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战线之侧,李继隆料想的一点也不差,萧继先正是想走着里包抄迂回,从而获得不世之功。
虽然辽军之前已经吃过火药的亏了。可是明显没有打疼他们,所以萧继先也没多想,只想着水能可火这天气浇点冰水就可以了。
你说,就算公元10世纪的火药还只是雏形,人家毕竟也是火药不是。他这样轻敌的后果就是先头部队被炸了个人仰马翻。战马经过训练,或许可以直面攻界。但是。火药明显超出了这类牲口的认知范围,纷纷人立起来,四散逃跑。于是双方刚一接手,萧继先部就有大量精锐兵马被踩踏致死。
好在萧继先毕竟也是有几分魄力在身上的,他立刻杀了几匹疯马止住颓势,但前路后路都不敢走了只好沿着沙河准备和兰陵郡王汇合。
这不就正面撞上了永国长公主赵邦媛了吗?她一身紫金花盔甲,看着来人正是狼狈,立刻挥剑道:“儿郎们,保家卫国,立功受赏就在今日,给我冲锋一颗人头,值一两金子。”
要不怎么说嫡系部队听使唤呢?大家都知道永国长公主有钱,而且信誉非常良好。加上面对软柿子,人都想捏一捏,如狼似虎的就朝肖继先部奔过去了。恰如离弦之箭,势不可当。
而李继隆早已埋伏好的人马也于这个时候推开拒马,荆嗣是个机灵的,高喊道:“是永国长公主亲自来了,朝廷没有忘了我们,大家有救了。”
这话像是传染一般在饥饿的将士中四散开来,本来北武当山过冬的兔子松鼠都吃光了的宋军闻听此言更是气势大盛。
他们并不是怕死,只是怕被抛弃在这里。或许历史上宋真宗往城墙上那一站正是这种效果。当然,公主的效果肯定没有皇帝好。但这不也是聊胜于无吗?
战线就这么长,耶律斜轸和萧挞凛暂时听不见,可萧继先却听的清清楚楚,一时间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不知道那个跑了的宋国公主不知从哪里又找了那么些兵回来。
眼看萧继先全面落入下风,宋军也有一半出营,更有援军,耶律斜轸不得不临阵改变计划,道:“快去通知肖大王改变计划,先吞掉林子里那只兵马,另外告诉南院副部署(萧继先),事已至此不指望他建立奇功,顶住到中午就可以。”
传令兵瞬间愕然,一时不敢答话,也不敢离开。要知道,现在也就巳时刚到,若要让萧继先等一千余人再顶一个时辰,凭他的本事,岂不是要全军覆没?要是太后怪罪下来算谁的?
耶律斜轸愤怒至极,一马鞭抽了下去,喝道:“本王命南院副部署,招讨使萧继先必要时死在前线,为我大镔铁国擒拿宋人公主,听明白没有!”
那人看出来了耶律斜轸的决心,随着喊杀声日益激烈,自己脑子反而清明起来,是啊,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现放着南苑大王和兰陵郡王在此。用得着他一个小兵操心吗?于是赶紧策马前去报信了。
另一人看着更不敢多言,绕道儿去了萧挞凛本部,这个四十多岁的草原汉子也有一瞬间的愣神,道:“还真是那个宋国小公主。把详隐堂他们炸的七荤八素的那个?”
传令兵苦笑道:“不瞒郡王,我们大王一开始也以为是李继隆故弄玄虚,扯虎皮做大旗,可是远远我们都看见了,是个年前女人对着大军指挥,那些送人本来饿的不行,看着他就跟见了亲娘一样,高呼千岁,绝对错不了。”
萧挞凛没有顾及这人言语间的粗鄙,因为巨大的战利品在前,他反而高度警觉了。
与一般的辽军大将不同,他从来不轻视女人,这当然源于自家两个姐妹都太过优秀耀眼。所以他也不认为宋人女子全都是两脚羊,一个年纪尚轻的公主能把大军带到战线本就不是一个容易的事,何况斜轸在她手上吃亏很多,他反而道:“再探,务必找出宋军虚弱部位再冲锋,那里林子太密集,我们贸然扎进去万一再有火药,岂不是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