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生死(1 / 2)

('“我不过是还了你一掌,昨日的数鞭,你还欠着我的!”史清倏的那一掌,让敏娘直接摔倒在地上,她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刚一扬起手臂,敏娘便吓得急忙蜷缩起来。

欺软怕硬,早知道敏娘不过是在装腔作势,早就应该来硬的。而无一似乎并不偏袒任何一方,她更是有了底气。

刚要再给她一拳时,无一忽然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小丫头,你们若是乖巧,也不会挨打。”

“我们乖巧,她只会更加作威作福!”史清倏虽然没有打成,却不甘心地抬脚狠狠踹了她一脚。

“小丫头,敏娘是我的人,你可知在我面前打骂她,实际是在打骂我的一条臂膀?”

话语虽然是在责备她,可是表情那么轻松,实在是不像责备。反倒像是在故意挑逗史清倏一般。

史清倏这才放映过来,自己此刻乃是阶下之囚,刚才打起人来完全忘记了收敛,这才开始担忧自己的行径是否有些过了火。

“主子……主子您要为敏娘做主啊!一介奴隶敢如此殴打奴……真的是太猖狂了!”敏娘跪在地上,整个人卑微地伏地,叫喊着恳求无一的反映。

史清倏见到无一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也只好悻悻地跪了下来。

“敏娘,你起来吧。”无一没有回应她的话,反而是岔开了话题,等敏娘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后,他才抿了口木桌上的酒,轻轻说:“你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被史清倏的事情打了叉子,敏娘差点忘却了自己来前的目的,无一一开口问,她便只好将史清倏的事情暂且放下,“主子,昨天买来的那另一个小丫头想要逃跑,被人给抓回来了。”

“静安?!”史清倏一听,静安果然没能够轻易逃走,急忙跪起来转身探向敏娘,厉声质问道:“她在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二人都没有理会史清倏,敏娘也只是嫌恶地撇了她一眼,拍了拍手,便有两名男子压着静安走上前来。

见到静安身上似乎没有添加别的伤口,看来她虽然逃跑未遂,却还没有遭受皮肉之苦。史清倏这才安下心来。

“倏妹?”静安瞧见史清倏,生怕她是因为自己莽撞逃走,连累了她,害得她被人捉来,本来安分的她突然挣扎起来,口中喊道:“我逃跑之事与倏妹无关!你们要打要杀冲着我来!”

史清倏心里一阵酸涩,果然方才的争吵都是两人意气用事,她们心中还是挂念着彼此,遇到危急时刻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不愿意任何人再收到自己的牵连。

“你吧看,”无一笑着说道,“丫头,你的朋友这般无理,我就是想放过她,也没有理由呀。”说得理所应当,简直是无愧于心。

史清倏咬了咬牙,决定最后一搏,“无一公子即便是捉了两只鸟儿圈养在笼子里,它们也是要拼命挣脱的!我们二人被虏进这样的烟花之地,本就不情不愿,若是公子执意要将我二人推向绝望境地……”

她扭头看了看被押着的静安,见到她眼中的坚定神色,自己这才打定了注意,不卑不亢地将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我们都不是惧怕死亡的怂人,真是那样,只好以命相搏,以保清白!”

“啧……”无一蹙着眉摆了摆手,史清倏这般别扭,真是让他不能安心,又有些为难。

不过说话时的语调仍然是慢慢悠悠,好像没什么事情能够让他焦急起来似的,“我都说了让你们做粗使,又不让你们接客,何曾将你们推向了绝望之境啊?小丫头你这么说可真是冤枉我了。”

“可你曾经亲口说过!待到我们成年就送到前院儿去接客!”史清倏喊道。

无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似头痛得很,“你们若是能够好好表现,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

口中如此说道,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他玩够了,自然要让她们发挥其最后的‘价值’,介时是死是活,他根本就不在意。

可是史清倏又怎么会知道无一心中所的事情,听他这么说,至少坚定了这段时间她们没有清白上的安慰。

她们自然不会傻傻地在红绡院等到成年!到成年之前,她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计划逃走的事情。

因此,她才松了口气,无一的口吻让她心中的惧怕减少了许多,便继续说道:“也希望无一公子不要再打我们,不管是打伤了还是打残了,对你和你的红绡院都是没有一点好处的。”

无一为史清倏没有看到自己的良苦用心而感到痛心,“这件事情昨晚我就答应了你,否则今日你的小朋友私自出逃被捉回来,早就给人将双腿打断了。”

史清倏这才将静安并未受伤一事同他联系起来,心中一想,昨晚这个男人的的确确是答应过,看来……他还算是言出必行。

尽管心中不情不愿的,史清倏还是低了低头,“……多谢公子。”

“好了,先把那丫头带下去关起来。”无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拨弄了两下,两名压制着静安的男子便拽着她退了下去。

临走之前,史清倏同静安深深地对视了一眼,尽力地用眼神去安抚对方,却心照不宣地没再叫喊。史清倏见静安也冷静下来,心中稍微宽慰,至少这次她没在鲁莽地呈一时之勇,向来也可以少遭些罪了。

“敏娘。”

无一的声音叫住了刚要一同离去的敏娘,“好生锁起来,等她何时服帖了,再放出来。若是再出现同样的岔子……”

他顿了顿,可是语调依旧是尽显温柔,“你知道会如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敏娘全身一怔,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伏在地上的身子竟然微微颤抖,“主子轻放心!奴绝对不会再疏忽了!”说话时的声音竟然也充斥着恐惧。

史清倏不懂,这男人尽管给人感觉危险,可是……竟然恐怖到了那种地步吗?如此温润如玉的音色、以及柔声的轻斥,都叫敏娘惶恐成这幅模样。

“小丫头,你去继续做你的事吧,”无一示意史清倏起身,“这次,莫要再‘迷路’了。”

话中点出了他早就知晓她心术不正,让史清倏打了个寒颤,她不想再与他继续纠葛下去,什么也没说,匆匆转身离去了。

待那身影彻底消失,无一这才取下脸上的面具,美得不可方物的双眼微微眯着,看向她消失得地方,“敏娘,给我好生‘招待’这个小丫头,你知道分寸的……”

“是,奴明白!”敏娘急忙闷头,本来怕主子会护着她,坏了别人托付给自己的大事,这下她才有恃无恐,“主子……何不直接安排她去接客呢?”

没想到听了这话后的无一竟然凶狠地一瞪,吓得她瞬间一身冷汗,“接客?你今晚安排她接客,明日她就敢死给你看!”

无一心中的厌恶,并不是因为史清倏针对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心中的厌恶,来自于对一切权贵人的发自内心的恶心。

每次见到这样自以为是的名门后带,他就会想起那个所谓是他‘父亲’的人来,脑中母亲死时的惨状历历在目,每当回想起这些,无一就恨不能将一切与那个男人同一阶层的人千刀万剐!

“我要的,是她生不如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打扫完了花园,又被敏娘喊着去洗了整整一天的碗碟和床单被褥。

她自幼娇生惯养的,家里人连给她洗手的水都是温度适中,拿棉布轻柔地擦拭,虽然上辈子自己也很是独立,可是这辈子这么多年都没有碰过家务活,那双手比新生的婴儿还要娇嫩。

如今她一连用手搓洗了一天,双手被水泡得泛白了不说,那粗糙的洗碗布直接在她的手上留下了几道血糊糊的伤痕。

直到天色昏暗下来,史清倏才将最后一盆衣服挂上晾绳。

此时红绡院早已经进入了它一天中最为热闹的时候,前院的酒绿灯红照的后院都很是明亮,几乎都不用电灯,还能够听到前院的古琴、长笛合奏的声音。

史清倏拖着疲惫的身躯,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给奴人们发放食物的膳点,缺因为早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间,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馒头被弃置在木桶里。

在侯府的史清倏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干了一天的活不说,晚上还只能吃些残羹剩饭。

她强把眼中的泪水收回去,努力深呼吸着缓解自己心中的委屈,拿起一个馒头来塞进了嘴巴里,艰难地咀嚼起来。

可是吃着吃着,便尝到口中多了一丝咸味,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泪水竟然已经决堤,不受控制地躺了下来。

“呜呜呜……”史清倏边吃边哭。

她知道自己必须补充充足的体力,才能应对好接下来一天,也可能是许多天的艰苦,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绝对不能在那之前倒下!

现在的侯府,应该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日里被视作珍宝的嫡女失踪了两天,他们一定在竭尽全力地寻找她们。每每想到京城的家人此刻正在为她而担忧着,史清倏就多了一丝奋斗的动力。

她不认命,她一定要完好的回去,将那背后作怪的人拖出来!

塞完一个馒头,史清倏的心情也平复下来,顾不得手中的酸痛,又拿起两个馒头来前去寻找被关起来的静安。

白天她曾经在干活的间隙打听过,这红绡院也不是所有的娼妓都是心甘情愿的,此处关押新来的娼妓和奴人的地方,就是那东南角处坐落着的、偏僻无比的荒废阁楼。

这阁楼荒僻到连前院的烛光都照不过来,好在今晚月色正浓,借着月光史清倏才能走到那里。

到达时发现并没有守卫看管,史清倏叹了口气。没有人把门,就说明他们一定是将静安锁了起来,才不会担心她逃跑,这样比单单是人看守还难以挣脱。

“静安,静安你在这里吗?”史清倏站在院子里,对着那面打开了的窗子轻声问道。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窸窸窣窣、以及铁索移动的声音,“倏妹!”静安听到她的声音,拖着沉重的铁链艰难地移动到了窗边,探出头来,“倏妹,你怎么来了?”

“静安,你吃饭了吗,饿不饿?”

静安摇了摇头,她的面色的确比白天时更加憔悴了,“他们……根本不会送饭过来。”

闻言,史清倏庆幸自己方才带着两个馒头过来了,急忙扬起手里的馒头,“静安,我这里有!我给你丢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静安从小吃糠咽菜,并不挑吃食,见到终于有了食物可以饱腹,急忙点了点头。

史清倏将馒头大力丢进了窗子里,刚做完这些动作便听到巡逻的奴人的脚步声,生怕自己被发现,赶紧猫起了腰,“静安你先吃着,我明日再给你送其他吃食过来!”

“倏妹,你要小心!”

史清倏对着静安点了点头,迅速闪身,离开了这个满地荒草的破败庭院。

她本要直接回到自己栖身的柴房里去歇息,却在路上忽然被一阵悠扬的古筝琴音吸引了注意。

这曲调与前院歌舞升平的调子截然不同,史清倏听着心中竟然有些伤感。

她极想知道弹琴者是何人,便不自觉地循着琴音探过去,循着石子小路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凉亭之旁,那里面端坐在古筝前的曼妙身影,竟然是红绡院的头牌花魁——柳姐儿。这莺歌燕舞的夜晚,她竟然孤身一人在这偏僻的地方弹奏。

柳姐儿察觉到史清倏的脚步,在琴弦上来回扫动的手势便停顿下来,只是将头往史清倏的方向扭动了半分,那双目含冷光的眼睛轻轻扫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你怎么来了。”

柳姐儿的声音一如今夜的月光,清浅且平淡。

“秦筝吐绝调,玉柱扬清曲,弦依高和断,声随妙指续,徒闻音绕梁,宁知颜如玉。姐姐的琴声如此高雅悠扬,让我不禁心向往之。”史清倏说的真诚,绝对没有半点溜须拍马之意。

柳姐儿凄楚地一笑,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琴弦,“高雅?一个妓.女弹奏的,能是什么高雅曲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声音极为轻浅,史清倏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便继续问道:“只是妹妹有一事不解。”

“何事?”

“如果妹妹没有听错,姐姐弹奏的应该是《姣姣黄鸟》之曲……”见到柳姐儿轻轻点头,表示肯定,才继续说下去,“这本是男女之间倾诉爱意之曲,为何姐姐弹奏得如此悲凉,让我方才路过时听了……都忍不住心生难过。”

柳姐儿没有想到,这么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丫头,竟然能够仅凭着她所弹奏的琴音,听出她内心的感受来。那双带着冷冽气息的双眼,此时也有了些动容,只是朱唇微启,吐出的话语仍是那般冷漠,“我是妓人,不懂得什么男欢女爱,只知道一夜欢愉,又如何能够奏出曲子里的真情?这种示爱之曲,也不过是为了迎合红绡院的男人们罢了。”

不管说什么,柳姐儿总是将自己贬得贱入尘埃里,还偏偏是挂着那副冷眼旁观的表情,就好像这样的话她说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痛心。

这样的柳姐儿,让史清倏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姐姐何苦要如此挖苦自己……”

“我说的话,可有一句不对?”

她是娼妓不错,不懂男欢女爱不错,弹不出曲子中真正的情调,更是不错。

见到史清倏说不出话来,柳姐儿嗤笑一声,“既然我说的都对,又叫什么挖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姐儿身上的气质真的与普通的烟花女子截然不同。一般人此刻应该是急着在前院接客,以为自己招揽生意,可柳姐儿却选择躲在偏僻之处,独自抚琴。

若是常人听到史清倏那样的夸奖,早就将尾巴翘上了天,可柳姐儿却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贬入尘埃中,好像她厌恶自己,比别人对妓.女的轻视更甚。

她越发觉得,柳姐儿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这样一个即使进入妓院多年,仍能保持着清高姿态的女子,就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沦落至此呢?

于是只好不再纠结柳姐儿对自己的态度,“姐姐,昨晚多亏有你……”

白天时她曾经道谢,但是因为有两个女奴盯着,只好话锋一转说了些不着调的事情,眼下这荒僻的地方只有她们两个人,史清倏觉得还是要郑重地道个谢才好。

柳姐儿却只是轻笑了一瞬,她那足以倾国倾城的面容简直要和这柔美的月光融为一体,“看衣着你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何须对我一个小小的妓子道谢。”

“怎么不须!”史清倏接受不了她如此的自轻自贱,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对自己生命的厌恶,这样的态度让人揪心又心疼,“若不是姐姐的古道热肠,我和静安只怕连昨晚都活不过了,尤其是静安,多亏姐姐的膏药,不然她的后背定会废了。”

听着这话,柳姐儿难得地自己看了看史清倏,见她原本华贵的衣裳此刻破破烂烂、肮脏不堪,身上满是泥淖和血舞,脚踝上还挂着一圈早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可就是如此狼狈的小丫头,说起话来还是那么有生机。

“我昨晚救你,是觉得有那么一瞬你像极了我的妹妹……可此刻这么一看,你和她真是没有一分一毫的相仿。”柳姐儿说着,眼神又飘向了远处,看她的样子,定是在想念她话中的妹妹。

“姐姐,你的妹妹……此刻在何处?”史清倏小心翼翼地问,她恐怕柳姐儿的妹妹已经过世,触及了她的伤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然是在家里。”她似乎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死,可比活着难多了。”

柳姐儿的回答,让她舒了口气。只要人还活着,互相思念的人就总会有相见的一天,不管面对何种境遇,总是好过阴阳相隔的。

今日白天干活的时候,听别的奴人说道,柳姐儿来到红绡院已经是第三个年头,因为她那班姬续史之姿,以及那天生冷冽的气场,成为了这烟花场所不可多得的瑰宝。说起柳姐儿时,连奴人们也感到奇怪,她自愿来到红绡院,却从来不争不抢,就像一只没有神志的木偶一般,老鸨安排她陪那个,她便去陪。

她们还说,就凭柳姐儿的相貌和琴艺,不需要自己努力,就能随意嫁给一个有钱人,坐享荣华富贵。可她竟然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史清倏倒是不觉得过分惊奇,柳姐儿不会甘愿沦落青楼,能让她‘心甘情愿’,必定是事出有因。至于这‘因’,是为了情、为了钱财、还是为了生存,她就不得而知了。

“对了,姐姐,我还想想你打听点事情。”史清倏白天想许多人询问了这红绡院坐落在何处、离京城有多远,可所有人都是极度回避这个问题,想必是敏娘同他们打过招呼,怕她逃跑便不准告诉她。“姐姐可知道这红绡院开在那个地段儿了啊?距离京城有多远呢?”

柳姐儿摇了摇头,“听客人说过,这里是离州,不过距离你的京城究竟有多远……不知道。”

“不、不知道?”好不容易有个开口的,可她竟然都不知道这是何处,但是知道一个地名,不知方位,又有什么用呢,“可是姐姐,你不是已经在这里三年了吗?”

史清倏明白,一般的女子即便自愿投身青楼,也不会愿意去自己家附近的地方,一是怕牵挂之情影响,二是妓.女的名声实在是不好听,传出去只会给家中抹黑。所以柳姐儿应当也不是本地人,可是无论如何,只知道离州一个名字,其他一概不知,也太说不过去了。

“三年又如何,我从未离开过红绡院,连门外的街道长成什么样子都不知晓。”柳姐儿的语调清冷,没有感情。

史清倏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她了,竟然会有人在一家青楼里生活了三年,这期间一步也未曾离开过。虽说烟花女子们的自由会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但也不至于完全被囚禁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她不是因为被人严格控制着行动,就是……心已如死灰,身在何处,也都是没有所谓的事情了。

那晚,史清倏都快要忘记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与柳姐儿道别,又是怎样沉重地迈着步子回到自己栖身的那间破柴房去的。

同柳姐儿交谈过后,似乎有一颗大石压在她的心口,叫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舒心。直到第二日去浣衣处洗衣裳时,她还没能消解这种情绪。

看着身边洗衣服的女奴面色还算和善,史清倏便端着自己的衣裳凑过去,同她攀谈起来,“这位大姐姐,这红绡院里的柳姐儿,究竟是为何进来的呀?我见她气质不俗,清淡高雅,怎么会……”

“她?还清淡高雅呢,”那女奴根本没看史清倏,低头一边搓着手里的衣服一边说道,平日里后院儿唯一的乐处也就是嚼人舌头根了,她倒是很习惯地说了起来,“高雅的人,做了妓.女,是我的话我早就一头撞死了!”

这时,较远处的女奴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对于此事她知道的多,在一群八婆们之中自然腾升起优越感,“哟,你还不知道吧?这柳姐儿刚来时也是三天两头地寻短见,听说她撞过柱子,没能死了,又上吊,还是让人给救下来了……哎哟,她可是一棵摇钱树呢,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没了,后来敏娘就派人时刻盯着她,就是怕她死了去。”

听了这话,史清倏忽然明白了昨天晚上,柳姐儿那轻轻浅浅的一句‘死可比活着难多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同样也是不怕死的人,却因为她偏偏能给红绡院带来极大的利益,敏娘就不可能让她轻易地去死。活着,是无比的煎熬,死,又是那么难的一件事。

也难怪柳姐儿将自己的性命和尊严都视作儿戏。她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红绡院用来赚钱的工具罢了。

史清倏压抑着心中的悲凉,继续问道:“那大姐,你可知她为什么会进了这红绡院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我也不过是道听途说。”那女奴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表情分明就是很愿意同她们分享自己知道的事情,“我在红绡院做粗使已经好些年了,那天柳姐儿被人卖进来时我恰巧就在前门那里收拾……”

按照女奴所说的,那日她正在打扫满地的残羹,就忽然见到一伙人拉着那时还不是妓.女的柳姐儿闯了进来。

柳姐儿哭得梨花带雨,敏娘见了心中欢喜,又怕她是被人强迫的,还不敢当下就买下来。

只听那押送这柳姐儿的壮汉粗声呵道:“这丫头的爹欠了赌债,她是自愿来帮她老子还债的!”

说着,还狠狠地扯了一把柳姐儿的头发,让她自己亲口说出是自愿的这种话来,柳姐儿哭着,只好对着敏娘说:“是……是我自己愿意来的……”,说完这句话,又转头跪倒在壮汉面前,“你说的只要我愿意来……你就会放过我妹妹!你一定要放过她!”

那壮汉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只要你伺候好我们哥几个,再顺带着把钱还清,我们定不会为难你那小妹。”

柳姐儿都亲口说了,敏娘自然是乐乐呵呵地将她买了下来。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踏出过红绡院一步,渐渐的沦为了如今那赚钱的工具。

“哎哟,当时我看着就心里疼啊,”那女奴蹙眉说着,还揉了揉自己的心口,“多么水灵儿的一个小姑娘,这可就是送断了自己的一生啊!”

另一个女奴点了点头,“都说柳姐儿‘自愿’投身红绡院的,我看……也不怎么自愿嘛!”

史清倏心中一阵酸涩,果不其然,若非有难言之隐,谁会愿意自己轻贱自己,把自己送进这地狱似的地方呢。

昨天一天的工作,已经让史清倏积累了些许的经验,所以今日她洗完全部的衣裳也不过用了四个时辰。就当暮色将至,她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敏娘又突然出现,骂骂咧咧地叫她去前院帮即将开始‘工作’的姑娘们擦干净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办法,寄人篱下,她只好快步跑了过去。

妓.女们开始接客前都要沐浴更衣,连鞋底都不能沾着一丝尘土,说是寓意洗尽铅华,不恋凡尘。史清倏原本对这样的说法是抱有嘲讽的态度的,明明已经堕入凡尘,却还要说得那样高端大气,可是认识了柳姐儿后,才发觉这样的寓意对她而言是有多么的重要。

她正在甬道的一角擦拭着女子们的绣花鞋底时,忽然听到身旁一阵嘈杂,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时,发现是一名衣着鲜艳、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叉着腰拦下一名送东西的女奴,“站住,这是谁人的胭脂啊?”

那女奴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机械地低了低头,“秋月姑娘,这是何大人差小厮送来的,点名送给柳姐儿。”

“给柳姐儿……”秋月呢喃着这个名字,双眼中蒙上一层毫无掩饰的妒意,只听得她冷笑几声,便私自将胭脂盒打了开来,“何大人真是财大气粗,这么贵重的胭脂竟然直接送了她四盒?”

她忽然想起昨晚何大人来时,柳姐儿不知去了何处,敏娘便安排她去服侍何大人。他乃当地小有名气的大财主,出手阔绰,秋月本以为自己能够成功傍上这样的财主,却没想到今日他送来的礼物竟然是给柳姐儿的!

“她柳姐儿有什么好,不过是故作清高,其实还不是狐媚子一个!”秋月握着胭脂的手都不自觉地发力了一些。

见到敏娘走了过来,秋月便甩了甩手,将胭脂随意丢进了托盘里,“好了,把这些送到我房里去吧。”

既没有解释为何她自己将胭脂扣下,更是没有交代要用什么东西打发柳姐儿,她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将其据为己有,连那女奴和听到一切的敏娘都不为所动,就好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

“行了,还磨叽什么?客人都来了还不赶紧下去迎接。”敏娘走过来也只是为了催促她们快些去接客,至于胭脂的事情,就这样视而不见。

史清倏本来以为,柳姐儿是花魁,红绡院的人总要对她客客气气的,哪成想这些人克扣她的东西竟然这般顺风顺水。看来她虽然是红绡院的珍宝,却也没有人这里的人真的看做珍宝,反而……一丁点的尊重都没有给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敏娘见到她不知道在发愣什么,没好气地一脚踢在了她的后背上,恶狠狠地威胁道:“还不机灵着点!再让我看见你偷懒,你就等着去接客吧!”

她做事如此有恃无恐,也是因为她上面的人,当然,不只有无一一个。

正是有人给了她五百两银子,叫她好好‘招呼’史清倏,能折腾死就绝对不要留下活口。本来若是没有无一插手,她早就安排史清倏去接客了,反正折腾死了正和那人的心思。只可惜无一不想让她死,她便只好给她留着一条命。

史清倏吃痛,但她也已经学聪明,不再正面去反驳敏娘,便赶忙继续闷头擦拭绣花鞋。好在敏娘这个时间忙得很,又踹了她两脚后急忙去了前门,带着谄媚的笑容去迎接每一个进门的男人。

史清倏心道,她迟早有一天让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付出应有的代价!

红绡院里渐渐热闹起来,柳姐儿最后才出现在史清倏身旁的角落里,看着厅中的女人们尽力扭动腰肢去讨好男人的样子,脸上竟是不悲不喜。

毕竟日日眼前都是这样的光景,她早已经麻木了。

听说她是有敏娘的安排才会去接客的,不过此刻她出现在二楼的天井上,不知为何,史清倏觉得她的眼神有些许的情愫在里面,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一般。

史清倏纠结着要不要将方才,秋月私自克扣下她四盒胭脂的事情告知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闭口不谈。柳姐儿在这里三年,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人剥削她的用度,她本就不争不抢,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好。

“哟,妹妹的腰板还真是好硬,”秋月不知为何也没有前去接客,而是惺惺作态地走到了柳姐儿躲着的角落这里,“到底是身份不同,在红绡院里你每天这么装着,妹妹也不累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看着秋月,分明就是顶着一张找茬专用脸,前来惹是生非的。

柳姐儿也不恼,依旧保持着她那姿态,旁若无人地立在那里。

柳姐儿来之前,秋月一直都是红绡院的头牌,就因为柳姐儿年轻、漂亮,就因为她琴艺超脱,还是因为她成天装模作样做出一副她与众不同的样子来!?秋月恨不能她去死,可她自杀了几次竟然都活了下来,让她每日恨得都牙痒痒!

“呵,柳妹妹莫不是在等向公子?”秋月看她这幅姿态就心中痛恨。

虽然柳姐儿没有搭理她,可是史清倏发觉,在秋月提到‘向公子’这三个字时,她的表情分明有所动容。

见到柳姐儿仍然不肯理她,秋月心中恨意更生,却还是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柳妹妹,向公子快有一个月不来了吧,你就不好奇……他是去了何处?”

这次她根本没期待柳姐儿能理她,于是便在她身后来回踱步片刻,“姐姐可是听说,半月之前,向公子大婚,娶了王家的大女儿……也是,谁大婚前后不是忙得很呢,自然是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咱们红绡院见妹妹了……”

史清倏敏锐地捕捉到,柳姐儿半藏在袖口中的那只手,闻言已经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看来这向公子,定是柳姐儿情衷所托付之人。

古代不乏烟花女子爱上来逛青楼的客官之情事,但大多数烟花女子最终都是无法登入大雅之堂的,那些所谓最终嫁入了名门的,最好的也是混成个妾室。可是,‘妓.女’的身份一旦跟随她们一日,便会烙印在身上,这是一生也洗不干净的耻辱。

只是……这样的感情,向来都是只有善始,没有善终。

秋月见到自己说了这么多,那柳姐儿竟然还是那高傲的模样,她眼睛里冒着怒火,两颊煞白,双手和手指都奇怪地颤抖起来,“姓柳的,别总是觉得你自己清高无比,我告诉你,你也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偏偏用心去服侍向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秋月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不就是等着有朝一日将向公子迷得魂不守舍了,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我告诉你,没有人会娶一个妓.女回去当妻子的!你就是嫁,也只能做个遭万人唾骂的妾!”

说道激动之时,秋月又忽然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装作‘一不小心’的样子,“啊,柳妹妹,姐姐是一时口误,若是不小心戳到了妹妹的痛处,你可不要怪姐姐……”

“哗——”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史清倏便抄起自己用来涮洗擦鞋布的水盆来,不偏不倚地泼在了秋月身上。

这下不光是秋月,还有柳姐儿都震惊地扭过头来看着她,只见史清倏一脸矫揉造作的受了惊吓似的表情,“哎呀呀,秋月姐姐,小的也是一时失误,若是不小心让秋月姐姐心境不愉快了,你可不要怪小的呀。”

史清倏的话,分明就是在照搬照抄秋月方才的话,好一个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秋月不可置信地感受着从自己的刘海上滴落的污水,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如此放肆!

秋月竖起眉毛,方才讪笑的神色一下子就从她的脸上消失,此刻怒气像是山洪似的忽然冲了下来,她再也无法忍耐,扬起颤抖得手就要朝着史清倏的脸上打去。

史清倏见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躲避,那手却在即将落到自己脸上时被什么拦住,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柳姐儿伸手一把握住了秋月的手臂,下一秒,一个响亮的巴掌响在了秋月的脸上。

力道之大,秋月当下被抽倒在地。

连她自己也没想过,自己会挨柳姐儿的巴掌,一时只好怔怔地倒在地上,做不出任何反映。

“这是怎么一回事!?”看到了这边的嘈杂,敏娘只好放下正门络绎不绝的客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刚到这里,见到交手而立的柳姐儿、端着空了的水盆的史清倏、以及倒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秋月,她便一目了然。

只是敏娘从来没想过,乖巧得像只木偶似的的柳姐儿,竟然会出手打人。看来那人想方设法要除掉史清倏是有缘由的,果然这丫头到哪里都是个祸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不安分的死丫头!”

敏娘说着就要上前来打史清倏,却没想到柳姐儿竟然会一个闪身,将史清倏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语气是一贯的高冷,却也暗含了些许的愠怒,“秋月对我出言不逊,敏娘,我都不能去教训她了吗!”

柳姐儿来到红绡院三年,除了刚来的几个月不肯安分,却是从未发怒过,敏娘忽然见到柳姐儿愠怒的样子,还真的是有些不知所措,怔了许久,怒意才腾升上来,才开口道:“柳姐儿,你向来安分,怎么这个贱丫头一来,你就成了这副模样!”

“我成了何种模样?”柳姐儿嗤笑,觉得敏娘说的话真是可笑,“是不是我一直任人摆布,你才觉得我是正常的模样。”

敏娘一直将柳姐儿视作可以任人摆布的摇钱树罢了,她从来没有想要哄着柳姐儿过,即使她此刻愤怒,她也不愿意向这等人低头,“柳姐儿,我看你是疯了!”

她这么一说,柳姐儿忽然也觉得自己是疯了,竟然会为了这么一个刚认识一两天的小丫头出头。

“敏娘!这个柳姐儿一定是疯了!”秋月狼狈地爬了起来,一手捂着那被打红了的脸,怯怯懦懦地躲在敏娘身后煽风点火,“你看她把我的脸打成了什么样子,这让我可怎么接客啊!”

敏娘刚要发作,忽然余光瞥见门口进来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立马便换了副嘴脸,也顾不上管身边的几个丫头,忙凑了上去,“向公子!真是好久不见了,你今日怎的有空前来了啊?”

进门之人,正是柳姐儿等了许久的向公子,离州知府家的嫡长子,向嘉和。

秋月见状,心道真是祸不单行,她借着向嘉和成亲的事情来羞辱柳姐儿,结果向嘉和偏偏在今晚出现,万一柳姐儿在向嘉和面前说了什么,她指定是活不成了!

史清倏先是见到柳姐儿那冷漠的表情瞬间融化成水了,再好奇地看向站在门口的向嘉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他长发飘飘,一身明黄色交领衣衫,上面用金线绣着团云图案,腰间挂着的玉坠通体雪白,透彻得似乎能够看到衣裳的影子。他这一身衣服,一看便价值不菲,看来这个向嘉和家境富裕,也难怪敏娘对他这般谄媚。

向嘉和生得端正标致,目光和善,唇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猛的一看便会觉得此人定是柔肠百转,温润如玉。

他的气质,与这青楼,实在是不搭。

只见向嘉和取出一张银票来,递给了敏娘。敏娘急忙将其收好,嘴里说着‘明白明白’,挥了挥手将柳姐儿唤了过去。

柳姐儿有些木讷地走到向嘉和面前,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行了个礼。

“嘁……狐媚子!”留在角落里的秋月低声骂道。

只是史清倏眼下不愿意与她纠缠,便也没理,看向门口的几人。

向嘉和并没有像是寻常嫖客一般,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而是对着柳姐儿温柔地笑了笑,“小柳儿,一个月不见,你怎么似乎瘦了?”

“哎哟,还不是日日想着向公子,让我们的柳姐儿都害了相思病!”敏娘急忙插话,还故作亲昵地搂了搂她的腰,“柳姐儿可是我的宝贝,什么好东西都先给她,向公子这点大可放心!”

“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史清倏骂道,敏娘还真是厚颜无耻,去学习川戏变脸,都不需要道具的。

注意力全在向嘉和和柳姐儿身上,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阴冷:“呵……你这小妮子,就等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听着这话一回头,就见到一脸阴森的秋月站在她身后。秋月邪恶一笑,“敏娘不喜欢你,更不会护着你,我收拾不了姓柳的,莫非还收拾不了你!?”

“哦,那你就收拾呀,”史清倏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来,你现在就打我,让红绡院的男客们都看看,这过气的花魁为何会过气,看看秋月姑娘是多么的暴躁……”她说话时,还特地咬重了‘过气’二字。

果不其然,秋月被这两个字气得够呛,又担忧史清倏所说的,让男客们注意到,她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只得将打人的冲动咽了下去,恶狠狠地说道:“哼,日子还长,你最好祈祷别再犯到我手里!”

史清倏就这样看着门口的几个人,见到向嘉和听了敏娘的话后,只是轻柔地点了点头,右手环护着柳姐儿,左手为掌向前引去,为柳姐儿贴心的开路,与她并肩越过嘈杂的人流,走向后院去。

看着柳姐儿脸上那冰冷的表情,在向嘉和面前竟然融化了不少,终于有了些小女孩般的娇羞。

向嘉和看起来是翩翩君子,同柳姐儿站在一起,到也算是郎才女貌。只是听秋月说他已经大婚,这让史清倏对向嘉和的印象大打折扣。

见到柳姐儿离开,史清倏也觉得自己没了什么留在这里的必要,于是闷着头去收拾地上凌乱丢着的擦鞋布和空了的污水盆。

“呀,公子来啦!”

忽然再次听到秋月那妖娆的声音,史清倏觉得好奇,她明明方才还气得恨不能将她痛打一顿,这是何人来了,竟然能够让她如此。

抬头看过去,却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无一身着一件鸦青色织锦缎长衫,腰间系着一根佛头青鸟纹金带,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仍旧带着他那面灰白色的狐形面具,身形修长,走进来时只觉得这人飒爽英姿,从容不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秋月凑上去时,分明扭动着妖娆的腰肢,用尽了勾引之法,绝不像是在对‘主子’的迎接。

敏娘见到身上还挂着水污的秋月这幅样子,又瞧见被她贴上的无一身形向一旁躲避,虽然戴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她能感到无一身上的气压已经明显压了下来。

这个秋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敏娘不用询问,就知道她是因为在同柳姐儿怄气之时,向嘉和突然的前来,使得她在柳姐儿面前死死地丢了人,便想着搭上一个公子,好在柳姐儿面前扬眉吐气。

要知道无一就是红绡院的主子的事情,出了敏娘和后院几个贴身的奴才之外,是没有人知道的。尤其是前院儿的这些娼妓们,一直以为经常造访的无一,是个高雅的贵族公子。

若是触怒了无一,敏娘只怕自己的脑袋也要保不住了,便直接抡起手臂,将秋月直接打得发蒙,“你这没见识的!竟敢冲撞无一公子!”

“敏……敏娘!”秋月委屈地喊道。

无一公子经常来造访红绡院,每次来时,敏娘的态度都是毕恭毕敬,让秋月认定了他是个金子做的‘高枝’。可是她每次都不会在前院过多的停留,而是直接去向后院。

要知道后院,除了是高雅之士、万贯之士,可以享用后面那些装点高端的楼宇,被他们看中的娼妓,才能跟随着一同去那里。

秋月认定了无一公子每次前来,都是敏娘私下里安排了柳姐儿去陪着。眼下柳姐儿跟着向嘉和走了,她认定自己今日终于可以陪同无一公子了,这才飞蛾扑火般地上前来。

“敏娘,你这红绡院的窑姐儿,迎客的装扮真是好生别致。”无一开口,是那万年不变的笑意,听上去根本就没有杀伤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敏娘怕的要死,她是知晓无一的底细的,急忙解释道:“公子,是方才一奴人做事蠢笨不堪,将脏水泼到了秋月身上,这才……”

秋月听着无一说话温声细语,笑意盎然,没有察觉到丝毫的愤怒之意。心中骂着敏娘太过小题大做,偏心于柳姐儿,口中便借着话题哭喊道:“无一公子,都是我们这里新来的那笨手笨脚的下贱女奴,让秋月如此狼狈,无法好好服侍公子……公子要为秋月做主啊!”

呼喊之中,秋月对自己的跟从使了个眼色,那两人迅速一把押住正在看热闹的史清倏,在她还在一脸懵时将其推搡到了秋月面前。

“秋月姐姐!我们把这不知礼数的贱奴捉住了!”

“哈?”史清倏心中觉得有些可笑,简直要被秋月的想法蠢哭了。她通过秋月和敏娘的话,已经察觉到了无一的身份恐怕秋月并不知晓。

不过……秋月竟然会觉得无一会替她出头?这也太过蠢笨了吧?

敏娘刚想制止秋月的行动,无一却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制止。

史清倏自然也瞧见了无一的小动作,心想,他这是又要坐山观虎斗?

“秋月姑娘,你想要我如何替你做主?”无一讪笑,“你自己都不做自己的主……”

秋月蠢笨,这句话却是听懂了,无一的意思分明就是让她随意处置这个贱人,而公子会是她的后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一旦有恃无恐,便会猖狂起来。

秋月露出一抹令人心生寒意的笑容,扬起一只手来,便要抽打在史清倏的脸上。

史清倏感受到压着自己手臂的烟花女子力道并不大,一个闪身,便将左手边的女子拽倒在地,秋月的巴掌真好打在她身上。

“噗……”后面的无一看着几个人愚蠢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声来。

“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秋月气急败坏,却也不好粗暴地将那女子打走。

就是趁着她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别人身上之时,史清倏飞快地站起身来,对着秋月的脸就是一巴掌。

刚才看着柳姐儿打秋月,那般爽快,史清倏早就心里痒痒,也想狠狠地在秋月那风姿绰约的脸上。

爽!

果然吊打白莲婊,是一件令人身心极度畅快的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你!”

