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陪同(1 / 2)

('平静无事的日子又过了几天,这日天亮了不久,史清倏便被自己放在枕头底下的榆木手串硌醒了。

这些日子除了养伤,就是在想办法寻找可以给史芃顶罪的证据,竟然完全将柳姐儿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今日她看到那手串上面触目惊心的暗红,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泪水,两行泪如决堤一般倾泻.了出来。

“倏儿?倏儿你怎么了?”来唤史清倏起床的大夫人见到这一幕,直吓得不行,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中。这些日子大夫人的心就没有完全放下来过,史清倏忽然大哭,叫她的心中也充满了惶恐,“倏儿怎么了?娘亲在这里……”

史清倏用衣袖抹干脸上的泪水,开始讲自己与柳姐儿的羁绊,说到最后,她将脸埋进大夫人的怀中,不想再让她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娘亲……若不是柳姐姐在,只怕倏儿、倏儿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了……”

大夫人本就心肠软,加上史清倏动情的叙述,此时她的眼中早已经蒙上一层雾气。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道:“红颜薄命啊……”

“娘亲,倏儿想去一趟福州,”史清倏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见到大夫人脸上的难色,害怕她不愿意让自己去,便解释道:“娘亲,柳姐姐舍出自己的性命来救倏儿,倏儿绝不可以忘恩负义啊!若是找不到柳姐姐的妹妹,倏儿这辈子,都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的!”

大夫人从小便教导史清倏一定要知恩图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了。她勉强点了点头,又说道:“可是今日你哥哥入宫去了,等那日你哥哥告假无事了,再让他陪同你去。”

史清倏嘟了嘟嘴,她明白大夫人不可能会让自己一人前去的,可是柳姐儿的妹妹一事,一被她想起,便像一块大石头似的压在自己的心头,让她很是压抑。

她不愿意再等下去,忽然脑海中出现一个身影,激动地对大夫人说道:“娘亲!可不可以让沈小王爷陪我去?他有羽林卫,比跟随哥哥出去还要安全!”

“这……”大夫人愣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日子,沈小王爷没少为了侯府的家事而奔波。有些甚至并非他作为刑部督查一职的分内事务,可是他还是不由分说地提供了援手。

大夫人明白,自己的倏儿在沈小王爷的眼中,并不是寻常之人。沈小王爷这么做,也不是为了得到侯府在政治上的支持,而是仅仅为了史清倏一人。

沈小王爷文才武略,仪表堂堂,配得上史清倏。若不是那件事情……大夫人或许早就满心欢喜地撮合二人了。

想着,她忽然想起了十二年前,自己的那名为苏绾的好闺蜜来。

沈小王爷的身世,总是一把悬在自己脖子上面的刀。若这件事被世人以往,那便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她唯独怕的就是那一日东窗事发,不仅燕王府,连自己的倏儿也会被牵扯进去。

看出了大夫人眼中的复杂神色,史清倏的面容也变得有些严肃,“娘亲,您不是一直教导倏儿,要随心、随性吗?倏儿虽然不知道沈小王爷的身世究竟是什么样的恶兽猛虎,可是沈小王爷他,却并没有任何的过错啊。”

史清倏清楚地知道,周围的人谈起沈夙的身世来,也都是不知道实情,恐怕侯府中唯一知道一切的人,就是自己的娘亲。可是她又对此事缄口不言。

但是不管实情是怎么样的,史清倏都不会对沈夙改观。他不过是一个尚未实行冠礼的少年罢了,凭什么就要饱受这么多的非议?

看着史清倏带些哀求,又带些果决的神情,大夫人心中无奈,只好点了头,“好,但是倏儿要先问问沈小王爷是否有空闲时间。”

“我就知道娘亲最疼爱倏儿了!”史清倏感激地扑进大夫人怀中,终于露出了笑容。

燕王府那边,沈夙一接到侯府的人的通报,便当下召集了两队的羽林卫。

“哎哎哎王爷,这奏折还没写完呢!”长吾看着向来冷静的沈夙,也只有在史清倏的问题是才会如此的急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来再写。”沈夙匆匆穿上外罩衫,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向外走去。

别丢在屋里的长吾,看看桌上的毛笔,连洗都没有洗干净,便随意地挂在了笔架上,又看了看门外沈夙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史清倏也觉得纳闷,为何传话的人才回来不久,后脚沈夙便带着人马来到了侯府。

只见沈夙穿了一件玄青色雨丝绸缎夹袍,腰间绑着一根青色连勾雷纹银带,一头鬓发如云,眉目间带这些许的从容不迫,却是又有一丝格格不入的期待。

史清倏道别大夫人来到侯府前门时,刚巧看到沈夙正从白菜身上下来,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同行的薛应便大声喊道:“长吾!又面见啦!”

长吾没想到这次随着史清倏一起去福州的人竟然是薛应,一时反应不及,只好从马上下来,傻乎乎地笑了笑。

“沈夙……”史清倏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你够快的呀。”

沈夙面色不改,一脸冷漠地点了点头,“嗯,恰巧从外面回王府,就直接过来了。”

“噗……”

闻言,长吾没憋住,直接喷笑了出来。众人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沈夙却暗中狠狠瞪了他一眼。

没办法,自己的主子,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他的。这样想着,长吾才勉强将笑意忍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自己的主子啊,何时这么幼稚了?

史清倏没太在意长吾的笑声,全身心都在看着沈夙带来的队伍,“沈夙,你没带马车,我们怎么去呀?”

“骑马。”沈夙道。

史清倏这才想起,三天前自己说过在侯府呆得骨头都快要硬了、不愿意坐马车这样的话,没想到沈夙竟然能够如此放在心上。福州离京城也不是很远,他们骑马,用不了两个时辰便到了。

想着,史清倏作揖,笑嘻嘻地说道:“沈小王爷有心了。”

“能为贵人分忧,是本王的荣幸。”

每每面对故意正经的史清倏,沈夙就控制不了自己,幼稚鬼似的以同样的方式回复她。一来二去,二人之间的打趣竟成为了一种习惯。

史清倏被沈夙环护着坐上了白菜,薛应则骑了一匹栗马跟在长吾的身边。

启程的路上,她摸着放在自己心口处的榆木手串,心神有些无法安定。

不知柳姐儿的妹妹是怎样的人,她更没有想好,该如何对她的妹妹诉说柳姐儿的死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路上,史清倏只跟着沈夙的部下走。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几年嫡女做的太过安逸了,虽说是自己非要今日去福州的杨家村,可是连路怎么走都不知道。要不是沈夙知道那个小村子在何处,只怕自己是走到天黑也到不了的。

“倏儿,”走着走着,沈夙忽然开口道,“前几日,我又去了一次红绡院。”

“啊,”史清倏心中竟然没有任何惊讶,她知道沈夙的性子认真,行事风格又是严禁,所以他会再去一趟离州,也不是不可理喻的事情,“怎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夙摇了摇头,并没有看着史清倏,“也不是什么大事,日后再提也可,只是那名为‘无一’的公子……”

似乎对你很有兴趣。

这句话尚未说出口来,他便瞥见了史清倏黑葡萄似的双眼,一时间竟然无法说出口了,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生硬地换成了三个字:“不简单。”

史清倏并没有察觉到沈夙的别扭,反倒是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看着她如此天真的样子,沈夙真有些不忍心把自己的疑虑说出来,微微叹了口气,只好说道:“总之他不似常人,日后你见了,可要躲着些,莫要与他牵扯太多。”

听着沈夙说这话的长吾默默摇了摇头,自家主子向来人狠话不多,这种关心的口吻更是没听见过几次,这一见了七小姐,倒是像个妇人似的,怎么还越说越熟练了。

“哎呀,我那还能见到他?”史清倏没往心里去,只是笑了笑,“红绡院那种地方,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进去了,再见到无一,怕是比登天还要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沈夙也没再同她较真。

自己的初衷本就是提醒史清倏要小心,宜点到为止,若是真的如她所说,这辈子都见不到,他反倒更加安心。可这话说多了就成了危言耸听,免不了被史清倏觉得麻烦。

因此他很识相地终结了这个话题,一路上听着史清倏讲些奇闻轶事,到也不觉得无趣。

等太阳走到高处时,他们的骑队也进入了一片村庄之中。

这村落依山傍水,只见泥泞的小路两侧,修建着大大小小、风格各异的石头房子。几乎各家各户门前都用七歪八扭的木桩子圈起来作为篱笆,家养的鸡鸭都关在里面。

一大批人马的到来,无疑令整个村子顿时变得喧闹起来。

平日里他们哪里见过这般景象?且不说成群的马都已经难见,那马上的人相貌俊美,衣着又十分华贵,自然引得家家人探着头向外看。

“沈夙,这里就是杨家村吗?”见到领路的羽林卫步伐放慢,史清倏也轻轻簕住了白菜的缰绳。

沈夙点了点头,先行下马,又赶紧过去,把史清倏也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来。

正巧此时,一名背着柴火的农夫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贵人们,来我们村子是要做什么?”

