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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宝,要不我送你一把锤子吧
迟渊,你这个半开窍状态还要多久哦!小心老婆被人觊觎了!!!
第24章 (倒v开始)
覆在玻璃上的水珠晶莹, 只是饱满鼓胀遥遥欲坠,经由上端雨丝地轻轻一落,便顺着痕迹消失了踪影。
随着“啪嗒”一声,陆淮用力闭上眼, 眼睫重重垂下, 颤抖着似乎是雨珠入湖的涟漪。
潮湿的空气抵着人的骨缝滋长, 趁人不觉散起寒意。他微地蜷起指尖,眉间紧锁,似乎记忆也被这股阴冷攀附,朝向霾日无关的地方延伸而去。
“啪嗒......”
又是一声。
方栖名嘶声喊出的“日记本”、“录像带”犹响耳畔,随之而来一一撕开陆淮心境中平静的表象。
陆淮睁开了眼,他漆黑瞳色下,倒影着同多年前一般迷茫糜靡的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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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划过纸张,轻巧地落下一个答案。
陆淮淡色的瞳孔把卷子从头到尾扫了遍,单手拧上笔盖, 却听着外面的喧嚣声大了起来。
他取下一只耳机, 教室里现在空无一人。卷子铺在桌面上,陆淮怠懒地靠着椅背,因思考而持续紧绷的神经在此刻略微松弛,他抿了口水,外界的声音此时终于毫无阻碍地钻进他耳朵里。
嘈杂的碎语和着雨声,有点吵。
陆淮眉眼闪过一丝无奈, 指尖挑起那根白色的耳机线, 却在听到接下来的话语时,打了个转。
“你知道一班迟渊......”
迟渊......
陆淮唇角蓦地抿直, 淡漠的眼神望向窗外, 隐隐含着几分焦躁。这个时间, 即使是老师找迟渊谈话,对方也应该回来了。
自以为的“窃窃私语”透过墙壁,再次精准无比地鼓噪于他耳膜。
“他啊?是不是刚才被男的表白那个?听说被拒绝那人还要死要活的......”女生的声音很尖细,语气是满满的戏谑。
倒也正常,别人人生的窘事,总是自己无聊生活的调剂品。
陆淮半垂下眸,灯光于头顶投射,落拓下一片阴影。眉睫不安地颤了颤,只是他面色依然是与平常一般无二的淡漠,瞧不出什么情绪,但脸却略微偏侧过去,显现出他不是像表面上那样漠不关心。
“不是要死要活,刚才还真的在顶楼闹呢......”是个男音,声音却比方才那位与他谈论的女生尖锐,还带上某种不可说的尖酸刻薄,“真搞不懂,同性/恋也能这么大张旗鼓的,不过那个迟渊也是......”
“砰!”
“卧槽!”
突如其来一声巨响,两人下意识叫骂,将行的话题火速收住了声。
“什么傻逼动静!”
陆淮冷淡地收回手,用脚将撞击墙面而仰翻在地的桌子踹到一边,迈着长腿,走出门去。
“我造的动静。”他微地掀起眼,视线冰冷又淡薄,“你有意见?”
那长舌的男生留着寸头,五官单个拆开还能看,只是组合在一起莫名别扭,再加上那阴沉得有些渗人的目光,让人联想起阴沟里老鼠的眼睛,畏缩着却配上那张令人生厌的嘴脸。
陆淮瞧着对方呆滞,唇角轻勾了下,整个人的气质却如同凛冽的雪,锋利得令人不敢直视。
他朝着那人走进,语气却并无任何善意:“你能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么?”
“我我我......”可能是陆淮的气势过于摄人,男生慌张地避开他视线,自觉失言,却仍是想不通——
他虽然和迟渊、陆淮在一个班,但与他们两人完全接触不多,比起相对而言,看起来更不好惹的陆淮,在班上存在感更强的迟渊反而更容易让人眼红。
男生眼中有狐疑闪过,可这陆淮不是和迟渊不合么?但陆淮现在是干什么?他不过是骂了迟渊几句,陆淮这气势汹汹的......
