她海誓山盟了?加上追我的那三个月才认识不到半年她就出国了,真没你们传得那么邪乎,我们为什么在一起你们还不清楚吗?"
"这件事我知道,最开始校花给阿承送了一个月的爱心早餐,都被他退回去了。"何林算是半个当事人,在这段有头无尾的感情中很有发言权,"结果那天…"
盛迟鸣竖起耳朵听得正起劲,纪承手边的电话又响了,尖锐的铃声惊醒了半梦半醒的喻允枝。
"什么声…"
纪承看着来电提示上的名字,眼神凝重,犹豫一番后还是伸至了喻允枝面前:"接吗?"
屏幕上赫然写着"陆争"二字,正是喻允枝今日糟糕情绪的来源。
几秒过后喻允枝也没拒绝,只是红着双眼咬唇不语,纪承知道他便这算是默认了,于是藏起呼之欲出的恨铁不成钢,摇摇头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
"喂,纪总,允枝现在跟你在一起吗?"陆争开门见山,语气已然充满多次碰壁后的焦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纪承的语气很冷淡,不大情愿在此时与陆争交谈。
离纪承最近的盛迟鸣差不多能听清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虽不知来电人是谁,但仅凭这种态度也能猜出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得了肯定答复的陆争总算放下心来,可还是忍不住挂念,犹豫了三秒后轻声说:"能告诉我在哪吗?他身上有伤,我怕他吃不消。"
10
此话经不得仔细推敲,纪承越想便越觉得怒气蹭蹭上涨,让坐在他身边的盛迟鸣都感官灵敏地闻出了寻常不易出现的恼火。
"你还好意思说?早知如此当时就别…"话说一半硬是卡在了喉咙里,念着着喻允枝的面子,纪承没有继续把话说完。
出于对多年好友的偏袒,纪承对陆争是怎么也看不顺眼,心情等同于菜农看见自己养了多年的白菜被猪给拱了,尤其对方看起来还不太像是会照顾人的性格。
高中时喻允枝便是这副温顺模样,脾气好到一点也看不出富贵人家的影子,在一众叛逆期的半大小伙子里尤为突出。
私立高中里各种类的公子哥层出不穷,难免有人仗着权势欺压个别特招入学的普通学生,由于官商场上说不清的盘根错节,不是太过严重的行径,大多人都会选择冷眼旁观。可喻允枝总会热心肠地出手帮助,正因如此,纪承在相识的一周内就与他结下友谊,并从学生时代延续至今,当初创业时喻允枝也帮了不少忙。
陆争与喻允枝当了多年的情侣,争吵无可避免,基本都是围绕喻允枝的身体问题展开,这次也不例外。
经过多年娱乐圈的奔波劳碌,自小体弱多病的喻允枝逐渐难以兼顾高强度的工作,可家业必须由他操劳,只能选择忍痛离开了自己热爱的行业,但喻允枝却报复性质般变本加厉地投入进了公司事务中,身体反倒比退出娱乐圈前更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晚发现他有要把三餐并作一餐的意向,陆争也是气急上头,随手拿过鸡毛掸子隔着睡裤就狠抽了一顿,看不清伤势导致下手更摸不清分寸,直到今天傍晚在脏衣篮里发现他浸了血渍的衣裤时才意识到严重性,偏偏这时候喻允枝把他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问了一圈后不得以找上了纪承。
"纪总,我知道自己这次有些过分,但我只是太担心了,您一定也有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应该能理解的吧,看见他这样糟蹋身体我实在是难以控制住脾气…麻烦让他多吃点饭,别再喝酒了。"陆争对自己不合时宜的冷落心怀愧疚,语气诚挚万分而有些隐忍,掩饰不全的疲惫也在这一番话中暴露了个七八成,"是在江昇吗?告诉我包厢吧,我快到了。"
盛迟鸣可算是听明白了,电话那头的人与喻允枝关系匪浅,也许是什么地下情的恋人。
这么想着,盛迟鸣便忍不住替喻允枝捏了把冷汗。
"要告诉他吗?"盛迟鸣看着纪承又扭头询问喻允枝的意见,有种窥见他人隐私的局促感。
喻允枝喝得头脑不太清醒,撑着下巴迷茫地盯着眼前的餐盘,呆了片刻后像是在自言自语:"想回家。"
其余两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像是早就习惯了陆争挥挥手喻允枝便会妥协的模样,无所事事地碰杯喝起酒来,只留得盛迟鸣独自瞠目结舌。
纪承拗不过他,还是给陆争报了包厢名,喻允枝听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才放了心似的再次倒下头,这回像是真的不省人事了。
"那…我们继续?"何林看着他哭笑不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盛迟鸣在心里已经点头如捣蒜,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矜持地压住眉毛掀起眼皮迅速一扫,灼灼目光便停在何林身上不动了,把期待与不在乎的平衡点捏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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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承此言虚提了口气,并未是实质性的压迫作用,不过是朋友间的玩笑话罢了,何林也没当真,嬉笑一声就接着讲道:"结果那天开始不送早餐,改成每天堵人放学了,阿承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尾巴似的甩也甩不掉。"
"她应该是做足了功课的,知道阿承听不得激将话,发现寻常手段追不到,直接另辟蹊径。"何林浅抿了口酒后咂舌,回忆时脸上也溢着感慨青春年少的笑意,切身经历的趣事往往都比电影书本里描绘的要精彩得多。
他接下来的话是专门说给身旁的盛迟鸣听的:"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当时可浑了,光辉事迹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没认真上过几节课,但考试还是次次第一,连老师都懒得管了,啧啧…那副狂妄嘴脸我看了都气得牙痒痒,得亏有这个资本,换作别人早被当作傻缺揍一顿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校花那句,你下次考试一定考不到第一…"何林摸着下巴回忆起当时的情境,却怎么也复刻不完全。
叶茂清清嗓子适时接话,两人一唱一和,模仿得惟妙惟肖:"你下次考试一定考不到第一,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打个赌,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啊对,结果真的只考了第二,被我们嘲笑了好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何林仿佛被戳了笑穴似的捧腹不起,脑内轻松浮现出放榜时纪承吃瘪的模样,若不是来不及拍照,他定是要记录下这副滑稽表表情的。
纪承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反复解释过千百遍的话显然从来未被被人听进心里,但他依然不懈于重复:"我说过了,那次是意外。"
顶着新伤在硬质椅子上坐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能全神贯注于试卷内容。
透过只言片语,盛迟鸣摸寻出的是纪承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是他未曾领略过的鲜活姿态。也正是在这一刻,盛迟鸣忽然发觉自己与纪承之间相隔六岁的年龄差距是多么碍眼,让他只能隔着片海域遥遥相望,却没有船只,怎么也到达不了。
"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盛迟鸣匿去了不明显的些许惆怅,咽了口口水后谨慎发问。
纪承本是准备夹菜的,面对盛迟鸣的忽然转向来不及收手,筷子悬在半空中就答了他的问题:"算不上谈,只说了一个月试用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孩子别学啊。"叶茂看热闹不嫌事大,一面和纪承打趣,一面作过来人的姿态洋装严肃地告诫盛迟鸣,"我告诉你啊弟弟,他这就是渣男行为,很不负责任啊,哪还有试用期这一说呢?"
盛迟鸣抿着嘴一言不发,他惯来都听不得这类拿他当孩子看的话语,尤其是当着纪承的面,仿若无形之中在他与其余几人之间隔了道玻璃,疏离而生硬。
"我有你渣?她本来就不是我喜欢的那款,真谈了也是耽误时间。"纪承夸张地抬眉,他的手指关节处因用力而变得发白,碗里的饭菜没动几口,倒是被朋友们的调侃喂了个饱。
何林忙着替纪承添酒,在听见他兴致之中的话题时也忍不住抽空插嘴:"嗯,他喜欢成熟知性的。"
"你放…"纪承肚里的脏话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想着有盛迟鸣在身边这才猛一急刹车,把字音堵了回去,随后利落撂下筷子,冲盛迟鸣使了个作用不大的眼色,"他乱说的,别当真。"
"我当不当真有什么影响的。"盛迟鸣的心随之落了半截,瞬间暗淡的瞳孔折射出了他的口是心非,难躲在场几位阅人无数的眼睛。
纪承的心意被当面驳了回来,正当他愣神的片刻之间,端着酒杯的叶茂突然玩心大发,拿起桌边没人动过的半杯红酒放至转盘上,手动加速转到盛迟鸣面前,同时神秘兮兮地开口道:"盛家弟弟应该会喝酒吧,半杯红酒换一个阿承高中的故事,愿不愿意?"
"你别逗他…"纪承心乏,想拦下那杯从他面前经过的红酒,却被盛迟鸣眼疾手快夺了去。
盛迟鸣听着那些字眼兴许是受了激,愣是半句话没说,把红酒当作啤酒似的仰头一饮而尽,眼底竟闪过毫秒的挑衅之意,只是他确也沉默,多余表情转瞬即逝,眨眼再看时已不见了踪影。
纪承再次怔住了,视线停在盛迟鸣残余了几滴红酒的嘴角上。
"你说吧。"涩后回甘的气息漫布口腔,盛迟鸣忽视脑袋剧升的温度,目不转睛地说。
在与纪承相熟的漫漫二十年中,基本是他单方面地朝纪承倾诉烦恼或是寻求帮助,而对纪承生活里的琐事——尤其是十七八岁情感活力充沛的年纪,所见处皆一片空白,而有人要和他分享过往,盛迟鸣自然是乐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茂得意地朝纪承扬起了下巴,得了个瞪视后也毫不在意,倒吸了口气后说:"嘶…从头说起?他入学军训的时候,为了咱班女生和那个喜欢连坐的二逼教官吵架,结果气得教官直接动手了。"
"然后教官被处分了。"何林放下手里的事,也加入了"揭纪承老底"的活动中。
纪承一般不愿回想此事,一想起时总忍不住生气:"我鼻梁都断了好吧。"
盛迟鸣差不多能想象出那时训练场上的情景,却很难将顶着烈日当众对峙的纪承与记忆中的温和模样联系起来,原来在他懵懂的儿童时期,纪承也有如此桀骜不驯的一面。
这种感觉几乎是奇妙且难以言喻的,像是坐在台下听着戏,仰望舞台上的人将故事娓娓道来,虽沉浸其中,但终归不属于自己。
无意识间,盛迟鸣幅度极小地勾起了嘴角,端起何林替纪承准备的酒又是一杯下肚,此举若不是由盛迟鸣这类人做出来,怕是会被嘲笑不懂品酒。
"还有吗?"
待纪承反应过来时只剩一个空杯了,看着盛迟鸣的固执神色不禁皱眉,收回轻松的语气警示性地在他耳边说道:"差不多得了,喝上瘾了是吧?想听什么来问我,我又不是故意瞒着你。"
红酒度数不高,对纪承而言,可能喝下去心率都不带变化的,只是盛迟鸣酒量差到离谱,两杯倒的形容可不是说说而已。
"不一样,你说的时候肯定会带上主观成分,不准确。"盛迟鸣执拗地摇头,在纪承已有些不悦的眼神中依旧镇定自若。
纪承有的是办法,他抱起手臂靠在椅背上,玩味地打量着酒精慢慢上脸的盛迟鸣,声音平淡得仿佛不是在威胁:"你要是喝醉了试试看。"
盛迟鸣没出息地抖了一抖,仅动眼珠地观察纪承的表情变化,受了酒精的影响,他也没发觉出什么生气的预兆,底气又足了好些,直接无视了纪承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林与叶茂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也探不出究竟,索性作罢。
"不至于醉吧。"何林干笑,除了递上台阶也找不出别的话来缓和气氛,挠了挠自己的手背以掩饰尴尬,"年轻人喝点酒没什么。"
纪承的手机来了短信,他边点开边头也不抬地坚决反对:"他不行。"
"我可以!我还能喝!"
盛迟鸣听他这番态度顿时急了,尾音上扬,反应大到连纪承都顾不上陆争的消息,讶异地抬头看他:"你叫什么?"
叶茂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场面怎忽就紧张了起来,赶紧不熟练地充当起和事佬的角色:"是啊,怎么能说人不行呢…小朋友语气也别太…"
"我二十了,别这么叫我!"
若是说刚才只是情急之下的反驳,那这句话从盛迟鸣口中说出来几乎就是气急败坏的,也难掩脸上嫌弃的表情。
叶茂难堪地梗了脖子,他这也是在家叫习惯了,一时也忘了改口。
"看,这不是醉了吗。"纪承轻笑一声,忽然就很后悔带盛迟鸣来到这里,咬牙瞪了人一眼,压住愠意避免当场发作起来。
纪承叹了口气,沉下脸色用手指点点盛迟鸣,凑近了些道:"再敢喝信不信我在外面踹你。"
音量很小,这话只传入了盛迟鸣一人耳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送阿喻下楼,你们看着点。"纪承勉强拉扯着没了意识的喻允枝起身,拿起身旁的鸭舌帽往他脑袋上一盖,盯着神态坐姿都略为僵硬的盛迟鸣,最后提醒了一句,"别喝酒,听见没有?"
盛迟鸣并不答话。
对于盛迟鸣的老实程度,纪承其实还是挺放心的,于是才敢大胆抽身,真没想道自己回来后会是这样的场景。
"这真的是个误会,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那是白酒。"何林赶在纪承冲上来踹人之前赶紧挡在盛迟鸣跟前,拦住他喷薄欲出的怒气,耐心地再三强调,"真的是误会。"
真正醉了的盛迟鸣反倒是安静无比的,除了脸有些红外,不仔细瞧几乎分辨不出异样,但熟悉的人还是能一眼看出。
表情慢了半拍的盛迟鸣在面对纪承的勃然色变时,仅呆滞地多眨了几次眼睛,一改方才倔强模样,乖巧如小学生般双手搭在膝盖上,愣愣地叫他:"纪承。"
纪承见状哑了火,闷气憋在心头想发泄也找不到出口,扭头撒在了挑起事端的叶茂身上:"叫你别逗他,阿喻看不住也就算了,我弟一个孩子也看不住吗?"
"我不是你弟,也不是孩子。"盛迟鸣这会儿反应倒是迅速了,被触了逆鳞似的下意识皱眉,一字一句地反驳。
"你是我祖宗。"纪承踢了脚盛迟鸣的小腿,没好气地说。
今年二十岁的盛迟鸣其实已然脱离了"孩子"的范畴,但他是纪承看着长大的,纪承也暂且难以将心里成型多年的形象磨灭了去,盛迟鸣一直小他六岁,就像在他心里,盛迟鸣一直会是个孩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盛迟鸣理智尚存,但存余的那点智商辨别不出这句玩笑话,直了一根筋半天没有转过弯来,瞳孔涣散地直视前方,看见的正好是纪承的手腕。
"你不是。"他摇摇头,竟还很是认真地回答了。
酒精上脑而使人浑身燥热,盛迟鸣自明不胜酒力也极其厌烦此种感觉,除了交际场上不得以的情面往来,他几乎滴酒不沾,寻常人也没那个身份魄力让他盛家少爷违着本心喝下一杯哪怕度数很低的自酿米酒。而任何被带出去的场合里,递上来的酒都会在盛迟瑞的无声庇护下拦在醉倒的临界点之外,以至于在盛迟鸣寥寥数几醉酒的经历中,从来都只有主动,没有被迫。
四周呈绕的黄色光晕让盛迟鸣有种置身郊外暖阳下的安谧朦胧感,可此刻的刹那寂静是纪承抑制住表面恼意制造出的假象,偏的这时电话铃声又搅人计划似的响了,纪承不耐烦地看一眼手机,瞧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想也没想就点了挂断键。
"抬起您的尊臀和我回家好吗?"也是被盛迟鸣的反应气笑了,纪承话里的敬词不乏挖苦与无可奈何。
两杯红酒不足以让盛迟鸣完全醉倒,但后边有意误饮的一口白酒就能很好地让他借着酒精壮胆,直接与纪承杠上了:"抬不动。"
纪承半蹲下来与盛迟鸣平视,从他如湖面清澈的深色瞳孔中看不出退让,只得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回归了正常语态:"走吧,该回去了。"
"回哪?"盛迟鸣睫毛微颤,木偶般僵硬的表情上可算是有了些破绽。
"我家。"
第二杯红酒换来的故事中,盛迟鸣探出的纪承对他来说确为熟悉,却没有意料中的欣喜自得。
学生时代校园里的风云人物无非就是那些类别:长的好看,成绩优异,特长显着,纪承正巧兼备。当然如果你足够挥霍阔气,或许也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不过这一条在他们那个满是权贵二代的中学里并不成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与纪承隔了两届,在初中部时就会听任课老师当众提起这位当年叱咤师生间的人物,每每这时他总会萌生出引以为傲的心理,以及藏在漂亮乖巧脸蛋下的隐隐得意:你们仰望的纪承私下里其实一个亲切的大哥哥,会拿棒棒糖哄我的那种。
叶茂迟来的八卦往事宛若给了盛迟鸣当头一棒,原来十几岁的纪承从未凌驾于触不可及的云端之上,也从不吝于自己的援手。他会帮被恶意调侃的女生解围,会想办法安慰考试失利的同学,也会用课余时间替人答疑解惑,即便许多步骤他在自己做题时都不屑于演算。
纪承叛逆张扬的外表下,俨然一副与生俱来的君子本心,多年以后的满身棱角被打磨得尽是圆滑,倒显得内心不如往日真诚了。
盛迟鸣年少时,老师长辈只善用"优秀全能"、"天之骄子"来润色纪承,好像那些善良的品质在他身上不值一提,这样的夸赞给纪承的形象镀上了一层金边,为了给小他几岁的孩子起到榜样作用,也有奉迎讨好的成分在内;长大明事理后,纪承却已经开始学会敛藏锋芒、深建城府,对外惯用一副标准得宛如公式推算出的微笑。
这让盛迟鸣陷入一个误区:纪承本性孤傲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到头来,那份盛迟鸣自以为独特的温柔,其实不过是他心底的真实反应罢了,哪来的什么区别对待。
盛迟鸣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自私到希望那个少年热忱的纪承仅存于平行时空,而留他一个只对盛迟鸣付出真心的纪承。
这一可怕想法油然而生时盛迟鸣被吓得不轻,更是难以接受心底卑劣不堪的一己私欲,它似燎原烈火燃烧至全身每一个隐蔽角落,任何脑海里的风吹草动都能使这场大火无间断延续,令人无地自容而羞愧难当。
他好像,真的对纪承有难以启齿的非分之想。
酒精一物多用,它给的了懦弱者一个勇敢的机会,也能让深陷思想沼泽里的人麻痹自我。
揣在心里的那方小小悸动,人们通常称之为暗恋,赋予对方无限光芒的同时,容易使心动者本身产生相形见绌的自我怀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盛迟鸣也是活在赞美吹捧中成长的少年,一身傲气自幼时起已悄然成型,自尊心作祟,他不允许自己腆着脸去向任何人讨要爱意,浅尝辄止的试探后若是没有近十成的胜算,便不会再主动踏近一步。
哪怕是真的喜欢,在纪承未表态前,恐怕也只会成为存封在记忆石板下的秘事。
"胃里有没有不舒服?"纪承一边给司机发消息一边观察盛迟鸣的脸色。
"没有。"盛迟鸣拒绝了纪承的搀扶,坚持要独立行走,用他的解释来说就是:我没醉。
醉了酒的人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真的醉了,就像故事里的人人往往意识不到自己深陷局中。
纪承左边嘴角轻轻勾起,皮笑肉不笑地瞅瞅身边抿着嘴唇的盛迟鸣:"也是,还没到你不舒服的时候。"
酒店的装潢处处透露着奢华精美,连铺在台阶上的地毯都是极品,正厅两根高大洁白的罗马柱中间摆放着一座几米高的中世纪雕塑,侍应生们规规矩矩地站在两侧,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的水晶吊灯闪耀出的光亮映射在大理石地面上,夺目晃眼。
在鞠躬恭送声中走出大门时,迎着晚风,盛迟鸣忽然想到了某个被他遗忘的物件,愣愣地说:"我的外套还在纪祁那儿。"
虽然他没具体和纪祁说过要人帮忙拿着外套,但这点儿默契应该是有的。
纪承显然是过分解读了盛迟鸣的话,挑眉后未作犹豫,脱下外套就披在了他的肩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映入正巧茫然抬头的盛迟鸣眼里。
盛迟鸣觉得自己越发猜不透纪承的所作所为,好像纪承表现出来的模样,从来都只是他乐意展现在自己眼前的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外霓虹灯飞速闪过,市中心的繁华景色永远都是那样耀眼,像是从不会落幕,衬得车内的人落寞更甚,封闭环境令盛迟鸣憋得喘不上气,他看出了这不是去往纪宅的路,而是纪承在市中心购入的公寓。
他侧头靠在窗边,不知是否应将缘由归结于年龄差距。
思绪逐渐迟缓,胆量随之生长,盛迟鸣呆滞地垂首盯着腕表指针规律转动,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是不是一直当我是小孩。"
纪承坐在后排的另一边,环境昏暗,仅隔着道置物台的距离也看不太清盛迟鸣脸上的表情,更无法从他语气平平的话里听出什么旁的情绪,斟酌后故作轻松地搭话:"在我心里,你本来就是个小孩。"
"可不可以把我当作成熟的同龄人?"
