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平静又冷漠地看着庄图南,手里甚至还在包馄饨:
“你以为鹏飞住进来,只是分给他半张床,你却忘了为抚养两个孩子,已经忙得脚不沾地的玲姨。她很久没再上夜校,接了私活,没日没夜地打毛衣挣外快。而庄老师,还在上交他的工资,丝毫看不见玲姨的辛劳。
筱婷一直被阿公阿婆苛待,过年过节都不能上桌吃饭,只能在厨房端着碗,吃你们的剩菜剩饭。她尚且住在阁楼上又闷又热,可你轻飘飘一句话,连这一张空中楼阁似的床都抢走了。你看惯了她受委屈,受苛待,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继续受委屈也没什么。”
南枝说着话,把最后一个馄饨捏好,起身回屋煮馄饨。
“庄图南,你不觉得你慷他人之慨的模样,可恶又可笑吗?”
“你问我会怎么做?首先,我没有你那样拎不清的父亲和一大家子亲戚。其次,我只会站在真心护我的人身边。”
汪新没说话,只跟着南枝的动作收拾桌子。
林栋哲左右看看,跟南枝进了屋。
片刻后,南枝从屋里探出头:“鹏飞,我向你道歉,请你吃馄饨,来不来?”
向鹏飞先是一喜,再看了一眼庄图南。
庄图南神情空白,好像已经被骂傻了。
棉纺厂离医院有段距离,南枝他们骑着自行车赶到医院时,庄筱婷已经住进了病房。
黄玲端着热腾腾的馄饨,小心翼翼地喂给庄筱婷,不忘转头和南枝道谢:
“谢谢你们哦,还做了馄饨送来。”
南枝看了眼林栋哲,他已经凑到庄筱婷买面前哄人开心去了。
她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庄老师收拾了行李,已经搬出去了。图南哥自己在家里,厨房里倒是还剩了一些馄饨,他如果想吃……”
黄玲神情怔忪,又坚定下来:“随他去吧,他已经大了。家里有面有菜,饿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