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帛仁:“二人未结亲?”
姜小乙:“这吕婵也不是个一般人物,她原是耀州人,出身贫寒,被人买去做妾,天天挨打挨骂。后来她一怒之下杀了丈夫,偷了钱逃到抚州,正好被方天绒瞧上了眼。本来是要接去游龙山成亲的,但吕婵自言杀夫有罪,要守五年寡,这才等到现在。方天绒每月二十号,会下山与其私会,雷打不动。”
钟帛仁:“二十号……”
姜小乙:“没错,赶巧了,就是明日。”
钟帛仁正思索着什么,忽然发现一旁的姜小乙正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他。
“又怎么了?”
姜小乙嘿嘿两声:“明儿个带你去长长见识。”
钟帛仁没回过神,问道:“什么见识?”
姜小乙凑得更近了,猥琐地挑挑眉。
“你猜土匪头子与寡妇私会,会先干什么事?”
钟帛仁无言以对,姜小乙看他神情,好笑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无奈道:“你对这些事这般上心?”
姜小乙:“我不是对他们上心,我是对你上心。”她拿指尖轻轻戳他肋下,邪笑道:“你这家伙,一看就是个雏儿,年纪轻轻却总是老气横秋,我就是想瞧瞧你的笑话。”
钟帛仁简直哭笑不得。
姜小乙:“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钟帛仁缓缓摇头,也向她靠近了些,声音平静清淡。
“难得兄台对我这样上心,我有什么笑话,你自管看去好了。”
第111章素炮,懂?
第二日,姜小乙带着钟帛仁前往吕婵所开的染店。
这家染店名为“李氏染坊”。
每月二十日方天绒会下山与吕婵密会,自然也会有随从保护。中午起,玉龙寨的喽啰们就把李氏染坊附近闲人清了干净。不过对姜钟二人并无影响,他们还是轻轻松松潜入了店铺,甚至绕过守卫躲进了吕婵的闺房,全靠着姜小乙的一手道门玄术。
“有你这手段,走起江湖真是方便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辰未到,房内并无他人,姜小乙和钟帛仁躲在吕婵的六柱架子床下,悄声说话。
“欣羡否?”
“自然,不知兄台可否指点几招?”
“嘿,别看你习武有几分天赋,入道门可不行,道门看得是缘份。”
“你瞧我不像有缘人吗?”
“不像。”
“哪里不像?”
“你心思太重,我教讲求归根复命,纳拙抱朴,但你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放不下。”
静了许久,姜小乙听到一声轻叹。她侧过头,看见钟帛仁俊俏的侧脸,神情之中似是带着几分慨叹。姜小乙低声道:“我明明认识你没多久,说起你来却总是侃侃而谈,你不觉得我是个狂妄之徒吗?”
钟帛仁仍看着床地板,说道:“你的言语令我心安。”
姜小乙忽然又问:“你紧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帛仁:“不。”
姜小乙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脸,笑道:“就不知道等下会不会破功了。”
钟帛仁:“那就等着瞧吧。”
姜小乙蓦然一笑,转过脸去。
“其实昨夜那些话都是说来玩笑的,方天绒是五匪首之一,你也说了他对游龙山来说极为重要,他单独下山,对我们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悄悄抓住钟帛仁的手,在他手心塞了一张符箓。“等下万一需要动手,你把这张符含在口中,从后面窗子逃出去。”
钟帛仁面不改色将那符箓推了回来,姜小乙还想再塞,被他反手握住了手掌。
“杀不杀,要视他言行而定。”他道,“就算要杀,也是你我一起杀。”
姜小乙刚想再说点什么,他握她的手微微收紧。与此同时,房门开了,吕婵带着一众丫鬟进了屋。她安排丫鬟将酒水小菜一一摆在桌上,布置好了菜肴,便屏退了众人,自己坐在桌旁默默等待。
又过了大概半炷香时间,有人叩响房门,吕婵问道:“谁?”
那人回答:“婵娘,是我。”
吕婵起身,将来人迎进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床边垂着薄纱,姜小乙借着沿缝,悄悄打量。方天绒年纪二十七八岁,个子生得修长舒展,浓眉深目,阔口方颌,穿着一身灰蓝袍子,虽长相称不上十分俊秀,但是气质蓬勃雄壮,瞧着便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只是此刻,这汉子的脸上却带着深深的思虑。
方天绒进了屋子,径直来到桌旁落座,连倒了两杯酒下肚。吕婵关好房门,来到他身边,问道:“可同刑五爷说好了?”
方天绒叹了口气道:“说不通,老五非要三哥亲自与他谈。大概是想吓他一吓,让他明白此事的严重性,以后再不敢犯。”
吕婵:“三哥一向惧怕刑五爷,平日面都不见一次,这次还要登门道歉,真是为难他了。”
方天绒再次叹气,吕婵又道:“你有没有问出来,三哥究竟为何冒出这样的念头?”
方天绒:“并不奇怪。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大黎未灭国时,与刘公军对峙肇州庆县,当时庆县守将临时换成了肖宗镜,将刘公军杀得屁滚尿流,多亏重明鸟带人及时驰援,才缓过一口气。那时三哥与大爷洗劫洄州,正好与重明鸟北上的军队碰上,起了摩擦,从那次回来之后,三哥看着就不太对劲,再也不出游龙山了。”
姜小乙一听肖宗镜的名字,心中微动,下意识想往外侧再移一移,听得更真切些。但钟帛仁用力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她看向他,他目光深邃,轻轻摇了摇头。
吕婵:“难道是被吓到了?”
方天绒:“三哥性格温顺,向来不喜争端,下山次数少之又少,被重明鸟的军威所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说起来,那位前朝的肖宗镜我们也曾打过交道,当初他与那杨亥老匹夫也属实让我们头疼了一阵,那次三哥也被吓没了魂,却也没说过什么招安投诚的屁话。”
吕婵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了几圈,最后来到方天绒身旁,低声道:“三哥胆子虽小,但他不是蠢人。当初大黎烽烟四起,一个青州之乱绊住了半个朝廷,我们才得以喘息,否则还不知要有多大的麻烦。而如今新朝正是肃正的时候,那重明鸟活像个魔神,全国叛军被他杀得血流成河,他早晚要找来的,等他来的时候,恐怕就没有前朝那么容易了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方天绒给她拉回座位。“这话可说不得!小心隔墙有耳!你以为你说的这些大爷就没想过吗?你是不了解重明鸟的行事风格,此人比起杨亥肖宗镜,更为残酷无情,他对付各地叛军,向来是先打,至少削去对方一半战力,才肯谈招安收编之事。”
“这……”
“而且,我再同你说件事。”方天绒哼笑两声,又道:“那重明鸟不是‘早晚会来’,我们已经得到确切消息,重明鸟正在雍城整兵,再有月余,恐怕就要到了。”
“啊?”吕婵惊道,“这可如何是好?”
