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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季松亭忽然为自己刚才恶劣的态度感到一丝愧疚,主动拉起青年的手腕,眉宇间透出一股子温和之意:
“抱歉,小言,是我误会你了,我不该怀疑你的,而且过去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知道你这个症状?当时是不是医生替你检查身体的时候疏漏了什么?”
沈初言通情达理地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惊喜,眨巴着大眼睛,眼底星星点点的笑意迅速聚集,柔声细语地说道:
“我没事,可能是心理问题吧,医生才看不出来,之前我没碰到水的时候不以为意,就没告诉你啦,阿亭,别担心。”
“嗯,等我过几天有时间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应该能治好的。”
季松亭看着那双带笑的眼睛,嘴角也跟着不自觉地牵动了一下,却没有笑出来,忽地又想起来什么,询问道:
“哦,对了,小言,你当时救我的时候是不是戴了一条四叶草手链?现在那条手链呢?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呀,我去背包里拿!”
沈初言立马答应了一声,转头就跑向旁边的沙发,随后拿过上面放着的小挎包翻找起来,但找了没一会,他脸上的神情就从刚开始的兴奋到焦急。
挎包里面为数不多的东西都被倒出来了,也没有找到那条四叶草手链。
“嗯?我的手链呢……”
他蹲下身体在地上四处摸索,依然什么也没看见,随后困惑地走到桌子旁,翻了翻袋子里的东西,喃喃自语道:
“奇怪了,我明明把手链放在小挎包里了,怎么找不到了,难道是放在家里没带出来吗……?”
第79章 季松亭会不会不喜欢他了
季松亭在一旁看他找了半天,冷硬的脸泛起一阵涟漪,忍不住走过去问道:
“怎么了?手链不见了吗?”
沈初言脸色变了变,没有立刻回答,内心的一丝不安涌上了眉间,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左手手腕。
难道是之前偷偷溜入简桉房间的时候掉落在里面了?!也就是那个放置作品的角落,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太紧张,他也不至于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也给弄丢了……
他擦了擦鼻翼沾染的薄汗,随后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头看向他,尴尬道:
“应该是放在家里面了吧,阿亭,等我回去的时候再拿给你看看。”
“嗯,也好。”
季松亭并没有过多追问,纠结和犹豫凝结在了脸上,他沉默地看着青年,心中翻滚着无数情绪,薄唇轻启,欲言又止:
“那个,小言,我……”
沈初言本能地感觉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太对劲,但还是硬着头皮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嘴角极力挤出一抹温和的笑,轻声问道:“阿亭,怎么了嘛?”
对方拿过沙发上搭着的西装外套,随后迅速披上,系好领带,动作行云流水,接着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沈初言,语气平缓却又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冷意:
“酒店我就不住了,突然想起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情,先回去处理一下,抱歉了,小言,如果你想回家去的话,我让我的司机来接你回去吧,我就不能陪你了。”
听到这话,沈初言呆住了,整个人如遭雷击,脑海里嗡嗡嗡的,只感觉有无数的苍蝇在自己的耳朵旁边飞舞。
这……这是要丢下他吗?!
谈恋爱这么多年,男人从来都不会这样做,去哪里都会把他带在身边,而今天,他竟然会听到要自己回家的话。
见青年神色有些古怪,季松亭走上前用手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担忧地询问道:“小言?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初言缓缓摇了摇头,失落地往后退了一步,即使心里很难受,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强撑的,他勉强笑了笑,说道:
“没关系的,阿亭,你要是忙就快去吧,不用管我,我没事的,嗯……我自己能回去,你不用担心我。”
男人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看着心上人不顾自己,以及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房间被彻底关上,沈初言强忍住的眼泪瞬间决堤而下,他抬手狠狠抹去脸颊上的湿润,却越擦越多……
紧接着,他整个人跌坐在地毯上,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陷入肉中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有那股撕裂般的心痛,让他喘不过气来,眼睛也充斥着血色。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用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才让季松亭完完全全爱上自己,才成为姚城这个位高权重的少爷心里无可替代的白月光。
可为什么?那人从前总是义无反顾地相信自己,维护自己,而今天却仅仅只是因为一个酒鬼的胡言乱语,就开始怀疑他,甚至是以工作为借口疏远他!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季松亭会不会不喜欢他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自己有救命恩人这个身份护着,季松亭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抛弃他的,一点怀疑而已,没事的……
而且他不知道艺术大赛的作品那人究竟相信了没有,他真的害怕,害怕季松亭会知道自己就是个偷盗别人作品的贼,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画家!
那条四叶草手链……他该怎么拿回来?如果让季松亭知道自己的手链居然会出现在简桉的卧室里,会怎么样……
沈初言蜷缩起双腿,眼眶通红,鼻子一抽一泣,看着不远处落地窗外乌云密布的城市上空,他觉得心都凉了半截。
还有那个简逾风,怎么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简直让人恶心反胃,就那么盼不得他和季松亭在一起过上好日子吗?
谁都别想破坏他和季松亭的感情!
想到这儿,沈初言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他用力抹掉脸上残留的眼泪,站起身来,伸手拿过桌上的手机。
他找到刚才打过来的电话号码,手指一点拨了回去,贴在耳边静静听着。
响了没几秒,那边的简逾风很快就接通了他的电话,醉醺醺地问道:
“喂~?谁啊?是我的小言宝贝吗?这才过去没多久又开始想我了啊~”
这调戏让沈初言更怒了,一改平日里的温柔善良,直接化身一个嚣张跋扈的少爷,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破口大骂:
“简逾风,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你前面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你知道刚刚是谁接的电话吗?!你害惨我了!”
手机那头,男人依旧不以为意,大口大口灌着酒,嗤笑了一声,拖长了音调问道:“哪位幸运观众接的啊?”
“是季松亭接的!季松亭!”
沈初言将手机喇叭放在嘴边,大喊了几声这个名字,胸腔里的怒火翻腾倒海,连肩膀都止不住颤抖起来,质问道:
“你喝酒就喝酒!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你知道你乱说了什么吗?!你差点把我调换简桉作品的事情抖出去了!季松亭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了!都怪你!”
说着说着,他又难以抑制地哭了出来,泪水夹着着害怕和慌张不停地往外冒,很快就浸湿了眼角,将那个清纯的轮廓模糊成一片,只剩下扭曲的五官。
“呜呜呜呜~~~!!!”
听到他哭出了声,以及“季松亭”这三个字,简逾风被酒麻痹的脑子霎时间清醒了不少,不知所措地沉默了半天。
他心里居然心疼起这哭得声嘶力竭的青年,酒也不喝了,慌里慌张地安慰:
“小宝贝别哭啊~你一哭我也想哭了,我喝了酒迷迷糊糊的,鬼知道接电话的不是你,是那个死冰块季松亭啊!”
但男人的安慰根本就不起丝毫作用,沈初言这下哭得更大声了,整个酒店房间都回荡着他呜呜咽咽的声音。
他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沈氏小少爷,爸妈捧在手里的掌上明珠,就算哥哥沈云珩再怎么反感他,还是得照样让着,哪受过这种委屈和难过,而且还是被最喜欢的人狠心抛弃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