秋月从来没有如此的憋屈过,这一晚上她挨了敏娘的痛骂不说,竟然接连挨了三个巴掌,还带着一身恶臭的污水。她憋屈了一晚上,终于在这一刻发起疯来,叫喊着扑向史清倏,用尽全身的力气伸手去推搡她。

史清倏见状,心想自己的激将之法竟然如此轻易地奏效。

她要的,就是秋月极度愤怒,让她的粗鲁行径最终暴露于各位客人面前。

但是秋月的力气也是真的大,史清倏一个趔趄,随着这个力道摔倒在地,向着后方咕噜了两圈,使得自己离着正厅的客人们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秋月姑娘饶命!秋月姑娘饶命!”史清倏慌张地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故作惊恐的姿态,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叫喊道。

秋月看着史清倏忽然的服软,一时楞了楞,“你这小贱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呜呜呜……”史清倏用袖口捂着脸,余光瞥向身侧那些环抱着娼妓的男人们,见他们的目光已经被她的喊声吸引了不少,用力抹了一把脸上不存在的泪水,“人都说秋月姐姐蕙质兰心,小的不过是没拿稳木桶,不小心将水泼到了秋月姐姐的身上,姐姐又何苦要置小的于死地?”

“没拿稳!?你这贱人分明是有意为之!”秋月显然还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已经成为了众人目光所交汇之处,怒骂道。

史清倏伏在地上,惶恐地喊道:“小的一介卑贱之奴,对光鲜亮丽的秋月姐姐向来心向往之,小的怎么会故意往您身上泼水呢!况且秋月姐姐方才已经怒打了小的……”

说到这里,她已经能够听到身旁的客人们窸窸窣窣的交谈之声。

“这小丫头扣出诳语了吧,秋月姑娘不是向来温润吗?”

“哈,我看不过是她故作贤淑罢了,否则她怎么会输给新来的柳姑娘,被拉下花魁之位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就是,你看那小奴人,衣着破破烂烂的,你看,后背上还有鞭痕呢,莫非真的是秋月姑娘打的?”

“呸,我就说这秋月虚假得很,哪有我的宝贝儿可人儿?”

往日秋月尽心凹造的淑女形象,在她的呼喊声下正在一步步的崩塌。

“你这贱婢,莫要乱说!”秋月气得不行,却又不能去打她。

此时的她也听到了那些男客们的私语,脸都涨得通红,恨意滔天,却不得不忍耐着,连牙根子都快要咬碎了。压着声音说道:“小贱人,你再如此大放厥词,小心我将你的舌头连根拔下来!”

这秋月,倒也没有蠢笨到无可救药的境地。想必没有人站出来针对,她不会善罢甘休。

思索着对策的时候,史清倏忽然瞧见站在秋月身后的无一,虽然面具遮掩着他的双目,她却觉得他此时是在盯着她看。见到他唇角挂着戏谑地笑容,这人性格行事乖张,偏爱搅和浑水,心中又生一计。

“秋月姐姐饶命!小的不敢信口雌黄,可也将命视作珍宝,秋月姐姐既然这么说,小的只敢咽下方才的话语。”史清倏顿了顿,表示自己是面对秋月的威胁而不得不低头,“可是小的的命,是姐姐身后那无一公子的,小的命贱不错,可是姐姐辱骂的却是无一公子……”

“无一公子高雅之士,怎么会认得你这该死的小贱人!”

“不错,”无一突然开口,露出满意的笑容来,“这小丫头说的不错。”

闻言,秋月愣住了。

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和那神秘的无一公子有这样一层关系?无一公子竟然也肯为她开口,霎时觉得一盆冷水浇到了自己的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敏娘见到无一的脸色已经缓和,这才敢插话进来,“好了好了,秋月你赶紧去重新梳洗换衣,一身臭烘烘的污水,真是晦色!”

“可是敏娘……”秋月刚要开口,却瞧见敏娘那要吃人的表情,硬生生地将话语咽了进去,撇了撇头,“哼,这小贱人害得我如此狼狈,你给我等着。我也觉得身上恶臭,真是可恶,哼!”

秋月一甩头,便带着随从大步离去了。

这些娼妓们还真是娇贵。

史清倏心中嗤骂。她用那盆水涮洗擦鞋底的帕子好多次,都没闻见水中的恶臭味道,这些人当真是身躯金贵得不行……

秋月刚一离去,敏娘就急忙陪着笑脸去安抚众人。

待看热闹的众人散去后,无一才幽幽开口,“敏娘,这就是你管教的下人?”

忽然听到他兴师问罪,敏娘一惊,“主子,都是这丫头,她……她太不肯安分了!”

无一走到史清倏身旁,蹲下来与她平视,伸出手去轻轻捧起她的下巴。

冰凉的触感直接传递到了史清倏的心底,不知为何竟然让她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无一虽然看着她,却是在对敏娘说话,“若是有多余的精力,她自然能够欢跳。”

言下之意,是让敏娘再多给史清倏安排些事情,累得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主子,奴一定按照您的意思去做。”

“无一!”眼见无一即将离去,史清倏带着怒意叫住了他,“你为何要与我过不去!”

“有吗?”

又是那副天真纯良的样子,无一笑得露出八颗牙齿,“我只是让你体味一下人间疾苦罢了,你又天生孤傲,从不服输,你也瞧见了,今日若是没有我在,你怕是要被那秋月痛打一顿了……”

无一凑过头来,贴在史清倏的耳畔,低声耳语道:“我不过是帮助你安分守己,免得再让他人拿捏住什么把柄呀。你不谢我,还说我与你过不去?”

“我即便安分守己,不也是叫歹人掳掠了买到这等淫贱之地吗!若不反抗,我早就死在敏娘手里了!”史清倏咬着牙道,“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了,说得好听,其实你自己不也是个小人!”

“哎,你这就是说对了。”无一不恼反笑,“我就是个小人。”

无一这般自嘲,竟然让史清倏不知道反驳什么。

看着无一那仙气飘飘的背影,她只能想起‘衣冠禽兽’这四个字来。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面对小人,真的是没有丝毫的办法,有何怨气怒气,只能够往自己的肚子里咽去。

史清倏气得眼眶已经是微红,跪坐在原地,带着怒意叹了口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为无一的话,史清倏又敏娘打骂了一通,接着被安排了一些体力活,直到深夜,她才艰难地扶着院墙,浑身脱了力一般,跌跌撞撞地去到了膳房。

远远的看过去,膳房早已经熄了灯,黑漆漆的,让史清倏的心中当下绝望起来。

昨天她来时,至少膳房还留着一根蜡烛。可是今天的灯光已经被完全闭了,或许连残羹剩饭都被人给倒了。

“是清倏姑娘吗?”刚一走到膳房门口,便有一名男仆拎着一个篮子凑过来问道。

史清倏觉得自己似乎见过他,但是当下又想不起来,狐疑地点了点头。

“啊,这些吃食,你拿去吃了吧。”男仆将手里沉甸甸的篮子塞进史清倏的手里,似乎是怕她过多的询问,塞过去后便急忙转身跑走了。

她这才回想起来,这个男仆不就是在第一天晚上,帮柳姐儿给她送药膏和水碗的那个吗?

“柳姐儿……”史清倏失着神,慌乱地掀开食盒的盖子,入眼的便是三道还带着香气的菜肴,荤素搭配着,看着便可口。她又拿下第一层,见到第二层中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还有四五个白面馒头。

看着这盒东西,雾气便不自觉地蒙上了她的双眼。

顾不得洗干净那满是污渍的双手,她便捧起里面的吃食来。

几乎是用吞的,史清倏塞了整整两个馒头进去,每道菜都只吃了一半。其实她早就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但是想到被关在荒阁上的静安,还是没让自己把这些东西一扫而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天只吃这么一顿饭,谁人也撑不住,何况静安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

史清倏就这么坐在膳房那积满泥灰的门槛上,匆匆吃完了这每天唯一的一顿饭。因为害怕食盒打开后的时间过长,导致饭菜变凉,她整个人都慌慌张张,每吃一口都要盖好盖子,吃的时候再掀开。

刚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史清倏便拎起食盒向关押静安的阁楼跑去。

“静安,静安!”史清倏跑到阁楼的窗子底下,轻声呼叫着静安。

原本靠着窗昏昏欲睡的静安,一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便猛地惊醒,急忙起身朝窗外探出头去,“倏妹!”

史清倏见到静安无事,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转头去放下了手里拎着的绳子,寻了一块石头过来,绑在了绳子的一端,“静安,你等下接住绳索,我把食盒给你用绳索递上去!”

“嗯。”静安闻言,赶忙向后撤了一步。

史清倏拿着石块瞄准着窗口,猛地一丢,便扔进了窗子里面。

“倏妹,我抓住了!”

“好。”史清倏赶紧将另一端系在食盒的把手上面,护着食盒,让静安缓缓地拉了上去。

“这么多?”静安打开食盒,惊喜地问道。她知道这两天的饭菜都是史清倏省下来给她的,心中有些酸涩,尤其是看见她贴心地只吃了半边的菜肴,另一端仍然是完好、没用动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轻轻笑了笑,靠着阁楼那破败得已经有不少裂纹的墙壁坐了下来,“静安你先吃,吃完再说话。”

静安不比史清倏辛苦,她一整天都躺在阁楼那肮脏的地板上休息,饥饿归饥饿,却好歹让自己的精力修养了过来。她吃完一个馒头,拿起第二个时,突然停顿了自己的动作。

“倏妹……日后的吃食,你还是多吃些,我一整天什么也不做,有一碗粥喝就够了。”静安说话时,已经有了些哭意。

说来也好笑,自己长这么大,唯一疼爱她的人是哪个常年在外征战的父亲。史清倏,真的是唯一一个掏心掏肺地对待在自己的人……

“没事啊,静安,”史清倏看着远处在树梢上站立着的小鸟儿,“你知道吗,这些饭菜是……是那晚给我们送药的姐姐,专门给我留的。”

听到这话,静安送到嘴边的馒头顿住了,不过她也只是思索了片刻,就继续咬下去了,说话时还带着一抹自嘲地笑,“噢……那,倏妹也要替我谢谢她。”

“噗……”史清倏确实也没有想到,静安会这么说。但是她听出了静安话语中的不好意思,便也没再说什么。

“对了倏妹,”静安咽下口里的馒头,就这么靠着窗边的墙,背着窗外的人,低声说道,“那日,是我对不住你,我太鲁莽了……”

史清倏一怔,她也同样没有起身看着静安,反而是抬着头看着天空中的圆月,“别这么说,我也有错,我太过一意孤行了……”

“不是的!”静安轻喊道,“倏妹,我被关在这里两日,无事可做,便去思索那日的事情。都是我没有考虑过妹妹的计策,还意气用事地同你争吵,都是我的错,倏妹,希望你不要怪我……”

“静安,你这么说,我们这次同甘共苦的经历可就不值钱了。”史清倏打趣道,“况且那日我也有错,的确是我一味地避让,才让我们多吃了不少的苦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困在阁楼中的静安没在说话,可是嘴角扬起了一道弧度。她看着此时锁在自己脚上的沉重铁索,回忆起那天,史清倏脚踝上一圈凝固得发黑的血迹。

当时她并没有在意,可是她现在要拖着笨拙地铁索移动,还没怎么大大移动过的她,脚踝上已经被硌得出了一圈乌青,着力重的地方甚至已经蹭破了皮。

但是,仅仅一个晚上,史清倏的脚踝就已经流了整整一圈的血,可想而知她那晚付出了多少。自己竟然还对她发脾气,真的是太伤她的心了。

“倏妹……若我们能够活着回去……”

“一定可以!”史清倏打断道。

她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希望,绝对不可以说这些丧气话。

静安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嗯,一定可以!”

夜色浓浓,弦月如钩,鸟虫脆鸣。黝黑的天幕上只有几许繁星陪伴着那面冷月。徐徐夜风拂过,前院那跳跃着的灯光,照应着史清倏那有些憔悴的脸颊。

史清倏和静安都十分默契地没再说话,听着夜间鸟儿们的鸣叫声,渐渐进入了睡梦之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接下来的几天,史清倏都是那般浑浑噩噩地度过的,幸好有着柳姐儿不动声色的照应,她和静安的日子才过得稍微好了些。

这一天,昨晚史清倏辛劳过度,竟然就在那个院子里睡了整整一宿。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时,才被几个敏娘派来寻她的奴人喊起来。

那几个人也不知道为何敏娘偏偏针对她,看着她瘦小的身躯,竟然有些不舍去打骂她,只是粗着嗓子将她喊醒,“喂喂,你这小丫头也太过懒惰了,睡到这个时候,当真不怕敏娘杀了你?”

睡惯了家中的鹅绒床榻,她在外风餐露宿起来,睡得本就不算沉,那几个男子刚一出声,史清倏便吓得一机灵。

睁开眼睛看了看有些刺眼的阳光,她才发现自己竟然睡过了时辰,不过睡都睡了,她也不再纠结敏娘会怎么对她。

“啊……不好意思,我这就去洗衣服。”史清倏从地上爬起来,还有些担忧地瞥了一眼二楼的那个窗口,怕自己的失误牵扯到了静安,好在她应该还正在睡觉,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嘈杂。

“哎哎哎,敏娘说今天你不必去洗衣服了,让你去前门,把那里的东西送到扶云院里去。”

“扶……扶云院?”

“对啊,那可是贵人住的地方,你可千万要小心行事哦。”其中一个男人提示道,他是看着史清倏长得十分可爱,这才去多话提醒,“哦对了,敏娘说扶云院往里走,有一处露天的温泉,你就送到那里去。”

史清倏这才意识到,红绡院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无一的底细,以为扶云院住的是什么高贵的客人。她却是去过扶云院一次的人,去过一次,在地上跪了半天,还要承受着无一疯子一般的戏谑。

扶云院绝对是她在红绡院最不想去的地方。

可是敏娘都下达命令了,她为了不招惹更多的祸端,只好笑着对他们说道:“谢谢大哥们的提醒,我这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一路小跑着到了前门,发现那里站着一个身着麻布粗衣的女子,身旁放着两只巨大的木桶,正在等着人来取走。

“你可算来了,快把这些拿走吧,别再误了时辰。”那女子说话时带着口音,语调轻轻上扬,看来是离州这里的方言。

史清倏也听到过来红绡院的客人们这样说话,不过娼妓们都是说普通话的。

女子看了一眼史清倏,不由分说地将一只木桶推了过来。

史清倏拎起来掂量了一下,发觉并不算重,这才放了心。

看向那女子,成功将东西交接后,就要推着她的木质推车离去,看样子并不像是红绡院内部的人。

“哎,姐姐请留步!”史清倏叫住她,她不是红绡院的仆人,应该也不会受到敏娘的控制,“姐姐可知这离州距离京城多远?又在京城何方位?”

“京城?”幸好女子心地善良,耐心地停了下来看着她,还仔细地思索了许久,“我……我没去过京城,不知道在何处呢。”

史清倏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有过多的失望,毕竟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也没能问出什么事情来,还是很是礼貌地点了点头,“谢谢姐姐。”

道别之后,史清倏拎着两只很轻的木桶向扶云院走去。

再次来到这个表面上光鲜高雅的别院,史清倏心中五味杂陈,只求这次不要撞上那个妖艳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上熟悉的路,这次却要顺着那条石子路向更加深入的地方走过去,走着走着,史清倏忽然发现前面种满了各个品种的海棠树,树木环抱的地方,里面掩映着露出若隐若现的热气和水面来。

史清倏心道,这无一性情和行事都如此乖张,可是品味却如此高雅,真是个奇怪又别扭的人。

不过这温泉的景色是真的美,让她忍不住走近了去看看。

随着步伐的越来越近,史清倏忽然注意到水中的岸边靠着一个黑发男子,他皮肤雪白,却在右后肩膀上纹着一只面容可怖的妖兽图形。

“嗯?”无一注意到了史清倏的脚步,身形顿了顿,却没有直接转过头来。

他伸出一只手去寻找岸上放着的衣物和面具,将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后,才侧过身子来笑着。他是害怕自己的那双眼睛,被史清倏认出来。

“耽搁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你不要说的这么暧昧好吧。”史清倏没好气地说。他这话倒像是二人有约在先。

自从那天她和秋月在大堂里闹过一出之后,还没有见过无一,她原本以为他业务繁忙,一定是出差去‘跑业务’了,看来自己的想法完全是多余的,这家伙还是那样每日过得优哉游哉。

史清倏将手里的木桶往地上一丢,“东西我拿来了,公子您自己请好吧。”

“哎,你这小丫头,”无一没有生气,反而温柔地笑了笑,“过来,把里面的东西给我倒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史清倏无动于衷的样子,他露出个被她打败了的表情,无奈地说道:“今日你听候我的差使,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能让敏娘少给你安排些体力活,你的小姐妹也可以少吃些苦头。”

明明知道他是在故意威胁她,可是史清倏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威胁很管用。“行了,我知道了。”不耐烦地去打开木桶,竟然发现里面是新鲜的蔷薇花瓣,一掀开盖子就有一股扑鼻的香气出来,仔细一看,上面还带着晶莹剔透的露水。

“无一公子真是雅兴,清晨泡温泉还要放花瓣的。”史清倏故意用酸酸的口吻说,想要去激怒他。

“你若是想,可以进来一同泡。”

“罢了罢了,小的浑身臭汗,怕污染了温泉里的水。”史清倏急忙拒绝。

不过无一此人,却是着实的有韵味。且不说他用那面具将自己的双眼遮掩着,单单是去看那绝美的下颌线,就已经快要让人欲罢不能。

他又是天生的高挺的鼻梁、微红的薄唇,颈子修长,此时半身在水里,却也能看到精致的锁骨和肌肉线条。

甚至不敢去想,这样的人的眼睛,会是怎么样的绝美。

史清倏自然是不知道,那狐形面具掩盖着的眼睛,就是那日匆匆一瞥便吸引住她的那双。那日的无一筚路蓝缕,脸上青紫将间,头发也乱糟糟的,除了那双宝石一般的双眼,根本没有能够让人记住的地方。

看得出神,忽然听到了无一那有些得意的声音:“小丫头,你偷看我做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当然是看无一公子清新俊逸、品貌非凡啊,”史清倏深知,面对这样危险的人,绝对不可以表现得有一丝的荒乱,否则只会被这没脸没皮的男人当做费尽心机讨主人欢喜的畜生看待,“如此风流倜傥的公子,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一见倾倒,何况是小的这么一个卑微的小小奴婢呢?”

无一听着史清倏的语调万分别扭,怎么也不像是真心实意地在夸他,气恼中还带了些笑意:“丫头,你这是在故意拿我打趣?”

“不敢不敢,无一公子是谁啊。”她还是轻飘飘地说。

史清倏倒完了桶里的花瓣,便没了事情做,无一又没有叫她滚蛋的意思,她只好在离着无一老远的地方,在温泉的岸边蹲了下来,随意捡起身一只边掉落的树枝,一手托着腮帮子,另一手去拨弄水中的涟漪。

“你就不能态度好些?”无一说着,却是没有一点责备的语气,倒像是自己顽皮的妹妹惹了祸,正在无奈地教育她。

史清倏并没有搭话,她只是轻轻瞟了一眼无一的身影。

那个可怖的妖兽纹身看的她心里发毛,她倒是并不排斥纹身这件事情,可是那图案也实在是太过丑陋了,出现在无一的肤若凝脂的后背上,总是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沉默之时,无一也偷偷去看这个在岸边玩水的小丫头。不知道她是真的胆子大,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中;还是在欲擒故纵,想要故意将他激怒,再去勾引他。

不是无一自恋自大,而是因为自己那张脸,使得他什么样女人手段的也都见过了。更何况,他经营着一家青楼。

“你也不怕我杀了你?”无一突然问道。不管是不是史清倏的手段,他都必须承认,有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对这话嗤之以鼻,耸了耸肩以表示自己的不屑,“我不怕死,再说,你又不可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听了这话,无一心中顿时失落起来。

他本以为,自己无需将真实的面目露在这个小丫头面前,以她的早慧,也能够看清出自己心中所想,却不想她还是被自己的表面所蒙蔽了。

看来,她也不过是有些小聪明,亏得他还觉得稀罕,想着放她一条生路来着。

“你……可知一种食人花……”

“食人花?”史清倏打断了他的话,“食人花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猪笼草。”

看着无一扭过头来看着自己,史清倏虽然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也能感到,他此刻一定是狐疑的。

也对,‘猪笼草’的叫法,他们这个朝代或许还没有出现。

史清倏摆弄了两下手里的树枝,忽然气场腾盛起来,学着学府里教书老头的架势,不紧不慢地说道:“猪笼草啊,就是一种食肉的植物,嗯,和你口中的食人花差不多。其外表鲜艳亮丽,可以散发沁人心脾的香甜气味,就是凭借着这两点,吸引飞虫和小虫子们,只要它们没能忍住诱惑,爬上猪笼草之上,便会被它困住,一点一点地蚕食掉……”

无一没有接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说你自己就是一株猪笼草,啊,也可以说是食人花,外表看似纯良无害,其实一旦接触上,便会有性命之忧。我说的,可对?”史清倏自信地看着他。

无一闻言,方才心中的失落刹时不见,这个颖悟过人的小丫头,果真不同于一般的女子!

“不过……我已经接触上了,”史清倏又说,“至于性命之忧,我也说了,我并非怕死之人。”

毕竟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你还真是让我惊喜……”无一说着,便想着史清倏的方向移动过来,却被她厉声制止。

“停!”史清倏急忙拿手里的树枝指着无一,有些威胁他再敢往前就抽死他的意味,“无一公子,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可怕,才会吓得敏娘那般卑微,但是我不是敏娘,更不是你红绡院里的娼妓,所以不管是威逼还是色诱,对我都没有用。只要我找到机会,就会立刻逃回家去!”

史清倏认为无一同敏娘不是一路人,这种要逃跑的话,在敏娘面前是万万说不得的,可是对待无一,自己最好不能有太多的隐瞒。否则,也是一定会被他察觉到的。

见到她如此的坦诚,无一倒是感到了极大的兴趣和新鲜感。明明几日之前他还想要置史清倏于死地来着,今天这种情绪竟然一扫而空。

“家有那么好吗?”无一好奇地问道。

“那是自然!”史清倏肯定地回答道,“我家里的父母兄长一定正在焦急地寻我,等他们找到我时,你这个恶人的纵容者,就等着受到制裁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说的很有气势,其实也是想着借此打压一下无一的嚣张气焰,虽然这样的威胁对他来说可能并没有什么用处。

无一讪笑,这丫头还真是嘴硬,果真是不怕死,“就算你能逃出去,就算日后有人追查起来,我从头到尾都不会出现在这个故事里面。”

对于无一说的话,史清倏还是相信的。她莫名地就觉得这个男人有那样的能力。

“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无一见到史清倏如此排斥自己,只好停了下来,靠在石头堆砌成的岸边,将两只手臂也优哉游哉地搭了上去。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半仰着头,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小丫头你猜猜,我这‘无一’二字,是何意思?”

“这还用猜?”其实‘无一’这两个字,史清倏早就想过,此刻不用思考便脱口而出,“自然是百无一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意思咯?”

“噗,哈哈哈……”无一不怒反笑,“我还以为你会说,无人可及,天下第一呢。”

史清倏‘嘁’了一声,心理骂他真是自大狂。却没有看到无一眼中的悲凉。

他的‘无一’,其实是谓‘无依’二字。不过是无家可依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也是托了无一的福,今日一天史清倏难得清闲,只是伺候着无一沐完浴、用完膳,下午才被安排去扫扫花园。跟前几日那满满的工作量相比起来,今天可真的是太过幸福。

只是园子巨大,就只有她自己在这里,敏娘又说等晚上客人们进园子之前,她会去好好检查一番,于是第一次按照时间吃了晚饭、并且给静安送完饭后,史清倏只好回来继续打扫。

今日的天黑的格外早,但是月光更加透亮了。

史清倏打扫到偏远的小亭子时,忽然听到脚步声传来,还有着一男一女的交谈声音,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竟然下意识地躲在了草丛后面。

来者的那迷人又清冷的嗓音,一听便识别出是柳姐儿,她偷偷探出头去,发现男子是那仅有一面之缘的向嘉和。

今晚,向嘉和身着一袭雪白的袍子,显得格外干净。

只是当他转身入座时,史清倏只觉得那个背影在恍惚之间,同自己脑海里的影子重叠了起来。

……沈夙?

自己会突然想起他来,史清倏都吓了一跳。心中的伤感之情顿时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

自己失踪了这么久,父母和兄长定是急坏了,沈夙……应该也会着急吧?

“小柳儿,我送你的首饰,怎么也不见你带?”多亏向嘉和及时开口,这才将史清倏的思绪拉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姐儿的首饰?只怕是都被以秋月为首的那些娼妓们给瓜分掉了!

史清倏暗暗地替柳姐儿鸣不平。却也心中敬佩。

凭借向嘉和的地位和财力,加上他又如此偏爱柳姐儿一人,她大可向像寻常女子一般对着向嘉和鸣不平,只消她几句话的事,红绡院上上下下怕是没有人敢对她再有不敬之意了。可是秋月等人依旧我行我素,却恰恰说明柳姐儿从未对着向嘉和嚼过她们的舌头根。

史清倏觉得,柳姐儿并不是惧怕她们找麻烦,毕竟那日为了自己而打秋月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犹豫。她不抱怨,只是因为她的性格使然。

果然,柳姐儿并没有过多的说辞,只是一句话浅浅带过了,“我收起来了,平日里也不带那些。”

向嘉和笑了笑,“小柳儿,你若喜欢我再送你便是,不必那般。”

柳姐儿点了点头,“对了,公子,奴家有一事相问。”

“但说无妨。”

“公子可知离州在京城的何方?距离京城又有多远?”

话音一出,史清倏便愣住了,柳姐儿问这话,分明就是在帮她打探的。心下当时一阵感激,她急忙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嘉和见柳姐儿竟然提出这种问题,心中的惊讶固然是有的,却也没有表示出来,只是乖巧地回答道:“这离州就坐落在京城的西南边,距离不算遥远,却是也隔着几个村子,从这里到京师的话,顺着门口的大路向东走,骑马约摸一两个时辰就能到了。”

柳姐儿默默地将向嘉和的话重复了一遍,生怕自己给史清倏传话时出了错,耽误了她,记牢之后,她才轻声道了句谢谢,将手放在了古筝之上。

“公子……今日想听何曲?”

躲在草丛后面的史清倏心中舒了口气,总算是弄清楚了方向,这样她逃跑的时候,也能够有个大致的方向,不至于慌乱之中跑回了贼窝。

只是,这向嘉和看起来是个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同柳姐儿倒是也般配,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已经大婚,却仍然混迹于青楼这件事,她的心中便一阵嫌恶。

尤其是看着他对待柳姐儿这般体贴,心中越发越觉得,这向嘉和的行径就是妥妥的‘渣男行为’啊。

“嗯,《娇娇黄鸟》如何?”

面对着史清倏坐着的柳姐儿分明身子一怔,面容也有些别扭了。

向嘉和看出了她的为难,实在是心中不解,“小柳儿怎么了?这曲子你我第一次见面时,你便弹奏过,余音绕梁,让我这么多年都不能忘,只可惜你后来再也没弹奏过。”

史清倏想起了那一晚的《娇娇黄鸟》之音,凄绝悲哀,让听曲子的人都不免升起难以抚平的悲哀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姐儿思索了许久,这才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来时眼眶竟然已经微红,“好,既然公子想听,那奴家就再为公子弹奏一曲。”

只见她双手轻抚琴,清风微微吹过脸颊,她那扬起的发丝也缓缓地落下,每每波弄一下,便有悠长柔美的声音萦绕在耳畔,虽然此时已经是夜晚,却也能从柳姐儿那漆黑的眸子中看出一丝悲伤。

哀怨的古筝弹出《姣姣黄鸟》的旋律,一声声音符写尽了男欢女爱的欢喜,可是柳姐儿纤纤素指在十三弦上拨弄后留下的,只有幽幽的怨恨地诉说。

一曲终了,当柳姐儿再次抬起头时,黛青的眉毛已经如青山一般微微蹙起,双目中也有两行清泪流了出来。

“小柳儿……你这又是何苦?”向嘉和的脸上亦有了悲伤的神色。

“公子,”柳姐儿用袖口拭干泪水,回到了她那原本端庄的姿态,“公子已然大婚,恕奴家日后不能再为公子弹琴。”

她果然,还是在意向嘉和的婚事。

向嘉和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朝着柳姐儿伸出一只手来,“小柳儿,你可愿意……”

“奴家不愿!”

话还没说完,柳姐儿便将其打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她果决的姿态,向嘉和最终也没有能够说出什么话来,他听完一曲之后,情绪亦有些波动,迫使自己冷静无果后,他只得站了起来,“小柳儿,半月后我会再来!”说罢,便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他离开后,柳姐儿的泪水彻底决堤,“只怕,我等不到你了……”她呢喃着,摘下了头上唯一的一根发簪,用力将琴弦一根根地挑断。

“姐姐!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史清倏看到这里,再也沉不住气,跳出去想要制止她。

“清倏?”柳姐儿抬头看了看她,“你都看见了。”

“姐姐,你同向公子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对她的发问,柳姐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这才将二人之间的事情娓娓道来。

柳姐儿来到青楼不久,几次寻死,都被人阻拦了下来。

直到有一日,向嘉和的狐朋狗友们将他忽悠进了红绡院里,那晚敏娘将柳姐儿只配给了他,柳姐儿早已心灰意冷,一心想着今晚过后就去死,却没想到向嘉和那晚并未碰她。

向嘉和说,他想听《姣姣黄鸟》,柳姐儿便为他弹了一曲。就是那一曲,才让从未来过青楼的向嘉和念念不忘,也是因为他说,他们一定会再会,才让柳姐儿心中多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一声‘再会’,便支撑她走过了三年的春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姐儿不是傻子,她能够感受到向嘉和对自己的情意。

可是再深的情意又有何用呢?她沦落青楼,已然成了个娼妓,她觉得自己不干净,不应该去耽误了他。

其实听到他大婚,柳姐儿本应该高兴的,向嘉和从未对自己承诺过什么,如今他已经成了别人的夫君,她便能够彻底死心,安安心心地去做一个娼妓了。

“深情错付,情何以堪。”

柳姐儿讲述的时候,已经平静了下来。她自问三年无愧于心,既然身不由己,此时的心,却应当由自己去只配。

史清倏也知道,二人是绝对不可能的。单凭着向嘉和的家世,就不会允许一个娼妓存在于他们的家中。“只是姐姐,你琴艺绝佳,不该为了一个男人而毁琴的。”

“高山流水,难觅知音,向公子不听了,这世界上便没有人肯用心听我弹琴了。”柳姐儿只是如此凄楚地说。

她没有告诉史清倏,过了今晚,她怕是再也无法弹琴了。

她心里的事情已经决定,便不再纠结眼下的悲伤,抓住史清倏的手,对她有些严肃地说道:“清倏,你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逃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晚道别了柳姐儿后,史清倏有些惴惴不安地去寻找了静安一趟。

“你是说,明天晚上是十五,红绡院客人多的很,所以柳姐儿想趁着忙乱之时带着你一同逃走?”

听完史清倏说的柳姐儿的想法后,静安趴在窗边问道。

史清倏点了点头,“我明天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找来一把斧头什么的,让你在天黑前把铁链子弄断,这样我们也好一同逃走。”

静安思索了片刻,摇头说道:“倏妹,明日你和柳姐儿一起走,不要管我。等你逃回去了,再叫人来救我!”

“这怎么行!”史清倏拒绝道,她害怕即便自己能够逃走,红绡院的敏娘也会拿留在这里的静安来开刀。

“我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根本就跑不快,你们要是带着我,只怕谁也逃不出去。”静安平静地回答道,她的话倒是有理有据,容不得史清倏拒绝。

史清倏仔细掂量了一下两个选择,最终还是打赢了,“好,静安,我一到家就立马找人来救你!”

静安身体里留着护国将士的血液,面对死亡她都从来没有惧怕过,更何况是现在的情况,她暂时的牺牲,也是为了大家的全身而退,她觉得自己做的值得。

翌日一早,史清倏就去了扶云院。

昨天临走前,无一答应了她说今日要带她一同去外面买些东西回来,史清倏早就计划好了借此机会来向外求助,所以起得格外早。

她昨日找出自己离家时穿的那身衣服,扯了巴掌大小的一块布下来,并在上面用自己的血水写下了‘离州红绡院’五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能够找到人肯为她传信,她相信自己的家人一定能够理解这五个字的意思的。

“小丫头,你今日起的倒是早。”史清倏站在无一的卧房门外等他,不多久他便收拾好了自己,悠悠走了出来。

今日的他身着一身玄色广袖交领锦缎衣,腰间挂了一枚同心圆的雕刻着双鱼纹路的绿翡翠玉佩,长发挽起,格外的清爽。

唯一不变的是他脸上那面狐形面具。

史清倏暗暗吐了吐舌头,毫无遮掩地回答道:“那是自然,好不容易有一日能够离开这烟熏缭绕的红绡院,我自然是开心。”

“说得好像你不回来了一样。”无一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怎么可能,无一公子肯放我回去?”

史清倏说。的确不是不回来,而是回来之后再等到晚上时逃出去,这二者还是有本质差别的,她也不算是在说谎。

无一没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带着她向红绡院外走去。

第一次出了红绡院的大门。

史清倏往日里只是在距离大门遥远的地方打扫卫生,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守门的人用眼神恐吓回去,害得她连这条路的样子都没有见到过。

今日她能够跟在无一身后大摇大摆地往外走,连那两个看门的都瞪着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她走到他们身边时,为了故意气他们,还特地将下巴杨得老高,生怕人没听到似的说了句:“哎呀,出门看看就是舒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气得那两个看门的是脸都绿了,却又不敢在‘贵人’面前造次,只得一言不发地‘目送’着史清倏离开。

无一自然是察觉到了史清倏的小心思,也没有故意去拆穿她,反而津津乐道地看着她仗势欺人的模样。毕竟,她是仗自己的‘势’。

“无一公子,该说不说,红绡院虽然不是什么上流的地方,可是它所处的地理位置是真的不错。”看着眼前繁华的街市,史清倏真诚地说,“你能把青楼开在官道上,我也是佩服你。”

一般的青楼,都是开在偏僻的小路上,毕竟这样的风月场所始终是不入流的。所以大家都会带着些躲避遮羞的意味,可是无一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只见眼前的这条街,道路砖石平整,宽可并肩行过两三架马车,两侧商家林立,车马行人川流不息,史清倏一直都不知道这离州算得上是何种等级的城市,现在这么一看,该是上等。

单单是这条官道,其繁华程度完全可以同京城媲美。当然,一般这种城镇,都是官道繁华,别的地方发展的未必有这么好。还有一点原因,就是这离州处在天子脚下,这条官道可谓是京城远郊的枢纽区域,这商业自然就是发达了些。

“大多数人不敢铤而走险,才错失了更大的利益。”无一冷静地说。

史清倏瞥了他一眼,“想不到你还有些商业头脑嘛。”这句话倒是诚心实意的,古代人大多数循规蹈矩,偶然有些‘异类’,无一便是其中之一。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一家店面门口,无一便在这里停住了脚步,“你在外面等我。”意思是叫史清倏不要跟进去了。

史清倏巴不得能自己行动,急忙乖巧地点了点头,并且想他保证自己会乖乖等他,无一这才放心地走了进去。

她看着这家店,只有一块木质的牌子,其上刻着‘四方阁’四个大字,根本不知道其到底是买什么的。

而这家店面狭小,或许还没有红绡院大堂的一般大,无一进去后,里面的小厮便紧紧地将木头门关上了,好像是在怕外人看到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四方阁实在是其貌不扬,史清倏看着这个名字,便猜想里面可能是那种所谓的江湖消息的流通之处,专门用来贩卖各种小道消息的。不过这也是她根据看那么多年得来的经验而随意瞎猜的,她的注意力可完全不在这四方阁上面,待无一已经去,她便扭头去寻找可以传话的人了。

走过几个摊位,她忽然瞧见买菜的小贩正在同一位驾车的商人交谈。听着二人的谈话,意思是这驾车的人每日会给这名小贩以及其他几处店面体统新鲜的蔬菜,看他架着马车,又像是那种为了礼仪而奔波的百姓,史清倏便锁定了他。

“这位大哥,可否帮小女子一忙?”史清倏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道。

驾马车的人虽然家境贫寒,以买菜为生,可是也算得上是走南闯北,见识过许多的人。

他看了史清倏一眼,便觉得这小姑娘虽然粗布麻衣,却面色可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机灵得很,心里一软,便好气地问道:“小姑娘,什么事?”

史清倏从怀里取出自己的血书,对那人说道:“大哥可否去京城一趟,帮我送个信儿?”她怕男人不愿意来回奔波,特意又加了一句,“定会有丰厚的报酬。”

那人思考了一会儿,“去京城倒是不碍事,这条路我熟悉。”他家里种的菜,也要经往京城的商贩那里送过去,所以这段路他闭着眼睛都知道要怎么走,“你要送去哪里?”

