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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轻松,当然还有一些人在议论他到底什么舞台事故,这么久不好,但是绝大多数的议论已经转移到徐写易身上。
听说徐写易见国内呆不下去,就想麻溜脚底抹油出国。不对,人家不叫出国叫回国。从港城那边走的,结果没走成,港城也不是法外之地,直接被拦截。
原本裴途别开生面的那场媒体直播开完,风声一边倒地声讨徐写易,很多三观正的粉丝纷纷脱粉,但也有一小撮忠心的塞斯铁粉,坚定不移地不相信什么判决书,在等着徐写易出面澄清。
没想到澄清没等到等到一个潜逃,可还行。
拒不执行我们国家的法律判决,听说欠好多人的钱,就想跑?这实在突破太多人的底线,彻底没得洗,徐写易被列入失德艺人名单,电影被下架,他自己该服刑服刑该还钱还钱,原本众望所归光芒熠熠的影帝归国,锒铛收场。
李星漠本来脑子里已经没这个人,但是经不住小俞每天在他耳边跟进这事。
今天:“他跑了他竟然想跑哈哈哈”
明天:“逮着了逮着了哈哈哈过街老鼠一样”
后天:“李哥你知道嘛,又一个徐写易个站宣告封站”
大后天:“日报发评论点名了哈哈哈”
小俞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每天都在捧着手机哈哈哈,李星漠就差脑袋边上挂一滴汗,心想这孩子一不忙工作还挺八卦。
其实不怪俞飞小同志八卦,实在是之前受徐写易和粉丝太多鸟气,现在扬眉吐气一整个开心,每天乐呵呵。
但是李星漠没怎么受到这个乐呵的感染,倒也不说每天哭丧个脸,总之心情不太高昂就是了。
尤其每到原先定的他演唱会的日子,他总会去现场,公司其他艺人在台上演出,他就戴个口罩在后台看,虽说不再是他的个人演唱会,但是他的粉丝有很大一部分选择不退票,坚持到现场来。
看着他们,李星漠忍不住想骂人。
骂自己,出息呢。动不动就想掉眼泪,林妹妹啊你。
但是,唉……他是多渴望给这些爱他的人唱歌,他们现在又该有多失望啊。
所以症结还是要早点好起来,无以为报只有唱歌。
想要好得快,这又绕不开裴途。
好像是一夜之间,真的,忽然地李星漠就发现裴途变个人,变得恪守礼节、变得尊重他人意愿。
到演唱会的城市少不了要住酒店,裴途每次都默默预订两间。
有时候来陪李星漠说说话,从没有逾礼的动作。
哥们你谁,李星漠都快不认识了。
后来李星漠也没提那天晚上问的“你为什么这样”到底是哪样,裴途也没问。
为引导李星漠说话,裴途把李星漠出过的专辑和给影视剧甚至广告出的歌都翻出来,拉着李星漠一首一首扒拉,一个音一个音学一遍,像个不会唱歌的初学者一样缠着李星漠问东问西。
两个人一个瘸的一个哑的,还挺喜感。
“这个音怎么唱的?”
“这两个字连在一起好难吐字,辅音要吞掉一点么?”
“这个调好难找。”
“这歌儿谁写的啊,中间怎么还转调呢,好难。”
“星漠你给我哼哼这个?试试?”
