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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问题又来了,对外宣传的后面几场大舞台的那位主持人,档期错不开,得晚两天才能来,这空出来的一星期怎么整?
节目组想出个骚的,设置导师观察室。
不是这五个搁一屋里观察,而是各自请朋友来。
放松一下,也让观众看看,几位不端着的时候那也都是正常人嘛。
由于过于临时,这就到考验导师嘉宾私人人缘的时候。
李星漠接到通知,开玩笑似的问过裴途一嘴,也没想着裴大制作人能有档期,果然裴途说没空,李星漠就光速给他一个损友打电话,问能不能来。
对方答应得很干脆。
这损友也是廿肆风的,但是不跟李星漠一个圈子,混电影圈,叫李渐冶。
李星漠开玩笑说哥们面儿这么大啊,电影菲林可贵。
那边回一句,起开吧,正在休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几位助阵嘉宾进棚那天,李星漠跟自己的嘉宾李渐冶站一起,那家伙,两个大长腿长条帅哥,整个一内存菲林谋杀案现场。
大厅里偶遇导师团里模特出身的姐姐季粟唯,看惯八块腹肌大长腿的季姐姐都直呼养眼,两人笑笑上楼梯,李星漠也说:
“你是去医美了吗?什么项目啊,介绍介绍。”
李渐冶要说也是个影帝,但人没有架子,鸭舌帽脱下来就往李星漠屁股上招呼,李星漠那不能示弱,抬起脚就还击,两个人打闹着上到二楼。
这时门厅里一阵骚动,学员们呼呼啦啦涌进大厅。
“我刚看见社交平台!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发的照片就是这里的山上高速那里!”
楼下叽叽喳喳,楼上喳喳叽叽,李渐冶双臂撑在栏杆上:“哟,”他冲着李星漠的脸吹口哨,“谁这么大阵仗啊,不知道还以为请来一大熊猫呢。”
李星漠忽然说不上,莫名生出一点不祥的预感,就没往栏杆边上站,嘴里跟着贫:“那你就是小熊猫呗。”
李渐冶这人有一点怪癖,不喜欢小这个字,什么都喜欢大的,比如你跟他说你这个小帽子嘿,怪好看,他肯定要反驳你:“大帽子!”因此被说是小熊猫,他很不高兴,又哐哐哐往李星漠身上招呼。
然后他就看见,他这个几乎总是脸上挂着笑的朋友,骤然笑容落下来,望着门厅,眼神难以言喻。
酒店门廊停下一辆车,这车李星漠很熟。
前两天刚刚偷偷摸摸停过后门员工停车场,今天正大光明开到正门口。
不同的是下来的人。
裴途今天没戴口罩也没戴墨镜没穿连帽衫,头发锃亮西装整齐,一脸微笑冲镜头挥手打招呼,说嗨我是徐影帝的嘉宾朋友。
所以,你闲着问人家能不能来是干什么?自取其辱。
李星漠眼睛闪烁片刻,顺手捞李渐冶往自己房间走,李渐冶哎哎哎的:“干嘛啊太热情了吧你。”
李星漠猛地停下,一脸威胁:“你给我主语宾语说囫囵,”恶狠狠地呲牙,“不然撕烂你的嘴。”
李渐冶才不理他发癫,哈哈哈地笑:“你是想撕我吗,我看你是想亲我。”
“可拉倒吧你。”李星漠回嘴。
然后后知后觉,完了,主谓倒置,已经出现人传人现象,可恶。
不过他知道李渐冶就跟他过过嘴瘾,人是名草有主的人。不是别人,人处的就是廿肆风的老板,而且跟他和裴途不一样,人家是正儿八经地恋爱处对象,去年已经低调在外头领证,感情好得不得了。
嗯,说到这个……
感情好得不得了的,还有其他人。
刚刚门厅里那一幕像是窗外的雨天一样,阴沉又压迫,让李星漠喘不过气。
不,那个景象本身不灰暗,反而明亮又美好。
门外是一片闪光灯里泰然自若的裴途,门里是学员们簇拥着的徐写易,两人脸上都是微笑,互相看着,裴途一步一步地靠近,就好像……
好像红毯一样。
如此万众瞩目,如此众望所归,好像那两个人生来就属于彼此。
李渐冶看他一脸生无可恋,估计是也回过味儿,收起玩笑的脸孔劝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啊哥们。”
李星漠跟着叹气:“道理咱们都懂啊。”
可惜知易行难,要是一个人能奉行熟知的所有道理,那他一定是个圣人。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李渐冶明白,俩人互相那点事,没有不明白的。李渐冶彻底严肃起来:“摊开说说。”
李星漠说好。
……
走廊另一头徐写易的房间,裴途正在好声好气询问节目拍摄进程,徐写易笑得很阳光:“这个组大家都很专业,也很照顾我,阿途,谢谢你。”
他英挺的眉毛抬一边,裴途目光落在那上,目眩神迷,张嘴问:
“怎么谢?”