灯光照不到的阴暗里,盛迟鸣苦涩地牵动嘴角,耳语般的请求在此时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十八岁成人礼,纪承送来的礼物正是手腕上的这枚百达翡丽。盛迟鸣对奢侈品没有刻意的追求,此类对他来说唾手可得的物件并不值记挂,能让他青睐几分的,通常都被特殊的人寄予了不一般的意义。
他记得当时盛迟瑞还调侃了几句,说自己原是打算送腕表的,谁知被纪承抢了先。
这句话许是用尽了盛迟鸣所有的颜面与勇气,片刻后没收到答复,便闭上眼睛不做任何抵抗了。
纪承少见地沉默了,他对今晚自己不在的那些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有了大概的猜测,可真要他仔细追究起来,又有些怯于直面的退缩心理。
在纪祁或是盛迟鸣面前,他会尽力做好哥哥的本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年游刃于尔虞我诈场合的纪承,从创业的最初就开始学会有所保留,他已不似从前那样愿朝人剖开心扉,也惯于独立思考与解决问题。可有时候面具戴上脸的时间长了,总会容易忘记人最原始的样貌,甚至那些商场上的恶习,也会在无意识中被他带至日常生活中。
烟酒无可避免,有心者还会变着法子往他床上送些玩物,纪承虽不近美色,但为了维系表面的关系,不得已会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消息口耳相传,传至他耳里时已完全转变了味道,纪承也懒得去澄清,长此以往,好像连自己都被欺骗了去,偶尔也会怀疑那副面具展现出来的纪承,就是真实的纪承。
盛迟瑞也曾透过玩笑间接向他提点一二,并在底线面前拉他一把。
商人想要坐上顶座,仅凭才华天资远远不够,纪承不觉得会使狡诈手段的卑鄙之人,有什么吸引盛迟鸣的地方。
此刻他宁愿自己的直觉出了差错,也不愿接受盛迟鸣仅是因为自己待他温柔的一面,而起了多余道不清的心思。
这样不堪的一面,确实不该为干净温良的盛迟鸣所知。
"其实,做个孩子也挺好的。"
闭眼后世界都变得清静不少,盛迟鸣醉了酒,意识本就不大清楚,纪承的这句话在朦胧间进了他的耳朵,却没留在心里。
晨间的一切都会是美好的代名词,飘香的早餐、嬉闹的鸟雀和窗帘缝隙里的明澈日光,朝气与之相随,只是宿醉的盛迟鸣无福消受,待他清醒之时,已是日高三丈,差不多该开始准备午饭了。
"早。"
盛迟鸣穿着家居服眯眼走出次卧时,纪承正窝在沙发上开视频会议,听纪盛迟鸣的招呼后略微颔首,算是给予了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看出来他在忙碌,乖巧地去卫生间洗漱了。
镜子里的人眼底乌青,脸色差到离谱,盛迟鸣捧着水扑了几次才艰难接受这个陌生邋遢的自己,稍显悲伤地仰头叹息,那点似有若无的偶像包袱压在心里,沉闷无比。
他捣腾了好一阵才勉强满意,以至于他装作若无其事推开门时纪承已经结束了会议,在帮他盛小米粥。
锅里的粥一直在插电保温着,就等着盛迟鸣起床喝下。
"哟,大姑娘梳洗好啦?"纪承回头看了他一眼,佯装大惊小怪地笑道。
昨夜里不明不白的对话好像永远被遗忘在了车内,二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谈。盛迟鸣没出息地羞红了脸,在纪承的注视中拉开椅子坐下,小口地喝起粥来。
这座纪承在市中心的公寓,盛迟鸣来的次数并不多,与上次来时相较似乎多了几盆绿植,还有一根在茶几上怎么看怎么碍眼的鸡毛掸子。
"你不吃吗?"
这话问出口后盛迟鸣才觉得多余,都这个点了,恐怕也只有他会在吃早餐。
纪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把清淡的一小叠萝卜推至盛迟鸣面前,又拿过玻璃被给自己添了杯热水,说话时语气淡淡的:"我早吃完了,就等你呢,快点吃,吃完还有账和你算。"
话到这个份上了,盛迟鸣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他怔怔地抬头,筷子还停留嘴边来不及放下,就满脸懵圈地看着纪承,干巴巴地问:"我…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呢?"纪承瞥他一眼,抛去个反问后便不肯透露分毫,定是要盛迟鸣自己想起,可看他僵在那儿半天没下一步动作,又怕粥凉了喝进去伤胃,遂压住眉尾摆摆手道,"先别想,吃饭。"
盛迟鸣本就没什么胃口,听他这样说像是悬了块巨石在胸口,更吃不下几口饭,后来还是在纪承生剐人似的眼神下强塞下了小半碗,这才得以解脱,收了碗筷后无助地看着玩味神态的纪承。
"纪承。"盛迟鸣在椅子上生了根般不愿起身。
"该叫我什么呢?"
纪承敛了笑容,周身的威严就变得明显起来,那道目光仅留在盛迟鸣的眼底一秒,就够让人竖起寒毛。
"承哥…"
盛迟鸣紧张地揉捏着质地柔软的家居服衣角,不敢再直视纪承,不得不说,有些年龄上的天然压制效果还是很显着的,虽然纪承平日里不轻易沉下脸色,但当他真正严肃起来,盛迟鸣也没那个继续当玩笑揭过的胆子。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纪承的怒气其实已经在盛迟鸣彻夜的呕吐下散了个七八,没想要和他动真格,只是心疼过后总归有些理智下来,稍作敲打还是很有必要的。
纪承伸出食指指着空调与电视柜中间的空隙,给人下了命令:"面壁去。"
"承哥…"盛迟鸣慌了神,坐姿都变得局促不安了起来,上牙从下唇划过,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又白了几分,他很是难堪地朝纪承投以恳求,迟迟挪不开身,"能不能不…"
纪承探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面无表情地回复他:"现在十点五十三分,你多拖一分钟待会儿就多挨一下,自己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他便端起盛迟鸣吃完的剩菜剩饭走进了厨房。
这点权衡利弊的能力盛迟鸣还是有的,尽管面壁着实羞耻,也好过给自己额外增添痛楚。
盛迟鸣不忍睁眼直视这一贴着淡色壁纸的墙面,哪里犯了事他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愿承认罢了。他讨巧的小心思在纪承面前总是存在的,也因往往都还算管用,这才故技重施,想让纪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就过去了。
禁醉令是盛迟瑞给他下的,为的就是防止他脆弱的胃部在呕吐中反复受折磨,纪承也知道盛迟鸣那些毛病,因此在这方面同样严加看管,像这回在他眼皮子底下喝醉的情况,还是头一遭。
"在那闭目养神是吧,反省出来了吗?"
纪承特意没用洗碗机,给盛迟鸣留足了时间,不曾想来到客厅时看见的会是盛迟鸣闭着眼、没个站相地前后轻晃身体,这样咋一瞧还挺惬意。
盛迟鸣听见声音连忙站好,可一睁眼便是满目的空白,让他臊得慌,捏着裤腿咬唇不语。
纪承抽了张纸,边等盛迟鸣答话边擦拭着指间残余的水滴,可待他将被水浸湿了的纸巾揉成一团抛进垃圾桶时,还没得到想要的回答。
他眯起了眼睛,声音彻底冷了下来:"盛迟鸣,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言一出,盛迟鸣忽然就在纪承身上看见了盛迟瑞的影子,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颈处也浮一出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我没有。"
纪承敏锐地从他弱弱的反驳中听出了估计盛迟鸣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有恃无恐,他无形中被连着拱了几次怒气,顿时也恼火了,提着鸡毛掸子的顶端用力敲在大理石茶几上,击打声响亮到竟隐约产生了回音,吓得盛迟鸣肩膀猛地一抖,顾不上此时正在面壁,条件反射地闻声而望,仅此一眼,又被纪承眸子里的冷咧逼回了头。
"没有你摆出一副懒散的样子是想要干什么?我倒是不知道,你的面壁是闭着眼的。"纪承冷笑一声,气氛陡然降至冰点之下。
盛迟鸣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纪承突然暴涨的怒气,印象里他这样生气的情况似乎并不常发生,没什么经验的盛迟鸣找不到对策,再次选择了沉默。
纪承端坐在沙发上无声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念了差不多三十秒后,终于被磨净了耐性,烦躁无比地说:"记住,这是你今天第二次无视我的话。"
盛迟鸣屏息,正组织着言语,就听见纪承自顾自地添了一句:
"第三次。"
事不过三可不是什么单人单立的原则,不论在盛迟瑞还是纪承这儿都永远适用,盛迟鸣无法继续保持沉默,慌不择言道:"我要说的,但还没想好。"
万分诡异的狡辩话才落下地面,就让在场的二人不约而同地愣住了,盛迟鸣的嘴形还停在"好"字的椭圆状,难以置信此话竟是从他口中而出。
若换作平常纪承心情还不错的时候,许就一笑而过了,然而今天的情况显然不符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不再做无谓的问话,乏力般捏着山根,直截了当道:"转过身来。"
大平层公寓两面透亮的落地窗,纪承仅拉上了沙发侧面的窗帘,而背面几乎完全对外敞开,虽然楼层较高不至于轻易被人瞧见屋内景象,但确实谈不上什么私密性。
采光良好的情况下,也让盛迟鸣更加挂不住面子,他难掩心里的紧张,垂眼盖住大半的眸底藏着没有理论支撑的委屈,不敢表露出来却又渴望被人发现。
"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哪了,还是觉得这其实没什么,是我在小题大做?"纪承随手将鸡毛掸子放在手边,这类生活中常见的物件不如专用于责罚的戒尺藤条威慑力足,可有了气氛的烘托,就算纪承手边的是一块苍蝇拍,都是不太和谐的。
到这时,盛迟鸣也不再磨蹭,尽管纪承抛出的问题刁钻难答:"我不该喝醉,可我不是有意…"
"没人问你有意无意。"纪承甚至懒得听他说完,不耐地抬手将话打回肚子里,掀起眼皮冷瞧着盛迟鸣尝试解释的模样,"知道不该做什么,那就是明知故犯了。"
盛迟鸣心率加速,视线停在脚尖前半米的位置不敢上移,也不愿承认这罪加一等的明知故犯,艰难抉择后只能搬出盛迟瑞的话以平息纪承的怒火:"我哥说了,偶尔喝醉几次没关系的。"
一句话算是彻底让纪承开了眼,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盛迟鸣糊弄人的本领。
他拎着鸡毛掸子起身,绕开茶几向盛迟鸣走去,气极反笑般道:"你以为那次我不在场吗?"
盛迟鸣的瞳孔瞬间放大了倍,未等他领悟出纪承话外的含义,就收到了一个堪称让人羞愤欲绝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今年一月份吧?你在盛迟瑞办公室挨打,我在里面的休息室里听得一清二楚!他怎么说的?他说的是除了偶尔迫不得已的情况,不管你是控制不住自己还是故意为之,知道一次打一次,我没记错吧?"
那次他去找盛迟瑞商量公事,好巧不巧就等到了盛迟鸣上门讨打,盛迟瑞没告诉他是这类伤害身体的事,让本想留在休息间适时出手阻拦的纪承越听越气,愣是听着盛迟鸣的保证带上了哭腔也没出声。
盛迟鸣满面皆是被戳破了谎言的局促与惶恐,瞪大眼睛看着有嘲弄意味的纪承,没脸再为自己说一句话。
"难道你觉得,这次算是迫不得已吗?"纪承已踱步至盛迟鸣跟前,说话时带动的气流似有若无地扑在脸上,让盛迟鸣大气也不敢出。
"不算。"他脸颊的温度在羞愧中剧升,颜色同时由白转红。
他那点别扭的小心思简单得很,无非是觉得纪承惯来待他体贴入微,想大事化小,小事话了,他原以为纪承能明白昨夜他匿于酒下的那三分念想,怎知纪承不但不在这事上体谅他的难言之隐,反倒摆起哥哥的架子似要和他动真格来。
这样想来,那些委屈倒能站得住脚了。
对于盛迟鸣,纪承自有一道清晰明了的底线,伦理道德与学业工作无需他操心,可一旦涉及到身体健康,他便不可能坐视不管。此次醉酒,纪承虽气恼盛迟鸣不懂分寸,将身体抛诸脑后,但都不如他不以为意的态度更令人发指。
"你现在让我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三岁小孩。"纪承捏住盛迟鸣的下巴,逼迫着他抬起头,言辞中灌入了寒意,"谁给你的错觉,让你以为我会无条件纵容你。"
明是问句,从纪承口中说出却没有疑问的语气,而这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无限放大盛迟鸣委屈的工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你也没有啊。"他赌气般倔强地回视纪承,不知是羞的还是急的,眼角也随之红了起来,"难道我一个成年人,连喝点酒都不行吗?反正醉了是我自己难受,和…"
反正醉了是我自己难受,和你没有关系。
出于本能,纪承在心里补全了这句盛迟鸣没说完的话。
情绪稳定的情况下,盛迟鸣不可能说出这样生疏的话,可有了昨天晚上的铺垫,一切都乱套了起来。
死寂一般的空气充斥着两人的四周,被了抽了氧似的无法呼吸。
纪承突然觉得与他置气没什么必要了,自嘲地笑出了声,转头将手里的鸡毛掸子扔在了茶几上,若无其事地说:"嗯,确实不关我的事,你回学校吧。"
话只要说出了口,后悔为时已晚,盛迟鸣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目光追随着纪承离他越来越远,这才幡然醒悟,着急地大步追上去拉住纪承的手,慌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和我…你有关系的。"
纪承顺着手臂看向盛迟鸣的脸,方才片刻之间的失态早褪了个干净,公事公办般的口吻异常认真:"不是怕挨打吗?回去吧,我不打你了,也不会告诉你哥。"
"不是这样的,阿承哥你别生气…"盛迟鸣说着说着就宛若被棉花堵住了喉咙,认错的话也随之哽住,吐不出半个字来。
仅是由着那点可怜的骄傲自尊操控了不过眨眼间的言行,他便再没了扭转局面的最后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不为所动地挪开盛迟鸣没敢用力握住的手,语气生冷至极:"你不走我走。"
像是早就准备好一般,纪承提起沙发上的电脑就离开了公寓,随着关门声响起,留下一个蓄了泪水的盛迟鸣独自发愣。
事情发展到了一个盛迟鸣完全没有料想到的结果上,他保持着被纪承甩下的姿势两分钟不止,终于触电般缩回了手,神绪归位而慌乱更甚,看着茶几上的鸡毛掸子,在沙发上呆坐了不知多久后,又回到房里寻找自己的手机。
不看还好,这才刚充上电开机,爆炸似弹开的消息让盛迟鸣瞬间皱起了眉头,不过他也没心思管那么多,直接忽视了还在源源不断增加的微信消息,点开通讯录就要给纪承打去。
只是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就被纪祁插了进来,他想也没想就挂断了,谁知纪祁下一秒又打了过来,盛迟鸣无奈,只能接了。
"你干嘛挂我电话?我找你一早上了,快看江沿那群的消息啊,真是急死人了。"
盛迟鸣心烦意乱,一点也不想听到什么江沿江涵,情绪低落而没什么力气地说:"不看,没什么事挂了,我很忙。"
那头的纪祁听上去比盛迟鸣还要焦急,喋喋不休道:"不是啊,你去看一眼,他在群里造谣你,说你有女朋友了还强吻江涵,你再不出面解释事情就传开了。我知道你当然不会这么干,可是他们有人不信啊,昨天你出去后再没回来,而江涵隔了好久才红着眼进来,没多久又哭着出去了,谁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刚才找他们要监控,可是他们和我说监控录像是严格保密的,除了特殊情况不让外调,被商业伙伴知道了有损口碑,江昇是我哥在管,给…"
"我说了很忙!"
