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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了书桌前,把手放在抽屉上,许久都没有拉开。
这些年,他都不敢让自己去想关于顾非墨的一切。
每次不经意间冒出来的想法,他都会强行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没人知道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绪有多么的难。
他用了这么多年,那个罪魁祸首又闯进了他的生活,还总在不经意之间钻进他的脑子。
尘封了六年的记忆,似乎因为顾非墨的到来,封印在一点点的被打开。
他真的怕了,怕自己感情不受控制。
那样的自己真的好可怕,可怕到他自己都害怕。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自己情绪,拉开了面前的抽屉。
抽屉里只有三样东西。
一个是顾非墨的黑卡,还有一个打火机,最后一样是当年他刚点着就被他捏灭了的照片。
他本想取出黑卡就合上抽屉,可是在看到那张已经褪色了的照片时,他的思绪不受控制的飘远了。
从小到大,唯一一次去了游乐场,是顾非墨陪他去的。
他还记得顾非墨害怕刺激类的游乐项目,可是只要他撒娇说一句想让他陪着一起,顾非墨就会咬着牙陪他。
当年身在其中看不清,现在想想,顾非墨其实是爱他的。
只是,当年的自己不懂事,顾非墨也不懂爱,所以才会造成了分开的结果。
他逃避了六年,仔细想想,其实他应该坦然的去面对。
可是想做到坦然何其困难。
他拿起那张照片,轻轻的抚摸着顾非墨的脸。
照片已经有些褪色了,顾非墨眼底的爱意也模糊的看不出来了。
就像现在,他明明知道顾非墨想要靠近他,可他在逃避,在退缩,在装作不知道,故作若无其事满不在乎。
六年了,那段感情还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并没有彻底放下,只是用理智压制了。
他把照片放进来了上衣的口袋,试着坦诚去接受自己的心。
忘不掉就想着,没准天天想着就在意了。
爱不爱都没关系,反正也不想在经历那狗屎一样的爱情了。
他取出那张黑卡,拿着离开了房间。
“不在家过一夜?”孟老爷子有些日子没有看到孟赫了,很想要孟赫陪陪他。
孟赫有些歉意道:“我妈在家,等过几天我把她送到疗养院再来这里住几天。”
孟老爷子愣了愣,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常来看看我老头子。”
他都快八十了,没有几年活头了。
之前想着把孟赫领上正路,现在他的路走的挺好的,他就又想着孟赫能够多陪在身边。
他这个年岁,虽说身体还算硬朗,但也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好,我过几天就来。”孟赫笑着答应了,走到老爷子面前,弯腰抱了抱他,“我走了爷爷。”
“诶,去吧。”孟老爷子笑着点头。
看着孟赫离开的背影,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这些年,孟赫太懂事了,一点心都没让他操。
可是他都二十八了,却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有过感情上的发展。
之前他尝试着给他介绍认识战友家的孙女。
孟赫面上对人很客气,女孩对他也很有好感。
但是等女孩一走,孟赫就跟他开了个小会,指责他耽误人家女孩,甚至连不道德这种词都用到了他的身上。
孟赫还说了,“您接受不了我喜欢男人,但我也真的没有办法喜欢女人,为了不让您难过,我已经选择了单身,并且做好了孤独终老的打算,您现在是在做什么?”
“您这样做就是让您战友的孙女做同妻,是不道德的,您对不起您的战友,您丧良心呀!”
孟赫就是故意要气他,一句一个您的,把他都要气坏了。
可孟赫说的又没有错,他自我反省了下,自己确实做的不对。
但他当时只是想介绍两人认识,没有想那么深。
被孟赫那么一番怼之后,他每次见到那个战友,都觉得心虚有愧了。
后来,听说孟赫以工作学业太忙拒绝了那个姑娘。
他最近想起孟赫那番话,都觉得心口绞痛。
尤其是他说他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打算。
每次想起来,他就觉得难受的不行。
当年他在气头上,确实也说过哪怕让孟赫单身一辈子,也不允许他跟男人在一起的。
可那不是气话嘛。
现在想想……
唉~
算了,随他去吧。
也不是,要是遇到个顾馁那样的,倒也不是不能互相照应着。
孟赫此时已经离开了,完全不知道老爷子心里这么多戏。
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嘲讽老爷子一番,“您这是逮着战友轮流霍霍呀,霍霍完江爷爷的孙女,现在又想霍霍顾爷爷的孙子,您觉得顾爷爷知道了会不会跟您绝交,您再这么搞,就该晚节不保被人唾骂了,您消停着吧。”
孟赫现在住的是个上下两层的跃式公寓,家里有个住家保姆,是他原来的糕点师吴阿姨。
保姆平时就在家里打扫一下卫生,给他做点饭。
他不在的时候,就当是让人给他看房子了。
他不太喜欢孤独,这些年还是不喜欢。
他回到家时,吴阿姨正陪着温暖看电视。
第114章 不用治了,可以直接拉去火化了
吴阿姨以前就是温暖的糕点师,两人感情一直都不错,虽然很多年没见面了,但是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孟赫问了句温暖的药吃了没有,就坐下陪她们看了一会电视。
十点钟的时候把她们赶回去睡觉了。
吴阿姨跟温暖很多年没见了,要一起睡说话。
孟赫本来还担心温暖,有吴阿姨在他就放心多了。
十点钟是孟赫工作学习的时间。
他上楼进了书房,埋头忙活到了十二点后,才把视线从笔记本视线移开。
他伸了个懒腰,起身去卧室洗澡睡觉去了。
睡着前,顾非墨的脸在他的脑海一闪而过。
他习惯性的甩开后,起身找了颗安眠药吃下,才缓缓睡下。
他这一觉睡的不是很安稳,断断续续的做了几个梦,其中有个片段是当初从楼上跳下去的场景。
梦里的失重感让他陡然醒了过来。
醒来后他缓了好久,才分清现实和梦境。
他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回到了自己爱顾非墨爱的歇斯底里的模样。
真是个疯子!
回看当年的自己,他都觉得不可理喻,简直就是疯了。
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处理好了昨晚剩下的工作,给顾言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温暖在M国时就住在顾言的疗养院,所有的病历资料都是联网的,顾言查一下就清楚了。
跟顾言约好了明天上午见后,他就收拾了一下准备吃饭了。
下午学习了一会,他衣服都没换就出门了。
现在是冬天,衣服没有必要每天换。
他昨晚没有洗澡,所以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这个时间是喝下午茶的时间,但是咖啡厅却没有一个客人。
他疑惑了一下,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点了杯咖啡,咖啡刚上来,顾非墨就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纯白色的高领毛衣,配着件烟灰色的长款羊绒大衣,气质优雅高贵,那张混血的面孔漂亮到了极致,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灰蓝色的眸子神秘有迷人,整个人美的简直像一幅画。
孟赫觉得三十五岁的男人,没有秃顶,也差不多有啤酒肚了,再不然脸也该垮了。
可是岁月不但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还让他身上多了种岁月沉淀的沉稳的魅力。
不得不承认,他的外貌是无可挑剔的。
不能说是都在孟赫的审美上,可以说是在全球大多数人的审美上。
那些少数人,是那个审美独特的。
但凡审美正常的,都会觉得顾非墨长得绝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