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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不在乎和没爱过, 把恨都乔装为架空的虚伪, 可偏偏他能清晰感受到这些与真实有多背道而驰。
他是在意的。
甚至在凌秩说出那些话的瞬间,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找到陆淮, 看着他。
可找到又如何, 说什么?
其实想明白可悲, 而他如此紧张而又疯狂地抓住些筹码在手里,大抵是他在陆淮眼中只是“胜负欲”。
失掉筹码,陆淮怕是根本不会再看他一眼。
所以发觉陆淮最终目的是迟氏时,他才会觉得被背叛——
拥有各自底牌的我们是对方最完美的对手,而今缔造的关系你却想毁掉,这是否意味着......独属于我们的交锋你已经厌倦?于是我们对彼此再无任何超越于其他人的特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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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他眉眼轮廓,迟渊单是瞧着,没吸上一口。
直到觉得有点呛,激得他咳嗽几声,反倒舒缓了窒闷。
他不知道陆淮是怎么想的。
所以贸贸然出现,就这么站在陆淮面前,如凌秩所想,说什么我可以照顾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那么从头再来更无从谈起。
就那么点盘踞在胸口的放不下,他不太敢下定义,就像他尽力强调所有——与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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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眼见着天边泛起金晖,红日渐升,才后知后觉自己站了良久。
指尖捻灭烟火,他敛眸抿唇,深邃的五官锋利划拉开颓丧,突兀地从情绪里挣出来,他要去应一人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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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霆好整以暇地摆弄茶具,面对姗姗来迟的迟渊,面上笑容依旧得体。
“恭喜迟总拿下星河,本该昨晚庆祝,但我是真没时间,希望现在也不晚。”
迟渊略带讥讽地瞧着方霆的虚伪嘴脸,却也没拒绝对方递过来的茶。
钓鱼上岸最忌轻举妄动。
抿口茶,他轻挑了下眉,笑道:“开门见山吧。我们的交情也没什么叙旧的必要。”
方霆面色略沉。
本想看到迟渊与陆淮两败俱伤,他好把证据全毁了。可迟渊就像是有所防备,没给他们任何机会,可怎么可能呢?王桉那边明明万无一失......
就算知道迟渊不好对付,他也没多少时间了,只能铤而走险。
“迟总,应该知道我所求为何。”
方霆指尖蘸取茶水,在桌案上写了“星河”二字,眼睛幽幽地看向迟渊。
然而迟渊双手搁在膝上,姿态慵懒,闻言只是勾起抹笑。
“可我没有和人分享的习惯。”
“迟总这样就没意思了,何况如果王桉没有帮你,你也不能这么轻易地让陈亦背叛陆淮吧?”
方霆仍然举止得体,边为人斟茶边说道。
“王桉和你们有关系么?”
指尖轻敲着膝盖,在听到“陆淮”二字时微顿,他眨眨眼,随即换上副疑惑的表情。
王桉手里捏着陈亦把柄,若方霆真是针对星河,便也轮不到陆淮和他,只能说这两人因为某些原因仍然不敢和陈亦撕破脸,于是恶人便换成他来做,而现在方霆又想借他得到某些东西。
这些都不意外,毕竟,方霆一无所获的原因也在他预测之中。
看见方霆神色微松,朝他颔首。
迟渊凤眸稍敛,无所谓地支起颐:“那又怎样。”
“之前你去找陆淮合作,现在却掀掉陆氏转而找我,这样的前例在前,还真是让我不放心呢。”
他直起身,已然是一副决定要走的模样。
“何况目的呢?我思来想去不太懂你硬要插一手是为什么。”
“这样的人,风险太大。”
迟渊转过身。
“等等!”
两人都是聪明人,方霆见迟渊态度决绝,然而话语里却是留了道口子,他心思一转,索性朗声喊住。
“因为陆淮。”
方霆轻笑,不顾迟渊危险的眼神,缓缓说道。
“迟总,难道不觉得陆淮这样的人就应该一无所有吗?折断他傲骨,进而使他只能做攀附你的菟丝花,多有意思?”
