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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陆淮其实也想问问凌秩为什么会找迟渊,他眼神倦怠着,与迟渊的相处实在过于耗费心神,但他仍是撑着些精气神想要听凌秩把话说完。
“科纳恩不是住在我家么?这都不算什么特别重要的,他突然对我说自己是你前男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奈何他说你给他取了个中文名字叫‘星星’,正是你手腕纹身的含义......”
“所以呢?”
听着听着,凌秩的声音越来越小,陆淮则是没想到故事的前奏这么长,没想到故事会牵扯上科纳恩,他微地有点讶异。
凌秩由衷地叹了口气。
“非常不巧,我不是分手么?酒吧喝酒碰到成晔他们一行人,对方一招呼我就跟着过去了,成晔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大八卦,你也知道的,我醉酒后脑子便有点不够用......我想到科纳恩,就逞强说自己也有个。”
他视线落到陆淮脸上,仔细看人脸色,才继续道:“然后成晔这人说你和迟渊在一起了,我哪里会信,酒意上头把科纳恩信口雌黄的屁话抖落得干净,顺带表示了下你应该看不上迟渊这类话,我想这话多半是传到迟渊耳朵里......”
·
这算是所谓来龙去脉吗?
陆淮低垂着眼睑,扯出抹笑,最终只是对成晔知道他跟迟渊的事产生点反应。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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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嗓子说的发干,却不想只得了陆淮一个“哦”,他只能把自己想得掰扯得更清楚点。
“那你和科纳恩的事到底真的假的?还有那纹身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假的。”
陆淮选择性地回答前一个问题,见着凌秩眼巴巴的样子,依旧不为所动。
“......其实我仔细想想,我还是觉得,成晔这人虽然真不靠谱,但迟渊的事他不会乱说,所以这有没有种可能是迟渊告诉成晔了,甚至是默许对方把你们交往的关系传出去的?他......”
“你不会是想说迟渊确实喜欢我吧?”
没等凌秩把话说完,陆淮径直打断,眸色略深地瞅着青白指尖。
“所以想要公开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凌秩就是想这么说,要不是陆淮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他甚至想抓着人让其清醒清醒,这不摆明就是知道自己心意了想坦白,又不好意思直接对心上人说,便想看看话传到陆淮耳朵里,试探下反应么?
“那你和迟渊是不是在一起了?”
凌秩只能换一种问法。
陆淮瞥开眼,反问:“迟渊是怎么说的?”
·
玩玩罢了......
脑海中飘过这么一句,凌秩突然就觉得哑口无言,也是,他再怎么想,再怎么觉得逻辑正确,当事人没一个愿意承认,他说的也没什么意义。
陆淮声线很沉很冷,见凌秩不回,宛若嗤笑般自问自答:
“我们只是玩玩?是的,本也是如此......”
瞧凌秩仍要再说些什么,他侧过头,眉睫颤动垂下,掩住眸色。
“......就算真如你所想是喜欢,又能说明什么?总不能因为一句喜欢便不管不顾地迎上去吧,‘喜欢’这个词不能解释任何东西,不是么?”
凌秩瞧不见陆淮神色,不知自己所言是否冒犯,声量更是放低:“我只是觉得,可能是科纳恩的事让迟渊误会了......”
“不会的。”
陆淮索性阖上眼,手搭在小腹上,状似安抚。
“凌秩,你不必因为而觉得自责。误会这两字说来简单,但至少还是要信任做基础的,我和迟渊两人扯这种东西......没必要......而更关键的是,这种事对于迟渊而言,只能算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们走到这局面,另有原因。”
*
作者有话要说:
陆淮:我们之间说信任过于奢侈了
迟渊:啊啊啊,凌秩你快替我解释啊!
第61章
“可......”