方天绒冷冷道:“当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重明鸟自不是泛泛之辈,但我们游龙山也不是好惹的。他想来此地撒野,我就要狠狠褪他一层皮!”说到这,他站起身,姜小乙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勃然的战意。“山间十万匪众,哪个不恨朝廷?兄弟们义字当先,同生同死,区区重明鸟,有何惧哉!”
“说得好!”吕婵笑着应道,“你就是这样的汉子,才使我神魂颠倒。不过,若是要战,必要内外团结。大爷事情繁忙,二爷向来只管后勤账务,三哥的事还要你多费心了。”
方天绒道:“放心,三日后我出钱牵线,在狼头寨举办夜宴。到时请三哥来,和老五把话说清楚就好了。”
吕婵轻舒一口气,低声念道:“……也不知怎了,我最近总是紧张兮兮的。”
方天绒语气转而温柔,笑着道:“我知是怎了,再有两个月,你的寡期便结束了,要嫁进玉龙寨,当然紧张了。”
吕婵用力拍了下桌子。
“冤家!就你的话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天绒哈哈大笑,拉着她坐在桌边,好酒好肉吃了起来。
半夜时分,方天绒离去。
两人竟连床边都没沾到过,连搭手都隔着一层衣料,未碰肌肤。
吕婵送走方天绒后,叫丫鬟们收拾了房间,上榻休息。
姜小乙和钟帛仁悄悄离开染坊。
返回山间小屋的路上,姜小乙长吁短叹,钟帛仁问:“你怎么了?”
姜小乙:“我现在真是羞愧万分。”
钟帛仁:“哦?”
“想想昨夜,我提起这二人,还在大言不惭说三道四,没想到是丢了自己的脸面。”
“哈。”钟帛仁轻声一笑,不置可否。
“真想不到他们竟如此讲求礼数。”她泄气道,“我再不乱造口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帛仁:“倒也不至于此,这二人确是另类。”
“我忽然又不想杀他了,这对姻缘还是结成为好。”钟帛仁看向她,姜小乙又无奈道:“但我想不想一点也不重要,韩琌是不会放过他的。”
钟帛仁不语,姜小乙同他解释道:“韩琌就是重明鸟,现任朝廷讨贼大将军,他……哎,我曾与他有过短暂接触,此人性格极端,做起事来毫不留情。刚刚方天绒也说了,他杀的人实在太多了。”
钟帛仁淡淡道:“他削弱叛军实力,再进行收编,这是最稳妥的做法。不过,他这样做事,于他自身来说,隐患颇多。”
姜小乙一顿,问道:“什么意思?”
钟帛仁:“你想,若他来到游龙山,杀掉了马六山和贾奉,收编了金代钭,方天绒和刑敕,后面这三人对他,会是什么看法?”
“必然恨之入骨。”
“没错,被招安的人里,但凡将来有人立下了功劳,进了朝堂,一定会伺机报复的。”
姜小乙摆手道:“不要紧的,你有所不知,新皇帝很宠他呢。”
钟帛仁笑了两声,道:“你将朝廷看得太简单了,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皇帝再宠他,也要下面的人都尽心才行。现在是肃正时期,大家自然配合,等到局势稳定,牛鬼蛇神便全跑出来了。像重明鸟这样不留余地的做派,在朝廷上走不远的。”
“这……”姜小乙也听慌了,不住嘀咕道:“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这该如何是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很担心他?”
姜小乙听这语气似是变了些,转眼看去,钟帛仁停住了脚步,神色平平,也正看着她。
夜色下,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冷。
“人各有命。”他淡淡道,“你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姜小乙愣了好久,盯着那双月下的眼眸,渐渐地,灵识似乎游走在虚幻的界限内。她忽而察觉到一种浓烈的感伤,喃喃道:“没错,其实他和他师兄是一类人,他们的心念都比我坚定得多。上一个我就没劝动,这一个肯定也不行。”
听了这话,钟帛仁眼睑微颤,脸色淡下去一些。他走上前来,手搭在姜小乙的肩膀上,低声道:“他还年轻,尚有机会学习。他比他师兄聪明很多,相信定会找到朝廷生存之道的。”
两人面对面站了好一阵,姜小乙忽然抬头,道:“你怎么知道他比他师兄聪明,我又没有说过他师兄的事。”
钟帛仁:“我猜的。”
姜小乙:“这也猜得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钟帛仁:“嗯。”
姜小乙咝了一声,道:“那你再猜猜,他师兄是个怎样的人?”
钟帛仁挑挑眉,微歪着头,平平无奇道:“我猜他大概是个像我一样,只有道理通透,实际什么也做不到的嘴把式吧。”
静默两息,姜小乙忽然爆笑出声,一把揽过钟帛仁的肩膀。
“钟少爷,我可真喜欢你呀,哈哈哈哈!”
弯弯的月儿高悬,姜小乙盯着夜空,心境忽然畅快得不行,山林也似乎被她感染,吹起清凉夜风,拂过二人脸颊。
第112章老戴:姐子们,想爷没?……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举行夜宴的这一日,天公不作美,从早上起便阴云密布。
傍晚时分,姜小乙和钟帛仁动身前往狼头寨,他们仍抄了隐秘的小路,来到上一次藏身之所。
狼头寨里点燃了火把,各处都有巡逻的喽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小乙紧紧鼻子,嗅出空气中弥漫的浓重水气,低声道:“恐怕要下雨啊。”
钟帛仁:“下雨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更方便藏身。”
姜小乙:“可惜下雨的话,我的声符就不管用了。”
钟帛仁哦了一声,轻飘飘道:“原来阁下的法术也有不灵的一日,我还以为你总能变出花样呢。”
姜小乙听得好笑,斜过眼来:“我这是在迁就你,否则使出我的看家本事,进这狼头寨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说话期间,天上落下豆大的雨滴,砸在头顶的叶子上,落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狼头寨里有人喊道:“下雨了!快把酒水搬到棚子里!”
狼头寨里应也有人料到今夜天气,提前在寨中央搭建了几处棚子,众山匪忙前忙后搬运酒水菜肴。今夜这场宴会规模不小,好酒好肉摆了几十道长席,看得出方天绒是带着万分的诚意,想彻底解开贾奉和刑敕的心结。
山坡上,姜小乙和钟帛仁朝里侧挪了挪,避开落下的雨滴。
换好了位置,钟帛仁接着道:“看家本事?那是什么本事?”
