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仔细想想,虽然有时候是麻烦了一点,可是相比起手机各大软件所占据的时间而言,他的时间显然更多更多都用在了有意义的地方。
江瞬倾也把手机放下:“你看的什么?”
“你过来,我讲给你听。”顾景和说。
江瞬倾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过去听,但还是乖乖走过去。
顾景和往一旁挪了挪,拉了江瞬倾在自己身边躺下,拿了一旁的毯子抖开盖在他身上,将他环抱进怀中。
“这本书出自……”江瞬倾被他抱进怀里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幸福的粉红泡泡,直到顾景和开口,他才想起来对方说要给他讲书这事儿,只是这会儿却怎么也听不进去了。
顾景和讲到一半,想起来低头去看他,就见他一双眼睛直直望着自己。
“小倾。”
江瞬倾没反应。
顾景和环住他的手顺势挠了挠他的下巴,他终于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
“……没什么?”
“是吗?”顾景和,“那你说说看,我刚刚讲到哪里?”
江瞬倾自然说不出来,憋了半晌,把脑袋拱进了顾景和怀里藏住。
顾景和也不闹他了,任他那样窝着,只是怀里一个热乎乎的人那么热乎乎的对着自己胸口喷热气,那气息因为憋的久了还越来越急,渐渐就令他心猿意马。
“小倾……小倾?该憋坏了!”
顾景和叫了两声,江瞬倾才慢慢抬起头来,顾景和看见他俊朗精致的脸上泛起的红晕,更觉爱意满满,噙起他的下颌就吻上了他的唇。
江瞬倾愣了一下,旋即温软的回应,眨眼浓情蜜意,盖在两人身上的毯子掉到了地上,继而有衣裳掉在毯上。
没一会儿,江瞬倾就忍不住了,喘着气说:“哥,进……进来!”
顾景和坐起身,抬高了他的腿……炉中的火燃的旺盛,没多久,两人就身上起了一身的汗,江瞬倾闭着眼睛,汗水顺着面颊滑到下颌,滴在顾景和结实的胸膛上。
要说这十几万的椅子,质量是真的好,两个人加起来三百多斤的重量,在上面肆意的折腾了这么久,是一点问题没有。
江瞬倾最后都累坏了,身子一软趴在顾景和怀里。
“哥,别动,就这样!”
顾景和停住了要抽身的动作,一手将他重新搂住,一手拉了地上的绒毯盖住他的后背,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过一会儿,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江瞬倾睡着了,顾景和不想吵醒他,就没起来,谁知后来他自己也睡着了,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多。
怀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从他身上翻下来了,压住他一只胳膊还睡着,顾景和微微一动,那条胳膊就麻的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好在这时候江瞬倾醒了,迷迷糊糊的看向他:“我睡着了,几点了?”
顾景和说:“两点四十七。”
“这么晚了!”江瞬倾从他身上起来,“你手是不是被我压麻了?”