“我们是来寻人的。”史清倏乖巧地笑了笑,“先生知道一个叫做‘柳姐儿’的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姐儿?”农夫思索了片刻,面露难色,“我们村子里都是姓杨的,贵人说的那人是姓杨吗?”

史清倏偏了偏头,红绡院的人都叫她柳姐儿,所以自己就自然而然地认为她是姓柳了,不过既然妹妹在杨家村,她就应该也姓杨才对,“啊,对了,杨依!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杨依的女孩?”

听到杨依的名字,农夫恍然大悟,“噢,你早说是依丫头的姐姐,我不就知道了吗!那个杨柳丫头啊,可是出息的很呢!”

杨柳的名字已经是许久未出现过了,他一时才没能够想起来。不过既然这些贵人们是来寻找杨柳了,农夫也觉得是情有可原了。

“先生何出此言?”沈夙问道。

柳姐儿不过是娼妓,平常人不觉得她抹黑就罢了,怎么还能说她是出息呢?

那农夫兴致勃勃,饶有耐心地解释道:“二位贵人是杨柳……啊,现在应该叫杨夫人,是杨夫人的好友吧?咱这村子穷,从来没人能出去过,这不,杨夫人虽说是为了给她那赌鬼老爹还债,才去了城里,不过听人说她不出一年就嫁进了什么什么……上……上府里去了,你瞧瞧,多给我们这些乡人长脸,好歹咱杨家村也是出过当官人家的了。”

农夫说话时态度诚恳,显然不是在胡编乱造,而他口中的‘上府’,应该就是‘向府’了,向嘉和的向。

只是不知,村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开,史清倏便问道:“先生,这话是何人告诉你的?”

“她妹妹杨依呀!”农夫毫不犹豫,接得极快,“杨夫人被人卖进城里之后吧,半载有余是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这村里人还以为她叫人给那啥了呢。”

太过露骨的话,当着贵人们的面儿,农夫也是不敢多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不足一年,杨夫人就开始给她妹妹传口信儿、送些珠宝钱财什么的了,那些个珠宝呀,看着就是值钱,那么大的珠子,还透亮得跟眼球儿似的……”意识到自己说的跑偏了,农夫咽了口唾沫,咂嘴说道:“唉,可惜那么些个钱财宝贝,都叫这俩姐妹那些黑心的亲戚们给瓜分了……对了,杨依丫头亲口说的,她姐姐叫人穿的口信儿里亲口说了,她现在是夫人了,地位不一样了,说什么这些钱不够了再找她要。”

史清倏这才明白,看来是柳姐儿为了让自己的妹妹宽心,才谎称自己嫁了个好人家,那些宝贝钱财,一定就是柳姐儿做娼妓时的打赏了。

而这农夫所说的时间,也恰巧符合柳姐儿遇到并且认识向嘉和的时间。

难为柳姐儿的一片良苦用心了,又或许她后来选择活下去,正是沉溺进了她亲口编织的谎言当中……

史清倏心中绞痛,又想起了那个在月下弹奏《姣姣黄鸟》的绝世女子,真的是红颜薄命吗,这样美好如月光的女子,偏偏,要被这世上最为肮脏的东西玷污……

农夫不见答复,只好问道:“对了,贵人们怎么还来村子里找杨夫人啊?”

沈夙看了一眼面色悲伤的史清倏,见她根本无心在听农夫的话,便回答:“其实我们是来找她妹妹的,劳烦先生带个路。”

说罢,他对长吾使了个眼色,长吾心领神会,走过来偷偷递给那农夫一小袋子碎银。

农夫拎着手里沉甸甸的荷包,欣喜得不得了,急忙扔下了背上的柴火,哈着腰将一众人引向了前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村子的规模不算大,也不算小。只是杨依的居所太过偏僻,他们从村子这头直走到另一端,农夫的脚步才停了下来。

他指了指角落里那件破旧脏乱的茅草屋子,似乎并不打算走到跟前去,“贵人们,那间屋子就是杨依丫头住的地方了,小人就不过去了。”

“多谢先生。”沈夙微微点头,农夫便捧着荷包高兴地离开了。

站在破了一半的篱笆门前,史清倏迟迟不肯进去。

沈夙狐疑,只见她双眼泛红,怕是又在想什么,柔声问道:“倏儿,怎么了?”

“杨柳……杨依,我想起了一句诗,”史清倏露出一个苦笑,从前没有觉得过那诗经里的诗句是如此悲凉,“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虽然此时并非冰雪时节,可柳姐儿,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故乡了。对于杨依而言,自己的阿姐,也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啊。

“七小姐……总是多愁善感吗?”长吾虽然听不懂史清倏的意思,但也明白她此刻心境定是悲凉,压着声音对身边的薛应说道。

薛应摇了摇头,“我家小姐只是心肠太软罢了。”

“倏儿,逝者已斯。”沈夙半蹲下来,平视着史清倏的视线,柔声安慰她,“你再如何伤感,杨柳也是回不来的了,不如想想,要如何弥补还活着的人。”

史清倏点头,道理她都明白,可是心里总是忍不住地难过。她努力深呼吸了几口空气,这才打起精神来,轻轻拍了拍破了的篱笆门,“请问,杨依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声走出来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孩,约摸十来岁的年纪,衣服上到处都是补丁,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由于常年贫寒,她整个人又黄又瘦,简直没有一点少女豆蔻年华的灵气。

“你们是谁?”杨依警惕地看了看院子外面的一群人。

“我们是……你姐姐的朋友。”史清倏有些心虚地回答,她从怀里取出那条榆木手串来,动作缓慢又不确定地递给了杨依,“这个,你可认得?”

杨依的表情显然是认识的,她先是匆忙接过那手串,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才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来,“原来真的是姐姐的朋友,快请进。”边说着,她便拉开了那粗制的篱笆门。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院子太过破旧,她脸上充满了尴尬的神色,“那个,我姐姐怎么没回来看看?对了,她有孩子了吗?”

看来杨依对柳姐儿编造的善意的谎言,同样是深信不疑的,史清倏不忍心打破她心中对姐姐的美好幻想,于是决定去戳破这个谎言,“还没有……你姐姐她……”

她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天知道说出这句话时,史清倏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姐姐她,死了……”

“什么!?”

杨依一愣,手串从手中脱落,掉在了泥土地上,“不可能,你一定在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她不愿意相信,可是她却早就有了预感。

近半年来,姐姐给自己传的口信,越来越简单,也越来越悲观,但自己还天真的以为姐姐是因为嫁进了大户人家,因为日子太过清闲,才无端生出来的郁闷。还有这手串,是自己小时候亲手为她串的,从小到大,姐姐是从来不会让这手串离身的。她喊着‘不可能’,可是内心深处早已经相信了史清倏的话。

杨依失神跌坐,像个孩童一般失声痛哭起来,口中一面喊着‘姐姐’,一面喊着‘不可能’。

她每哭一声,就像是有一把到戳进了史清倏的心底。

要不是自己……要不是因为自己,柳姐儿又怎么会死呢!

就在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沈夙温暖的手掌忽然轻轻拍在了自己的肩头,她扭过头去看着他,见到他眼底的安慰和坚定,这才咬了咬牙,没让自己的哭出声来。

“我姐姐……她是怎么死的?”杨依很快地冷静下来,她不再啜泣,但是任凭泪水向外流。

史清倏早就决定,在死因上不做隐瞒,便开口道:“是因为我,你姐姐她为了救我……被歹人给……”

“你?”杨依抬头看了史清倏一眼,眼神又瞥向了她身后的沈夙,不知想了会儿什么,才随意擦了一把脸,“罢了,这也是我姐姐的宿命……”

“你真的不怪我?”史清倏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料到杨依如此的通情达理,有些喜出望外。

杨依从地上爬起来,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榆木手串。“怪你又有什么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她并非胡搅蛮缠之人,长吾放心地舒了口气,上前来问道:“王爷,咱们带的东西,现在要拿出来吗?”

王爷?

长吾声音很小,但这乡间安静出奇,杨依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眼。她瞪眼看着史清倏身后俊朗的少年郎,此时的脑子转的,前所未有的快。

“沈夙,你带了什么啊?”史清倏扭着头,没有看到杨依的表情。

沈夙对长吾点了点头,又低着头看着史清倏,“来之前我让长吾带了几张银票,都是五十两的,到最近的镇子上就能兑换,应该足够她余生的花销了。”

这么说,沈夙带的银子,少说也有万儿八千两?

