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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越是踩着点到达齐垣约定的地点的,他们的关系不能让别人发现,准确说是过去的关系。
地面铺着一层薄薄的雪,踩下去有“叽呀”的声响,阳光很刺眼,远远的车棚下,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旁还站了个人。
祁言很认真低着头为齐垣系上围巾:“哥哥,回来也要多一点。”
“嗯,我知道,公司那边已经到好招呼了,等我明天回来就直接去公司那边找你。你看看你的工作桌想放在哪,空余房间多的是。”齐垣很温柔地笑着。
他们在一起时间久了,中间分分合合时间也很多,以至于靳越很久没在齐垣脸上看到这种笑了。现在看到却不再属于他,他的难过中带着一丝焦躁,紧紧攥着袖口,鼻尖泛起酸意。
祁言说:“放在离哥哥最近的那个房间可以吗?”
“那你倒不如直接和我一个办公室。”齐垣说。
祁言神情一如既往认真:“真的吗?”
“看你表现。”齐垣注意到身后走过来的人,神情正经了几分:“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得走了。”
靳越今天穿了件驼色大衣,清冷的面容多了几分柔和感。
祁言笑着说了再见便离开了,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齐垣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招呼靳越:“该走了。”
“嗯。”
靳越很有分寸坐到后排,上车也一声不吭靠在那里,李欢压榨得太过疯狂,让他看起来很疲惫,耷拉着眼皮,神情惺忪。
齐垣心头一片酸软,他只是淡淡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靳越定定看着窗外,他们一声不吭。
父母住的地方离这里一百公里,走完高速已经是一个小时候的事情,路过商场时,靳越第一次开口:“停一下车。”
靳越是把他家里人当作一家人对待,哪怕起初那会他们的关系家里不同意,也没给什么好脸色,靳越还是恭恭敬敬作者晚辈的一切,甚至是包括他的那个部分,孝道这块他的确没有那么靳越做得那么好,以至于现在家里听说两人分手第一反应也是——是不是他惹靳越生气了。
靳越从来不空手去齐垣家里,他知道齐母齐父的各种兴趣爱好。齐父爱茶,他会挑上好的送过去;齐母爱养花,她会各种品种的花送过去;齐母齐父养的金毛,他都会认真对待,给那个大家伙买上好的狗粮,他真的很用心融入这个家庭,反倒也显得小心翼翼,一不留神就会被抛弃。
“没必要,就吃个饭。”齐垣说。
靳越说话声音很弱:“还是带点好。”
齐垣心脏被狠狠一敲。什么样的人,进到家里一定要带得满满当当,那是不熟的客人才会有的态度。
齐垣咬着牙加速,根本不理睬靳越再说什么,靳越在后面很局促不安,食指关节紧紧扣在一起。
拐到无人处,齐垣气不打一处来踩下刹车:“靳越,在你眼里你就是我们家的一个客人吗?每次一会去就是大包小包的,你觉得家里需要吗?”
“这是礼貌。”
“你那是往爸妈心里捅刀子!”
靳越每次这样,齐母齐父都不知所措,十年了,也没磨掉这个习惯。
齐垣深思过很久,但现在他也没法生气,靳越的亲生母亲去世了,那个父亲,一个妥妥的人渣。
他意识到自己说话重了改了口:“爸妈是把你当亲孩子对待的,我希望我们分手了,以后逢年过节你也能回来一起吃个饭,以后再交男朋友可以带回来给爸妈看看。”
恋恋不舍的纠缠的确恶心,但是齐垣不知道除了恋人,靳越身边还有谁,他不希望他太孤单,但他们两现在的感情已经断了线。靳越现在的行为是他无法忍受了,他每进一步这个人就把他往后推自己再退一步,愈行愈远。
靳越嗤笑一声:“回来?以什么身份?”