"…他打个电话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面大段的话盛迟鸣没听进去多少,"我哥"二字让他顿时反应过来,没忍住焦躁,强憋着的一股气波及到了无辜的纪祁身上。
纪祁瞬间安静了下来,听着电话里逐渐沉重的呼吸声提起了警惕,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对不起,我一时没控制…"盛迟鸣鼻头一酸,泪水止不住往下掉,哽咽着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淹没在口腔里。
"怎么哭了?"纪祁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赶忙抛下那点糟心事,关切地询问盛迟鸣的状况,"你在哪啊?我现在来找你。"
盛迟鸣对自己止不住的眼泪厌烦不已,可用拇指侧面擦了几回也擦不干净,有些自暴自弃地任由它流下,尝试了几回才重新开口:"你哥家。"
是"你哥家",而不是"你家",纪承不用动脑子就知道盛迟鸣说的是哪里,但还是颇感意外地问道:"你就和我哥在一起?可是他今天一大早不是要出差吗?"
要出差吗?盛迟鸣又一次失神,所以纪承为了他连出差都往后推了,自己却说出了那样没良心的话,还真是混蛋。
"等着,我来了。"
纪祁没收到回答,心知应该是出了什么差错,便也不再多问,只拿个手机就出门了,学校到纪承公寓的半个多小时车程里,纪祁从江沿声讨的过程中挑拣出关键给盛迟鸣发去,至始至终都只凭江沿的一张嘴,江涵甚至都不在群里,纪祁提出要想与她核对,却被江沿以"女孩面薄"为由拒绝了。
那四十多人中,认识并熟识盛迟鸣的仅占少数,大多都还是江沿的狐朋狗友,以己度人地对男人见色起意的本性坚信不疑,因此哪怕江沿连证据都拿不出手,他们也愿意帮着他一起问盛迟鸣的"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静下心来,认真看完了纪祁发给他的全过程,又抽空看了眼群里一秒三条的消息,只觉得可笑至极,心里甚至没有激起一丝被冤枉而难受的波澜:"有病。"
随后他坦然自若地点了退出群聊,下一秒又删了江沿的微信。
短短三分钟过去,待他回过头来拨通了纪承的电话,并鼓起勇气将手机贴至右耳廓时,纪承的手机已经关机了,盛迟鸣的一颗心随之坠落到脚底,那浅浅积攒起的一抹勇气灰飞烟灭。
纪祁匆忙赶来连鞋都忘了换,盛迟鸣却在悠然地靠在沙发上小憩,若不是睁开时那双兔子似通红的双眼,纪祁还以为他状态不错。
"你退群干嘛?"纪祁心急如焚的模样看上去比盛迟鸣还要像当事人,他边回头换鞋边大声叨叨,生怕盛迟鸣听不清似的,"你什么也不说就退群,不是正好给他们落下口舌了吗?"
盛迟鸣的嗓子干涩无比,并不太想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直身体,耷着脸抬头看气喘吁吁地纪祁。
"我哥走了?"纪祁踏着拖鞋重回客厅,本是想给自己找杯水,视线却留在不该出现在茶几的鸡毛掸子上不走了,登时张大了嘴,反复确认它的存在后才问,"你挨打了?"
盛迟鸣的眼神更暗淡了,他摇摇头:"没有。"
可他宁愿自己挨了顿打,也好过在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里备受煎熬。
纪祁再次环视一圈客厅,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在关心盛迟鸣的心情与商讨被诬陷一事选择了前者,毕竟他本人好像并不在乎那些莫须有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生什么了?"纪祁故作不在意的样子在盛迟鸣身边坐下,以减轻他的心里负担。
盛迟鸣省略了前因,只道出了结果:"我让他生气了。"
"啊?"纪祁想了好久才意识到盛迟鸣口中的"他"指的是纪承,于是更难以置信了,"不至于吧?在我哥面前,服个软事情就能过去的,他和你生什么气?"
道理都明白,可盛迟鸣偏拉不下脸来说几句软话,从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硬是要别扭到板子上身,或是事态严重了才懂得低头。这样的性格一直会是个隐患,迟早要误事。
就像今天。
其实他要是在纪承最先动气时乖乖就范,就能从源头上断绝这场闹剧的发生,哪怕在纪承离开前认错挽留,换来一顿更重的打,都不至于气得人扭头就走。
事情的最初,盛迟鸣也只是想在纪承哪里求得一些宽恕。
"那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帮你给他打电话,怎么说都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不是吗?"近些年来纪祁基本上看不见盛迟鸣的眼泪,想来这件事应该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盛迟鸣拒绝得很果断:"不需要,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清者自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理想总是很美好的,可事态的发展由不得盛迟鸣控制,这才过了一个下午,就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了。
谣言本是在那个四十多人的小群里传播,直到下午时不知被谁匿名投稿到了A大表白墙,就不仅仅是小范围的事情了。那些单薄的聊天记录中添油加醋了许多内容,再附上几张盛迟鸣平日的照片,看起来还真挺像回事。
没过多久,甚至钻出来了一个自称"盛迟鸣正牌女友"的人出来诉苦。
被捧上云端的少年从高处跌落的戏码正中某些小人的下怀,几万人的校园里,大部分人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在评论区津津乐道的吃瓜群众基本是被盛迟鸣的脸吸引过来的,你一言我一语,理智的声音就这样被淹没在不怀好意的调侃中。
有人感慨人不可貌相,也有人说他道貌岸然,这些盛迟鸣其实并不知道,也根本不在意。
他是从隔几分便打来的陌生电话中察觉出异样的,最开始两个他还会接通,可礼貌地说了句你好后对方便没了下文,莫名其妙中又隐约知道了些什么,若有所思的模样连坐在书桌后面的盛迟瑞都忍不住皱眉:
"一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的,真不想做就回去,我又没逼你。"
盛迟鸣中午就回了家里,跟在盛迟瑞后面任劳任怨了一个下午,吃完晚饭又跟他进了书房,似想靠这样不停歇的工作麻痹自己。
"对不起,哥,我可能要回趟学校。"盛迟鸣攥着手里的文件,眉眼间的疲倦很难躲过盛迟瑞的眼睛。
盛迟瑞无所谓地挥挥手,放他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不明白江沿此举是为了什么,究竟是因为拒绝了他的妹妹而想要报复,还是单纯的寻开心,都无聊至极。
待他揣着心事回到宿舍时,其余三人都在,而罪魁祸首的江沿正手舞足蹈地和吴明宏比划着什么,魏源则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习。
嬉笑声由于盛迟鸣的出现戛然而止。
盛迟鸣脸色平静地走至江沿面前,声音毫无起伏地问:"你到底想干嘛?"
许是担心盛迟鸣冲动和江沿动气手来,吴明宏义气地挺身而出,代替江沿与他对峙:"你想干嘛?有胆占便宜没胆承认是吗?还退群,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吴明宏是自愿当江沿的狗腿子的,这让他们四人的宿舍无形中分为了两个阵营。
"我早就看不惯你了,盛迟鸣,你那副自视清高的模样装给谁看?表面拒绝我妹背地里手脚还不干净,真是虚伪。"江沿矮了盛迟鸣半个头,哪怕梗着脖子也要理直气壮地质问。
盛迟鸣懒得理会他话里的嘲讽和刺激,话音依旧平稳:"她告诉你的吗,证据呢?"
"那你有证据证明你没干过吗?"
江沿既敢往盛迟鸣身上泼脏水,就是认定了他拿不出证据,不然也不会自作主张地瞒着江涵造盛迟鸣的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也不能光凭一张嘴妄下定论吧,这样影响多不好。"
身为寝室长的魏源在大多数情况都还是公平公正的,但今天他的确是看不下去了,盛迟鸣的为人他自认为还算了解,要说他一个平时连追求者礼物都不收、绅士到手都不碰到女生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怎么合理?
"叮咚——"
盛迟鸣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响了,他面不改色地拿出来瞄了一眼,从锁屏界面上能看出,这是纪承发来的一段视频。
盛迟鸣猜到了里面的内容,心酸无比,却看也没看一眼就将手机熄了屏,重新放回口袋里,大大方方的神态坦荡极了:"我没有,所以呢?"
"所以你要当众道歉呀。"江沿贱兮兮地吐着舌头,小人得志般歪头笑着,看得盛迟鸣一阵恶寒,竟是没料到人能如此无理卑鄙,似铁了心要将这口黑锅扣在他头上,逼着他认下罪名。
"你做梦。"
盛迟鸣为人低调也从不挑事,但这并不代表他懦弱好欺负,涵养好而不以势压人是一码事,被别人骑在头上后的反击又是另一码事。
江沿披着替妹妹申冤正名的外衣,其实不过是为了泄他的一己私欲。他从前就不喜欢盛迟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姿态,更是嫉妒他优于自己、无论何时都能成为焦点的外表。不就是长得好看、成绩好了点吗,江沿小家子的心态最是看不惯这类孤芳自赏的"文人",认为当今社会应该是金钱当道,就算是再有才华样貌,都会拜倒在现实面前。
他从盛迟鸣的生活起居中看不出"富贵"二字,所以理所应当地觉得盛迟鸣缺乏骄矜自傲的本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没办法了,耗着呗,谁怕谁啊!"江沿被他这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气得牙痒痒,可此时他越是急躁,便衬得盛迟鸣更为淡定。
盛迟鸣虽然表面上满不在乎,其实早就在最开始心里就有了应对之策,不需要那段监控视频,他也能让江沿收手道歉,只是也许会曲折一些。
"坐井观天。"盛迟鸣冷笑着评价,从自己的书柜里抽出纪祁留在这儿的课本,对江沿狗急跳墙的叫骂充耳不闻,并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宿舍。
暮色渐浓,周末晚间的校园更是热闹,路灯照下不少牵手倚靠的影子,盛迟鸣从前未多关注那些人一眼,只是今天瞧见,竟也稍许动容,大概是所盼所想皆落空,有些触景生情了。
盛迟鸣抽回思绪,盯着手机里纪承不留一言发来的监控录像,沉思仅存片刻便声色不动地退出了聊天框,从联系人里找到了喻允枝,电话刚拨出去没多久那边就接了。
"喂,允枝哥,可以问你点事吗?"
盛迟鸣确实是偶然间撞见江沿那点不为人知的秘事的,从前他只听说过会有年轻男女为了钱财出卖自我,但并不觉得此种交易会出现在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身上,而江沿就算虚荣心重了些,看起来也算是富足,不至于缺钱到干这种勾当,直到亲眼所见。
或许说,那些装出来的富贵表象,也是这样得来的。
有人生来含金带玉,也有人时刻为吃穿发愁。自小锦衣玉食的盛迟鸣其实完全无法对这些人产生同情心理,在他的观念里,没钱了可以靠双手去换,哪怕辛苦些,都比这些不干不净的钱来得踏实。
会员俱乐部里出入的都不是一般人,纪承几人经常会在这里小聚。那天晚上原本只是一次普通的小型聚会,盛迟鸣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听他们为喻允枝庆祝脱离娱乐圈苦海,喝着没有度数的果汁饮料偶尔搭几句嘴,然而无意识的一个转头,隔着人群,他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见了装扮不似学生的江沿,以及江沿亲昵挽着的成熟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起了寒栗般突然来了精神,扯着纪承的手臂就悄悄地指给他看,这一反应也吸引了喻允枝的注意,可他们好像不觉得稀奇,扭头后连眼都不眨一下就回头了。
"这不熟人吗?俱乐部的幕后老板,睡过的男孩子比我见过的都多。"
他记得当时纪承是这么说的,他还记得喻允枝后来还跟了一句:
"但是固定的好像就那么一两个,这小孩算一个。"
盛迟鸣在向喻允枝寻求帮助时的用词很委婉,随便掰了个借口,就装作不经意间问起那位老板通常带江沿去那儿的时间。
喻允枝听完后虽然一头雾水,摸不清盛迟鸣想干什么,但还是把自己知道都说了:"一般是周三或者周五晚上吧,但带的是不是他我也说不准,好久没去了。"
盛迟鸣得了答复后就已经开始在心里筹划起来,喻允枝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出于担心地提醒了一句:"你知道就行了,可别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然困在里面谁都救不了你,那老板背景不干净。"
他嘴上应下了,实际心里的计划依然在有条不紊地完善着。
盛迟鸣此人其实极富理想主义,思虑不周全也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到底就是没见过穷凶极恶,天真而不谙世事,有时候犟起来了还不听劝。
纪祁拗不过盛迟鸣的百般恳求,替人潜进纪承书房悄悄偷来了俱乐部的会员卡,可他怎么设想都觉得此计划荒唐,忍不住再三劝阻:"我觉得真别,我爸也说过那人有靠山,不让我哥和他走的太近。就算你想抓江沿的把柄逼他出面道歉,也没必要自己去吧,实在不行咱雇一个人呗,那里到处都是保安,拍到证据很难的啊。再说了,我哥不是都把监控发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是觉得不靠谱就别去,我一个人也是一样的。"盛迟鸣耐心地由着谣言发酵了近一周,忍到他都快忘了自己和纪承在冷战,终于在周五傍晚守到了江沿的异样,而此时他也已经被谣言扰得连走在宿舍楼道里都有人偷偷拍照。
江沿夜不归宿惯了,院学生会里也有他的熟人,查寝的时候从来都只当作没看见,盛迟鸣之前并不关心他去了哪儿,现在一想,他好像确实每个周五晚上都不在宿舍。
"那怎么行,万一真不顺利两个人好歹还能帮衬一下。"纪祁今天专门开了他心爱的"座驾",就为了看上去更像一个纨绔子弟,他一边看路一边用余光打量起盛迟鸣,好奇心来了挡也挡不住,把这几天他问了八百遍的问题再次拿上台面,"你和我哥到底怎么了?"
一旦提起纪承,盛迟鸣永远都是沉默不语,就像是签了什么保密协议似的对这件事闭口不谈,一开始还会装模作样地转移话题,到了后来甚至也懒得伪装,脸上写着"无可奉告"四个大字。
藏在闹市区内的俱乐部大门外尽是各样式的豪车,盛迟鸣与纪承二人虽不以花天酒地为乐,但毕竟见多了世面,身处于这类场所时并不见怯色,持着骨子里散出来的富贵气质往那儿一站,哪怕不拿出证明也不显得违和。
但应走的程序少不了,前台核对时看着那张钻石会员卡反复比对,这个级别的会员数在整个俱乐部不超过三位数,她基本都能眼熟,而纪祁的脸却面生得很。
"先生,这张卡是您本人的吗?"前台小姐礼貌地将卡推了回去。
既然已让人起了疑心,那么最好的做法就是将错就错,纪祁熟练地掏出身份证递了给她,并投之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是我亲哥的,你们这儿也没规定说不能借用吧?"
前台小姐在看过了身份证后还是有些犹豫,为难地看看电脑屏幕上的信息,又看看单手撑在柜台上的纪祁和他身边的盛迟鸣,态度有些动摇了:"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让我们确认一下。"
"不行啊,让他知道了会打死我的。"虽然有演的成分,但纪祁这句话说得其实不假,如果事情败露了,纪承极有可能会大动肝火,也许还会停了他的零用钱。这么假想着纪祁便忍不住苦起了脸,看上去更是逼真了,苦笑完还神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趁着没人注意的功夫塞给了前台小姐,嘴巴极甜地哀求着,"姐姐,你就让我们进去呗,我俩难得找到机会出来放放风,体谅一下嘛,家里管得太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套行云流水的"贿赂"动作看得盛迟鸣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的准备如此周全。
在金钱的诱惑下,前台还是屈服了,几次尝试着开口告诉这两位小帅哥,俱乐部任何消费都是有记录的,并会通过短信发至持卡人的手机里,但生怕进了兜里的钱白白流走,最终选择瞒下。
纪承不久前刚下飞机,正坐在从机场回家的车上处理先前被屏蔽的消息,看见这条系统自动发送的记账短信时,他的心情极其复杂,皱着眉头沉思许久,又拨了个电话向俱乐部核实,得了肯定答复后神色才彻底冷了下来,疲倦地按太阳穴,对司机吩咐道:"不回家了,去汉维公馆。"
喻允枝刚接完盛迟鸣的电话时就来给他报信了,可那时纪承没怎么放在心上,一来是因为他相信以盛迟鸣的行事作风,干不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二来他也已经给盛迟鸣发去了足够证明清白的监控录像,犯不着多此一举。
现在看来,还真是错得离谱。
事情在最开始还进展得挺顺利,盛迟鸣确实顺利蹲到了江沿,也在他们即将进入更私密的包房时拍下了暧昧不清的照片,然而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正当二人抽身准备离开,却被几位保安拦下了。
那位老板再次出现时,他身边的江沿已不见了踪影,身后跟着的是一位穿着整套服帖西服、但看不出一丝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
场面的气氛无比紧张,盛迟鸣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眼底没几分畏色,倒尽是防备。
"小兄弟,手机里拍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呢?我也想看。"男人笑里藏刀,危险气息透过那双藏在平光镜片下的双眸悄无声息地朝他们逼近。
表情凶狠的保安把周围堵了个水泄不通,让想看热闹的普通客人都没法窥见一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和纪承交换了一个眼神,嘴唇抿成了条直线,小幅度但坚定地摇摇头:"没有。"
"是吗?"