徐写易很顽皮很流气笑一笑:“你说呢。”
裴途心想,答应我,让我追求你好吗?
这么些年心里不就盼着这个?
可是问出口的却是:
“这么多年一个人?没找个伴?”
徐写易大笑,笑完说:“听说国内艺人,不可以有伴,星漠告诉我的。他自己的男朋友都不敢公开呢。”
?
裴途顾不上探究徐写易情史,李星漠的男朋友?他非常惊愕:
“你说李星漠承认有男朋友?”这怎么往外说呢?
他有些戒备地追问:
“那他说过是谁吗?”
徐写易摇头:“不知道,不是你们同事吗,你不知道吗?他暗恋他的同学,是青梅竹马。”
他用一个汉语成语,非常得意。
没注意到听见这话的裴途。
裴途脸上阴晴不定,心想李星漠……有喜欢的人?
第九章
同学,哪个同学。
裴途一脑门子官司,没多想站起身:“我去跟他聊聊。”
徐写易跟着站起来:“很重要吗?”
很重要吗?
裴途脚步一顿,是啊很重要吗。然后他找到一个原因:“是,我们公司不允许谈恋爱。”
徐写易说这样很,顿一顿,很什么却说不出,蹦出个英文单词,裴途一听,是说很不人性化。他不置可否,简单应付一句,待不住一样一定要出门。
一边往李星漠房间走,裴途一边在审视自己,两件。
第一,他自问对李星漠很不错,学业事业一手包办,否则以李星漠的家境,未必负担得起到华音进修研究生,李星漠本人也不可能出道就签廿肆风出专辑。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李星漠自己也这么想。
如果李星漠心里有人,那么裴途心想,那自己可不么,很不人性化,这不棒打鸳鸯?挡着人和喜欢的人双宿双飞。
喜欢的人……
第二件需要审视的就是,裴途纳罕地想,他从没想过这个可能。
可是是啊,为什么李星漠不能有喜欢的人呢?李星漠也是个人,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会有喜怒哀乐,心里有人,多稀奇?
所以回到这个问题,同学,哪个同学。裴途开始一个一个数,李星漠读研那会儿他非常上心,基本一天三趟地跑,因此李星漠的同学他基本都听说过,可是数来数去没数出来。
话说李星漠那会儿非常可爱,一上车一张小嘴就呱呱呱地开始说个不停,说同学,说专业课,说学校,那时候裴途呢,也很耐心,会找一个空档问你怎么上一天课还这么能说,嗓子也不疼。
每当这个时候,李星漠就会闭上嘴,瞪大眼睛看他,问裴哥难道我话很多吗。
其实是不多的,而且现在越来越少。
忽然地,裴途有些想念,想念年轻几岁的李星漠鼓着面颊冲他瞪眼睛的样子。
同时他也做好决定,李星漠这样不行,既然合约在自己手里,那么别的心思就收一收,管你心里头是谁,想都别想,不许想也不许见面。人是有七情六欲,但人也有理智,既然做了我的人,你就用理智管好自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