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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洛盟的脸色有些冷了下来,看着贺祺几乎想要扑上来咬他的眼神,断然地说:

“Mena不是炸弹,Cohen更不是。Mena从前年起就跟Swipe有合作了,订单量和交易额有多少,在归档的项目资料里都可以查。

“但有一点需要明确,只要是大客户大订单,花了大价钱的,就不会有好应付的。我没有给你扔炸弹,但天上也不会掉馅饼。Mena这种大项目,奖金这么多,谁会不想做?我给你也不是因为我做不了,只是如你所见,我跟Cohen之前就认识,想避嫌而已。你不要想歪了。”

从季末评价,到生日礼物,再到方才在车里和店里的事;贺祺对蒋洛盟的戒备早已超过了他的理智。

现在不管蒋洛盟说什么,贺祺都要在心里打一个问号。

贺祺仍然定定地瞪着蒋洛盟:“都这种时候了,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蒋洛盟的脸色几乎是瞬间黑了下来。蒋洛盟偏开了眼睛做了个深呼吸,退回到了最基本的工作身份里,冷冷地开官腔回应:

“你信不信我无所谓,反正这个项目我给你了。你要是查得出问题,就上报风险部申请终止项目;查不出问题,就接受安排,把这个项目漂漂亮亮地做完了,这样行了吗?”

贺祺不再回话,扭开了脸站在原地。

蒋洛盟再怎么说也是上司,上司给的项目,就算再不愿意接,来回推拉几下,总还是要接的。这一点甚少有商讨的余地。

半晌,贺祺听到蒋洛盟很轻地,自嘲般地叹了口气。

蒋洛盟抬起眼睛看着贺祺,笑得勉强又落魄,自言自语般呢喃着问:

“贺祺,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多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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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四).狼狈

坐车离开的路上,贺祺的心跳得很快。

蒋洛盟脱掉了之前的西装外套,单穿着衬衫打着领带,坐在后座上用平板电脑看邮件,没跟贺祺说一句闲话。

前后排之间的隔板升起来了,贺祺斜倚在座位上,头靠着车窗玻璃,看车外的后视镜里划过去的扭曲景物。

香港从来不是一个仁慈的地方,起码对贺祺来说是这样。

从高中毕业之后,贺祺的人生就没有容错率了。跟母亲的矛盾十年都没能解决,贺祺自满十八岁的第一天,就已经要独自面对生活里的一切了。

这么多年过去,香港的楼仍然那么高,从海边低矮的沙滩上拔地而起;一摞一摞密集排列的窗户里,一盏一盏亮起的不同色温的灯;一间房里挤着十几个人,每一个都在为生存而疲于奔命。

贺祺知道,他只要失足摔倒一次,紧追在后面的人一定会毫不留情地踩过他的身体,超过他继续朝前奔跑。

贺祺在香港孤身一人,没有退路,没有后盾,甚至没有一个家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首先是为了生存,别的目的对他来说都太遥远、太抽象。

从进入Swipe营销部,开始跟项目的第一天起,贺祺从来没有挑过客户。只要有钱赚,贺祺什么样的项目都干过。

贺祺见过喜欢吃野味的东南亚供应商,餐桌上是千奇百怪的动物和部位。贺祺为了拿到更优惠的采购价格,硬着头皮陪他们去吃,离开之后才忍不住蹲在路边,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

贺祺也接待过品行低劣的南美客户,来香港碰面开会,明里暗里地要求特殊招待;贺祺为了项目顺利签约,大晚上被电话叫来夜总会,帮语言不通的客户沟通出台费用。

在工作上,贺祺从来没有原则,不讲尊严;贺祺自己也百分百地承认。也正因如此,他这个既没学历、又没背景的人,才可以抱着满怀的实绩,鲜血淋漓地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来。

贺祺做过的项目太多,做成的项目也太多。越是金额大的项目,公司财务部和风险部的审核越是苛刻小心。

Mena的项目既然已经通过,说明政策上、项目营收上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有问题的,只有可能是客户本人。