“这、这么怎行,要出银子,也是要我来啊!”史清倏慌忙挡住长吾,不肯让他把银子给出去,“杨依姑娘,你且放心,我虽然这次来没有准备好,但我回府之后一定会叫人给你送来的!”

杨依的表情出奇的冷静,她即不道谢,又不拒绝,反而后退一步跪在了地上,“我不要钱财!只求贵人能把我带回府做个粗使的杂役!比起一时的家财万贯,杨依更希望能够自己讨个生计!”

闻言,史清倏叹道,果然是柳姐儿的妹妹,宁愿做粗活累活,也要凭自己的力量生存。

离开侯府前,大夫人就已经交代过了,说不论杨依有何要求,这救命之恩是一定要还上的,只要她所提的侯府能够做到,就一定要应允下来。

更何况,她只是想要讨个差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杨依,你今日就跟我回侯府吧。”

杨依感激地点了点头,自己被史清倏从地上扶了起来。

搀扶她时,史清倏触碰到杨依手中的手串,叹了口气,“依依,你姐姐的尸首,我们没有办法带过来,但是她毕竟生在此处,你还是要为她就地起坟,以便流浪的魂魄有个安息之所。”

这话,也是大夫人所说。史清倏并不信奉这些,可是此时也觉得有些安慰了。

杨依点头,“贵人们且到村子外面等我,待我收拾好行李,为姐姐立好坟墓,杨依便同贵人一起启程!”

史清倏知道杨依在杨家村过得日子并不好,所以她哪怕急于离开,也是情理之中的。

沈夙似乎也没有起什么疑心,便留下了几个羽林卫,自己同史清倏先行离开这个蹩脚的小院子去了。

二人离开后,杨依握着手里的榆木,贴在自己的胸前。

“姐姐,你未来得及享受的荣华富贵,就让妹妹来替你享用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为了等候杨依做完善后的工作,史清倏同沈夙二人先行原路返回,走到了村子外环绕着的溪水旁。

此处拜托了城镇的喧嚣,小河流两边种满了垂柳,溪上横跨一座白石拱桥,沟通了溪水保卫着的村落,和外面的街道。

每每和沈夙在一起时,史清倏头脑中总会浮现四个大字:岁月静好。

此时将近晌午,村民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做饭、歇息,所以这桥的四周,只有长吾和薛应远远地立在一旁。

桥上,是绿柳人家,桥下,是流水落花。耳畔只有早夏的蝉鸣伴着清流簌簌的声响,一抬眼,便是良人美景。就连初夏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轻轻抚动两人的发丝。

“这里的美景少归少,可是竟然出乎意料地安宁。”史清倏趴在拱桥的护栏上,这次吸取了上一次去灯会时落水的经验,她没有将脚踩得老高。

沈夙里史清倏很近,他也害怕上次的事情再发生,所以是小心翼翼地跟着她,“嗯,乡村不似城镇中那么喧嚣。”

“沈夙……”史清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忽然脱口而出:“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在幽会呀?”

沈夙闻言,稍微一楞,紧接着笑了起来,他边轻笑着边摇了摇头,“不算。”

“哦……”

史清倏撇了撇嘴,心中想,看来这沈夙还真是个榆木脑袋,一点都不知道要讨女孩子的欢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父母和兄长知晓,便不算幽会。”沈夙轻轻开口,声音比身边的风还要温柔,“倏儿若是想,改日我们再幽会吧。”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沈夙的话让史清倏的脸烧了起来,她让自己不去看他,却还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切,我才不想呢……”

女孩子,总会有些许的傲娇嘛。

“好好好,”沈夙无奈地笑了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待史清倏时总会有比对待其他人更多的耐心,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抛却了自己平日里保持的高冷和端庄,像个小孩子一样对史清倏笑着说道:“是我,是我想要同倏儿‘幽会’,倏儿可愿意?”

看着平时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沈小王爷如此这般,史清倏的耳根子更加烧了起来,她此时就像是情窦初开的豆蔻少女,羞中带臊,为了不让沈夙看到自己窘迫的模样,她赶紧扭过身子去,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看、看你表现咯!”

沈夙宠溺地摇了摇头,不再故意逗她。怕是他再逗下去,史清倏就会当场烧起来了。

“长吾长吾,小王爷说了什么啊?我家小姐好像不高兴了!”薛应离得远,对于桥上的两个人的动作是根本就看不真切,只看着史清倏别别扭扭地背对着沈夙,便以为她是生气了。

长吾叹了口气,“你家小姐哪里是生气了,分明是害羞了!”

自己身边,小王爷跟双面人儿似的,平日里冷冰冰的,面对史清倏就变得开始食人间烟火了,这就罢了,可怎么连史清倏身边的侍女薛应,都看不出这两个人是只见的情意呢?

长吾感叹着看了一眼天空,怎么自己身边尽是些没什么情商的人,就连小王爷这么通透的人了,他的感情事情还得自己操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道小王爷和七小姐何时才能修成正果。”长吾说道,他就像是恨自己的儿子娶不上媳妇的老父亲一般。

薛应倒是不急,大大咧咧地对着长吾一笑,“哎呀,不急,我家小姐还小呢!”

“话虽这么说……”长吾忽然对上薛应那开朗的笑容,一时走了神,话都没能说完,意识到自己的不敬之后,他急忙后退了几步,恭敬地低了低头,“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薛应被长吾盯得也不自在,脸颊微红,急忙摆了摆手。

长吾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七小姐年幼、尚未及笄,小王爷也尚未行冠礼,但是古代帝王家后代,尚未成年便娶妻生子的大有人在。

他并非急着想撮合二人,只是觉得这世上再找不出另一人来能让自己家的小王爷如此上心的,单单是从小王爷这方面来讲,他就是希望七小姐能够一直陪着他,有七小姐的陪同,小王爷脸上的笑容才多些。

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能够干涉的,可是正因如此,长吾才心中焦急。

没过多久,杨依便跟在几个羽林卫身后走了过来。

见到二人,杨依便提了提肩头的包袱,朝着二人深深鞠了一躬,“感激七小姐收留我!”

“你、你这是作何?”史清倏被这样的礼数直接弄蒙了,来到古代之后,鲜少有人以鞠躬作为礼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依脸上有些尴尬,她低着头,却抬眼偷偷瞥了那冷着脸的沈夙一眼,“七小姐,我从未学过礼数,连字也不认得几个……还希望七小姐您不要嫌弃。”

史清倏看着沈夙,无奈地笑了笑,上前去将依旧半弓着身子的杨依轻轻扶了起来。

杨依比史清倏高了大半个脑袋,史清倏抬起手臂来,拍了拍杨依的肩膀,用一个柔和的笑容想要去感化她:“依依,礼节也好、学识也好,这些都是不要紧的事情,等到了侯府,我会找人来教你的,你也不用如此惶恐。”

杨依点了点头,“多谢七小姐。”

沈夙为杨依安排了一匹马,确定史清倏别无他事、也不准备继续在外游荡玩耍,这才下令,命大队人马一同朝京城回去。

杨依的马与薛应、长吾二人并肩前行,跟在史清倏和沈夙二人后面。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丰神俊朗的背影,手里攥着柳姐儿的榆木手串。

姐姐的死,固然让她身心俱疲,可是在见到那被人叫做‘小王爷’的人之后,她便恍然惊醒,心中想着,不该让姐姐白白的死去,而应该叫她死得其所……

这个踏板,她是一定要踏上去的,就算不为了姐姐,就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她也要奋力一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间过得如流水般飞快,转眼间,已然是深秋。

自从那日初夏时匆匆一别后,史清倏已经有六个多月未曾见过沈夙了。

那日分别之后,未过几日,沈夙便被太子沈轩一纸诏书,分配去了北漠的大营之中。

美其名曰,沈夙武略非凡,由他练兵坐守,定能使北国边境防线牢靠加固。可是沈轩心中就行在想些什么,史清倏想,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知道。

沈轩嫉妒沈夙已久,妒他天资聪颖,妒他万众拥护,妒他独享皇上的恩宠。

可是太子理政,是迟早的事情,他还尚未立足跟脚,便匆忙下诏将沈夙撵去了那偏远蛮荒之地。

此事引起了轩然大波,不仅太子沈轩因为荒谬乱证,被皇上下令禁闭三月,且皇上沈伦,也因为此时急火攻心,大病了一场。

然,诏书一旦立下,便不应、且不可再度收回和废除。

似乎全天下都在因为此时而喧闹争吵,却只有沈夙本人不为所动,他连反抗都没有。

虽然诏书上写明了要求沈夙翌日一早即刻启程,但面对此等大事,就算是沈夙拖延几日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但是他竟然一日都没有延误,第二日便穿戴好了轻甲利剑。

