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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知夏嗤笑一声,评价:“挺无聊的。”
邓明城不在意这无不无聊,他勾着郑知夏的脖子,朝远处的美女浪荡举杯,花领带松散地挂在胸前,臭得酒气熏天。
“你再不出现,我都快怀疑你要准备金盆洗手找个好姑娘结婚了,”他说,“所以听到你还是这么绝情地对待女孩子的时候,我还是挺欣慰的。”
欣慰什么?渣男担心另一个渣男变成骗婚gay?
郑知夏嫌弃地推开他,淡淡道:“我家里最近确实有这个意思。”
邓明城听完哈哈大笑,仿佛极荒谬似的。
“所以你最近都是相亲去了?”
“也没有都是,”郑知夏不置可否地抿唇,“最近跟林霁聚得比较多。”
“噢——”
一声感叹百转千回,阴阳怪气得实在可以,郑知夏瞥他,问:“怎么,很奇怪吗?”
邓明城放下酒杯,哎呀哎呀地叹气,说:“不奇怪,你俩穿着一条裤子上街都不奇怪,我就是在感叹自己活得好像个替身,正主一回国就被抛下了,实在是有点可怜。”
“滚蛋,”郑知夏笑着骂他,“少恶心人了,死直男!”
金发碧眼的大胸美女端着酒杯凑过来,邓明城却没有顺势躺进温柔乡,反倒挥挥手,示意那人不要靠近,郑知夏挑了挑眉,收敛了笑意。
“有事要我帮忙?”
“暂时没有。”
邓明城勾着他的脖子,肩膀挨着肩膀,声音被淹没在震天响的音乐里:“你还喜欢林霁呢?”
一瞬间郑知夏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倏然失笑,反问邓明城:“什么?”
但邓明城只是在昏暗光线里静静看着他,怜悯的,了然的,于是郑知夏难以置信地跟他对视着,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这话也太可怕了吧?”
他太风轻云淡,因此邓明城对自己长久的猜测产生了怀疑:“不是吗?我一直都这么以为的,你喜欢的类型不都是那一挂么。”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郑知夏仿佛是觉得他的话很好笑,“再说了,那可是林霁,我异父异母的亲哥,我喜欢他?也太荒谬了。”
邓明城将信将疑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最后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不喜欢就好,”他虚惊一场地拍了拍胸脯,“哥们最近被你吓得好几宿没睡好了,林霁那种人是真可怕,谁要是喜欢上他了,肯定就再也喜欢不上别人,你要是万一对他有什么想法,这辈子说不定就完蛋了。”
邓明城看人总是准,郑知夏端起酒和他碰杯,嗤地笑了声,像是对待一个低俗笑话。
“不可能,”他笑得真切,语气流畅自然,“我跟林霁只是朋友而已。”
作者有话说:
郑知夏:我很坏的(耶耶傻笑.jpg)
林霁:是是是对对对(敷衍)
第9章 当然喜欢
裴如许终于在图书馆楼下等到了自己许久没有见面的男友。
他上一次见郑知夏已经是在一个多月前,如今期末都已经快要结束,郑知夏却依然忙得找不到人影,饶是他再想粉饰太平,也有些唱不下去这出独角戏了。
郑知夏爱玩,从不委屈自己的生理冲动,将近一个月没接受他的那些邀请,足以说明许多问题,裴如许紧紧攥着手机,沉默地走近。
“学长,”他叫住仿佛没看见自己的郑知夏,“可以谈谈吗?”
郑知夏戴着耳机,唇边很淡的笑意在看见他时迅速收敛,裴如许咬着牙,指甲紧紧扣着手心,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可以吗,学长?”
