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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周芜也没有心生反骨直接和他争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还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仿佛听君一席话,瞬间茅塞顿开。
驰启东看周芜这么上道,很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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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周芜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楼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把他吵醒。
周芜先是从床上坐了起来,缓了缓,才发现不是做梦,楼上好像在吵架。
整个驰家大宅的人都惊醒了过来,到处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大厅恍若白昼。周芜感觉到了不安,也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拧开房门,朝着楼上看去。
一开门,周芜就看到面如菜色的夏植,夏植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雪白色丝绸睡衣,站在周芜房门口,似乎打算像周芜求助,他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按住他背后性腺的位置,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周芜被夏植狰狞痛苦的脸色给吓到了,急忙把夏植领到房间里:“出什么事了?”
夏植颤颤巍巍把手中的omega抑制剂递给周芜,剧烈地呼吸着:“驰总和大少爷吵架了,大少爷被刺激到了,易感期提前到来,现在这里到处都是大少爷的信息素,让我很难受。”
周芜知道alpha的信息素不光对于omega是致命诱惑的气味,对于已经被标记的omega,其他alpha强烈的信息素会引起omega的心理强烈不适。
周芜接过夏植手里的抑制剂,毫不犹豫地注射到夏植紧致的手臂皮肤里。
随着无色液体缓缓推入身体里面,夏植手指捂着刚不久被标记腺体,刚做的美甲差点把后颈抓出血来。
夏植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原本痛苦的神色稍稍缓解,颤抖着手臂撕开新的阻断贴贴在了后颈腺体肌肤上。
“你去楼上看看,”夏植反手推了周芜一把,难受道,“现在整个家里只有你不受大少爷信息素的影响。我现在根本不敢上二楼。”
周芜艰难的点了点头,给夏植倒了一杯温水,把夏植反锁在房间里,自己一个人走上了二楼。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异样的味道,但是周芜闻不到,他只感觉有点怪异。大厅的圆形吊灯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几乎要闪花周芜的眼睛。
二楼巨大的动静已经消失了,驰家一楼是如同坟山的死寂,在一片死寂中弥漫出腐烂的沉重气味。
吴妈和管家陈阿公都是beta,他们虽然比夏植好一点,但是在铺天盖地的霸道的alpha信息素之下,还是被alpha的威压逼的无法靠近。
驰家其他omega佣人已经躲了出去,免得被驰珝高纯度的alpha逼得当场进入发情期。
吴妈见周芜一步一步朝着二楼那个房间走去,伸手扯了一下周芜的衣袖,阻止周芜向前。
周芜佯装淡定,朝着她露出一个浅笑:“我闻不到,我去看看大少爷现在状况。”
第三十一章 周芜给不了他omega信息素
吴妈松开了周芜的手,低声对他说道:“你小心一点,大少爷现在这个情况,可能会伤到你。”
周芜点点头,亲手推开了驰珝的房门。
驰珝赤裸着上半身站在房间里,敞露出清晰的腹肌轮廓,后背劲瘦精悍的线条直挺挺滑入他纯白色浴巾里。
驰珝秾丽阴郁的五官极具侵略性,像是孤狼一样,周芜破天荒想到了驰启东期望中的那个头狼alpha儿子的模样,应该就是驰珝这个样子吧。
只不过他没料到,这个儿子和他离心。
驰珝眉眼深邃如潭渊,眼眸狭长,眼珠有一点下三白,是一张俊俏而又薄情的桃花容。他的皮肤不是秦萧祁那种很有男人味的小麦色,相反,他的皮肤异常白皙,总让周芜联想到易碎的白瓷,他的身上总是一种割裂感,一方面是他身上那种上位者的矜贵气质,另一方面是他身上总是笼罩着一种孤僻的破碎感。
琉璃易碎彩云散,世间好物不坚牢。
但此时,驰珝冷白薄情的脸浮现着异常的潮红,眉稍、眼尾、鼻梁,连通脸颊,红得一片,狭长眼眸微眯,眼神失焦。
周芜看到这样驰珝,眉头狠狠地一跳。
驰珝卧室像是被扫荡了一般,被砸的一片狼藉,而驰启东站在卧室的另一角,父子两个人像是站在了一条对角线上,中间隔着天堑。
驰珝没有发觉到周芜站在卧室门边,他的注意力全在驰启东身上,手臂上有一条被尖锐利器划出来的血线,正在缓缓的冒血珠,顺着他的手臂,一点点滴落在地毯上。
驰启东脸色难看到极点,狼狈不堪,原本整齐的大背头也凌乱的垂了下来,他神色冰冷地朝着驰珝举起手臂,周芜这才看清他的手上居然握着一把黑色小巧的手枪。
周芜大吃一惊,因为国家明面上是禁止私人拥有枪支的。但是总有些有钱人可以从各个渠道里面暗中购买这些东西。
驰启东眼眸一片腥红,他也是alpha被驰珝的信息素刺激,整个人焦躁不安:“你疯了吗?驰珝,这么高浓度的信息素,你想整幢房子的人都陪你一起进入发情期?”