燕王入北漠,是国之重事,更何况是备受皇帝宠爱的燕王沈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还记得,那日夏景繁盛,时候尚早,便已经明日高悬。京城的官道上,百姓早早地都已经侯在了道路的两侧。

史清倏是当日清晨,才得知此事的。她连头饰都没来得及佩戴,当诉说此事的小莲话音刚落,她便丢了魂似的冲出了侯府去。

“沈夙!你个王八蛋……”史清倏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跑,口中骂着沈夙,骂他不仁不义,这等大事都不同告诉她一声。

薛应和杨依,只好丢下了手里的差使,匆匆追赶了出来。

好在,侯府离着官道并不远,史清倏看到眼前出现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发疯了似的从人与人之间挤了过去。

史清倏含着泪挤到了最前端,便见到行军的队伍已经走过去了一半。沈夙骑着一匹白马,身着轻银制成的战甲,此时她只能瞧见他的背影。

“沈夙!”她不管不顾,害怕若是此时没有把握住机会,再次见到他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幸好,沈夙听到了耳边熟悉的声音,他猛地转头回来,瞧见了已经冲上路中央的史清倏。

他同史清倏一样,没有多想,更是没有与身边的长吾交代,他猛力勒转马头,绕过身后的兵马,跑到了史清倏面前来。

史清倏泪眼朦胧,她只能看到那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下一秒,自己便被一双大手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倏儿,你怎么来了?”拥抱了良久,沈夙才放开她,伸手温柔地拭去了她脸颊上挂着的晶莹剔透的泪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个混蛋……”史清倏压着声音,抽泣着骂道,“为何不告诉我?”

二人如此拥抱在街头,围观的百姓只见早已经哗然。连远处匆匆赶过来的长吾,都大吃一惊,更不要提追出来的薛应和杨依。

二人的震惊又有所不同。薛应满心欢喜,杨依,则是惊得都说不出话来。

杨依本不知史清倏同沈夙之间的关系,最初她以为所谓的家仆,便是在沈夙的王爷府中,伺候着沈小王爷,却不想被史清倏带到了那什么什么,侯府中去。

也罢,她想,既然同在京城,总会有机会的。这么久了,她跟在史清倏身边伺候,却也没见过沈夙几次。可是她却敢对天发誓,这么久以来,她杨依没有一日不思念沈夙的。

今晨听闻沈夙要去到那北漠蛮荒之处,杨依心中的阵痛不比史清倏少,可是真正击垮她的,是方才二人相拥的一幕。

沈夙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个清浅的笑容,“行事匆忙,我本来是安排了人去将白菜给你送到侯府去,顺路,也代替我向你道别一声。”

史清倏看着沈夙,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

“我不会去太久,太子昏庸,虽已下诏并,却未能够把任何事情都写得精明,所以待我在北漠大营中稍呆些时日,便可回到京城。”沈夙单膝跪在地上,深深地看着对方,“这期间若倏儿想要骑马,便骑白菜吧。”

史清倏强忍着眼泪,嘤声说道:“可是北漠严寒贫困……”

“倏儿这是在担心我?”明明是分别之际,沈夙却还是尽力地打趣,想要让史清倏开心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没想到,一向傲娇的史清倏,此次竟然这般坦诚地点了点头。

习惯了她那无厘头的样子,她一真情流露,沈夙反倒无法招架起来,他蹙眉叹了口气,想要摸索身上带着的玉佩,却发现此时的自己身穿战甲,并未佩戴玉佩。

“这个……”史清倏像是知道了沈夙在摸索什么,从自己心口掏出那枚,年前于斗诗会上同沈夙较劲时赢回来的玉佩,“我还带着。”

沈夙轻笑,从战甲的腰缝中取出那只七歪八扭的荷包来,“这个,我也带着。”

正是在斗诗会那日,沈夙赢回来的史清倏亲手缝制的兔子形荷包。

刚展示完,他便仔仔细细地收好了荷包,像是害怕有人会冲上前来将其夺走似的。

腾出手来之后,他又把史清倏的手攥紧,叫她握紧了自己的玉佩,“倏儿,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相信我今年年关之前,一定会赶回来的。”

“王爷,事不宜迟,我们该上路了。”长吾走了过来,行揖说道。

沈夙点了点头,又用力捏了捏史清倏的肩头。

有些时候,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即可将一切情绪传于不言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看着沈夙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点了头。

“走。”

似乎沈夙就是为了等候史清倏的应允,她一点头,便迅速立了起来。他的背影坚定无比,因为战甲着身,更显得挺拔俊朗。

沈夙飞身上马,轻声下令,整支队伍便继续开始了前进的步伐。

“臣女清倏,恭送小王爷出征!”

他觉得耳畔的嘈杂声一瞬间便安静了,只能听到那个带着哭腔的声音。

北漠常年征战,从未有过安定的日子,沈夙自然知道沈轩的用意是何,但是若想让自己死于非命,他,还没这个本事。

沈夙看着漫漫远方,他未曾惧怕过北漠蛮荒之地,他,也一定会遵守着自己的诺言。

今日年前,必定能够回到京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天,史清倏是被薛应拉着回去的。

当晚坊间便已经传开,说沈小王爷与沈家嫡女,良人才子,天作之合,道二人终身已定,于话别之时倾情相拥。

大夫人听到这样的话,当即便怒上心头,她本是带着怒火去宝月院中指责史清倏的处事不周的,却在瞧见史清倏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后,也不忍心去责骂了。

只是有些话,她是一定要说的,“倏儿,今日早晨,你去了街市,送别了沈小王爷?”

史清倏点头,“沈小王爷于倏儿有着救命的恩情,倏儿去送送,也是合乎情理的。”

她不知道市井之中的流传,自然不懂,为什么娘亲会忽然气呼呼地冲进了自己的卧房中。

“你可否……与沈小王爷当街相拥?”大夫人立着眉头,口气也有些不住的严厉。

闻言,史清倏这才明白,为何大夫人如此愤恨了。

她也知道,大夫人一向不喜自己太过于出头露面。这古人又思想保守,自己早晨是同沈小王爷拥抱,虽说自己觉不出什么不妥来,可是让古人看到了,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话来呢。

史清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急忙站起起来,战战兢兢地低头看着大夫人,“娘亲……当时事态紧急,我与沈小王爷都是真情流露……”

“真情流露?”不等她说完,大夫人便不可置信地问道,“倏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尚未成年,更是未曾谈论过婚嫁,你好一个‘真情流露’,岂不是在败坏自己的名声!?”

虽然心中知道大夫人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史清倏却还是不能理解为何她有如此大的火气,偏偏沈夙的离京也让她心中不快,便不自觉地抬高了自己的声调:“就算倏儿不足婚嫁的年纪,可沈小王爷救过倏儿的命,她在倏儿心中早就不是寻常男子,日后婚嫁与否可尚且不提,倏儿不过是与小王爷拥抱了片刻而已,娘亲为何要这般小题大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着大夫人眼中的泪花,是越说,越没了底气,到最后只剩下了微弱的气声,“再说,对方是沈小王爷,又不是什么三教九流的浪荡之徒,倏儿的名声,何来‘败坏’一说?”

大夫人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她深深叹了口气,将火气都压了下去,“倏儿,你是要气死娘亲吗?”

“倏儿不敢!”史清倏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急忙跪了下来,“倏儿不该顶撞娘亲,知道娘亲是为了我好,可是倏儿心里委屈。”她小心地拽了拽大夫人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道。

大夫人叹气,对于史清倏,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可知一个好的名声,对女儿家的有多重要?亏得对方是世人眼中的正人君子,若换了旁人,你早就被人说成是不知廉耻的败家女子了!”

“倏儿知错了……”史清倏低头,诚恳地跪拜道,“倏儿行事太过鲁莽,未曾考虑长远和侯府的颜面,请娘亲尽管责罚倏儿!倏儿心甘情愿!”

史清倏贵了好一会儿,大夫人心中的怒火才消掉,她摆了摆手,将史清倏拉了起来,“罢了罢了,你知错便好。”

真叫她责罚,她还是狠不下心来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倏儿就知道娘亲最疼爱倏儿了……”史清倏撒着娇靠过去,大夫人的脸上总算有了点别的表情。

“哼,疼你不假,都快把你宠上天了!”大夫人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恨又宠。

史清倏撅着樱桃小嘴,“倏儿能上天,那是因为娘亲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儿,换作旁人,再怎么宠着,天庭都不肯收的!”

