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细细想，大抵，还是有些遗憾和亏欠的。
每个她亲近的人，赵祯、陆观年、陆南山……都在算计利用付青鱼。可难就难在，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这件事做得不算错，合作一场罢了。
但放在付青鱼身上，他一直生活在仇人眼皮子底下。如今又要被他们利用，冒险去杀他最大的仇人，这仇人还是他的生身父亲。
大概，等付青鱼了结执念，她也能平息遗憾。所以——
“等过几天，我就挑唆元昊发兵出征北辽，等搞废了西夏和北辽，我就能一切顺利了。”
南枝说着，眼睛也猛地亮起来，果真，搞事情才是最好的情感纾解方式。
王宽一双温润的眼睛呆滞下来，等瞧见南枝精神奕奕、容光焕发之后，他又哑然失笑。
就像永远生机勃勃的朝阳，即便低落也只是一时，她注定破出所有阴霾，一往无前。既是生命力惊人的苗种，又怎么会因为一场暴雨而一蹶不振？
他喜欢的，也正是这样的她。
“王宽，你是不是喜欢我？”
南枝一记直球打出去，还不忘观察王宽的神色，他专注凝视她的眼睛像是跃动的火光，会慢慢灼烧她的脸颊。
王宽听到这句问话，嘴角的笑意一滞，险些以为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但紧接着，他恍惚看见了南枝嘴角戏谑的笑意。不是反感和抗拒，而是在轻快无比地笑。
王宽紧张地捏住手指拢在身后：“你明知，我此生不会说谎。”
南枝靠近一步，仰头对上王宽的眼睛，哪里充满了爱意融融的暖阳，将她清晰地倒映其中。她恶趣味起，一时半会消解不下：
“可是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呢？”
于是，王宽的脸更红，配上那两条黑亮的大辫子，更像个娇俏的小姑娘。
南枝对此时的流氓行为没什么自觉，反倒歪着头故作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