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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琛匪夷所思:“在哪听来的封建余思,那你这样说我以后还怎么娶其他人。”
“卧槽!”祁言立刻炸毛:“你居然还想和其他人结婚!”
唐琛:“哦,嘴快了,说漏嘴了。”
祁言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唐琛,你是个负心汉,我跟着你什么也不求,身子家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到头来全是为他人做嫁衣,我图什么啊,我就想和你有张结婚证,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就这点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唐琛“哦”了一声,直接起身上楼。
空荡荡的小洋楼底层只有他的哀嚎声。
过了大概十分钟,汤臣又从楼上下来,祁言嚎得累了方才止歇住,见到汤臣又打开嗓门。
唐琛吧手里的东西扔在茶几上,无奈道:“叫什么叫。”
祁言眼疾手快摸过来,眨眨眼:“你拿户口本干嘛?”
“不是领证吗,不想领了?后悔了?”
唐琛作势去抢,祁言立刻护在怀里:“既然到我手里就是我的了,领证就是我说的算了。”
唐琛看他小孩子护食的模样,没再逗他:“也没说你说得不算。户口本给你了,什么日子结婚你自己挑,挑好了通知我。”
祁言抓着那红褐色的本子狠狠亲一口:“行,那就明天吧,越早越好。”
“就那么稀罕那个小红本?”
“那不是个本子的事情,是公证懂不?”
“哦,那你的户口本呢?”
祁言“啧”一声:“还在家里,反正明天没事我回去拿就行了,下午去也不迟。”
唐琛撇下嘴:“户口本都不准备,我看你就想和我结婚。”
祁言立马讨好贴上去:“瞎说什么呢,我老想和哥哥结婚了!”
第五十八章 当我瞎
祁言的父亲祁如海扎根于纸醉金迷的生活,在他亲身母亲去世之后的第二个月把祁铭和祁铭的母亲林笙带进来家门,如此荒诞却不胜顶峰,在外依然灯红酒绿,花草沾身。
祁言回到家时,林笙正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描金的小茶杯,雍容华贵一小口一小口抿着茶,见他回来挑了下眉:“怎么,小少爷现在知道回家了?我还以为你忘了自己有个家呢,缺钱了?那我事先声明,不会你伸手就会有的。”
林笙是个有头脑的女人,也为什么可以在外安安分分生下祁铭,从来一声不吭,最后在祁如海“后宫”里脱颖而出,无缝衔接上祁太太的位置。
她不图祁如海的心,这种人最深沉最可怕,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结婚十几年来,家政和财政大权紧紧握在手中,祁如海适时都要看她脸色行事,在外的莺莺燕燕从来不敢让她知道一点风声。
祁如海自以为瞒得很好,可祁言作为他的儿子,却把他的路看得一清二楚,祁言觉得他蠢,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不然也不会被林笙下这么一盘棋依旧一无所知。
林笙私知祁如海是个什么德行,但她从始至终都漠不关心,哪怕把祁氏完全交到祁铭手里之后,依旧默不作声。
林笙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感情。
祁言上楼的脚步一顿,他回来就是拿个户口本的事,但他不知道被放在了哪,原本准备漠视的态度扭开,回头看向金丝傍身的林笙:“钱的话你自己留着养老用吧,我回来拿完户口本就走,这玩意你和祁如海收应该知道在哪,给我我就走。”
“你要户口本干吗?”
林笙古怪看他,拧下眉重重放下茶杯:“你要结婚?”
祁言耸耸肩:“和你有关系吗?”
“我是你妈,怎么就没关系了?”
“哪门子的妈?我俩有血缘关系吗?”
“那你也跟在身后叫了我十八年的妈!”