男人斯文的面具暂且还挂在脸上,似是想多给一个机会,没有当场命令手下人搜身或是动粗,只是表情也不再和善,稍颔首取下了那枚起伪装作用的无框眼镜,装作若无其事地将它放进了口袋里,又缓缓掀起眼皮,占了大面积的眼白看起来瘆人极了:"现在当着我的面删了,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没拍什么。"盛迟鸣咬死不肯承认,假装看不到那些蠢蠢欲动的保安。
纪祁同样不甘示弱,跟着帮腔:"对啊,我们只是来喝喝酒,没听懂你们在说什么。"
本也没什么耐性的男人听着他们这样不识好歹地一唱一和,嗤笑一声,冲手下人使个眼色,对方就默契地迅速两两踏步上前,将还未做出反应的二人反手剪至身后,动弹不得。
再大的力气在绝对的人数压制面前也是徒劳,更何况他们面对的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
"年轻人,别给脸不要脸。"男人抬起头,轻蔑的视线在盛迟鸣依旧不屈挠的脸上来回扫动,像是在看什么顽固不化的猎物,死到临头了还没认清事实,"在我的地盘上,偷拍我的照片,怎么,想发给谁看?还是说,想用它威胁谁?"
他向后收回了脚,甚至没给个手势,身后的青年就对他的下一步做法了如指掌,走到盛迟鸣面前搜起身来。
盛迟鸣如看垃圾般看着青年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平直的嘴角里塞满了掩饰不住的鄙弃,顶部天花板上的灯源映在他棕黑的眼仁里,明亮而更添不屑:"你管得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到这个地步了,反抗有什么意义呢?"男人对于他如此明显的挑衅无动于衷,锋芒显露时的气场不是他们这两位二十出头的轻狂少年能与之匹敌的,哪怕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比钳制着人的保安看上去恶煞多了。
青年搜出了手机,捏住盛迟鸣的下巴就要强迫人抬起头来,逼着他直视屏幕用面容解锁。
盛迟鸣自然是闭着眼睛不肯就范,使着蛮力也要将头扭到侧面。
"可惜,如果你乖一点,说不定我还能考虑不用那些粗人的手段,这么优越的条件,不做些什么还真是可惜了。"男人彻底暴露出了本性,挥挥手示意青年退下,自己不疾不徐地走了上前,盛迟鸣那张白得清晰可见两个指印的脸在他眼里忽然变得诱惑性十足,"有些东西进了肚子里,你是想抵抗都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说话的语气阴森又嘲讽,让一旁的纪祁猛然反应过来,先盛迟鸣一步急了:"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如果我们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你也别想好过!"
"啊,我好怕呢。"男人好像真的被吓到了似的假意举手投降,而后降临的便是更为显着的吵闹,完全不把这两位稚嫩面孔放在眼里,"二位脸生得很,恐怕不是我的会员吧,未经允许潜入这里,手脚不干净被保安打残了手脚,你们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这回纪祁是真的慌了神,想从中找出破绽,可男人这副势在必得的表情让他不得不相信这话的真实性,他活了二十一年哪里被这样威胁过,气急败坏地就冲人喊道:"你敢!知不知道我爸是…"
"我管你爸是谁?"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了纪祁的情急之下吐出来的话,眼神冷冽地偏头看向面红耳赤的纪祁,"以为我没个好爹吗?看起来你爹也不怎么样,只教会了你不请自来,还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
"他们是我叫的,不是不请自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沉着的声音从人堆外传进时,带来的还有对这处动静好奇已久的束束目光,许是这句话里的压迫意味着实浓烈,让围守的保安不约而同地让出了条道。
盛迟鸣正闭着眼,只见黑暗的情况下,其余感官就变得更为敏锐,纪承的突然出现让他也顾不上那些旁的,惊恐万状地睁开眼睛,同其余人一齐朝人群外的纪承望去。
"哥。"纪祁愣住了。
然而纪承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像是翻脸不认人了一般,看也不看他或是纪祁一眼,盯着男人径直走去。
"韩总,这么大架势,不会是真想动手吧?"纪承的脸上笑意虚假,但却标准得挑不出毛病,他瞟了眼青年手里那部还未开锁的手机,很快就收起落下的琐碎注意力,重新回到男人身上,"我的弟弟,当然是以我的名义进来的,不知道怎么就能算得上不请自来呢?"
纪承的到来让已成定事的局面大幅度转了个弯,韩总挂不住脸面,眼睛迷成了条缝,大概也是在心里飞速定夺,最终还是恢复了常态,笑得比纪承还要虚假:"原来是纪总的弟弟,恕我眼拙,没看出来。"
"还押着人做什么?松开。"韩总转头将气撒给了听吩咐行事的保安,恨不得将后槽牙都给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没事,误会解除了就行。"纪承在表面工作上做得很是好看,自作主张地递上了台阶,暗示韩总适可而止。
韩总能在市中心开上这么一家成分复杂的场所,必然也不会是一个省油的灯,他轻笑出了声,与纪承打起太极来。
"没解除呢,您的…这位弟弟。"韩总适当地停顿了一秒,冲盛迟鸣所在的方向扭头道,"他手机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传出去了有伤和气,大家应该都明白。"
纪承听完连嘴角的角度都不带变的,二话不说拿过西装青年手里的手机,用备用密码开了锁,当着众人的面利索地将里面的照片视频删了个一干二净,最近删除也清空了后又把手机丢给韩总,似要他自己检查:"能走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此离去实在是丢面,韩总仍不肯罢休,将一颗小人之心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像是刚才才有的痛觉般捂着自己的肚子,五官皱成一团地低声呻吟,演技极为浮夸:"恐怕不能呢,您这弟弟的性子还真是刚烈啊,打得我都快直不起腰了,怎么办,我父亲教我,做人不能吃亏呢。"
"我没打他!"
盛迟鸣见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泼脏水,还是在纪承面前,先前被人逼着交出手机时还能淡定,这会儿却急红了眼。
纪承的笑意淡了两成,他与韩总对视了一分钟不止,终还是妥协了,点点头道:"行。"
盛迟鸣没听懂纪承的"行"是个什么意思,但直觉比肢体反应先一步慌乱了起来,待他僵硬地转头看向纪承时,纪承已经从最近的吧台上拿了一块木质的酒盘,在众人多为惊奇的表情中走回盛迟鸣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盛迟鸣甚至都没看见纪承抬手,自己就被按住了肩膀,以一个诡异不堪的姿势向前倾成了一百五十度角。
先闻其声而后觉其疼痛,盛迟鸣的周围全方面包裹着难以置信,等他总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后已经是一片难忍的钝痛,以及直冲头顶的羞耻。
纪承连着打了十下有余,大面积物件砸在身上的声音出奇响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呆呆地看着这一"闹剧",直到纪承停下了手,还久久未恢复热闹。
盛迟鸣的脑袋着了火似的发起烧来,浑身血液凝固了般无法动弹,连手指都仿佛不受大脑控制了,想蜷起却是徒劳无功。
他像是五感尽失,能够站立着不倒下已是最大的坚持了,仅存的那些微弱功能正竭力抑制住泪水从发热的眼眶里流下。
"够了吗?"纪承冷冰冰地抬头看着韩总,二人似乎都卸下了伪装,彼此针锋相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总有些出乎意料地扬起眉毛,抹了把嘴唇不怀好意道:"当小孩子过家家,玩我呢?我看保安身上的警棍就不错,也别对着屁股了,对…"
"韩总,见好就收,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动手的,这是他自己该打。"纪承脸上涌现出少见的不耐烦,一句"韩总"已经给了极大的尊重了,"盛宇鸿的嫡子,打坏了我可赔不起。"
一句话透露出了两个信息,盛宇鸿和嫡子,都不是韩总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儿子能招惹的。
受宠归受宠,但永远也拿不上台面,在圈子里也总会被人看低一等。
方才还见得意与贪婪的韩总这时候才全然僵住了,恼意夹杂着说不清的焦躁,他尴尬地抽动嘴角,心里把这三人都反复鞭笞成了烂泥才泄了些气,可又不敢真正表现出来,盛宇鸿的儿子,他确实赔不起。
他只知道纪承有一个弟弟,以为另外一个只是名义上的"弟弟",实际是跟着纪承"吃香喝辣"的小玩物,谁知踢到了块钢筋铁板。
"那确实是误会大了。"韩总咬牙切齿地说,只觉得头疼欲裂,恨不得能当场把这几尊大佛请出去,"还希望盛家弟弟别放在心上。"
"他不会。"纪承知道盛迟鸣现在定是羞恼得听不进去,于是擅作主张替他应下了,把酒盘随手丢给了身边的保安,意味深长地说,"既然我这边已经动过手了,还请韩总那边也意思意思,希望韩总能舍得。"
韩总筋疲力竭,冷汗早已不知道流了几百回了,一面思考着万一被告状了该如何应付,一面还要敷衍纪承并不诚心的请求。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此情此景下,韩总完全落了下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并不多磨蹭,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手底下那个江什么的,在哪?让他现在出来道歉。"
用词实在委婉,纪承甚至都没用"包养"二字。
"江沿?"韩总听出了他的意思,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恍然大悟般冲着跟在身后的青年使了个眼色,险些压不住脸上的追悔莫及,"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早说是因为他啊,您要我送给别人也行,就是已经用了三年多了,旧了。"
韩总不知道盛迟鸣是冲着江沿来的,平白生了这么多事端,还害得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因此在看到衣衫不整的江沿一脸迷茫地被带出来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踹在了人膝窝处,让他毫无防备地跪在了地上。
"你干了什么破事?和盛公子道歉。"韩总仍不解气,又是一脚踹在江沿的肩膀上,给他洁白的衬衫上留下一个灰色的脚印。
江沿从被叫出房门,至始至终都是处在状况外的,这会儿又被当众踹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了站在那儿眼眶发红、俯视着他的盛迟鸣。
"谣言从哪儿传出来的,就从哪儿结束,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并且,郑重道歉。"
对于被踹了两脚、跪也跪不直的江沿,纪承并无同情之色,说话时不带任何温度,不像是在与一个活生生的人说话,而更像是在单方面地宣布些什么。
有人趋炎附势,自以为能一劳永逸,并以此将低于他的人踩在脚下,可权势之上,还有更高的权势,若是不知道收敛,到头来只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对不起。"
江沿宛若蚊蝇般的耳语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依然听不真切,即便此刻他哆哆嗦嗦的,连头也不敢抬起。可纪承不想就这样轻易揭过,冷言道:"声音这么给谁听?这也叫郑重道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是在旁观者面前替盛迟鸣挣回一些面子,也顺便给手段肮脏的江沿一个教训。
然而,江沿就算平日里在学校里飞扬跋扈惯了,说到底不过二十岁,哪见过这样大的阵仗,自从高中傍上了韩总这条大腿,从来都只有他低头看人使绊子,没有被别人狠压一头的情况。
可谓是风水轮流转。
韩总的心情没比江沿安稳多少,但他好歹看起来不狼狈,咬咬牙忍不住又踹了一脚,好像自己对江沿越凶很,就越能与此时撇开关系:"没听见纪总的话吗?大声说话!头抬起来!"
眼下大厅里包括保安在内,约莫二十人,混迹汉维公馆的高层人士们大多见怪不怪,和正室捉奸把一丝不挂的小三拖到人群中打成半个残废相比,这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江沿受不住这般威逼,哪怕颜面扫地,也只得再次抬头看向盛迟鸣,提高音量不敢抱有任何侥幸:"对不起,盛…盛公子,是我卑鄙下流,不该在外造您的谣,求您原谅。"
如此低眉顺眼,再也不见嚣张气焰。
外人看来,盛迟鸣对江沿的态度冷淡至极,以为他许是想端着架子,故意让江沿更难堪些,怎知道盛迟鸣的反应慢了不止半拍,还停留在方才那十余下的板子中,难脱羞耻与委屈。
纪承这才正眼瞧了盛迟鸣,但仅不过片刻,就重新转了回头,不为所动地看着江沿:"你看他原谅了吗?"
说完又冷笑着朝向韩总,话中带刺:"养了三年,就养成这副无法无天的模样,韩总还真是惯得一手好宠物,竟让他学会用那些肮脏东西给人下药,屡败屡战!要是真成了,你以为盛家会善罢甘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确实是我看管不利。"韩总对此事一无所知,可被江沿拖累得不浅,气恼无比地弯下腰把江沿从地上拽起,照着他涨得通红的脸蛋就左右不停地来回扇着,羞辱意味极重,可比盛迟鸣刚才挨的教育孩子似的几下狠戾得多,哪怕是用手,没过几下就把江沿的脸打得肿胀不堪,嘴角也溢出了血迹,"继续道歉,等盛公子什么时候说原谅你了再停!"
江沿被巴掌扇得眼冒金星,鼻涕眼泪纵横脸上辩不出你我,根本说不清话,而每次好不容易才吐出一个含糊的字,又会被接着打回肚子里,可怜极了。
在场的围观群众无一不是冷眼相对,那些基本不见实形的怜悯也不在江沿身上存在,好像自然地就将他这种攀附权贵的人归为了次等,不值得他们动容分毫。
"别打了。"最终还是盛迟鸣回过神来,蹙着眉叫停了这场肆无忌惮的凌辱,他虚握拳头,那股奔涌至脑袋的热浪也差不多缓冲完了,虽然身后连成片的疼痛暂且还难以消散,但至少不影响说话,"把前因后果都发出来,让所有误会过的人都看见你的解释和道歉,我就原谅你。"
韩总最后又踢了一脚,随后松开手,将他甩在了地板上:"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江沿似一块被唾弃的垃圾般被随手扔下,力气和神智都被消磨殆尽,勉强支撑着身体才能不完全瘫倒在地,而四周的声音于他而言像是隔了层护罩,眼前也模糊一片。
自尊坍塌破碎,可早已追悔莫及。
纪承的心如铜墙铁壁,至此依旧冷硬不摧,最后嘲讽地讥笑了声,转身离去。
"回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连纪祁都很久没见哥哥发这样大的火了,他看看自己身边始终闭着嘴的盛迟鸣,又看看一直没和他们多说一句话的纪承,跟在身后大气也不敢出,直到上车在后排落座了,才不得已弱弱地举手示意:
"哥,那个…我开车来的。"
话音落下的三秒后,纪承从副驾驶转过头来,斜着劈下一记眼刀,给纪祁吓得寒毛顿时竖起:"钥匙。"
纪承惜字如金,似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纪祁不敢拖沓,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了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纪祁再次看了眼另一边的盛迟鸣。
出了公共场合而进到一个相对私密的环境中时,盛迟鸣那满心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委屈便又开始肆意蔓延,车内的气氛沉寂也压抑,有了途经商业区时的热闹相衬,只会让人觉得更加凄惨。
有屁股上时刻传来的胀痛提醒,盛迟鸣无法将刚才俱乐部里发生的事情从脑海中抹去,每一帧画面都在眼前无限放大,让他的呼吸变得逐渐紊乱了起来。
纪承打了他,不是因为多重,也不是因为不听他的解释——而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才是盛迟鸣委屈的最大因素。
活了二十年的盛迟鸣,在外永远以一副温文尔雅的姿态示人,从来都是优秀得体的,连做学校安排的社区志愿服务时,大爷大妈们都会夸他乖巧懂事,何时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过这样的脸面。
盛迟鸣面薄,自尊心也极强,今晚一事,他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情绪催化出的眼泪哗哗流下,几股透明液体在下巴尖端汇集,滴落在衣服领口。
盛迟鸣倔强地侧身看着窗外,时不时用藏在身体内侧的手抹一把眼泪,抿紧双唇逼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自以为掩饰良好的动静其实早就被前座的纪承听在耳里,纪承心烦意乱,把手机调至了飞行模式后靠在座位上闭目,脑里思索着接下一步该如何处理。
纪家主宅中式的装修风格与盛家完全不一致,依着纪父的喜好,家具都是木制的,上了年代的古董花瓶放在楼梯口与转角处,每一处摆件都让室内看起来庄严无比。
纪祁知道哥哥此次气得不轻,可也没想道他竟然能做得如此决绝,到家后连反省的时间也不给,连同盛迟鸣一起拖拽进了书房,关好门后直接开始了审问。
盛迟鸣还未受过纪承的正式惩罚,所以在看见纪承拿出戒尺、站在他和纪祁面前两米远的地方时,眼底瞬间闪过的骇然暂且盖过了怨气。
纪承的脸色冷得可怕,仅扫一眼便无法提起勇气再次直视。
"谁的主意?"
他的目光在垂头不语的两人身上来回扫动,寒意自吐出第一个字起便无穷倍增,盛迟鸣突然觉得,这时候的纪承比前些天在公寓里的纪承还要可怕,那股怒气让人摸不透边际,像是身处于茫茫大雾中,不敢贸然前进一步。
这种情况下,纪祁比盛迟鸣要多一些处理的经验,他试探性地抬头看了一眼纪承,强行牵动起嘴角小声说道:"哥,你别生气,我们保证不会有下…"
"我让你保证了吗!"纪承一听纪祁这时候还在耍机灵的话就来气,火上浇油般的怒火直冲发冠,一个快不见影的扫腿踢在了他的腿侧,"再让我看见那些心眼子,你干脆也不用说了,现在就给我滚出家门去,别回来了!"