凌秩还想再劝些什么, 但陆淮已经面容困倦地闭上眼,他只能止声。
他在心里默默叹气,只道是自己之前是被“死对头”的滤镜蒙蔽双眼,凌秩侧眸瞧陆淮, 现在他怎么看都觉得陆淮是对迟渊有心思的。
只不过到底是“有”还是“有过”, 就有点难说了。
不敢再打扰, 凌秩轻声地缓步退出去,贴心地合上门。
将方才迟渊和陆淮对峙的情景回想一番,凌秩就这么想都觉得这不规不矩的“破镜”碎得跟渣子一样,想要“重圆”不如打造面新的。
不过,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对如今局面有干系......凌秩解开颗扣子,眉头蹙起,所以是不是得负点责?
突然,“成晔”二字出现在凌秩脑海里。
眼底清明几分,凌秩想, 管这俩嘴硬的干嘛, 成晔的解释不就是陆淮要的证据么?
不待见归不待见,事情还是得一五一十理明白的。
这么想着,凌秩无端来了心疼,连他都没看出来的“爱”,陆淮到底一个人藏了多少年?
·
成晔也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上次后还没把凌秩拉黑。
他最近应酬玩得嗨,基本就没醒酒的时候, 此刻半睁着眼睛, 连带着人名都没看清楚,便松松散散地接了电话。
“谁啊?”
“凌秩。”
对方含有冷气的声音比酒杯里地冰块还要让人提神醒脑, 成晔酒意散不少, 他冷笑道:
“不好意思, 这回迟渊可不在我身边,你要是......”
“我找的是你。”
凌秩斩钉截铁。
“那可真是稀奇......”
成晔继续阴阳怪气,他给其他人打给招呼,便晃悠着往外面走,等走到较为僻静的地方,懒洋洋地倚着墙表示。
“有话就说吧,我还挺忙的。”
“你是怎么知道陆淮和迟渊在一起的?是迟渊自己告诉你的吗?”
听凌秩这么问,成晔几乎是下意识皱眉,不免被气笑。
心里为迟渊不值。自家兄弟一门心思想把“玩玩”变成“认真”,不仅对他说了,也没反对他“传播”下,结果陆淮连凌秩都瞒着,不仅瞒着还造出什么“白月光”,让那晚的戏真精彩。
怎么现在,还要再在他这确认一遍,这戏弄有多成功吗?
成晔不耐烦地反驳道:“我没眼睛不会自己看啊?随便猜猜罢了,迟渊对我说这些干什么?”
接着,他轻声笑了下,略微讽刺地说:
“还有啊,迟渊他向来坦荡,当年和方栖名公开的事,你不知道?若陆淮真有分量,迟渊自己就说了,用我传话?”
隐晦地把“陆淮连方栖名都不如”塞进话里,成晔静等着凌秩的反应。
与想象截然相反的回答,凌秩沉默半晌,忍住挂掉电话的冲动,无比疲惫地表示:
“成晔,事实到底怎样你心里清楚。也是......是我不该这么问......”他看了眼录音标志,手插在兜里,试图心平气和点,“先道个歉,我上回喝多了,说的都不是事实,我也问过陆淮,根本就没这回事......至于我现在为什么问你......”
话说到这,凌秩不好继续,一是陆淮身体特殊,其次便是说多了,反倒像是在乞求,倒不至于卑微成那样。
闻言,成晔明显一愣,信息量突然变大。
脑子稍稍转过弯,发觉自己耿耿于怀的事从本质上就是假的,感觉还是有点微妙。
再者,凌秩这回说话明显客气,反倒是显得他太刻薄。
既然是误会......成晔隐约觉得头疼,想着迟渊和陆淮两人现在的关系,蓦然便来了些负罪感。
他想了想,大致明白凌秩可能也是同他差不多想法,故而索性坦诚道:“......他们在一起这事,的确是迟渊告诉我的,甚至......”成晔有点犹豫,本着“先爱人为败者”的原则,他应当瞒着点,但就现在这局面,再不开口大概“比赛场”都没了,于是继续说,“迟渊他认真的,那天挺纠结要不要表白......凌秩,你懂我意思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