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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避的心意发酵,引得向来理智的大脑也隐约间想学会迟钝与平庸。
他还是听见自己喊出迟渊的名字。
就如那些不可说年月里,一遍遍湮灭于唇舌,只顾自己听到的呼喊一般。
“嗯。”
这次却有回应。
陆淮敛眸,唇勾起却不见丝毫笑意,沉甸甸的难过掷于四肢百骸。
“你说的‘在乎’是真的么?”
迟渊微地一凛。
即使没头没尾,在场两人却心知肚明。
迟渊有点没分清这是否是试探,但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鼓噪不安,他连忙伸手捂住才让其吐露心声的欲望小了点。
他有点不懂......怎么还会有妄想与期待......
迟渊挑眉,不容置疑地说道:
“当然。”
得到回答,陆淮闭上眼,不再继续。
“好......”
“那你明天同我一起去星河吧......我......有话要说......”
摸不清几分是意料之中,迟渊甚至想象得到陆淮告知他真相时的神情,对方果然还是要当面看着他的痛苦与落败才甘心么?
迟渊淡淡地垂下唇角,就这么轻声地应道:“好。”
·
没关系......
谁是输家,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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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晚,陆淮的脸色仍旧苍白,清晨呕吐感尤为强烈,他扶住墙,一步步挪到池边,干呕时费尽力气才勉强稳住身形。
整个人几近脱力,他有些难受地靠着池边,小口小口喘着才稍微觉得好了那么一点。
陆淮盯着镜中的自己,可能他就是谨慎得过头,想要试图瞧出落败时这幅样貌的自己该有怎样狼狈......
又该怎样规避......
想不出大概,陆淮稍稍敛眸,推门而出,看着迟渊静候在门边,气势略有点沉。
“走吧......”
陆淮佯装未觉,捏紧抹去真实姓名的检查报告,将其放置在各种文件的下方。
·
半小时车程,迟渊低眸稍微活动了下手腕,似想起什么,嗓音温柔地问道:“你膝盖好点了么?”
陆淮视线从文件上移开,灼灼发亮的桃花眼在注视一个人时总会让对方觉得被重视,迟渊自知会有这种错觉,故而错开视线,只是唇角勾起,凤眸自带的狠厉收敛得干干净净,似乎他本来就是这般温温柔柔。
“好点了......”
等了会,陆淮方才应声,只是想了想不紧不慢地又续接了句。
“希望等下遇到的事情不会加重。”
迟渊眼眸倏而冷凝。
*
作者有话要说:
谁不想看陆宝解衣服啊(声嘶力竭地呐喊!)
迟渊你!!!唉,算了,反正后面有你受的......
再者迟狗照顾人不得狠狠练练??
初入火葬场哈,毕竟淮宝快心死了......有些东西是慢慢升的,大家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嗯,现在是双方都有点难受的状态......
关于我努力写到文案还是没能成功这件事......不愿敷衍,所以还是留到下一章了
第54章
话语湮灭于唇齿, 陆淮似笑非笑地勾起唇,眉睫却微微垂落,敛眸养神,并未再去看迟渊的反应。
即使车速极慢, 此时还是泛上些许晕。陆淮手无意识地抓紧坐垫,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下, 青白的指节尽显忍耐。
倏而便又静默无声。
迟渊神色稍稍缓过来,他眸色凝在陆淮的脸上。这人唇色淡极,丝毫不见话语机锋的狠劲,脸色则惨白得近乎透明,陆淮蹙紧眉心,应该是不太舒服。
关心的话语在喉间循环几个来回便搁置下,迟渊索性侧头看向窗外,想着过犹不及,免得陆淮觉得假。
只是避开眼神好像不够, 玻璃透明, 把对方的影映得分外清晰,他眸光闪烁着,心烦意燥地去数过去车的数量,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单薄的影上。
他瞧着陆淮略带痛苦的神色,几不可察地在心口叹了声。
·
“不舒服么?”