史清倏见他要答应,心中欢喜,“沈家侯府!”她全然不顾那人有些惊异的眼神,继续说道:“大哥,您只管送去,其余的什么也不必说,您可以向侯府管事的讨要五十两银子,以作为您奔波的报酬。”

那人本来很是怀疑,可是见到她谈吐不凡,今日自己又要送菜去京城,便权当做顺路做件好事了,便点了点头,收下了史清倏手里的血书。

史清倏感激得一直到谢,没想到这封信送出去竟然如此顺利。她想,今晚之前,侯府一定会派人来到红绡院的,她和柳姐儿逃跑,说不定能够和他们撞上。即便错开了,侯府的人也当做是去救静安了。

这样想着,她对今晚的动作又多了一份期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办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完全没有急着回去,她想反正自己也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能够好好地在离州的街头溜达一下了。

虽说身无分文,但她觉得在那四方阁门口傻傻地等着无一,简直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她便决定来个‘穷游’。

只是她自从穿越到了几岁的孩童身上,头脑和神志也似乎在有些地方退步了不少,就比如现在,她单单是来回转悠,看会儿老爷子捏糖人,逗逗胭脂店外面挂的小鸟,便全然忘记了时间。

待她终于想起来无一的存在,并且急急忙忙地跑回去时,才发现无一早就已经出来了,此时正站在四方阁门口等着她。

看着无一那张即使戴了面具,也能看出黑了大半张的脸,史清倏就知道,他可能已经等了很久了。

“嘿嘿嘿……无一公子……”史清倏腆着老脸凑了过去,露出一个十分欠揍的笑来。“公子久等了。”

无一一见到她,脸色更难看了,责问道:“小丫头,你还知道回来?”

史清倏在心里偷偷白了他一眼,但是语气还是那么的狗腿子,“我刚才去街上逛逛,热闹得很!一时就忘了时间……”

她方才玩的开心,全然不觉此时已经过了晌午,现在被迫安静下来,才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不过好在这些日子她都是一天只有一顿饭,倒也没有多么的难受。

无一不理会她,甩了甩手便往回到红绡院的方向走去。他们的确耽搁得太久了,史清倏只好匆匆跟上了他的步伐。

一路无言,憋得史清倏简直要背过气去了。她又生怕无一因此震怒,禁了自己的足,今晚和柳姐儿商议的计划也就泡汤了。于是便只好主动搭起话来。

“公子,我有一事不解。”跟在后面的史清倏像是犯了什么错似的,此时说话时也有些不自觉地心虚。

“说。”还好,无一的语气向来是那么温柔,不去看他的脸色,并不会觉得他是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松了口气,试探性地问道:“就是……你为何不先行回去,却要在这里等我啊?”

此时此刻二人的身份截然不同,无一是红绡院的主子,而史清倏不过是个粗使的小仆人,主子等候仆人,的确不符合规矩。

“我怕你跑了。”无一淡淡地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史清倏砸了咂嘴,他那寻常的语气给了她极大的勇气,“不对吧,你怎么知道我方才不是跑了啊,万一我就不回来了呢?”

无一行走的步伐在听到这句话后,竟然出现了一刻的停顿,但很快他重新行走起来。

无一个子高,腿比史清倏长了大半,他走一步,要史清倏走两三步才能追上,所以史清倏跟得有些吃力,但是无一却也毫不在意,还是继续我行我素地步伐,没有一丝要体贴她的想法。

“走了就走了,我又不缺你一个奴婢。”无一冷漠地回答道,“你再晚回来一会儿,握我便回去了。”

这个答案,让史清倏心里有些失望。她本以为无一会傲娇地说‘你绝对不敢逃跑’,或者是‘就算是跑了我也能将你捉回来’这样的话,却没想到他的对答如此平平无奇。这不像是那个乖张的男人的说话风格。

“哦……”史清倏在后面嘟囔着,“还以为你想让我死,不肯这么轻易地让我逃跑呢。”

闻言,无一竟然一怔,想让她死的这种话,他可是从来没在她的面前说过,却没想到自己在她心中竟然是这般的不堪,心中莫名出现一股无名火来,烧乱了他的思维。

“你为何觉得,我想让你死?”无一有些不甘,便问到。

“这很难看出来吗?”史清倏反问他,然后才开始说出自己的推测,“敏娘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让我接客嘛,想让我即便活着也是肮脏不堪地活下去,但是你一出现就制止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一开始我也以为你是个好人来着,可是那天在大堂时,你却暗示敏娘给我安排的活不够多,我便觉得敏娘先前那样折磨我也都是你的主意……”

史清倏句句直言,丝毫不带隐瞒,就这般直言不讳地告诉了他,“唉,你这个人吧,总给我一种心理变态的感觉,所以你一定就是想要累死我,再或者就是累得半死了再有更甚的折磨。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了。”

从未有人敢像史清倏一般,在他面前如此直言不讳,而且自己当初的想法竟然被这丫头猜到了大半,无一觉得着实惊喜,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口气中很是满意,“不错,最初我是想让你死来着,不过……现在觉得你这丫头鬼精灵的,死了可惜。”

史清倏‘嘁’了一声,心道自己能活到现在还真的要感谢自己那上辈子积攒了二十年的智商了?

“我就纳闷了,我是不是何时招惹过你?”

“没有。”无一毫不犹豫地撒了谎,他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史清倏,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来,故意逗她说道:“就像你说的,我心理变态。”

“你这人,真是古怪。”史清倏说道,不过吐槽归吐槽,她还是很诚恳地补上一句:“不过,还是要谢谢公子的不杀之恩了。”

史清倏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十来天的经历,虽说过得苦不堪言,自己此时却也在好好的活着。尽管她知道无一曾经对自己有着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杀意,但是她能够活下来,真的离不开无一的默许。

最关键的一点,第一天到红绡院时,若不是无一即使的制止,只怕她和静安此时早已经因为失去贞洁而双双自尽了。尽管那时的无一并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相信无一并不只是个青楼老板那么简单,单凭他身上绝尘的气质,就是寻常人所不能够拥有的。至于无一到底是谁,又有着怎样的身份,她现下没有精力去揣度猜测,也没有那个欲望。

只要过了今晚,她和无一便是形同陌路的生人,从此以后他的种种,都会与她无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幸好无一后来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就高兴起来,他没有因为史清倏乱跑的事情而发怒,自然也没有禁足了她。

柳姐儿说,每月的十五日都是红绡院最为红火的时候,因为这天红绡院难得的提供清净的服务,来宾可以不点娼妓陪同,而是单纯地坐在大堂里欣赏名妓的舞乐。

果然,今晚的前院早早地就热闹了起来。史清倏心中一直毛毛的,安定不下来,对于即将获得自由的事情满心的期待。

但是柳姐儿说,一定要等到天完全黑下来后再碰头,因为那时的客人最多,而且也是酒局开始的时候,届时,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们两个的小动作的。

为了不招人注意,史清倏还是耐着性子做完了自己这一天的工作。

今天红绡院热闹得格外早,果真如柳姐儿所说的,天色还没有黑下来,就已经能听到前院的嘈杂声音了。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史清倏发觉身边的下人们已经有多一半被叫去前厅了,这才开始不动声色地向她和柳姐儿约定好的地方移动过去。

柳姐儿告诉她了一个平日里几乎没有人去的地方,就在她那晚弹琴的凉亭一侧。

史清倏匆匆赶过去时,发现柳姐儿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今天特意换下了平常穿着的那些轻纱的长裙,或许是为了能够在逃跑的时候方便,穿了一身神色的短衣,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掩盖住她的天生丽质,这样的人就是不管穿什么都不会显得俗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姐姐,久等了!”史清倏赶忙跑了过去,却见到柳姐儿两袖清清,似乎没有携带任何东西,便问到:“姐姐你怎么没带些细软上路啊?”

烟花女子的珠宝首饰肯定是多得很,可是柳姐儿跑路却什么也不带,还是蛮让她意外的。

柳姐儿摇了摇头,“那些身外之物,不带也罢。”

史清倏心中敬佩她,点着头不再单纯地纠结这件事情,“姐姐,我们走吧!”

柳姐儿也没再多说,带着她七拐八拐地,走到了红绡院的院墙旁边。

这个地方偏僻又隐秘,史清倏这么多天以来也从来没有走到过,她本来就对着这地的地段不熟悉,拐了好几次之后,竟然不知道现在二人所处的是什么方位了。

“小心点,这里和正门在一样的方位上,”柳姐儿带着她继续向里走去,贴着墙又走了几步之后,史清倏便瞧见墙壁上的一个被封锁的木窗。

“从这里出去,就是官道了,”柳姐儿走过去,开始拆掉用来封锁窗子的木板,史清倏见状急忙凑过去帮忙。

她发现这些木板原本是被钉死在窗框上面的,但是上面的钉子已经被拆卸掉了一大半,所以单凭自己的双手也可以稍稍用力地将其拆下来。

古代的青楼,经常会有这样的构造,就是在面向主街道的墙壁上面开几扇轩窗,不仅美观好看,平日里也可以用来通风,当然对于青楼而言,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娼妓们可以在这扇轩窗面前向外探头,以便揽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看样子红绡院的繁华,完全不需要用这扇窗子来招揽客人了,所以变封锁了起来,也省去了维修和看护的烦恼。

“这些木板……”

“是我拆的。”柳姐儿像是知道史清倏想要问什么,抢着回答道,“这些钉子,我隔三差五地便会过来,拆掉一两个。我本以为最后的这几个钉子,这辈子也不会被我拆掉了……”

这些钉子,都是她刚来到红绡院的时候拆掉的,三年来,她想要逃出去的欲望一日比一日浅淡,最终她也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习惯了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要不是史清倏的突然出现,她可能就真的会认命,在这个地方呆到死去了。

失去贞洁的绝望之情,史清倏险些就要体会到了,所以对于柳姐儿说的话,她能够将她的心思的八九不离十。怕她失神落魄,史清倏笨拙地安慰道:“姐姐,我们一定能出去,到时候忘了这一切,你就可以开始崭新的生活了。”

柳姐儿听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手中的动作有了稍微的迟缓。只见她不点头也没有摇头,反而露出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便继续着拆卸木板了。

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木板已经被完全拆了下来。这扇窗子太久没有人用了,已经落满了灰尘,角落上还挂着一个巨大的蜘蛛网。

但是逃命的二人现在谁也不在乎是否脏乱了。

柳姐儿动作轻缓地推开窗子,刚一动那窗框,便有一大堆尘土掉了下来。柳姐儿也只是干咳了两下,继续小心翼翼地把窗子往外推过去了。

“清倏,快过去,动作要轻!”柳姐儿伸手撑着窗户,对史清倏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也没犹豫,更没有嫌弃那肮脏的窗框,费力地迈起自己的小短腿儿,从窗沿上垮了过去。刚一出去落地,她立马伸手顶着窗子,让里面的柳姐儿也钻了出来。

一扇窗子,简直隔开了一个天地。

史清倏发现她现在站立着的街道,果然就是红绡院正门出来后的那条繁华的官道,只是这窗子开在了距离正门口往东十来米的地方,此时正门挂着两串红灯笼,人流熙熙攘攘的,这扇窗子反倒没有人注意。

二人都出来后,便毫不犹豫地一路闷头小跑。

她们却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高阁之上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们落荒而逃的身影。

无一今夜没带面具,黑曜石似的双瞳中倒映着前厅的灯火颜色,目光却焦距在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身上。

他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将玉杯随意地丢弃在了方才站立的地方,慢慢悠悠地顺着旋梯走了下去。

敏娘正在大堂招呼着前来的客人们,见到无一走了下来,还是赶忙抛下了客人,跑过去听候他的吩咐,“主子,您怎么来了?”

无一把玩着敏娘手里的团扇,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敏娘,你买回来的小丫头去哪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敏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赶紧叫身边的随从去寻找她,“主子您先坐下喝杯茶?”无一从来不会莫名其妙地寻找史清倏,即使是安排她做什么,他也会把事情说清楚。

所以看着现在无一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敏娘着实捏了一把汗。

过了不久,被派过去找人的男仆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看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就能知道他跑得有多快。

“人呢!”见到回来的只有他一个人,敏娘顿时方寸大乱,吼道。

“敏、敏娘……”那男仆拄着自己的双膝,说话有些艰难,“那小丫头不见了……我连那柴房都找过了……还有、还有……”

“说啊!”敏娘急得直跺脚,史清倏不见了,不光是自己的主子这里她交代不了,要是让她活着给跑了,只怕那个人也要怪罪于她。

男仆咽了口吐沫,这才颤颤巍巍地说道:“柳姐儿她……也不知道去哪里……”

敏娘一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心中早已经有了最坏的想法,此时恨得她面容可怖,手指甲也陷进了肉里面,“柳姐儿!这个贱女人,竟敢带着那贱丫头逃跑!”

无一也是奇怪,方才明明是目睹了一切,却要故意问敏娘人去了哪里,等到敏娘发现她们已经逃跑的时候,看着她那副样子,无一却只想笑。好像人跑了不打紧,他最想看的就是一场戏而已。

听到无一的笑声,敏娘只觉得大事不妙。这个男人永远都笑着,可是他越是笑得灿烂,就说明越发的危险。

只可惜这次敏娘的猜测错了,无一的笑却是发自内心的。

“主子,我这就带着去吧那小贱人给您捉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我?”无一笑着指了指自己,“这人怕是你自己想要捉回来吧?”

话音刚落,敏娘的额头上尽然渗出了冷汗来。

无一与敏娘共事多年,她是向来不敢坏了自己的规矩的。而他接手红绡院的第一天,就已经定下了规矩,青楼里的娼妓,只要自愿卖身的女子,绝对不可以买被人贩子掳掠来的,就是怕招惹杀身之祸。

他当时留下史清倏,是因为他认出了她就是那日在京城街头‘施舍’自己的人。

而现在敏娘如此胆大包天地明知故犯,又要费尽心机地让史清倏卖身或是落死,就说明了她在有意是针对史清倏。敏娘没怎么离开过红绡院,若说是与家住京城的史清倏有着私人恩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无一早就猜了出来,敏娘定是受了别人的恩惠,那人要她对史清倏出手。

不过那背后的人与史清倏的恩怨,已经与他无关了。他特意来提醒一下敏娘二人逃跑的消息,也是单纯为了在最后享受一下猫捉老鼠的乐趣罢了。

“去吧。”无一将手里的团扇拍回敏娘的怀中,转身从刚下来的地方原路返回了。剩下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了。

敏娘匆忙将自己的工作安排给了别人,叫了一帮侍仆冲了出去,临走之前她还特意吩咐了跟着自己的人,叫他们带上火把和刀。

反正那个人说,史清倏只要回不到京城,死在那里、怎么死的,都是可以的。

这个小祸害,她也不愿意再带回红绡院来了,带着人去追逐二人的路上,敏娘早已暗暗做了决定,只要让她见到人,史清倏就别想活着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说史清倏和柳姐儿二人,一路小跑着,连着跑了许久,直到出了离州成,她们才因为体力不支停了下来。

“柳姐姐,我们休息一下吧!”史清倏还好,毕竟她平日里也不安分,爬树打架这种事情做得多了,体力自然也就好了,反倒是柳姐儿,已经被紧固在红绡院里面三年,就算原本她体力好,现在也已经成了一朵娇生惯养的花儿了。

柳姐儿喘着粗气点了点头,顺势靠着村口的大石头坐了下来。

这是离州城外最近的一个村落,此时夜已深了,村子里不像城镇里那般热闹,此时已经家家闭上了房门,没有一个人在路上走,整个村子也安静得出奇,只有一两户人家养着的大黄狗察觉到了两人,吠了两声便也回去休息了。

“姐姐……我们还得跑多久啊?”史清倏问道,她有些担心留在红绡院里的静安。

“用脚走的话,怕是要五六个时辰吧。”柳姐儿思索了一下,难得地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来,说话时还动作轻柔地将史清倏额头上的汗珠轻轻拭去,“没关系的,只要我们远离了离州,她们的手就伸不过来了。”

“嗯。”史清倏也不想让二人泄了气,便笑着点头。

二人正坐在石头上歇息着,忽然听到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嘈杂声音,史清倏心道‘不好’,急忙拉起了坐在自己身边的柳姐儿来,“姐姐快走,好像有人追过来了!”

“难道我们被人发现了?”柳姐儿心中差异,忙站起身子来跟在史清倏身后快步走了出去。

情况紧急,史清倏已经没了心情去思考到底是不是被人发现了,她只觉得很多人的步伐混乱,那声音越来越近,这么跑下去实在不是办法,她便拉着柳姐儿朝一座茅草房子走了过去。

“我们先躲起来,这样跑迟早会被他们追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慌忙地钻进了这户人家旁边放着的茅草垛里面,里面还藏着几只鸣叫的虫子,史清倏最害怕蛇虫鼠蚁这类东西,但是此时也顾不得上心里的恶心了,和柳姐儿拼命蜷缩在了一起。

一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躲起来的两个人都拼命地压低了自己呼吸的声音。史清倏透过茅草的缝隙向外面看去,只见敏娘带着十来个男仆正风风火火地四处搜寻着。

“我方才明明看见两个人影!她们去哪里了?”敏娘已经走出了二人的视线,却仍然能听到她大喊大叫的声音,不用眼睛去看也能猜到她现在一定是叉着腰在指使手下的人。

“真的是他们……”柳姐儿在一旁低声说道,语调中有些绝望。

按照敏娘的话,他们方才已经看到了二人,幸好她们没有傻傻地向前跑,否则凭两个女子的脚力,根本就跑不过一帮大汉的。

可是,他们迟早是会找到她们的啊!

史清倏余光瞥见柳姐儿有些颤抖的手,她用力握住,想要让她冷静下来。

这种危机的情况往往无需多言,柳姐儿感到手上传来的触感,竟然真的稍稍安心下来,二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闭声躲着。

忽然,史清倏耳边又出现了一阵嘈杂,似乎正有一只骑队向这边赶来,马蹄声纷乱,并且越来越近了。

“柳姐姐,又有一批人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姐儿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她也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看来来者不少,随着声音的越来越大,她们都能感到身子下面的地面都开始微微地颤动了。

二人一直禁着声,直到那马蹄声来到了她们面前,为首的人先出现在她们眼前那个狭小的茅草缝隙里面。

只见那人骑着一匹乌黑色的大宛驹,驹头戴着镶了金的鞍辔,那马周身只有四只蹄子雪白,夜晚的一瞥,便觉得高大帅气。

再看马上的人,身穿一件月白色软烟罗锦衣,腰间绑着一根象牙白的几何纹锦带,一头青丝披散着,单单是看着他的身形,就觉得英气逼人。

随着那人骑着马慢慢向前走来,那人的面容也出现在了史清倏的视线之内。

远远地看去,只消一眼,史清倏的眼睛当下便瞪大了,“沈、沈夙!?”

那张脸她太过于熟悉,这些天来她曾经无数次地梦到或者是想起过他,没想到沈夙竟然会在自己最为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

“清倏,你认得他?”柳姐儿察觉到了史清倏的变化,轻声问道。

史清倏怔怔地点了点头,随着思绪的回来,她点头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有些激动起来,“这是来救我的,一定是收到了我的血书,他是赶过来救我们的!柳姐姐我们有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姐儿一听,也高兴起来。

只是沈夙一行人注意到了在村子四处寻人的敏娘他们,便收紧缰绳,他们那骑马的二十几人一同停在了远远的地方。

敏娘同样也早就听到了声音,她知道这里是沟通京城的主要道路,平日里有些京城的人风风火火的借道,也不是没有的事情,本来不打算理会这些人,却不想被沈夙身边那一席黑衣的长吾喊住了。

“女子,敢问你们在做什么?”长吾还算客气,虽说没有下马,可语气也是中规中矩。

敏娘当即就不乐意了,她丢了史清倏,心里本来就烦躁,此时不比在红绡院,她便没好气地说道:“怎么,我们做什么事情,还需要向贵人们通报?”

沈夙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了敏娘一番,见她虽然衣着华丽鲜艳,却是谈吐庸俗,便联想到了史清倏血书上写着的地方——红绡院,远近闻名的青楼。

沈夙眉头微蹙,冷声道:“你们一众人大晚上在村子里肆意翻找,究竟是在找什么?”

“与你无关!”敏娘扯出一抹高傲的笑容来,“贵人要走就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做事!”

“这可怎么办呀……沈夙他们不知道我们就在这里……”看着沈夙游移不定的神色,史清倏心中是急得不行,她恐怕沈夙就真的轻易地绕过敏娘他们,直接去了红绡院。

如果是那样的话,只怕自己和柳姐儿迟早会被敏娘带来的人找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姐儿看着外面的情况,敏娘的人都已经分散开来,可是却有两个提着刀的男奴此时正在翻找她们藏身之处的一侧,马上她们的行踪就会暴露在他的面前。

二人藏匿的地点,距离沈夙的位置还有一定的距离,若是那两个男奴当机立断地捂住二人的嘴巴,只怕是想求救都无法张口了。

柳姐儿用手摩挲着她一直戴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串,汗水已经从她的额头上渗了出来。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横卧黛眉也像山川一般起伏,似乎是在内心进行着什么争斗一般。

终于,她才下定了决心,拍了拍史清倏的手臂,对她坚定无比地说道:“清倏,我们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等我数到三就一起冲出去!”

“好。”史清倏点了点头,她的想法其实同柳姐儿一样。

“一……二……”柳姐儿轻声念着,将手放在了面前的草垛上,“三!”

话音刚落,二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同时起身冲了出去,不要命似的往沈夙的方向跑去。

“沈夙!”史清倏声嘶力竭地喊道,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

沈夙和敏娘同时反应过来,沈夙刚刚扬起马鞭,就听到了敏娘尖锐的喊声:“给我弄死她!”

方才在她们二人身边的那两个男奴最先反映了过来,丢掉手里的火把,提着刀便追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暗之下,史清倏拼了命地朝着沈夙的方向去奔跑。

十五日的月亮格外明亮,月光之下,史清倏恍惚间看到了地上的影子——

一个高大的影子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他手中细长的金属已经高高地举过了头顶,眼见着就要落了下来。

那一秒的时间几乎要定格凝固了,史清倏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成为了缓慢的动作。飞身跳下大宛驹的沈夙、他身后紧紧跟随着的长吾、以及自己转头时看到的,那个男人手里的长刀——

“噗——”

刀片捅入肉体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史清倏却并没有感到疼痛传来,她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打倒在地,那一刻她在想,或许死亡之时,就是不会再有任何的感触了吧?

“啊……啊!我……”手握长刀的男人声音传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吓得直倒退了好几步。

史清倏喘着粗气,艰难地睁开眼睛,却猛然发现面前的人竟然是柳姐儿。

鲜红的血水从柳姐儿的胸口流了出来,看着她已经有些朦胧的眼神,史清倏的眼中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不用去想,她也已经能够知道方才的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姐姐……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夙见状,下一刻便将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他伸手一挥,那枚匕首便直直地插进了那男奴的眉心。

他带来的羽林卫此时也反映迅速地将敏娘和其他的男仆押解起来。敏娘见到这群男人各个带了一把佩剑,直骂自己方才怎么那般没有眼力见,又看见那已经满脸是血男仆,顿时吓得颤抖起来。

只是此时的沈夙根本没有心思去管那吓得不知所谓的敏娘,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史清倏的身旁去,“倏儿!”

史清倏此时顾不得对沈夙说什么,也顾不得柳姐儿的血弄脏了自己的衣裳,更加顾不得那刺穿了柳姐儿胸口的长刀,只离着自己有几指的距离。

“呜呜呜……沈夙,沈夙你快救救柳姐姐!”

半跪在史清倏身旁的沈夙没有说话,他看到了那柄长刀刺穿了柳姐儿的整个胸膛,只离着她心脏的位置不过一指,若是那刀的角度再刁钻一些,只怕柳姐儿现在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救不会来了。

沈夙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史清倏,实在是没能忍心将这句话说出口。

“清倏……”柳姐儿艰难地张口,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自己的右手放到了史清倏的身上,“清倏,我、我妹妹……在福州,杨、杨……杨家村……她叫杨依。”

史清倏握住了柳姐儿的手,一边抽泣着一边拼命地点头。她知道柳姐儿现在还能活在这个世上,一方面是因为有知遇之恩的向嘉和,而另一方面,就是她的那个远在家乡的妹妹。

“你拿着……”柳姐儿已经没了力气,吊着最后的一口气,眼睛看向自己右手的手腕,那里戴着一条看上去便很是廉价的榆木手串,此时已经沾染了点点的血迹,“这个……去……我就……就不回去了……”

接下来的话,柳姐儿再也没有力气说了,她整个人的力道瞬间被抽空了一般,重重地倒在了史清倏的面前,甚至她的双眼还来不及合上,就这么在众人面前,生命消逝了。

“姐姐!”感受到这一切的史清倏撕心裂肺地喊了出声来。然而不管她再怎么呐喊,再怎么晃动柳姐儿那弱不禁风的身体,她也不会再度醒过来了。

她知道,若是没有柳姐儿舍命为自己挡下了致命的那一刀,此时躺在血泊中很可能就是自己了,看着眼前的女子凄美的死状,史清倏的泪水更加决了堤一般。

她呆滞地坐在地上良久,沈夙便也静静地单膝跪在她的身旁,渐渐地才从那绝望的悲伤之中回过神来。

史清倏伸出自己的手去,笨拙地为柳姐儿合上了双眼,又动作轻柔地从她那修长白皙的右手上取下了那榆木的手串。

“柳姐姐……是我对不住你……”史清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可是还是止不住地抽泣。

沈夙轻轻地将手抚在了史清倏的头上,语气突然间变得极其的轻,“倏儿,人死不可复生。”

史清倏感受着从沈夙心底里传来的久违的温暖,泪水更加不住地流淌了出来,她顺着沈夙的动作,乖顺地倒进了他的怀里,迫不及待地想让沈夙怀中的温度把自己包裹起来,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心的。

沈夙伸出双手去将她搂住,一只手还尽力轻柔地抚摸着史清倏凌乱的发丝,为了让她安下心来,他口中还一直说着:“没事了,没事了倏儿,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所谓关心则乱,一向冷漠的沈夙,竟然也在此时心中慌乱了起来。他本是不怕的,可是见到了他苦苦寻找好几天的小人儿,竟然心里砰砰地跳了起来,他最害怕的就是,自己没能够保护好她。

但是史清倏也没有让自己沉溺在这温柔里太久的时间,她想起红绡院里还有静安,猛地抬起头来,“沈夙,静安、静安还被他们关在后院的破阁楼里!”

不等史清倏继续说下去,沈夙便会意,对身边的长吾吩咐道:“长吾,你带一班的人快马过去,一定要把静安郡主完好无损地救出来!”

“是!”长吾抱拳,对身后的人道:“第一队,上马跟我来!”

训练有素的羽林卫急忙跑着上马,跟在长吾的马后面扬鞭绝尘而去。

“你们几个,把这群人绑起来,把嘴巴封上,别死了。”沈夙轻轻抱起史清倏,“你们两个,把这位姑娘的遗体安置好,就地起坟。”

一听到柳姐儿的遗体,史清倏的泪水便又流了下来。

她明白为什么柳姐儿在死之前,拼尽最后一口力气也要告诉她,她不想回去了。

柳姐儿那般性子的人,只怕是最不愿意让自己的妹妹看到自己这样狼狈地模样,而她又是娼妓出身,即便对史清倏有着救命之恩,可就算是将她的遗体带到了京城去,也只能是找一处无人的山川,埋葬在荒野里。

所以她很是理解沈夙的做法,或许让自己的肉身埋葬在这最干净的乡村,才是对柳姐儿来说最为尊敬的葬法吧,

沈夙带着羽林卫一路狂奔,并没有携带者马车前来,所以他便只得死死地抱着史清倏,生怕她会觉得不安。

过了一会儿,他又怕史清倏觉得累,便蹲下身来,将一条腿伸了出去,把史清倏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幸好沈夙平日里习武,他的体魄强壮于同龄甚至是一些壮年的人,所以此时蹲的稳稳的,史清倏才能够十分安心地坐在上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夙……你们是收到了我的血书吗?”好一阵子,史清倏才缓了过来,她毫不客气地用沈夙那昂贵的上衣擦干了自己的泪水。

沈夙也不在意,还是保持着那个蹲着的姿势,却用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贴在她脸上的头发,“嗯,那个送菜的伙夫也是够墨迹的,他说你上午就把血书给了他,可他直到傍晚才送了过去。”

他意在责备那送菜的人耽搁了时辰,否则早就可以带人来救她了。

“这也怪不得他,他本就是顺路,自然是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完了,才会送过去。”史清倏心中虽然也有些不快,若是那人能够快些,说不定柳姐儿就不用死了,但是他好在算是遵守了诺言,沈夙才能够即使赶来。

“对了,我让他把信送到了侯府,为什么来的人是你?我爹爹和娘亲,还有我哥哥,他们知道了吗?”一想起家里的父母和兄长,史清倏便心中急切,一把抓住了沈夙的衣角。

沈夙就任由她这么抓着,伸手去拍了拍她的头,“你放心,他们知道,我前来救你也是因为我手中有几十号的羽林卫可以调配,你们侯府的家仆,怎么也不比羽林卫的。”

“羽、羽林卫?”史清倏为沈夙的大手笔而感到震惊。

她知道这羽林卫都是皇家的护卫,平日里只是负责在皇宫里保护着皇帝的安全,多半时间只有在皇帝出巡的时候才会派上用场。

沈伦一向宠溺沈夙,所以把羽林卫分给他,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可是沈夙竟然用这样珍贵的资源来救自己?

一时史清倏的心中竟然有些感动,又有些痒痒的,她便不自觉地伸手去抱住了沈夙。这样,她心中才是最为安定的。

沈夙突然一下被史清倏这般亲昵地拥抱住,虽然面色依旧那么冷静,可是泛红的耳朵尖已经出卖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时竟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局促,不知如何是好,傻傻悬空的两只手放也不是、走也不是。

史清倏在这样的温暖之中,根本就舍不得离开,正当她昏昏欲睡之时,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了飞快地马蹄声,便猛然惊醒,探着头往那边看去。

沈夙也已经听到了,见到史清倏这样,便抱着她站了起来,“长吾回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便看到远处的几道人影越来越近。

长吾骑马打头,静安便和一名羽林卫同骑,就在长吾的身边。

“倏妹!”

“静安!”

沈夙刚一放下史清倏,她便朝静安的方向跑了过去。

静安也跃下马来,迫不及待地同她拥抱在了一起。

终于,最后一个挂念着的人也脱离了险境,直到她感受到静安的温度传来之时,那颗悬着的心才真正地安定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倏妹,倏妹,我们终于出来了!”静安喜极而泣,同史清倏拥抱着哭了起来。

二人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之中许久,史清倏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长吾说道:“长吾,你们来去这么快,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吗?”

她虽然没有直接问,但是却是想知道无一那个人的反映。毕竟她认为长吾去救人不会那么快,总会要交涉一番,莫不是无一见到十几个带刀的羽林卫,就怂了?

“七小姐,我们刚进到红绡院里面,那个管事的人就好像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似的,直接叫人带我们去救出了静安郡主。”长吾下马,恭敬地回答道。

“管事的?”

长吾点了点头,回忆着方才那人的相貌,“对,就是那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我们去的时候他倒是说起话来温文尔雅,看上去是个明事理的人。”

果然就是无一。长吾口中的‘温文尔雅’一词,也符合第一眼见到无一时留下的印象。

可史清倏没想到的是,无一那样高傲的人,竟然允许别人带着兵马直接杀进他的红绡院里面,并且还能面不改色、温润有理地直接放出了静安。

察觉到史清倏面色的凝重,沈夙走上前来轻声问道:“倏儿,如何?”

“没什么。”史清倏摆了摆手,决定还是先不要同他们将起那个无一了,一是她此时体力耗尽,二则是无一那样矛盾乖张的人,只怕是要说上许久,“我只是没想到,事情能够这样顺利。”

“是啊,”长吾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威逼利诱的准备,却没想到进去后一句话还没说,就被那个管事的男人带到了静安郡主的面前,“还是要多亏了那位公子。”

听到这些人谈论起无一,一帮被绑住手脚、塞上嘴巴的敏娘开始‘呜呜’地挣扎起来,心中喊着自己的主子一定会护着自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不是敏娘的动静提醒了长吾,他就差点忘记了要禀报关于这帮人的处置,“对了王爷,那公子说,我们捉住的这些人,带回京城里去随意处置即可。”

沈夙点了点头。就算那管事的人拦着,他也不会理会。但红绡院这个地方,算是记在了他心里的账上。现下不再去那里追究,也是因为害怕史清倏过度疲劳。

反正那一座青楼也不可能跑了,日后他有的是时间来追查责任!

史清倏看了看敏娘,她听到长吾的话,挣扎地更加厉害起来。

敏娘不肯相信,自己为红绡院卖命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可是主子竟然就如此轻易地放弃了她?

此时她心中的失望已经大过了恐惧,两行清泪从她那抹着厚重胭脂的脸颊上流淌下来。

史清倏甚至没有可怜她,她走到跪在地上的敏娘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脸上表情冷漠得让人心生寒意,开口也没有多余的感情:“你还觉得他会救你?你本来就犯了他的规矩,就算你不死在我们手里,你的主子也不会让你好活的。”

心中莫名地,就觉得无一是这么一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人。

敏娘闻言,失神地跌坐在了地上,终于放弃了挣扎。

既然事情都已经办妥,沈夙便决定不再逗留,他命一队人押解着敏娘一行人回京,又让一名轻骑快马加鞭先行回到侯府和郡主府里报信。

因为没有马车,又没有多余的马匹,便只好让静安屈伸和一名羽林卫同乘一匹马,而史清倏,则被他小心翼翼地扶上了自己的宝马之上。

没有了两个人的性命之忧,沈夙很贴心地降低了自己的行进速度,以便减少一路上的颠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晚的风都变得暖和起来,但是沈夙还是担心着史清倏,便脱下自己的外罩衫来,将怀里的人儿包裹得严严实实。

史清倏靠在沈夙那坚硬的胸膛上,却也不觉得不适。

夜色融融,乡村的夜晚充满着宁静与祥和,月下的小路上没有一人,只能看到树木的影子。一路上没有人再说话,史清倏只能听到马蹄有序的清脆声响,以及远处偶然传来的一两声蟋蟀的叫声。

恨不能将自己融化进这个温暖的怀抱中,她已经太累了,便闭上了眼,没过多久,就在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时,是被沈夙在耳边轻声唤醒的。

“倏儿,我们到家了。”

史清倏闻言,猛地惊醒,眼前的街道已经变成了自己熟悉的那条。她急切地向远方看去,果然瞧见侯府的正门口,浩浩荡荡地一大堆人,正站着等候在那里。

“来了!他们回来了!”史可最先注意到了远处的马蹄声,他的呼喊声音叫等候着的一行人也忽然间激动起来。

“倏儿!”看着沈夙的马来到自己的面前,大夫人再也等不了,泪水登时就淌了下来,她扑到他们面前。

“娘亲!”沈夙刚一把史清倏抱下马来,她便迈开自己的双腿,冲到了大夫人的怀中。

她承认自己不争气,明明回来的路上已经决定了,见到爹娘时一定要装作轻飘飘的样子,免得他们担心,可是在听到大夫人的声音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用一路坚定下来的主意,在顷刻之间化为了灰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把头狠狠地埋进大夫人的怀中,攥这她衣角的小手捏得很紧。她听到了史渊和史可的声音,但是却没有勇气离开娘亲的怀抱。

她真的好怕,再放手,就又是离别。

“倏儿,倏儿没事了……”大夫人哭得泪眼朦胧。

史清倏失踪以来的这十来天,她没有一日睡过一次好觉,不是担忧着她,就是成宿成宿地做噩梦。此时大夫人的面容已经憔悴了不少,焦黄清瘦、双眼里还布满了红血丝,可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死死地抱着史清倏不肯撒手。

史可和史渊二人也围了上来,他们的精神也不比大夫人好到哪里去。听着母女二人的哭声,谁也不忍心打扰她们,值得站在一侧用手顺着史清倏的后背。

哭了好一阵子,史清倏才肯抬起头来,转身钻进了史渊的怀里。她一手环着史渊的脖子,另一只手死死攥着史可的手指。

从前她总是觉得这两个男人对自己过分地保护,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可事到如今,史清倏才知道,身边能有这样的温度,是一件多么令人安心的事情。

“我的倏儿瘦了……”谁又能想到,史渊堂堂一国侯相,此时抱着宝贝女儿时竟然也已经泪眼朦胧,“倏儿,让你受苦了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旁的史可也偷偷擦了把自己的泪水,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史渊,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是啊,回来就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被三人都抱过一边后,史清倏又被大夫人夺回了怀里。

还是史可最先缓解过来,他上前走了一步,对站在大宛驹一侧静静等候的沈夙抱拳,身子一伏,就要行大礼,“小王爷,这次多谢你出兵带倏儿回来!”

还没等他的身子弯下去,沈夙便伸手托住了史可的双手,稍一发力,便将他扶了起来,“不比行此大礼,再说,去救倏儿,也并非全然因为你们的求助。”

言下之意是,即使侯府没有求他带兵前去,他自己也会去的。

的确,这些日子不光是侯府上上下下派遣家丁去寻找,沈夙也是带着自己的羽林卫到处打听搜寻,那送信的人到侯府时,沈夙也正好在府上同史渊和史可等人商议此事。

尽管大夫人一直不愿意同沈小王爷扯上过多的关系,但是这几天沈夙为史清倏的所作所为她也都看在眼里。侯府里二房三房的那群人,都不比沈夙一个外人上心。此时大夫人也不再刻意地拉开距离,反倒是走上去毕恭毕敬地欠了欠身子。

史渊自然也是赶忙道谢:“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是多亏了沈小王爷,请沈小王爷受臣一拜!”

史渊一拜,身后站着的二房、三房的人也只得跟着他行礼。

臣子朝王爷行礼,本就是礼制规定,所以史渊的一拜,沈夙只好不再推脱。“既然如此,本王还要把静安郡主送回府去,就先行离开了。”

提到静安郡主,方才那先行回来传话的人赶忙走上前来,一把单膝跪在了沈夙面前,“王爷恕罪!方才属下去郡主府敲门,可里面的小厮竟说有何事等到明日天亮了再去通报,恕属下无能……”

史清倏听了这话,直心疼静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那娘亲势力,带着府里的下人也是如此猖狂,即便是女儿失踪了,她竟然也能够毫不在意地睡大觉?