姜小乙:“这是个大秘密,说出来怕吓死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帛仁盯着北边的小径,上方陆陆续续下来一批人,打头的正是方天绒,身旁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想来是贾奉,后面则跟着一长串的队伍。
“此话实是有些耳熟啊。”他幽幽道,“是不是在哪听过呢。”
姜小乙想起上次玄阴宝剑一事,没能吓住他,干笑两声道:“这回是真的。”
钟帛仁:“说来听听。”
下方,方天绒和贾奉已经到了狼头寨北口,看门的喽啰迎上前来,将他们的马匹牵走。方天绒依然走在最前面,带着贾奉和一干弟兄进入寨中。
直到他们跟刑敕碰了头,姜小乙还是没说话。
钟帛仁:“怎么不吭声了?”
“还是以后再说吧。”姜小乙咂咂嘴,“这事要解释起来麻烦得很,我怕再这样闲聊下去,要耽误正事了。”
“……正事?”
钟帛仁眉毛微挑,目光仍落在下方的匪众身上,语气带有微微的考究。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游龙山的土匪,但他深感,此时不同彼时。当年他来到抚州,可谓殚精竭虑,夜不能寐,恨不得将自己当根蜡烛燃尽,烧遍满山野匪,为朝廷换来生机。但现在,天地早已变了颜色,曾经滔天的意念,如今也不可避免地淡化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
他转过头,身旁的姜小乙也盯着匪寨,她的眼睛在初秋的雨水中,显得更清更亮了。
从前她在他手下做事时,貌似也是这样,看起来吊儿郎当,实则事事认真。
姜小乙自然注意到他的视线,转头道:“怎了?难道不是正事?”
“当然是。”他面带浅笑,缓缓道:“于我而言,这仍然是正事。”
这话听着有些奇怪,但姜小乙顾不得细究,离得如此近,她更加被他的神态所吸引,雨水将他的眉眼衬得冰白如玉,透着一股内敛的清澄,他的笑宽和而包容,又意味深长。山间夜雨,气候寒凉,但他唇色如润,呼吸沉稳绵长,明显气血饱满,内息充足,让人在冰冷的深夜,观出了几分热气来。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片刻后,她轻声道。
他也说:“难道你不是吗?”
姜小乙想了想,赞同道:“没错,我也是。钟少爷,你我现下算是好兄弟了吗?”
“你说算,那就算。”
“你被好兄弟骗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将钟帛仁问顿了一瞬,才问道:“怎么,你想骗我?”
姜小乙忙道:“当然不是,我不骗你,我只是有事瞒了你。不对……也称不上瞒,行走江湖,大家总有点秘密,你说是也不是?”
“是。”
姜小乙搔搔下颌,又道:“只是我这秘密,实是有些古怪,怕你接受不得。”
钟帛仁瞧着她这车轱辘话说来说去,就是说不到关键,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有什么接受不得?”他耐人寻味道,“该不会我的‘好兄弟’要告诉我,你其实是个女人不成?”
姜小乙肚子一抽,险些叫出声来,钟帛仁实时伸手,堵住她的嘴。
“嘘……”
“你你你、”姜小乙抓下他的手,咬牙切齿道:“你这书呆子莫不是成精了!”
钟帛仁好笑道:“我——”他刚一开口,忽然察觉到什么,神色一变,猛地看向山坡外。姜小乙被他忽变的脸色吓了一跳,忙道:“怎么了?”
钟帛仁凝神道:“刚刚好像有人偷偷溜进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小乙看过去,隔着雨幕,狼头寨变得有些模糊。下方的夜宴长席吃得正欢,连夜色都蒙上了酒肉的香气,不少人聚在一起摇骰子赌钱,喧闹的声音传遍半山。
看着看着,姜小乙眼睑一颤。“那里!”她指向北侧门槛,凭借着极强的目力,她在朦胧雨水中敏锐捕捉到几道黑影,顺着山坡下到狼头寨旁侧,悄悄翻进寨内,眨眼便隐没其中。
“好利落的身法。”姜小乙感叹道,“寨子的守卫都没发现。”
钟帛仁道:“配合得十分默契,应是夜间行动的老手。”
姜小乙:“会是什么人呢?”
钟帛仁:“现在还不好说。”他看着远处正酣的宴会,淡淡道:“这小小的狼头寨,可真是够热闹的。”
姜小乙琢磨道:“他们想干什么?”
钟帛仁冷笑一声:“悄悄潜入,自然是要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了。”
话音方落,下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何事了?”姜小乙探头出去,被钟帛仁压下来。两人悄悄观望,看到是旁侧的一个长棚里,两方的匪众似乎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
“有人在挑事……”钟帛仁低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小乙也发现了,有几个人藏在人群中,明显有教唆挑拨之嫌,若仔细看,他们的衣裳头发都淋透了,明显就是刚刚混进寨的那些人。
旁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混乱,原本几个当家的都在里侧,方天绒忙前忙后,又是敬酒,又是赔罪。听到闹事的声音,他率先走过来,后面贾奉和刑敕也都跟了过来。
方天绒呵斥道:“何人胆敢闹事!”他一发声,周围静了一些,那几个挑事的摔了几个酒坛,再次相互辱骂,场面越发杂乱。山匪本就血气方刚,如今又喝了酒,两方氛围剑拔弩张。方天绒生怕出乱子,连赶了几步到棚中,怒道:“骂人的给我站出来!”贾奉和刑敕跟在后面,也进了棚子。
钟帛仁眼神一凉,沉声道:“要出事了。”
那棚子两头,站着几个不起眼的人。就在方天绒、贾奉,还有刑敕踏入棚子的瞬间,天边适时响起一道惊雷,那几人趁机踹断棚柱。挡雨的棚子哗啦啦塌下,偌大的油布把百十人全部罩在了里面!整个寨子登时陷入一片混乱,喊叫声怒骂声此起彼伏。有人嘶吼道:“杀人了!狼头寨的杀人了!”也有人喊:“是太平寨和玉龙寨的先动了手!弟兄们抄家伙!给他们好看!”
众山匪闻声,呼啦啦冲了过来。
瓢泼大雨下,狼头寨乱成一锅粥。
所谓旁观者清,姜小乙和钟帛仁所在之处,将整场骚乱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大批山匪涌上前来,忙着掀开沉重的挡雨油布时,已经有人陆陆续续从布下面钻出,自各个方向悄然抽身。
“来去如风啊。”钟帛仁淡淡道。
姜小乙:“这些人这般训练有素,不可能是山匪。不过,看他们也不像是普通江湖人的行事作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帛仁:“潜入、造乱、杀人、撤离,一气呵成。”他冷冷一笑,“这是杀手的路子,而且是一伙术业极专的杀手。”
“杀手……啊,那他们杀了谁?”
下方骚乱还在继续,油布仍未掀开,已有鲜血从下方流出。
钟帛仁望着林子深处,低声道:“看来得分头行动了,你在这看好后续,不要出头,我去追那几个人。”
姜小乙:“不行!”
