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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钱!我只想要你!你不要赶我走!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季松亭看着他苦苦哀求的样子,忽然想起了简桉也这样求过他,瞬间都有些不忍心了,但替代品终究是替代品。
他一把甩开他的手,毅然决然地走出房间,冷漠到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苏星淮抱着膝盖大声痛哭着,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人昨晚明明刚跟他翻云覆雨,承诺会一直喜欢他,怎么一觉睡醒,什么都变了,变得他措不及防。
陈妈提着行李箱,连人带东西将他撵出了季家,毫不留情地关上大门。
苏星淮拼命拍打着别墅的门,急得跺脚,断断续续地哭喊着:
“为什么不要我……松亭,你开下门,你跟我解释清楚!我不甘心,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怎么能这样……”
下一秒,身后突然出现两个身强体壮的保镖,把他强行带走,塞进了一辆停在别墅门口的出租车里。
苏星淮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眼神绝望地看着车窗外开始倒退的季宅。
阳台上,季松亭不为所动,静静地抽着烟,淡漠如水的目光注视着那辆渐渐驶远的车子,直到它消失在视野里。
晚上的时候,小王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语气明显有些不安:“季总,不好了,苏先生在回去的路上出车祸了,经医院抢救无效,一个小时前宣布死亡。”
闻言,季松亭按在鼠标上的手指陡然一颤,屏幕上的数据瞬间紊乱了,他稳住情绪,声音却没刚才沉着了:
“好好安葬,给收养他的孤儿院捐款八百万和机器设施。”
“好。”
“明天我要去一趟我妈出事的仓库。”
第111章 我的心脏给他
冰冷的仪器在阴暗的病房里嘀嗒作响,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病床上躺着的人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形成了一道阴影。
他苍白的脸色透露出身体的虚弱,嘴唇毫无血色,如同凋零的花朵。
而旁边的心率监测仪上显示,那微弱的波动几乎微不可查。
这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急匆匆推开病房门,神色严肃地走到床边。
沈云珩死气沉沉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看着床上的青年,嗓音沙哑地问:
“我和他心脏匹配几率是多少?”
医生低头看了一眼文件,意味不明道:“直系亲属之间的匹配程度更高,你和病人的匹配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五。”
沈云珩听到直系亲属四个字,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难过。
他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难受又刺痛,停顿了许久,才重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
“心脏手术移植成功率呢?”
“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近几年国内外心脏移植的成功率还是比较高的。”
“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最迟明天下午可以开始。”
医生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男人,犹豫了一番后,还是忍不住委婉地劝道:
“沈先生,以患者现在的疾病状况,就算手术成功,身体健康也大不如前了,患者可能会出现各种排异反应,而沈先生正直壮年,后半辈子还久着,如果移植了心脏,你会死,沈先生好好考虑。”
沈云珩自然知道对方想劝自己放弃对简桉的治疗,但好不容易坚持了这么久,连季松亭都骗过去了,他怎么甘心放弃?
他盯着快要没有生命迹象的简桉,眼底泛红,带着一丝绝望和痛苦,唇瓣颤动着,气息有些不稳地吐出一句话:
“不用考虑了,手术照常进行,他不能死,我的心脏给他。”
见男人异常坚决,医生也不好多说什么,沉沉地叹了一声,拍了下他肩膀:
“既然这样,沈先生还有什么想说的话趁早说吧,我先下去准备了。”
房门被轻轻关上,整个病房陷入了死寂,只有床头柜上的液体在不停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静得让人窒息。
这一刻,沈云珩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压抑了太多天的痛苦瞬间全部涌上心口,泪水夺眶而出,他哭出声来,哭得撕心裂肺,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变得模糊。
他舍不得离开面前那个至亲至爱的人,渴望看着那人健康快乐,很想很想再看一次那人笑起来的样子……
他怕自己死后,从今以后就没人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保护他了。
简桉出车祸变成植物人的时候,他尚且还有办法守在对方身边,好好照顾他,陪他说话,可现在自己除了以命换命,用再多的钱和设备,也救不了那人了。
沈云珩只觉得心里好像被人掏空了似的,痛到无以复加,只能攥紧拳头。
他断断续续地抽泣着,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握紧那只冰冷的手,低声道:
“小桉,对不起,以后你一个人要更坚强了,我不能继续陪着你了。”
……
仓库。
季松亭缓缓推开生锈的铁门,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鼻而来,让他忍不住皱眉。
门一打开,空气中瞬间翻滚着浓重的烟尘,一眼望去,周围全是废旧杂物。
自从三年前这里出过命案后,这个小仓库就被封锁起来了,直到今天。
再一次面对母亲曾经死去的地方,季松亭还是心生抵触,一股莫名的抗拒感在每个细胞里叫嚣着离开。
但他还是紧紧握住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迈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原来至亲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
看着前面那个警方用白笔画的人形轮廓,他颤抖着顿住了脚步,神情微微有些恍惚,眼角眉梢挂着悲凉。
当初,他就是站在现在这个位置,亲眼看见林秋婉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脖子的地方全是乌青的勒痕,手臂和脸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血肉模糊。
那个平日里温柔干净的母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就这么直挺挺死在他面前,还没来得及给他过二十三岁生日……
每次回忆起母亲那张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惧和恐怖时,他依旧忍不住心里一阵刺痛,恨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
而当时他赶到仓库,正巧看见简桉跪在林秋婉的尸体旁,双手沾满了母亲的鲜血,嘴里不停地哭喊着。
整整三年里,他都偏执地认为简桉就是凶手,仗着简家的势力无罪释放。
可当重新站在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变得物是人非时,他终于改变了内心那个固执的想法,或许真的不是简桉呢?
他误会了那人这么久……
突然,门口响起一阵瓶子滚落在地的声音,小王立马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大声呵斥道:“谁在那里?!”
季松亭跟着转身,眼角余光忽地捕捉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黑影,而刚才的声音正是地上那个饮料瓶发出来的。
小王二话不说追了出去,很快就看见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头拼命跑着。
“站住!”
小王一个箭步上去紧紧按住他的手臂,面露严肃,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躲在门外偷看我们?”
老头吓得全身颤抖,哆嗦着回过头来,脸上满是褶皱,害怕地求饶道:
“别、别打我!我没有要偷看你们!我只是路过而已……!”
季松亭从后面缓缓走过来,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一语戳破道:
“这个仓库过去就是学校围墙,没路可以走了,你又是从哪里路过的?”
小王反手按住他的力度加重了一点,目露凶色,“老实交代!”
“好好好,小伙子轻点……”
老头被他按着肩膀痛得呲牙咧嘴,缓缓抬起浑浊的眼珠子打量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语气里带了一丝试探:
“请问你是不是林教授的儿子?”
“嗯。”
季松亭微蹙眉心,警惕地问:“你是谁?跟我妈生前有什么关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