“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夫人最终还是被史清倏的莲花小口逗乐了,她无奈地摇着头笑了笑,仔细去打量着史清倏。

忽然间想到,自己的孩子都已经八岁有余了。虽说里及笄还有些时日,可是一般的王侯之女,早的,也有从八岁便开始寻觅一个好婆家,甚至签订婚约者,也不在少数。

她虽然一向躲着沈小王爷,但是也说过,若是两个孩子两情相悦,自己便不会插手,做一些棒打鸳鸯的事情。

一想到这些,大夫人心中也有些沉重,但她还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倏儿,你若真的心悦与沈小王爷,他又同样心悦于你,那边该叫他上门向你爹爹和我提亲,纳亲、纳吉、卜祠等等,这些礼仪一样都是不可少的。”

“啊?”跳跃有些大,史清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谈起了和沈夙的婚事了?她的脸‘唰’地便红了,急忙摆手,“不不不,娘亲,谁说我喜欢他了呀!倏儿又没说要嫁人,倏儿还要陪着娘亲呢!娘亲别再提了!”

何彼襛矣,华若桃李。看史清倏的样子,大夫人便知道,这丫头是害臊了。

自己也是从少女的年纪一路走来的,她自是懂得。便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只是今天娘亲跟你说的事情,你这臭丫头一定要铭记于心!”

“娘亲说的话,倏儿何时不听了呀?”史清倏装作心中不满,傲娇地扭过头去。

“臭丫头!”大夫人带着笑,往史清倏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与其说是拍打,力道用的却连一只小苍蝇都不觉得疼。

屋内母女二人正在谈天说地,屋外,薛应刚走过来,便见到了伏在窗边,行径可疑的杨依。

“杨依,你在做什么?”薛应悄悄凑过去,发现她竟然是在偷听屋内二人的谈话,便冷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听到声音的杨依吓了一跳,手里抱着的衣裳都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她慌忙拾起,对薛应行了个礼,“我……奴婢见屋中大夫人在同七小姐谈话,不敢贸然进去,只好候在门外。”

“候在门外?”薛应才不信她的鬼话,候在门外,怎么会偷偷摸摸,候在门外,又怎么会一脸要吃人似的表情?

她向来看杨依不顺眼,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提醒你一句,奴才偷听主子说话,可是大罪。你若再有下次,莫说咱家小姐,就是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罢,薛应推门而入,只留下杨依一人。

每每情绪波动,杨依就会握着那榆木手串。

她咬着牙,似乎是很不服气。

她笑自己天真,一个王爷陪同着一个侯家小姐外出,竟然没想过二人之间有什么端倪?她还在这里天真地做着飞上枝头变成凤凰的美梦?

看来这命,等是等不来的。

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靠自己来争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到当下来,史清倏趴在窗边,看着一日渐一日圆润起来的月亮。

这几个月来,她过得相当平静。大哥哥史念外出尚未归家,尚书府的慕禾也在年初时便跟随他爹去了地方学习政务。再加上沈谧已是年龄不小了,皇帝又对太子心灰意冷,有意去培养他在政治上的能力,所以他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连带着自己那给他做伴读的哥哥史可,也整日皇宫、侯府两点一线地跑。

身边喧闹的人们一下子各司其职,循着自己的人生轨迹走了,史清倏还是觉得有些许的落寞。好在此时尚有五公主、佐诗念陪在身旁,所以也不显得太过孤独。

静安这些日子似乎是很忙,但是从偶尔到学堂去时见面的情形来看,她是越过越好了,也越来越端庄。至少身边的下人们被换了一批,这些人循规蹈矩,只听静安一人的。

偶然间听到哥哥史可说起过一次,静安逐渐收回了捏在钟夫人手里的权力,她开始接手了一家铁厂的全部生意,主要负责打造军队用的武器和铠甲。因为从未接触过如何经营,她还曾经在进宫陈情之时,向史可和沈谧讨教过经验。

“哇,我都没想到,静安竟然这么厉害!”听到这消息的史清倏震惊地说道,也不再埋怨静安这么久都没有同自己联系过。

史可只是摸了摸史清倏的头,“静安郡主继承了钟副将的天分,对于盔甲的改良,以及武器的改进,有着令人惊叹的天资。不过论起经营来,还稍欠些火候,听说现在她是聘请了外人来替自己管理那铁厂的。”

“这也不错了。”史清倏诚恳地说,“哪能有人是全资全能的,静安有一项过人之处,已经足以令世人对她刮目了。”

史清倏对着那明晃晃的月亮感叹着,随着年纪的增长,似乎身边的所有人都有了值得去忙碌、钻研的事情,可是怎么就唯独自己,还是这样无所事事呢?

她正在愁苦着,忽然薛应从外推门而入,气呼呼地边走边说:“小姐!您准备什么时候把那个杨依弄走啊!”

史清倏此时是对何时都提不起兴致来,她动都没动,只是换了一只撑着脑袋的手,无精打采地瞥了她一眼,“应儿,又怎么啦?”

自打杨依来到侯府的那天起,薛应便一直对她喜欢不起来。

原因,史清倏也是猜得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依从未念过书,对于一些礼数本就不知道。加上她的性子又和柳姐儿有几分相似,向来孤傲,与侯府里面的小丫鬟们都相处不来。又因为史清倏对她心存愧疚,处处都格外关照、忍让着她,更加激起了下人们的不满。

薛应与史清倏单独相处时,向来不拘束于礼节,此时已经自行坐了下来,依旧是带着气愤:“那杨依太目中无人了吧!今日她洗衣服时,手脚缓慢拖延,我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她就直接将手里的事情一撂,还敢对我甩脸子了!”

“哎哟,”史清倏无奈,只好拍了薛应的肩头两下,“她不识礼节,又是柳姐儿的妹妹,我的应儿如此懂事,一定可以多担待她一点的。”

薛应显然不满史清倏的回答,依旧嘟着小嘴,“小姐,您又来了,就因为她是柳姐儿的妹妹,您给了她多少优待了?”

“反正府里的下人们也不少,我侯府家大业大,养一个闲人还不是绰绰有余。”史清倏掰开了薛应紧紧握着的拳头,“日后你也不要与她计较,她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明明也算得上是小姐的贴身丫头,可是却比后府的闲厮们还要闲,”薛应嘟囔着,“小姐,您就真的打算养她一辈子?”

其实杨依的归宿,史清倏早就想好了。她来到侯府后不踏实,她也是看在眼里的,“一辈子说不上,待她及笄之后,我和娘亲自然会为她寻个人家,再准备些彩礼即可。”

既然史清倏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薛应自然也不好在说什么。本来她就是要来向史清倏诉说一下心中的委屈的,并没有指望着能叫她把杨依赶出府去。

二人之间的谈话刚刚结束,外出去后府取东西的小莲回来了。刚一进门,便欢欢喜喜地笑着,喊道:“小姐!小姐小姐!”

“怎么啦小莲?”看着小莲连手里刚取回来的花茶都没来得及放下,史清倏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奴婢方才去取东西,经过主院时听见大夫人同老爷说,过几日要让小姐您进宫去玩呢!”小莲激动地说,“小姐今日一直无精打采的,这下好了,可以进宫去玩玩、散散心了。”

这些天来小莲看着整日憋在屋里的史清倏,看得直心疼,早就期待着能有个合理的由头把她拉出去转转了。所以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自然是开心的。

“进宫?”史清倏偏着头问道,说起来皇宫她也有快要一年未曾去过了,宫里面的糕点还是叫她念念不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连点头,转着眼珠子仔细回想方才听到的话,“啊,对了,说是八月十五,淑贵妃宴请各家少爷小姐们进宫赏月吃月饼呢!”

谈到淑贵妃,史清倏还是有些惊讶的。

虽然说淑贵妃是蒋毓华的姐姐,不过似乎也没有因为蒋毓华的缘故而针对过自己。

当然,史清倏知道,她毕竟是皇上的宠妃,不可能随随便便地就帮助自己的妹妹参与这些小孩子家家的争抢。因此,由于蒋毓华,让她对淑贵妃一向是敬而远之。

曾经她们也见过,印象中淑贵妃除了国色天香之外,便再无其他,她给人的感觉很是精明、低调、识大体,不像是会积极操办团聚晚宴的人。

心中不解,便问道:“我娘亲她们,可曾说了为什么?”