林笙空降来的时候,祁言还在牙牙学语,祁如海说林笙是他妈,他叫了十几年后各种流言蜚语不请而来,但是林笙对他的确不错,但它界定义,筹划的称呼会改变了角色,但孩提根本想不明白,突然转变的角色意味着什么。
论谁也琢磨不清,拎不明白,祁言还是一声妈一声妈的唤林笙,八岁时候上流圈子里的太太总是嘴碎,指着他说“你妈妈早就没了,你还管小三叫妈呢,你的好哥哥可是私生子”。
他哭着去找林笙,林笙就抱着他说:“我不是你的妈妈,但我会像你的妈妈一样爱你,你妈妈是去享福啦!她会保护你。”
祁言想,不是亲妈也没什么,林笙对他不错,他没有活在传统后妈的脚本里,祁铭有的他也有,祁铭没有的他也有。
但是始终心里压着坎,谁也走不过去。
人活在巨大的矛盾中,矛盾还叫人噤若寒蝉,怪不了谁,也怨不了谁。
祁言也会心疼林笙,祁如海他妈不让她进门,她在楼下跪了一天一夜。
祁言想,祁如海是个烂人。
林笙没做错什么,她爱了个人渣,她怀上祁铭那时,祁言的母亲和祁如海还不认识,而她被造谣为小三,那是她一辈子的悲伤。
林笙扛到现在,祁言也佩服她。
祁如海一辈子不爱人,也一辈子没有人始终爱他。
林笙在一点点蚕食祁如海的一切,为她自己的伤痛,活血祛瘀。
林笙是善良的,但是这点善意不会施舍给祁如海一丝一毫,她要亲眼看着,祁如海一点点死在他自己无形造出的坟坑,火上浇油。
恩怨必有报。
祁言和这个家真正断裂是在唐琛在他世界里只剩影子时,祁铭毁了唐琛。
他不是轻易把此事迁怒于林笙,而是林笙全盘知晓却无动于衷。
祁言深吸一口气说:“就当我瞎行了吗?”
“祁言,你当真就为了那么一个男的,家都不要了?”
“什么叫那么一个男的?”祁言皱着眉:“我就是想和他有个家,有错吗?”
“可他是一个男人!你为什么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呢?这是畸形的!你们在一起根本不会幸福,我不能让你有这种扭曲的思想!”
乌托邦待久了,幻想的泡沫被针一戳就破,由内到外的窒息感。
生在泥潭,混沌不堪。
祁言心脏被钝刀戳过一样痛。
他眼眶红了一圈质问林笙:“你就是这样想我的,这样定义我的?”
林笙一顿,束手无策,但依旧不能松口:“言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是你亲生妈妈,但对你我于心无愧,我知道你可能会介意这一点,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歧路,你不能说我不是你的亲身母亲,就不能管你教育你。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和你爸爸在一起——”
“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个恨过你!”祁言几乎是怒吼。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从掌心到指尖带着滚烫。
他哽咽道:“我恨的从来都是你和祁铭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去对付他,什么都不告诉我,逼着唐琛走!他有什么错,你告诉我,他有什么错?”
“他怎么会没错?”林笙抓着沙发顶沿的手都在颤抖:“他的错就是他是一个男人,他还要拉着你!他比你大,他难道不应该比你更明事理吗?他应该知道的。”
祁言反问:“可你怎么确定,没有他,我不会喜欢上另一个男人?”
林笙被锤了一脑子,坐在原地,祁言看着她全身每一处都在挣扎。
别墅里悄寂无声,墙壁上古式老钟在整点发出声响也很快归于平寂。
林笙抹了下眼泪,并不是难过,而是狂躁的刀刃在她心上划出裂痕,她迫切地想要祁言顺从着她的那条路:“你到底要怎样?”
久久等待,最后期盼和幻想同道殊途。
良久,祁言缓缓开口,如释重负:“我以为你会想明白的,但你想不不明白也没关系,我成年了,这个家……其实很多时候并不算家,我可以不回来,我会和他结婚,如果你哪天想明白了,我想我还会叫你一声妈,但是你永远想不明白,我也会回来孝顺你,不为其他的,你教养我十九年,都是应该的,但是我心里的坎过不去,我没法接受你不管不顾我的想法,对他动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