这郡主的家世,沈夙也是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的,毕竟那钟副将的妻子钟夫人太过傲慢无礼,已经成了整个皇家闻名的人。觉得此事怪不得那传话的,便叫他起来:“你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你。”

只是郡主府大门紧闭,他又不能叫人硬撞开,静安郡主的去从倒是真成了一个问题。

史清倏觉得静安今夜回家是无望了,便搂着大夫人,在她耳边轻轻唤了声,“娘……”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大夫人便低声回答:“倏儿放心,娘知道。”

她毕竟是正二品敕造夫人,往日官员夫人的聚餐上也见识过了那钟夫人的‘威名’,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夫人心中是有数的。

又看着那静安同自己家宝贝女儿年龄相仿,心中更是心痛万分,也来不及询问史渊的意见,上前一步说道:“沈小王爷,静安郡主就先留在我们府上吧,等改日我再送她回去。”

史清倏闻言,感动地往大夫人的肩头蹭了蹭。

果然自己家的娘亲,就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她想,自己的娘亲一定是这世界上最善良、最好的娘亲。

站在不远处的静安听到大夫人这么说,急忙小跑过来,用力行了个礼,“多谢大夫人收留!”

自己那个乌烟瘴气的郡主府,不回去也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夙看着两个女孩都有了着落,这才放下心来,飞身上马,拉紧了缰绳对众人说道:“那既然如此,本王就先带着这群人回去了,本王先审,等明日后日倏儿她们的情绪稳定下来,侯爷可以再去看看犯人。”

沈夙的做法,着实让史渊心中感激。他竟然贴心地顾及到了侯府现在的心情,嫡女刚刚回来,肯定都没有时间去在意那犯人的死活,便如此体贴地将捉回来的犯人一同带头去问审一番。

“臣感激不尽!恭送沈小王爷!”

沈夙点了点头,又深深看了史清倏一眼,“倏儿,改日我再来看你。”

说罢,便将那缰绳轻轻一挥,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侯府。

史清倏在大夫人的怀里目送着沈夙离开,嘴角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来。

大夫人也没有忘记静安,一手抱着史清倏,另一只手伸到了静安的面前。静安却有些懵,毕竟自己的娘亲从未对自己做出过这般动作来。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大夫人,又看了看史渊和史可他们,在众人的脸上都找到了肯定的表情之后,才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大夫人的手心。

温度当下从手上传递进了心底里,静安鼻头有些酸涩,但还是忍住了想要哭出来的欲望。

从小到大唯一一次感受到母爱,竟然还是别人的娘亲。她想起自己的那个披金戴银、从来不睁眼看自己的娘来,替自己的命运感到了一丝的悲哀。

“对了,”史清倏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静安的身上还有伤,娘亲,你找人来给她看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知道静安不是那种愿意叨扰别人的性格,所以她若是不提出来,只怕静安就傻傻地忍下去了。

“有伤?”大夫人看了一眼自己右手里牵着的孩子,缓缓地蹲下身子,把史清倏放在了地方,目光看着静安,口中却对史可说道:“阿可,你快去把家医叫来!”

史渊听闻静安郡主受了伤,心中担忧起自己的女儿来,忙走上前去,将手轻轻放在史清倏的肩头,“倏儿,你可受伤了?”

史清倏抿了抿嘴,小声回答:“受伤了,但是都只是很小的伤,静安受伤比我重得多。”

史渊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语调立马愤怒起来,“这该死的小人!竟敢伤害我的倏儿!”

“行了,老爷。”大夫人也怒,但她更加心疼,抚摸着静安和史清倏的头,将她们两个都包进了自己的怀中,“我的孩子们啊……你们真的是受苦了……”

史清倏伸着手笨拙地安抚着大夫人,她想幸好史可跑着去找家医了,否则他此时一定早就气得爆炸了。

静安则被大夫人的怀抱弄得心中一阵酥麻,当她的手轻轻地抚摸过自己的脊背时,静安终于再也忍不住,躲在她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娘亲!呜呜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若是换做别人叫大夫人娘亲,史清倏早就被醋意激怒了。但正是因为那个人是静安,史清倏心疼她,便只好决定暂时把自己的娘亲‘借给她’一阵子。

史可找来家医的时候,史渊和大夫人已经带着史清倏和静安二人去了主院。

至于侯府的其他人,虽说是跟着出来迎接了史清倏回家,却一直没有机会插上话。史渊看着这么多的人,心里烦躁,便借故天色已深,让二房和三房的人都回去了。

留下的只有二姨娘和史芃母女两个,她们表面上称自己也是大房的,虽说是妾室,可是却十分担忧史清倏的安危,但其实她们心中却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史渊见到母女二人说是为了史清倏,便也不好硬将人赶走,只得任由她们跟着。

大多数人的眼睛都黏在了史清倏的身上,可史清倏自己却是把史芃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根本不是所谓妹妹劫后余生归家的喜悦,甚至也不是一直以来极度的对象竟然又回到了家中的那种失落,反而,是一种惊诧、愤怒、以及些许的恐惧。

她回想起自己刚刚被卖到红绡院时的推测来,此时看着史芃和二姨娘的样子,她心中不禁狐疑:莫非这件事情就是史芃安排的?

可是,单凭着史芃和二姨娘两个人,是不可能的,她们一是没有买凶.杀人的那个财力,二是没有机会搞这么大的动作。

如果真的是史芃所做,那便一定和二姨娘的娘家人脱不了干系。她一直记得,二姨娘的父亲,是南亭御史,他的仕途被史渊拦腰截断,对侯府必定有着滔天的恨意。

但眼下也不是思索谁人痛下黑手的时候。

大夫人把静安安置在了史清倏所居住的宝月院的偏殿里面,主要是怕她一个人在侯府住的不习惯,便让她离着史清倏近了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医先来为史清倏开了药,随后才去静安那里。他回来向大夫人和史渊报告的时候一脸的惋惜,说这么小的女孩子竟然挨了戒鞭二十几下,那原本白皙的后背已经全部都皮开肉绽了。

虽然说有第一晚史清倏给她敷了膏药,可是伤口没有洗干净,后续也没有再护理,此时有几处伤口已经发炎,只怕日后是要留疤的。

“唉,那孩子也是可怜。”大夫人一边在铜盆里浸泡着棉布,一边叹道。

史清倏她们已经好多天都没有洗过澡了,因为身上有伤,只能用棉布沾了温水细细地擦一遍身子。

大夫人已经安排了婢女去帮助静安梳洗,但是史清倏这边,她自然是要亲力亲为的。

史清倏看着大夫人憔悴的面容,根本就不忍心叫她再操劳了,便带着哭腔说道:“娘亲,这些事情让小莲和薛应来做就好了,娘亲快去歇息吧……”

史可此时也围在史清倏的床边,他知道大夫人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但是也明白,大夫人的性子,是不可能把史清倏丢下,自己去安心睡觉的,便苦笑着替她开解,“倏儿乖,娘今晚不好好地看看你,是如何也睡不着的。”

大夫人在一旁点了点头,继续动手去擦拭史清倏的手臂。

史清倏心中的歉意快要把她压得难以呼吸了,便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大夫人的手,“娘亲,都是倏儿不好,倏儿以后再也不乱跑了……”说话间少不了撒娇的意味。

在一旁站着的史芃早已经沉不下气去,她最怕的就是有朝一日查到自己的头上,届时她就完了,全完了!

“七妹妹单是同静安郡主上街,就被人绑了卖到了青楼里去,姐姐在家里也是担忧得日不能食啊……”

都说人在越紧张心虚的时候,就越容易出错,史芃就正好印证了这一说法,她大可静静地站在一旁,什么也不说。可是她偏偏想要表示自己对史清倏的关心,竟然全然忘记了‘说多错多’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闻言,眼神立马变得凌厉,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爹爹都不知我那日是去做什么了,四姐姐知道的却好生详细。”

在屋中的人们,一听到史清倏的话,表情皆是一愣。史芃和二姨娘更是吓得直在心中骂自己。

史渊和大夫人都明白史清倏的话里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没有直接证据,他们二人毕竟是长辈,不可以随意开口。

反倒是史可,一听这话立马就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史芃面前,一把攥住了她的领子,“史芃,若是叫我查出来这件事情与你有关,你就等着死吧!”

“我……我……”史芃被史可的气势吓得脑子都不动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二姨娘见状,也不知道是出于本能,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史渊的脚前,撕心裂肺地喊道:“老爷,老爷请明察啊!芃儿这些日子一直在佛堂里诵经礼佛,再说……她就是有这心,也没有这胆子啊!”

“这么说,还是有这心了?”史渊被她吵得头疼,眉头都蹙到了一起,不耐烦地说道。

二姨娘艰难地咽下了口水,吓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只顾得上身上发颤。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私自联系了她外公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了史芃叫父亲联络了一伙劫匪的事情,虽然劫持史清倏的打算,史芃从来没有对自己开口过,可是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却是心知肚明!

“来人!”史可再也无法忍耐,朝着门外喊道,将外面候着的随从们唤了进来,“给我把这两个母女送回偏院去,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别让她们出来!”

在侯府里,嫡庶之别,就相当于主仆之差。说句不好听的,庶出的子女,包括身为妾室的姨娘,那就不过是些待遇优厚、不用做粗活的下人而已。

所以身为嫡子的史可,是完全有那个禁闭二姨娘和史芃的权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下人押下去的史芃母女再也说不出话来。对于史可这看似不近人情的做法,史渊和大夫人倒也没有反驳他,他们因为身份的原因,不能就这么处置史芃和二姨娘,但是史可却可以。

他的做法,也算是替他们开了口。

大夫人害怕史清倏多想,赶忙揉了揉怀里小人儿的头发,轻声道:“倏儿别怕,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爹娘和哥哥都会给你顶着的!”

“倏儿知道,倏儿不怕……”史清倏抱住大夫人。

史渊也走了过来,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好了,阿可,我们两个就先出去吧,今晚,让你娘陪倏儿睡。”

史可点了点头,“倏儿,有何时一定要告诉哥哥啊!”

两个大男人面对史清倏,真是比女人还要墨迹了,又轮番地对史清倏叮嘱了一番,看到史清倏再三地保证,这才肯不放心地离开。

终于,屋子里只剩下了史清倏和大夫人母女,她怕大夫人不肯好生休息,便用自己那本来就不算大的力气将她拉了过来,“娘亲,娘亲你快躺到我身边嘛……”

“好好好,”大夫人无奈地赶紧擦干了手,这才钻进了史清倏的被子里面。

史清倏身旁睡着自己的娘亲,整颗心前所未有地安定,可能也只有抱着彼此,她们二人才能够在今晚安然睡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一晚,史清倏、静安,甚至包括大夫人,都一觉睡到了第二日的中旬。

静安不愿意回到她的郡主府去,大夫人便也没忍心硬将她送走,只是过了两天之后,才差遣了一个小厮,去郡主府通报了一声静安此时在侯府养伤的消息。

小厮回来的时候面色极差,说郡主之母钟夫人正在差使着手下做鲜花饼,对静安回来的消息满不在乎,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便嫌他碍事,叫他赶紧回来了。

“这个钟夫人,真的是枉为人母!”那小厮愤愤地在大夫人和史清倏面前说道,“我都没见过比她还不爱惜自己孩儿的人!”

钟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此刻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说白了就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庸俗夫人,只知道看重权钱,不管是夫君还是女儿,都被她视为包揽权钱的工具罢了。

但是对待失踪了好几日,才被人救回来的女儿,她的态度竟然是如此的冷漠。

大夫人叹了口气,幸好此时静安还在房中修养,不然这种话若是被她听到了,她该有多么伤心啊,“好了,你也不要喧哗此事,祸从口出你是知道的。”

“是……”小厮明白大夫人并非责怪,而是在提醒自己,“小的明白。”

小厮退下去后,亭子里就只剩下了喝茶吃点心的史清倏母女,以及小莲薛应等几个丫鬟了。

父亲史渊自然是每日都要进宫去理政,而兄长史可,则也同样进宫去了。

史可早就对史清倏说过,近些日子来,他开始以五皇子沈谧伴读的身份进宫去,实则是帮助他料理一部分的政务。不过史清倏被人掳走以来,史可静不下心,沈谧只好同意他先不必入宫,将政务放一放。

这下史清倏安全回来了,史可也有了干劲,这两天都是一大早看过史清倏一眼之后,就匆匆进宫去处理那堆积成山的政务了。

而史清倏一直纳闷为何许久不见大哥哥史念了,稍微一打听,才知道他是跟着二房当家的叔父史鹤庆一同离家外出办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还是很享受只有母女二人的时光的,大夫人的爱同史可给她的爱很是不同,在史可面前自己什么也不能做,简直像是个废人一般被他照顾着,但是在大夫人这里,她可以快快乐乐地和小莲薛应去扑蝴蝶、摘桑葚。

大夫人虽然疼爱她,但是期待着她快快长大成人,自然也就不会过分地拘束她。

所以史清倏吃了一块桃花糕之后,认认真真地问大夫人道:“娘亲,静安的母亲到底是什么身世啊?她身为副将夫人、郡主之母,如此德不配位,竟然也没有人敢动她?”

别人的事情,大夫人从前不愿意让史清倏掺和,只想着让她无忧无虑地长大,但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大夫人已经意识到了,就算她不惹是生非,也总会成为有心之人的眼中钉。

这件事情虽然有可能是家中的人所做,但保不齐就有哪天,别人也会对她有了非分之想,侯府的人能够保护她一时,却无法护她一世。

出于这样的考虑,大夫人暗暗决定,日后要将史清倏当做一个大孩子来看待。她的早慧,不该被自己的私心埋没。

“钟夫人是皇后的族妹。”大夫人说道。

“皇后?”史清倏狐疑。

皇后的名字,她只了解是太子沈轩之母,听说皇上本不看好沈轩,却由于皇后的存在而不得不立他为太子的。

因为皇上出席任何场合,都只带着淑贵妃一人,所以这皇后究竟是个什么人,她还从没有见到过。

大夫人解释道:“皇后的父亲墨文昌乃当今左相,兄长和弟弟都在军中,兄长是当今的护国大将军,弟弟官职较低,但也算是个有些地位的小统领。可以说皇后墨氏全家都在这朝堂之中,势力之庞大,就连皇上都必须要避让她三分。常常有人说,这皇宫有一半都是皇后的……”

史清倏这才明白为何那钟夫人能够横行霸道,原来不过是仰仗着自己的族姐、族兄和同族叔父的地位罢了,“原来……大家都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才任由那个猖狂的妇人横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夫人笑了笑,似乎不以为意,“本来这钟夫人不过就是墨家同族的女儿罢了,虽说嫁给钟副将是皇后的意思,但是皇后的最初目的,却是为了牵制着那钟副将,他一旦死后便再也没有她所预想到的作用了。”

换句话说,这钟夫人不过是皇后的弃子罢了。特别是钟夫人成为郡主之母以后,皇后对待她的态度更加冷漠了。

但是,她毕竟还是墨氏的人,还是和皇后同姓的姐妹,因此人们还是多少有些畏惧的。当然不是畏惧那个庸俗的妇人,而是畏惧皇后的手段。

这些事情,史清倏自然也是能够理解的。没想到那个鲜少露面的皇后,竟然有着这样强大的背景和布局。

“唉,静安那么飒爽的女孩子,摊上这么个娘亲,真是可怜。”史清倏为静安的命运感到担忧,此时也吃不下糕点了,手肘拄在椅子把手上面,托着腮帮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暂且顾不上皇后和钟夫人的关系,那钟夫人也未免太过……

看着史清倏眉心蹙起了几道沟壑,大夫人满眼宠溺地伸手去戳了戳她,“好啦,别老是学你爹爹和哥哥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当心这张小脸儿变成苦瓜脸儿咯。”

史清倏嘟了嘟嘴,撒着娇对大夫人说道:“倏儿是心疼静安嘛……她没有一个我这么好的娘亲,真是可怜啊……”

“你这张小嘴儿啊……”大夫人又气又想笑,说是心疼静安,却又不知不觉地拍起自己的马屁来了,她最终还是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

被大夫人温柔地抚摸着,史清倏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便又拿起桌上放置的糕点吃了起来。

只希望静安的伤能快点好,史清倏已经暗暗决定了,若是静安不愿意回去,她一定会求自己的爹爹帮助静安找到一个合适的栖身之所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又过了四五天。

这些天里五公主也来探望过二人,还送来了不少朝贡进来的补品。

沈夙也来过一趟,不过也只是例行公事般地前来问候了几句。

他自然也带来了关于敏娘的审讯结果,敏娘只是说出了跟她接头的男人的外貌。他只是给了敏娘五十两银子,要求她把史清倏折磨而死,绝对不可以让她再回到京城。

还说,事成之后,会再送来一百两,作为赏金。

至于那人是什么身份,敏娘也不知道。

史清倏听了这些话后,发觉做这件事情的人还真是滴水不漏,想要事后追查起来竟然如此困难。

思来想去,她决定只有从史芃和二姨娘母女两人身上突破了。

不过她们母女被史可关了禁闭,这段时间连同外界交流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倒是并不担心她们会给自己去找退路,因此,追问史芃和二姨娘的事情就暂且放了放。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并不是找到幕后真凶,而是静安的去留。

这天一早,史渊和史可乘上结伴入宫的马车,便又有一辆极度奢华靡丽的马车停在了侯府的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厮跑着来报信的时候,史清倏、静安、大夫人三人正在园子里面一同品着茶,只见那小厮气喘吁吁,说话时都上气不接着下气:“大、大夫人……郡主府的钟夫人来了……”

“她!?”静安最先不可置信,她是打心底里不欢迎这个女人,明知道她是来把自己捉回去的,却还是问道:“她来做什么!”

史清倏不安地看了大夫人一眼,那女人如果真的如众人所说的那般蛮横,只怕自己娘亲那么温柔的人会被她给瞧不起了。

大夫人却面不改色,一脸平静地说道:“把钟夫人请进来。”

话音刚落,花园院墙的转角之处便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子声音:“这堂堂的侯府,我看也并不怎么样嘛。”

从正门到花园,本来是有着一段距离的,可大夫人才刚说完让她进来,钟夫人便出现在了花园里,显然她是根本没等主人发话,便毫无理数地闯了进来。

“自然是不必郡主府金碧辉煌。”大夫人站起身来,将两个孩子不动声色地护到了身后。

看着钟夫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大夫人身边的下人们也不自觉地移动到了她的侧后方,好像是两方阵营剑拔弩张的,气氛刹时紧张到了极点。

钟夫人笑了笑,大摇大摆地带着一众随从走了过来,随手拿起了桌上放置着的糕点来,在嘴里随意咀嚼了两下,便‘呸呸’着吐了出去。

“侯府就给人吃这种东西?”钟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方才大夫人坐过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攥着大夫人的衣袖,探着头往钟夫人的方向看过去。

看她这幅装相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仅仅是一个郡主的母亲,反倒是皇帝的母亲呢。

只见那传说中的钟夫人,穿的是芥末绿色比甲,宽大的长裙逶迤拖在身后,绾着参鸾髻的头上怠慢了各种各样的饰品,有几枚赤金镶嵌蜜蜡的水滴铀,还有赤金痩字天青石簪,总之能带上发饰的地方她都给带上了。

史清倏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道这钟夫人带那么多的东西,也不觉得脑袋沉。

对于钟夫人的无理行径,大夫人也并不打算在这种事情上面浪费时间,便开口问道:“钟夫人此次前来,可是为了把静安郡主接回郡主府去?”

“不错。”钟夫人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躲在大夫人身后的静安,脸色竟然变得有些狰狞,她看着静安,厉声道:“你给我过来!谁是你的娘亲,在别的女人后面躲得安稳!”

平日在家中,钟夫人也是这般对待静安的,静安早已习惯,可是却真的不想跟她走。

她在侯府的这些日子,每日同史清倏一起玩乐,玩累了还有大夫人亲手做的糕点吃。静安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自己的娘亲,自然也知道钟夫人对自己不闻不问的事情,她想,要是没人接她,侯府的人也不赶她,她真不如就留在侯府,哪怕是做个下人,也比在自己的那个乌烟瘴气的郡主府里要痛快。

这样想着,静安的动作迟疑了。她是真的不想离开。

钟夫人见状,双眼微眯,口中满是不屑和轻蔑的语气:“呵,这侯府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郡主府里的荣华富贵都不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不是所有人都把钱财看得比命还重……”静安躲在大夫人身后,低声说道。

钟夫人显然没有听到静安的话,她以为她就是单纯的不愿意走,此时还猫在大夫人身后呢。

她四下看了看这大名鼎鼎的侯府,发现这花园子,还不及她郡主府的三分之二大。心中便想,这自己建造规制的府门,就是不如皇上亲赐的好。

钟夫人原名墨慧儿,只可惜没能遂了名字里的那个‘慧’字。作为皇后的族妹,在皇后.进宫以前,她的生活也是艰苦,每日都活在那个嫡出的姐姐的压迫之下,直到族姐成为了皇后,他们家中也只剩下了墨慧儿这么一个尚未出嫁的庶女,她便被皇后带到了京城,强行指婚给了钟副将。

她当然对那钟副将没有爱意,但是只要夫君加官进爵、自己也能跟着享福,她便没有别的要求了。

所以,没有人会理解当钟副将死后,圣旨传来静安被封为郡主的消息时,她心中的极度狂喜。

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安心做那个钟夫人。

钟夫人认为,自己的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苦尽甘来’。

“史夫人,把别人的孩儿软禁在你身边,这不合规矩吧?”钟夫人说话时都目中无人,完全忘记了此时是在谁的地盘上。

史清倏一听,当下就怒了,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女人中伤自己的娘亲:“你才叫软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话未说完,她就被大夫人按着肩膀按会了身后去。

大夫人不改往日的端庄,平静地说道:“你自己的孩儿,不愿意同你回家,钟夫人不先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却反倒怪起别人来了。”

钟夫人笑了笑,恨不得拿鼻孔看人,她眼神高傲地在大夫人身上打量了一番,最终却停在了史清倏的身上,“哟,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史家七小姐吗?”

她站起身来,游走了两步,“就是你把郡主带出去,结果害的郡主被人绑架的?”

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不过这话倒也不错,史清倏因为此时一直耿耿于怀。

“来人,给我把这个害了郡主的小丫头捉住!”

钟夫人一声令下,她身后那两个盛气凌人的小侍女便走了上来。

“娘亲……”史清倏有些害怕,但大夫人却丝毫不慌,她一伸开手臂,便将她整个挡在了身后。

“我看谁敢!”大夫人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钟夫人毕竟没多少见识,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见大夫人这样,反倒有些怂了,可心里却仍旧是不肯认输,“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啪!”

就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映的时候,大夫人忽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巴掌便打在了钟夫人的脸上,迫使她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你……你敢打我!?”钟夫人捂着自己被打红了的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大夫人依旧平静无比,侯府里的下人们见了,却像是见了鬼一样。大夫人向来贤淑温柔,竟然也会动手打人!?

“钟夫人幼时家教太差,想必没怎么挨过打,”大夫人也盯着她,气势上分毫不输,“若是钟夫人明日出门前再忘记漱口,我不介意替你的先生将你的家教补上!”

史清倏惊讶地看着自己娘亲的背影,只觉得她现在竟然无比高大。听大夫人的意思,就是要教钟夫人做人啊……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娘亲竟然会这么的霸气!

钟夫人捏着拳头,她那张涂了过多的粉黛的脸上此时狰狞无比,看着自己的下人们本来要上前去讨回‘公道’,却被侯府的那些丫鬟小厮吓了回来,如此不中用的东西,更叫她心理愤恨。“你敢打我!我可是郡主之母!你算什么东西!”

大夫人轻蔑地笑了笑,“我乃二品敕造夫人,你不过是静安郡主的母亲,地位、钱财、甚至你那郡主府,都是静安郡主的。你?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道理,的确如大夫人所说的一样。现在钟夫人所享用的一切,都不是属于静安的,没了静安,她便什么也不是了,最好的结果是因夫君为国战死,她落得个好名声而已。

所以,静安的地位居于大夫人之上不假,可真的论起来,她们是谁也管束不到谁的,而那区区一个钟夫人,就更没资格在大夫人面前狂跳了。

之前人们躲着钟夫人,与她的身份毫无关系,全凭着往日里皇后对她的关照。

钟夫人不甘心,她也想到了自己的族姐乃一国之后的事情,喊道:“我告诉你!皇后、皇后也不会放过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你真以为皇后愿意带着你一个毫无价值的拖油瓶?”大夫人冷笑,“她又不是傻子,犯得着为了你这么一个弃子,而招惹满朝文武夫人的不满吗?”

可能,若是没有大夫人今日的直言,钟夫人怕是要永远沉浸在自己编造的谎言里了。她一直坚信着族姐会是自己最为牢固的靠山,可是此刻听了大夫人的话,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同族姐已经半年之久未曾有过交往了。

一开始她去宫里给皇后请安,都被她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推脱,她还在想这族姐未免太过身娇肉贵了,竟然连着一两个月都染了病。此时这么一想,那所谓的‘身子不适’竟然是皇后同她分道扬镳的开始?

看着钟夫人脸上渐渐出现的绝望之情,大夫人毫不留情地招呼着手下的小厮,“名言、明语,送钟夫人离开,侯府里可装不下这么大的一尊佛。”

大夫人的做法,可谓是大快人心,两个小厮挂着笑答应了一声,便带着几个人围了上去。

钟夫人身后的随从刚想出头,却被大夫人那居高临下的眼神直接吓了回去,缩在钟夫人身后,跟刚来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此时就像是被捉住了偷食的灰老鼠一般。

“你、你给我等着!”钟夫人此时也忘记了她要来的目的是什么,被那几个拿着扫把的小厮一再催促,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

钟夫人一行人,被侯府里的小厮们推推搡搡地赶出了府去,真所谓颜面尽失。直到迈出了侯府最后的一道门槛儿,钟夫人才回过神来。

她发觉自己已经够丢人了,绝对不能在大街上再丢人下去,便马上叉着腰对几个侯府的小厮骂骂咧咧。

但是身后有着大夫人撑腰,几个小厮便也胆子大了起来,笑嘻嘻地不仅没把钟夫人的话当回事,反倒装模作样地在门口扫起地来,地上的尘土尽被他们几个扬起,都落到了钟夫人的身上。

钟夫人本来不依不饶,却还是被两个随从拦住了。她们清楚凭借钟夫人是斗不过那侯府的大夫人的,只好拉着她憋憋屈屈地上了马车。

钟夫人走后,大夫人原本脸上的厉色也消浅了不少,她蹲下来看着静安的时候,眼神里已经被温柔的颜色填满了,“静安,我打了你娘亲,你会不高兴吗?”

静安发自内心地摇了摇头,“不,大夫人,我娘亲那种人……就是需要这样的教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的一切,并不是由于惧怕那发起怒来的大夫人,而是真心实意的。说实在的,钟夫人除了生育了静安,对她没有付过一丁点儿的养育之责,相反的还把她视作自己作势的工具!这样的娘亲,有什么值得她维护的呢?

“娘亲,你方才太帅气了!”史清倏有些激动地对大夫人说道,自己的娘亲竟然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霸道一面,她发现后佩服得不得了。

静安也笑了笑,“大夫人和倏妹不愧是母女,行事风格都一模一样!”

她们二人都是先礼后兵的风格,开始礼貌待人,但只要一触及到底线,打起人来却是毫不含糊。

大夫人此时已经平静下来,她动作轻柔地帮两个孩子整理好了有些凌乱的头发,“让礼一尺,得礼一丈,你们两个一定要记得,面对讲理的人就要保持着良好的礼仪家教,可是面对那般无礼之徒……”

“我知道!”史清倏抢话道,“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大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扭头看到了心事重重的静安,以为方才的争论让她有些不开心了,便开口安慰道:“静安你也不要担心,就好好地留在侯府吧,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护着你的。”

史清倏也同样为自己这么善良又不忍小人的娘亲感到骄傲,对她的话自然也是赞同。

静安却思索着,最终摇了摇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定,“大夫人,倏妹,我还是决定回去吧!”

谁也没想到,静安会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你们说的对,我不能放任她在郡主府里撒野,毕竟我才是郡主。”静安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我得把这些属于我的东西都抢回来才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既然静安自己都这么说了,大夫人和史清倏也不好再做过多的挽留。

大夫人贴心地为静安备下了侯府最高规制的马车,而史清倏则在静安上马车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着她,要她遇上麻烦一定要来侯府找自己,她一定会帮助静安的。

静安骨子里就是那样不服输的人,所以面对即将回到的郡主府,她一开始还有些许的不安,但此刻那些不足为道的不安感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自己已经给侯府添了足够多的麻烦了,若是因为这件事情,钟夫人从此就记恨上侯府,那便是她自己的罪过,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也是受了大夫人和史清倏的鼓励,她才毅然决然地不再做那‘与世无争的世外侠客’,而要拼尽自己的努力,把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这边静安刚上了马车,那边钟夫人已经到了郡主府。

本来是准备把静安接回来,顺便去‘会会’那传说中的侯爷夫人的,可没想到不仅静安没有接到,自己还被那该死的侯爷夫人甩了一巴掌!此时钟夫人心中郁结的怨气简直快要像一座小火山一样喷薄而出了。

一回到府上,她便开始又摔又砸,将那些没敢发泄在大夫人身上的怨气全部都发泄在了郡主府里的物件儿上。她边砸边骂着,直到身上没了力气,才肯停下来。

“她一个侯爷夫人,竟敢打我!”瘫坐在地上的钟夫人厉声喊道。身旁的下人本便急忙跟着她一起骂了起来。

“就是就是,她不就是个二品敕造夫人吗!连皇后娘娘都敢不放在眼里!”丫鬟绿萍跪在一旁,那凶狠的眼神简直和钟夫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她们二人才是母女呢。

一听到‘皇后娘娘’这四个字眼,钟夫人眼中顿时精光乍现,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快、快绿萍!给我梳妆!我要进宫去见皇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绿萍一听,欲言又止,但是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可是夫人……皇后娘娘都半年多没有召见过……”

“让你去你就去!”钟夫人叱骂道。

她也知道,半年来她与皇后之间的感情已经变得淡薄、甚至空虚无存了。

一开始只是皇后找各种理由推脱,即使二人见了面,也没有几句话便将她打发走了。心高气傲的钟夫人觉得自己反正已经住进了郡主府中,也没必要再去用自己的热脸去贴皇后的冷屁股了,一来二去,她便也忘却了要向皇后请安的事情。

可是今天她却被别人平白打了!这口气她岂能忍的下去?所以她已经暗暗决定,今日说什么也要进宫去见到皇后娘娘,求她替自己出头,去惩治那侯府的贱人!

绿萍小跑着端来了首饰盒和铜镜,刚要把里面的收拾取出来时,却被钟夫人厉声打断,“你这蠢货!给我把头上的首饰都拆了,我要打扮得憔悴一些!”

“是、是。”绿萍闻言,又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跪坐起来开始拆卸钟夫人头上带着的十来个首饰。

不知道钟夫人在思索着什么,只听到她忽然开口问道:“绿萍,皇后去年送我的那套翡翠的首饰呢?”

绿萍思索了片刻,回答:“夫人,您说那首饰做工粗糙,让奴婢丢进库房里去了。”

钟夫人有些恼怒地砸了砸口,回忆起来,去年进宫给皇后贺寿时,她随意挑选了一套最破的首饰来打发自己,她虽说表面欢喜地收下了,可一回家便叫绿萍拿去丢远了,说是看见了就心烦。

“去,给我把它找出来!我今日要带那套首饰进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时候适当地展现自己的弱点,才能够激起对手的同情心来。钟夫人便是做的这个打算。

当静安回到郡主府时,竟然发现钟夫人已经带着人离去。问了小厮,才知道她是进宫去了。

静安急急忙忙地跑到自己的屋子里,去寻找那被自己放在首饰盒里的进宫令牌,那里果然已经空了。

她叹了口气,钟夫人现在连刻着静安名字的令牌都敢随意乱用,虽然那令牌平时并不会有人查,可那毕竟是皇上指名道姓地赐给‘静安郡主’的东西。

看来史清倏说得对,有些东西自己不抢,就真的会被那贪得无厌的女人厚着脸皮地据为己有。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也会死在那女人的手里,届时她就可以将一切都收揽进自己的手中了。

“来人!”静安终于不肯再坐以待毙,她知道要抢回来一切,就必须先把那个女人赶出属于自己的主院去,“你们几个,把主院屋中钟夫人的东西都搬出来,把我屋里的东西搬进去。”

钟夫人身旁的另一个贴身丫鬟春柳听了这话,根本就是连动也不动,说话时还有意扬着声调,大有傲世轻物的意思,“郡主,您就算是想要换屋子住,也得等着夫人回来之后再说吧?”

“春柳,你也知道我才是郡主?”静安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份来压着别人,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但是她身后还跟着四个从侯府带来的家兵。

是史清倏害怕她回到郡主府后,因为在府中没有忠心的下人,会因此受委屈,便叫了几个家兵暂时做她的侍从。

此时,还真的是给她壮了不少胆子。

静安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冷静地说道:“那你可知,你此时身在何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自然是郡主府了。”静安的这幅样子,春柳也是从来没见过的。

“你当众顶撞郡主,不服从郡主的号令,当心郡主一声令下将你驱逐出去!”站在静安身后的一名侍从说道。

春柳瞪了他一眼,从前她呆在钟夫人身边,可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般,“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吆五喝六的?”

“我的贴身侍从。”静安说道,“有资格吗?”

见春柳面色已经,静安便继续说道:“他们几个都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的,动起手来那是杀人不见血的……春柳,你要么给我去搬,要么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郡主府里的下人们,快活糜烂的日子过得太久了,竟然都快要把谁是郡主府中真正的主人给忘记了。

如今见到一个全然不同的静安郡主,一个个都吓傻了,一个人开始乖乖地去搬钟夫人房里的东西,其余的人便也唯唯诺诺地动了起来。

“摆出来的东西,就堆在偏院里,等钟夫人回来了,再让她自己去安置。”

静安也想让钟夫人尝试一下,那被人视如弃履的滋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再说钟夫人这里,因为拿着静安那郡主规制的腰牌,所以一路上都是畅通无阻的,没有任何人阻拦。

可唯独就是到达了皇后所居住的宁寿宫外,被里面的大宫女拦了下来。

皇后的贴身大宫女阿彩,听到低等宫女来通报后,便放下了手中的蒲扇。

还不等那个靠在金丝卧榻上面的高贵女子开口,她便自己走了出来。

见到宫门外被侍女搀扶着的钟夫人,面容憔悴惨白,身着一身肥大的深灰色绸缎交领长衣,衬得整个人十分消瘦。乌黑的长发也没有绾起来,反而是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钟夫人来此有何事?”阿彩知道自己的主子也不待见这个女人,她说起话来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气。

钟夫人身边的绿萍比钟夫人还入戏,愁眉不展地委屈说道:“我家夫人近来思念皇后娘娘,特意制作了上好的鲜花饼,带着来送给皇后娘娘品尝一下。”

阿彩心道,这女人已经有半年多没有和皇后来往了,今日突然来拜见她,还特地打扮得一副憔悴的样子,很显然就是在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皇后娘娘近来的头痛病犯了,钟夫人若是没有要事,就将鲜花饼放下吧。”

“有事!”钟夫人闻言,心中有些焦急,害怕这次来又被那阿彩赶走,“阿彩姑娘,我这次来是真的有事要见皇后娘娘,请你务必让我进去!”

若不是有求于人,钟夫人才不会对一个婢女这般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皇后娘娘真的身子不适。”阿彩皱着眉,有些不耐烦。

这时,身后的正殿里传来一个庄严的女人声音,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又有着一些高傲冷漠,“阿彩,把人带进来吧。”

阿彩转身朝着正殿的方向行了个礼,这才回过头来瞥了一眼两人,“进来吧。”

钟夫人心里发笑,急忙带着绿萍跟在了阿彩的身后。

宁寿宫,房梁都是由云顶檀木制成,宫灯罩子乃极其轻薄的水晶玉璧而制,帘幔拿银线穿着珍珠而制。对着正殿的大门,摆放着一只六尺宽的沉香木贵妃卧榻,上面用金线纹绣出凤凰的图案。

卧榻边悬着鲛俏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牡丹。榻上放置着青玉香枕,供皇后娘娘依靠。

再看那卧榻上的人,身着一身深兰色织锦长裙,头上带着金丝八宝攒珠簪,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璎珞圈。两只手的小指和无名指上都带着镂金雕刻的指甲套,上面还镶嵌着价值连城的正圆形玛瑙,以及脆蓝的玉石。

钟夫人刚一走进去,皇后身边的阿翠便急忙伸出手去。

只见皇后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手搭在阿翠的手上,轻轻借力,这才从卧榻上起身。举止优雅端庄,一双三角丹凤眼中却透露着半分轻蔑和半分冷艳。

“钟夫人,这么久不见了,你有何事又要来找本宫啊?”皇后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坐起来后便伸手去拿了阿彩递过来的极品碧螺春,目光始终都在那精美的茶杯上。

钟夫人面露尴尬,皇后没有说赐座,她便只能傻呆呆地站在她面前,“皇后娘娘,前些日子我做了些鲜花饼,都是用最娇嫩、最新开的花儿制作的,味道香甜可口,能够清除内心的燥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饮了口茶,伸手去依靠在了青玉枕上,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竟然闭起了眼睛,一脸的不耐烦,“钟夫人把东西放下即可,本宫近来头痛,尚不能吃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是是是……那是自然……”钟夫人陪着笑脸,心中却早就暗骂了起来。

要不是有事相求,她才不肯如此卑微!