“嗯!”小莲点头,“说是因为淑贵妃前不久怀了身孕,皇上大喜,便以淑贵妃的名义邀请了百官家的少男少女们。”

“原来如此……”

既然是怀了身孕,宴请小孩子们而不邀请打人一同前去,便情有可原了。大抵是想用孩子们身上的气息熏染淑贵妃腹中的胎儿,以保佑其健康成长。

“对了,大夫人见到我之后,还要奴婢告诉小姐,说淑贵妃之父是老爷同党……嗯……”小莲努力回想着大夫人的话,“同党派的官员,在平日里对老爷提供了很多的帮助,要小姐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要因为淑贵妃之妹的事情产生了嫌隙。”

“既然如此,我们也要做些准备才行。”史清倏对薛应和小莲二人说道。看在自己爹爹的面子上,她才要与淑贵妃打好关系,至于那个蒋毓华,她决定先当做不存在吧。

至于送给淑贵妃的贺礼……史清倏还要多下些功夫才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很快便到了八月十五,天色尚未黑下来时,史清倏便坐上了马车,准备朝宫里面去了。

今日她身穿一件米黄底彩绣祥云纹圆领通袖棉缎长袍,下身是暗黄色折枝花卉留仙裙,在衣服外面又罩了一层秋香色提花滕文薄纱素面。整个人皎若秋月一般。

由于薛应关键时候偏偏吃坏了肚子,史清倏只好把她留在侯府中,单带着小莲一同进宫。

坐在马车里面的时候,小莲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包裹,说道:“小姐精心准备的礼物,一定能让淑贵妃喜欢的。”

史清倏也笑着点了点头,“她是否真心的喜不喜欢,不是很要紧的事情,反正我是用心去准备了,最起码心意上面不输。”

或许还是因为蒋毓华的缘故,使得史清倏心中对淑贵妃还是有些许的芥蒂,尽管大夫人曾经吩咐过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可冲撞她,毕竟自己的爹爹在政场上找到一个支持自己政见的得力伙伴并非容易的事情,史清倏不愿意因为自己而阻挡了爹爹的道路,这才用了些心思,给淑贵妃准备贺礼的。

但是她离家之前早就决定了,对待淑贵妃一定要强迫自己保持平常心。

车马很快便到了宫门,史清倏在小莲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刚一出来,便见到了同样是刚到这里的佐诗念。

丞相府的马车缓慢地靠在了侯府马车的旁边,小厮掀开帷幔之后,佐诗念缓缓地踩上踏凳,跳跃了下来。

史清倏站在一旁,看着面容端庄严肃的佐诗念,捕捉到了她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时的表情变化,原本一脸严肃的她,看到自己时瞬间笑逐颜开,“啊,倏妹!”

“诗念,怎么这么严肃呀?”史清倏笑嘻嘻地走过去,动作熟悉地用手肘顶了顶佐诗念。

“你说呢!”佐诗念嘟着嘴挑了挑眉,一副责怪史清倏在明知故问的表情,“我看你倒是挺开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明白,佐诗念同自己有着一样的想法,无非是因为蒋毓华而不愿意同淑贵妃交往,但是,自己比她看得开。

见她一脸的抑郁,史清倏便安慰道:“没事啦,反正也就这么一日,况且说不定……蒋毓华的姐姐同她并不是一类人呢?”

“唉,宫里的女人啊,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佐诗念摇着头感叹,又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忽然话锋一转,“当然!我们可爱又美丽的五公主除外!”

果不其然,史清倏一抬眼,便瞧见了宫门内向外走、身着五彩长衣的五公主。

只见她故作悻悻然地走了过来,凶神恶煞地瞪了佐诗念一眼,又对着史清倏问道:“倏妹,这家伙是不是又背地里说我坏话了!”

面对五公主的质问,和佐诗念暗地里偷偷掐着自己的手,史清倏两方都为难,只好把头一偏,心里大念着:“我是聋子我听不见,我是哑巴我不会说……”佯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样的打闹,几人早就已经习惯了,五公主自然并非真的生气,不过是许久未见,逗逗她们两个罢了。

见状,五公主一甩手,悲凉地感叹道:“唉,亏得本公主还转成出来迎接你们,啧啧啧……”

“好啦好啦!”佐诗念无奈地笑着,纵身一跃,便将自己的胳膊一左一右地挂在了五公主和史清倏的脖颈子上面,“臣女给五公主赔罪啦!”

笑嘻嘻的样子,分明没有一丁点儿的‘赔罪’之意思。

三人结伴,总算是把各人心中对淑贵妃固有的偏见抛之脑后去了,入宫时的心情也不再那般沉重。

这边欢笑着,宁寿宫的气愤却是在另一个极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此时正对着手底下的人大发雷霆,眉毛都已经立了起来,眉心团簇出条条沟壑,那只带着装饰繁多的指甲套的手狠狠地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面,恨不得将其撵做尘埃。

“好他个淑贵妃,举办什么童子赏月宴,分明就是在挑衅本宫!”她一说话,面前跪着的阿彩、阿碧以及几个下人便发抖。

皇后作为六宫之主、皇上的正妻,且不说她当初从怀胎十月,到生育太子沈轩之时,皇上几乎没怎么过问过她的情况,就连怀孕、生子时候的赏赐,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若不是她的家族在朝堂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凭沈轩还想坐上太子之位?只怕连自己都要被他给废后了!

也罢,皇后心中早就不再期许什么郎情妾意,一眼万年,她只想要自己的儿子将来能够坐稳江山。

可是那小子行事蠢笨如驴,牵连着自己在这中秋佳节,都要被禁足在宁寿宫里!

“几个月前就知道那淑贵妃在寻方求孕,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痴傻的吗!”皇后指着面前的人吼道。

几个月前她们发觉淑贵妃的长乐宫频繁请太医,多费了些波折才弄清楚,淑贵妃是在让太医们寻觅民间偏方,以便让自己怀上龙子。或许她也觉得自己圣宠不断,却依旧没有子嗣,总是说不过去的。

可自那以后,皇后便屡次让人试图阻挠,竟然还是叫她给成功了。

皇后最怕的,就是一旦淑贵妃成功诞下龙子,会波及到自己的轩儿的太子之位。

“皇后娘娘……今日奴婢出宫去领取用度时……见到……”阿彩低着头,怯生生地说道。她也是思虑了良久,才决定此时将这话说出来的。

看她吞吞吐吐,皇后心中更加不快了,“见到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奴婢见到了淑贵妃,她腹部已经有些许的隆起了……”

“什么!?她不是近日才说自己有身孕了吗?”

淑贵妃怀孕的消息,也不过是一月有余,可一个月的胎儿,是绝对不可能有形状的。

皇后默然。

她本想着,待自己的紧闭期限过了,出去再对付那该死的胎儿,时间上绰绰有余,她大可从长计议,不必为此揪心。

可胎儿已具雏形,说明至少也有四五个月了。待她紧闭期限过了,那淑贵妃也差不多要临盆了,要她再如何动手,去抱住自己轩儿的太子之位?

“呵……”不知是不是气极反笑,皇后扯出一抹笑容来,“这个女人,竟隐瞒自己怀孕的事情,是多怕有人会从中作梗?”

她的目光在跪地的众人身上来回游走,思索着什么。

看来,不能再等了。

她的语调忽然缓和了下来,“阿彩,我原本不想让你插手,可是眼下宁寿宫只有你一人,因需要去内务府领取用度可以外出,有些事情,是不得不由你来操办了。”

阿彩当即深深磕头领命,她明白皇后娘娘口中的‘事情’指的是什么,提起头来时,眼神变得和皇后一样狠决:“皇后娘娘请说,奴婢,定不辜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童子赏月宴,是由淑贵妃举办的,地点就自然而然地是在淑贵妃的长乐宫了。

史清倏是头一遭进到后宫娘娘的居所,与早就来过不少次的五公主不同,她方一跨入宫门,便惊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园子里种植满了珍贵的花草,高低交替、错落有致,无数盆开得正好的贡菊被摆放在小路两侧,似乎是在用这白的黄的小花在守卫着里面的景色。

且不说花圃是静心修缮过的,连那宫殿也是屋宇华丽,前仰后合,四个翘起的房檐上分别站着一只镶金狮子,寓意镇守四方,为央长乐。

庭院里小桥流水,凉亭立在水旁,面对水流、又背对花圃,左右转眼都是绝美的景色。只可惜此时乃八月秋季,只有菊花盛开,缺少些红花点缀。但也不难想到,每年初春时节,这园子该是何等仙境。

也是见到了这用心雕琢的花园,史清倏才体会到,皇上对淑贵妃是有多少的宠爱。这样的地方,怕是皇后的宁寿宫都比不上万分之一。

“倏妹,在想什么?”注意到史清倏从一开始便发愣,佐诗念轻声唤醒了她。

史清倏看了看身边,发现没什么外人,便压低声音后说道:“我是觉得这园子美轮美奂,只求淑贵妃并非是个俗人,否则就糟蹋了这高雅之地了。”

五公主偏着头,思索了一下淑贵妃,“淑贵妃为人和那蒋毓华实在是不同,蒋毓华嚣张跋扈,淑贵妃则是蕙质兰心。她平日里低调极了,你们敢信,那个恨不能过街时告诉所有人自己来了的蒋毓华,会是淑贵妃的妹妹。”

看来五公主的话语之中,也是袒护多过了厌恶。想来五公主并非不能识人的庸俗之辈,能入她眼中的人,也必定不会太差劲。

五公主迈过脚下的台阶,又继续说道:“俗人,我觉得,淑贵妃也算不上是庸俗。至少她的舞姿天下第一,也识得大体。总而言之,如此低调的人,我不喜,也不厌。”

五公主的话语,让史清倏感到释怀。因为心中存有芥蒂,她总觉得自己有些故意迎合、讨好不喜之人,这礼物送得话也不会痛快。但既然五公主说了,淑贵妃同蒋毓华不似一路之人,她心中才稍微宽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的佐诗念,也是有着同样的感触。

三人进入长乐宫正厅时,里面已经坐了几个少爷和小姐。蒋毓华正坐在淑贵妃身旁,穿着一件大红绣花的袍子,头戴金玉宝钗,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蒋毓华的婚事呢。

“淑贵妃。”五公主先行礼,佐诗念和史清倏也急忙躬身。

“五公主来啦。”淑贵妃坐在主座上,温柔地点了点头,“这是芙蓉仙子、侯府嫡女,这是佐丞相的嫡女吧?”