驰珝的身形已经比他父亲还要高了,而且肌肉更有力量感,他冷冰冰道:“我无所谓,最好都死在这里。你不是讨厌我吗?来啊,开枪吧,希望明天你就能登上本市的刑事频道栏目。”
驰珝微微一笑,犹如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然后你就能看到你苦心经营的驰氏集团,股市大跌,毁之一旦。一想到这里,真是让期待啊。”
驰启东察觉到了周芜闯进来了,深吸了一口气,把手中的手枪收了回去,插在他的后腰处,猩红的眼睛望着驰珝:
“你听着,驰珝,虎毒尚且不食子,我不会杀你的。我只是要拿到你妈留给我的遗物,其余你妈留下的东西,我什么都不会动……”
“根本不可能!”驰珝吼道。
驰启东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一下子失了声,更加猛烈更加浓稠的顶级alpha梨薄荷味信息素侵入他的鼻腔里,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冷冽清醒的信息素刺激着他颅内血压,使他头疼欲裂,身体几乎都站不稳,头上青筋里的血液一抽一抽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水中被鱼刺扎到了似得。
驰珝站在原地,蔑视着在alpha信息素威压被迫弯腰的驰启东,如同一位冷酷薄情的君王,高高在上地俯视蝼蚁。
“我母亲不是亲自被你折磨死的吗?她的东西也是被你亲自扔的,怎么现在又在我这里装什么深情?还是说,我母亲的遗物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你现在的地位财富?你必须找到?”
驰珝每说一句话,驰启东的脊梁就更往下压一点,他在顶级alpha真正的等级威压下,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周芜见驰珝的状态实在太不对劲了,怕驰珝发疯把局势变得更加不可控,往卧室走了两步,细碎的脚步声吸引了驰珝的注意力。
周芜低声对驰启东说:“父亲,要不你先出去吧?”
驰启东目光在两个儿子身上徘徊了一两秒,陡然之间如同老了十岁一样,僵硬的表情下掩盖不住颓容,径直走出了驰珝的房间。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了驰珝和周芜,驰珝就赤着脚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望着周芜,眸光沉沉晦涩难懂。
周芜注意力一直在驰珝还在滴血的左手臂上,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怕激怒驰珝:“你的手臂还在流血,要包扎一下吗?”
驰珝现在处于易感期中,大脑混沌沉重,没有获得omega的信息素安抚,是他整个人焦躁不安。
驰珝绯红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怔怔望着周芜。
周芜温声继续道:“那我去给你拿医药箱吧!”
周芜正打算转身离开驰珝的房间,去找一楼放着的医药箱。
但是驰珝动了。
房间里遍地狼藉,物品摔碎在瓷砖上的碎渣子在明亮的灯光下反射着,驰珝赤脚朝着周芜大步走了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