“我只是去摸一下他们的底细,这游龙山最近真是吸引了不少高人。”
“那也不行!”姜小乙断然道,“太危险了!”
“我不会露头的。”姜小乙仍想说什么,钟帛仁打断她道:“来不及了,我先走一步。”
“可……”
他冲她笑了笑,最后道了句:“放心,他们术业再精,也精不过我。咱们山脚小屋见。”
说完,背身入林,眨眼便失了踪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小乙也没办法,再次转向坡下。
“一块破布,这么多人都扯不掉。”她鄙夷道,“还当什么土匪,一群废材!”
她说完不久,下面的人终于将油布掀开了。姜小乙瞪大眼睛,扒着山坡往下望。
还不待她看清什么,忽然听见方天绒一声悲呼。
“三哥——!”
姜小乙心中惊讶。
……竟是贾奉?
于此同时,钟帛仁已经追着那伙杀手已来到一里地外。就如他自己所说,这些人术业再精,也精不过他,就算他的功力未恢复到从前状态,但他之心思想法,以及御敌经验,都远远超出常人所想。
那些杀手撤退路线前后各相照应,异常谨慎,但仍并没有发现钟帛仁的踪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最后,他们停在东边的一个山坳里。
有人正等在那。
钟帛仁像一道幽深的暗影,潜蹲在林间树上。
雨渐渐停歇,乌云散去,他借由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脸。
“……曹宁?”
这也算是隔世的熟人了,此人出现代表着什么,钟帛仁心中自然有数。
“我就说,这些人的做事风格,怎么带着一股熟悉的恶臭。”他冷冷一笑,道:“戴典狱,看来咱们的缘份也未尽呐。”
山下抚州城,在一间客栈温暖的上房内,有人打了个喷嚏。
这人一身黑衣,身材魁梧高大,此时翘着腿,懒洋洋坐在桌旁。他面前也摆着一桌好菜,桌对面坐着一个四十几岁,其貌不扬的男子。
这黑衣人正是戴王山。
而他对面坐着的这位,大概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乃是游龙山排行老二的,吞金寨寨主金代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13章赏月!
戴王山嘬了口热酒,笑道:“早就听说抚州野味鲜美,今日有幸一尝,果然名不虚传。”
金代钭坐在对面,微一拱手。
“大人喜欢便好。”
“不过,”戴王山话音一转,又道:“野味虽美,偶尔尝鲜还好,久食难免腥硬,有碍康健。真想长寿,还是得吃精细的城中餐,金寨主,你说是也不是?”
他这言语话里有话,金代钭自然听得出来,他再次拱了拱手,道:“大人说得极是。”
戴王山冷冷道:“还是莫要叫我‘大人’了,区区不才,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马前卒罢了。”
金代钭道:“‘十殿阎罗’的威名,混江湖的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就算大人当下虎落平阳,龙搁浅滩,但在下相信,早晚有一天大人会官复原职,东山再起。这其中,在下若能尽到绵薄之力,那真是三生有幸了。”
戴王山被他说得舒舒服服,畅然一笑。
“我最喜欢同聪明人说话,纵观这满山土匪,也只有你金寨主,称得上是识时务的俊杰。”
说了会话,屋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宁进了屋子,冲戴王山行礼道:“大人,事情办妥了。”
戴王山冷眼看金代钭的脸色,后者面无表情,问曹宁道:“贾奉死了?”
曹宁:“死了。”
金代钭又问:“方天绒作何反应?”
曹宁:“刺客事成即退,未作逗留。不过,你不是说过方天绒与贾奉感情深厚,现在贾奉死了,方天绒必然与狼头寨势不两立。”
金代钭:“方天绒此人坚韧耐忍,如他一心为大局着想,不见得会与刑敕闹翻。”
戴王山淡淡道:“你对他们最为熟悉,定有刺激之法。”
“这……”金代钭思索片刻,道:“戴大人,抚州成里有两个人,一是刑敕的叔叔刑镕,他抚养刑敕长大,如同其父。二是方天绒的相好吕婵。若要挑拨离间,这二人都可利用。”说着,他拿来纸笔,书写住址,交予戴王山,随后道:“时辰不早了,再多逗留恐惹人疑,在下先行告退。”
金代钭走后,曹宁来到戴王山身边,戴王山将住址交予他,曹宁问道:“是否等一等?若是后续方天绒没与刑敕闹起来,我们就下手。”
“等?”戴王山睨他一眼,“再等我们的韩大将军就要来了,还有你什么事?”他指头点了点桌面,冷冷道:“先去把太平寨的二当家抓走,毁尸灭迹,然后去找……”他摸摸下巴,冰冷的目光在刑镕和吕婵之间转了两圈,最后道:“刑敕性格暴躁,更易激怒。你们去找刑镕……对了,他们杀贾奉使了什么手段?”
曹宁:“割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王山:“那给刑镕也同样割喉放血,杀完之后,别忘留书。”他构思道,“就写……‘以你狗命祭寨主亡魂’,简明易懂。”
曹宁:“是!”
窗外,金代钭上了辆马车,遁入黑夜。
曹宁道:“他可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出主意杀自家兄弟,毫不心软。”
戴王山:“金代钭原是给洄州府衙门做师爷的,后来洄州被叛军端了,他投奔了游龙山。因为入伙早,又有一手管理账务后勤的功夫,爬到了二寨主的位置。”说完,冷笑两声。“能管明白钱的,大多都是聪明人,他又是从府衙里出来的,自然懂得观察局势。游龙山逍遥不了几天了,当然要早一步做打算。想求富贵,降韩琌不如降我。”
曹宁附和道:“那是自然。”
戴王山接着喝酒,又问:“今晚行动可还顺利?”
曹宁感叹道:“十分顺利,这伙杀手术业之专精,甚至超出当年的密狱。大人,他们到底什么来头?”
戴王山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是重明鸟的人。”
曹宁:“自从密狱被解散,大人手下能用之人少之又少,这次行动他竟将如此得力的杀手团体交予大人,真叫人费解。”
“哈。”戴王山笑了两声,站起身,来到窗边。外面又落起蒙蒙雨雾,他望着飘渺的黑夜,幽幽道:“难道真是师出同门的缘故,那韩琌的行事作风,倒是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宁:“……那个人?”
“一根筋的脑袋,只想着能快点做成事情,他们懂什么官场啊。”戴王山自顾自地冷笑一声,“敢给我这样的机会,那就别怪我平步青云,踩到你的头上了。”
曹宁兴奋道:“抚州真是大人的福地!”
山脚下的破屋外的小径上,黑影一晃而过。
姜小乙一溜烟回到小屋里,抓着桌上的水就是一阵猛灌。
喝饱了水,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明书正愤愤地盯着她。
姜小乙:“你作甚?”