她看了看五公主身后的两个人,竟然还清晰地记得每个人的身份,问候完毕,她便叫三人随意坐下,叫了婢女端茶、端上点心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史清倏总觉得今日淑贵妃格外的温和近人,或许,是当了母亲的缘故?

与她身边的蒋毓华相较,果真是天壤之别。

史清倏看蒋毓华时,发现她也在瞪着自己。

这面容上,五分相似、五分不似,可这气质上面,当真是一个跋扈、一个端庄。

史清倏忽然想起,上次自己同淑贵妃的交集,还是在万寿宴上。她曾经亲口提出要皇上为沈夙和自己指婚来着,只是当时史清倏羞涩太多,完全将淑贵妃忽略了。

可是如今一想,也不全是好的。蒋毓华是她的亲妹子,她也该知道自己姊妹的心意才对,可是却不帮蒋毓华,反倒帮着自己,一个人有时候太过深明大义,也是会让人心中生疑的。

闲聊了几句,蒋毓华还是耐不住性子了,眉头一蹙,佯装亲热的样子便说道:“看看佐小姐和倏妹妹穿的这叫一个素净,知道的,是来给我姐姐道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办丧事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她便哈哈地笑了起来,那些家中地位不够显赫的少爷和小姐自然也只好陪着一同笑。

“我们穿的素净,自然是有原因的。”史清倏大声反驳道,“我和诗念是专程来帮淑贵妃把长乐宫里的污秽之物吸走的,倒是蒋姐姐,穿的如此喜庆,是要来冲撞淑贵妃怀孕的喜事?”

“你!”蒋毓华险些要发怒,可还是当下忍了回去,“倏妹妹可就愿望我了,我不过是像欢喜些,好让姐姐腹中的龙子多沾些喜气,况且,长乐宫乃圣上庇佑的地方,福泽浓厚,何来污秽之物!?”

“自然是有的。”

蒋毓华不肯松口,史清倏自然也不会轻易认输。

淑贵妃皱了皱眉头,瞪了自己妹妹一眼,转而向史清倏问道:“清倏,你且说说,这污秽之物是什么?”

五公主和佐诗念都替她捏了把汗,整个殿内的氛围刹时也变得有些紧张,但史清倏反倒一点都不紧张,她站起身来行了个礼,笑着道:“在此之前,臣女斗胆,可否替贵妃娘娘把个脉?”

“胡闹!日日有太医进宫给贵妃把脉,那有你把脉的地儿?”蒋毓华骂道。心想她未免太过不知好歹。

淑贵妃却不是这样想的。毕竟先前皇上中毒的时候,一直是自己在一侧侍疾,自然是听过史清倏的传言。连宫里资历最老的太医,都频繁称赞她医术超神,想必她定有其过人之处。

淑贵妃将自己罩衣的袖口向上提了提,露出底衣的白袖子来,放在了桌案上,“清倏,你来。”

史清倏对蒋毓华挑衅地扬了扬眉,走上前去诊起脉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淑贵妃的脉象跳跃有力,如一串气泡在史清倏三指只见快速游走,珠圆玉润,如珠滚玉盘之状,滑脉无疑。但史清倏再仔细感受,又觉得端直而下,指下挺然,如按琴弦。

“淑贵妃怀孕,当是四月有余。”史清倏诊脉完毕,退后了一步,“脉象有力,该是个公子。”

闻言,淑贵妃自然是大喜,蒋毓华却在一旁不服气地说道:“这有什么,我看你不过是在借机论事罢了,我姐姐肚子已经有了形状,谁人都看得出来!”

史清倏没有理她,继续说道:“只是臣女还察觉到贵妃脉象挺直,贵妃娘娘近日应该是胃气不适,吃则恶心呕吐,不吃则是胃中绞痛,是否饮食上不合心意了?”

淑贵妃惊得合不上嘴,急忙点了点头,史清倏所说的,竟然和自己近些日子的病症一样,她一直以为是孕期的呕吐,没想到竟然是胃病?

“清倏,你可有法子医治?”她问道。

史清倏笑了笑,有些事情,还是要点到为止的。“臣女学识微薄,不敢随意开处方,更何况娘娘此时是万金之躯,还是改日叫太医前来,再开一些调理的中药吧。”

蒋毓华眼中冒火,不屑地偏过头去。

她史清倏有什么好,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今日在自己的姐姐面前,竟然叫她出尽了风头。

蒋毓华双手攥紧,不敢信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心道,一定得叫她吃些苦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的说辞,深得淑贵妃的欢心,尤其是宫中太医不敢说这腹中的胎儿是男是女,却被史清倏一语道出。

淑贵妃不傻,不会真的就坚信了史清倏所说的‘应该是个公子’的话,但是太医们因为惧怕惹祸上身,所以根本就不敢随意说,即便是真的诊出了男儿的脉象,也是不能说出来的。

而史清倏的话,正好就给了她这个希望,叫自己心中万分愉悦。

说是家宴,皇上沈伦或许是怕孩子们拘束,也就自始至终没有前来参加。

皓月已然当空,有如一盏明灯,悬在那漆黑的天幕之上。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但史清倏看着这十五日的圆月,也已经滚圆如玉盘一般,没有一个棱角。

不过这八月十五日,向来都是游子归家的时节,今年的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史清倏看着天空中皎洁的皓月,却思慕起一个人来。

不知北漠大营那里的月亮是否也像京城里一样的圆润明亮。

北漠,大国之重将大营中。

“王爷,今日三队的将士们从边城那边经过时,里面的百姓们特地多打了些月饼,便带回来给兄弟们常常。”一名将士拎着一只简陋的竹筐子走进了沈夙的营帐之中,他痛快地将竹筐盖子掀开,露出了里面堆叠着的金黄的月饼。

长吾一看,眼前一亮,自从来到北漠,不管是吃食还是用度,都一切从简,平日里,他也没觉得月饼的好,今日才觉得那焦黄的月饼显得那样可口。

他急忙拿了一块,一咬便是大半个下去了,“嗯,王爷您尝尝,好吃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夙点了点头,也拿起来吃了一块。

他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营长去。

即使是中秋佳节,大营中的将士们还是在勤加操练。有线报说,邻国的兵马已经在逐渐向着北漠边境移动,这大战或许十日之后,又或许明日,便会一触即发。

沈夙抬头看着皓月,他并不惧怕战争,反而是在精神饱满地等着它。因为他知晓,只要这场战争得胜,他便有了最为合适的理由即刻回京。

他手中把玩着那兔子形状的荷包,这些日子以来,伴随着他的出了手边的利剑,就只有这荷包了。

所谓‘千里共婵娟’,身在异处、相隔千里的人此时才理解,为何世间游子们都借着头顶的月亮来寄托相思。

因为它足够明亮,能让千里之外的人们在同一时刻,瞧见一样的风景,思念之情,也随着那柔美的月光一同溢了出来。

京城这边的晚宴也已经到达了尾声。

众少爷、小姐纷纷为淑贵妃献上贺礼,不过也多是小孩子用的新衣服、或是长命锁一类的东西。淑贵妃虽说连连感谢赞叹,却也未免觉得有失新意。

直到史清倏叫小莲拿上自己准备的贺礼之时。

只见她从精致的木盒子里面取出一只枕头模样的东西来,递交给了淑贵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淑贵妃,这是臣女特意制作的香枕,里面除了荞麦皮之外,还混入了紫苏叶、黄岑等安胎的良药,另外还有陈年的薰衣草、桂花等安神之香草。”史清倏乖巧地解释道,“怀孕期间,难免心悸、头痛、睡眠不安,若是有此症状之时,可以拿出来用一用,定能够改善睡眠的。”