迟渊的声音响在耳畔,陆淮费劲地掀开眼, 窒闷之中让他不清楚对方是何时靠近的。
“没......”
他抿紧唇, 淡淡应道,视线略微复杂地从迟渊身上收回来, 定定地望向前方。
目的地渐近, 星河两字已经清晰可见。
也就意味着......
所有在四周窥视而见不得光的东西是时候来逞凶了。
陆淮垂下眼睫, 轻声笑了下。
打开车门,陆淮缓缓撑直腰,只是说到底一晚上的恢复时间对于他来说还是过于勉强,眼睑稍落,遮掩眸中痛色,煞白的唇紧抿着,他就着这个姿势缓了半晌。
膝盖上的上一齐加持,影响走路姿态,陆淮尽量维持面色如常地提步,就看到眼前伸过来一只手。
他视线上移,瞧见迟渊明晃晃的担忧神色。
陆淮微愣,随即扯出一抹笑,轻轻拂开迟渊的手。
“无事。”
·
星河大厅内有来往的人流,算是“众目睽睽”的环境下,迟渊知道按照陆淮的性格绝不会同意他的搀扶,但被对方毫不犹豫地推开时,却还是莫名怅然地捻了下指尖。
把流露出的担忧神色收回去,迟渊凝视着陆淮行动自如瞧不出任何异常的背影,淡漠地抿直唇线。
无所谓了......
陆淮愿意遭罪,就遭,他何必赶上去心疼?
慢悠悠地抬步跟上,走到会议室前,却看到陆淮身形一顿,迟渊的心莫名被揪紧,来不及细想陆淮是不是看出了端倪,便看见对方扭过头来,秾艳无双的桃花眼就这么直勾勾地望向自己。
“怎么?”他听到自己含着笑意问,嗓音松散又平和,“有什么事要跟我交代么?”
“迟渊。”
陆淮仗着还有段距离,眸色柔和得像是染上雾色,心口沉沉压着只有自己知晓的郑重,说道,“你要和我一起进去么?”
还是会在会议中途摆足胜利者的姿态推门而入呢?
抑或者,全数都是我多想......
·
迟渊滞了一瞬,随即笑了,扬眉间是熟稔的肆意:“你是在试探我吗?”
他摇摇头,手指却与表现完全相反般攥紧:“陆总你好重的疑心啊,合着我昨日的在乎和......心意,你是一字未信?”
陆淮挑挑唇,声音沉沉听不出情绪,自顾自地说道:“会议结束后......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好。”
迟渊对陆淮的避开回答并不意外,实际上,他都嫌自己所说的恶心,只怕勉强陆淮做出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太难,他不是不能理解。
于是不再纠缠,顺手递上台阶。
“我在旁边休息室等你。”
·
陆淮处理事情向来效率极高,这回陈亦依旧没有出现,他坐在中心位上,看着两排熟悉的脸,淡漠道:
“可以开始了。”
提案即使三天过去,依然是没有任何改进,而眼前是习以为常地争执不休和无法推进的进度。
陆淮缄默得如同观众,那双又清又冷的眸子凝视着各种“啼笑皆非”的表演,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默数节拍。
直到耳边聒噪的声响如退潮的海水偃旗息鼓,陆淮抬眸看了眼表。
“你们结束了么?”
可能是陆淮的气势过于骇人,即使是笑着,也无人敢在此刻接他的话,于是面面相觑后低下头,就好似方才的争吵与他们无关般。
陆淮噙着笑,然而好比浓墨般的眼睫下是淡淡的青影,彰显着主人此时倦惫至极,他视线从每人身上扫过,甚至留出片刻看向会议室的门——
无事发生。
“那好。”陆淮嗓音低沉,他此前因为试探方霆以及调查星河,并未把精力集中在项目上,甚至由着星河的这群废物拖延进度,现在是时候一并解决了。
“诸位,今日起,你们就此出局。”
冷淡得不容置疑,陆淮气势迫人,宛若裹着霜雪,于近乎凝滞到死寂的空间里,他缓缓从主位上直起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