明书:“已经好多天了,你大半夜偷偷带着我们少爷去哪了?”
姜小乙认真道:“抓鱼。”
明书:“胡说八道!”
姜小乙随手拨弄他的小脑瓜,微一用力他便哎哟哟地倒到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方,钟帛仁坐在榻上,姜小乙冲过去就准备开口,钟帛仁抬手止住,眼神飘向后方众书生。
“外面说。”
明书坐后面扯脖子表达不满。
“整日偷偷摸摸,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少爷你可别被带坏了!”
二人来到屋外。
钟帛仁问:“谁死了?”
姜小乙:“贾奉,让人给割喉了,啧啧啧,你是没看到,到最后血都快流干了,太平寨的人都像疯了一样。”
钟帛仁道:“贾奉虽性格懦弱,但是为人大方,五个寨主里属他最肯散财,又有方天绒做兄弟,在游龙山也算有人望。他们可起冲突了?”
姜小乙:“差一点,被方天绒拦下来了。”想起方天绒的举动,她颇有些感慨。“那方天绒真算条汉子,哭成那般模样,还能以大局为重。拦下双方冲突。”她问钟帛仁,“你查得怎么样了?跟上了吗?”
钟帛仁点点头。
姜小乙:“他们是什么人,可有头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钟帛仁问她,“你可还记得戴王山这个人?”
姜小乙道:“有印象,他是降臣,曾统领前朝那个臭名昭著的密狱。不过我只听过其名,并没有见过他。”
钟帛仁:“这群杀手是他的人。”
姜小乙啊了一声,道:“戴王山降了朝廷,那他的人就是朝廷的人了,难道是重明鸟派他来打前哨战的?”她顿了顿,忽又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会认识戴王山?”
钟帛仁随口编纂:“以前他带手下来过培州,我曾见过一次。”
“哦哦。”姜小乙道,“你记性真不错。”
钟帛仁覆手而立,站在原地一脸凝重,姜小乙道:“怎么又是一股老气横秋的味道。”
钟帛仁瞄她一眼,问:“你有何感想?”
“感想?”姜小乙小心观察钟帛仁的脸色,问:“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挑拨离间的做法,非是正派作为?”
钟帛仁无谓一笑,道:“离间计是应敌惯用手段,能不费一兵一卒就使敌人自相残杀,是所有将领都梦寐以求之事。”
姜小乙:“没想到你能这样想,我还以为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能明白这个道理。”她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是真的实打实瞧见兄弟之间恩断义绝,还是令人不胜唏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静了片刻,她发现钟帛仁再一次陷入沉思。
“钟少爷……”
“此功不能归于戴王山。”钟帛仁终于开口,“我们得想办法拦一拦他。”
“什么?”
钟帛仁:“韩琌启用戴王山先一步来抚州,是一步险棋,若他真的平息了游龙山的匪患,功劳未免太大了。以他的性格,大权在握,必然后患无穷。”
姜小乙:“平息匪患?哪有你说的这样容易,密狱从前也只是在市井江湖兴风作浪,那跟带兵打仗是两回事。”
钟帛仁斜过眼看她,心道好在你忘了个干净,从前听到戴王山的名字,哪次不是鸡飞狗跳。
姜小乙被他这眼神看得微微心虚,道:“他真那么有本事?”
钟帛仁淡淡道:“这样的人便是双刃剑,用好了万分顺手,但又要时刻提防。”
“你就这么怕他的功劳大过韩琌?”姜小乙笑道,“你同韩琌见过面吗?怎么比我还关心他。”
这话不知触了什么霉头,钟帛仁猛然回头,像是瞪了她一眼,姜小乙奇怪道:“你又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帛仁瞧着她天真纯净的双眼,内心深深感叹,世事的磨练,当真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就像是变幻无常的天气,时而春风和煦,时而狂风暴雨。老天总会在适当或不适当的时刻,随手拨开你的旧伤,检查那些曾经的业障,是否真的了断干净。
他再世为人,看待事物偶尔会生出游离的视角,于是对苍天的这种手段,也看得更为真切。
“没,我没见过他,只是听过点传闻罢了。”他说道。
姜小乙积极道:“那将来若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钟帛仁皮笑肉不笑。
“那可真是谢谢兄台了。”
身后小屋的门突然被推开,明书冲外面嚷嚷:“少爷你多穿点,夜里凉啊!你们一直站在外面做什么?”
姜小乙回头喊:“赏月呢!”
明书:“鬼话连篇!”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被她这样一喊,钟帛仁还真抬起了头,望向天边。
二人默不作声盯着月亮看了一会,姜小乙低声说:“我今天听到方天绒哭得那般惨烈,心里着实也难受得很。”
钟帛仁:“贾奉与他情同手足,他惨死,方天绒自然痛不欲生。”
姜小乙:“人的生离死别,真是太难预料了。”
静了一会,姜小乙忽然道:“其实我在听他哭的时候,一直在想一件事……你说我死的时候,会不会有人这样为我哭?”
钟帛仁不语,姜小乙又道:“与我最亲的人是我的师父,但他是修道人,早已跳脱了常人的情感,不会大悲大喜。”
钟帛仁仍然没有出声。
姜小小乙胳膊肘碰碰钟帛仁。
“喂。”
“嗯?”
“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了。”
姜小乙抿抿嘴,干脆直接问了。
“咱们算是好兄弟吧,你会替我哭坟吗?”
“不会。”
“……”姜小乙撇嘴,又道:“不用嚎啕大哭,就稍微、稍微……”
“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钟帛仁淡淡道。
姜小乙的目光从月亮,转到他的脸,她总觉得他好像说了点不得了的话,可那语气又过于平静了。
“世事无常,你怎么知道我们谁先死,万一是我先死呢?”她像钻进了牛角尖,“你就不哭吗?这般冷血?我已经拿你当自己人呢。”
钟帛仁看向她,缓缓道来。
“小乙,痛哭不是我的习惯,但我的心从来都不是冷的。”
她心中微动,四目相对,反倒是她忍不住眼眶发热,都忘了去问那个“小乙”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真无聊。”她低声说。
他笑了笑,应道:“我看也是。”
第114章俗人!
二人像模像样地赏了会月,再一次说起游龙山的土匪。
“若只是戴王山自己在搞鬼,想挑起匪首窝里斗,倒也好说。就怕他已与哪方势力联合起来,里应外合,最后收拢残部,直接向他投降,那就麻烦了。”钟帛仁道。
姜小乙问道:“若是联合,他会联合谁呢?”