尽管在项目促成的过程里,贺祺做过太多肮脏的、不光彩的事情;尽管Swipe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发迹史是多么一片狼藉,暗地里多瞧不起他难看的吃相;贺祺都没在意过。

可在蒋洛盟面前,贺祺害怕展现出自己已经有多堕落。

这个十年不曾见过的人,这个在十八岁时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看到他如今这副丑恶模样,会作何感想呢?会怎么看他呢?会不会对他彻头彻尾地失望?还是蒋洛盟其实早就知道了之前的事,已经彻底瞧不起他了呢?

贺祺明白,蒋洛盟跟他太不同了。

家庭背景不同,经济条件、生活环境也不同,18岁以后,接受教育的环境、形成价值观的环境更不同。

学击剑的机会,出国留学的资格,Swipe营销部总监的职位……蒋洛盟生命中的一切都可以如此“优雅”地得到,从来不可能像他那样,那么拼命,那么狼狈。

蒋洛盟不可能理解他的立场,只会站在他高贵的灵魂里毫无负担地谴责,加倍地厌恶这种饥不择食的行为。

贺祺心中酸得厉害。自己这些年拼了命努力,一刻不敢停歇地攀爬,也只是想被他在意的人“看得起”罢了。

刘美娜是一个,蒋洛盟是另一个。

贺祺心中暗暗苦笑,十年过去,他看似得到了很多,实际上却还是这么失败。

窗外的楼房与车景,如走马灯一般在贺祺眼中划过,在大脑里拖出一段灰色的污水渍,然后毫无意义地蒸发掉。

车辆一路朝北行驶,穿过车流拥挤的隧洞,穿过价格不菲的住宅区,开入过海隧道,重新返回了尖沙咀。

车停在了写字楼的地下车库,贺祺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刚过而已。

蒋洛盟合上了平板电脑的壳子,在座位上半侧过身,终于舍得跟贺祺说一句话:

“今天下午辛苦了。我们没什么事儿了,下班吧。”

贺祺有些拿不准蒋洛盟的意思,犹豫着问:“呃……我们不去吃饭了?”

蒋洛盟抿了抿嘴唇,垂下眼睛顿了一下:“你应该也没心情了吧。”

蒋洛盟苦笑,抬起眼睛看着贺祺,瞳孔中射出的光似乎都是冷的:

“我要是你,今晚就算熬通宵,也要把这个客户的底细都扒清楚的。”

贺祺确实是这样想的。如果Mena方面的负责人真有问题,贺祺的确需要提前了解,并且尽可能制定出与之前不同的、“得体”的应对方案。

贺祺心口有点闷闷的。蒋洛盟既然点出了这个想法,或许也就意味着,贺祺的猜测和怀疑并不是没有根据的。

早上还说要信任要合作,一个下午还没过完,就已经相互猜忌成这样了。贺祺有些尴尬地咽了下口水。

“那那个……”贺祺想尽量表现得委婉礼貌一些,问蒋洛盟:“你今天换下来的衣服,需要我拿去送洗吗?”

蒋洛盟回得干脆果决:“不麻烦了。”

贺祺觉得喉咙又开始发干了,手指都尴尬得蜷起来,半晌才小声说:

“哦……”

蒋洛盟的确不高兴——他怎么可能高兴?他真的只是想给贺祺让一个大项目、介绍一个大客户的。

赔礼道歉也好,服软示好也罢,贺祺赋予这一行为哪种意义,蒋洛盟都能理解;唯独不能理解的就是,贺祺为什么会觉得他要暗算他?

莫名其妙地,自己一片好心就被当成了驴肝肺。明明是十年前就认识的老朋友,贺祺竟然会用这么低劣的想法来揣测他?在贺祺眼里,他蒋洛盟就是这样的人吗?

可生气归生气,蒋洛盟看贺祺小心翼翼地躲着自己的眼神,又觉得心软,忍不住轻声跟贺祺解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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