纪祁的脸上刹时没了血色,惨白地看着令他陌生无比的哥哥,顾不上大腿的剧烈疼痛,怯生生叫了句:"哥…"
"别叫我!我没你这么一个偷东西的弟弟。"纪承的音量承载着他的怒不可遏,似要冲破耳膜突袭进心窝里,极度锋利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的…"他的用词尖锐刻薄,听得纪祁几乎是瞬间被吓出了几滴眼泪,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解释些什么。
盛迟鸣虽对纪承当众打他的事铭记于心,但那些复杂的情绪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得到了发泄,此刻倒是冷静了不少,鼓起勇气直视纪承时眼眶还有哭过的酸涩感,话音里却摸不出哭过的痕迹,平淡得一点儿也不像是犯了错:"都是我的主意,和他没关系。"
明显到极致的揽责。
纪承基本能猜出来这是盛迟鸣的主意,可在听完主动的承认后,他也只是不带感情地扫了眼盛迟鸣,应都没应一声,就继续朝惊慌失措的纪祁问道:"谁给你的书房钥匙?"
受到纪承毫不掩饰的冷落,盛迟鸣的心仿佛被人用力揪了一把,突突地疼了起来,那点积攒起来的镇定被洗劫一空,让人再也无法维持住仪态。
纪承的书房日常上锁,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去。
碍于难挡的滔天怒火,纪祁稍作犹豫,还是如实说道:"是小田姐姐。"
小田姐姐是全职在纪家干保洁工作的佣人,家里条件不好,她十六岁不到就进城打工了,有头有尾地算,今年应该是在纪家的第六年。
"真有本事。"纪承冷嘲道,在纪祁万分难堪的眼神追随下绕到了书桌前,拿起不太常用的座机拨了个号码,说出来的话令纪祁猝不及防,"郑伯,是我,告诉田招娣,她被解雇了,明天就搬出去。"
"不要!"听到了这一决策的纪祁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急得他连推开纪承的手都是抖的,顾不上任何规矩地护在座机前,不让人扣上听筒,一面慌乱摇头一面哭着认错,"是我求小田姐姐给我钥匙的,求哥别解雇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逼她这么干的!她没了工作根本生活不下去的…哥!我求您,您怎么罚我都行…呜呜…"
说到最后,纪祁的话已完全被淹没在哭声里,纪承却好像没有一点要收回成命的样子,无情到不像是具肉体凡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越听越感觉浑身冰凉,他不明白纪承为何要将听主人做事的佣人牵扯进此事,对那位靠这份工资养活一大家人的田招娣来说,突然丢了饭碗就等于丢了性命,纪承不可能不知道。
眼前的纪承让他陌生,也让他喘不上气来。
"这根本没必要。"盛迟鸣突然开口,梗着脖子固执地盯住纪承,颤巍不稳的身子是他强装从容的破绽,"他们都是为了帮我,后果我来承担就够了。"
当众丢了脸的盛迟鸣本想和纪承生闷气,谁知纪承连眼神都不愿意分来,自己倒是成了被冷落的那一个,他的这句话,是真实想法,也有些许赌气的成分在。
纪祁的泣不成声让书房里的氛围看起来更为诡异,捏着座机听筒的纪承像是听见了什么滑稽的笑话,转头后意味不明地将盛迟鸣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等盛迟鸣羞愤到捏紧拳头时,他才眯起双眼,冷冽道:"后果,你来承担,就够了?"
他把盛迟鸣的后半句话拆成了三段重复了一遍后,扔下手里的听筒,缓缓踱步至盛迟鸣面前:"你也知道他们是为了帮你,就因为你一个人的自以为是,两个人差点出意外,还害一个人丢了工作,盛迟鸣,你拿什么承担?"
纪承的话说得轻飘飘的,若不是有他脸上遏制不住的怒色作陪,听起来还挺像一句家常问候。
被戳了痛处、感觉备受轻视的盛迟鸣脸颊红至了耳根处,火山爆发般冲出来的自尊朝着纪承撞去,几近恼羞成怒地说:"我什么都能承担。"
一秒,两秒,三秒。
"呵。"纪承笑出了声,这笑声是从口腔里发出来的、浅显轻松的笑,被什么人附体了般忽然不见了怒气,饶有趣味地看着满是傲气的盛迟鸣,像看见了头不可一世的小兽,"纪祁,去客厅跪着。"
他本想等气消了些再处置盛迟鸣,现在看来,是有人不识好歹,拒绝了这个好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的书房与三个人相较,只是缺了一个纪祁,但屋内的温度却像是换了个季节,没有任何过渡就降至了体表难以承受的程度。
纪承若无其事地拿起桌面上的戒尺,没有前奏,直截了当地伸了出去:"自己打。"
盛迟鸣的大脑宕机了,他如五雷轰顶,刚才还充满倔意的双眸里瞳孔猛地颤抖了一瞬,取而代之的是堪称惊悚的眼神,顿感全身的水分被抽了个干净,口干舌燥得说不出话,四肢也不受控制般动弹不得。
挨打已够让人窘迫,自己动手,那更是雪上加霜。
"不会?我教你。"纪承好像完全看不出来盛迟鸣突如其来的僵硬是因为什么,拉过他的右手,用力将攥紧的五指一根根掰开,又把戒尺的另一端塞进他的掌心后握住,随即拉过盛迟鸣的左手,捏着指尖强行令手掌抻平摊在面前。
"打。"
早在纪承下达命令时,盛迟鸣便已被他的手段震慑住了,凝滞的思绪做不出任何反抗的举动,由着纪承摆弄出了这副动作,才反应了过来,他慌乱地抬起头,小鹿般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助与抗拒。
盛迟鸣是真的吓坏了,迟迟没有动静,不缩回手,也不按照纪承说的那样打下去。
"还不会?行,打手心对你来说可能太难了,那把裤子脱了吧,我再给你搬面镜子来,自己照着打。"
纪承的语速愈说愈慢,似是在给盛迟鸣衡量的机会。
盛迟鸣的大脑已经被恐慌侵略,他含着泪朝纪承投以恳求之意,希望能得到留有余地的答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今天的纪承铁石心肠,完全不为所动,他耐心地等待了几分钟也没能等到盛迟鸣乖乖就范,一点儿耐性被人消磨殆尽,遂烦躁地迈开脚步,像是真的要出门搬镜子。
"我打。"
盛迟鸣终是没能耗到纪承心软,他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左手掌心,关节如生了铁锈,抬起转动得艰难。
啪!
闭眼后的世界一片漆黑,盛迟鸣咬紧牙关,凭借着直觉把戒尺抽了下去,可出于落手时本能的自我保护,没什么肉的手心只是麻麻一片,算不上疼。
纪承甚至不用看,仅靠耳朵就能听出来这一下的威力,毫不留情地断了盛迟鸣那点浑水摸鱼的念头:"力气不够。"
决堤大坝搬闭眼也挡不住的泪水顺着唇缝流了进嘴,盛迟鸣满腔的悲伤在此刻达到了顶峰,与骄傲被打碎的羞耻难堪争夺冠亚,他咽下细碎的啜泣,咬咬牙,又加了力道狠下心来抽了下去。
啪!
这一记虽不及平常受罚时候的程度,但确实能让人疼,刚接触到皮肤时,盛迟鸣的手指就条件反射地蜷缩起来,接踵而至的便是一阵刺痛和剧升的温度,久久不消。
"这是最低要求,继续。"纪承看了眼盛迟鸣白净掌心处扎眼的二指宽红痕,像位铁面无私的监刑官,平直叙述惩罚的标准。
因看不见具体落点的缘故,戒尺打得凌乱不堪,盛迟鸣也不敢多前移三分,生怕砸在了骨头上,便只能反复往掌心最柔软的那块肉抽去,可面积小肉还薄的手心哪里经得这样的责打,数目一旦叠上去了,就是锥心般难耐的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不见,不代表一旁的纪承看不见。
充了血的尺痕颜色鲜艳,重合多了的地方皮下积着血印子,整个掌面微微肿起发亮,在书房的灯光下看得更是心颤了。
啪!
盛迟鸣的两只手臂都像是有千斤重,心理与生理都难以再受摧残,但还是靠毅力撑着再次落手。
"刚才的轻了。"
濒临崩溃的盛迟鸣愣是在纪承持续的冷漠中咬住了下唇,自虐似的高抬手臂,卯足了劲狠狠砸下,像是不知道抽在自己手上一般。
"啊…"
这一尺让他疼得痛乎出了声,手臂落了好些,再也抬不起来似的缩在侧身胯骨处,万分可怜地睁眼,闪烁着泪光看向纪承,嗫嚅般叫了一声:
"承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哪怕没有明确表达、但对盛迟鸣来说已经算是迈开一大步的示弱,纪承在听见后仍然无动于衷,视线由手臂移至盛迟鸣的脸上,淡淡地问:"承担完了?"
将他赌气时亲口说的话再次挑出来反问,其间似有若无的讽刺压得人抬不起头来,盛迟鸣的悲痛胆战中还掺有不少迷茫,他忽然发现自己竟对纪承真正的动怒一无所知,这么些年来,纪承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表露出这样大的火气,与从前善解人意的模样判若两人。
盛迟鸣垂头看着自己被戒尺打得握不住拳的左手,咽下委屈,却又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摇头代替。
他既摸不清纪承藏在平淡表情下的怒意边界,也猜不透这场惩罚的最终程度,大概,现在是远远不够的。
"那还不继续,是想等什么?"纪承用没有波澜起伏的语调又问,眼前的盛迟鸣发型凌乱,几绺被汗浸湿了的刘海因低头自然垂下,让本就不明显微颤的双睫看得更不真切了。
他停下手,无非是想等纪承的一句软话,可纪承偏不如他意,毫无所察般反倒先疑问了起来。
几股哀怨自胃底漫上胸口,把那些松动逼了回去。
"我…"盛迟鸣的声音堵在嗓眼,仅经不过五秒的犹豫,本已准备好的"下不去手了"出口时完全偏离了规划路线,"…能不能换只手?"
以顺服作无声的反抗,是盛迟鸣的惯用手段。
纪承漠然的表情这才起了一丝裂缝,他皱着眉深深吸足了一口吐出,夺过盛迟鸣手里的戒尺,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人的身子朝左边倾去,正好给了他牵制的机会。
纪承拽过盛迟鸣的右手,捏住四指让整个掌面抬起摊开,照着中心就抽了下去。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疼痛随响声在手心散开,与自己动手时最大的力度相较,有过之无不及,但好在这仅是第一记,尚且还能忍受。
"你怄哪门子的气?打委屈你了吗!"纪承的怒气冲破了伪装,倏忽提高的音量划开了维系已久的表面平和,终于还是纪承在这场拉锯战中败下阵来,"你干的这些事,挨三顿打都是便宜你了。"
被看穿了心思的盛迟鸣有些羞恼,但仍不愿承认,负气话稍加掩饰地低声说出:"我没委屈。"
啪!
纪承见他还在逞强,气得又往手心抽了一戒尺,盯着人的前额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还真是傲得离谱。"
"我不是。"盛迟鸣低垂的脑袋乍然弹起,不顾一切地高声反驳道。
年少时被掩埋的离经叛道在他抬头的刹那闪现一二,哪怕噙着泪也看得千真万确,连纪承都恍惚了片刻。
"顶够了吗?"纪承的眼神里蓄足了恼火,狠狠剐了眼盛迟鸣,高抬小臂重重地落下戒尺,疼得他肩膀一抖,下意识想要抽回右手。
浇了油般的又辣又烫后,一道长形尺痕渐渐浮出掌面,与其余两条已经显现出来的深红共同均匀分布在手心,衬得手指更是苍白。
纪承亲手打的这三下,差不多能敌之前那几十下的三分之一。
他松开了对盛迟鸣的控制,收回戒尺,打量着光滑的尺面像是无意间提起:"按盛家的规矩,顶嘴,怎么罚?"
盛迟鸣悬着的手臂还未来得及放下,就被纪承这句话定在了原处,他愣愣地想要从纪承的脸上看出一丝玩笑,谁知纪承看也不看他,只盯着手上的戒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巴犯的错误,自然是要嘴来偿还。
但盛迟瑞从未有章法地掌他的嘴,偶尔气上头兴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可按照家法规定的那样打足数目,盛迟鸣也只在父亲手下体会过。
说到底,盛家那一箩筐死板的条条框框,规束在盛迟鸣身上时已是经过盛迟瑞的精简放宽,他基本懒得计较顶嘴那些放在常人家孩子身上再正常不过的错事。前两个星期的出言不逊也是因为顶到了父亲头上,须赶在人面前做个样子,不然又得像十五六岁时那般,被打到牙龈冒血,还要顶着一张肿得不成样子的脸在正厅里跪满时长,且来来往往的佣人们都能瞧见。
那时候年少气盛,罚得再怎样重,急红了眼时依旧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而长大后回顾,这种感觉盛迟鸣着实不愿意再度体会。
纪承向他问起盛家家法,盛迟鸣惊慌了好一阵子,但渐渐也冷静下来,有理有据地说:"你不能这样罚我,这是我们家的规矩。"
他特意把重音落在了"我们"二字上,无形中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十万八千里。
这话一出便是死一般的沉默寂静,此境下连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变得诡异瘆人,钟表秒针转动的声音都仿佛能清晰传入耳蜗。
"也是。"纪承不大意外于盛迟鸣的反抗,原本搬出盛家家法的作用也是威慑大于实操,但在听见这样的答复时,心难免针扎般刺痛了好一会儿,却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勾起了嘴角笑道,"那你们家的人,也该由你们自己来管,我管不着。"
一口一个"你们",如此分明的界限感听着刺耳又挠心。
盛迟鸣完全听不得纪承这般疏离的话,这场对弈中,他先发制人,却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不是…"盛迟鸣的鼻腔酸涩不已,苍白无力地解释,"不是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连轴转了好几天,日睡眠时长不超过五个小时,好不容易出差归来,想着能好好休息一晚,又出了这种意外,刚下飞机没多久就赶去了汉维公馆,途中连眼都没敢眯一会儿,此时也是疲倦得不行,并无太多心情同盛迟鸣拉扯。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这句话给了心乱慌张的盛迟鸣太多的镇定作用,看上去纪承暂且放过了方才那一茬,于是说话时更为谨慎了,斟酌了好些回才试探性地说:"不该因为自己的事,把纪祁和小田姐牵扯进来。"
好不容易才压住火的纪承:"……"
"你再说一遍?"纪承气至极点,死死盯住盛迟鸣的双目,埋于眸下的烈焰像时刻都在准备冲出重围。
盛迟鸣二十年以来的直觉告诉他,这句话往往代表话里出了差错,并且成功激怒了对方,可他在做出反应前的三十秒里反复推敲,都不认为犯了别的错误,又不敢真的重复,只能换汤不换药地弱弱答道:"不该让纪祁偷东西,害小田姐丢了工作。"
被敷衍了的纪承硬是被他气笑了,捞起搁置了的没多久的戒尺甩在了盛迟鸣身后,炸开的疼痛唤醒了他沉睡的记忆,脸也瞬间烧了起来。
"呃…"
隔着裤子,一记戒尺本不足以疼到让盛迟鸣痛呼出声,可此时的屁股是伤上加伤,牵动着周围酸胀的皮肉,很不好受。
"再给你一次机会,答不到点子上裤子脱了打。"纪承冷冷地瞥一眼别扭的盛迟鸣,假装看不到他偷偷揉屁股的小动作。
盛迟鸣又羞又急,大概知道纪承想听到的是个什么样的答案,却做不到违心认错,也怕答错了纪承真的要脱他的裤子,除了靠沉默逃避,他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一眼看出盛迟鸣心里的算盘,往他的屁股上甩去第二记戒尺,比先前的更重,声音也更响亮。
"不说就是弃权。"纪承最讨厌他这样墨迹,心里的烦躁怒气同时迸发,直接夺了他继续回答的机会,拽着他的手臂就往书房一侧的沙发上拖去。
盛迟鸣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站在了沙发面前,接下来再怎么迟钝也不会猜不出纪承想要干什么,尤其是纪承的手已经伸到他的裤腰上了。
"别…"盛迟鸣的整张脸臊得像熟了的龙虾一般通红,死死护住自己的裤腰不肯让纪承脱下,抿着张嘴小声地反抗道,"…别脱。"
纪承愈发火大,然而盛迟鸣今日为了更好地融入进俱乐部,身上衣裤款式有些繁琐,尤其是皮带扣被他牢牢攥住,不解开根本脱不下来。
"给你两个选择。"纪承不再尝试拼力气,他朝后退了一步,语气生硬到让盛迟鸣忍不住发颤,几乎时听见声音的第一时间就畏然抬头,"要么自己脱裤子,要么现在回你自己家,再也别来了。"
盛迟鸣的嘴唇突然变得苍白无比,纪承虽给了两个选择,但饶是借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真的推门回家,会被盛迟瑞看穿还好解决,若是到头来此举对二人的关系产生了损失,才是因小失大了。
可是要他当着纪承的面主动脱下裤子、光着下半身挨打,盛迟鸣真的下不定这个决心。
眼睛一闭,颤抖的声音就从唇齿间漏了出来:"你这是在羞辱我。"
"羞辱?"纪承万分愕然,他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是从受罚惯了的盛迟鸣口中说出,眼前人一次次哪怕无意识间拱火的言行突破了他的忍耐,此刻顾不得其他,一手握着戒尺,一手扯着盛迟鸣的衬衫前襟往外走去。
关上已久的书房门从内打开,走廊上空无一人,透过木质护栏能看见一楼客厅的景象,以及跪得笔直的纪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回纪承没给盛迟鸣反应的机会,一气呵成地把他按在护栏上,身体折成钝角后屁股自然向外送出,气也不让喘地就抽向身后翘起的部位。
啪!
"这才叫羞辱!"