钟帛仁:“总之不是老三老四,老五看着也不像。”
姜小乙:“那不就剩下马六山和金代钭了?马六山向来痛恨朝廷,所以金代钭最有可能吧。”
这跟钟帛仁想得差不多。
“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具体如何,还要看明后两日的发展。”他低声琢磨,“戴王山心里一定很急,如果他真有争功的打算,必然要在重明鸟到达之前搞出名堂……”
姜小乙看着他逐渐凝重的脸色,道:“你对朝堂之事如此上心,又是个读书人,以后有机会考取个功名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帛仁斜眼看她。
姜小乙笑道:“看你将各种关系利弊分析得头头是道,想来也是个做官的好手。”
这话将钟帛仁的思绪彻底拉断。
她是褒是贬?是恭维还是暗讽?他什么也瞧不出,最后只留一声长叹,背过手,懒散道:“罢了,确是多余说这些。”
姜小乙过去,揽住他肩膀:“别呀,你尽管说,我都听!”
钟帛仁转身就走,姜小乙调笑着,跟他一同回了屋子。
照钟帛仁的判断,游龙山近期恐生大乱,他首先安排的就是那一屋子的书呆子。姜小乙将所剩无几的钱都贡献出来,让他们明天一早就下山,去抚州城最南边的客栈落脚。
明书说什么都不肯走。
“要走少爷得跟我们一起走!”
钟帛仁道:“我随后就到。”
姜小乙在旁嬉皮笑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我,也随后就到!”
明书:“少爷!”
钟帛仁嘱咐他们:“你们在客栈里藏好。记住,我不到,不许出来。”
他语气并不严厉,却仍透着股不容置疑的果决,容不得明书再行反驳。
第二日一早,姜小乙主动送书生进城,钟帛仁要她回来的时候带些文房四宝。
姜小乙将明书他们送到客栈,安排好住宿,正准备去买笔墨的时候,变故忽生。
长街尽头,人流窜动,有人慌张地跑了过来,大叫道:“出事了出事了!”
姜小乙跟着凑热闹的人群跑到街头的一间赌坊外,里里外外包了几层人,门口有人看管,不能再探。姜小乙游走人群之间,身法灵巧,沉着守卫不注意,跃过围墙,蹭到院子深处。
一间里宅门口,有人抬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尸首出来,众家眷哭天抢地。
“老爷!老爷你死得好惨呐——!”
她小心观察,见院里还站着几个山匪打扮的人。游龙山各寨山匪衣着不同,这灰带缠头的打扮,是狼头寨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名四十几岁的妇人哭得梨花带雨,与那群山匪道:“告诉老五,一定得给他叔叔报仇啊!”
……老五?姜小乙眯起眼,这难道是刑敕的亲人?
“大夫人放心,我已派人向五爷通信!今日定要血洗太平寨!”
旁边又有人道:“太平寨二当家昨夜就失了踪迹,定是他干的!他能跑去哪里?”
“我看没准是藏到玉龙寨了,贾奉同方天绒向来交好,贾奉死了,方天绒心里定生不满!”
“不满又如何,贾奉死是活该!敢说出招安的屁话,他死有余辜!”
“别吵了!”那打头的山匪道,“的确有可能藏在方天绒那,不过玉龙寨战力强悍,与那狗怂的太平寨可不一样……”
有人提议:“方天绒的姘头在城里,抓她换人!”
“好主意!”
姜小乙闻言一惊,方天绒的姘头,那不就是染店的老板娘吕婵吗?
江湖仇怨,祸及亲人的事姜小乙见过太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忆起那晚在床下的所见所闻,姜小乙心道,你和方天绒都称得上是磊落之人,你们还有两个月就能成亲,我就保了你这一次,算是成就一段姻缘吧。
那伙山匪已经出发去寻吕婵,姜小乙跳出宅院,一路跟随。
山匪们都骑着马,姜小乙难以赶超,眼看他们离染店越来越近,姜小乙灵机一动,心中默诵神咒,变幻容貌。
她于路口站定,喊道:“站住!”
山匪回头,见“吕婵”穿着一身粗布宽衣站在后面,冲他们道:“你们往这边走,是想找我?”
虽说打扮有些奇怪,但在山匪眼中,她的确就是吕婵无疑。
“抓住她!”
姜小乙扭头钻进小巷,马匹进不去,山匪也下了马追。他们原以为追捕这么一个弱女子,应该不费吹灰之力,没想到这“吕婵”在巷子里拐来拐去,像条泥鳅一般,最后绕到主街道,钻进人群就没了踪影。
在他们冲进人群胡乱翻找之时,姜小乙已改道赶往染坊。
事情紧迫,姜小乙直接翻进了后院,她怕吕婵见到“自己”吓晕过去,又担心男人的样貌会让她更加戒备,便变回了自己的原貌。
她推开房门,吕婵正在桌边梳妆,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人!”
姜小乙上去抓住她的手腕。
“跟我走!”
“你是什么人?怎可如此无礼!来——”
姜小乙一把堵住她的嘴。
“不要乱喊!我是来救你的,你要是还想再见方天绒,就跟我走!”
许是她言语之间过于正气凛然,吕婵虽仍迷惑,却也没再喊人。
前方店铺内传来骚动之声,姜小乙拉着吕婵出门。“来不及了,等下再同你说事情原委,逃的时候你可不能捣乱!”
“等、等等……”吕婵慌忙之间,拾起桌边的团扇,收入腰间。
两人来到后院,姜小乙抓着她的腰带,脚下一跺,给她带出了院子。
刚落地就听见后院里有人高喊:“跑了!做贼心虚!果然是他们干的,给我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吕婵经过初步的慌乱,已很快镇定下来,她低声道:“来这边。”她对这附近地形更为熟悉,几下功夫就绕到了北门口。两人出了城门,刚入山不久,姜小乙忽然站住脚步。吕婵问:“怎了?”
姜小乙俯身,耳朵贴在地面上。
“来人了!”
她拉着吕婵躲进树丛,没一会工夫,前方传来铮铮马蹄声响,百十名狼头寨的山匪呼啸而过。他们手里拿着兵器,身上沾满血污。有几匹马还拴着绳子,拖着活人留下一路血迹。
吕婵认出被拖拽的人,颤声道:“是太平寨的人,到底出什么事了?”
姜小乙心想,她大概还不清楚贾奉之死,她向其简单说明,却很敏感地没有提及那群惹事的杀手,只说贾奉被人误杀。
“今日刑敕的亲眷惨死,狼头寨的人都猜是太平寨二当家干的,他们怀疑这人藏在玉龙寨里,准备抓你与方天绒换人。”
吕婵问:“你又是谁?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姜小乙:“我是个跑江湖的,看你顺眼才救了你,多了你也不必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吕婵咬紧牙关,眼中含泪,脸色愤红。
“我们被人害了!三哥一定不是被误杀的,我们不能上了贼人的当!”