齐垣被怼得哑口无言,谁能给一个曾经深爱过的人另外一种关系另外一种身份呢?那种能够囊括情/欲、蠢动、情窦初开感情的爱意强烈到顶端只能有一种关系,只能做恋人。
齐垣不做声继续发动车子,靳越的问题没有一个合理的回答能让他的话脱身,只好作罢。
车子压过那条他们十年来走过上百次的路,十分平缓,光线追着车尾一路流转。
第二十章 分手了
车子拐进小区巷口,隔着玻璃窗齐垣就看见门口的两道身影,这里的天气和那边一样冷,但是这座城市靠近海,风比较大,齐垣急忙停好车下去。
“爸,妈,今天风大在外面等着干嘛,去屋里就行。”齐垣皱着眉头。
齐母今天打扮很精致,头发盘得十分贵气,看也没看他一眼,目光只落在身后靳越的身上,笑着把人拉过来:“小靳怎么出国那么久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齐垣拧着眉头想完了,他原本想着把话说清楚的,他妈的样子明显是还想撮合他和靳越。
“妈。”齐垣叫她一声,意思十分明显,齐母拉着靳越瞪他一眼,齐垣只好转头找齐父。
齐父:“你别看我,你自己把人给惹生气了,我跟你妈妈可不想小靳成别家的人。”
齐垣的骨节按得“咔咔”响,两人无视他,拉着靳越嘘寒问暖。
靳越灵魂和躯体都在挣扎,抿着唇被齐母拉着往屋里走,不知怎么拒绝,趁旁边两人没看见转头用口型问齐垣:“你没和阿姨叔叔说明白?”
“说了,两人不听。”齐垣冷冷道。
齐父一听转过来瞪他。
齐垣从进门看着齐父和齐母把靳越挤在沙发中间左一个苹果右一个橘子往他手里塞,他一脚踏进玄关两人还不忘使唤他:“垣垣,去给你爸还有小靳泡杯茶。”
一把火就在胸口乱窜,可齐父齐母怎么会不清楚两人现在什么情况,光看表现就知道。往常两人回来定要打打闹闹进屋,再被二老叨叨一阵,靳越就负责哄着二老开心,他去茶水间给一群人沏茶,然后又泡不明白,伸头求助靳越,出来再被挤兑一阵子说他不如靳越,靳越再洋洋得意对他笑着。
靳越终于不在一声不吭被推搡着走,他主动开口:“阿姨,叔叔——”
靳越早就改口了,爸妈两个字叫得比齐垣还要顺口,即使很多地方他还是不会完全把自己融进这个家庭,称呼也会显得他们很亲切。
齐母还在挑水果的手悬在空中最终停下,很僵硬看着靳越:“你叫妈妈什么?”
靳越很认真重复道:“阿姨。”
“不对不对,不是阿姨,是妈妈。”
齐父叹口气靠在沙发上,恨铁不成钢看着杵在玄关的齐垣。
齐垣翻了个白眼。
空气冷淡没过头稍,客厅一片安静,低一点的叹息都格外容易捕捉。
“阿姨,这次我来就是想和你们说清楚,我们已经分——”
齐母立刻打断:“齐垣!我让你去泡茶杵在那里干嘛?”
“妈。”齐垣很哀怨,坐在三人对面的沙发上:“你别这样,我们真的分手了,以后……”齐垣还是看了靳越一眼继续说:“以后,我会带别的人回来,他也有自己的恋人。”
齐父立刻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你要气死我啊,还带别人回来,我告诉你,除了小靳,你要是还敢带别人,这个家你就别回来了。”
齐垣很清楚,齐盛年老人家也就说个挽留人的客套话。
“爸,我们真的分……”
当然,现在不一定——
齐盛年从沙发上站起来摸出一根棍子冲了过来:“我看我最近只顾着抽烟忘记抽你小子了!”
从小到大,齐垣只挨这位权高位重的老先生三顿打。一、是他逃学;二、和靳越早恋;三、放弃接手公司转头进了娱乐圈。老先生打人从来不手软,也不仅是嘴上和动作上那么夸张,一棍子下来他得休养生息三天。
“叔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