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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被埋到桌子上的邵钰身残志坚:“所以,顾哥,到底是谁?不管是什么样的跨越年龄的禁忌之恋我都会支持你的!大一点也好,知道照顾人!”
金荀:“……”
你快闭嘴吧。
这尼玛是大一点吗!是老了一轮吧!
姜烽:“……”
突然对顾炎肃然起敬了,平时他是怎么面对着这样一帮人的?
小桃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野菜丝,憨憨地笑了笑:“邵哥你看不出来吗?顾哥挺喜欢弦哥的吧。”
“啪嗒——”顾炎的筷子打着旋掉进汤盆里。
一张桌子上的所有人都忽然陷入沉默。显得继续夹菜的严炀彻格格不入。在这诡异的沉默发生后的大约0.001秒,他反应过来,扭过头去,问身边的金荀:“你不知道?”
金荀的嘴里能塞下两个鸡蛋。
半晌,金荀才在严炀彻和小桃的注视下僵硬地动了动下巴:“真真真真真的?是是是是是我理解的的的的的的那个喜欢吗吗吗吗吗?”
小桃猛然仰头:“姜哥,你也不知道?”
姜烽这尊行走的雕塑面色罕见地复杂起来,在严炀彻、金荀、小桃、不明所以跟风的单止的注视下,有些克制道:“嗯,以前是没想到过。”
几人的视线再次回到小桃脸上,顾炎甚为幽深。
小桃:“……”
小桃简直快哭了,我知道你们全员直男,没想到你们会直成这个样子!他们都明显成这样了,居然还没人发现?
顾炎颓靡地低下头:“别说了……”
严炀彻心酸地秃噜几下他的后颈:“没事,别太放在心里去。得亏今天暗夜玫瑰不在,咱们都会给你保密的啊。”
小桃悄咪咪顿了一下:“对哦,弦哥怎么不在?夏哥赵哥也不在。”
邵钰脑袋麻木,机械地回答:“弦思不知到哪乘凉去了,子路在照顾伤员,下午有人感染,他和刘协在做小手术,赵嘉和斯皮尔去城里找挖掘机了。”
单止也停了筷子,终于还是没忍住把话题带回来:“那个明星好看是好看,可是,他是男的啊……”
顾炎:“别说了!”
姜烽也难得多问几句:“什么时候的事?”
顾炎面红耳赤:“队长!”
早在他们被派往哈萨克斯坦以前的时候,姜烽是他们行动队的队长。时过境迁,看来当年的老团长还是很了解大家的,他知道这一趟远门无论距离还是时间——都让他得把担子交付给更细心耐心的顾炎。
姜烽沉默了一下,艰难地开口:“好了好了,我不问了。”
“……”
全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我不知道!我不喜欢他!”
“行了!只是有好感!有一点好感行吗!就一点点!”
“讲点道理!他长什么样子你们不知道吗!天天对着那样一张脸照顾来照顾去谁没感情!”
“还不是你们都不肯照顾他!那个臭脾气除了我谁受得住!还不都是为了你们!”