突兀的声响给跪得正难熬的纪祁吓了一跳,抬头时看见的场面令人不忍直视,仅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
我什么都没看见,纪祁在心里默念。
盛迟鸣先觉屁股上一串砸进肉里的闷痛,而后才意识到纪承把他拉到了走廊里挨打,彻底回过神来的盛迟鸣肾上腺素骤然增加,像是失去了痛觉一般,只能感知到无穷无尽的羞耻,正是此举,又一次让他回想起了俱乐部里的事,两处夹击,将心理防线击得溃不成军。
"别打了。"盛迟鸣宛如气音的妥协险些淹没在戒尺着肉声中,他彻底没了违抗纪承命令的心思,哭都哭不出声来,"去书房里…我脱。"
纪承其实没用几分力,还隔了条裤子,捏不住分寸的他既怕打出毛病,也不打算靠疼痛让盛迟鸣屈服,只是对症下药罢了。
"起来。"
纪承松开手,给盛迟鸣留足了时间,然而此时的盛迟鸣并不磨蹭,站直后连挂在脸上的泪水都没擦,只把在反抗中弄皱的衬衫向下抻平了些,便默默地走回了书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有裤子脱到膝盖,撑在扶手上,腿与肩膀齐平,塌腰撅好,别让我中途纠正你的姿势。"
纪承话里裸露的词汇在盛迟鸣的耳边徘徊,他任命般解开皮带,忍着啜泣咬牙将裤子按要求脱至膝盖,沙发的位置低矮,这样的姿势无疑使屁股成了全身的最高点,低头时盛迟鸣能看出自己的双腿在微微颤抖。
受过责的屁股见了风,似要将接触到皮肤的冷空气都感染,热浪翻涌不止,如同盛迟鸣心里的忐忑。
盛迟鸣天生肤白,娇生不惯养,但没经历过什么风吹日晒,大腿后侧以及腰际背部的皮肤细皮嫩肉得不行,以至于屁股上纵横的尺痕像是画布上被刷了几笔红色颜料,纪承自认为手劲不大,甚至还是收着些力的,不知为何看上去会这样吓人。
还好脱了裤子。
纪承掂量着力道,五分劲抽在盛迟鸣自然撅起的屁股上,仅这一下,差不多奠定了之后的程度。
他大概不知道,有些人体质显伤,而这些人里面正好有盛迟鸣。
"收到我给你发的监控录像了吗?"纪承在打完一下后停手,从头算起。
对盛迟鸣来说,挨打不能说家常便饭,也能说是经验丰富了,他善用盛迟瑞打他时不一的疼痛来判断错误的严重程度,而纪承这不及兄长三分之一威力的戒尺,让还在无声流泪的盛迟鸣愣了好些秒,要不是这人的话音实在是冷,他差点就以为纪承根本没那么生气。
盛迟鸣抽了口气,不敢撒谎:"收到了。"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蹙眉看着他臀中部一道颜色加深了的痕迹,往下方一寸的位置抽下戒尺,又问:"它不能足够证明你的清白吗?"
"…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盛迟鸣自知迟早要面对,不情不愿地答道。
啪!
纪承抬手又是一记戒尺,脆声传入盛迟鸣的耳朵,虽然此刻的盛迟鸣已经够难堪了,但这种情绪没个上限,每多打一下,就是多一分的难堪。
说起来纪家的戒尺与自己的那柄也有些区别,尽管都是小叶紫檀,但能感觉出来,现在落在身上的明显比自己的戒尺薄许多。
"能你多此一举干什…走神是吧!"纪承一句话没问完,偶然偏头间,就瞟见头垂着眼神还有些迷离的盛迟鸣,气得加到八成力连砸了三下。
连着追加的疼最是折磨人,盛迟鸣没忍住这措手不及的几下戒尺,眉目紧皱地倒吸了一口气,又缓了几秒才有神智开口说话:"不是。"
纪承发现只有这样才能让盛迟鸣有所反应,遂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力气抽在盛迟鸣的屁股上。
啪!
他的脾气尽失,没好气地问:"不是什么?"
戒尺接触屁股表面皮肤时有瞬间的冰凉感,随即是沿中心向周围蔓开的钝痛,纪承的力气确实算不上疼,但有了先前不止一轮的责打铺垫,到了这种时候也是不好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心理准备的盛迟鸣还是疼得直抽气,一句话需得酝酿三五回:"不是多此一举。"
纪承以为他还在犟嘴,怒火中烧地将灌了气的戒尺往人臀峰受责最严重的地方打去,先前的血色被打散,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为绯红,边缘处的颜色更深,明显薄肿了一道长条。
"啊…"盛迟鸣短促地喊了出声,下意识地想把重心前移至手臂,可此举又压迫到了手掌,只能作罢。
"能轻松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另外想办法,这不是多此一举是什么?你当这是学习,举一反三吗?"纪承昂声问道,没等人回答便再度抬起手臂落下,还是和方才相同的力气与方向。
这两尺,盛迟鸣似乎能察觉到屁股上被责打的地方皮肉充血肿了起来,也体会到了纪承由戒尺传递出来的有形气愤,脑海里确实有了"那就算是多此一举吧"的念头,但许是因为想把那些掖着的小心思透露两分给纪承,最终还是坚韧地迎着他的怒火坦言道:
"江昇的监控录像应该严格保密的,因为我对酒店在业内的声誉造成影响和利益损失,这样不好…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没有你的帮助,我同样能证明自己…而且主动让他道歉,比我去澄清的效果好得多。"
纪承的头顶从盛迟鸣说第一句话时起开始乌云密布,盛迟鸣越说越有底气,他听一半就想要发作,硬生生压住了手等人听完,也没让被盛迟鸣刻意放在最后的、唯一合理的理由糊弄过去。
话音刚落,纪承的戒尺就以十成的力气甩向盛迟鸣的屁股,把臀肉打得凹陷了三分后停顿一秒,又接着打在差不多的位置上。
就这样一直甩了频率不变的五下,时间被无限拉长,疼得盛迟鸣眼前发黑,每次当他以为到了尽头,又会被紧随的戒尺打回了崖底。
纪承听下手,沉着脸转移视线,不去看盛迟鸣屁股上的伤势,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始终如一的语气:
"这五下,罚你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大口地喘着气,热泪从眼角倒着逆流进发根,怎么平衡也站不稳脚跟,他便不再试着抵抗本能,任由手掌的肿胀被挤压也要用力撑着。
纪承知道,盛迟鸣表面温和有礼,实际气性并不小,不过是这些年越来越能藏得住罢了,他没指望盛迟鸣能找出自己根本没意识到的错误,于是自问自答道:"罚你妄自菲薄。江昇再怎么需要保密,将来也是我的江昇,你难道觉得,以你的身份,清白名誉还不如酒店利益吗!"
啪!
纪承又狠抽了一尺,算是作为替人回答的代价。
盛迟鸣心间那根紧绷着的弦像是被用力往外拉扯着,虽不悦耳,但震耳欲聋。他听出了纪承话里再明显不过的偏袒,如雪夜后的第一抹晨光照进枝叶,悄无声音地温暖着无间的寒冷。
尽管伴随着屁股上难耐的痛,却感觉到好像那个温柔体贴的纪承又回来了。
纪承给他留了一分钟左右思考与消化疼痛的时间,待盛迟鸣的身子没那么抖了,才按着同样的方法再次甩了五下戒尺。
"这五下,罚你太过骄傲。你以为你能证明自己,结果呢?你做到了吗!"这是纪承最气愤也是最后怕的一点,说到这时也忍不住斥骂起来,"谁给你的胆子闯进去?你有没有脑子,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没有熟人带着,就你们两个什么也不懂的学生,进去了怎么栽的都看不明白!还以为自己足智多谋是吧?什么时候才能收起你那点不值钱的自尊心!"
在别的事情上,盛迟鸣对别人的批评挑错总会虚心接受,因为那些基本都是莫须有的指责,但若是有人说他过于骄傲,便是触及了逆鳞,无论何时都想要反驳一嘴的,哪怕此刻顶了一屁股的伤痕。
"我说了我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承再怎么努力压抑住自己的脾气,都难挡盛迟鸣一而再再而三的冲撞顶嘴,这些年位高权重惯了,也习惯了身边人在他面前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盛迟鸣今天晚上的行为,从一开始就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几乎是话脱口的刹那,纪承的手臂就像是不受控制似的,超十成的力气狠狠劈在盛迟鸣的腿根处,尚未遭受重责的部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了一道深红色的二指宽肿痕,惨烈万分。
盛迟鸣顿感双目失明,砸进骨子里的猛烈疼痛让他浑身发软,全然念不得此刻的处境,脱了力向前扑去,他狼狈不堪地扒着沙发皮面,屁股正好置于扶手处自然耸起,可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便被纪承力度不减方才的戒尺打得再次忘记了呼吸。
"你再和我喊一个试试!"纪承怒红了眼吼道,提着戒尺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收了些力但依然劈头盖脸地抽在他颜色深浅不一的屁股上,"承认错误是会要了你的命吗?"
数不清打了多少下,盛迟鸣只觉得眼前是一片长达三十秒的漆黑,屁股上如被人泼上了热油,有种皮肉被掀开了的错觉。
纪承停手后的分秒间,盛迟鸣尝试着积攒些力气说些什么,然而对他来说,长句的话意味着更大的体力消耗,于是挑挑拣拣,选出了最简短笼统的三个字代替:"对不起。"
明是答非所问的话,纪承在听见后,心间怒火却莫名被人抚平了一二,然而理性还是渐渐盖过了感性,他又一次狠下心来抽了上去,从着肉的声音上判断,盛迟鸣的屁股起了肿块,开始变得有些僵了。
纪承一面挥手一面不耐地继续说道:"之前醉酒的那次也是,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受罚前是这样,和你讲道理的时候也这样,是不是真以为我的耐心是无底洞?还是说打心眼里觉得我没资格管教你?我真是多余替你瞒着盛迟瑞,想脱层皮还不简单,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把你做的那些好事一字不落地告诉他。"
"不需要,我已经知道了。"
书房内的纪承甚至都没注意到门开了,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盛迟瑞堪比赤脚走于冰面上的声音。
责打声戛然而止,纪承愣怔地转身,门口的盛迟瑞脸色乌黑,周身隐约朝外铺开的煞气看得他都好像漏掉了一拍心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迟鸣仍处在由屁股波及浑身的疼痛当中,对突然传来的信号接收不及时,只觉出纪承没再继续打了,而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声音出自于谁,本能地想要撑着身子站起,却被稍动弹便会牵扯全身的痛楚压了回去。
盛迟瑞连门也没关,快步流星地直逼趴在那儿的盛迟鸣,一把夺过纪承手里因迟疑而没握稳的戒尺,抡起手就要往盛迟鸣已经红肿见痧的屁股上打。
被抢走"凶器"的纪承当即回过神来,不知出于何种愿意,他想也没想就拦住了盛迟瑞即将落下的手:"别别别,冷静一点。"
"活腻了直说,犯不着自己去找死!"盛迟瑞被纪承死死控住了手臂,可又实在难以磨灭心中暴怒,只能边挣脱边高声怒斥道。
纪承虽挡着盛迟瑞不让他近身,却没有帮盛迟鸣说一句话。
反抗未果的盛迟瑞恼得不行,瞪了一眼此时一言不发的纪承,咬牙切齿地低吼:"你放开我。"
"我正在罚,你就别中途插手了。"纪承皱着眉头,并没有放弃对盛迟瑞的阻拦,他忽视了这人肆意溢出的怒气,严肃正经地说。
盛迟瑞若是有这么容易在弟弟的教育问题上妥协,那便不叫盛迟瑞了,只是他也没想到纪承竟让自己不要插手,恼怒中还有几缕莫名其妙,想也没想地驳回道:"我管教的是自己的弟弟,到底是谁插手?"
今天被盛家两兄弟轮番有意或无意攻击的纪承头疼欲裂,搁置在心底许久的脏话从嘴里蹦了出来:"你他妈脑子没病吧?"
趴在那儿、原本都准备好面临双管齐下的怒气、却听见某一管转移了的盛迟鸣:"……"
盛迟瑞像是大白天撞了鬼般惊愕无比,抵抗牵制的动作也停了,目不转睛地盯着纪承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看了良久,才放平了语调缓缓问:"你受什么刺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察觉盛迟瑞尚且是不打算继续罚人了,便也松开手,未分任何好脸色地蹬了回去:"我真是欠了你们姓盛的。"
"什么意思?"盛迟瑞的眼神凝重了起来,敏锐地捕捉到了纪承话里的信息,稍作压制的火气再次转向趴在沙发上的盛迟鸣,"对你阿承哥说什么了?"
盛迟鸣刚想趁着身后二人交谈的功夫缓缓屁股上的疼痛,结果还没说两句,矛头又回到了他身上,而兄长的问题正是盛迟鸣最不愿意提起的话题,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今天对纪承说过的糟心话,好像不是一两句就能交代清楚的。
纪承心绪不宁,他并不是真的想把这些细枝末节抖到盛迟瑞面前,既没必要,也不愿意把两个人的事情闹给第三个人看。
"行了。"纪承像是赶苍蝇般烦躁地摆摆手,拿回戒尺后又把盛迟瑞推开了近两米远,软下性子劝道,"精力这么旺盛就把楼下那位收拾了,这里我来。"
不知不觉中落入纪承小圈套的盛迟瑞恍然大悟,虽说仅凭此举没有足够的理由支撑他放过盛迟鸣,但盛迟瑞忽然就很好奇,纪承这样执意要出手,究竟能管成什么样子。
盛迟瑞挑眉,别有深意地看着纪承,慢悠悠地说:"可以啊,但我没工具。"
纪承被他盯得头皮有些发麻,莫名心虚地移开视线,沉默不语地绕至书桌后边,拉开右手第一个抽屉,拿出放在里面的藤条转交给了盛迟瑞:"不谢。"
"哟,挺舍得。"盛迟瑞端详起那根小拇指粗黢黑发亮的藤条,虽是打趣的话,却听不出一丝玩笑的意思,也许和他本身的不怒自威有关,而接下来的话则更是验证了这一点,"换一下,你用藤条,戒尺给我。"
盛迟鸣摊在沙发上,整个人似从水里捞上来般冷汗涔涔,先前涌出的、现已风干的眼泪让整张脸都有些紧绷得难受,以至于在听见盛迟瑞的要求后连眼睛都没力气眨一下。
盛迟瑞从纪承刚准备张开的嘴中猜出了即将出口的话,提前一步冷声道:"主犯挨戒尺,从犯挨藤条,合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过于了解盛迟鸣,知道这样天真到极致的计划只可能出自于自己的弟弟,甚至不需要多余询问。
"自作聪明的结果就是自讨苦吃,感兴趣的话可以让你阿承哥分享一下他的故事。"盛迟瑞手里的藤条一搭有、一搭无地敲在自己手心,而这些无法听出分毫情绪的话,是对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盛迟鸣说的,随后才淡淡地瞥一眼纪承,似是觉得他不会再拒绝,于是坚定地吐出一个字,"换。"
纪承凝眸许久,最终还是让步了,他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戒尺递给盛迟瑞,并接过了那根藤条,目送人离开。
"啪嗒"一声,房门被关上,随之的便是持久不散的寂寥,盛迟鸣闭着眼睛,眷恋于这大概是最后的平静,哭过后带来的沉重呼吸声清晰入耳,便更显得悲凉。
"想挨吗?"纪承打破了僵局,捏着藤条的手柄,居高临下地看着盛迟鸣伤痕累累的屁股问道。
盛迟鸣挨了十几年打,哪里受过自己掂量刑罚的待遇,他受宠若惊地倏然睁大了眼睛,即便此时纪承的语气严肃而品不出温情,却还是不禁摇头,怀着些希冀地小声说:"不想。"
这一刻,盛迟鸣很害怕收到的回答是"不想也得挨",不过好在纪承并没有这样说,而真的松了口,用藤条点点他肿了一指高的屁股,淡淡道:"那就起来吧。"
只是这份旁人察觉不出来的欣喜还未停留三十秒,就在纪承接一步的命令下荡然无存了。
"捧着它举过头顶,面壁,不许穿裤子,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再考虑放过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面壁思过的滋味不亚于再挨上一顿,只是被折磨的地方不尽相同,一个是心理,另一个是身体。而让今年二十岁的盛迟鸣光者下半身,顶着一个晾了许久还留有余温,并红肿不堪的屁股背对着纪承面壁,他宁愿再挨两顿打。
从纪承的视角看去,盛迟鸣的裤腿可怜兮兮地堆在脚踝上,衬衫下摆因抬臂的缘故缩至了腰际,修长笔直的双腿上方是一个伤痕交错的屁股,若是将手靠近些,还能感觉到它冒出来的热气。
其实盛迟鸣一米八出头的身高在北方并不拔尖,但大概是因为比例极佳,视觉上直逼一米九,以至于纪承坐着稍抬头看去时,脑海里竟闪过一个念头:他是不是长高了?
盛迟鸣端举着藤条,这时候的心里除了羞就是委屈,只能听见身后的纪承翻动纸页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不断提醒自己的身后正坐了一个人。
戒尺带来的伤痛像缓慢渗透进肉里一半般,经过了时间的分秒流逝反倒叫得更嚣张了,屁股连同手心,以及手臂肌肉的酸胀一齐摧残着盛迟鸣的耐心,他着实是无了硬抗的能力,在不允许改变姿势的面壁时,只能靠脑力劳动来分散愈发难熬的孤单与疼痛。
在盛迟鸣原先的观念里,牵连无辜是错,行事莽撞也是错,可这件事本身在他看来并无过错,换句话说,如果今晚他更加小心谨慎一些,而没酿成大祸的话,那么最终会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他可以拿着那些照片去要挟江沿主动出面澄清,同时不用损失江昇的口碑,还能在纪承面前证明自己已足够成熟强大,遇了困难能独自化解,也不用借助家里的背景或是他的帮助,一举三得,完全挑不出破绽。
没曾想,这一计策不但没能解决旧事,反而凭添祸端,到头来出面帮忙的还是纪承,让韩总退缩的还是自己的家庭。
理想中的路线固然美好,现实却讽刺得不行。
盛迟鸣想,他似乎理解纪承原先的无边怒火了,像盛迟瑞说的那样,归根结底,自己就是在自作聪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便是他一直逃避的关键性因素。
不知从何时起,盛迟鸣习惯于各种场合下的追捧仰慕,也习惯于各项成就唾手就可得,同样习惯于所想之物通常不需要争取,就能收入囊中,
没经历大风大浪,便成功抵达了常人奋斗一生也不能及的终点,这样的盛迟鸣,确有骄傲的资本。
然而当盛迟鸣察觉出那些潜移默化进心里的骄傲开始误事时,已经很难将它抹去了,纪承在责打时说得没错,自己确实自尊心过剩,可那中间也藏了几分仅面向纪承存在的多余心思。
想到这里,盛迟鸣又不禁联想起了晚上在公馆时发生的事情,大庭广众之下,纪承竟真的能下得去手,而方才更是不由分说地就把他拉到了走廊上。
由思绪牵引着,心里的刺痛与屁股上的伤同时杀了个回马枪,于是盛迟鸣又逐渐忍不住,向上直逼眼眶的酸涩让他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发出微小的动静在此时无声的书房里尤是抓人。
前一秒还在沙发上看文件的纪承闻声抬头,看着颤动得极不明显的盛迟鸣皱起了眉头,声音不大地问:"又哭了?"