淑贵妃眼前一亮,对那红底子绣着花的精致香枕爱不释手,“清倏真是有心了,这香枕我今晚就用。”她用纤纤玉指抚摸过香枕上面的精致刺绣,好奇地问道:“清倏,这绣花倒是精致。”

史清倏羞涩地笑了笑,“这上面的刺绣,是我娘亲史夫人亲手缝制。其上的龙凤呈祥,正是寓意娘娘和皇上,夫妻和睦,而其上还有蝴蝶和桃子,蝴蝶,音为‘福’,桃子,则寓比‘寿’,其上的八色飘带,则喻八宝护佑之意。希望借此替淑贵妃祈求祥瑞,也希望贵妃腹中的胎儿能够富贵长寿。”

香枕上面的刺绣,本就寓意极好,加上史清倏的伶牙俐齿,直让淑贵妃心中乐的不行,忙命人将这香枕仔细地收进了床头的匣子里面。

因淑贵妃有着身孕,不适合过多的操劳,她便辞退了众人,叫她们自行在宫中赏月,或是可以回府去休息了。

史清倏和佐诗念不急着回宫,她们二人被五公主拉着去了御花园中,好在这时的夜晚不算寒冷,三个人便决定借着月色小叙片刻。

她们在凉亭里面谈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耳边嘈杂,循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竟然发现是身穿大红色衣袍的蒋毓华,带着许多的小侍女走了过来。

“哟,三位妹妹也在这里啊?”蒋毓华那浮夸的表情,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是故意过来找茬的,“正好正好,妹妹们可以尝尝我的吃食。”

说罢,她伸手挥了挥,那些个侍女们便将手里端着的糕点们都挤上了三个人围坐着的白玉石小桌子上。

“我知道倏妹妹最爱吃栗子糕了,这栗子糕也是命宫中的膳房特意精心自作的,”蒋毓华恬不知耻地挤这坐在了史清倏的身旁,矫揉造作地将那玉翠盘子推到了史清倏的面前,“倏妹妹且尝尝,御膳房的点心,平日里妹妹该是吃不到的。”

三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理会她,史清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鼠狼给鸡拜年,定是没安好心的。蒋毓华向来看不惯三个人,此时忽然亲昵地来接触三人,不用多想也知道哪里有问题。

史清倏看着眼前的栗子糕,见到其上撒着一层细砂般的白霜,又看着蒋毓华非要自己吃下去的样子,便知道了上面的白霜定是不祥之物。

史清倏被蒋毓华劝得烦躁,一拍桌子,道:“蒋姐姐,这贵重的栗子糕不是我能够享用的,还是姐姐自己吃吧。”

说罢,佐诗念也站了起来,二人一手拿起一块栗子糕来,就往蒋毓华的口中塞去。

“你们!你们疯了!?”蒋毓华挣扎着,却被佐诗念双手用大力按住。

她带来的下人们想要上前来,却被五公主一个骄横的眼神给吓了回去。毕竟在五公主的面前,她们还是不敢肆意妄为的。

“这么好吃,赶紧多吃一点吧!”佐诗念早就想要这么做了,此时她压着蒋毓华的双手,看着史清倏将栗子糕狠狠地塞进她的嘴中,只觉得大快人心。

塞完三五块,佐诗念这才肯放手,她和史清倏默契地击了一掌。得意洋洋地看着那被栗子糕噎得直翻白眼的蒋毓华。她缓了许久,才将口中的栗子糕一并全部吐了出来。然而即便如此,也有不少被她咽下去的。

“蒋姐姐,好吃吗?”史清倏故意问道。

蒋毓华的脸已经扭曲,她捂着自己的喉咙,骂道:“史清倏!我一定会杀了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日八月十五日的晚宴结束之后,蒋毓华一宿之间跑了十几次的厕轩。整个人一连几天都是面黄肌瘦的。

她虽然自作自受,将会让人跑肚的粉撒在了栗子糕上,本想着给史清倏下个马威,告诉她长乐宫也有着自己的半处立足之地。

贴身侍女杏儿一边捧着一碗乌黑的药汤,想要递给蒋毓华,她却只是闻了闻,便捂着肚子偏过头去。

一脸的倦容和厌弃,蒋毓华道:“今日的药汤,怎的比昨日还要苦?”

杏儿畏首畏尾地低下头来,“回、回小姐,这是今日早晨……侯府的人送来的药方……夫人找了郎中……”

她的话还未说完,蒋毓华便猛地将面前的胡床一脚踢翻,“你是傻的吗!”

她自出生以来,从未感到如此了羞辱。给史清倏准备的巴豆甘遂粉末,自己尽数吃了不说,那史清倏竟然还特意送个什么药方来,这不明摆着就是来羞辱自己的吗!

杏儿吓得浑身颤抖,手心淌汗,足底和头顶都在发麻,“小姐,小姐,这是夫人让奴婢按照药方煎制的汤药,夫人说她问过了郎中,里面的石榴根、鱼腥草、陈皮和龙牙草,都是专门对症巴豆和甘遂的良药……”

“混蛋!”蒋毓华摊在自己的床上,伸手一挥,将床边挂着的帷幔一把扯得稀烂。

可笑,实在是可笑。

史清倏不光送来了药方,还是专门针对那晚巴豆甘遂粉的药方,明摆着,就是在嘲讽自己!

“小姐还是喝了吧……”杏儿低头将药碗呈了上去,“是老爷和夫人吩咐的,要小姐按时按量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爹娘?”蒋毓华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不知道自己的爹娘究竟是何意,明知道那史清倏是故意来讽刺自己的,怎么还让自己忍者屈辱去喝下这种药汤?

可是她尽管心中不甘,觉得屈辱,不肯去喝,却忽然感到腹部一阵子的绞痛万分。想到这些三五天吃的汤药又苦又不管用,折磨得自己够呛,蒋毓华心一狠,夺过了杏儿手中的玉碗,将那药汤一饮而尽。

见状,杏儿这才放心地呼了口气,“小姐,这汤药一日三顿,喝上三五日就能够痊愈了。”

蒋毓华自知是无地自容,只是将玉碗摔回了杏儿手中的托盘之中,别过了头去。

“小姐,老爷和夫人不知道您与那侯府七小姐的过节,这汤药又格外对症,比家医的药方子好用了不知多少倍,这才叫您喝了的。”杏儿又躬了躬身,解释说,“您不必忧心,毕竟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行了!”蒋毓华瞪着眼叱骂道,“你赶紧给我滚出去,真是烦人!”

被她痛骂过后,杏儿也不再多言,赶紧端着盘子离开了她的闺房。不过蒋毓华一向如此,脾气大起来连牛的脾气也得比下去,自己挨骂受辱,也是早已经习惯的事情了。

蒋毓华揉着自己的腹部,竟然真的觉得那处的绞痛感受渐渐减弱了不少,可是她到宁愿希望这幅汤药是让自己更加痛苦的,那样至少是史清倏小肚鸡肠的反击。可如今呢?她送来了完美的处方,让所有人觉得她是个高尚聪颖的女子,这羞辱感都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有时候厌恶起一个人来,那不管对方做什么,都会对其心生厌恶。毕竟道不同,终归是不相为谋的,这人与人个性禀异,就注定要相斗一辈子。

如,史芃与史清倏。

如,蒋毓华与史清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五日之后,北漠边关的站事一触即发,消息传得家喻户晓。

史清倏自然也是知道的,北漠打仗,那么本国的将领就一定是沈夙了。他虽然已经是人人称道的麒麟才子,可是也不过是一个少年啊。

史清倏的心便如同手里的衣料一般,纠到了一块儿去。她日日担忧着沈夙,希望听到自北方穿回来的消息,可是又着实害怕。每每有人快马飞书送信会京城时,那飞快的马蹄就好像是在自己的心口上肆意践踏一般。直到听说是我军连连击退入侵的军队,这才能稍微松了口气。

她分明不在战场之上,却总会觉得是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这段日子里,倒也是平凡,转眼间深冬已至,从北方吹来的雪花都已经飘飘扬扬在京城的街头了,可那在北方坐守的少年将领,却迟迟没有要回京的消息。

直到那日。

“小姐!小姐!”薛应从进了宝月院便高声呼喊着,一路又蹦又跳地窜进了史清倏的屋子里。

史清倏正在屋里烤火,见状,便好奇地问道:“应儿,又有什么事情呀?”

“喜事!”薛应顾不得拍打自己身上和头顶飘落的雪花,激动地跳着,“天大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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