“对了……皇后娘娘要为妹妹做主啊!”她见迟迟插不进话,便一下跪在了地上,酝酿了许久的泪水也当下流了出来。

皇后叹了口气,横卧黛眉更加蹙了起来,“有何事啊?”

“是、是这样的,静安郡主贪玩,在侯府小住了几日,今日我去侯府接她回来,却不想侯府的大夫人夏氏竟然不肯放静安回来,不仅如此,还敢口出狂言,甚至殴打妹妹!”钟夫人说着,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最重要的是……她竟敢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其实方才钟夫人一进宁寿宫正殿的大门,皇后便瞧见了她矫揉造作的装束,一下子便猜到了她的来意。就知道是她滋润的日子里突然碰上了使绊子的,她又应付不来,这才想起了自己。

听着听着,皇后便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阿彩眼疾手快地跑过来帮她顺气,口中还满是抱怨地说道:“皇后娘娘这些日子身子本来就不好,哪有时间为了你的事情再操劳了?”

“就是,”阿翠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每日这后宫里的事情就够让皇后娘娘劳累的,若是百官夫人都要事事来求娘娘,娘娘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可是皇后娘娘!”

“行了。”皇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想再听钟夫人说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的钟夫人,在她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所以她也没有必要耐着性子去让她高兴了。

“钟夫人,你现在好歹也住进了郡主府里,算得上是一家之主了,”皇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话时不紧不慢的,“你总不能什么事儿,都要来让本宫出面给你解决吧?”

钟夫人失神跌坐,苦苦哀求,“可是……我以为族姐会是我最稳固的靠山……”

“你都坐着这么高的位置了,还需要别的靠山?”

没错,这个位置对于庶出的钟夫人来说,已经是这辈子的巅峰,如果没有皇后的扶持,只怕这个位置她远望一生,也是可望不可及的。

只是钟夫人直到这一刻才彻彻底底地认清楚自己的处境。

她原本以为,是自己‘抛弃’了皇后,每每到了需要进宫请安的日子,她都心中高傲地认为,自己不来请安,皇后也无法耐她何,却没想到自己原来早就已经被皇后抛弃。

“哦,我知道了。”钟夫人带着恨意从地上爬起,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便头也不回地飞快离去。

她以为自己这样做称得上是保住了‘最后的尊严’,殊不知如此挣扎的模样,恰恰是最让人看不起的。

钟夫人离开后,宁寿宫上下连一句对她的议论都没有,就好像这个人从不曾来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彩一面为皇后打扇,一面忽然想起了派人出去打探得来的消息,轻声说道:“皇后娘娘,方才去长乐宫打探的人回来了。”

长乐宫,便是淑贵妃的居所。

“她说,今日长乐宫又请了太医……”阿彩说道,“说是淑贵妃只是染上了普通的风寒……”

“风寒?”皇后嗤笑,显然不信这个说法,“皇上可知道了?”

“尚未。”

闻言,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不等人搀扶便自己坐了起来,她带着狞笑,那雍容的相貌变得着实可怖。

“既然皇上不知,本宫就先代皇上去‘关心’她一番……”

淑贵妃入宫几载,尚无子嗣,近日里长乐宫频繁地请御医进宫诊脉,稍微用点心思,便可以打听到这淑贵妃究竟是患了什么‘病’。

这皇宫里安静太久了,皇后心道,是时候掀起点儿风浪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翌日,燕王府终于传来了信儿,程敏娘等人即将被流放边关,问史清倏还要不要去看一眼犯人。

报信的小厮说这话时,大夫人却说罢了,要流放就流放,要砍头就砍头,她害怕再度勾起史清倏不美好的回忆来。

史清倏却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刚巧今日史可说他下午之前就能处理完堆积的政务,便对那小厮说:“你回去告诉小王爷,今日下午我会去刑部的。”

“倏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去那种污秽的地方做什么?”大夫人蹙着眉头,安全回来了就好,她竟然还愿意去见那对她行歹事的人。

史清倏却温柔地笑了笑,表示不用大夫人担心。她去见敏娘,自然也有她自己的道理,就是为了试探那个史芃。“对了娘亲,四姐姐和二姨娘已经关得够久了,要不,今天把她们放出来吧?刑部大牢是阴秽之地,娘亲的身子不适合去,就叫四姐姐陪我去吧。”

“倏儿,你可知你早说什么?”大夫人厉声问道,史清倏盲目地善良让她有些气愤,“我不同意,史芃若是还想对你做什么怎么办!”

史清倏委屈巴巴地嘟了嘟嘴,“娘亲误会倏儿了,是因为这些日子,敏娘的幕后主使一直查不出来,倏儿才想着带四姐姐去见见她,说不定四姐姐一慌乱,事情就败露了呢?”

虽然史清倏所言有理,可是大夫人却放不下心来,她思索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在史清倏的软磨硬泡之前败下阵来,“好吧,不过要等你哥哥回来,让他陪同你一起去。”

“娘亲最好了!”史清倏凑上去抱了抱大夫人。

其实不光是大夫人不放心,就连沈夙也是放心不下的。当日下午,他便前来侯府接上了史清倏和匆匆归家的史可,还特意带上了一队羽林卫。虽说在刑部大牢那样戒备森严的地方不至于再出什么意外,可多带些人,也算是对自己和大夫人的交代。

史芃本来是不肯去的,可是面对护妹狂魔的史可,她却是不得不去,甚至威胁她若是不肯自己走着去,便只好用枷锁把她‘请’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达刑部大牢时,史清倏一下马车,便见到了脸色惨白的史芃。

“四姐姐,你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弱了。”她故意打趣道,“敏娘可是什么都没有招供,你怕什么呀?”

“我才没怕!”史芃已经做好了死都不肯承认的准备,牙齿此时咬得咯咯作响,根本不用看她那狰狞的面色,单从声音里也听出了强烈的杀意来,“七妹妹就是讨厌姐姐,也不该如此诬陷啊。”

史可见状,一把将史清倏拉回自己的身后,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史芃,“史芃,你这是同倏儿说话的态度吗?庶女,就给我记清楚庶女的位置!”

看着一脸愁容的史芃,史清倏有些嘚瑟地探着头吐了吐自己的舌头。管她是否策划了绑架,管她又如何垂死挣扎,史芃对史清倏做的那些事情,早就需要了断了!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最后下车的沈夙从腰间取出了象征自己王爷身份的玉牌,给看守看过一眼后,他便将一众人带了进去。

关押敏娘的牢房,在地下那层的伸出。

方一进刑部大牢,史清倏便感到一阵寒气袭来。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抬起头来好奇地观望这传说中的刑部大牢。

只见周围的岩石是深灰色的,使得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一条狭窄的过道上挂着一排油灯,他们走过去,带起的风让里面的烛火跳跃得更加欢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侧的牢房,牢门全部是由精铁打造而成,与普通地方的木牢强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里面有的关着人,有的又是空的。听说只有重刑犯以及等待死刑的犯人才会关在这里面,所以即使见到有人经过,那些犯人们似乎也没有过多的波动。

想象中会有人扒着牢门向外喊冤的声音也没有出现,但史清倏偶然看到其中一个满身血污的犯人那空洞的眼神时,心中有什么着实刺痛了一下。

“怎么了?倏儿。”沈夙注意到了史清倏表情的变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去遮挡住了那犯人的视线,“若是不舒服,我们就先出去。”

史清倏有些胆怯地握住他的衣角,但还是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觉得这里好冷。”

史可见到这一幕,心里酸的不行,可是自己又被妹妹‘安排’看着史芃,所以不能前去挤走沈夙。这时看着那丢了魂魄似的史芃,心中的厌恶更甚了。

一行人走到关押敏娘的牢房面前,史清倏隔着铁栏便瞧见了里面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敏娘。

上一次见面,她还是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现在可真所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

只见她身上那件碧绿色的衣裙,此时破烂不堪,血色已经凝固变得发黑,若说她身上穿的是一块遮羞布也不为过。头发也凌乱得很,被血黏在了一起。

就连这座牢房,味道也很是古怪,有些像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整个空间十分很昏暗,只有一侧墙上的一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

敏娘见到来者,竟然没有激动的反映,只是艰难地用双臂撑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史清倏,嘴角缓缓扯出了一抹自嘲又绝望的笑容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敏娘,身后皮开肉绽的感觉如何?”史清倏满满地走了过去,说这话时眼眶竟然通红。

她想起了被她打得差点死去的静安。

敏娘忍者身后剧烈的痛楚,艰难地开口道:“小贱人,你没必要特意来羞辱我。”

门外站着的史可闻言,当下就要冲将进来打她一顿,却被沈夙伸手拦住。他不解地看向沈夙,却听到他说:“你应该相信倏儿。”

沈夙相信,这些无用的言语攻击,并不会让史清倏难过。

果然史清倏听了这话反倒是笑了笑,“我可没时间专程过来羞辱你。”她来,是为了试探史芃的,于是便扭头过来对史芃说道:“四姐姐,你不是说心疼妹妹吗,这就是折磨妹妹的人……”

史芃忽然被点到名字,浑身一个机灵。一面默默念着反正出面交涉的是外祖父家的家仆,这敏娘怎么也不会认得自己,一面缓缓地走了过去。

看着史芃还算坚强的表现,史清倏心中不甘,只好继续试探下去:“妹妹逃跑时,最先想到的就是四姐姐了,毕竟四姐姐也算得上是离妹妹最近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史芃一头雾水。

“啊,就是四姐姐的外祖父家啊,我记得四姐姐的外祖父是地方御史,好像就在……”说着,她瞥了一眼敏娘,见她也在听着,这才放下心来,“就在南亭啊,南亭不是离着离州很近,而且这两处的地方方言也很相似呢!可惜敏娘不知道给他银子的是哪里人,否则现在招供出来,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虽然史清倏提起了自己的外祖父,可是她一口一个方言啊、位置啊,说着说着又跑到敏娘身上去了,史芃心道史清倏到底是个小屁孩,神志都不清晰还敢来试探她?她才不信因为离得近就能认定自己是主使!

“南、南亭?”趴在地上的敏娘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顿时变得通红,她用带血的手猛地抓住史芃的衣摆,沙哑的嗓子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来,“是你!?”

敏娘的表情,并非痛改前非地招供,反倒像是终于捉到了在背后坑骗自己的人。

史芃吓了一跳,好像那一瞬间都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你这贱人做什么!”她心中出现了一个声音:完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下意识的反映,史芃弯下腰来就对着敏娘的脸疯狂地抽了几巴掌,边打口中还骂道:“你这贱人乱说什么!我看你是被打傻了!”

于此同时,史清倏故作惊讶地,尖叫着跌倒在了地上,史可急忙上来将她抱起,“倏儿不怕!”

直到敏娘被打得失去了甚至,满头冷汗的史芃,才喘着粗气慌忙向后撤了几步,跌坐在茅草上。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心头似乎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眼前发黑,耳朵里‘嗡’的一声,觉得全身仿佛微尘似的被打散了。

沈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一开口,瞬间将史芃身上的温度降到了极点——

“史芃姑娘,跟我往刑部走一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不不……”史芃此时的喉舌都给恐惧干结住了,布满疤痕脸色蜡黄,那颗心跳得就像胸膛里面容不下一般。

沈夙半侧头,对身后的羽林卫道:“你们去看看,敏娘死了没有。”

羽林卫领命,急忙小跑着过去,伸出双指来放在敏娘的人中上,试探她的鼻息,“小王爷,她还活着。”

沈夙点了点头,“去叫郎中来,给敏娘疗伤。”

先前敏娘是罪犯,不管挨多少板子都要自己受着。可如今不同了,她口中说出了有用的信息,却又被史芃硬生生地打晕了,她的身份自然就关键了起来,所以沈夙才去给她叫郎中,怕的就是她还没来得及把刚想说的事情说完,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史可咬着牙,恨不得用目光将那史芃剁成肉馅,“史芃,我侯府何曾亏欠过你了!倏儿又何曾针对过你?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虽然不曾有意针对我,可是自从她出现,我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史芃心中吼道,却不敢表现出来。

“不是的,不是的……”她慌乱地爬到史可脚边,此时尊严已经不值一提,她卑微地抓着史可的衣边,哭喊道:“哥哥,哥哥我都是为了给七妹妹出气啊!她……她那般折磨七妹妹,妹妹是替七妹妹出气啊哥哥!”

史可对史芃的厌恶之情,就像一窝蝼蚁一般在啃噬着他的心,忽然,史可飞踢一脚,直接将史芃踢翻在地,“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叫我哥哥?也有资格与我兄妹相称?”

自己的衣摆被史芃抓着,直叫他恶心。

史芃明白,虽然史可在史清倏出生以前,心底里就不喜欢自己,可是那时自己若是偶尔叫一两声‘哥哥’,他也会权当没听到,而是不像现在这般厌恶。这一切从史清倏出现时候就开始改变了,她夺走了她太多东西,她只是想抢回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她的姨娘就只会让她忍耐,她也的确忍耐了将近八年。直到她用了史清倏的雪花膏,自己的脸彻底地毁掉了,连最后嫁个好人家的机会都从她身上无情地剥夺了!她就决定了,要么史清倏去死,要么,她亲自送她上路!

面对豪门宅斗,史清倏向来是不愿意自己惹是生非的,可她也有着自己的原则,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看着史芃顶着一张丑陋无比的脸,来苦苦哀求的样子,她还稍微觉得她有些可怜,可是只要一想到,从自己穿越过来落水的那一天起,史芃在背后自以为是地做了多少小动作,方才可怜她的心情便全然消失不见。

史清倏的双眼机灵地转了转,搂着史可的脖子装模作样地哭了起来:“呜呜呜……哥哥,真的是四姐姐做的吗?倏儿不敢相信……”

“倏儿不怕,倏儿不怕……”史可赶忙伸手轻柔地抚摸在史清倏的后背上,“有哥哥在呢,不怕不怕……”

沈夙看着史清倏藏起来的表情,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连一滴泪水都没有,正忽闪着长而浓密的睫毛打着转。他轻轻哼了一声,险些没忍住自己的笑意。

但此时毕竟不是适合发笑的场合,沈夙上前走了一步,“来人,把她押送道刑部大厅去,稍后我亲自问审。”

沈夙都已经开口,任凭史芃再怎么呼喊告冤,都再也没有什么用了。

毕竟自从沈夙开始经手刑部的案件以来,哪一起不是秉公执法、铁面无私的?他是个连皇族的兄长犯案,都敢不留情面地处刑的人,又更何况是面对一个伤害史清倏的恶毒女子呢?

待狱卒将史芃拖拽走后,史清倏才肯从史可的身上跳下来。

她站在沈夙面前,行了个规规矩矩地作揖礼,脸上却是盈盈笑意,“沈小王爷秉公无私,想必定不会让腹有鳞甲之人逃脱制裁。”

沈夙看着史清倏假正经的样子,眼底都化作了一汪水,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弧度来,他同样作揖,正经地说道:“史小小姐请放心,秉公执法,乃本督查的职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完沈夙的话,史清倏笑逐颜开,同时又有些敬佩,他都不知道沈夙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做上了刑部督查之位,当真是出类拔萃,怪不得连书院的先生都称他是‘栋梁之才’。

“沈小王爷,这次的事情,都多亏你了,侯府上下都感激不尽。”史可没有看出两个人是在故意打趣,但是妹妹都行了礼,自己自然也是要行礼的。

面对史可,沈夙的‘正经’,就真实多了,“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再说本王也不愿意倏儿在收到歹人的迫害。”

史可点了点头,“既然剩下的审讯,我和倏儿都无法参与,我们便回府了,离开太久,大夫人也会担忧的。”

“那是自然。”沈夙同样点头,脸上好不容易有了的温度,一同其他人交谈,就又冷了下去,“公子和小小姐请上马车,我送二位回去。”

史可本想推脱的。

虽然近些日子,他和沈谧都同沈夙交好,大夫人也暗示过不要过多地去敢于史清倏和沈夙只见的关系,但还是觉得他毕竟是以为王爷,过多的叨扰总是不好的。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史清倏摇晃着手臂给打断了,“哥哥,我们骑马回去好不好呀!”

史可对沈夙抱歉地一笑,低下头去抚摸着史清倏的头,“倏儿别闹,我们哪里来的马?”

“我们没有,沈小王爷有呀,”史清倏瞥了沈夙一眼,趁着史可不注意,对他狡黠地挤了挤眼睛,“倏儿这几日一直待在家里,出门也是坐马车,晃得直头晕想吐,哥哥就让倏儿骑一次马吧,倏儿保证不会骑快了!”

“不行,”史可想了想,还是严肃地拒绝了,“万一你摔出个好歹来,哥哥怎么办?”

“不如,就让小小姐骑本王的白菜吧。”沈夙感受到了史清倏求助的眼神,对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只好开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菜?”兄妹二人异口同声,将头扭过来好奇地看着他。

只见沈夙面不改色,可是脸颊上分明泛起了一丝浅浅的红晕,“咳,就是本王的坐骑……”

史清倏和史可脑中同时出现了一道影子,高大健硕的乌黑色大宛驹,奔跑起来比风的速度还要快。

这样一匹骏马的名字……叫白菜?

“噗——”史清倏没忍住,喷笑了出来。

“咳咳……”史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别过头去干咳了两下。

沈夙只觉得无地自容,这两兄妹怎么连掩饰心中的想法都如此拙劣!尴尬得他直好摆手,“好了好了,白菜乖得很,只听我的号令,不会伤到小小姐的。”

“那……好吧。”史可忍着笑意,也算是点了头。

“欧耶!”史清倏闻言,高兴地飞跑了出去,不知是不是为了故意嘲笑沈夙,还边跑边喊着:“小白菜呀,我来啦!”

史可只好追了出去,自己摊上这么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妹妹,别无他法,只有宠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夙带来的马车和马匹都等候在刑部大牢之外,一出去,目光便会被为首的黑马吸引过去。

作为这群马的首领当之无愧,因为它确实是无与伦比的强壮和美丽,匀称高达,乌黑毛色似乎有些闪闪发光。这马的毛色,除去四个蹄子的雪白,全身乌黑,没有一点儿杂毛。

白菜见到沈夙出来时,头抬得很高,有神的两眼放射着光芒。尾巴也甩动了两下,似乎是在同沈夙打招呼。

沈夙走过去,从侍从手中接过白菜的缰绳,轻轻地抚摸着白菜的头,“白菜,等会儿倏儿要骑着你回家,乖哦。”

史清倏看着沈夙这温柔的模样,心里嘲笑道他对女孩子都没有这么温柔过,看来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自己的白菜了,想着便‘啧啧’地摇了摇头。

自己也走了过去,伸出小手在白菜的脖颈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学着沈夙的样子:“白菜白菜,等下要对我好一点哦。”

“好了,快些上马吧。”史可无奈又宠溺地对史清倏笑了笑,走过去同沈夙两个人一起将她扶抱上了白菜的背上。

沈夙和史可只能去骑上另外两匹枣栗马,二人分别在史清倏的左右两侧并肩向前行。

“对了哥哥,”史清倏正美滋滋地坐在沈夙的小白菜上面,突然想起了史芃虽然被捉拿了,可是二姨娘还在家里,“你把二姨娘的禁闭也解了吗?”

史可被史清倏这么一问,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出门前带走史芃的时候,对下人们随意吩咐了一句,现在二姨娘应该也是自由的,眉头一蹙,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糟了,那女人不会逃跑吧?我这就回去把她锁起来。”

史清倏急忙挥手,拦住了自己风风火火的哥哥,“不不不哥哥!”

“怎么?”史可扭过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夙在一旁看着二人,心中知道史清倏想的是什么,便开口道:“公子现在应该回去,但是不能把二姨娘关起来。”

史清倏深深看了他一眼,心想知我者沈夙也,对史可点了点头,“对,哥哥,你知道二姨娘的娘家是在南亭对吧?”

沈夙和史清倏二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过商量的二人都能够想到同一种解决办法,真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史可点头,思索了片刻,他忽然茅塞顿开,“哦,我知道了,她一定会给南亭那边的人传信,叫他们出手救援史芃。”他说着,简单掐算了一下他们离家的时间,心道不好,“该死,这段时间她会不会已经开始传递信息了?”

后面的话,完全是史可自己在自话自说了,他也不等另外两个人的回话,仔细打量了一下沈夙,眼神中满是不放心,又带着些许矛盾无比的信任感,对沈夙说道:“小王爷,我先快马加鞭回去,拜托您把我妹妹送回去!”

“公子请放心。”沈夙点了点头。

连史清倏也乖巧地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惹祸,史可才放心,匆忙又嘱咐了两句,这才扬起马鞭来先行离开一步,绝尘而去。

史可离去后,史清倏竟然又一次迎来了和沈夙的独处时光。

虽说不久之前她曾经自以为是地决定要不再同沈夙有过多的交集,可是这么久时间过去了,她越发觉得可能自己和沈夙只见就是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缘分,就像是自己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一样,躲是躲不开的。

因此,在同沈夙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心中也释然了。

“沈夙,我有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要问你。”

沈夙抬眼看了看史清倏,见到她一脸的不怀好意,两弯眉毛都要弯成月牙了,不用猜,都知道这丫头有什么‘严肃’的事情要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叹了口气,耳朵竟然有些泛红,很是无奈地问道:“问吧。”

“嘿嘿嘿嘿……”史清倏笑着,“小王爷这么帅气霸道的人,为什么给马儿起名叫白菜呀?还是一匹黑马……”

“咳咳。”沈夙尴尬地咳了咳,“白菜是在我五岁时皇上赐的,那时他的胎毛黑白相间,整只马都显得脏兮兮的,那时也什么别的想法,下意识地就叫它白菜了……”

“噗……哈哈哈哈”史清倏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更不管沈夙此时已经害羞得恨不能钻进地砖的缝隙里面去,“想不到沈小王爷内心也是个可爱的人呀。”

沈夙心中又气又想笑,面对如此胆大包天去嘲笑自己的史清倏,沈夙简直是没有办法去发火,只是耳朵上的红色更加明显了。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沈夙还是赶紧岔开了话题:“倏儿,这几日怎么不见你去学府?”

“是我娘亲啦……”史清倏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

自从她被沈夙救回来后,连侯府都没怎么离开过,更不要提是去学府了。不过好在学府的课程并不是每天都连续不断,而是每十日的前两天及后两天才需要去听学。

这种安排是只有史清倏所在的课室才有的,因为那间课室里听学的学生都是皇子或是皇亲,他们都是小小年纪就需要开始接触政务,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日日来听学,所以这样的安排是为了他们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将政务和学务都处理妥当。

“娘亲说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等下个月才同意我去学府呢。”

沈夙点了点头,其实凭借史清倏的早慧和才学,已经是没了什么去学府的必要。毕竟身为女子,又不需要去学习政论,先生教的也都是些诗词歌赋、奇闻轶事。

他见识过史清倏的作诗能力,成的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史芃的事情,”沈夙这才想起来,方才史清倏在监牢里说的话。

猛地一听,似乎没什么破绽,但是史清倏却提到了一个地名——南亭。不过沈夙不解,莫非去做这勾当的人还会对敏娘说明自己的来处?这不符合常理。

“你是如何说出个地名,便叫敏娘回忆起来的?”

史清倏惊讶的‘啊’了一声,若不是沈夙此时提起来,她险些就要忘了自己的事情还没做完,便解释说:“并不是南亭的地名让敏娘记起来了,毕竟没有拐卖人时会自报家门的……”

看着沈夙有些狐疑的神色,史清倏继续说道:“我在红绡院时,曾经有幸出来到街上转过一次,当时印象很深,因为离州的方言都是尾音上提,好听得很。我只是知道十里不同音,离州和南亭里京城不近不远,所以就猜想南亭是否也有自己的乡音。”

“原来如此。”沈夙莞尔一笑,心中称赞史清倏真是机警,“想必幕后的人交代话时,说的也是带有地方乡音的话。”

原来她方才的话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不过是用来诈史芃的,却没想到歪打正着,不仅诈进了史芃,还提醒了敏娘。

史清倏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没想到能够这么顺利,“审问敏娘时,只需要找一个地道的南亭人,让敏娘听听口音是否熟悉,便可以顺藤摸瓜了!”

“倏儿,你很聪明。”沈夙看着史清倏,目光如水,温柔之际。

史清倏脸‘唰’地一下红了,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不敢再去直视沈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为了捉住二姨娘的把柄,史可连贴身的小厮都不带了,命他全天候地暗中观察二姨娘的动向。

史清倏回来时,便见到二姨娘跪在大夫人面前哭喊着,想必是先一步回来的史可已经告诉了她史芃被沈夙关起来的消息。

“娘亲,我回来啦。”

一听到史清倏的声音,二姨娘便发了疯一般跪着扑了过去,死死拽着史清倏的衣角苦苦哀求道:“七小姐!七小姐我求求你了,芃儿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有做啊!刑部那样肮脏的地方芃儿是待不下去的……”

闻言,史清倏忽然脸色一冷,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脚步,从二姨娘手里抽出的衣摆,让二姨娘心中一空,“二姨娘,你的芃儿什么时候如此金贵了?在刑部待几天都待不下去,你可知我又在红绡院呆了几天?”

说话间,史可走了过来,拉起史清倏走进了正厅里,他厌恶地扫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二夫人,说道:“放心,你女儿没那么容易死。”

“倏儿乖,我都听你哥哥说了,”大夫人伸出双手,示意让史清倏过去她的怀里,“倏儿放心,若真是的那个史芃做的,娘亲一定给你做主!”

二姨娘闻言,顿时感到天崩地裂。

史芃背着自己联络了自己的父亲,虽然她一开始并不知情,但后来还是发现了,且也没有及时地制止史芃。她心中也早就想让史清倏就此消失了,却怎么也预料不到这个小贱蹄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命。

不仅如此,自己的女儿也被她们抓紧了刑部……

她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光景。

父亲为了得到侯爷史渊的支持,以此加官进爵,特地在史渊到南亭调查时,背后做了些手脚,让自己的女儿成功地怀上了史渊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渊虽然是被歹人下药搞鬼,但他毕竟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一个黄花闺女因自己而坏了名声,他也是不忍心的。

就在那种半威胁的情况之下,史渊才无可奈何地纳了二姨娘为妾。

但是他也看清楚了南亭御史的为人,他想要得到史渊的支持的想法,自然也就此破灭。

二姨娘知道,自己从一开始都没有入过史渊的眼,可好歹史芃身上也流着史渊的血,史清倏出现之前,史渊对待史芃也算得上是不错,最起码吃穿用度从来没有吝啬过。

可是侯府里有了史清倏之后呢,侯府里的好东西都要先送到宝月院去,史清倏挑剩下的,她和史芃才能去挑选。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史清倏!

二姨娘的眼睛已经哭得肿了,但是掩盖不住眼底的恨意。可是此时她也只有忍耐了,“大夫人,七小姐,三少爷,求你们饶了芃儿吧,芃儿是无辜的,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这你放心,”史可撇着头扫了她一眼,“沈小王爷明察秋毫,不是史芃做的,他比不会污蔑她,可是若是史芃干的……”

二姨娘当下觉得周身的温度降低到了极点,只听得史可幽幽开口,“你,和你的史芃,就等着吧!”

二姨娘都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来的了,当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侍女竹青和竹叶两个人搀扶回了偏院。

她只觉得心灰意冷,眼前的世界都变成冷色调的了。正当她觉得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时,眼睛忽然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二姨娘跌跌撞撞地跑到自己的屋里的桌前,拿毛笔急切潦草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仔仔细细地折了好几折。刚要交给竹青时,又觉得不放心,随意找出了一个镂空的发簪,将被折得极其小的选址塞进里发簪的交叠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竹青,竹青你过来!”竹青赶紧凑过来,看着二姨娘神经兮兮的样子,她把手里的发簪塞进了自己的手中,面色严肃又恐惧,“你想办法出一趟府去,把这个……一定要亲手送到南亭的柳府里面!”

竹青一脸的不情愿,但是也无可奈何,只好点了点头。

竹青不是傻子,她已经明白,二姨娘母女是大势已去,纵容原本也没什么实力,但曾经她们毕竟还可以庇护住这几个下人。可是现在呢,指不定什么时候这对母女就成了杀人犯!

“快去啊!”二姨娘吼骂道。

竹青思索了片刻,这才行了礼,退了出来。

既然这对母女死活都无法再获得别生路了,她不如就悬崖勒马,免得她们两个人死的时候拉着自己做垫背的!

刚一离开偏院,竹青便转了个方向,偷偷地溜进了宝月院里面。

“三少爷,七小姐,”小莲忽然走进来通报道:“二姨娘偏院里的竹青来了……她说有要紧的事情要向小姐少爷通报。”

对于竹青这个婢女,史清倏唯一的印象就是跟在史芃身后做了不少的坏事,此时自然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既然她信誓旦旦地说有了什么要紧事,还是叫她进来了。

竹青畏首畏尾地走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三少爷、七小姐,我有东西要呈递给您们……”

史可狐疑地看着竹青双手举过头顶,手中放着一只镂金小巧的蝴蝶型发簪,对自己的小厮一使眼色,他便上前去将其去了过来。

离近了一瞧,才发现镂空蝴蝶的身体出放置着一根用白纸卷成的小纸卷。展开后发现上面笔迹潦草的五个字——“芃儿暴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竹青,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史清倏看看纸条上的字,又看了看伏跪在地的竹青,问道。

“回七小姐,是二姨娘让奴婢快步送到南亭柳府去的。”竹青没敢抬头,但她此刻已经是信誓旦旦,觉得自己的举动一定会让七小姐和三少爷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的。“但是奴婢觉得二姨娘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所以决定不再助纣为虐,奴婢愿意到刑部出首二姨娘和四姑娘!”

史清倏和史可对视了一眼,没想到二姨娘竟然愚蠢到这个地步,破绽这么快就暴露出来了。

史清倏看着竹青,心中替史芃和二姨娘感到悲哀。她们的这个贴身婢女,好歹也跟了她们那么多年,坏事做尽了,可是在危命关头,还是毅然决然地背叛了她们。

史可将那重要的证物收好,见到此时天色已完,便对竹青说:“你过两个时辰再回去,对柳氏称私信已经送到,明日一早,随我去刑部。”

“是!”竹青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深深磕了几个头,“谢谢三少爷给奴婢这个痛改前非的机会!”

痛改前非?

史清倏心中嘲讽道,竹青这人憋着一肚子坏水,她此刻也不过是看到二姨娘母女死到临头,急着给自己找下家罢了。

但是,也多亏了她的‘大义凛然’,否则这件事情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

史清倏看着天边黄昏的颜色。

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翌日一早,史可和史芃前去敲偏院的门时,竹青立马打开了。

看她的表情跃跃欲试,对二姨娘即将遭受的一切,不仅没有丝毫的不安,反而像是义愤填膺的正义人士等待着罪犯落网似的。

竹青引二人入门,还不等他们开口吩咐,她便积极开口说道:“三少爷、七小姐,您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把二姨娘给叫起来!”

“这竹青,还真是吃里扒外的墙头草。”史可看着竹青的背影,对史清倏冷眼嘲讽道。别看他表面上对竹青的作为没有什么话说,可心底里却是厌恶透了这样不忠心的仆从。

史清倏点头,“但是这件事,竹青也算得上是有功劳。”

她知道即便她这么说了,史可和爹娘都不会因此对竹青网开一面的,当然自己也没想着替她求饶。

二姨娘昨晚因为史芃的事情,久久不能入睡,直到三更天才睡下,所以史可和史清倏没有打招呼便直接来到了偏院,二姨娘定是还在熟睡之中。

二人等候了不久,忽然身后的院门外传来了史渊的声音。

只见他带着大夫人和几个仆从,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偏院,一见到史可和史清倏,脸上的表情有了些微的柔和,但语气是不变的严厉:“阿可,倏儿,那贱妇柳氏人呢!?”

这些天,史渊一直早出晚归,朝堂上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他心力交瘁了,所以昨日傍晚竹青出首二姨娘一事,大夫人及兄妹二人都没有急着告知史渊。

今晨史渊醒过来,大夫人才肯说出这件事,他便不管不顾地差使小厮去宫中告假,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便带着人赶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见状,跑过去抱了抱史渊的手臂,“爹爹不急,二姨娘就在屋中收拾,反正她也是跑不了的。”

听着史清倏糯糯的小声音,史渊生怕自己方才的样子吓坏了她,急忙将她抱起来,轻柔地安抚了两下,“乖倏儿,爹爹没有吓着你吧?”

“爹爹才不会吓到倏儿呢,”史清倏说话时,二姨娘已经匆忙地穿上了衣服,她放一走出来,就见到了院子里的阵势,再加上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竟一时反应不上来发生了什么。

史清倏瞥了怔在台阶上的二姨娘,转头继续对史渊说:“爹爹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倏儿好,倏儿不怕。反倒是一些表面和善,背地里却想要置倏儿与死地的人……倏儿怕是躲都躲不过去。”

史清倏的话,很显眼就是在指二姨娘和史芃母女,史渊闻言,目光一冷,对那呆若木鸡的二姨娘吼道:“怎么,还要我们上去请你!?”

“啊……”二姨娘听到史渊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迈开步子就要下台阶,却因为太过慌张,竟踩空了一阶,姿势丑陋地扑到在了地上。

她也来不及拍土,慌忙地爬起来跪倒在史渊的足前。

“妾身参见老爷、大夫人!妾身……”二姨娘不敢抬头,恨不能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埋进土里,“参见三少爷、七小姐!”

站在离着史渊半个身子远处的大夫人上前一步,瞪着二姨娘,她一看见她,便会想起史清倏受过的那些罪来,眼光微微红着,厉声叱道:“你这贱妇,为何要坑害我的倏儿!”

“什么?”死到临头,二姨娘还装作一副不可置信、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妾身不敢!”

史可冷冷哼了一声,他可没有兴致看着二姨娘唱戏,“你不先问问,你身后的竹青昨日拿了什么东西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姨娘不是傻子,此时根本无需多言。她猛地回头去瞪竹青,却对上了她那带着挑衅意味的视线,“竹青!这么多年我可曾亏待过你!”

“自然是没有的。”竹青故作无辜,“可是奴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和四姑娘对七小姐行歹事呀。”

“你疯了!”二姨娘撕心裂肺地喊道,此时眼中早就充斥满了对竹青的杀意,她是怎么也料不到,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婢女竟然会在这样的关头做了走狗!

史可见她依旧如此有活力,怒声说道:“我看疯了的是你!”

史渊把怀里的史清倏送到了大夫人的怀中,伸手示意史可退下来,“来人,把这贱妇给我压倒大堂,等候沈小王爷前来问审!”

史渊毕竟作为一国之侯相,当他清晨理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立马便差遣了小厮赶去了燕王府,请求沈小王爷能够带着史芃一同到侯府来。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史渊想,毕竟是自己家中的事情,这件事的解决就一定要在自己的家中才行。

“你这贱妇,同你那好女儿准备着一同受罚吧!”

史清倏被大夫人暴走之前,只来得及看到二姨娘脸上那空洞绝望的神情。

她果然还是斗不过史清倏,现在这样的情况竟然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下人把自己当错稻草一般拖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到大堂不久,沈夙便带着侍卫和被枷锁拴住的史芃走了进来。

史芃身上完好无损,除了脸色更加憔悴了些许,似乎并没有受伤。史清倏心道,沈夙还蛮‘怜香惜玉’地,竟然没有让她受过多的皮肉之苦。

“侯爷,昨日本王连夜审理,罪犯史芃承认自己动过杀心,却不承认这件事是她所为。”沈夙单刀直入,没有说过多的客套话,他对身旁的长吾使了个眼色,长吾便捧着一卷书递给了史渊,“这是史芃的口供。”

地上的二姨娘开始哭了起来,她想冲过来看看史芃,却被小厮死死地押注,根本就动弹不得。

史清倏注意到了母女二人之间眼神的交汇,却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悔意,她们眼中的那种委屈与不满,叫她心中很是不快,便开口打断了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二姨娘不必如此担忧,四姐姐连一点皮肉之苦都没有受,比我先前遭受的那些已经好了太多。”

史可明白史清倏心中的委屈,便抚摸着她的头,便对那史芃说道:“沈小王爷念在你是我侯府的人的份上,免了你的板子,你怎得还如此不知好歹?”

“本王不用刑,不过是因为她是你们侯府的人,惩治侯府中人,本王不应逾矩。”沈夙急忙解释道,表明自己并非同情,而是出于规矩二字。

“咳咳,”另一边史渊只是简单地翻看了两下长吾递交过来的口供,捻了一把自己的胡须,道:“现下也容不得她不认,守德,把东西拿过来!”

他到想看看,这对作威作福的母女究竟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守德交给沈夙的,正是二姨娘亲笔写给南亭柳府的求救信。

见沈夙已经看过,史渊这才挑了挑眉,对二姨娘道:“解释一下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女儿无恙,二姨娘此时很显然已经比方才清醒了不少,同样,也镇静了不少。

二姨娘吞了口口水,此时倒是显得不卑不亢起来,“回老爷,妾身是听说芃儿被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住,想着求救五门,只好向着家里求助,这也不过是一封求助信罢了,并不能够说明什么!”

二姨娘并不知道敏娘记得传话者那浓重的南亭口音的事情,所以此时她心中更加的底气十足。

史清倏嗤笑,其实就目前他们所掌握着的证据来看,给这母女判定个罪名已经是绰绰有余,史渊叫二姨娘解释,也不过是因为他平日里就是这样的做派,这二姨娘,竟然还真的拿个鸡毛当做令箭了?