“没事,去床上睡吧,炉子里火灭了,别着凉。”
江瞬倾却捏住他的手臂给他按摩起来,按了一会儿,见他脸色彻底舒缓才停下来,他踩在地上要收拾一地的狼藉,被顾景和制止了:“明天再收,快去睡吧。”
“好吧。”
第二天,江瞬倾起来的时候,身边早空了,他一看时间,都十二点多了,下了楼,昨夜里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的客厅已经变得洁净整齐。
昨晚上折腾到那么晚,他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可顾景和显然是照常起床照常上班去了,甚至早上还把厅里该收拾的全收拾了一遍。
“真是的,上班也不叫我!”江瞬倾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甜蜜,他去洗了澡,清清爽爽的出来,走到厨房时,看见冰箱上的便利贴:给你订了餐,睡醒记得打饭店的电话送。
江瞬倾按照便利贴留的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是酒楼经理,说汤都煨好了,时蔬马上让人下锅炒,半个小时就给他送来,只是眼看着都快一点了,也没见有动静。
江瞬倾腹中空空,拿了块面包填肚子,刚吃完,门铃响起来。
他打开别墅大门,一阵刺骨的冷风灌进来,令他浑身一颤。
送餐的小哥,准确来说是送餐的大叔,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他身上套着厚厚的棉袄,带着帽子,身上头上全是雪,一张沧桑的脸被风刮的通红。
第97章
“先生,我是来给您送餐的,实在不好意思路上摔了下,来晚了。”
他说着打开保温箱,要拿里面的午餐给江瞬倾,手伸进去忽然顿住。
江瞬倾低头一看,里面一罐汤盖子都没了,撒了大半,把保温箱里弄得湿乎乎的。
大叔低着头愣了好一会儿:“这汤不小心撒了,您看我赔给您可以吗?或者您不介意的话晚上再喝,我,我给您点一个,因为这汤要炖几个小时,现在来不及……”
他碎碎的说了半晌,忐忑的看江瞬倾:“先生,您看这样行吗?真是不好意思,路上太滑了,我……”江瞬倾在他抬头时,看见他眼里压抑的水汽与红色,好像弄撒了这一罐汤是能要命的事。
换做住在这天境枫林的其他任何一个业主,可能都无法理解这位大叔的表现,但江瞬倾能理解,顾景和这顿饭是在小区外面的枫林饭店订的,江瞬倾喜欢喝这个汤,所以顾景和今天也给他点了,这汤食材很好,主料是文昌土鸡,鲍鱼,海参,佐以干贝,花菇,虫草,冬笋笋尖等精品食材,文火煨制而成,且虽料多,但汤清而不油,鲜美至极。
这样精心烹饪的一道菜,价格自然不便宜,真要让大叔赔的话,那他最少两天白干。
“没事。”江瞬倾说,“撒了一点汤而已,不用补。”
“不,不用补?”大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听到江瞬倾的再一次确认。
江瞬倾看着他纠结的表情,转移话题道:“不用,你刚说摔了,严重吗?”
“没,没事儿,过会儿就好了。”
“没事就好,你把东西给我吧。”
“啊,好,好的,都这么晚了,您一定饿坏了吧!”大叔准备取东西给他,忽然响起一串响亮的铃声。
他一边拿餐,一边手摸进旧棉袄的衣兜里拿出手机开始接电话:“喂,怎么了?你哭啥?……不要哭了,到底咋了……”
老旧的手机音效不好,大叔显然习惯了开外放,电话对面的是个女人,应该是大叔的老婆,哭了半晌终于把话说清楚,江瞬倾听着,应该是他们的孙子病情恶化了,很严重。
大叔挂了电话,匆匆忙的和江瞬倾告了别,挎着饭店的保温箱走进了肆掠的风雪中。
寒风呼啸着灌进江瞬倾的睡衣里,他却没有急着钻回自己温暖的家中。
他站在那里,望着那个瘦削的背影深一脚浅一脚的远去,心里不禁一阵隐疼。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吃过很多苦,有过很多无可奈何的时刻,他曾在弱小无力的年纪被亲生母亲抛弃,被兄长继母欺辱,饿过无数回,为了生存做过许多工作,也干过饭店,端盘子当跑腿,也在寒冷的冬天缩在后厨的小板凳上洗碗,一洗就是一天,长满一手的冻疮,握笔都握不住……
穷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呢?
为了几两碎银,付出时间,付出尊严,付出健康……可即便用尽所有的能量,又能将现实扭转多少?
就像他,挣扎了那么多年,仍在泥沼里,如果不是顾景和拉了他一把,他也不敢说自己强撑下去,最后是能守得云开,还是终有一天泄了那口气,一蹶不振,妥协在那一摊阴冷污浊的烂泥里。
这个瘦削的中年男人,他从这里走出去,又要面临什么?
江瞬倾想要喊住对方问一问,还没开口,大叔匆匆踩下去的一脚打了滑,重重摔在了地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