众人:“……”
严炀彻轻轻拍了拍顾炎的肩:“好,好,我们知道,都怪我们。你先冷静点,顾炎。”
金荀无力扶额,默默把屁股挪的远了点,姜烽从他身后走过去,把顾炎按进座位里:“对对对,都怪我们,你先坐下。”
吃瓜的哈东s城居民表示很惶恐。这群中国人为什么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吵起来,很恐怖的好嘛。
第56章
作为别人眼里的笑话、追星追到重灾区、仿佛做决定不带大脑的霍普来说,他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格格不入。他一个人抱着怀里的锡纸烤土豆,在大家热热闹闹吃饭的时候四处乱跑。
忽然,某座建筑上的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男人坐在不高的阳台里那种常被当地居民摆上去晾被子的竹木架上,仰靠着木架,眼睛微微闭上,看起来就像对着天空睡觉一样安静,这时候是哈东的下午,夕阳映照着晚霞,深红色的天边十分漂亮。
霍普犹豫了一下,拉紧自己的外套,又四下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什么人在附近,这才小心翼翼地迈出步伐。
他很轻很轻地走上台阶,在走到那个阳台边缘的时候,非常小心的说道:“弦先生。”
假寐的弦思睁开眼,眼神缥缈地扫过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霍普磕磕巴巴地把怀中的土豆抱出来:“您下午没吃饭……”看弦思似乎一点也没有饿到的样子,他最终觉得自己窘迫起来,将锡纸土豆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眼神近乎带着哀求:“我能跟你聊聊吗?你或许不认识我……”
“我记得你。”出乎意料的是,弦思先他一步说出。
终于等来的一句回应让霍普伸出颤抖枯竭的手,一把摸上自己的脸,强行压抑住自己喉咙里不多瑟缩的哽咽,“终于,终于再见面了……”
城墙角落积满了一层的灰,赵嘉和斯皮尔驾驶着拖车,将城中工厂的挖掘机挖土机缓缓拉进来。斯皮尔脸色铁青,身上沾满了腐绿色黏浆,拖车铁皮有许多被剐蹭的白痕,赵嘉脸色也不好看,在城中人接应过拖车的瞬间便脱掉外套,步履匆匆地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赵先生,吃点东西吗!”斯皮尔拿着刚刚接过来的土豆和清汤,对着远处的守卫喊道。
赵嘉脚步停了一下,像是强忍住恶心,回头对他一笑:“没事,我不饿,您吃吧,我去睡一会。”
斯皮尔这才敢将口齿凑近那烤土豆,艰辛地咬下一口。
真的很香,香得他近乎要流下泪来。
安德鲁安已经很懂事的抱来一盆热水,蹲在拖车旁擦洗着沾满血浆的车壁,并时不时提醒斯皮尔:“叔叔,慢点吃,旁边还有野菜汤,今天放了盐,很好喝的。”
斯皮尔觉得喉头一哽,咽下万般情绪,百感交杂地摸了摸他的头顶。
夏子路揉着昏花的眼睛走出木门,摘下口罩,大口呼吸想褪去连续几个小时的血腥味。
他匆匆扒了几口饭就没了胃口,想起来安德鲁安提到今天弦思没去吃饭,又端起自己的小食盒走到楼下。
他走到那片金黄的土地上,静静仰视着所有他们亲手筑起的小高台,酒红色的星云挂在无边际的天上,所有的人影与物影都变得浪漫起来。
他忽然觉得一股无由头又浓烈的悲凉涌上内心,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苦苦嘶喊。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头归乡的野兽。
“我不是……我……你啊”
断断续续的人声在他耳边奔跑起来。
他到底是谁?他到底说了什么?
刑倪和姜烽的事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一定与他们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只是这经历太过深刻,已经埋进了骨血的最深处,他现在还挖不出来。
哪一份深埋骨血的情与恨不得用刨开鲜血淋漓的伤口去窥探呢?
他漫无目的地提着食盒走在哈东殷红的下午七点半。
“那真的是一段非常难熬的时光。”
他愣了一下,偏头看去,前几天救回来的那个霍普站在一个小高台上,伛偻的脊背难得直了些,他有些激动,在手舞足蹈。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惠东的商业大楼五十六楼的顶楼,当时是我确诊的日子,我没有钱,工作也只是一个没有前途的保安,我长得不好看,没人愿意来洞悉我的歇斯底里,我没有爱情,没人爱我,我觉得,从惠东这样企业的顶楼一跃而下,是我最好的结局了。直到我见到了您。”
“我爱您,我第一见到您的时候就爱上您了。”
“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属于我,这样我就永远不会失去你,你是我孤独生活中的希望,怀疑时刻的挂念,你让我的信仰更加坚定。”
夏子路愣了一下,从侧边绕了过去。
第57章
“我一定要将我今天的话说完。”霍普微微喘息,“我知道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你对我产生了怎样的影响,你那天没有对我说一句话,我只是看到了你的脸,你坐在五十六楼的高墙上,俯视着这个冷漠的城市。我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温度,我只知道当你回过头来,看到万念俱灰的我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