盛迟鸣本不至于哭出来,但一听见纪承的声音,他便不知是被哪个字眼戳中了心窝,眼泪好似决堤了的大坝,止也止不住地哗哗往外冒,想压住哭音回否定纪承的问题,却发现声带像是被抽离了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随着肩膀的细微耸动,盛迟鸣端举着戒尺的手臂也开始不稳起来,纪承一眼便看出了端倪,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又不是不让你哭出声,憋着干什么,屁股疼还是心里委屈?"
被人说中了心思的盛迟鸣羞耻心作祟,咬紧牙关摇了头,更不肯承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过来。"
纪承看看手表,差不多站了二十分钟,应该也能有点效果,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准备验收成果,谁知盛迟鸣很是不给面子,宁愿继续举着藤条站着也不愿转身。
屋内愈演愈烈的啜泣声让纪承无奈中带着心疼,他放下腿,端坐着沉默了几秒,缓和了些语气道:"行了,不用举了,自己把眼泪擦干了就过来吧。"
盛迟鸣即便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又哭了的事实,但对于面壁被赦免还是很渴望的,挣扎不过三秒后,他便颤颤巍巍地放下手,收回过程中用手心迅速抹了把脸,权当是擦过了。
整条手臂的肌肉都无比酸胀,落下后便再难抬起,盛迟鸣此时是想擦眼泪也力不从心了。
纪承眼睁睁看着盛迟鸣的肩膀抖动幅度越来越大,却仍没有下一步动作,一时间也摸不透他到底在别扭什么,放下手中的文件就走了过去,莫名其妙地问:"你都到这时…"
正好转过盛迟鸣肩膀的瞬间,纪承迎面对上了他无助的湿润双眸,连接下来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盛迟鸣像个干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孩子,连忙狼狈低下头,弱弱地说:"抬不起来了…"
纪承有些懵:可是这才二十分钟啊?
17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也是觉得丢脸,盛迟鸣说完这句话之后再没抬起头来,一双手想抬起没这个力气,想探到身后去揉揉屁股,又实在难为情,只能垂在身前动也不动,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纪承看着盛迟鸣这幅模样,再想和人计较也无法狠下心来,他的百感交集都写在了脸上,只是盛迟鸣看不见而已。纪承缓缓抬起的手犹豫再三,最终仅是轻轻搭在了肩膀上,无声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走到桌前抽了几张纸,无奈地替盛迟鸣擦起脸上挂不住的眼泪。
"多大的人了,挨打还哭呢。"纪承的语气并不算温和,甚至说话时还是皱着眉头的,可手上的动作还是贯彻他没生气时的作风,温柔得像是生怕稍一用力就会伤着盛迟鸣一般。
盛迟鸣原先还有些别扭,把头偏向与纪承相反的方向不愿让他碰,被瞪了眼后才乖乖就范,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任由继承边擦边奚落。
"好好想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今天这顿打一点也不委屈,没栽你哥手上就偷着乐吧,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他就算把你吊起来打我也不拦着。"纪承似是觉得光靠嘴不够有说服力,于是没怎么收力,抬手就往盛迟鸣正肿着的屁股上招呼了一下,"知道了吗?"
巴掌着肉的声音很是清脆,瞬间触动到了盛迟鸣的敏感神经,一张脸没有丝毫征兆地涨了个通红,连忙小声应下:"知道了。"
大概是被爆竹似炸开的巴掌声感染了,盛迟鸣觉得书房里的气氛莫名变得焦灼了起来,而纪承好像恍若未闻,擦净了眼泪仍不收手,扳正他的肩膀沉着脸继续道:
"阿喻一开始是不是也提醒你了?你应该知道那里面的成分有多复杂,一没经验二没人陪的,你这种行为属于把手伸到人家地盘上,那他能善罢甘休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及时赶过来,你该怎么办?万一把人家惹急了,你们两个有什么办法脱离险境?"
说着说着,纪承不禁代入了此种猜想中,又一次陷入了后怕的深渊,没消完全的火气冒了出来,附着在巴掌中朝盛迟鸣的屁股上扇去。
"我以为他们不敢做什么。"挨了两巴掌的盛迟鸣不敢贸然反抗,稍显无力地辩解着,他被迫看向纪承的脸上满是不自在,眼神飘忽不定地四处乱看,就是不愿意与人对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承简直被他这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逗乐了,忍不住又删了一巴掌,没好气地说:"你以为?你以为有用吗?我的少爷,别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早说过,让迟瑞多带你去一些这种场合,多见识一下这些人的嘴脸,他就是不愿意,结果呢?真不知道该说你单纯还是蠢。"
不满于纪承此言的盛迟鸣撇撇嘴,理不直气也不壮地低声道:"我不蠢。"
书房里站着的二人,一位光着下身,另一位脸上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纪承放开搭着盛迟鸣肩膀的手,转身在矮沙发上坐了下来,冲他招招手:"你过来。"
被纪承如此盯着的盛迟鸣心里发毛,他干咽着口水试图缓解心里的紧张,浑身不自在地抠起衬衫下摆,咬牙弱弱地说:"不是说不打了吗?"
"我有说过不打了吗?"纪承挑眉看他,意味不明地反问。
有了前车之鉴的盛迟鸣不再抱有侥幸心理,也不敢再挑战纪承的耐心,挪着步子久来到了纪承面前。电光火石间,盛迟鸣没来得及叫唤出声,便被一股力道以头向下的姿势掼在了膝盖上,肿痕交错的屁股高高送至纪承手下,好不羞耻。
这种适合于三岁小孩的姿势用在手长腿长的盛迟鸣身上别扭极了,而为了身体的平衡他不得曲起膝盖,脚尖似有若无地点着地,双手艰难地撑在地面上,脑袋稍稍抬起,好让脸部不至于充血到连声音也听不清晰。
"承哥…"盛迟鸣羞得欲哭无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啪!
纪承并未给他调整姿势的时间,刚一趴下就往右边臀瓣上扇了一巴掌,肉做的工具没有什么伤害性,纪承索性也不收着力,极其响亮的一声伴着盛迟鸣的倒吸气升至书房上空,久久不散。
巴掌没太大威力不假,可盛迟鸣才挨过顿打,这一巴掌又不似先前玩闹般的拍打,好不容易冷却了些的臀面再次体会到了热辣的滋味,就像是那些痛楚连同难堪回忆全都席卷而来,心理建设也同时面临摧毁。
纪承懒得管那么多,一连串的巴掌都扇在了右边臀瓣,等到手上的温度与盛迟鸣的臀面相仿才停下,掌面随意地放在腰际偏下一些的位置,恨铁不成钢般问:"我再问你一遍,如果我没出现,你打算怎么办?"
纪承随时有可能落下的手无疑是悬在盛迟鸣心头的一把利刃,令他不得不正视这一问题,虽然他准备的答案听上去会很荒唐,但在此刻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情况下,说出来也比藏在心里要好。
盛迟鸣纠结了半分钟不到,最终横了心旁敲侧击道:"我哥说…在外面受欺负了可以报他的名字。"
回答盛迟鸣的是一阵久违的沉默,在这长达一分钟的鸦雀无声中,纪承的脸上闪过了多种情绪,震惊怀疑,最后都被发自内心的笑意替代,他忍俊不禁地抽了盛迟鸣好几巴掌,噼里啪啦的掌掴声此起彼伏,疼得盛迟鸣不自觉歪了身子,也丝毫不减。
盛迟鸣大概也明白这话幼稚得紧,但反悔已来不及,只能亡羊补牢地强行解释:"其实我也没有真的打算这么干,事到临头了总能想出办法的…"
纪承的掌掴没有要减弱的趋势,盛迟鸣不堪重责的屁股同样受不了长时间如温水煮青蛙般的巴掌,相较一顿劈头盖脸的戒尺藤条来说,如此羞人的姿势与方法,更能直击盛迟鸣脆弱的自尊心,何况此时还有难捱的疼痛协助,没一会儿他便承受不住了,涨红着脸示弱:"别打了…"
几十下巴掌打在身上,右边的痛感已经逐渐强于左边。
见盛迟鸣忍得时不时吐出声闷哼的样子,纪承忽然就起了些欺负人的心思,他放轻了力气,专往更为脆弱敏感的腿根处扇去,边扇边故意提高了音量道:"巴掌打几下就疼了?要不然我把你哥叫上来,让他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几下巴掌吗?先前那一顿被你吃肚子里了吗?盛迟鸣忍不住腹诽。
腹诽之所以为腹诽,就代表盛迟鸣没有那个胆量把话说出口。
纪承这样的语气,通常就是消了气的表现,盛迟鸣疼归疼,心里还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话时的底气也足了不少:"你要真想这样做,最开始就不会拦着他了。"
反被将了一军的纪承:"……"
"贫嘴是吧?"纪承被人看穿了心思,觉得那点在盛迟鸣面前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哥哥威严又坍倒了下去,气得抬手又扇了一巴掌,愤愤道,"别以为我真的不会这么做,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我可以容忍你偶尔的孩子脾气,但并不代表我会一直惯着你。如果哪天你再敢犯此类错误,别说拦着你哥了,我这关就不可能让你好过,藤条打断可不止是说说而已,我说到做到,明白了吗?"
啪!啪!
继承连扇了两巴掌,盛迟鸣屁股上的温度已经逐渐高于他的掌心,手掌顺势包裹着臀瓣时能感触到明显的僵硬,但纪承还是狠下了心,定是要盛迟鸣记下今天的教训。
"明白了,明白了。"
盛迟鸣的屁股一晚上都没能真正地冷静下来,酒盘戒尺又巴掌,他就算再耐得住疼也吃不消这样止了又来的责打,为了让纪承早些停手,盛迟鸣只好顺着他的意,乖巧万分地应承着。
"还有,我们什么关系?接受我的帮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为什么非得证明自己?"纪承的巴掌终于转向,在把盛迟鸣右边臀瓣扇得滚烫后才换成了左边继续打,"有人护着不好吗?小鸣,没有人催你长大。"
人的一生,得何其有幸才能不被催促着成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爱慕上一个人后,往往总是希望自己可以更强大些,有朝一日挣足了能与他比肩而立的本钱,站出来时则会是充满了底气与自信的,而不是一昧地躲在臂弯下,接受来自对方的援助和庇护。
惯以哥哥姿态自居的纪承,恐怕还不能理解盛迟鸣心里那分迫不得已的倔强。
屁股上叠加的疼痛让盛迟鸣时刻与现实接轨,他无法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反射弧也长了不少。
"我…"盛迟鸣下意识握住了纪承的小腿,愣了几秒后违心道,"…我知道了。"
是对真实想法的藏匿,也是对现状的妥协。
啪!
似乎是发现了他在走神,纪承添了力往臀峰处扇去,有些好笑地说:"我发现你真的很容易在挨打的时候走神,报数吧。"
挨巴掌还被要求报数的盛迟鸣慌了,他尴尬地埋下头,尝试讨价还价:"不了吧…我不会再走神了。"
"以为我和你开玩笑呢?"纪承佯装严肃,说话时还不忘了扇巴掌,"报数。"
纪承似真似假的语气把盛迟鸣唬住了,他也确实怕纪承因为这事又生自己的气,于是暂且把羞耻心放在了一旁,问:"多少啊?"
"没数,我满意为止。"纪承颇为无情地说,高高举起的手臂在落下的瞬间收了几成,没有全力打在盛迟鸣的屁股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
报数的声音从脚底处传来,纪承趁机瞄了一眼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盛迟鸣,心情莫名畅快,说教的语气也柔缓多了:"骄傲不是坏事,你很优秀,我知道你也有这个资本骄傲。可是你知道吗?人必须要学会低头,这并不丢脸,人无完人,你走的路不可能永远都是一帆风顺的,这种时候,不管你是向他人求助,或者是及时止损,都好过独自逞强。"
及时止损吗?不知为何,盛迟鸣的思绪又有要飘远的倾向了。
好在纪承的巴掌来得够快,让他没机会乱想,屁股便又辣又疼,盛迟鸣皱了眉头,吸口气后继续报数:"二。"
"你从小到大,经历过什么拿得上台面的挫折吗?没有吧,对你来说,恐怕考个第二就能算是不小的失败了,确实,也不怪你傲。"
纪承摇摇头,将叹气声藏在心里,这一巴掌,他扇得又快又狠。
"三。"盛迟鸣闭着眼睛吐出个字音。
两人的性格并不相同,可纪承总能从盛迟鸣身上看出些自己当年的影子,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骄傲是无法通过外表掩饰的,说到底,即便少年时的两人各自开朗与冷漠,就本性而言,都有些"我无所不能"的狂妄心理。
而这一个性的弊端,纪承再熟悉不过,他咬咬牙,狠下心来往臀腿处劈。
"四。"
盛迟鸣的屁股上又添了一巴掌的疼,报数声也越来越弱,纪承连着重责了几下都没再说话,打得盛迟鸣忍不住呻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八。"
纪承停下手看了一眼他的伤势,于心不忍地最后蜻蜓点水般拍了两下,憋了半天的叹息还是出了声:"起来吧,不打你了。"
盛迟鸣默不作声地垂头从纪承的腿上爬起,而后又飞快地弯下腰,顾不得避开肿了一指高的臀面,便龇牙咧嘴地囫囵拉起裤子,表情被纪承看去了还没恶意地挑逗了一番:
"该看的都看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盛迟鸣的脸已红到没法再红了,他禁不起纪承的玩笑,硬是忍着揉一把屁股的冲动,强装镇定地说:"我能走了吗?"
"不上药了?"纪承正弯腰拍着刚才被盛迟鸣攥皱了的裤腿,听见这一请求后意外地抬起头,挑眉问道。
盛迟鸣果断地摇摇头:"不用,你打的不重。"
好像那个被打哭了的盛迟鸣不复存在一般,纪承再次失语,没和他计较这如此明显的赌气话,站直身体后又把落下了的衣袖向上挽了一折,露出一个令人瘆得慌的微笑:"恐怕不行,书房待着吧。"
纪承拿起被遗忘在沙发上的藤条就要转身离开,盛迟鸣见状连忙拉住了他的手臂,一言难尽地看看藤条,大概猜到了他要去干什么。
"能不能…"盛迟鸣艰难地移开视线,看着纪承那张渐渐面无表情的脸情感真切地恳求道,"…别罚他了,他是被我拉下水的。"
"他"指的是楼下的纪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盛迟鸣的说情,纪承眼也没眨一下,不为所动地拒绝了:"不能。"
盛迟鸣还未受到过纪承如此果断的拒绝,免不了心里有些落差,他默默地缩回手,脑海里闪过一个人,于是再次鼓起勇气请求道:"可小田姐真的是无辜的,能不能就别…"
"当我开玩笑吗,说出来的话是你挨顿打就能收回的?"盛迟鸣刚一开口纪承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眉头紧紧蹙着,眼神犀利,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盛迟鸣被纪承的态度吓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前一秒还好好的纪承转眼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愣了几秒才缓过神,嘴巴半张着说不出话来。
纪承不悦地理着领口,上下扫了一眼手足无措的盛迟鸣,调整好自己的语气后说道:"挨顿打就能解决,未免也太轻松了些。"
盛迟鸣还没犯过那些彻底无可挽回的错误,带来损失并不是说被长辈父兄罚上一顿就能弥补的,那种追悔莫及的滋味,纪承希望他永远也不需要品尝。
盛迟鸣目送着纪承离开,并认真地思考起他句话里的含义。纪承也许是觉得最后的气氛有些僵持,在即将出门的片刻,他定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沉思的盛迟鸣,问:"你刚才说,你哥让你受了欺负报他的名字,他什么时候说的?"
被声音拽回了思绪的盛迟鸣迟疑着抬头,回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不明所以地回答道:"八年前吧。"
?纪承捏着藤条的手更用力了些,他掩住眼底的轻笑,装作若无其事地清清嗓子,正经地说:"哦,没事,我是说,其实你也可以报我的名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跪了半天的纪祁在看见纪承拎着藤条下楼时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情上自己最多也是个"胁从犯罪",跪了这么久就算了,怎么还用上藤条了呢?
病急乱投医,纪祁下意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坐在那儿稳如泰山的盛迟瑞,得到的回应在意料之中,对方眼皮也不掀,就像是当他不存在一般。
"哥哥——"纪祁只能使出杀手锏,一声哥哥尾音转了十八弯。
盛迟瑞这才有了点反应,他收回二郎腿,面色不虞地看着急态渐长的纪祁,说出来的话凉意满满:"自己犯的错,怪谁?我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干的?"