姜小乙心下微惊,这吕婵今竟能一眼看穿了戴王山计谋。
“这满山的土匪,一旦乱起来,定会被有心人利用!刚刚那些人是朝着玉龙寨方向去的,我得快点见到天绒!”吕婵从树丛里站出,“多谢姑娘相救,匪寨危险重重,我就自行前去吧。”
姜小乙从她的言语中,听出了隐隐的怀疑。
说来也是,自己这么凭空冒出来,又带着如此多的消息,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别啊。”姜小乙笑了笑,“你自己去就是找死。吕姑娘,咱们不要自乱阵脚,你先跟我来,我兄弟就在山脚处,我们先与他汇合,再想办法。”
说完,她不给吕婵反驳的机会,出手点了她的穴道,扛着人掠过树丛,奔向西边。
临近小屋,远远的,姜小乙看到了火光。她头皮一麻,脚下更快,几步来到林边。一伙山匪砸了小屋,正在放火焚烧。跟之前那群人一样,这些人同样来自狼头寨。刑镕之死大大刺激了刑敕,而刑敕的疯狂使得整个游龙山都被怒火点燃了。
姜小乙看着那烧着的小屋,眉头紧蹙。
那蠢书生呢?还在屋子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已经见识过钟帛仁的身手,可还是不免担心,她丢下吕婵,冲着那打头放火之人便窜了出去——
气息刚运到一半,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那人一手扳着她的肩膀,一手抓住她的后背,卸去气力,向旁侧敏捷一翻!
姜小乙在空中转了半圈,仰头落下,正好摔在那人身上,他再转半圈,将她压在身下。姜小乙瞪眼:“钟——”他不等她出声,抽手捂住她的嘴。
“什么声音?”
狼头寨的山匪听到动静,朝树林走来。
钟帛仁脸色平常,眼神向上,手不知不觉摸到姜小乙身旁的玄阴剑上。
幸好那山匪眼神不佳,过来转了一圈,毫无察觉。
房子烧完,他们打马离去。
“去太平寨!走!”
钟帛仁松开手,低声道:“怎也不看看周围,就这样冲出去?”
姜小乙:“我怕你被烧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钟帛仁哼笑两声:“我至于蠢成这样?”
他们贴得近,他的笑震颤了姜小乙的心口,那气息落在姜小乙的脸上,莫名让她闻出一股寒香味道。
这气味带她回到悠远的过往,让她万分熟悉。
四目相对,片刻后,钟帛仁垂眸起身。
刚起了一半,姜小乙又给他拉了回来。
“不对。”她瞪着眼睛,“你……认出我了?”
钟帛仁:“嗯?”
姜小乙:“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呀?”钟帛仁笑道,“兄台好像从未提过自己的名字,只说姓姜,不如好好介绍下自己吧。”
姜小乙震惊道:“你还真认出来了!我变成女人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钟帛仁反问:“你怎么总想令在下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小乙:“你就不觉得古怪吗?”
钟帛仁:“不过是变幻了形貌,总比我这种死而复生的人正常些。”
这话听着,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可……”
钟帛仁等了一会,姜小乙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起身,结果又被姜小乙拉住。
“我叫姜花,是道门中人,这是我的本来面貌。我不是为了骗你,只是行走江湖,男人的皮囊更方便些。”
钟帛仁看着她拉住自己的手,淡淡道:“看起来,的确是做男人做惯了。”
她的目光也落到手上,之前做流寇打扮时,她总觉得钟帛仁一介书生,细皮嫩肉。如今化作了女儿身,两相对比,她才发现他的手其实很大,手掌修长,关节坚固,自己的手在衬托下,竟然又白又细。
她被他看得不太自在,收回了手,也瞥开了眼。
钟帛仁倒是没有躲,依然直直地看着她的脸庞,片刻后,来了一句:“以后就这样吧,比起之前可顺眼太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由衷的感叹听得姜小乙脸上一热,怒道:“俗人!”
钟帛仁懒懒一笑,点头回应:“说得真对。”
第115章多损呐你!
姜小乙也没料到自己骂了人,钟帛仁竟是这种反应。她躺在地上,血液冲头,脸是越来越热。她伸手想把钟帛仁推开,还没碰到人,便被他握住手腕,顺势从地上拉了起来。
姜小乙抖抖衣裳,瞪眼瞧他。
钟帛仁拱拱手,语气温和。
“在下多有冒犯,姑娘大人有大量,别同我一般见识。”
他这么一说,她也不好再行贬损。
不过可能是“兄台”听多了,突然被叫“姑娘”,她便觉得他们之间莫名生分了些。
“你这样叫我,感觉怪怪的。”
“那你想让在下如何称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小乙搔搔下颌,说道:“在闽州,大家都叫我仙姑……”
“哈!”钟帛仁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姜仙姑,在下今后便如此称呼了。”
姜小乙也被逗乐了,道:“别了别了,听着比刚刚更奇怪。”
钟帛仁看着她的笑脸,片刻后,轻声道:“我想叫你‘小乙’,你可愿意?”
姜小乙已经好多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她问:“这究竟是谁呀?”
钟帛仁认认真真地说道:“是你呀。”
一阵山风刮来,吹走了小屋散发出的钝旧的焦糊味,带来了一份崭新的清香。
……奇怪,还是奇怪。
姜小乙凝视着他的双眼。
这书生不止一次给她带来如此怪妙的感受。
但她不想再去询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隐约有种感悟……觉得这世上人与人的结缘,就像是蝴蝶寻花。是善果催生了芳香,将那独一份的有缘人吸引而来,过程充满了灵奇之美。
但是在这美丽之中,也夹杂着脆弱,不论是多么深的缘份,受到太多执念的冲击与恫吓,都会自然消散。
姜小乙想来想去,只觉得自己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名字。那其他的疑惑,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不论这名字曾经属于谁,今后都归她所有。
“行。”她脆生生地应下,“以后你就叫我小乙了。”
钟帛仁面露微笑。
身后传来簌簌的草丛声,姜小乙忽然想起了正事。
“糟了,只顾说闲话,还有个人呢。”
她刚转身,又被钟帛仁拽了回来,他将她带到一旁,低声道:“你下山一趟,带回个女人来,是怎么回事?”
姜小乙简明解释道:“刑敕的亲人被杀,我进城的时候刚好撞见了。狼头寨的人觉得是太平寨二当家干的,怕人藏在方天绒那,就想抓来吕婵威胁他。”
钟帛仁思忖道:“刑敕亲人被杀?怪不得这群山匪突然间像发了疯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抚州城里都乱了套了。”姜小乙琢磨道,“你说,这会不会又是戴王山干的好事?”