字字句句让迟渊的手越发攥紧,偏生他表面上依然要表现得云淡风轻。于是他嗟磨字句,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回道:
“好想法......”
“我可太喜欢陆淮了,当然这种感觉迟总大概是不能体会的,那么您击败对手,我处理‘战败品’,两相成全不是很好么?迟总,相信我,我们合作,一定会非常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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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迟渊敛眸发笑,眉眼间的狠厉几乎要透出来。
而面对方霆灼灼凝视,他扬起头,唇角高高挑起,像是真的因此而对方霆所说有了兴趣般。
“我很期待。”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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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给凌秩发去消息,神情冷凝。
“我同意。陆淮在哪?”
那边像是就候在手机旁,几乎眨眼便给他回复。
地址顷刻间出现在屏幕上。
迟渊喘了口气,依然没压住心口纷乱,他蹙眉输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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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小心翼翼地扶着墙从洗浴间出来,眉睫湿漉漉颤动着,他抿了口热水,看着已经充好电的手机。
周身的气势仿若又凛冽起来。
凌秩不让他思虑太过,陆淮想了想,觉得还是太难。他撑直背,给秘书回拨过去。
“陆总!终于联系上您了!您看这件事......”
对方声音实在太大,吵得他头疼,陆淮嗓音虽缓却不容置疑地沉声打断。
“我知道。我们不需要有任何动作,他们要争就争好了,狗咬狗多有意思,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添把火。”
秘书显然是微愣住,他甚至怀疑陆淮还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他试图辩驳:“可这件事对陆氏影响很大,我们......”
“大么......”陆淮淡色唇瓣闭合,即使脸色苍白却依然因那秾艳的五官而灵动,“除却一点心血和名声,还损失了什么?”
秘书哑口无言,他张张嘴,稍稍反应过来,项目还未启动,资金都未流入,除却微末的人力,早期却也是星河在负责,谈及损失,确实是雷声大,雨点小......
所以这才是陆淮迟迟压着项目甚至由着那些跳梁小丑叫嚣的原因?他早就想到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然没有。陆淮捂住酸疼的小腹,有些站不住般依靠床坐下,他若是早明白迟渊这么狠,也不至于狼狈成这样。只是在方霆找上门时稍微注意,进而琢磨出些不对,剩下的便是顺水推舟地拖延,进而利用时间差去收集线索。
只是对方藏得有点深,还有些关窍处未想明白。
陆淮低低咳嗽几声,眉目郁邑。那便少耗费些精力,看两人的戏吧。
游戏还没结束,谁是黄雀犹未可知。
随意应付着秘书,他瞧着陆擎二字,静静等了会,果然看到来电。
“陆淮!”
陆擎暴怒,迟渊简直敏锐得他难以置信,他甚至怀疑陆淮是不是直截了当地坦白了,不然为何对方能抽身如此轻易?他紧急联系人却联系不上,更为恼火。
“嗯?”
陆淮悠悠应着,眉睫微垂地开启扬声器,把手机拿远距离,到刚刚能听到的地步。
“你跟我玩什么消失呢?捅这么大篓子还不快点滚回来收拾!”
轻巧地拨弄了下指尖,陆淮倚在靠枕上,睨了手机一眼,冷笑道。
“篓子到底谁捅的您一清二楚,把损失掰扯出来看,只怕是我难有名字......”
陆擎更是听不得这话,他狠狠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齿。
“半小时之内我若是看不到你,你以后也没有任何回来的必要了!”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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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是应付,陆淮还是无法抑制地升起一阵恶心,他捏紧枕头的一只角,努力平息呼吸。
白色衣衫湿透,不怎么透气地贴在肌肤上,裹得他觉得胸腔内的空气越来越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