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详稳唐已经是耶律德光入主中原后出生的一代了,汉化程度比较高,知道狡兔三窟这个词,一时之间还真拿不准这位永国长公主在哪里。
但他清楚的是,如果完成不了这次任务,他在大于越面前夸着口就成了笑话。对于已经示威的耶律沙家族来说,没有了耶律休哥的支持,他出头就难了。
果不其然,过不多久,又有一对人来说。似乎有个三百人的队伍往南去了,看上去非常齐整,像是军旅出来的。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详稳唐手里只有八百人,时间紧,任务重,他根本就不敢分兵。但到底哪边才是永国长公主呢?
正在他烦躁之际,忽然有个降臣说道:“大王,那真的长公主,别人可能分出去,但有两个人是一定要在他身边的。一个是澶州卫军指挥使康保裔,另一个则是她的内侍任守中。”
但凡辽国人听到任守中这个名字,就觉得心里不适。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降臣说的有道理,这样的好手是不可能离开主君的。但问题是:“黑灯瞎火的,这人又没三头六臂,我上哪儿知道他跟着哪一队走了?”
那降臣将要说话,忽然听得轰隆一声,原来白马县城虽然是腹地,但到底也有些防御手段。城中加班加点做了砲车。正好趁军中分心之时,猛地砸了石弹出来。
这乃是守城的常规手段,详稳唐急忙躲避。万幸他没扎营退的算快,但仍然被砸死了不少契丹勇士。他怒从心起,大骂道:“宋人果然狡诈,待有一日踏平你们,全都抓来做奴隶。”
得亏这话王曾、冯拯等人没有听到,不然还不笑掉大牙,你现在连一座小小县城都攻不下来。撤走不及时,就要被包了饺子。还想拿下花花中原?
但悲哀的是,他们不知道辽国人没有做到的事情,一百五十年之后,女真人全都做到了。
可能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人做汉奸,那个降臣被砸破了脑袋,详稳唐看着他还有用,让随军的医生给他包裹了一下。那人感激涕零,道:“大王恩德,我想到了。永国长公主这个人虽然武功好,但不擅长于骑马。”
详稳唐是后撤了一段距离,避开宋军的投石机,不悦道:“我是问你,永国公主在哪儿?他不擅长骑马,也得骑呀。两边这么远的距离,用腿走着去。”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想明白了。濮阳那边毕竟离着远,而一些本地人则招供那个坞堡离这边不过二十里。
忙道:“快,去打听一下,我们先往哪里走。萧排押,你去。”
那名叫萧排押乃是辽朝外戚、大臣,其实出身也非常显赫。但不幸前段时间得罪了韩德让,是以这次出兵为副职。他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面对军令还是不会打折扣的,当即前去探查,并把坞堡外发生的一切很快。传了回来。
当时太阳已经往下沉了。契丹人再善骑马,也没法跟这个时候的天时地利相抗衡。
两人相遇在官道上,详稳唐看着这白茫茫一片里露出一些绿色,心情大好,道:“怪不得太宗皇帝(耶律德光)常说汉人并不是无能,而是一个个自认为当世无敌。互相不肯同属,以至于江山乱了几十年,各藩镇各自为政。现在说着是统一了。但是中原腹地还有这么不听朝廷调令的地方,亏他们也有脸笑话我们契丹人。”
萧排押无奈,现在是这里吹牛的时候吗?只能道:“他们内乱也好,人心必然不齐。不然这个坞堡我刚才看了,其实建造的十分好,攻打也要费些力气,偏偏咱们是亲戚,又没有带攻城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