钟帛仁不作他想。
“必然是他。他想借由刑敕和方天绒的矛盾,挑起他们内部争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姜小乙往后瞧了一眼,吕婵被点着穴道,倒在不远处的树丛里。
她靠近了点,小声道:“这女人好生聪明,一听贾奉死了,立马就猜出有人使计。我怕她见到方天绒把事情捅出来,就给她弄到这了。”
钟帛仁听了这话,斜过眼神看她。
“那你到底是希望她捅出来,使戴王山计划失败?还是不捅出来,让他们私斗到底?”
姜小乙没回答。
钟帛仁又问:“若是前者,你为何不放她去玉龙寨,她见了方天绒自然会提点出来。若是后者,你又为何要救她,让狼头寨的人抓走她,岂不是必结仇怨?”
姜小乙犹豫了好久,长叹一声道:“就算戴王山是想争功,但他到底也是替朝廷做事的。能让山匪们自相残杀削弱战力,对朝廷而言是好事,我不想他彻底失败。可……”她抓了抓脑袋,“可方天绒和吕婵,他们、他们……”她停顿了好一阵,钟帛仁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也曾为旬翰与敏娘的悲剧心怀感伤,姜小乙这单纯的心思他岂会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方天绒与旬翰又不尽相同。
就算为人有几分磊落,但说到底方天绒仍是土匪,手下的人命数之不尽,不可用寻常想法看待。
姜小乙仍处于犹豫之中,钟帛仁说道:“不必纠结,大局为重。其实,若能让方天绒改邪归正,越过戴王山,投诚韩琌,无疑是最好的结果。这样也能尽力保全住他的女人,还有手下人的性命。”
姜小乙赞同道:“没错,有什么法子吗?”
钟帛仁:“还是先去查探一下吧。”他看向吕婵,“这女人带在身边是个麻烦。”
姜小乙:“我有办法。”
她来到吕婵身边,喂她吃下迷药。“这药能管三天。”钟帛仁点点头,在旁挖了一个坑,将人放入。他们从小屋的残骸中捡来几块木板盖在上面,又铺了几层草,以作掩饰。
做完了这些,二人前往玉龙寨。
游龙山果然已经乱了起来,他们这一路行进,见到数批赶往玉龙寨的队伍。在距离玉龙寨还有半里路远的时候,他们不能再向前,所有的路口都被气势汹汹的匪众占满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漫山遍野全是土匪,祸乱一触即发。
姜小乙和钟帛仁从旁侧树林绕过,挑了个高处藏身,一边观察下方动静。
匪寨门口,两方人马对峙,打头的一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穿黑衣,头上缠着灰色裹头布,腰间挎着把朴刀,杀气腾腾,正是刑敕。
他对面的,便是方天绒。
刑敕对他道:“我敬你是四哥,不拿兵器对着你,将葛鄞交出来,此事便与你们玉龙寨无关了。”
方天绒道:“葛鄞不在我这,酒宴之夜后,他就失踪了。”
旁边刑敕的手下骂道:“放屁!他定是藏在你这了!不然你为何提前将你那姘头接走,难道不是做贼心虚,怕被我们报复?!”
方天绒闻言,怒上眉梢。
“你们去找婵娘了?!”
他身旁同样挤来一名手下,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方天绒牙关紧咬,脸色越发沉重。
“婵娘不是我接走的。”他强自镇定,又道:“五弟,镕爷的死定有蹊跷,你千万要冷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刑敕:“我叔惨死,你要我如何冷静,要么交出葛鄞,要么就把贾奉那一屋子妻妾子女拉出来,血债血偿!”
方天绒:“三哥的家眷正处悲痛之中,你没有证据,不可牵连旁人!”
狼头寨的喽啰骂道:“镕爷死于非命,尸首就在山下,这还要个屁的证据!”
旁边玉龙寨的匪众也不满了,道:“三爷还死在你们寨子里呢!这笔帐又怎么算!”
姜小乙在山坡上看得眉头微紧。
“真是破裤子缠腿,没完没了。”她低声道,“双方各执一词,谁也说不服谁呀。”
“当然说不服了。”钟帛仁淡淡道,“这已不是靠嘴能解决的事端了。”
姜小乙:“会打起来吗?”
“谁知道呢。”钟帛仁面无表情,继续观察。
下方,狼头寨的匪众也出来骂了。
“早知道你们太平寨和玉龙寨的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贾老三既有招安的打算,那就是死得活该!你们这么为他打抱不平,难不成也有投降的打算?你——”他刚骂到一半,左侧肩膀忽然向后,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般,惨叫出声。“哎呀!”他捂住肩膀,手下渗出淋漓鲜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方,方天绒缓缓抬起手,指间夹着一枚小巧的两刃镖刀。
他沉声道:“你再敢胡说八道,我下一镖就要你的命。”
这喽啰疼得满头大汗,望向刑敕。
“五爷!”
刑敕怒形于色,道:“好!既是你先动手,就别怪兄弟无情了!”
方天绒:“老五!”
周围山匪纷纷拔出佩刀,局势更加紧张了。
方天绒向后摆手:“收起刀!事情没查清楚,不要动武!”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时刻,钟帛仁忽然转头,望向北侧山林。很快,那边便传来号角声,群山之间,此起彼伏。下方乱糟糟的双方匪众听到这讯号声,纷纷安静,不敢再行造次。姜小乙问:“怎么了?”钟帛仁道:“马六山来了。”
不多时,又一批人马赶到。来的人不算多,只百余骑,但气势非凡,众匪离得老远便自然而然让开了道路。
姜小乙探脖看,见一骑黑马踏着夕阳的余晖,从队伍里走出,来到两方对峙的空隙间,转了半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背上坐着一名男子,他不算年轻了,头发已花白了一半,中等身材,体态微胖,高颧骨长下颌,留着一撇山羊胡,生了一副沉稳面相。此人年纪虽不小,但气质凌厉,整个人在天边红云的映衬下,显得血气方刚。
“这就是马六山?”姜小乙问。
钟帛仁:“没错。”他眯起眼睛,当年为了除掉此人,他们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依然没能成功……
身旁传来淡淡的凉意,姜小乙转头看钟帛仁,发现他的神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幻,蒙上了一层不属于读书人的杀念。
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你又犯什么病?你可是个读书人,你冷静一点。”
下方,马六山开口道:“寨有寨规,不论你们事出何因,擅自私斗,就是不把我这个当家的放在眼里。”
钟帛仁回过神,道:“我这毛病确实不少。”他看下面马六山似要对方天绒和刑敕都进行鞭打处分,心思微转,对姜小乙道:“走,我们离开这。”
姜小乙:“去哪?”
钟帛仁:“进寨。”
暮色降临,当下所有人都在寨门外忙活,玉龙寨内的防卫十分松懈,姜小乙和钟帛仁顺利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