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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季之的经纪人不动声色地看了闻砚深一眼。
闻砚深正和秘书聊着什么,好像完全不在意贺沉这边的事。
经纪人轻嗤一声,松了口气。
闻砚深对贺沉也不过如此。
“金哥。”季之拨开人群走到经纪人面前,急得满头是汗但还是抓着经纪人的胳膊,替贺沉辩解道:“也许真不是贺沉老师拿的,贺老师不是那样的人,又或者……贺老师只是脑子一热,走错了路,我们不要这样咄咄逼人,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三言两语,看似是在帮贺沉开脱,实则把小偷的帽子,结结实实地给扣在了贺沉身上。
偏偏,还就有缠小脑的,愿意相信季之这明显带节奏的话。
“这还用查下去吗?”
“报警吧,直接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还给他留什么面子,自己都不要脸了。”
“这种人真的就不配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贺沉站起身,看向季之的经纪人,“你们要是真的怀疑我,可以直接报警,只要警察向我出示盖过章的搜查令,我全权配合警方的任何调查。”
“但是,你们这种无凭无据师出无名,就要随意搜查我私人物品的行为,我不能接受。”
“要是随便谁说自己的贵重物品丢了,就可以来搜我的包,搜我的身,那是不是我在街上遇到了私生饭,私生饭说我偷了他的东西,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检查我的物品了?简直可笑!”
“还有,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是不愿意在杀青宴这种场合,闹得彼此难堪,让郑总没脸。”
贺沉朝郑总礼貌颔首。
今天的杀青宴,正是郑总和剧组生活制片负责主办的。
“但是……”贺沉顿了顿,话锋一转,“既然有人一定要不依不饶地闹下去,今天为了让这件事能尽快收场,不至于让郑总面上无光,我可以卖郑总一个面子,配合你们,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季之的经纪人问道。
“如果你们从我的包里搜不出来那块手表,要怎么办?”
贺沉这话说的不重,但听在季之经纪人的耳朵里,不亚于晴天霹雳,让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贺沉太淡定了。
只要贺沉不是傻子,这种时候就应该意识到,他们已经提前挖好了坑要对付他。
可是,贺沉淡定到让他们觉得慌乱。
难道贺沉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布局?经纪人不动声色地看了季之一眼,收到季之的眼神回应后微微定了定神。不会的,季之把表放进贺沉的包里后,就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贺沉,贺沉根本没有把手表拿出来,刚刚贺沉出去的时候也没动过包,他的包一直放在座位上。
想到这里,经纪人给季之使了个眼色,示意计划正常进行。
“如果没有搜到。”季之对贺沉说:“我在微博向你公开道歉,置顶道歉贴三天……”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贺沉打断他说,“你的道歉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那你想怎么样?”季之很大方地让贺沉开条件。
“你给北大捐一个物理实验室吧。”打蛇打七寸,季之越是缺钱,贺沉就越是要让他破财。
而且,贺沉不能提让季之给他的科研项目捐钱。
否则季之的工作室团队,一定会大肆宣扬他像个叫花子一样问季之要钱,甚至还有可能让法务起诉贺沉敲诈勒索。
但是给北大捐钱,性质就不一样了。
“好。”季之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贺沉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包递过去,“搜吧。”
季之的经纪人动作粗暴地拉开包链,他检查前面几个人的包,都是象征性地翻一翻,可到了贺沉这里,恨不得把包翻个底朝天,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包里有一台顶配电脑,一部手机,几份闻氏高层的重要文件,最后是一摞贺沉的履历资料,文件甚至连北大的哪个女生对贺沉表白过,都记载得一清二楚。
但是唯独没有季之的手表。
没有季之的手表。
没有手表。
没有。
“这怎么可能?”季之的经纪人脸色一僵,发疯似的跑过去,在桌上的一堆东西里翻找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没有呢?明明就是贺沉偷了季之的手表!!”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而且还是季之的经纪人打开了贺沉的包。
贺沉没那么大的本事,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把包里的手表转移到别的地方。
季之也傻了,满脸愕然。
他和经纪人早就串通好了,故意让经纪人托关系借了一块价格昂贵的腕表,今天的目的,就是坑贺沉一把。
他是亲手把腕表放进贺沉包里的,怎么会没有呢?
一时间,满堂皆惊。
“这……还真不是贺沉老师偷的啊?”
“季之的经纪人翻包跟抄家似的,连包里最小的夹层都打开看了,这样都没找到,已经可以说明不是贺沉拿的了。再说了,贺沉老师在剧组人品很好的,群演发烧感冒了他去帮忙买药,也不要人家钱,这种风骨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去偷东西呢?”
“真是可笑!”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的,说手表一定是贺沉偷的,也不知道他脸疼不疼,臊不臊得慌,呵呵。”
贺沉看着季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轻嘲:“满意了?”
“不对!”季之的经纪人难得脑子聪明了一次,指着闻砚深手边的一个,和贺沉一模一样的包,“你的包和闻总的一模一样,是同款,你怎么证明我们刚刚搜的那个包是你的,而不是闻总的?”
季之这个经纪人有点小聪明,但并不多,贺沉想。
贺沉抿了抿唇。
他既然能在季之把表塞进他包里后,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调换自己和闻砚深的包,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能证明这个调换过来的包,不是闻砚深的,而是他自己的。
因为,贺沉一早就把身份证偷偷放进了闻砚深的包里。
“很简单。”贺沉拨开人群走过去,看着桌上闻砚深的高配电脑、闻砚深的手机、闻氏高层的文件还有闻砚深收集的……一大摞他的履历。
然而,还没等贺沉把身份证从包里拿出来。
他刚朝桌面一探头,桌上闻砚深的手机屏幕亮了。
【人脸识别成功!】
手机响起了机械的系统音。
季之:“……”
季之经纪人:“……”
现场其他人:“……”
贺沉也懵了。
什么鬼?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口袋,很肯定他的手机在自己身上。
那么,桌上的就是闻砚深的手机。
既然是闻砚深的手机,为什么他靠近时,能一下子就人脸识别成功呢?
“……”
贺沉敏锐地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视线,滚烫又灼热。
很熟悉的感觉。
不用看,贺沉都知道是谁。
但贺沉突然不敢抬头去看那个人。
贺沉僵硬地别开脸,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拿着桌上解锁成功的手机,在季之和季之经纪人面前晃了晃,“现在,可以证明这个手机是我的,这个包也是我的了吧?”
“那季之的手表呢?手表为什么会不见了?”季之的经纪人冷汗都下来了。
借这块表的十万押金是他付的,也是他签字保证用完手表后会按时归还的。
要是真弄丢了,不仅押金不退,还是要原价赔偿的。
一百七十万……
季之的经纪人已经开始肉痛了。
贺沉一摊手,“抱歉,我不是警察,不负责帮你们找回丢失的物品。”
“你……”经纪人气得发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够了!”郑总阴沉着脸,出来主持大局,“金斯!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简直荒唐!你也是老牌经纪人了,带着自己的艺人在这里胡乱攀咬,不嫌丢脸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