纪祁本也没指望盛迟瑞真能出面拦住纪承,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纪祁是见识过的。可是盛迟瑞的拒绝无情中还带着挖苦,被他品出了少许幸灾乐祸的味道,这心里就没法淡定了,随即瘪着张嘴闷闷不乐地说:"我都是为了你弟弟,你不替我说话还要帮我哥打我,也太没良心了吧。"
"你再说一遍?"盛迟瑞的声音不大,但压迫感十足。
说这话时纪祁没怎么走心,纯属是张口就来,连自己都是等话音落了地才反应过来说了些什么,稍一偏头便正好瞥见了盛迟瑞砍下来的眼刀,没出息地抖了一抖,悻悻地摸着鼻尖道:"我乱说的,你别生气嘛。"
"说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
仅抬头看了纪承手里的藤条一眼,纪祁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他紧张揉捏裤腿侧面的布料衔接处,呼吸频率也随着纪承的逼近逐渐递减,心脏似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般猛烈撞击着胸脯,规律有致的声音在此刻空荡寂寥的客厅里更为清晰。
"哥,您消消气,我错了,我保证没有下次。"
纪祁平时一副无所畏惧的自在模样,其实很不经揍,虽然求饶中有一些讨巧的成分在内,但在看见藤条后,他总归还是知道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保证纪承从纪祁嘴里听过千八百回,今天则是积压已久的爆发,彻底耗尽了他的耐性和容忍度,不然单凭此事,也不至于上纲上线,真到了用藤条的地步。
纪承狠狠瞪了一眼跪得摇摇晃晃的纪祁,恼火地甩下一鞭在他的手臂上,破风声划开空气,充满怒气与恨不成器的斥骂紧跟其后:"保证?你的保证有什么用,回回信誓旦旦地保证,然后扭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上次还跟我保证一个月内绝对不犯事,不然加上之前欠下的一并用藤条还了,怎么,才过去了两个星期,就忘记了?"
一记甩在胳膊上的藤条打得纪祁头皮一紧,脸颊连着嘴唇同时褪了血色,左臂像是被人用刀往皮肤上刻了一道,尖锐的疼渗进骨肉中持续蔓延,他微微颤抖的身躯与坐立皆得体的二人相较,弱小又极显可怜。
纪祁怯怯地瞄一眼纪承,似是想从哥哥身上探出一些有所挽留的余地,这话是他保证的没错,可两个星期前的逃学加上三个星期前的酒驾,还有上个月刚和盛迟瑞在一起没多久时,吃醋和男小三打架进了派出所的事,桩桩件件,纪承出于心软让他欠下的罚越积越多,真要合起来算,今晚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揭过的。
"我太好说话,打得又不疼,所以你从来没把那些保证放在心上,对吗?"纪承抱着藤条冷冷地看着颤巍不已的纪祁,前脚掌有规律地轻离地面又点下,踏在地毯上的声音被淹没在了纪祁沉重的呼吸声中,有种兵临城下的紧张氛围。
盛迟瑞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把自己当作一位坐在台下的局外人,交叉手臂欣赏着兄弟二人间上演的"有趣"戏码。
纪承的教育手段,盛迟瑞还未亲眼见识过。
纪祁跪了四十多分钟不止,尽管有地毯的缓冲,一双膝盖也还是难堪重负,过了噬骨钻心的阶段,他的整条腿已酸胀到麻木,而纪承凉至冰点的话无疑更是给这份煎熬雪上加霜。
可即便如此,纪祁也不敢无视他的的话。
"不是的。"纪祁弱弱地答道,视线落在纪承脚边的位置。
在教育人的事情上,纪承确实很难真正狠下心来,动手打人时往往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而纪祁又擅于撒娇,所以才会出现一顿罚拖半个多月的情况。今天恰好碰上了盛迟瑞在场,纪承这样做,也是想借此机会与人算算总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听纪承冷笑一声,转手把藤条扔进了盛迟瑞的怀里:"没关系,他手重,让他来。"
手边还放了柄戒尺没来得及用、此刻只想旁观的盛迟瑞突然被委以重任,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但为了给好友一个面子,他还是拿起了这根横在身上的藤条在手里把玩,与纪承一唱一和:"嗯,我劲大。"
"哥,别这样,我真的知道错了,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你就放过我嘛。"纪祁急得眼泪就快要蹦出来了,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纪承的裤腿,睁着含了泪光的眼睛抿唇向上看,经吊灯的暖光映衬,本就柔和而稍显幼态的眉目更为委屈动人了。
纪承自知容易动摇,索性扭头不与人对视,他向后退到纪祁够不着的地方后才重新开口:"打架那次你欠了我九下戒尺,酒驾那次你欠了二十三下,算上逃学那次,你不但没还够,还多记了五下,也就是说,除去今天该罚的,你还要多挨三十七下藤条…说吧,哪只手开的书房门?"
纪祁答不上来。
"光辉事迹挺多啊。"听完纪承合算账目的盛迟瑞意外地看了眼羞愧交加的纪祁,握着藤条的手不自觉向上抬了三分,幽幽地说,"原来还拖了这么多帐没算,也就是你哥脾气好,能容许你一次罚不完留到下次。"
纪祁仅存的渺茫求助心理在盛迟瑞的话后彻底被打回了谷底,他忍不住哭丧着脸,由衷地感受到了两面夹击的畏惧,尝试在这中间替自己争取一些宽恕:"哥,这么多小祁挨不了的,下周就是学生会主席的竞选了,可不可以…不打手啊。"
手心藏不住伤,几十鞭下去必然是青紫一片,纪祁再怎么潇洒,也没脸顶着一手的肿痕当着众多师生的面演讲。
"哪只手开门就用哪只手受罚,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我的退让除了让你变本加厉地犯错,还有半点作用吗!"纪承话说得决绝,他怒不可遏地断了纪祁最后一点念想,昂声命令道,"伸手!"
纪祁慢慢体会到了绝望悲凉的滋味,他深吸一口气,在盛迟瑞平淡的注视下艰难地伸出右手,平摊在与肩膀相齐的位置。
"报数。"盛迟瑞自然地接过纪承的话头,宁静的面部表情下许是比他更胜一筹的怒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藤条抽打在身上的尖锐感,纪祁光是想想就觉得痛苦,而手心不似屁股,左来右去也不过二两肉,稍有偏颇就能触及骨头。
咻!
盛迟瑞落手很稳,利落到纪祁眼都没来得及眨,整只右手便麻了一片,接着才是渐显的如刀劈般的刺痛,掌面也像被人用开水泼过似的大面积滚烫起来。
"一。"纪祁的报数声刚落下,盛迟瑞手里的藤条就紧追了上来。
纪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心的两道细长痕由粉红渐渐往深色转去,并不甚明显地薄薄鼓了一层,他小幅度地缩了缩手指,忍住痛呼接着报数:
"二。"
盛迟瑞罚人的手劲很大,纪祁在这上面也吃过不少苦头,只要他愿意,光靠巴掌就能把人疼得哭爹喊娘,更别说现在用的可是藤条。
区区五下,纪祁就有些承受不了了,右手面上像是被人置了个千斤重的砝码,越发举不起来,盛迟瑞每落一下藤条,这手便向下压一分。
"啊…八。"
纪祁报数时的哭腔已经盖不住了,掌心处整齐横列的鼓痕叫嚣着惨烈的疼,稍一动手指便是皮肉牵扯的紧绷感,而这种明眼瞧着藤条落下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也仿佛让疼痛无限地成倍放大。
"我再也不敢了,轻一点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适时的认错和求饶总是没有坏处的,纪祁这样想。
客厅里不论是站着的纪承,还是坐着的盛迟瑞,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铁面无情,统统短暂地失聪了片刻,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心里。
盛迟瑞扫一眼纪祁,他的概念里,这点程度的伤根本不值一提,况且他也没真使上全力,不然这几下准得让纪祁哭哑了嗓子,盛迟瑞无语也无奈,稍许停顿后保持着贯来的力气抽了下去。
可能是与旧伤重叠过度的缘故,这一藤条直接把纪祁打得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手臂,他虚握着拳万分可怜地抱在胸前,掌心传来的火辣辣的疼和纪承冰凉的眼神对比鲜明,纪祁不自禁开始后怕自己刚才的行径,不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动,最终还是在纪承身上定住:"太疼了,我不是故意的。"
"躲了,从头来过。"纪承面不改色,态度很是强硬。
纪祁慌了,蹬圆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抛开条框的规矩连忙摇头道:"不要…我不敢了,不要重来。"
嘴上这么说着,纪祁怀里的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不肯再往前伸出哪怕一毫米的距离。
纪承抱着手臂静静地垂首看他,似在等待下文,纪祁见状有些拿不定主意,纠结了小会儿后愣愣问道:"可以不重来吗?"
"你说呢?"纪承狠狠剐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弟弟如今这副天地不怕的模样与他的仁慈脱不开干系,纪承一直都知道,他咬咬牙,伸手抢过藤条,用力拽出纪祁的手,不遗余力地连贯抽了五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套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纪祁本就跪不稳当的身子由于过于迅速的猛力突然朝前倾去,险些没控制住平衡扑倒在地,而也是这一插曲,让他在缓神时藤条便咬上了手心,像是有数柄利刃砍下,慌乱中留给他锥心般的撕裂刺痛。
"五。"
纪承不顾纪祁倏然扩大的瞳孔,接着又甩下一组藤条:"十。"
纪祁疼得大脑一片空白,于他而言,只要藤条上身,二十下已差不多是极限了,这还是纪承放了水的情况。多年以来,纪祁挨藤条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都足够让他吃到教训,而手心肉更薄,如此密集的疼根本不是打在屁股上能比的。
"啊——"纪祁酝酿了许久的一口气终于喘了出来,他再也跪不直身子,力气用尽似的瘫坐在地,右手四指被纪承紧紧握住,这一动作不免拉扯到了布满伤痕的手掌,让肿胀充血的皮肉被迫向上抻开,带来的二次伤痛让纪抑制不住生理泪水,争先恐后地奔出眼眶。
纪承仅留了他不到半分钟的喘息时间,便重新挥起了手。
"呜呜别打了,我错了,呜呜…哥!"
人的力气在极限时是难以想象的,纪祁疼得头脑发懵,又一次缩回手,不顾一切地挣脱了纪承对他的桎梏。
"重新来!"纪承被他的接连躲罚惹得恼火不已,提起藤条指着纪祁的鼻尖气极道,"你再敢躲一次,三十七变七十四,全都重新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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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纪承不耐烦地想要移开腿,然而却被纪祁的双臂环绕着定在了原地无法前进或后退,"现在知道要脸了?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逮住了怎么也没见你觉得丢脸?我忍你很久了纪祁,你知不知道今天这事有多么危险?我要是晚来一步,你以为你还能跪在这里挨打吗?前年许叔的儿子在那里面闹事,转头就因为毒品注射过量死在了小巷子里!没过多久他自己也被人翻出了十多年前的旧帐,这辈子高升无望了!"
盛迟瑞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皱起了眉毛,若有所思地勾手托住下巴。
纪祁的哭声确实有让人心软的魔力,这一点他必须承认。
纪承没有刻意隐瞒过这件事的真相,官二三代圈子里的风言风语向来散播得很快,就算盛迟鸣没听过此事,身处其中的纪祁必然有所耳闻,如此想来,纪承则更加生气了:
"今天是因为有我在场,因为你们姓纪姓盛,家里能替你们撑腰,给得了你们胡作非为的底气,明天呢?明天遇上一位权势滔天、我们都惹不起的人物,就算是两家联合起来都保不下你们该怎么办!你告诉我纪祁,你打算怎么办!你是想我和许叔一样,去太平间捞你吗!"
"哥!"纪祁被他的一番话吓坏了,鼻涕眼泪的混合物蹭了不少在纪承的裤腿上也不撒手,"对不起,呜呜呜…不会这样的,不会的。"
纪承的话字字诛心,同样句句属实。
纪祁之所以胆敢跑去他人的地盘上抓拍证据,本质还是因为坚信任何事都有家里托底,只要事态没有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都不足以成气候。
盛迟鸣同理。
纪承愿意给他们提供这样的底气,是想让他们受了委屈不用往肚子里咽,而不是本末倒置,让这种底气支撑他们主动惹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最后说一次,松手。"纪承略微低头,映入眼帘的便是纪祁乱糟糟的发顶,耳边不断传来细碎的小声哭饶,听不太真切,但想来也不过就那些话术。
盛迟瑞在一旁等了半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没纪承那么好耐心,如果跪在这里的换作是盛迟鸣,第一次缩回手时他定会让人不敢再躲,哪还能像纪祁这样放纵这么多回。
虽然在弟弟与男朋友的教育事宜中,盛迟瑞定下的标准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但有些原则性问题是两者通用的,比如受罚时态度不端,再比如屡次躲闪。
"没规没矩。"
在沙发上坐了许久的盛迟瑞忽然起身,不由分说地扯住纪祁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仔似的把他从跪坐的姿势提了起来,下一秒又毫不费力地将人按在沙发上,再次拿过纪承手里的藤条往他屁股的最高点抽去。
纪祁的下腹正巧卡在木质沙发窄而硬的扶手处,若是由着身体脱力趴下,几十公斤的重量便全压在了那一小块地方,胯骨也硌得慌,可屁股上突如其来的疼让纪祁的双腿止不住发软,完全使不上力。
纪祁这才恍然发觉,盛迟瑞先前的那几下藤条是收着力的。
他眼前的景象从天旋地转到漆黑一片,中间只经历了盛迟瑞七分力甩下的五六记藤条,纪祁的哭声滞住了一瞬,很快就加倍地爆发了出来。
"呜呜…我错了!别打了…呜呜。"
整个客厅都回荡着纪祁惨烈的哭声,让混杂在其中的藤条破风声都被掩住了大概。这一动静同样惊动到了在书房坐立难安的盛迟鸣,他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停留了约莫五秒,最终下压后推开了门。
纪承的余光瞥见了三楼书房门口盛迟鸣的身影,没有作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件事情非得要讲几遍才管用吗?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错了?"
拖着一屁股的伤,盛迟鸣的行动并不方便,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赶在盛迟瑞抽第四轮前出面拦下了。
"哥,这事主要责任在我,与他无关。"
盛迟瑞的手臂悬在空中,扭头扫了一眼强装镇定的盛迟鸣,又转向一旁神色自若的纪承,轻笑着说:"看来你没打疼啊,还有力气帮人求情呢。"
纪承很想对他翻个白眼。
盛迟鸣的脸颊泛起了绯红,趁机看了眼趴在那儿埋头哭泣的纪祁,于心不忍地移开视线后态度仍然坚定:"哥,真的不关他的事。"
纪祁的意识从剧痛中回笼了不少,听见盛迟鸣的声音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被人撞见了挨打而丢脸,而是,自己也许有救了。
"不关他的事?"盛迟瑞提了语调,将盛迟鸣的话重复了一遍,放下悬在半空的手臂似笑非笑道,"这么讲义气的话,那他欠的那三十七下手心,你干脆替他还了?"
盛迟鸣怔住了,僵硬的表情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与盛迟瑞对视良久,直到盛迟瑞没了耐心、刚想要转头的时候,才缓缓伸出自己余肿未消的左手,从容道:"我替他。"
有那么一瞬间,纪承觉得盛迟鸣脑子坏掉了,他见多了纪祁花样逃罚,还没见过有人听不出刺激话,上赶着讨罚的。
盛迟瑞这话只是口头说说,他甚至愣了两秒,认真地端详了弟弟的表情后才敢断定,盛迟鸣是真的决心要替纪祁受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在盛迟瑞的字典里,可没有"代为受过"这四个字,他不可能真把本该由纪祁受的罚转移到盛迟鸣身上,就算盛迟鸣因此挨了打,轮给纪祁的半点也不会少。
盛迟瑞玩味地看着一脸硬撑模样的盛迟鸣,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了这人薄肿发亮的掌心上,意味不明地露出一个微笑,他略微颔首,用藤条点了点盛迟鸣的指尖,说话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抬高一点。"
盛迟鸣心里对藤条还是惧怕得紧的,只是他没敢在盛迟瑞面前拖沓,听话地照做了。
纪承刚想出手阻拦,就看见盛迟瑞装模作样地抽下一记没什么伤害性的藤条,在盛迟鸣迟疑的目光中漫不经心道:"从哪来的给我回哪去,这里没你掺和的份。"
"哥!"盛迟鸣叫住盛迟瑞后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他的右脚不知觉中朝前迈了一步,手心被打过的地方有些麻麻的,并谈不上疼。
光凭这一下警示作用更重的藤条,盛迟鸣也能明白哥哥暂且还未朝他动气,只是自己如果依然坚持伸手的话,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盛迟瑞对盛迟鸣带了急态的呼唤毫无反应,他像事不关己般漠然转身,手中藤条重新对向趴在那儿没彻底缓过劲的纪祁,韧性十足的条状物对空用力甩下,骇人的声响让人闻之颤抖。
"裤子。"
藤条顶端在盛迟瑞的控制下落在纪祁衣服空了一截的腰际,冰凉的触感让他顿时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大脑也因这两个有明显指令意思的话瞬间短路。
盛迟瑞说完后才再次转头面对盛迟鸣,扬起尾音问道:"想看?"
盛迟鸣似被人当场泼了盆冷水,僵在原地进退两难了起来,片刻之后,他些许尴尬地缩回手,同情纪祁时还分了点心思暗暗吐槽盛迟瑞的"无赖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瞧着解救难兄难弟无望,盛迟鸣想走又觉得不甘心,想留也不好意思留下来。
纪承被越来越混乱的场面闹得心力憔悴,先前卯足的打算狠狠收拾纪祁一顿的力气忽然就中道溃散了,他的肚子里正憋了一股邪火无处发泄,可看着呆滞在那儿的盛迟鸣又气又好笑,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递上了台阶:"还不走?等我抱你走吗?"
盛迟鸣的嗓子干巴巴的说不出话,最后一次替人争取的语句还没组织好词汇,就被纪承伸出的双手吓了回去。有那么一瞬间,盛迟鸣以为纪承真的要来抱他,紧张之余还有些隐隐的期待,然而纪承只是过来推了他一把,那点小雀跃也登时随之落空。
"请吧,少爷。"
纪承故意加重了语气,这调侃般的尊敬用词让盛迟鸣浑身发麻,别扭地躲开他的手,一步三回头,临走前小声嘟囔道:"别这么叫我。"
盛迟鸣不太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尤其是纪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