“二姨娘方才说的,怕是有些不妥。”史清倏坐在椅子上,双手学大夫人的模样端庄地放在腹前。

二姨娘怒视着她,心中想怎么这贱丫头处处都要与自己过不去!但这种话平日里她都不敢说出口来,更不要提现在这种情况了。

史清倏竖起右手的食指来,“第一,什么叫做‘不分青红皂白’?二姨娘是在指责爹爹,还是在指责沈小王爷?”

这二人不管是谁,都是二姨娘千千万万得罪不起的人,说着她右手又比出个‘二’的手势来,“第二,二姨娘所说的‘家’,指的莫非是南亭柳府吗?妇嫁随夫,侯府难道在二姨娘眼中就如此不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史清倏并非有意落井下石,平日里她也尽量地宽宏大度,不争不抢了。只是史芃明明争不过她,还要与她相争,如今又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她便不能再忍!

用二十一世纪的一句话来说,那便是:这样的人还留着等过年发压岁钱吗?

“倏儿说得对,”史渊在一旁说道,“柳氏,你该记得你爹当年做的丑事,若我有心与他计较,你的柳府早就改名换姓了!”

史渊说的,正是当年二姨娘的父亲在酒饮中下药,让二姨娘怀上史渊的孩子的事情。

每每提起这件事情,史渊便也满是后悔。

下药迷奸,已经算得上是重罪,可是自己当初偏偏要做那‘正人君子’,不愿意坑害柳氏腹中的胎儿,这才一再忍耐退让,在侯府里给了柳氏一个名分。

当初若是知道柳氏,连同她的孩子都是这般歹毒的心肠,连自己此生最宝贝的倏儿都要害,宁愿不要这所谓的名声和仕途,也不肯轻易地就范!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史渊心中的恨意更是翻倍。

“爹爹若硬要说女儿歹毒,那便拿出证据来!”史芃仍在垂死挣扎,本来她就要放弃,在那秽暗的刑部,自己最为丑陋的模样偏偏被沈夙瞧见了,“女儿的脸,也是因为抹了史清倏的雪花膏才变成这幅样子!”

她的脸溃烂至此,却是不敢找任何人伸冤,她只能自己动手,又有何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她重新看到史清倏那张狂的样子,便觉得自己昨日的坚持都是值得的!凭什么她就是高高在上,而自己却要带着这又重又硬的铁枷!?

凭什么,凭什么!她绝对不肯认输!

史清倏却是不慌不忙地一笑,“雪花膏我送给五姐姐,怎么她的脸无事,反倒你的脸烂了?”

史芃一怔,史清倏竟然三言两语之间又给自己添加了条‘偷到’的罪名?

“要证据是吧!”史渊此时被气得脖子都泛起了红色,“竹青!”

“奴婢在!”等候已久的竹青,听到自己的名字便赶忙跪倒在众人面前,将自己已经整理了一整晚的话流畅地说了出来:“回老爷,昨日的纸条,是二姨娘亲自下令,要奴婢送去南亭柳府的,在此之前,四姑娘假意在佛堂礼佛诵经,借助那里人少僻静,同南亭那边派来的人密谋此事。”

竹青瞪了史芃一眼,丝毫不惧怕她那又不敢新、又要吃人似的目光,“奴婢曾经亲眼见过与四姑娘街头的人,说话乡音浓重,只要奴婢一见,便能将他认出来!先前四姑娘威胁奴婢,若是不按照她的意思,奴婢便会被卖到妓院里去!这才一再忍耐……求老爷夫人给奴婢做主!”

若非一切都历历在目,史芃怕是要怀疑自己在做梦了。往日竹青给自己出了不少的主意,此时竟说自己是在逼迫她?

心灰意冷之际,也再也听不到二姨娘辩护的声音,史芃垂着头,却又竭力高傲地扬起,“我,不认!”

“长吾,把人带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芃,比沈夙原以为地要不受控制得多,他本以为这等贪生怕死之人,根本承受不住一丝的压力便会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吐出,可没成想她心中对史清倏竟然有如此之大的恨意。

好在,他还有一手准备。

话音刚落,一名高大男子便被两名侍从架着走了进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绽开、渗出血迹,看来是受了不少的刑法。

男子方一进来,便瞧见了史芃,一开口,便是浓重的方言:“小姐,救救小的!”

“你别胡说!我不认得你!”史芃尖叫起来。

这张脸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吓得她险些昏厥。

这人,正是那来佛堂传信、去红绡院交代敏娘的人啊!

“就是他!就是他!”与此同时,竹青也看清了男子的相貌,尤其是他那富有特色的口音,几乎在一瞬间就让她认定了来者的身份,“就是这个人,给四姑娘送信的!”

沈夙朝着史渊点了点头,“这人已经带给敏娘认过,敏娘也称此人就是当初找她的人。另外,经过半宿的拷打,他已经什么都招了。”

本来,若是史芃和二夫人能够即使认错,事态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可这母女二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让事情交代得如此清晰,此时史渊的怒火,已经并非方才那么清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不再询问二人,史渊大力一拍椅子的扶手,吼道,“给我打这个史芃!打死为止!还有这个贱妇,给我打!”

连一条刑凳都没准备,史芃和二姨娘便被人按倒在地,几个小厮拿着板子开始一下接一下地重重打了起来。

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被拷来的男子直接吓得昏厥过去。

就连竹青听着也起了一身的冷汗,心中庆幸,幸好自己反映迅速,才免受这皮肉之刑。

大夫人忙伸手遮住史清倏的视线,可自己看得也不舒服,便一同别过了头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中那惨叫声却是越来越无力,大夫人终于还是于心不忍,叫停了小厮。

“老爷,史芃之罪过固然可杀,但她毕竟也算得上是老爷的骨肉,”大夫人此时出口,也是为了怀里那轻轻颤抖的史清倏,她最怕的就是外人说她残害家姐。“若是活活打死,传出去也会影响你我、甚至倏儿的名声。”

史渊看着史可母女后背血肉模糊的样子,心中的火也算是消解了些许,他自然也是不愿意让这两个畜生拖累史清倏的,这才决定给她们留一条命,“贱妇柳氏,作威作福,屡次僭越,给我把她丢到远郊,任由自生自灭!贱女史芃,心思险恶,迫害嫡女,把她关进寒城废院,永世不得回京!”

“不!不!我要杀了你啊!”闻言,史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呐喊道,“史清倏你这个贱婢!我一定要杀了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贱婢疯了!”史可喊道,急忙捂住了史清倏的双耳,“给我把她拖出去!再敢乱叫就把她的舌头也给割下来!”

闻言,史芃终于不敢再继续口出狂言,但是心中的愤恨却是不能够轻易消解。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无论她再做什么、怎么做,都依然于事无补。

史芃和已经昏厥二姨娘如同两团被弃置的废弃茅草,被两个小厮架着双臂,在地上拖拽,毫无尊严可言。

史清倏看着不久之前还是光鲜无比的两个人,心中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史芃的血水流进了她的眼中,此刻目光所触及到的景色竟然都变得血红。她笑了,历经了千辛万苦,她最终竟然是这样的下场,命运对待自己,未免太苛刻了。然而,尽管奄奄一息,她还是不情愿认输。或许这样的想法完全就是发疯,可是,她就是不能甘心!

“倏儿不怕,一切都结束了……”大夫人看着一切尘埃落定,心酸又心疼地环抱住史清倏。

史清倏安慰大夫人似的,伸出小手去在她背后拍了拍,“娘亲,坏人都被爹爹丢出府去了,倏儿不会怕的……”

沈夙站起身来,对史渊说道:“侯爷,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本王就将这男子带回刑部,处以刑罚了。”

史渊也急忙站起来,行礼说道:“有劳小王爷了。”

沈夙点了点头,又用目光安慰了史清倏一眼,这便叫长吾带上那被押送来的男子离开,刚要迈步离开侯府之时,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来说道:“对了,侯爷,南亭柳府那边,尚未交代。”

史渊捋了一把胡须,道:“无碍,这件事我侯府承担,小王爷不必再为此揪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夙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地离去。

他昨日连夜派人去南亭柳府,捉拿了这符合敏娘所描述的人,因为事态不容拖延,他便直接拿出了燕王府的令牌,以燕王爷的身份二话不说地就将人带走了。省去了不少解释的事端,但相比南亭柳府那边不会轻易罢休的。

南亭柳府,在史渊的心中早已经算不上什么。当家的柳中泽,虽说是中央派遣到地方的御史,但是他的职位在史渊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加上早年柳中泽对史渊做的勾搭,早已经让他心中不满。若是柳府真的敢不知天高地厚地找上门来,他不介意就着此事将他彻底打压下去。

就怕,柳府没那个胆子。

从此府上再无二姨娘、四姑娘。

这一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二房和三房的耳中。

二房,流云院,二房夫人及史书凝居所。

听到这个消息,史书凝的脸上还是一脸的淡然。

贴身侍女素语看着自家小姐这样,好奇地问道:“五姑娘,四姑娘和二姨娘被老爷痛打一顿丢出府去了,您怎么也不高兴啊?”

“这有什么,”史书凝放下手里的茶盏,一副‘我早就料到了’的样子,“史芃那头蠢驴,被赶出去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她做事这般没用,没能把史清倏弄死,还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素语在一旁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书凝惬意地品了口茶。

不过也好,至少这侯府里少了个碍自己眼的蠢货,至于剩下的史珍香和史清倏二人,慢慢地击破便好。

忽然眼神扫到自己门前花盆里面种着的橘红色笑话,史书凝更是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来,“素语,去把这花给烧了,一片叶子,都不许留下。”

“是,”素语点头,走过去捧起花盆来,有些惋惜,“我看这花儿还挺好看的。”

“好看吗?”史清倏托着腮。“凤仙花,花朵好看,种子和根部能够去除死皮,也算得上是有用。”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若是同一些具有腐蚀性的草药同用,便会大大增加其腐蚀的作用。

这些,都是在她发现史清倏房里的大蝎子草之后,才找京城的郎中询问出来的。

史书凝那姣好的面容忽然变得可怕起来,她狞笑着看着那鲜艳的花冠,口中呢喃道:“可惜,四姐姐这辈子,都无法知道了……”

三房,繁星院,三房妾林小娘及史珍香居所。

说来也是可笑。

三房夫人膝下有个儿子,却因为那史安头脑实在是不够灵光,所以八岁那年就被三老爷史尚斐送出去修习经商之道。

三老爷的算盘是,史安天生不够聪颖,读书也是读不出什么大门道来了,所幸叫他弃文从商,早些离开家的庇护去同生人打打交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三房夫人性格也是同样的古板,相貌也是平平无奇,所以史尚斐与之相处久了,难免心生厌倦。

偏偏妾室林小娘天生貌美,又是能歌善舞,颇得史尚斐的欢心。由此三房便是宠妾灭妻。就连这三房的主院,都叫林小娘和史贞香搬进来住了。

“娘!您听说了没有!”史贞香激动地跑了进来,若是不在外人面前,她从来不管林小娘叫‘姨娘’,而是直接以‘娘’相称。“大房那个柳姨娘,还有那史芃,被爹仗刑打了个半死,叫人给丢出府去了!”

“这么大的事情,我还能不知?”林小娘伸手拉住了激动的史贞香,叫她坐了下来,“香丫头,你可知道什么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见到史贞香摇头,林小娘心中有些不满。想起那小小年纪就被人叫做小才女的史清倏,跟自己的女儿比起来,竟然显得史贞香如此不堪。但这样的烦闷很快消失,她伸手拍了拍史贞香的脑袋,说道:

“傻丫头,史清倏和史芃相争,不就是鹬蚌相斗吗?”说着说着,林小娘脸上便出现了一种掩饰不住的愉悦,“而我们,就是那坐收利益的渔翁!”

林小娘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站上巅峰的人,总是有人会想尽方法将她拉下来,史芃如此,那史书凝,必然也不会善罢甘休,永远活在史清倏的阴影底下的。

“娘,你是说,我们终于可以……”

史贞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小娘打断了,“不急,不急,这些日子,你可要同你那五姐姐多走动走多才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平静无事的日子又过了几天,这日天亮了不久,史清倏便被自己放在枕头底下的榆木手串硌醒了。

这些日子除了养伤,就是在想办法寻找可以给史芃顶罪的证据,竟然完全将柳姐儿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今日她看到那手串上面触目惊心的暗红,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泪水,两行泪如决堤一般倾泻.了出来。

“倏儿?倏儿你怎么了?”来唤史清倏起床的大夫人见到这一幕,直吓得不行,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中。这些日子大夫人的心就没有完全放下来过,史清倏忽然大哭,叫她的心中也充满了惶恐,“倏儿怎么了?娘亲在这里……”

史清倏用衣袖抹干脸上的泪水,开始讲自己与柳姐儿的羁绊,说到最后,她将脸埋进大夫人的怀中,不想再让她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娘亲……若不是柳姐姐在,只怕倏儿、倏儿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了……”

大夫人本就心肠软,加上史清倏动情的叙述,此时她的眼中早已经蒙上一层雾气。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道:“红颜薄命啊……”

“娘亲,倏儿想去一趟福州,”史清倏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见到大夫人脸上的难色,害怕她不愿意让自己去,便解释道:“娘亲,柳姐姐舍出自己的性命来救倏儿,倏儿绝不可以忘恩负义啊!若是找不到柳姐姐的妹妹,倏儿这辈子,都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的!”

大夫人从小便教导史清倏一定要知恩图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了。她勉强点了点头,又说道:“可是今日你哥哥入宫去了,等那日你哥哥告假无事了,再让他陪同你去。”

史清倏嘟了嘟嘴,她明白大夫人不可能会让自己一人前去的,可是柳姐儿的妹妹一事,一被她想起,便像一块大石头似的压在自己的心头,让她很是压抑。

她不愿意再等下去,忽然脑海中出现一个身影,激动地对大夫人说道:“娘亲!可不可以让沈小王爷陪我去?他有羽林卫,比跟随哥哥出去还要安全!”

“这……”大夫人愣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日子,沈小王爷没少为了侯府的家事而奔波。有些甚至并非他作为刑部督查一职的分内事务,可是他还是不由分说地提供了援手。

大夫人明白,自己的倏儿在沈小王爷的眼中,并不是寻常之人。沈小王爷这么做,也不是为了得到侯府在政治上的支持,而是仅仅为了史清倏一人。

沈小王爷文才武略,仪表堂堂,配得上史清倏。若不是那件事情……大夫人或许早就满心欢喜地撮合二人了。

想着,她忽然想起了十二年前,自己的那名为苏绾的好闺蜜来。

沈小王爷的身世,总是一把悬在自己脖子上面的刀。若这件事被世人以往,那便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她唯独怕的就是那一日东窗事发,不仅燕王府,连自己的倏儿也会被牵扯进去。

看出了大夫人眼中的复杂神色,史清倏的面容也变得有些严肃,“娘亲,您不是一直教导倏儿,要随心、随性吗?倏儿虽然不知道沈小王爷的身世究竟是什么样的恶兽猛虎,可是沈小王爷他,却并没有任何的过错啊。”

史清倏清楚地知道,周围的人谈起沈夙的身世来,也都是不知道实情,恐怕侯府中唯一知道一切的人,就是自己的娘亲。可是她又对此事缄口不言。

但是不管实情是怎么样的,史清倏都不会对沈夙改观。他不过是一个尚未实行冠礼的少年罢了,凭什么就要饱受这么多的非议?

看着史清倏带些哀求,又带些果决的神情,大夫人心中无奈,只好点了头,“好,但是倏儿要先问问沈小王爷是否有空闲时间。”

“我就知道娘亲最疼爱倏儿了!”史清倏感激地扑进大夫人怀中,终于露出了笑容。

燕王府那边,沈夙一接到侯府的人的通报,便当下召集了两队的羽林卫。

“哎哎哎王爷,这奏折还没写完呢!”长吾看着向来冷静的沈夙,也只有在史清倏的问题是才会如此的急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来再写。”沈夙匆匆穿上外罩衫,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向外走去。

别丢在屋里的长吾,看看桌上的毛笔,连洗都没有洗干净,便随意地挂在了笔架上,又看了看门外沈夙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史清倏也觉得纳闷,为何传话的人才回来不久,后脚沈夙便带着人马来到了侯府。

只见沈夙穿了一件玄青色雨丝绸缎夹袍,腰间绑着一根青色连勾雷纹银带,一头鬓发如云,眉目间带这些许的从容不迫,却是又有一丝格格不入的期待。

史清倏道别大夫人来到侯府前门时,刚巧看到沈夙正从白菜身上下来,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同行的薛应便大声喊道:“长吾!又面见啦!”

长吾没想到这次随着史清倏一起去福州的人竟然是薛应,一时反应不及,只好从马上下来,傻乎乎地笑了笑。

“沈夙……”史清倏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你够快的呀。”

沈夙面色不改,一脸冷漠地点了点头,“嗯,恰巧从外面回王府,就直接过来了。”

“噗……”

闻言,长吾没憋住,直接喷笑了出来。众人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沈夙却暗中狠狠瞪了他一眼。

没办法,自己的主子,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他的。这样想着,长吾才勉强将笑意忍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自己的主子啊,何时这么幼稚了?

史清倏没太在意长吾的笑声,全身心都在看着沈夙带来的队伍,“沈夙,你没带马车,我们怎么去呀?”

“骑马。”沈夙道。

史清倏这才想起,三天前自己说过在侯府呆得骨头都快要硬了、不愿意坐马车这样的话,没想到沈夙竟然能够如此放在心上。福州离京城也不是很远,他们骑马,用不了两个时辰便到了。

想着,史清倏作揖,笑嘻嘻地说道:“沈小王爷有心了。”

“能为贵人分忧,是本王的荣幸。”

每每面对故意正经的史清倏,沈夙就控制不了自己,幼稚鬼似的以同样的方式回复她。一来二去,二人之间的打趣竟成为了一种习惯。

史清倏被沈夙环护着坐上了白菜,薛应则骑了一匹栗马跟在长吾的身边。

启程的路上,她摸着放在自己心口处的榆木手串,心神有些无法安定。

不知柳姐儿的妹妹是怎样的人,她更没有想好,该如何对她的妹妹诉说柳姐儿的死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路上,史清倏只跟着沈夙的部下走。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几年嫡女做的太过安逸了,虽说是自己非要今日去福州的杨家村,可是连路怎么走都不知道。要不是沈夙知道那个小村子在何处,只怕自己是走到天黑也到不了的。

“倏儿,”走着走着,沈夙忽然开口道,“前几日,我又去了一次红绡院。”

“啊,”史清倏心中竟然没有任何惊讶,她知道沈夙的性子认真,行事风格又是严禁,所以他会再去一趟离州,也不是不可理喻的事情,“怎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夙摇了摇头,并没有看着史清倏,“也不是什么大事,日后再提也可,只是那名为‘无一’的公子……”

似乎对你很有兴趣。

这句话尚未说出口来,他便瞥见了史清倏黑葡萄似的双眼,一时间竟然无法说出口了,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生硬地换成了三个字:“不简单。”

史清倏并没有察觉到沈夙的别扭,反倒是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看着她如此天真的样子,沈夙真有些不忍心把自己的疑虑说出来,微微叹了口气,只好说道:“总之他不似常人,日后你见了,可要躲着些,莫要与他牵扯太多。”

听着沈夙说这话的长吾默默摇了摇头,自家主子向来人狠话不多,这种关心的口吻更是没听见过几次,这一见了七小姐,倒是像个妇人似的,怎么还越说越熟练了。

“哎呀,我那还能见到他?”史清倏没往心里去,只是笑了笑,“红绡院那种地方,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进去了,再见到无一,怕是比登天还要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沈夙也没再同她较真。

自己的初衷本就是提醒史清倏要小心,宜点到为止,若是真的如她所说,这辈子都见不到,他反倒更加安心。可这话说多了就成了危言耸听,免不了被史清倏觉得麻烦。

因此他很识相地终结了这个话题,一路上听着史清倏讲些奇闻轶事,到也不觉得无趣。

等太阳走到高处时,他们的骑队也进入了一片村庄之中。

这村落依山傍水,只见泥泞的小路两侧,修建着大大小小、风格各异的石头房子。几乎各家各户门前都用七歪八扭的木桩子圈起来作为篱笆,家养的鸡鸭都关在里面。

一大批人马的到来,无疑令整个村子顿时变得喧闹起来。

平日里他们哪里见过这般景象?且不说成群的马都已经难见,那马上的人相貌俊美,衣着又十分华贵,自然引得家家人探着头向外看。

“沈夙,这里就是杨家村吗?”见到领路的羽林卫步伐放慢,史清倏也轻轻簕住了白菜的缰绳。

沈夙点了点头,先行下马,又赶紧过去,把史清倏也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来。

正巧此时,一名背着柴火的农夫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贵人们,来我们村子是要做什么?”

“我们是来寻人的。”史清倏乖巧地笑了笑,“先生知道一个叫做‘柳姐儿’的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姐儿?”农夫思索了片刻,面露难色,“我们村子里都是姓杨的,贵人说的那人是姓杨吗?”

史清倏偏了偏头,红绡院的人都叫她柳姐儿,所以自己就自然而然地认为她是姓柳了,不过既然妹妹在杨家村,她就应该也姓杨才对,“啊,对了,杨依!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杨依的女孩?”

听到杨依的名字,农夫恍然大悟,“噢,你早说是依丫头的姐姐,我不就知道了吗!那个杨柳丫头啊,可是出息的很呢!”

杨柳的名字已经是许久未出现过了,他一时才没能够想起来。不过既然这些贵人们是来寻找杨柳了,农夫也觉得是情有可原了。

“先生何出此言?”沈夙问道。

柳姐儿不过是娼妓,平常人不觉得她抹黑就罢了,怎么还能说她是出息呢?

那农夫兴致勃勃,饶有耐心地解释道:“二位贵人是杨柳……啊,现在应该叫杨夫人,是杨夫人的好友吧?咱这村子穷,从来没人能出去过,这不,杨夫人虽说是为了给她那赌鬼老爹还债,才去了城里,不过听人说她不出一年就嫁进了什么什么……上……上府里去了,你瞧瞧,多给我们这些乡人长脸,好歹咱杨家村也是出过当官人家的了。”

农夫说话时态度诚恳,显然不是在胡编乱造,而他口中的‘上府’,应该就是‘向府’了,向嘉和的向。

只是不知,村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开,史清倏便问道:“先生,这话是何人告诉你的?”

“她妹妹杨依呀!”农夫毫不犹豫,接得极快,“杨夫人被人卖进城里之后吧,半载有余是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这村里人还以为她叫人给那啥了呢。”

太过露骨的话,当着贵人们的面儿,农夫也是不敢多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不足一年,杨夫人就开始给她妹妹传口信儿、送些珠宝钱财什么的了,那些个珠宝呀,看着就是值钱,那么大的珠子,还透亮得跟眼球儿似的……”意识到自己说的跑偏了,农夫咽了口唾沫,咂嘴说道:“唉,可惜那么些个钱财宝贝,都叫这俩姐妹那些黑心的亲戚们给瓜分了……对了,杨依丫头亲口说的,她姐姐叫人穿的口信儿里亲口说了,她现在是夫人了,地位不一样了,说什么这些钱不够了再找她要。”

史清倏这才明白,看来是柳姐儿为了让自己的妹妹宽心,才谎称自己嫁了个好人家,那些宝贝钱财,一定就是柳姐儿做娼妓时的打赏了。

而这农夫所说的时间,也恰巧符合柳姐儿遇到并且认识向嘉和的时间。

难为柳姐儿的一片良苦用心了,又或许她后来选择活下去,正是沉溺进了她亲口编织的谎言当中……

史清倏心中绞痛,又想起了那个在月下弹奏《姣姣黄鸟》的绝世女子,真的是红颜薄命吗,这样美好如月光的女子,偏偏,要被这世上最为肮脏的东西玷污……

农夫不见答复,只好问道:“对了,贵人们怎么还来村子里找杨夫人啊?”

沈夙看了一眼面色悲伤的史清倏,见她根本无心在听农夫的话,便回答:“其实我们是来找她妹妹的,劳烦先生带个路。”

说罢,他对长吾使了个眼色,长吾心领神会,走过来偷偷递给那农夫一小袋子碎银。

农夫拎着手里沉甸甸的荷包,欣喜得不得了,急忙扔下了背上的柴火,哈着腰将一众人引向了前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村子的规模不算大,也不算小。只是杨依的居所太过偏僻,他们从村子这头直走到另一端,农夫的脚步才停了下来。

他指了指角落里那件破旧脏乱的茅草屋子,似乎并不打算走到跟前去,“贵人们,那间屋子就是杨依丫头住的地方了,小人就不过去了。”

“多谢先生。”沈夙微微点头,农夫便捧着荷包高兴地离开了。

站在破了一半的篱笆门前,史清倏迟迟不肯进去。

沈夙狐疑,只见她双眼泛红,怕是又在想什么,柔声问道:“倏儿,怎么了?”

“杨柳……杨依,我想起了一句诗,”史清倏露出一个苦笑,从前没有觉得过那诗经里的诗句是如此悲凉,“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虽然此时并非冰雪时节,可柳姐儿,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故乡了。对于杨依而言,自己的阿姐,也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啊。

“七小姐……总是多愁善感吗?”长吾虽然听不懂史清倏的意思,但也明白她此刻心境定是悲凉,压着声音对身边的薛应说道。

薛应摇了摇头,“我家小姐只是心肠太软罢了。”

“倏儿,逝者已斯。”沈夙半蹲下来,平视着史清倏的视线,柔声安慰她,“你再如何伤感,杨柳也是回不来的了,不如想想,要如何弥补还活着的人。”

史清倏点头,道理她都明白,可是心里总是忍不住地难过。她努力深呼吸了几口空气,这才打起精神来,轻轻拍了拍破了的篱笆门,“请问,杨依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声走出来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孩,约摸十来岁的年纪,衣服上到处都是补丁,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由于常年贫寒,她整个人又黄又瘦,简直没有一点少女豆蔻年华的灵气。

“你们是谁?”杨依警惕地看了看院子外面的一群人。

“我们是……你姐姐的朋友。”史清倏有些心虚地回答,她从怀里取出那条榆木手串来,动作缓慢又不确定地递给了杨依,“这个,你可认得?”

杨依的表情显然是认识的,她先是匆忙接过那手串,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才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来,“原来真的是姐姐的朋友,快请进。”边说着,她便拉开了那粗制的篱笆门。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院子太过破旧,她脸上充满了尴尬的神色,“那个,我姐姐怎么没回来看看?对了,她有孩子了吗?”

看来杨依对柳姐儿编造的善意的谎言,同样是深信不疑的,史清倏不忍心打破她心中对姐姐的美好幻想,于是决定去戳破这个谎言,“还没有……你姐姐她……”

她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天知道说出这句话时,史清倏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姐姐她,死了……”

“什么!?”

杨依一愣,手串从手中脱落,掉在了泥土地上,“不可能,你一定在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她不愿意相信,可是她却早就有了预感。

近半年来,姐姐给自己传的口信,越来越简单,也越来越悲观,但自己还天真的以为姐姐是因为嫁进了大户人家,因为日子太过清闲,才无端生出来的郁闷。还有这手串,是自己小时候亲手为她串的,从小到大,姐姐是从来不会让这手串离身的。她喊着‘不可能’,可是内心深处早已经相信了史清倏的话。

杨依失神跌坐,像个孩童一般失声痛哭起来,口中一面喊着‘姐姐’,一面喊着‘不可能’。

她每哭一声,就像是有一把到戳进了史清倏的心底。

要不是自己……要不是因为自己,柳姐儿又怎么会死呢!

就在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沈夙温暖的手掌忽然轻轻拍在了自己的肩头,她扭过头去看着他,见到他眼底的安慰和坚定,这才咬了咬牙,没让自己的哭出声来。

“我姐姐……她是怎么死的?”杨依很快地冷静下来,她不再啜泣,但是任凭泪水向外流。

史清倏早就决定,在死因上不做隐瞒,便开口道:“是因为我,你姐姐她为了救我……被歹人给……”

“你?”杨依抬头看了史清倏一眼,眼神又瞥向了她身后的沈夙,不知想了会儿什么,才随意擦了一把脸,“罢了,这也是我姐姐的宿命……”

“你真的不怪我?”史清倏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料到杨依如此的通情达理,有些喜出望外。

杨依从地上爬起来,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榆木手串。“怪你又有什么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她并非胡搅蛮缠之人,长吾放心地舒了口气,上前来问道:“王爷,咱们带的东西,现在要拿出来吗?”

王爷?

长吾声音很小,但这乡间安静出奇,杨依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眼。她瞪眼看着史清倏身后俊朗的少年郎,此时的脑子转的,前所未有的快。

“沈夙,你带了什么啊?”史清倏扭着头,没有看到杨依的表情。

沈夙对长吾点了点头,又低着头看着史清倏,“来之前我让长吾带了几张银票,都是五十两的,到最近的镇子上就能兑换,应该足够她余生的花销了。”

这么说,沈夙带的银子,少说也有万儿八千两?

“这、这么怎行,要出银子,也是要我来啊!”史清倏慌忙挡住长吾,不肯让他把银子给出去,“杨依姑娘,你且放心,我虽然这次来没有准备好,但我回府之后一定会叫人给你送来的!”

杨依的表情出奇的冷静,她即不道谢,又不拒绝,反而后退一步跪在了地上,“我不要钱财!只求贵人能把我带回府做个粗使的杂役!比起一时的家财万贯,杨依更希望能够自己讨个生计!”

闻言,史清倏叹道,果然是柳姐儿的妹妹,宁愿做粗活累活,也要凭自己的力量生存。

离开侯府前,大夫人就已经交代过了,说不论杨依有何要求,这救命之恩是一定要还上的,只要她所提的侯府能够做到,就一定要应允下来。

更何况,她只是想要讨个差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杨依,你今日就跟我回侯府吧。”

杨依感激地点了点头,自己被史清倏从地上扶了起来。

搀扶她时,史清倏触碰到杨依手中的手串,叹了口气,“依依,你姐姐的尸首,我们没有办法带过来,但是她毕竟生在此处,你还是要为她就地起坟,以便流浪的魂魄有个安息之所。”

这话,也是大夫人所说。史清倏并不信奉这些,可是此时也觉得有些安慰了。

杨依点头,“贵人们且到村子外面等我,待我收拾好行李,为姐姐立好坟墓,杨依便同贵人一起启程!”

史清倏知道杨依在杨家村过得日子并不好,所以她哪怕急于离开,也是情理之中的。

沈夙似乎也没有起什么疑心,便留下了几个羽林卫,自己同史清倏先行离开这个蹩脚的小院子去了。

二人离开后,杨依握着手里的榆木,贴在自己的胸前。

“姐姐,你未来得及享受的荣华富贵,就让妹妹来替你享用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为了等候杨依做完善后的工作,史清倏同沈夙二人先行原路返回,走到了村子外环绕着的溪水旁。

此处拜托了城镇的喧嚣,小河流两边种满了垂柳,溪上横跨一座白石拱桥,沟通了溪水保卫着的村落,和外面的街道。

每每和沈夙在一起时,史清倏头脑中总会浮现四个大字:岁月静好。

此时将近晌午,村民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做饭、歇息,所以这桥的四周,只有长吾和薛应远远地立在一旁。

桥上,是绿柳人家,桥下,是流水落花。耳畔只有早夏的蝉鸣伴着清流簌簌的声响,一抬眼,便是良人美景。就连初夏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轻轻抚动两人的发丝。

“这里的美景少归少,可是竟然出乎意料地安宁。”史清倏趴在拱桥的护栏上,这次吸取了上一次去灯会时落水的经验,她没有将脚踩得老高。

沈夙里史清倏很近,他也害怕上次的事情再发生,所以是小心翼翼地跟着她,“嗯,乡村不似城镇中那么喧嚣。”

“沈夙……”史清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忽然脱口而出:“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在幽会呀?”

沈夙闻言,稍微一楞,紧接着笑了起来,他边轻笑着边摇了摇头,“不算。”

“哦……”

史清倏撇了撇嘴,心中想,看来这沈夙还真是个榆木脑袋,一点都不知道要讨女孩子的欢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父母和兄长知晓,便不算幽会。”沈夙轻轻开口,声音比身边的风还要温柔,“倏儿若是想,改日我们再幽会吧。”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沈夙的话让史清倏的脸烧了起来,她让自己不去看他,却还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切,我才不想呢……”

女孩子,总会有些许的傲娇嘛。

“好好好,”沈夙无奈地笑了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待史清倏时总会有比对待其他人更多的耐心,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抛却了自己平日里保持的高冷和端庄,像个小孩子一样对史清倏笑着说道:“是我,是我想要同倏儿‘幽会’,倏儿可愿意?”

看着平时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沈小王爷如此这般,史清倏的耳根子更加烧了起来,她此时就像是情窦初开的豆蔻少女,羞中带臊,为了不让沈夙看到自己窘迫的模样,她赶紧扭过身子去,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看、看你表现咯!”

沈夙宠溺地摇了摇头,不再故意逗她。怕是他再逗下去,史清倏就会当场烧起来了。

“长吾长吾,小王爷说了什么啊?我家小姐好像不高兴了!”薛应离得远,对于桥上的两个人的动作是根本就看不真切,只看着史清倏别别扭扭地背对着沈夙,便以为她是生气了。

长吾叹了口气,“你家小姐哪里是生气了,分明是害羞了!”

自己身边,小王爷跟双面人儿似的,平日里冷冰冰的,面对史清倏就变得开始食人间烟火了,这就罢了,可怎么连史清倏身边的侍女薛应,都看不出这两个人是只见的情意呢?

长吾感叹着看了一眼天空,怎么自己身边尽是些没什么情商的人,就连小王爷这么通透的人了,他的感情事情还得自己操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道小王爷和七小姐何时才能修成正果。”长吾说道,他就像是恨自己的儿子娶不上媳妇的老父亲一般。

薛应倒是不急,大大咧咧地对着长吾一笑,“哎呀,不急,我家小姐还小呢!”

“话虽这么说……”长吾忽然对上薛应那开朗的笑容,一时走了神,话都没能说完,意识到自己的不敬之后,他急忙后退了几步,恭敬地低了低头,“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薛应被长吾盯得也不自在,脸颊微红,急忙摆了摆手。

长吾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七小姐年幼、尚未及笄,小王爷也尚未行冠礼,但是古代帝王家后代,尚未成年便娶妻生子的大有人在。

他并非急着想撮合二人,只是觉得这世上再找不出另一人来能让自己家的小王爷如此上心的,单单是从小王爷这方面来讲,他就是希望七小姐能够一直陪着他,有七小姐的陪同,小王爷脸上的笑容才多些。

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能够干涉的,可是正因如此,长吾才心中焦急。

没过多久,杨依便跟在几个羽林卫身后走了过来。

见到二人,杨依便提了提肩头的包袱,朝着二人深深鞠了一躬,“感激七小姐收留我!”

“你、你这是作何?”史清倏被这样的礼数直接弄蒙了,来到古代之后,鲜少有人以鞠躬作为礼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依脸上有些尴尬,她低着头,却抬眼偷偷瞥了那冷着脸的沈夙一眼,“七小姐,我从未学过礼数,连字也不认得几个……还希望七小姐您不要嫌弃。”

史清倏看着沈夙,无奈地笑了笑,上前去将依旧半弓着身子的杨依轻轻扶了起来。

杨依比史清倏高了大半个脑袋,史清倏抬起手臂来,拍了拍杨依的肩膀,用一个柔和的笑容想要去感化她:“依依,礼节也好、学识也好,这些都是不要紧的事情,等到了侯府,我会找人来教你的,你也不用如此惶恐。”

杨依点了点头,“多谢七小姐。”

沈夙为杨依安排了一匹马,确定史清倏别无他事、也不准备继续在外游荡玩耍,这才下令,命大队人马一同朝京城回去。

杨依的马与薛应、长吾二人并肩前行,跟在史清倏和沈夙二人后面。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丰神俊朗的背影,手里攥着柳姐儿的榆木手串。

姐姐的死,固然让她身心俱疲,可是在见到那被人叫做‘小王爷’的人之后,她便恍然惊醒,心中想着,不该让姐姐白白的死去,而应该叫她死得其所……

这个踏板,她是一定要踏上去的,就算不为了姐姐,就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她也要奋力一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间过得如流水般飞快,转眼间,已然是深秋。

自从那日初夏时匆匆一别后,史清倏已经有六个多月未曾见过沈夙了。

那日分别之后,未过几日,沈夙便被太子沈轩一纸诏书,分配去了北漠的大营之中。

美其名曰,沈夙武略非凡,由他练兵坐守,定能使北国边境防线牢靠加固。可是沈轩心中就行在想些什么,史清倏想,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知道。

沈轩嫉妒沈夙已久,妒他天资聪颖,妒他万众拥护,妒他独享皇上的恩宠。

可是太子理政,是迟早的事情,他还尚未立足跟脚,便匆忙下诏将沈夙撵去了那偏远蛮荒之地。

此事引起了轩然大波,不仅太子沈轩因为荒谬乱证,被皇上下令禁闭三月,且皇上沈伦,也因为此时急火攻心,大病了一场。

然,诏书一旦立下,便不应、且不可再度收回和废除。

似乎全天下都在因为此时而喧闹争吵,却只有沈夙本人不为所动,他连反抗都没有。

虽然诏书上写明了要求沈夙翌日一早即刻启程,但面对此等大事,就算是沈夙拖延几日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但是他竟然一日都没有延误,第二日便穿戴好了轻甲利剑。

燕王入北漠,是国之重事,更何况是备受皇帝宠爱的燕王沈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还记得,那日夏景繁盛,时候尚早,便已经明日高悬。京城的官道上,百姓早早地都已经侯在了道路的两侧。

史清倏是当日清晨,才得知此事的。她连头饰都没来得及佩戴,当诉说此事的小莲话音刚落,她便丢了魂似的冲出了侯府去。

“沈夙!你个王八蛋……”史清倏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跑,口中骂着沈夙,骂他不仁不义,这等大事都不同告诉她一声。

薛应和杨依,只好丢下了手里的差使,匆匆追赶了出来。

好在,侯府离着官道并不远,史清倏看到眼前出现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发疯了似的从人与人之间挤了过去。

史清倏含着泪挤到了最前端,便见到行军的队伍已经走过去了一半。沈夙骑着一匹白马,身着轻银制成的战甲,此时她只能瞧见他的背影。

“沈夙!”她不管不顾,害怕若是此时没有把握住机会,再次见到他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幸好,沈夙听到了耳边熟悉的声音,他猛地转头回来,瞧见了已经冲上路中央的史清倏。

他同史清倏一样,没有多想,更是没有与身边的长吾交代,他猛力勒转马头,绕过身后的兵马,跑到了史清倏面前来。

史清倏泪眼朦胧,她只能看到那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下一秒,自己便被一双大手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倏儿,你怎么来了?”拥抱了良久,沈夙才放开她,伸手温柔地拭去了她脸颊上挂着的晶莹剔透的泪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个混蛋……”史清倏压着声音,抽泣着骂道,“为何不告诉我?”

