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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业,又尽可能亲自动手,拾掇里外,伺候他家小少爷。
所以,赵春苓心知肚明:他家大妞那心意,满满当当。
出门在外人精似的,背地里是个死心眼子,认准了,就“一棵树吊死”。
……
这一夜,除了宁远,剩下的三个人都辗转难眠。
凌晨星光闪耀,一个吻轻轻落在人眼皮儿上;宁远未察觉,却因做了个美梦,咯咯的笑出声儿来。
“哈……裴迹,鱼!”
“抓呀。”
裴迹失笑,圈住人的腰身,那声音很轻……
“抓住了。”
**
裴迹态度坚决,对宁远的情意显而易见,这两位做父母的,也没有再多阻拦的意思,对裴迹的要求已经降低到:有个伴儿总比没有的强。
虽然性别没卡对,但不妨碍他们把人当成心肝儿一样的疼,比左邻右舍新娶过门的媳妇儿待遇还要高。
新鲜宰杀的猪羊,空运来的鱼虾蟹,变着花样儿的给人煮上。
宁远舒坦的过日子,早间还跟着裴迹在小镇散步,闲散的溜达了一圈。
小镇风景秀丽,宁远闹着要写生,裴迹特意给人安排湖对面的酒店——宁远不同意,裹着厚厚的围巾,顶着一张冻得鼻尖通红的漂亮脸蛋,扬手冲他挥挥,“我不,裴迹,我要在外面写生。”
裴迹心疼他冷,笑道,“我给你选的地方保准好,隔着玻璃窗,一样看的清楚。”
宁远呼出一串很轻的白雾,“冬天写生,就该在户外。”他抬手指了指,“你看,在那还有人钓鱼呢。这是湖还是河?”
河沿上确实有人钓鱼。
“但据我所知,这是人工湖。”裴迹远眺了一圈,瞧着还没结冰,又查了下天气,才道,“挑个天气晴朗的日子,我看明天温度也高一些,不如明天再来,也给我点时间。”
宁远不理解,问道,“为什么给你时间?”
裴迹不答,笑着哄他回去。
直至第二天,宁远瞧见人工湖给围出来一道精巧温暖的玻璃房,才恍然大悟。
这是从度假酒店的后花园圈出来的地皮,把露台和延伸至湖心的观景台隔出来位置,给宁远写生。
裴迹挂了鱼竿,悠哉钓鱼;宁远支了画架,专心写生。
桌台上煮着茶,响晴的天气,再添点美,就差一场雪了。
宁远偶尔抬眸,转过视线去,越过裴迹的肩膀,去看那条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的鱼线,闪着一线银光,间或勾缠住他的心。
笔触格外柔软,油彩笔勾出晴冬的湖影,天幕、远山、波光潋滟,微妙的角度避过裴迹的身影。
消磨到晌午才画出来。
整幅场景,没有垂钓者,没有鱼,恰到好处的留白,只斜出一丝银线。
那是鱼线。
隐秘,巧妙,足以扯出隐在背后的全部故事。
宁远满意点头,正要开口请裴迹来“欣赏”,忽然滴的一声。
他扭头,瞧见裴迹摸出手机来。
五分钟后,钓鱼佬放下鱼杆,回过头来,对上他的视线,“小远,还记得你和CC画的那副画吗?”
宁远漫不经心道,“当然记得,不是没给你看吗?”
“嗯,是没给我看,”裴迹道,“但……火了。”
宁远微愣,有很长一段的空白没有接话。
他只觉得嗓子眼儿发干,挤不出来肺腑的那口气。片刻后,垂眸去看画笔,又觉得笔尖上的那抹绿褪了生机似的,不自在的趋向干涸。
见他不说话,裴迹忽然转了话锋:
“冷不冷?我给你暖暖手。”
宁远摇头。又扭过身来,沉默着钻进人怀里。
裴迹轻笑着抱紧,调侃道,“怎么样?大艺术家,我的投资眼光还不错吧。”
终于,怀里的人怏怏开口:“裴迹,我不想当艺术家了。”
', ' ')('——“我想画画,但不想当艺术家。”
——“我有工作,我是一名乘务员。”
裴迹顿了片刻,笑着吻他头顶。
“都好。”
“你想做什么,都好。”
裴迹没有问为什么,宁远也没有说。
宁远将视线落在那副画上,沉默着……
每当他隐在艺术的幕布之后,邂逅生与死的交点时,总亲眼目睹那种灵魂的惊涛骇浪。然而,裴迹平静的生活,用金钱、食物,微笑,构建起来一种令他无比安心的烟火气。
裴迹在留住他。
很努力,很努力的留住他。
裴迹望着远处波光,也只是想到,自己怀里拥抱着的是宁远。
这就足够了。
少年骄扬,然而挺拔、良善如一株白杨树。
裴迹习惯了沉默,习惯了理性,习惯了利益互换的体面,每每麻木到极致的时候,总被他那种热烈的激昂的生命力唤醒。
……
爱情有时候看上去平淡如烟。
但只有他们知道,内心经过怎样的烈火烹油,波澜壮阔。
【全文完】
新年夜,响红灿烂,宁家灯火通明。
宁川兴高采烈的介绍:“爸,这是我女朋友。”
宁有为愣了:“啊?那裴迹呢?”
宁川莫名其妙:“什么裴迹?关他什么事儿?”
……
宁有为:坏了!
不是冲宁川来的!那就只能是……
“哎哟,我的小心肝儿啊。”
“裴迹你!……”
【作者有话说】
宁远:[竖耳兔头]爸……
裴迹:[让我康康]爸!
宁川:[愤怒]你爸什么爸,你个死人!
宁有为:[好运莲莲]唉……以为你是泡了我大儿子,没想到是我的小心肝儿。
宁川:[小丑]爸,你什么意思……
第0085章 后记
◎爱这个世界,爱这个世界上每个热爱生活的人。◎
宁川出现的时候, 裴迹愣是没反应过来,微眯着眼,盯了那道熟悉身影良久, 才道,“这人,怎么看着眼熟?”
宁远惊喜,扯裴迹衣裳, “我哥!是我哥……”他笑盈盈的招手,“啊——哥,你怎么来了?”
宁川黑着脸, 分明是来讨公道的。
“裴迹, 你王八蛋,你连我弟弟都不放过。”
宁远一听这话茬, 生怕牵连他, 又或者被冠上“没出息”的名声,吓得猫在裴迹身后, 小声道, “完蛋了, 我哥要吃人。”
“没事儿, 别怕。”裴迹挡在人面前,挑眉,全装傻, “这话怎么说?……”
宁川薅住人衣领子,“裴迹你这个死人, 你不是铁树不开花吗?你对着我弟弟发什么情……”
他愠怒瞪着人, 微微皱眉, 跟宁远那神态如出一辙, “亏我当你是好兄弟,你钓鱼钓到我家池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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