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兄弟俩是不是都被下降头了?好端端的都招惹上直男??
沈延宵怀疑完人生,又定了定心神,才开口问道:“……你怎么弯的?”
段倾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酒后乱性。”
沈延宵:“……”
追问不了一点,再问下去恐怕就要出现不健康的情节了。
“咳,后面的就不说了。”段倾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总而言之呢,就是因为那一次,我发现我对你哥一点都不抵触,完全不会觉得他是男的就有什么影响。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感觉很开心,哪怕是被骂也开心。”
沈延宵很缺德地想:原来是只傻狗。
“弟弟,我就是想告诉你。”段倾语气认真,“直男不一定永远都是直男,原本的性向其实没那么重要,它不过是在社会主流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才形成的东西,人们遵从的是自己内心的规则,是本心和爱。”
“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并不抗拒你的接触,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
听到这里,沈延宵轻轻吐了口气。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是我哥让你和我说这些的?”他问。
段倾承认了:“是。”
“有些话他不方便跟你说,所以我来说。我的经历对你而言或许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这话倒是没错,段倾自爆曾经是直男后,沈延宵还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一些。
“延馥曾经有过一段非常自责和纠结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作为哥哥对你似乎太严厉了,也没能好好地引导你。”段倾接着说,“我很想帮他。”
“所以你如果还有什么迷茫,都可以来问我。”
沈延宵沉默了片刻,才再度开口:“……你决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考虑自己的家人的呢?”
如今的社会风气如此,就算是再开明的父母,也不可能完全不在意自家孩子的性向吧?
“我爸妈在这方面还好。”段倾道,“他们愿意听我说的话,这是我最感激他们的一点。”
“即便他们需要很长的时间去消化,我也可以慢慢等,这事不急于一时。毕竟我和延馥都是三十岁的人了,有自己的生活,其实父母不接受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怎么样,想让他们接受,也只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而已。”
沈延宵若有所思。
段倾的话似乎意有所指:“要是本来就跟父母关系很差,那就更简单了,根本不需要得到他们的承认。父母不接受,那就离开他们。”
“只要认清当下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做抉择也就不难了。”
当下最重要的东西……
最不想失去的东西……
沈思行不想将齐心集团拱手让人,在与沈延馥关系决裂的眼下,只会选择他作为未来继承者,就算因为性向的事再厌恶他,也不可能真的和他撕破脸。退步一万步说,就算沈思行真的将他逐出齐心集团,他也可以转而站到哥哥这边,一起对抗沈思行。
事业,总有办法的,可是人要是错过了,就是一生的遗憾。
“你说人死之前,会遗憾自己的工作哪里没有做好、没有取得哪些成就吗?”段倾说,“我想不会的吧,将死之时,人会想起的反而是多年前错失的初恋、因为种种原因而没能共白头的人。”
沈延宵搭在大腿上的左手紧紧握成了拳。
是啊,他怎么能错过魏黎,怎么能让魏黎成为他此生的遗憾?
“哦哦、到市区了。”段倾看了看前方的路,“前头有地铁站,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回去。”
“……嗯。”沈延宵在地铁站附近停了车,放段倾下去。
段倾依旧笑容灿烂地与他挥别,站在路边朝他做了个口型。
说的不是“再见”,而是“加油”。
沈延宵也扯着唇笑了一下,踩下油门迫不及待地回家了。
他想见魏黎,他想把一切都说个明白。
然而回到了家中,屋里却处处都没有魏黎的身影。
“……魏黎?”
“魏黎??”
连着喊了好几声都无人应答,沈延宵心里有点慌了,立刻掏出手机给魏黎打电话。
魏黎的东西都还在家里,多半只是出门买东西去了,别慌,不会有什么事的。
哪怕沈延宵如此劝告自己,忐忑不安的感觉还是不断地涌上心间。
电话拨出去,并未接通。
——不在服务区。
【📢作者有话说】
沈同学要吓死ww
◇ 第67章 失联
很突然地,他就这样和魏黎断了联系。
沈延宵握着刚刚挂断了通话的手机,慌乱到了极致,内心就只剩下迷茫。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作为沈思行的小儿子,沈延宵在澜城虽算不上手眼通天,但也颇有人脉。意识到魏黎失联后,他第一时间打去了澜城一中,想看看魏黎的同事们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可却一无所获。
魏黎被框在学校里教书六年,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社交,事到如今,沈延宵想找个魏黎的朋友问问都找不到。无奈之下他又联系了方心怡和谢诚,甚至联系了那个总是在澜城一中校门前的路口执勤的交警,但依旧没问到魏黎的去向。
何澍听沈延宵语气着急,便劝慰道:“魏老师一个成年男人,不会出什么事的,可能只是现在身在某个信号不是很好的地方。”
尽管何澍是好心,可此时的沈延宵并不能听进去任何劝告,冷声道:“我可没法像你一样这么乐观,你不知道魏黎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何澍倒也没跟他置气,只是无奈说道:“你要是实在担心,就直接报警吧。”
失踪立案一般需要满足二十四小时的条件,但以沈延宵的身份,完全可以直接去找市公安的一把手。上面一吩咐下去,下面很快就会行动起来。
沈延宵也觉得再一个个人地问下去不会有什么收获,选择先报警,然后焦急地在家里等待着那边的消息。
期间,他还在不停地给魏黎打电话,但是依旧提示不在服务区。
后半夜,窗外下起了冷雨,混杂着雪籽,随着夜风嗒嗒地砸在落地窗上,听得沈延宵愈发心烦意乱。
这样的天气,要是在外面遇上点什么事故,连搜救都难。
好在凌晨三点时,他终于等来了警察的联络。
“沈先生您好,我们已经大致确定了魏先生的所在范围。”电话里的女警说道,“魏先生在昨日上午从澜城北站出发前往榕州,又在榕州转乘了大巴前往榕河县,在遥镇下车。”
“遥镇昨天因为雪崩导致基站毁坏,天气原因又造成抢修困难,所以目前还没有恢复通信。极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您一直联系不上魏先生。”
-
雪崩前,遥镇。
魏黎跟在乘客队伍的最末下了车,撑起雨伞,抬头望了望眼前被白雪覆盖的小镇。
上一次回来仿佛还是今年新春的时候。与日新月异的大城市不同,在魏黎的记忆里,这座小镇每年的光景都大致相似,几乎不会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镇外新修的公路,反而显得和这处破落地方格格不入了。
其实年幼时魏黎一家甚至不住在遥镇,而是在距离遥镇两公里左右的村庄里。后来家里有了些积蓄,同时也是为了让魏黎能够在镇子里上初中,他们才举家搬了过来。
遥镇不算大,住民之间彼此都脸熟,魏黎作为镇子里难得的研究生,现在又在大城市的高中里教书,在遥镇人看来自然是非常出息非常有脸面的。
魏黎沿着街道回家,时不时的就有镇民热情地和他打招呼,简单询问几句他现在的工作如何。魏黎无话可说,一律都回“挺好的”。
遥镇里还有许多正值青春的学生们在为了考出这座小镇而努力拼搏着,他并不想打碎他们的梦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