“我要你重复一遍。”
陆淮语气淡到极点,黝黑的瞳孔没有情绪,他盯着对方,却有种无声的胁迫。
场景如同弹簧般紧绷,沉默覆于其上好似都会使它倾覆。
雨开始噼里啪啦下落,建筑和人都湿淋淋的,诡谲中透出一股阴沉沉窒闷。
陆淮止步没再上前。
“你这样的人,也能高高在上地肆意评价么......”
声线压得极低,让人听不清楚。陆淮眉睫垂落,略遮掩几分自嘲。
额头的碎发被风吹起,看向天空的视线再没阻挡,他转过身去,白色的校服上被溅上雨丝,带有沁润的凉意——今天......果然是一个诸事不宜的......好天气。
再次回到教室里。
他的桌面已然碎成两半,露出里面的东西。
满满当当的教辅资料撑成书兜的骨架,勉强还是个盒形。陆淮慢慢地蹲下,方才摔桌子用力过猛,腰背几近扯出令人难耐的酸痛,陆淮拧着眉,倚在桌面的边上,向前探出的指尖却小心翼翼。
从侧面的裂缝里,抽出一个盒子。
盒子并不花哨,更像是一个木匣。被白皙纤细的手指捧着,透着满心满意的珍视。
陆淮轻吐出一口气。
他的计划好像又被全数打乱了。
虽然,足够心知肚明,不会成功。
他做事一向十拿九稳,如同料定失败。
陆淮打开木匣,里面是一个泛黄的笔记本和一盘录像带。录像带也没什么惊奇的,不过是绵延山川与无边湖海,含着无数隐喻与他的期待,相较而言,笔记本中的日记会直白得多。
为什么选择今日......
陆淮定定地摩挲过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无端地有些退却。或许是方才听到迟渊的拒绝,也可能是现在已与他已认定最好的时机产生偏差,因而相背。
陆淮把木匣放好,低眸把一本本散落的书收好,摞在手里。
却听到身后的脚步。
一声一声。
“......陆淮?”迟渊微微眯起眼,有一丝不自在,他方才被当众告白这件事,现在风言风语闹得凶,他不太想让陆淮知道,却偏偏一踏入教室,就看到这人蹲在地上。
“嗯。”模糊地答应了声,陆淮手指捏着书脊,指尖用力而泛起青白,他抿着唇,想要绕过对方。
看到陆淮身形微顿,近乎凝滞停顿一秒,瞥见那高高摞起的书欲坠,迟渊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人不动声色地略过。
时针堪堪指向整点,距离放学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陆淮收拾好书,他低眸看向那个木匣,舌尖抵上上颚,他塞入包里。
迟渊裹着满身潮气,深邃的五官在这种湿润的氛围里尽显绮丽。
此时他凤眸射向陆淮,不耐地皱起眉:“......你桌子怎么这样了?”
陆淮抚平衣服的褶皱,指尖把布料衬平仿若在理清那纷乱复杂的情绪。他现在理应回答“关你什么事”,应该是理智刻薄的语气。但他现在疲惫得很,只摇摇头,一个字都不愿说。
“我身为班长......”
“身为班长如何?”陆淮径直打断,清冷地声线让一个个字掷地有声,他眉眼染上讥诮,“难道您还负责同学的情感状况么?”
天幕拉开的弦承接起磅礴大雨下落的力道,铸就天地间空旷回响。
在此刻,雷鸣与雨声一齐入耳。
陆淮感受到迟渊的眸光登时冷下来,他不退不避地迎上,只是僵直的腰部此刻泛上绵软的疼意,让他用手撑在桌上。
“陆淮,你什么意思?”迟渊捏紧拳,冷声问道,“就算借此事奚落我,也要有个限度吧?”
“奚落?”陆淮将两字在舌尖齿间嗟磨了会,突然哑然失笑,“对,就是奚落。”
他仰起头,眼里铺着细碎的光,曳曳生辉:“原来你就是这样的评价......”
“你......”迟渊觉察出几分不对,他欲言又止,有些烦躁道,“不然......”
他今日下午跟着学生会登记,突然被一个男生冲出来表白,离校的学生一群一群,都是爱看热闹的,对方在大众眼里“离经叛道”的行为让流动的人群自发地将他们围在一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