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媛既来,周围守着的人自然散开。她见任守中一身短褐,杀气腾腾。他应该是察觉到她来了,赶紧收了招式,行礼道:“殿下,不该来此。”
邦媛摆摆手,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样的刘廷让,几乎都快认不出这个人了。她道:“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你我不要说这些虚的。我就来看看,官家已经让钦天监看了,五天之后无雨多云,应该会定在那一天,你有把握吗?”
任守中想了一会儿不敢贸然开口,可是一旁坐着喝茶的高桂英却道:“你这孩子也讷实诚了。殿下,这几日我一直跟着,除非那个耶律斜轸不顾身份亲自下场,或者契丹那边临时找什么人来。不然不管是拳脚还是刀剑,咱们小任赢定了。”
任守中低眉道:“高娘子说的是,小的一定做到。公主若不嫌弃,小人在给您演示一番。”
邦媛点头,道:“那就好,我相信你们,以前找这些人来也是因为你自练成后没几次实战。既然现在表姐也说你可以,就养着力气。这几日自己小心,回我私宅住着。”
任守中自然应允,高桂英一看邦媛有话要问,主动道:“贵主留两个人,这个贼子毕竟当过皇城司指挥使,别狗急跳墙伤着您。”
邦媛还未开口,任守中就道:“长公主,他刚才手筋已断,小人这就弄断他两条腿。”
地上的刘廷让已经生不如死,骂道:“你这荡妇生的小贱人,一朝得势又如何?你亲娘还在人家的毡房里为奴婢,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啊啊”
他本想自己绝没有活着的道理,只求速死免遭大苦。不料骂的太狠,邦媛本能之下竟然比任守中还要快,拿起铁鞭子就朝他罩门狠狠抽打几下,任守中等人谁也不敢劝,都去看高桂英。
但高桂英一个没有血缘的表姐,怎么敢在人家为亲娘发疯的时候插话题?她只能把多余的人赶出去,虽然说今天能在这里的人都是邦媛心腹中的心腹,但这些事情少一个人听到是一个。
不仅是为了邦媛好,也是为了大家好。
只有刘娥已经生死跟邦媛绑定了,毫不避讳地蹲下道:“贼子,尔折辱官家生母,就不怕你家中九族跟你一起去嘛!”
说罢,刘娥扔出一物。刘廷让虽然被打得不轻,但毕竟也是行伍出身,目力极佳。他看着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木簪子,却冷笑道:“家母年过六十,虽经乱世,却一直由我奉养,如今一道去了也是福气。不然任由你个小皇帝折腾。大宋早晚也被异族入侵。”
饶是经历丰富如高桂英,也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滚刀肉,目瞪口呆。别人就算知道自己没有活路,有几个能不顾何家人性命的?这人居然连自己的亲娘都能这样,估计汉高祖见了都要以为知己啊。
冷静下来的赵邦媛竟然笑了,道:“可惜,我却不是你这般无耻。你做的恶自有你担着,折磨一个六旬老妇我做不来。守中,去传皇城司内被他牵连的罪人来,都是当年得用的,老人应该知道有一些手段让人生不如死吧。”
任守中自然去了,高桂英看到刘廷让颤抖了,心里鄙夷,还是道:“公主……我劝你一句,这件事情你不能自已扛着,早晚要告诉官家的。”
关键是你也扛不住啊!
邦媛也坐下,道:“表姐,你先回去,这件事情如此重大,我要再想想。”说罢又抬眸道:“姑姑最近有意招婿,比武之后你也多帮着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