二人如此拥抱在街头,围观的百姓只见早已经哗然。连远处匆匆赶过来的长吾,都大吃一惊,更不要提追出来的薛应和杨依。

二人的震惊又有所不同。薛应满心欢喜,杨依,则是惊得都说不出话来。

杨依本不知史清倏同沈夙之间的关系,最初她以为所谓的家仆,便是在沈夙的王爷府中,伺候着沈小王爷,却不想被史清倏带到了那什么什么,侯府中去。

也罢,她想,既然同在京城,总会有机会的。这么久了,她跟在史清倏身边伺候,却也没见过沈夙几次。可是她却敢对天发誓,这么久以来,她杨依没有一日不思念沈夙的。

今晨听闻沈夙要去到那北漠蛮荒之处,杨依心中的阵痛不比史清倏少,可是真正击垮她的,是方才二人相拥的一幕。

沈夙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个清浅的笑容,“行事匆忙,我本来是安排了人去将白菜给你送到侯府去,顺路,也代替我向你道别一声。”

史清倏看着沈夙,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

“我不会去太久,太子昏庸,虽已下诏并,却未能够把任何事情都写得精明,所以待我在北漠大营中稍呆些时日,便可回到京城。”沈夙单膝跪在地上,深深地看着对方,“这期间若倏儿想要骑马,便骑白菜吧。”

史清倏强忍着眼泪,嘤声说道:“可是北漠严寒贫困……”

“倏儿这是在担心我?”明明是分别之际,沈夙却还是尽力地打趣,想要让史清倏开心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没想到,一向傲娇的史清倏,此次竟然这般坦诚地点了点头。

习惯了她那无厘头的样子,她一真情流露,沈夙反倒无法招架起来,他蹙眉叹了口气,想要摸索身上带着的玉佩,却发现此时的自己身穿战甲,并未佩戴玉佩。

“这个……”史清倏像是知道了沈夙在摸索什么,从自己心口掏出那枚,年前于斗诗会上同沈夙较劲时赢回来的玉佩,“我还带着。”

沈夙轻笑,从战甲的腰缝中取出那只七歪八扭的荷包来,“这个,我也带着。”

正是在斗诗会那日,沈夙赢回来的史清倏亲手缝制的兔子形荷包。

刚展示完,他便仔仔细细地收好了荷包,像是害怕有人会冲上前来将其夺走似的。

腾出手来之后,他又把史清倏的手攥紧,叫她握紧了自己的玉佩,“倏儿,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相信我今年年关之前,一定会赶回来的。”

“王爷,事不宜迟,我们该上路了。”长吾走了过来,行揖说道。

沈夙点了点头,又用力捏了捏史清倏的肩头。

有些时候,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即可将一切情绪传于不言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看着沈夙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点了头。

“走。”

似乎沈夙就是为了等候史清倏的应允,她一点头,便迅速立了起来。他的背影坚定无比,因为战甲着身,更显得挺拔俊朗。

沈夙飞身上马,轻声下令,整支队伍便继续开始了前进的步伐。

“臣女清倏,恭送小王爷出征!”

他觉得耳畔的嘈杂声一瞬间便安静了,只能听到那个带着哭腔的声音。

北漠常年征战,从未有过安定的日子,沈夙自然知道沈轩的用意是何,但是若想让自己死于非命,他,还没这个本事。

沈夙看着漫漫远方,他未曾惧怕过北漠蛮荒之地,他,也一定会遵守着自己的诺言。

今日年前,必定能够回到京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天,史清倏是被薛应拉着回去的。

当晚坊间便已经传开,说沈小王爷与沈家嫡女,良人才子,天作之合,道二人终身已定,于话别之时倾情相拥。

大夫人听到这样的话,当即便怒上心头,她本是带着怒火去宝月院中指责史清倏的处事不周的,却在瞧见史清倏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后,也不忍心去责骂了。

只是有些话,她是一定要说的,“倏儿,今日早晨,你去了街市,送别了沈小王爷?”

史清倏点头,“沈小王爷于倏儿有着救命的恩情,倏儿去送送,也是合乎情理的。”

她不知道市井之中的流传,自然不懂,为什么娘亲会忽然气呼呼地冲进了自己的卧房中。

“你可否……与沈小王爷当街相拥?”大夫人立着眉头,口气也有些不住的严厉。

闻言,史清倏这才明白,为何大夫人如此愤恨了。

她也知道,大夫人一向不喜自己太过于出头露面。这古人又思想保守,自己早晨是同沈小王爷拥抱,虽说自己觉不出什么不妥来,可是让古人看到了,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话来呢。

史清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急忙站起起来,战战兢兢地低头看着大夫人,“娘亲……当时事态紧急,我与沈小王爷都是真情流露……”

“真情流露?”不等她说完,大夫人便不可置信地问道,“倏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尚未成年,更是未曾谈论过婚嫁,你好一个‘真情流露’,岂不是在败坏自己的名声!?”

虽然心中知道大夫人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史清倏却还是不能理解为何她有如此大的火气,偏偏沈夙的离京也让她心中不快,便不自觉地抬高了自己的声调:“就算倏儿不足婚嫁的年纪,可沈小王爷救过倏儿的命,她在倏儿心中早就不是寻常男子,日后婚嫁与否可尚且不提,倏儿不过是与小王爷拥抱了片刻而已,娘亲为何要这般小题大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着大夫人眼中的泪花,是越说,越没了底气,到最后只剩下了微弱的气声,“再说,对方是沈小王爷,又不是什么三教九流的浪荡之徒,倏儿的名声,何来‘败坏’一说?”

大夫人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她深深叹了口气,将火气都压了下去,“倏儿,你是要气死娘亲吗?”

“倏儿不敢!”史清倏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急忙跪了下来,“倏儿不该顶撞娘亲,知道娘亲是为了我好,可是倏儿心里委屈。”她小心地拽了拽大夫人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道。

大夫人叹气,对于史清倏,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可知一个好的名声,对女儿家的有多重要?亏得对方是世人眼中的正人君子,若换了旁人,你早就被人说成是不知廉耻的败家女子了!”

“倏儿知错了……”史清倏低头,诚恳地跪拜道,“倏儿行事太过鲁莽,未曾考虑长远和侯府的颜面,请娘亲尽管责罚倏儿!倏儿心甘情愿!”

史清倏贵了好一会儿,大夫人心中的怒火才消掉,她摆了摆手,将史清倏拉了起来,“罢了罢了,你知错便好。”

真叫她责罚,她还是狠不下心来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倏儿就知道娘亲最疼爱倏儿了……”史清倏撒着娇靠过去,大夫人的脸上总算有了点别的表情。

“哼,疼你不假,都快把你宠上天了!”大夫人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恨又宠。

史清倏撅着樱桃小嘴,“倏儿能上天,那是因为娘亲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儿,换作旁人,再怎么宠着,天庭都不肯收的!”

“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夫人最终还是被史清倏的莲花小口逗乐了,她无奈地摇着头笑了笑,仔细去打量着史清倏。

忽然间想到,自己的孩子都已经八岁有余了。虽说里及笄还有些时日,可是一般的王侯之女,早的,也有从八岁便开始寻觅一个好婆家,甚至签订婚约者,也不在少数。

她虽然一向躲着沈小王爷,但是也说过,若是两个孩子两情相悦,自己便不会插手,做一些棒打鸳鸯的事情。

一想到这些,大夫人心中也有些沉重,但她还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倏儿,你若真的心悦与沈小王爷,他又同样心悦于你,那边该叫他上门向你爹爹和我提亲,纳亲、纳吉、卜祠等等,这些礼仪一样都是不可少的。”

“啊?”跳跃有些大,史清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谈起了和沈夙的婚事了?她的脸‘唰’地便红了,急忙摆手,“不不不,娘亲,谁说我喜欢他了呀!倏儿又没说要嫁人,倏儿还要陪着娘亲呢!娘亲别再提了!”

何彼襛矣,华若桃李。看史清倏的样子,大夫人便知道,这丫头是害臊了。

自己也是从少女的年纪一路走来的,她自是懂得。便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只是今天娘亲跟你说的事情,你这臭丫头一定要铭记于心!”

“娘亲说的话,倏儿何时不听了呀?”史清倏装作心中不满,傲娇地扭过头去。

“臭丫头!”大夫人带着笑,往史清倏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与其说是拍打,力道用的却连一只小苍蝇都不觉得疼。

屋内母女二人正在谈天说地,屋外,薛应刚走过来,便见到了伏在窗边,行径可疑的杨依。

“杨依,你在做什么?”薛应悄悄凑过去,发现她竟然是在偷听屋内二人的谈话,便冷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听到声音的杨依吓了一跳,手里抱着的衣裳都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她慌忙拾起,对薛应行了个礼,“我……奴婢见屋中大夫人在同七小姐谈话,不敢贸然进去,只好候在门外。”

“候在门外?”薛应才不信她的鬼话,候在门外,怎么会偷偷摸摸,候在门外,又怎么会一脸要吃人似的表情?

她向来看杨依不顺眼,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提醒你一句,奴才偷听主子说话,可是大罪。你若再有下次,莫说咱家小姐,就是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罢,薛应推门而入,只留下杨依一人。

每每情绪波动,杨依就会握着那榆木手串。

她咬着牙,似乎是很不服气。

她笑自己天真,一个王爷陪同着一个侯家小姐外出,竟然没想过二人之间有什么端倪?她还在这里天真地做着飞上枝头变成凤凰的美梦?

看来这命,等是等不来的。

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靠自己来争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到当下来,史清倏趴在窗边,看着一日渐一日圆润起来的月亮。

这几个月来,她过得相当平静。大哥哥史念外出尚未归家,尚书府的慕禾也在年初时便跟随他爹去了地方学习政务。再加上沈谧已是年龄不小了,皇帝又对太子心灰意冷,有意去培养他在政治上的能力,所以他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连带着自己那给他做伴读的哥哥史可,也整日皇宫、侯府两点一线地跑。

身边喧闹的人们一下子各司其职,循着自己的人生轨迹走了,史清倏还是觉得有些许的落寞。好在此时尚有五公主、佐诗念陪在身旁,所以也不显得太过孤独。

静安这些日子似乎是很忙,但是从偶尔到学堂去时见面的情形来看,她是越过越好了,也越来越端庄。至少身边的下人们被换了一批,这些人循规蹈矩,只听静安一人的。

偶然间听到哥哥史可说起过一次,静安逐渐收回了捏在钟夫人手里的权力,她开始接手了一家铁厂的全部生意,主要负责打造军队用的武器和铠甲。因为从未接触过如何经营,她还曾经在进宫陈情之时,向史可和沈谧讨教过经验。

“哇,我都没想到,静安竟然这么厉害!”听到这消息的史清倏震惊地说道,也不再埋怨静安这么久都没有同自己联系过。

史可只是摸了摸史清倏的头,“静安郡主继承了钟副将的天分,对于盔甲的改良,以及武器的改进,有着令人惊叹的天资。不过论起经营来,还稍欠些火候,听说现在她是聘请了外人来替自己管理那铁厂的。”

“这也不错了。”史清倏诚恳地说,“哪能有人是全资全能的,静安有一项过人之处,已经足以令世人对她刮目了。”

史清倏对着那明晃晃的月亮感叹着,随着年纪的增长,似乎身边的所有人都有了值得去忙碌、钻研的事情,可是怎么就唯独自己,还是这样无所事事呢?

她正在愁苦着,忽然薛应从外推门而入,气呼呼地边走边说:“小姐!您准备什么时候把那个杨依弄走啊!”

史清倏此时是对何时都提不起兴致来,她动都没动,只是换了一只撑着脑袋的手,无精打采地瞥了她一眼,“应儿,又怎么啦?”

自打杨依来到侯府的那天起,薛应便一直对她喜欢不起来。

原因,史清倏也是猜得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依从未念过书,对于一些礼数本就不知道。加上她的性子又和柳姐儿有几分相似,向来孤傲,与侯府里面的小丫鬟们都相处不来。又因为史清倏对她心存愧疚,处处都格外关照、忍让着她,更加激起了下人们的不满。

薛应与史清倏单独相处时,向来不拘束于礼节,此时已经自行坐了下来,依旧是带着气愤:“那杨依太目中无人了吧!今日她洗衣服时,手脚缓慢拖延,我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她就直接将手里的事情一撂,还敢对我甩脸子了!”

“哎哟,”史清倏无奈,只好拍了薛应的肩头两下,“她不识礼节,又是柳姐儿的妹妹,我的应儿如此懂事,一定可以多担待她一点的。”

薛应显然不满史清倏的回答,依旧嘟着小嘴,“小姐,您又来了,就因为她是柳姐儿的妹妹,您给了她多少优待了?”

“反正府里的下人们也不少,我侯府家大业大,养一个闲人还不是绰绰有余。”史清倏掰开了薛应紧紧握着的拳头,“日后你也不要与她计较,她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明明也算得上是小姐的贴身丫头,可是却比后府的闲厮们还要闲,”薛应嘟囔着,“小姐,您就真的打算养她一辈子?”

其实杨依的归宿,史清倏早就想好了。她来到侯府后不踏实,她也是看在眼里的,“一辈子说不上,待她及笄之后,我和娘亲自然会为她寻个人家,再准备些彩礼即可。”

既然史清倏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薛应自然也不好在说什么。本来她就是要来向史清倏诉说一下心中的委屈的,并没有指望着能叫她把杨依赶出府去。

二人之间的谈话刚刚结束,外出去后府取东西的小莲回来了。刚一进门,便欢欢喜喜地笑着,喊道:“小姐!小姐小姐!”

“怎么啦小莲?”看着小莲连手里刚取回来的花茶都没来得及放下,史清倏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奴婢方才去取东西,经过主院时听见大夫人同老爷说,过几日要让小姐您进宫去玩呢!”小莲激动地说,“小姐今日一直无精打采的,这下好了,可以进宫去玩玩、散散心了。”

这些天来小莲看着整日憋在屋里的史清倏,看得直心疼,早就期待着能有个合理的由头把她拉出去转转了。所以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自然是开心的。

“进宫?”史清倏偏着头问道,说起来皇宫她也有快要一年未曾去过了,宫里面的糕点还是叫她念念不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连点头,转着眼珠子仔细回想方才听到的话,“啊,对了,说是八月十五,淑贵妃宴请各家少爷小姐们进宫赏月吃月饼呢!”

谈到淑贵妃,史清倏还是有些惊讶的。

虽然说淑贵妃是蒋毓华的姐姐,不过似乎也没有因为蒋毓华的缘故而针对过自己。

当然,史清倏知道,她毕竟是皇上的宠妃,不可能随随便便地就帮助自己的妹妹参与这些小孩子家家的争抢。因此,由于蒋毓华,让她对淑贵妃一向是敬而远之。

曾经她们也见过,印象中淑贵妃除了国色天香之外,便再无其他,她给人的感觉很是精明、低调、识大体,不像是会积极操办团聚晚宴的人。

心中不解,便问道:“我娘亲她们,可曾说了为什么?”

“嗯!”小莲点头,“说是因为淑贵妃前不久怀了身孕,皇上大喜,便以淑贵妃的名义邀请了百官家的少男少女们。”

“原来如此……”

既然是怀了身孕,宴请小孩子们而不邀请打人一同前去,便情有可原了。大抵是想用孩子们身上的气息熏染淑贵妃腹中的胎儿,以保佑其健康成长。

“对了,大夫人见到我之后,还要奴婢告诉小姐,说淑贵妃之父是老爷同党……嗯……”小莲努力回想着大夫人的话,“同党派的官员,在平日里对老爷提供了很多的帮助,要小姐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要因为淑贵妃之妹的事情产生了嫌隙。”

“既然如此,我们也要做些准备才行。”史清倏对薛应和小莲二人说道。看在自己爹爹的面子上,她才要与淑贵妃打好关系,至于那个蒋毓华,她决定先当做不存在吧。

至于送给淑贵妃的贺礼……史清倏还要多下些功夫才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很快便到了八月十五,天色尚未黑下来时,史清倏便坐上了马车,准备朝宫里面去了。

今日她身穿一件米黄底彩绣祥云纹圆领通袖棉缎长袍,下身是暗黄色折枝花卉留仙裙,在衣服外面又罩了一层秋香色提花滕文薄纱素面。整个人皎若秋月一般。

由于薛应关键时候偏偏吃坏了肚子,史清倏只好把她留在侯府中,单带着小莲一同进宫。

坐在马车里面的时候,小莲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包裹,说道:“小姐精心准备的礼物,一定能让淑贵妃喜欢的。”

史清倏也笑着点了点头,“她是否真心的喜不喜欢,不是很要紧的事情,反正我是用心去准备了,最起码心意上面不输。”

或许还是因为蒋毓华的缘故,使得史清倏心中对淑贵妃还是有些许的芥蒂,尽管大夫人曾经吩咐过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可冲撞她,毕竟自己的爹爹在政场上找到一个支持自己政见的得力伙伴并非容易的事情,史清倏不愿意因为自己而阻挡了爹爹的道路,这才用了些心思,给淑贵妃准备贺礼的。

但是她离家之前早就决定了,对待淑贵妃一定要强迫自己保持平常心。

车马很快便到了宫门,史清倏在小莲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刚一出来,便见到了同样是刚到这里的佐诗念。

丞相府的马车缓慢地靠在了侯府马车的旁边,小厮掀开帷幔之后,佐诗念缓缓地踩上踏凳,跳跃了下来。

史清倏站在一旁,看着面容端庄严肃的佐诗念,捕捉到了她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时的表情变化,原本一脸严肃的她,看到自己时瞬间笑逐颜开,“啊,倏妹!”

“诗念,怎么这么严肃呀?”史清倏笑嘻嘻地走过去,动作熟悉地用手肘顶了顶佐诗念。

“你说呢!”佐诗念嘟着嘴挑了挑眉,一副责怪史清倏在明知故问的表情,“我看你倒是挺开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明白,佐诗念同自己有着一样的想法,无非是因为蒋毓华而不愿意同淑贵妃交往,但是,自己比她看得开。

见她一脸的抑郁,史清倏便安慰道:“没事啦,反正也就这么一日,况且说不定……蒋毓华的姐姐同她并不是一类人呢?”

“唉,宫里的女人啊,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佐诗念摇着头感叹,又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忽然话锋一转,“当然!我们可爱又美丽的五公主除外!”

果不其然,史清倏一抬眼,便瞧见了宫门内向外走、身着五彩长衣的五公主。

只见她故作悻悻然地走了过来,凶神恶煞地瞪了佐诗念一眼,又对着史清倏问道:“倏妹,这家伙是不是又背地里说我坏话了!”

面对五公主的质问,和佐诗念暗地里偷偷掐着自己的手,史清倏两方都为难,只好把头一偏,心里大念着:“我是聋子我听不见,我是哑巴我不会说……”佯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样的打闹,几人早就已经习惯了,五公主自然并非真的生气,不过是许久未见,逗逗她们两个罢了。

见状,五公主一甩手,悲凉地感叹道:“唉,亏得本公主还转成出来迎接你们,啧啧啧……”

“好啦好啦!”佐诗念无奈地笑着,纵身一跃,便将自己的胳膊一左一右地挂在了五公主和史清倏的脖颈子上面,“臣女给五公主赔罪啦!”

笑嘻嘻的样子,分明没有一丁点儿的‘赔罪’之意思。

三人结伴,总算是把各人心中对淑贵妃固有的偏见抛之脑后去了,入宫时的心情也不再那般沉重。

这边欢笑着,宁寿宫的气愤却是在另一个极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此时正对着手底下的人大发雷霆,眉毛都已经立了起来,眉心团簇出条条沟壑,那只带着装饰繁多的指甲套的手狠狠地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面,恨不得将其撵做尘埃。

“好他个淑贵妃,举办什么童子赏月宴,分明就是在挑衅本宫!”她一说话,面前跪着的阿彩、阿碧以及几个下人便发抖。

皇后作为六宫之主、皇上的正妻,且不说她当初从怀胎十月,到生育太子沈轩之时,皇上几乎没怎么过问过她的情况,就连怀孕、生子时候的赏赐,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若不是她的家族在朝堂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凭沈轩还想坐上太子之位?只怕连自己都要被他给废后了!

也罢,皇后心中早就不再期许什么郎情妾意,一眼万年,她只想要自己的儿子将来能够坐稳江山。

可是那小子行事蠢笨如驴,牵连着自己在这中秋佳节,都要被禁足在宁寿宫里!

“几个月前就知道那淑贵妃在寻方求孕,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痴傻的吗!”皇后指着面前的人吼道。

几个月前她们发觉淑贵妃的长乐宫频繁请太医,多费了些波折才弄清楚,淑贵妃是在让太医们寻觅民间偏方,以便让自己怀上龙子。或许她也觉得自己圣宠不断,却依旧没有子嗣,总是说不过去的。

可自那以后,皇后便屡次让人试图阻挠,竟然还是叫她给成功了。

皇后最怕的,就是一旦淑贵妃成功诞下龙子,会波及到自己的轩儿的太子之位。

“皇后娘娘……今日奴婢出宫去领取用度时……见到……”阿彩低着头,怯生生地说道。她也是思虑了良久,才决定此时将这话说出来的。

看她吞吞吐吐,皇后心中更加不快了,“见到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奴婢见到了淑贵妃,她腹部已经有些许的隆起了……”

“什么!?她不是近日才说自己有身孕了吗?”

淑贵妃怀孕的消息,也不过是一月有余,可一个月的胎儿,是绝对不可能有形状的。

皇后默然。

她本想着,待自己的紧闭期限过了,出去再对付那该死的胎儿,时间上绰绰有余,她大可从长计议,不必为此揪心。

可胎儿已具雏形,说明至少也有四五个月了。待她紧闭期限过了,那淑贵妃也差不多要临盆了,要她再如何动手,去抱住自己轩儿的太子之位?

“呵……”不知是不是气极反笑,皇后扯出一抹笑容来,“这个女人,竟隐瞒自己怀孕的事情,是多怕有人会从中作梗?”

她的目光在跪地的众人身上来回游走,思索着什么。

看来,不能再等了。

她的语调忽然缓和了下来,“阿彩,我原本不想让你插手,可是眼下宁寿宫只有你一人,因需要去内务府领取用度可以外出,有些事情,是不得不由你来操办了。”

阿彩当即深深磕头领命,她明白皇后娘娘口中的‘事情’指的是什么,提起头来时,眼神变得和皇后一样狠决:“皇后娘娘请说,奴婢,定不辜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童子赏月宴,是由淑贵妃举办的,地点就自然而然地是在淑贵妃的长乐宫了。

史清倏是头一遭进到后宫娘娘的居所,与早就来过不少次的五公主不同,她方一跨入宫门,便惊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园子里种植满了珍贵的花草,高低交替、错落有致,无数盆开得正好的贡菊被摆放在小路两侧,似乎是在用这白的黄的小花在守卫着里面的景色。

且不说花圃是静心修缮过的,连那宫殿也是屋宇华丽,前仰后合,四个翘起的房檐上分别站着一只镶金狮子,寓意镇守四方,为央长乐。

庭院里小桥流水,凉亭立在水旁,面对水流、又背对花圃,左右转眼都是绝美的景色。只可惜此时乃八月秋季,只有菊花盛开,缺少些红花点缀。但也不难想到,每年初春时节,这园子该是何等仙境。

也是见到了这用心雕琢的花园,史清倏才体会到,皇上对淑贵妃是有多少的宠爱。这样的地方,怕是皇后的宁寿宫都比不上万分之一。

“倏妹,在想什么?”注意到史清倏从一开始便发愣,佐诗念轻声唤醒了她。

史清倏看了看身边,发现没什么外人,便压低声音后说道:“我是觉得这园子美轮美奂,只求淑贵妃并非是个俗人,否则就糟蹋了这高雅之地了。”

五公主偏着头,思索了一下淑贵妃,“淑贵妃为人和那蒋毓华实在是不同,蒋毓华嚣张跋扈,淑贵妃则是蕙质兰心。她平日里低调极了,你们敢信,那个恨不能过街时告诉所有人自己来了的蒋毓华,会是淑贵妃的妹妹。”

看来五公主的话语之中,也是袒护多过了厌恶。想来五公主并非不能识人的庸俗之辈,能入她眼中的人,也必定不会太差劲。

五公主迈过脚下的台阶,又继续说道:“俗人,我觉得,淑贵妃也算不上是庸俗。至少她的舞姿天下第一,也识得大体。总而言之,如此低调的人,我不喜,也不厌。”

五公主的话语,让史清倏感到释怀。因为心中存有芥蒂,她总觉得自己有些故意迎合、讨好不喜之人,这礼物送得话也不会痛快。但既然五公主说了,淑贵妃同蒋毓华不似一路之人,她心中才稍微宽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的佐诗念,也是有着同样的感触。

三人进入长乐宫正厅时,里面已经坐了几个少爷和小姐。蒋毓华正坐在淑贵妃身旁,穿着一件大红绣花的袍子,头戴金玉宝钗,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蒋毓华的婚事呢。

“淑贵妃。”五公主先行礼,佐诗念和史清倏也急忙躬身。

“五公主来啦。”淑贵妃坐在主座上,温柔地点了点头,“这是芙蓉仙子、侯府嫡女,这是佐丞相的嫡女吧?”

她看了看五公主身后的两个人,竟然还清晰地记得每个人的身份,问候完毕,她便叫三人随意坐下,叫了婢女端茶、端上点心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史清倏总觉得今日淑贵妃格外的温和近人,或许,是当了母亲的缘故?

与她身边的蒋毓华相较,果真是天壤之别。

史清倏看蒋毓华时,发现她也在瞪着自己。

这面容上,五分相似、五分不似,可这气质上面,当真是一个跋扈、一个端庄。

史清倏忽然想起,上次自己同淑贵妃的交集,还是在万寿宴上。她曾经亲口提出要皇上为沈夙和自己指婚来着,只是当时史清倏羞涩太多,完全将淑贵妃忽略了。

可是如今一想,也不全是好的。蒋毓华是她的亲妹子,她也该知道自己姊妹的心意才对,可是却不帮蒋毓华,反倒帮着自己,一个人有时候太过深明大义,也是会让人心中生疑的。

闲聊了几句,蒋毓华还是耐不住性子了,眉头一蹙,佯装亲热的样子便说道:“看看佐小姐和倏妹妹穿的这叫一个素净,知道的,是来给我姐姐道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办丧事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她便哈哈地笑了起来,那些家中地位不够显赫的少爷和小姐自然也只好陪着一同笑。

“我们穿的素净,自然是有原因的。”史清倏大声反驳道,“我和诗念是专程来帮淑贵妃把长乐宫里的污秽之物吸走的,倒是蒋姐姐,穿的如此喜庆,是要来冲撞淑贵妃怀孕的喜事?”

“你!”蒋毓华险些要发怒,可还是当下忍了回去,“倏妹妹可就愿望我了,我不过是像欢喜些,好让姐姐腹中的龙子多沾些喜气,况且,长乐宫乃圣上庇佑的地方,福泽浓厚,何来污秽之物!?”

“自然是有的。”

蒋毓华不肯松口,史清倏自然也不会轻易认输。

淑贵妃皱了皱眉头,瞪了自己妹妹一眼,转而向史清倏问道:“清倏,你且说说,这污秽之物是什么?”

五公主和佐诗念都替她捏了把汗,整个殿内的氛围刹时也变得有些紧张,但史清倏反倒一点都不紧张,她站起身来行了个礼,笑着道:“在此之前,臣女斗胆,可否替贵妃娘娘把个脉?”

“胡闹!日日有太医进宫给贵妃把脉,那有你把脉的地儿?”蒋毓华骂道。心想她未免太过不知好歹。

淑贵妃却不是这样想的。毕竟先前皇上中毒的时候,一直是自己在一侧侍疾,自然是听过史清倏的传言。连宫里资历最老的太医,都频繁称赞她医术超神,想必她定有其过人之处。

淑贵妃将自己罩衣的袖口向上提了提,露出底衣的白袖子来,放在了桌案上,“清倏,你来。”

史清倏对蒋毓华挑衅地扬了扬眉,走上前去诊起脉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淑贵妃的脉象跳跃有力,如一串气泡在史清倏三指只见快速游走,珠圆玉润,如珠滚玉盘之状,滑脉无疑。但史清倏再仔细感受,又觉得端直而下,指下挺然,如按琴弦。

“淑贵妃怀孕,当是四月有余。”史清倏诊脉完毕,退后了一步,“脉象有力,该是个公子。”

闻言,淑贵妃自然是大喜,蒋毓华却在一旁不服气地说道:“这有什么,我看你不过是在借机论事罢了,我姐姐肚子已经有了形状,谁人都看得出来!”

史清倏没有理她,继续说道:“只是臣女还察觉到贵妃脉象挺直,贵妃娘娘近日应该是胃气不适,吃则恶心呕吐,不吃则是胃中绞痛,是否饮食上不合心意了?”

淑贵妃惊得合不上嘴,急忙点了点头,史清倏所说的,竟然和自己近些日子的病症一样,她一直以为是孕期的呕吐,没想到竟然是胃病?

“清倏,你可有法子医治?”她问道。

史清倏笑了笑,有些事情,还是要点到为止的。“臣女学识微薄,不敢随意开处方,更何况娘娘此时是万金之躯,还是改日叫太医前来,再开一些调理的中药吧。”

蒋毓华眼中冒火,不屑地偏过头去。

她史清倏有什么好,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今日在自己的姐姐面前,竟然叫她出尽了风头。

蒋毓华双手攥紧,不敢信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心道,一定得叫她吃些苦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的说辞,深得淑贵妃的欢心,尤其是宫中太医不敢说这腹中的胎儿是男是女,却被史清倏一语道出。

淑贵妃不傻,不会真的就坚信了史清倏所说的‘应该是个公子’的话,但是太医们因为惧怕惹祸上身,所以根本就不敢随意说,即便是真的诊出了男儿的脉象,也是不能说出来的。

而史清倏的话,正好就给了她这个希望,叫自己心中万分愉悦。

说是家宴,皇上沈伦或许是怕孩子们拘束,也就自始至终没有前来参加。

皓月已然当空,有如一盏明灯,悬在那漆黑的天幕之上。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但史清倏看着这十五日的圆月,也已经滚圆如玉盘一般,没有一个棱角。

不过这八月十五日,向来都是游子归家的时节,今年的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史清倏看着天空中皎洁的皓月,却思慕起一个人来。

不知北漠大营那里的月亮是否也像京城里一样的圆润明亮。

北漠,大国之重将大营中。

“王爷,今日三队的将士们从边城那边经过时,里面的百姓们特地多打了些月饼,便带回来给兄弟们常常。”一名将士拎着一只简陋的竹筐子走进了沈夙的营帐之中,他痛快地将竹筐盖子掀开,露出了里面堆叠着的金黄的月饼。

长吾一看,眼前一亮,自从来到北漠,不管是吃食还是用度,都一切从简,平日里,他也没觉得月饼的好,今日才觉得那焦黄的月饼显得那样可口。

他急忙拿了一块,一咬便是大半个下去了,“嗯,王爷您尝尝,好吃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夙点了点头,也拿起来吃了一块。

他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营长去。

即使是中秋佳节,大营中的将士们还是在勤加操练。有线报说,邻国的兵马已经在逐渐向着北漠边境移动,这大战或许十日之后,又或许明日,便会一触即发。

沈夙抬头看着皓月,他并不惧怕战争,反而是在精神饱满地等着它。因为他知晓,只要这场战争得胜,他便有了最为合适的理由即刻回京。

他手中把玩着那兔子形状的荷包,这些日子以来,伴随着他的出了手边的利剑,就只有这荷包了。

所谓‘千里共婵娟’,身在异处、相隔千里的人此时才理解,为何世间游子们都借着头顶的月亮来寄托相思。

因为它足够明亮,能让千里之外的人们在同一时刻,瞧见一样的风景,思念之情,也随着那柔美的月光一同溢了出来。

京城这边的晚宴也已经到达了尾声。

众少爷、小姐纷纷为淑贵妃献上贺礼,不过也多是小孩子用的新衣服、或是长命锁一类的东西。淑贵妃虽说连连感谢赞叹,却也未免觉得有失新意。

直到史清倏叫小莲拿上自己准备的贺礼之时。

只见她从精致的木盒子里面取出一只枕头模样的东西来,递交给了淑贵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淑贵妃,这是臣女特意制作的香枕,里面除了荞麦皮之外,还混入了紫苏叶、黄岑等安胎的良药,另外还有陈年的薰衣草、桂花等安神之香草。”史清倏乖巧地解释道,“怀孕期间,难免心悸、头痛、睡眠不安,若是有此症状之时,可以拿出来用一用,定能够改善睡眠的。”

淑贵妃眼前一亮,对那红底子绣着花的精致香枕爱不释手,“清倏真是有心了,这香枕我今晚就用。”她用纤纤玉指抚摸过香枕上面的精致刺绣,好奇地问道:“清倏,这绣花倒是精致。”

史清倏羞涩地笑了笑,“这上面的刺绣,是我娘亲史夫人亲手缝制。其上的龙凤呈祥,正是寓意娘娘和皇上,夫妻和睦,而其上还有蝴蝶和桃子,蝴蝶,音为‘福’,桃子,则寓比‘寿’,其上的八色飘带,则喻八宝护佑之意。希望借此替淑贵妃祈求祥瑞,也希望贵妃腹中的胎儿能够富贵长寿。”

香枕上面的刺绣,本就寓意极好,加上史清倏的伶牙俐齿,直让淑贵妃心中乐的不行,忙命人将这香枕仔细地收进了床头的匣子里面。

因淑贵妃有着身孕,不适合过多的操劳,她便辞退了众人,叫她们自行在宫中赏月,或是可以回府去休息了。

史清倏和佐诗念不急着回宫,她们二人被五公主拉着去了御花园中,好在这时的夜晚不算寒冷,三个人便决定借着月色小叙片刻。

她们在凉亭里面谈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耳边嘈杂,循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竟然发现是身穿大红色衣袍的蒋毓华,带着许多的小侍女走了过来。

“哟,三位妹妹也在这里啊?”蒋毓华那浮夸的表情,傻子都看得出来她是故意过来找茬的,“正好正好,妹妹们可以尝尝我的吃食。”

说罢,她伸手挥了挥,那些个侍女们便将手里端着的糕点们都挤上了三个人围坐着的白玉石小桌子上。

“我知道倏妹妹最爱吃栗子糕了,这栗子糕也是命宫中的膳房特意精心自作的,”蒋毓华恬不知耻地挤这坐在了史清倏的身旁,矫揉造作地将那玉翠盘子推到了史清倏的面前,“倏妹妹且尝尝,御膳房的点心,平日里妹妹该是吃不到的。”

三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理会她,史清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鼠狼给鸡拜年,定是没安好心的。蒋毓华向来看不惯三个人,此时忽然亲昵地来接触三人,不用多想也知道哪里有问题。

史清倏看着眼前的栗子糕,见到其上撒着一层细砂般的白霜,又看着蒋毓华非要自己吃下去的样子,便知道了上面的白霜定是不祥之物。

史清倏被蒋毓华劝得烦躁,一拍桌子,道:“蒋姐姐,这贵重的栗子糕不是我能够享用的,还是姐姐自己吃吧。”

说罢,佐诗念也站了起来,二人一手拿起一块栗子糕来,就往蒋毓华的口中塞去。

“你们!你们疯了!?”蒋毓华挣扎着,却被佐诗念双手用大力按住。

她带来的下人们想要上前来,却被五公主一个骄横的眼神给吓了回去。毕竟在五公主的面前,她们还是不敢肆意妄为的。

“这么好吃,赶紧多吃一点吧!”佐诗念早就想要这么做了,此时她压着蒋毓华的双手,看着史清倏将栗子糕狠狠地塞进她的嘴中,只觉得大快人心。

塞完三五块,佐诗念这才肯放手,她和史清倏默契地击了一掌。得意洋洋地看着那被栗子糕噎得直翻白眼的蒋毓华。她缓了许久,才将口中的栗子糕一并全部吐了出来。然而即便如此,也有不少被她咽下去的。

“蒋姐姐,好吃吗?”史清倏故意问道。

蒋毓华的脸已经扭曲,她捂着自己的喉咙,骂道:“史清倏!我一定会杀了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日八月十五日的晚宴结束之后,蒋毓华一宿之间跑了十几次的厕轩。整个人一连几天都是面黄肌瘦的。

她虽然自作自受,将会让人跑肚的粉撒在了栗子糕上,本想着给史清倏下个马威,告诉她长乐宫也有着自己的半处立足之地。

贴身侍女杏儿一边捧着一碗乌黑的药汤,想要递给蒋毓华,她却只是闻了闻,便捂着肚子偏过头去。

一脸的倦容和厌弃,蒋毓华道:“今日的药汤,怎的比昨日还要苦?”