每说一句,裴途都停下来悄悄看李星漠,看看他能不能正常发声。
后来发现有点难,于是改变策略。
聊专辑,奇怪,主打歌不如稍带选上的一首红。
聊OST,说起当时给一个IP的剧版当OST,后来太受欢迎于是影版继续签。
又聊一首,说星漠当时这个剧我记得你一路追完的,讲的什么,跟我说说呗。
李星漠说说可以,就是声音非常小,真的好像耳语,需要特别留神地去听、去回应,而裴途非常耐心,一句一句地听、一句一句地回话。
每当这个时候李星漠就忍不住很想拿出那句“你为什么这样”再问一次,但一直都没问。
一来是他迫不及待想快点好,二来就是,他隐约猜到裴途的回答,他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没想好。
好在也不用他想,裴途给安排好的。
李星漠出的歌虽然多,但是总有到头的一天,裴途捡起两人之前在他生病时候共同学习的西语。
西语这玩意儿,裴途在语言上没什么天赋,加上他当时又是个病人,语感连读语调什么的当时就没李星漠学得顺溜,现在这一两年没碰早就忘到爪哇国。
他忘得七七八八没关系,要的就是他不会,西语的小说捧在手里,他要是给囫囵念完,对李星漠的恢复有什么用?要的就是他不会,常常没念两句、没念几个词呢,就得问李星漠:
“星漠,这个什么意思?怎么念?”
李星漠就得操着气声叭叭地教一遍,耳语仍旧是耳语,但是说话越来越利索。
然后裴途故意的,故意挑几个词翻来覆去问好几遍,烦得李星漠要翻白眼,大力出奇迹,有几回李星漠竟然真的着急之下发出来超越气声的声音,“你……”、“……是不……”
每当这时候裴途就开心得不行,听出来他想说的是“你是不是傻”,挺好,说我傻也挺好,开心。
虽说只有一两个音节,不成句也不成词,但总归是实声,这就是进步。
随后开心落下来,裴途心里唾弃开心什么你做的孽,你开心你吗呢,还不继续赶紧加把劲,星漠这个嗓子都是你毁掉的。
他这个人,几乎都是你毁掉的。
……
这天两人飞到谭城,不怎么着急,演唱会还有几天,裴途就提议四处走走。
没想到李星漠有个非常完整的攻略,说是几年前李渐冶那两口子来过,哪家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列得非常齐全。
还非常莫名地推荐一家市中心商场顶层的私人影院,说环境很好。
李星漠不太感冒,对他来说用平板看和用大荧幕看,好像没区别?
属于是大荧幕审美真空,于是就和裴途放下这个行程,一心一意研究吃喝。
然后两个人发现谭成哪都好,美食也不负盛名,但是都好辣。李渐冶这个安利小天才说得天花乱坠,把李星漠馋得不行。
他要吃辣的,示意裴途分头行动吧,裴途不吃辣,没想到裴途说他要吃。
行呗,吃呗。
臭豆腐酱板鸭,德园包子剁椒鱼,第一顿就没有不辣的菜,李星漠吃辣能力还行,裴途就不行了,吃得不住擦汗T恤几乎湿透,嘴唇肿红好像在嘟着撒什么娇,就这还在硬撑,表示我能行。
裴途撒娇,李星漠被这个观点惊悚到,定睛一看,好么,不仅会撒娇,一块剁椒沾在裴途嘴唇左边一点,好像哪个朝代侍女酒窝上点的花瓣,他指着裴途眼睛一弯:
“哈哈哈哈。”
小包间里一静,裴途小心翼翼:“你、你笑的……?”
是的,李星漠自己也听见,他笑得跟正常人一样,ha的声音实实在在发出来,共鸣稳定胸腔混响,不仅有气流还有音色,仿佛还在耳边。
他乘胜追击,又想到这段时间裴途上上下下拉着他说话,他看着裴途张嘴说:“谢谢。”
他说完,房间里更安静。
居然真的给他说成了,正常的发声,谢谢。
后面裴途满嘴塞的辣菜,脑门子上全是汗珠,汗珠流到脸上,脸上也湿漉漉一片。
嗯,是这样的,一定是汗掉下来,不是别的。
没有别的,没人在掉眼泪。
第七十四章
这天李星漠要拍平面,久违地回到京城。
有点小开心,想念虎哥,而且想着总算有点进度,他现在跟任何人说话都能轻声说几句了,很像是嗓子疼之类的病,但是总之比彻底失声要好。
他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数机场高速两边的松树。
忽然驾驶座上的纪铠问:“你演唱会估计是要缺席到底,之后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