郑知夏只是平淡地颔首,说:“行,你跟我来。”
他带着裴如许上了车,从手边摸出芙丝的矿泉水,裴如许一言不发地接过,指节用力得发白。
“我不爱喝这个。”
郑知夏目不斜视:“车上只有这个,况且你以前喝得也挺开心,不是一直觉得越贵越好么。”
裴如许沉默一瞬,闷声道:“那是以前!我们在一起半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郑知夏倏地笑了声,懒洋洋问他:“我为什么要记得你喜欢什么?裴如许,我们最开始是怎么说的?”
裴如许的脸色迅速苍白下去,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跟郑知夏在银星认识,很庸俗的陪酒男孩和浪荡子的故事,原本应该一手给钱一手提裤子从此江湖不见,结果裴如许自己提出了想维持长期关系的要求,郑知夏倒也无所谓,毕竟裴如许是个听话知趣的人,长得也很合心意。
可惜现在不是了。
郑知夏停下车,带着裴如许进了一家简餐——是上周裴如许发在朋友圈的餐厅,满厅都是来打卡的网红博主,餐品却做得实在马虎,他放下刀叉,端起柠檬水皱了皱眉。
“说吧,有什么事情。”
裴如许同样没胃口,他特意选了被绿植遮挡的座位,瘦削的脊背绷得很直,定定地注视着郑知夏。
“你这段时间其实并不忙,对吧?”
郑知夏事不关己地笑,指尖一下下点着桌面,反问他:“所以呢?你不是都知道我在哪里么。”
裴如许红着眼,压低嗓音质问:“所以你宁愿去找别人过夜,也不愿意来见我一面是吗?!”
郑知夏没忍住,挑了挑眉。
“这似乎也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事,”他看起来有些厌倦,“你想当我的男朋友,我同意了,但是要求互不干扰,不是么?”
“但那是……最开始。”
裴如许说得牵强,连自己都觉得好笑——是什么让他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郑知夏根本就没有心!
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攥着手里冰凉的刀叉,问:“所以你已经厌倦我了,是吗?”
郑知夏端详着他因为失意而扭曲的脸,倏然坐直了些,指腹蹭过他的眼尾。
“确实,”他冷淡地下了结论,“就这样吧,之后不用再联系了。”
他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只留下满目赤红的裴如许——郑知夏这两天倒是真的在忙,有个即将到来的重要竞赛已经到了最后的准备阶段,他成天泡在图书馆和教室里,连林霁的邀约都推拒了好几个,又哪来的耐心处理裴如许这种无关重要的人和事?
眼下说了分手,倒还觉得像是甩脱了什么累赘,轻松了几分。
他回学校继续苦读,晚上则收到了宋白露的消息,说是过两天有个需要出席的晚宴,让他做好准备,郑知夏放开手里的纸张,问她:“林霁去吗?”
宋白露:“他去不去跟你有什么关系,都多大的人了,还跟高中小女生上厕所似的,去哪儿都要扎堆啊。”
“……”
郑知夏沉默几秒,说:“我就随口问一句。”
“那我又不知道,”宋白露道,“林霁上周就从家里搬出去住了,你自己去问问吧,反正不管他在不在,你必须给我准时到场。”
“知道了,”郑知夏乖乖应下,“保证打扮得人模人样,不给你跟我爸丢脸。”
宋白露满意地挂断电话,郑知夏转头就去问林霁:“哥,后天的晚宴你要去吗?”
林霁隔了一个多小时才回他:“会去的,要我去学校接你?”
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总是很难更改,他至今仍把接送郑知夏当做很寻常的事,郑知夏高兴地翘着嘴角,说:“也不用,我可以回家等你一起去。”
“我从家里搬出来了,”林霁不出意外地告诉他,“现在住在市区,你知道的那个住址。”
郑知夏便因为这句话产生了隐秘的欢喜,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问:“为什么突然就搬出来了?”
“这边去公司快一点,”林霁说,“况且一直待在家里,总归是不方便的,好了,先聊到这,我明天去接你。”
将将张开的唇重新闭上,郑知夏轻轻咳了声,乖乖地道别:“好,哥你先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