杏儿畏首畏尾地低下头来,“回、回小姐,这是今日早晨……侯府的人送来的药方……夫人找了郎中……”

她的话还未说完,蒋毓华便猛地将面前的胡床一脚踢翻,“你是傻的吗!”

她自出生以来,从未感到如此了羞辱。给史清倏准备的巴豆甘遂粉末,自己尽数吃了不说,那史清倏竟然还特意送个什么药方来,这不明摆着就是来羞辱自己的吗!

杏儿吓得浑身颤抖,手心淌汗,足底和头顶都在发麻,“小姐,小姐,这是夫人让奴婢按照药方煎制的汤药,夫人说她问过了郎中,里面的石榴根、鱼腥草、陈皮和龙牙草,都是专门对症巴豆和甘遂的良药……”

“混蛋!”蒋毓华摊在自己的床上,伸手一挥,将床边挂着的帷幔一把扯得稀烂。

可笑,实在是可笑。

史清倏不光送来了药方,还是专门针对那晚巴豆甘遂粉的药方,明摆着,就是在嘲讽自己!

“小姐还是喝了吧……”杏儿低头将药碗呈了上去,“是老爷和夫人吩咐的,要小姐按时按量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爹娘?”蒋毓华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不知道自己的爹娘究竟是何意,明知道那史清倏是故意来讽刺自己的,怎么还让自己忍者屈辱去喝下这种药汤?

可是她尽管心中不甘,觉得屈辱,不肯去喝,却忽然感到腹部一阵子的绞痛万分。想到这些三五天吃的汤药又苦又不管用,折磨得自己够呛,蒋毓华心一狠,夺过了杏儿手中的玉碗,将那药汤一饮而尽。

见状,杏儿这才放心地呼了口气,“小姐,这汤药一日三顿,喝上三五日就能够痊愈了。”

蒋毓华自知是无地自容,只是将玉碗摔回了杏儿手中的托盘之中,别过了头去。

“小姐,老爷和夫人不知道您与那侯府七小姐的过节,这汤药又格外对症,比家医的药方子好用了不知多少倍,这才叫您喝了的。”杏儿又躬了躬身,解释说,“您不必忧心,毕竟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行了!”蒋毓华瞪着眼叱骂道,“你赶紧给我滚出去,真是烦人!”

被她痛骂过后,杏儿也不再多言,赶紧端着盘子离开了她的闺房。不过蒋毓华一向如此,脾气大起来连牛的脾气也得比下去,自己挨骂受辱,也是早已经习惯的事情了。

蒋毓华揉着自己的腹部,竟然真的觉得那处的绞痛感受渐渐减弱了不少,可是她到宁愿希望这幅汤药是让自己更加痛苦的,那样至少是史清倏小肚鸡肠的反击。可如今呢?她送来了完美的处方,让所有人觉得她是个高尚聪颖的女子,这羞辱感都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有时候厌恶起一个人来,那不管对方做什么,都会对其心生厌恶。毕竟道不同,终归是不相为谋的,这人与人个性禀异,就注定要相斗一辈子。

如,史芃与史清倏。

如,蒋毓华与史清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五日之后,北漠边关的站事一触即发,消息传得家喻户晓。

史清倏自然也是知道的,北漠打仗,那么本国的将领就一定是沈夙了。他虽然已经是人人称道的麒麟才子,可是也不过是一个少年啊。

史清倏的心便如同手里的衣料一般,纠到了一块儿去。她日日担忧着沈夙,希望听到自北方穿回来的消息,可是又着实害怕。每每有人快马飞书送信会京城时,那飞快的马蹄就好像是在自己的心口上肆意践踏一般。直到听说是我军连连击退入侵的军队,这才能稍微松了口气。

她分明不在战场之上,却总会觉得是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这段日子里,倒也是平凡,转眼间深冬已至,从北方吹来的雪花都已经飘飘扬扬在京城的街头了,可那在北方坐守的少年将领,却迟迟没有要回京的消息。

直到那日。

“小姐!小姐!”薛应从进了宝月院便高声呼喊着,一路又蹦又跳地窜进了史清倏的屋子里。

史清倏正在屋里烤火,见状,便好奇地问道:“应儿,又有什么事情呀?”

“喜事!”薛应顾不得拍打自己身上和头顶飘落的雪花,激动地跳着,“天大的喜事!”

史清倏看着薛应,她没有说话,心中却在猜想是哪一件喜事,会否,是自己一直以来期待的那一件?

薛应欢呼雀跃着,说道:“沈小王爷!他要从北漠回来了!”

“什么!?”闻言,史清倏手中的动作都顾不上了,她呆呆地站了起来,泪水激动地夺眶而出,“真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真万确!”薛应笑着,“是三少爷从宫里送出来的口信儿,让我转述给小姐!”

一时间,自己的心境竟然不知要用什么话来说才足够妥当。

史清倏只是开心,她等了太久了,日日没有不在牵挂着远方的人,尤其是战争爆发之后,她最怕的就是……好在,沈夙那家伙终于实现了他的诺言,他说过会在年末之前回来的。

见到史清倏的脸上,先是不敢相信,再后来是如释重负的喜悦,最终笑容将脸上的阴霾终于挤走了,薛应也是发自内心地开心,她一边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语,一边又继续说道:“三少爷说,捷报昨日传来的,今日小王爷他们就该启程回京了,大抵只需要十来天,便能到京城了!”

史清倏用力地点了点头,她牵起薛应的手,知道她此时同自己一样,也在牵挂着在北漠的某个人,“安全就好,路上用多久都不需要着急,应儿,你也思念长吾如此之久了,待他回来,可有什么准备赠礼?”

薛应脸一红,没想到史清倏竟然会知道自己的这点小心思,“我你……我哪有思念他呀!”

“哼,也不知道是谁,沈夙他们出征的那几日,天天早上都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史清倏捏了捏她微红的脸蛋,“反正人家平安归来,你总要有所表示的吧!”

薛应不再说话,只是羞涩地点了点头,思绪迫不及待地飘向了要送给长吾什么这件事情上了。

门外,杨依将自己的耳朵竖在门框缝隙上面,屋内所说的话她听得是真真切切的,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胸口里面放着的东西,直到感觉到一个小方块似的触感,才放心。

太好了,东西还在。

自己准备了这么久的东西,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年冬宴,皇上沈伦本是为了得胜而归的沈夙准备的。

为了迎接自己的心头一块肉安然回京,加之他是打了胜仗,喜上加喜,这场冬宴就显得格外的盛大。

皇上早就命人收拾好了自己位于京郊的那座行宫,往日里偶然会去那东郊行宫避暑、养病,但是用到它的时候也是极少的,这次还是为了等着沈夙归来,才要用上一用。

原本皇帝的打算,即使沈夙在北漠没有做出什么成就来,也会在今年年末,或是来年开春这几个月中,随意找个借口将他调动回来。因此,东郊行宫自一入秋,便被他安排了人前去修缮和整理。

在决定要举办冬宴之前,他已经先行安排淑贵妃去了东郊,觉得那里幽静安全,适合淑贵妃安心地养病。

沈夙这一仗打的漂亮,旗开得胜,刚好,赶在了年末之前。沈伦心中大喜,刚接到捷报的那一刻,便决定了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冬宴。

只可惜因为风雪,沈夙返京的兵马在路上多耽搁了些日子,否则在冬宴开始的前几日就该已经到了京城。不过他已经叫人先行一步送回了书信,告诉沈伦冬宴照常开始即可,反正这次又不是仅有一日,他会快速赶回来参加的。

沈伦只好照常举办,心里却是急切地盼望着沈夙回来。

皇家的人已经在三日前先行入住东郊行宫,百官及其家眷则在当日再前去。

由于这次的冬宴并不只是一顿晚宴,在这之后还有冬猎这一重头大戏,所以百官都可以在东郊行宫里面栖身,住上几日,省去了来来往往中不必要的麻烦。

皇上下令,只要是四品以上的官员,皆可以带着自己的夫人和子女前来。

史可作为伴读,已经虽沈谧先一步入住了东郊行宫。史渊自然只带了大夫人和史清倏二人。他自己的庶女已然被赶出了侯府,至于二房和三房的丫头们必然是入不了自己的眼的。

今日的史清倏穿着一身秀白底云燕纹紧辊宽黛青领口对襟衣衫,下身配着逶迤的淡红底白玉兰花合体百花群,身披月白羽缎狐皮斗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乌云般的秀发,绾成了风流别致的涵烟芙蓉髻,轻拢慢捻的云鬓里插着赤金衔红宝石凤钗,肤若凝脂的手臂上带着一个绞丝银镯,腰间系着藕荷色攒花腰封,上面挂着一个墨绿底百蝶穿花锦缎香囊。一双玲珑小巧的脚上穿的是深泽色的凤纹鞋子。

侯爷史渊今晨一见到史清倏,便赞她: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史清倏也承认,自己今日的打扮,格外用了心。因为沈夙的队伍将会在今日或是明日、后日便抵达京城。

二人已有半年多未曾见过了,这别后的重逢,史清倏格外的重视。

马车行驶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东郊的行宫。

一家三口一起下了马车,果然见到这东郊行宫是难得的集辉宏与朴素于一体的宫宇。

“这东郊行宫,金顶红门,这雅致高端的格调,令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史清倏的左右手分别牵在史渊的大夫人的手中,对着东郊行宫的高大城门,她却是在由衷地感叹。

史渊捋着胡须,点头称道:“不错,这东郊行宫是当今皇上还是太子之时,亲自绘制的建造图纸。”

史清倏闻言,更加心生敬意了。这皇上沈伦,年纪轻轻便有了如此之高的雅致见识。

她们向内走去,只见到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皑皑的白雪更是增加了空灵虚幻之意境,美景如花隔云端。

虽说这东郊行宫所建造用的琉璃瓦片和红木,都是同皇宫一样的规制,这古人的殿宇也都是大同小异的。可是这东郊行宫,总是有一股皇宫不曾有过的清雅。

母女二人辞别了侯爷,先行径直去了淑贵妃暂住的宫殿里面请安,毕竟他们侯府与皇后娘娘的党羽一向水火不容,这淑贵妃就自然是一等一的贵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来应门的是淑贵妃身边的阿秀,“奴婢参见史夫人、史小姐。”

大夫人微微颔首,“我等前来拜会淑贵妃,劳烦前去通报一声。”

阿秀点头,只是面带着些许的难色,“请侯爷随我来,只是淑贵妃近日身子不适,还望史夫人……”

她并没有说下去。作为奴婢,心系自己的主子固然是无可厚非的,但是若是直言规劝二品敕造夫人,那便是以下犯上了。所以她点到为止,已然能够将意思传递了。

“这是自然,”大夫人道,“我们只是例行拜会,不会耽误过多的时候的。”

史清倏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淑贵妃怀着龙子,再有大抵一月便要临盆,此时她的身子是不该有一丝一毫的不妥才对。

二人跟在阿秀身后,走进了殿里。

见到贵妃椅上侧倚着的淑贵妃,虽然肚子高挺着,却是面黄肌瘦,整个人没有一点的生气,连粉黛和胭脂也无法令她的脸色有一点的改善。

“娘娘,史夫人携带史小姐前来问候娘娘。”阿秀行礼说道。

淑贵妃闻言,勉强抬起头来,同时也露出了那憔悴的双目,她猛咳了几声,“咳咳……史夫人来了,快赐座。”

“谢贵妃娘娘。”大夫人回答后,便带着史清倏做到了一旁去。

大夫人因为淑贵妃之父力挺侯爷的事情,对淑贵妃一直心存感激,加之二人不是第一次见面,曾经她们有过交谈,也觉得淑贵妃心思缜密,思维清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见到淑贵妃如此模样,自然是有些担心的,便探着头问道:“淑贵妃,怎的如此憔悴,您还不有不久就要临产,这幅样子只怕不妥。”

“史夫人……咳咳咳,”淑贵妃咳了起来,阿秀急忙跪在她身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史夫人有所不知,近些日子以来,我是一日渐一日地觉得身子沉重,日日不得安生。”

她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眼下的乌青格外显眼,“太医说是因为腹中的王儿长得好,把我的精气都吸了……”

“敢问淑贵妃,此时为贵妃诊脉的,是哪一位太医?”史清倏厉声问道。

“倏儿!”大夫人轻声责骂。淑贵妃却摆手,并不介意,反而回答道:“是张太医。”

“张太医?”史清倏思所以了一下,太医院她是去过的,里面有资历的老太医们似乎没有姓张的,“敢问为何不是楚太医来坐诊的?”

淑贵妃又开始猛烈地咳了起来,阿秀只好一面帮她顺气,一面回答道:“听说是楚太医年迈,三个月前腰痛病发作,不能起身,便派遣了他的徒弟来。”

“岂有此理?”大夫人蹙起了眉毛,“贵妃怀胎,本就应该由宫中资历老的太医全程监护,怎么派了个毛头小子来?”

阿秀同样义愤填膺,她想说又不敢说,最终还是压着声音道:“听说,是皇后派来的。后宫之事她一手遮天,皇上又让娘娘早早地搬进了东郊行宫,我们想换,也换不得。”

大夫人咬着下唇,面露难色,“这怎么行,淑贵妃眼下身子羸弱,万一出了岔子,可是怎么办啊?”

史清倏思索着什么,最终还是决定,说道:“淑贵妃,臣女再次斗胆,希望替夫人诊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闻言,大夫人自然是担忧。但淑贵妃曾经见识过了史清倏的医术,此刻自然是愿意让她来试一试的。

史清倏上前去,将手指轻轻搭在了淑贵妃的手腕上。指尖的触感微弱,脉象杂乱不堪。

看至史清倏那渐渐蹙到一起去的眉头,淑贵妃的心中是更加不安,“清倏,你、你诊出了什么?”

史清倏并不敢轻易确信,便没有回话,而是继续仔细着去感受。

正当她收回自己的手臂之时,屋外走进来一名端着药碗的婢女,她将托盘递给了阿秀,便被她辞退了下去。

大殿之中一时无人说话,只有阿秀拿玉匙轻轻搅动乌黑的药汤的声音。待玉碗之中的药变得稍微凉了些,阿秀才停下手里的动作,“娘娘,还是先把药给吃了吧。”

“等等!”史清倏拦住了淑贵妃想要去接药碗的手,看着她询问道,“娘娘,可否让我先看看这汤药?”

众人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尽管心中有着疑问,但还是让阿秀把碗递给了她。

史清倏拿着药碗,又是看,又是嗅,只觉得不对,便直接接着玉碗饮了一口。

“倏儿!你怎得如此无礼,”大夫人见状,急忙训斥道,“你这叫淑贵妃要如何喝药?”

“这药,还是不喝为妙。”史清倏将那药放置在了面前的桌案上。“这药,贵妃喝了多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秀思索着,“自上次八月十五的赏月宴过后,从八月底开始服用,到现在有了三个月了……”

闻言,大夫人和淑贵妃都知道,她定是发现了什么。这身怀六甲之人所服用的汤药出了问题,二人的表情是不约而同的严肃了起来。

“清倏,怎么回事!?”淑贵妃心中不安,惊坐起来。

史清倏四下打量,目光停在了阿秀身上。

淑贵妃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清倏但说无妨,阿秀是从小跟在我身边儿的。”

史清倏这才放心,压低声音后说道:“药中的东西,多是有主安胎的良药,可是却还有一样……”

“是什么!?”淑贵妃害怕,用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淡竹叶。”

“淡竹叶?”阿秀问道,她们不懂医术,根本不知道那是何物。

史清倏点头,“淡竹叶,又叫碎骨子,平日里服用,可清热解毒,活血化瘀,可是若是孕妇用得过了量……则会极其容易导致……滑胎。”

话音刚落,淑贵妃手中的帕子都被能够捏住,飘落到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惊愕地睁大眼睛,表情似乎一下子在脸上凝固了,蹙着眉头略一沉思,便再次抬眼,“是谁,是谁要害我!?”

大夫人也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道:“是谁人从中作梗,淑贵妃该是知道的……”

淑贵妃再次失神地跌坐回了贵妃榻上,口中呢喃着什么,却因为声音太小,慌乱不堪,没人能够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史清倏和大夫人见状,只好也暂且沉默着。淑贵妃此时一定思绪凌乱、心中惧怕万分,这些事情只有等着她自己去缓解了。

阿秀很是担忧自己的主子,忙伸手去轻拍淑贵妃的脊背,害怕万一因为情绪的变动而影响到她腹中的龙胎。

大殿中沉寂片刻,淑贵妃忽然疯了一般扑向史清倏,她双手大力地死死掐着她的双肩,双眼之中尽是血色,“清倏!清倏你一定要救我!”

大夫人冲上来一把从淑贵妃的手中夺过了史清倏,将她严实地圈进了怀中,自己也急切起来了,“淑贵妃这是做什么!倏儿还是个小孩子,难当重任啊!这……您还是去找太医吧。”

手里的救命稻草忽然没了,淑贵妃眼神变得空洞,绝望之情溢于言表,就好像安心等死的重刑犯一般。她木讷地收回自己的手去,凄绝地一笑,“皇后要害我,就算把张太医给换了,又有什么用?”

这话,倒是没错。

皇后的势力之大,是常人都难以想象的。她也就是看在楚太医是宫中老人的份上,才不从他的身上去找突破口的。这张太医年轻气盛,免不了会被大量的钱财所腐蚀了。可是即便是向皇上提出换回楚太医,谁又敢保证皇后的手伸不过来呢?

看着淑贵妃的样子,史清倏忽然想起了大夫人对待自己的种种。虽然自己没有做过母亲,甚至离做母亲还有好久,可是她也知道,母爱是一种与道德相比起来,都会使之相形见绌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怪自己心软,不忍心看到她痛失孩儿时的悲惨,史清倏下定了决心,朝阿秀要了纸和笔,“贵妃娘娘,我可以给您开一副药。”

像是黑暗之中忽然看到了远处的灯塔一般,淑贵妃的脸上瞬间多了点亮光,她急忙点头,此时,竟然选择了无条件地相信史清倏。

相较于淑贵妃的喜出望外,大夫人则是默然叹息。心道,自己的孩子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引火烧身?即便她会医术、懂处方,可是万一淑贵妃出了什么问题,她可就是怎么也无法全身而退的。

然而史清倏的话已经说了出口,大夫人也不能再次阻拦,否则只怕会惹得淑贵妃迁怒。

史清倏一脸坚定,她决定了要帮的人,那就回尽心竭力地去帮助。接过了阿秀手中的纸笔后,史清倏开始边写边说道:“苎麻根,清热凉血、解毒安胎,适用于热毒炽盛之胎动不安;阿胶,补血止血、滋阴润燥,适用于冲任不固活着隐血亏虚之胎动不安;黄岑,除热泻火,适用于怀胎蕴热之胎动不安;当归,填充血气,以用于精气不足胎动满闷之胎动不安。”

每写一道药,她便会接着解释其功效,以免淑贵妃生疑。写罢,她将宣纸递给阿秀,嘱咐道:“阿秀,这用量我都写在后面了,你亲自,或者是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外面取药,一日三顿,不可少。至于张太医的药方子……”

史清倏看着面前那碗黑漆漆的汤药,此时已经凉透了,明明方才还有氤氲的热气飘动来者,“我觉得,还是要每日煎药,但是药渣和汤药都要留下来。以来,不要让背后害您的人察觉到变数,而来,万一日后出事,这也是一项有力的证据。”

“阿秀,就照清倏所说的办!”

史清倏还没有意识到,当她尽心竭力为淑贵妃出谋划策的时候,她便已经由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变成了站在了同皇后党羽绝对的对立面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辞别了淑贵妃后,大夫人和史清倏便并肩往宴厅的方向走去。

路上,大夫人又是未能忍住,说道起来:“倏儿,你行事越来越鲁莽!”

“娘亲指的,可是方才倏儿为淑贵妃开药方的事情?”史清倏是在明知故问,她总觉得自己这样问了之后,大夫人会少骂自己几句。

大夫人心中郁火,只是点了点头。

史清倏忽然停下脚步来,有些认真地用自己黑葡萄似的双眼看着大夫人,眉目之中尽是真情:“可是,医者本就修习治病救人之术,那张太医害人,已经是有违医道,若要让倏儿见死不救,倏儿是做不到的。”

她凑过去抱住了大夫人,“况且,淑贵妃也是个母亲,我想换做娘亲,也会宁死都要守护倏儿的……”

大夫人不怕史清倏顶撞自己,唯独怕的就是她撒娇。每每听见她这软和得如棉花似的语气,自己的那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肠,也得像是泡了水似的软下来。她叹了口气,“可我的倏儿又不是医者。”

闻言,史清倏心道糟糕,自己方才太过于纠结淑贵妃的事情,竟然一不小心站在了前世自己的立场之上。说时迟,那时快,史清倏立马换上了一脸的傻笑,‘嘿嘿’地笑了起来,“哎呀,可是倏儿曾经去过太医院,楚太医还说要倏儿入太医院治病救人的,倏儿答应了,自然就是医者了呀!”

也不知道这么生硬的解释有没有取得大夫人的信任,好在她不再纠结,只是轻轻拍了拍史清倏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要她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你越长越大,娘亲相信你对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判断,可是你也要知道,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好对此负责的准备。”

“那是自然,”史清倏认真回答,“倏儿做事,一定会考虑后果的。”

大夫人不再说话,并非她是真的对自己这个爱惹事的小丫头放下心来,而是她转念一想,或许自己想要把史清倏完完全全推做局外人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毕竟她是史渊唯一的嫡女,而史渊又是与皇后的党羽针锋相对,既然如此,史清倏又怎么可能完全干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当今的朝堂,也不过两大势力,皇后的党羽自占半数,另一边则不约而同地结成队伍,要与之抗衡。

既然身于侯府,又天生不凡,那么自己也没必要逆天命而行,非要让史清倏做个平凡的人。沈小王爷也好,淑贵妃也罢,只要他们都是站在史清倏这边的,早些走动走动,也并非什么坏事。

她们到了宴厅后,就必须分席而坐了。史清倏自然是要去找史可的,大夫人在把她送到了史可手中之后,这才放心地坐到了史渊的身侧。

“呀,倏丫头,许久未见,你似乎是长了不少啊!”右侧的席位上,坐着沈谧,还不等史可开口,他便先行打趣说道。

“许久未见,怎么也不见你稳重呀。”史清倏嘟了嘟嘴,先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块糕。

史可瞪了沈谧一眼,好像把他当做人贩子似的,忙伸手遮挡住了史清倏看他的视线,“倏儿莫理他,来,要不要吃枣泥糕?”

史清倏嘴巴里的东西还没有咽下去,便又急忙点头。那眼神如狼似虎,好像几百天没吃过饱饭了似的。这幅天真可掬的样子,让史可看了笑得不行,恨不能伸手去猛揉一把她那面团儿似的小脸蛋儿。

这边史可一个劲儿地让史清倏多吃,沈谧却一副看戏的样子,托着腮帮子说风凉话:“哎哟哎哟,倏丫头也差不多到了横着长的时候了,吃这么多是要变成小猪咯……”

“咳……”不知道是不是‘横着长’这三个字真的刺痛了她,史清倏忽然一噎,咀嚼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史可狠狠瞪了沈谧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来帮她顺气倒茶,好一阵子,史清倏梗在喉咙里的那口枣泥糕才被她咽了下去。

“五哥,你还是别逗倏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史清倏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往沈谧的身后看去,果然见到五公主正坐在沈谧右手边的席位上,她坐得端端正正,此时正捧着一杯花茶,娇小的身躯几乎被沈谧当得严严实实,若不是她说话,史清倏还真的看不见她。

“五公主!你今日也坐在这里了!嘿嘿……我都没看见你。”

先前参加的皇家宴会,公主们都与皇子和臣子分席而坐的,所以她坐在史清倏这么近的地方,还是头一遭。

“你一进来就看着你的哥哥,我哪能入你的眼。”五公主瞥了史清倏一眼,此时的动作倒是有几分皇室公主的孤傲。

史清倏也不怪,五公主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此时在自己的哥哥面前,更要装作端庄成熟了。

看在平日里是好朋友的份上,史清倏还是没去拆穿她,“好好好,五公主莫怪、莫怪哦。”

然而史清倏不拆穿,就不代表沈谧也是如此。二人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妹,母亲娴妃又早亡,他们也算得上是自幼就相依为命了。不过与史可这个‘宠妹狂魔’截然相反,沈夙简直是一个‘虐妹狂魔’。

“哎呀婉儿,平常也不觉得你如此端庄,你是一夜间长大了呢,还是……”他用一个挑事的表情瞥向史可,“还是见到什么人了呀?”

五公主闺名沈婉,只是平日里大家都尊称她为‘五公主’,所以她的名字,史清倏也是第一次知道。

“五哥!”五公主低声叱道,被沈谧如此挑事,她的脸早就红起来了,此时只想着找个地缝钻进去,更别说去看史可的反映了。

史清倏闻言,这才想起来,沈谧在皇子里的排行也是第五。他们侯府对子嗣的排位,都是男女混排,不做区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皇家向来男女如云泥之异,排位自然也是分而排之的。这对兄妹,一个五皇子,一个五公主,倒也是种奇妙的缘分。

再去看史可,此刻也是同样的表情,似乎有些害羞,但还是‘不畏强权’地指责沈谧,道:“你这人!就知道无端打趣!”

“有端无端,你说了可不算。”

沈谧狡黠一笑,同拼命点头的史清倏交换了个眼神。

虽然沈谧这人跳脱不羁,平日里总是与自己拌嘴,但是在某些事情上面,他们还是能够达成共识的。

这宴厅里的气氛正值火热,忽然厅门口传来太监的喊声——

“皇后娘娘到,太子到——”

被刻意拉长的尾音尚未念完,整个宴厅刹时安静了下来,好像空气陡然凝滞结冰,连声音也无法再继续在空气中游走。

几乎所有人都将头转了过去,看着门外的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后带着一众人走了进来。

只见她身穿一袭以红、金双色为主的缂丝栾鸟朝凤绣纹朝服,两袖上用金银线绣着团簇的牡丹,再用翡翠玉石和鲜红玛瑙点缀一二,鲜艳无比。裙中带袍,后摆逶迤拖地,连裙板上都绣着银凤图案,极度靡丽。

她乌发绾起,佩戴者镀金凤钗、朝阳五凤挂珠钗。面若中秋之月,鬓若刀裁,黛眉飞延,一双三角丹凤眼,眼尾上吊,不含秋波,但却是媚意天成,凛然生威。

皇后莲步走入,一众人纷纷站起来,行了大礼,口中道:“参见皇后娘娘。”

但皇后自始至终端手微微仰头,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似乎她目光所及之处要结上一层冰霜一般寒冷。

史清倏偷偷抬头打量着皇后,心中感叹,这皇后真是极度奢华靡丽,她浑身的翡翠珠宝依然是价值连城,不难想象其居住的宁寿宫,该是何等的金玉满堂,锦绣铺地。

皇后娘娘的高傲似乎是浑然天成的,她早已习惯众人对她的臣服,所以才能在两侧百余人的俯首长拜之前面不改色地走过。

相较之下,她身后跟着的锦衣太子,则显得有些狐假虎威的意味。

史清倏看向沈轩,他正站在皇后斜侧后方,那脑袋扬得快要面向天花板去了。许久不见,这沈轩竟然又胖了不少,活脱像是一只滑稽的金色皮球。不知这样廉价的肉球,怎么会是那皇后身上掉下来的。

皇后缓缓走上大殿的侧位,转身之时将衣袍一挥,好一个气势逼人。她将带着珠宝指甲套的手放在椅子的把手上面,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平身罢——”

殿宇里的人们这才敢抬起头来,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几个攀附皇后的朝臣刚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去嘘寒问暖,不过也正因为有他们,这大殿之中才不会显得太过肃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皇后都已经开始闲聊,那些看不惯皇后党羽的官员们自然也开始了交谈,但是气氛始终是有些压抑,根本不及皇后.进来前的十分之一。

“这皇后娘娘,也太过于珠光宝气了吧……”

史清倏偏着身子对史可低声吐槽道。感觉她分明就是在炫耀自己的家业,可又偏偏没人能够耐她何。

史可点头,“毕竟是一国之母,其他人就是有这么多的珠宝,也是不敢拿到台面上来炫耀的。”

史清倏偷偷看了一眼沈谧和五公主的表情,见他们都是一样的面无表情,甚至感觉有些许的厌烦。

看来皇后一党的势力之大,真是压得其余人都喘不过气来。

关于他们皇家的纷争,史清倏并不知道内情,但她好歹也看过不少的,单凭猜都能够猜得出一二来。

所谓党派纷争的根源,就是皇后不顾一切地将沈轩推向太子之位开始的。

太子蠢笨,无法当此大任,可是皇上沈伦顾忌皇后家的势力,不得不立沈轩为太子。所以导致了不攀附皇后的人自成一派,开始想方设法地削弱他冉家的势力。

沈谧和五公主自然不是会攀附皇后的人,此刻看他们的表现,也显得格外生疏不快。五公主是沈伦最为宠爱的小公主,但却不是皇后所生,而沈谧虽然平日里有些靠不住,但也称得上是皇子们中的佼佼者。

他若是单纯地偏爱游山玩水、不理政事也就罢了,但他近些日子已经被皇上安排入宣事殿接触奏章了,自然会成为皇后的眼中钉。

向来,只有太子才有资格进入宣事殿,可是这沈轩都从来未进去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史清倏心中想到,这对兄妹终日生活在皇后的阴影之下,怕是日子也不好过。

“皇后娘娘,臣女与您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大殿中忽然传来了一道急具谄媚的声音,大家顺着望过去,却发现那是坐在次席位上面的蒋毓华。

“臣女知道娘娘调的香是世间一绝,所以特地命人打造了纯金的小香炉。”说着,蒋毓华一挥手,她的婢女杏儿便端着托盘,毕恭毕敬地呈给了皇后。

史清倏一副吃了那啥一般的表情,“这个马屁精!”

史可和沈谧等人的脸上也是一样的表情,这蒋毓华还真是个见缝就钻的马屁精。她作为淑贵妃的妹妹,还想方设法地去攀附皇后,她想要左右逢源,最终一定落不得好下场的。

皇后身边的侍女轻轻打开了那木槿盒的盖子,皇后只是探着身子看了一眼,便挥手叫人收下去了。

“你这丫头,还真是有心了。”皇后每每开口,都是一字一句,她往史清倏他们这边瞥了一眼,道:“别家的子女,有时候儿是比自家的孩子都懂事。”

沈谧和五公主一听,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但他们似乎还在忍耐着,身上的动作也只是微微一怔,便开始继续去喝茶。

乍一听,皇后似乎是在责怪宫里的皇子和公主们对她不够上心,没有尽了孝道。可这在座的皆是文武大臣,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皇后的言下之意究竟是什么呢?

与她的儿子太子沈轩争夺储位,便是不孝。

不听候她的随意摆布阿谀奉承,便是不孝。

史清倏不自觉地捏紧了史可的手,她从来没有感到过,生在侯府、远离纷争的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幸运和幸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到——”

门外的太监及时打破了宴厅内的尴尬气氛。

众人急忙起身,在皇上沈伦进入大殿之后行礼。

沈伦径直走上了主座,和蔼地叫众人平身。

“今日冬宴,将会持续三日,今晚爱卿们就先随意吃喝,待明日,则会是万众期待的冬猎——”沈伦坐在龙椅上,威严端庄,却又不失亲民。

史清倏注意到,皇上从进入宴厅开始,便没有看过皇后一眼,此时即使她坐在身侧,沈伦也是自始至终目不斜视,连带着那台阶下面的沈轩,也未曾正眼瞧过。

看来皇上与皇后之间的关系确实已经是水火不容了。只可惜皇后的冉氏一族势力太过庞大,废后这种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了。

沈伦的到来,将宴厅的气愤缓和了不少,沈谧和五公主等皇子们向沈伦请过安后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回到席位之时脸上也带了一点笑意。

正当百无聊赖之际,门外的那个太监忽然小跑着冲进了大殿里面,跪在皇上面前,还不等沈伦去问他因为何事如此慌张之时,他便头一闷,大声道:

“启禀皇上!燕王爷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史清倏心中的喜,不亚于坐在皇帝位上的沈伦,而她心中的惊,也不压于那皇后。

若不是史可在一旁按着自己的手臂,可能史清倏就要站起来、冲出去迎接他了。

小太监的话,无疑让整个宴厅再次陷入了沉默和等待之中。

宴厅的大门之外,可以看到大学还在不停地下着,到了夜晚似乎又起了风,寒风之中夹杂着雪花肆意飞舞,众目睽睽之下,忽然觉得门外隐约出现了一个人影。

史清倏瞳孔,也在随着那人影的接近发生着变化。

凌乱飞舞的雪花,那躁动不安的白色似乎要将夜晚的颜色给隔绝开来,若是不注意去看,甚至会以为宴厅的门外立着一道洁白的屏障。

然而就是在那天然的‘屏障’之中,一道不是那么洁白的影子穿梭过凌冽的寒风和似乎有生命似的雪花瓣,像是从地狱里氤氲迷雾之中走出来的弑神,每一步都带着杀伐果断的气势。

随着那人的走近,宴厅内的烛火打在了他身上穿着的银质铠甲上面,首先能够看清楚的,是他脚上的战甲,步伐越来越近,光芒也越来越向上移动,对方的腿、腰、胸膛渐渐地进入了大家的视线,最后出现的,是沈夙坚毅的脸。

特质的银战甲,走在宴厅的大理石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咯啦’声响。

此刻史清倏的眼眸之中,已经全部都是沈夙的身影。

他的战甲早就不是纯洁干净的银甲了,上面有雪花撞击的痕迹,有寒风侵蚀的痕迹,有刀剑碰撞的痕迹,也有已经干涸成黑色血液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夙有些凌乱的黑发被简单地扎成一个高马尾,脸颊旁边的碎发被血液凝固,头顶还带着些许飘零后停了下来的雪瓣。

半年之别,沈夙高了不少,脸上的稚嫩也早就已经消失不见,此时他的脸如同刀削一般俊俏硬挺,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眉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之中,面部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

若说出征之前的沈夙,是面如润玉、学富五车的燕王爷,那么出征归来后的神族,则成为了一个真正成熟携兵将领了。

沈夙身后的披风随着他走动时带起来的风飘舞着,他身子挺拔,步伐稳健的走到沈伦的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末将沈夙,参见皇上!”

“好!夙儿快快起来!”沈伦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若非他是一国之君,估计就要冲将下来拥抱他了,“夙儿,快些上座。”

沈夙点头,站起身来坐在了沈伦的右手一侧。如此一来,沈夙与沈轩的位置便是相对的了,这一座次的安排,难免会让有心之人觉得沈伦是别有用心。

皇后的脸色,无疑是全场之中最为差的。

一个小小的王爷,同国家未来的储君平起平坐,这是听都没有听到过的事情。

“夙儿此次北上,真是辛苦了。”沈伦连看着沈夙的眼神都是格外的温柔,相较于对沈轩的态度,真让人不知道究竟谁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了。

沈夙面不改色,内监为他斟上了酒,弓着身子、低着头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面,随后有低着头退下,跪坐在了沈夙的侧后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都是为皇上和朝廷出力,没有什么辛苦的事的。”沈夙道。

离开了京城这么久,他唯一不变的可能就是脸上那万年不融的冰山了。

史清倏的眼睛,自打沈夙进门之后,就为曾离开过他。但自己心中也知道这毕竟是皇家的宴会,沈夙不可能先顾及到自己的。心中失落不免是有的,但这样远远地看着他的平安,也是满足的。

没想到沈夙说完话后,忽然把目光转向了自己,他轻轻眨了一下一只眼睛,看着史清倏的时候薄唇勾起了一个清浅的弧度。当他看到史清倏脸上的笑容之后,自己脸上的表情也马上消失不见了。

还没等众人去恭贺沈夙得胜归来,皇后那弯柳叶眉便向上挑了挑,开口便是暗含刀光:“小王爷虽说是匆匆赶回了京城,可你未免也太匆忙了点儿,这身上又是血又是污的,你自己日子过得粗糙,可这文武百官要如何承受。”

沈夙乃燕王爷,按照礼法,除非沈伦的子嗣全部死掉,是没有继位的机会的。但是皇后就偏偏把他视为眼中钉,处处都要耍个心机。

“夙儿是为国上沙场的将士,刀剑风霜本就该带在身上,”沈伦几乎是压着皇后的尾音,大声反驳道,“我大昱国本就需要这等血性男儿,若是各个皇子王孙都养尊处优的……”

说着,沈伦还别有深意地瞥了沈轩一眼,“那我大昱国岂不成了鼠辈的天下!”

话里的意思就是,这没用的太子,就是个区区鼠辈,若有朝一日他真的能够继位,那么昱国之将来将不堪设想。

皇后闻言,面色暗了几度,刚饮了一口的茶杯被她气愤地拍在桌案之上。

没有听到皇后直言顶撞,沈伦这才继续说:“夙儿此番带兵北漠,着实有些匆忙,不过你也放心,日后朕的批奏,绝不会再出这等愚蠢的错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轩一听,沈伦的意思不就是说,日后再也不让自己去接触政务了吗?他的禁足今日才被解开,一出来便听说了这些日子沈谧往宣事殿跑得勤快,忽然便眼中冒火,瞪着沈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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