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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垣在他觉得盛意有足够第七在一辈子那一刻,不禁目光投到一旁一同化妆的靳越身上。
男人动作慵懒,目不转睛看着手里的剧本,一边吃着男生喂过去的水果,他们偶尔搭话,语气都是那么腻人。
那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林慧注意到立刻分散让他的注意:“齐哥,你下一部继续和李导合作嘛?”
“不清楚。”齐垣说。
真思考这个问题的话,倘若靳越下部剧还和李导合作他就尽量避免。
这场是除了大结局,齐垣和靳越能共闯镜头的一场,后面剧情都是齐垣在暗,靳越在明,交集很是可怜。
起源深吸一口气,只要这场过了,后面就容易多了。
可当靳越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下意识逃避开,台词磕磕巴巴。
“卡——”李欢怒道,“齐垣,你怎么回事?”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靳越在那一刻慢条斯理地整理一下袖子,目光淡淡掠过他促狭的表情。
盛意立刻上前把人拉到身后歉意道:“李导消消气,我先教他一下。”
盛意第一天来剧组,再加上两人私下也有交情,李欢自然不会扫盛意的面子,大手一挥:“都休息十分钟,齐垣,你抓紧调整状态。”
第十一章 姐姐
齐垣手心沁出点汗。
十分懊恼,完全克制不住想要逃避靳越的行为。
“喝点水,”盛意递给他水杯,“你先别紧张,也别试着去逃避靳越,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甚至可以试想——代入一下你们现在还没分手。”
齐垣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他爽直道:“这不大可能。”
他现在想到靳越就一阵心口发痛,对视上更是彷徨,代入完全不可能。哪怕普通朋友关系都不行。
盛意转念一想的确不可能。
“那你试想一下你们不认识。”
……
这个仿佛更不靠谱。
“代入不了?”刚还一身怒气的李欢,现在凑过头来,一脸慈祥。
齐垣又觉得,慈祥还不至于用在三十岁的男人身上,他也快奔三的年纪,要是有人夸他慈祥,他大概会一口老血吐死。
“嘿,要不我让你俩分开拍?”李欢笑道,“给你们后期合成一下。”
盛意一脸难看:“那我面子往哪里搁?我现在是他经纪人,你让他合成。”
“你又不混娱乐圈了,要啥面子?”
“传出去不好听。”齐垣说。
“这有啥不好听的,等着。”
李欢站起来就是巴掌声贼响亮,不知道还以为要带兵打仗。
正当齐垣想着李欢怎么圆,就听到铿锵有力的声音:“大家听好了,今天上午这场,考验大家自我代入,所有人单独演习,后期技术部会给你们合成。”
也难怪有精英的说法,他们总能随机应变。
自我代入其实和试镜大差不差,但是把主演的那部分单独拎出来,所有的却缺陷都无法隐藏,不攻自破。
齐垣深吸一口气,试镜固然忐忑些,但相比和靳越一同出现在那里,轻松许多。
剧组找的都是老骨干,只唏嘘片刻大家都默然接受。
除了齐垣,所有人都是一遍过。
不由弄得他大汗淋淋。
盛意帮他整理好东西交予助理一遍说:“下午就没你的戏份了,我带你出去一趟。”
对于盛意的安排,齐垣只是默然,沉默跟在他身后。
盛意正午开车带他离开小村,齐垣坐在后排,副驾驶上是半路赶来的温诀,忙得不可开交,手里还是白花花的一沓文件。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片片雪花,些许落在车窗上,又悄悄化成水滴顺溜而下。
齐垣抬眼看过去时,反光的效果,他的俊脸就那么明晃晃映在车窗上。
齐垣是属于五官出挑型的,哪怕他是一个GAY,雄性气息也只增不减,鼻骨挺直,不言语时候,徒有生人勿近。
在窗上与自己对视,倒有种观摩一生的恍惚感,齐垣忽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车停下来,齐垣再看向外面,心脏一停,下车一刻踉跄一下。
监狱的身子挺拔舒树立在这里,有着远古的阴冷感,顶头“洗心革面”四个大字,无比庄重。
“罗姐在这对吧……”齐垣声音尾调带有颤音。
“是这里,我前阵子来看过她,她说有点事要和你说。”盛意说。
齐垣心里说不出的忐忑。
监狱设在郊区,走进去,有些昏暗,白墙皮露出翘脚,十分陈旧。走进去有着淡淡的霉味,偶尔喧闹不知是来自哪里被关押的犯人在闲聊。标准的监狱一样,许许多多的牢房,钢铁的栏杆,里面是扎堆的囚犯,不知犯了什么错。
不——不全是囚犯,在这里还有一个齐垣认识的无罪的冤人。
“你们找的人在二楼。”
监狱里不知什么职位的男人,领着他们上楼。
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齐垣见到了那个许久未谋面的女人。
一周左右的时间,面前的人瘦了很多,齐垣注意到罗珊原本纤细的手指,此刻骨节都磨出了茧子。头发整理地干净利落,脖颈即使刻意遮掩,齐垣依旧可以看几道伤口,从耳根向下青面獠牙。
“罗姐……”齐垣完全失声,嗓子像是被东西卡住。
他想问什么,话卡在嗓子里兜来转去,却不知说什么。
罗珊突然问他:“你和靳越分手了吗?”
明明是疑问句,罗珊的话是那么笃定。
“分了。”
“他和许未在一起了?”
齐垣抿着唇,不用齐垣再回答,罗珊便已了然。
她苦笑一声,正色继续问:“齐垣,你以后还会喜欢上别人吗?”
二楼监狱很空荡,罗珊的话从这头荡到那头,来回打转,她的眼睛似乎比这里更加暗淡无光。
齐垣看不懂。
但罗珊的问题他思考过。
他一辈子即使能活一百年,用来谈感情的只有短暂的匆匆年华,何况现在他去忘记靳越需要巨大的时间,下一个人走进心里,早就人老花黄,那时候没几个人会去讲情情爱爱,没时间去磨合喜好,去感受分分合合的即失感。
他不会去爱上别人,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刻上了自己苦苦寻找多年的标签,很合心意,却又没法永远拥有。
“不清楚,大概不会。”齐垣凄凉道。
罗珊手霎时攥紧。
“如果,齐垣,我是说如果,靳越不是真要离开你,甚至他是不得已离开你呢?”罗珊问。
齐垣觉得荒唐:“罗姐,世上哪有那么多不得已,不喜欢就是腻了。”
“你真是这么想他的?”
齐垣早在日日夜夜之前,替靳越想了太多借口。
或许靳越是因为家里人不同意他和自己在一起,毕竟靳越曾经提过他家里人不接受他同性恋;又或许靳越有什么难处,不得已和他分手。
那么多借口,都可以是靳越和他分手的理由,都可以成立,可靳越和许未在一起推翻了他一切得借口建设。
况且靳越自己说了,两年前就动摇了,再扯其他的是不是太牵强了。
所以,根本没有那么多不得已,只是靳越移情别恋早就腻了。
“罗姐,我跟他就到这了。”齐垣淡淡道,“不说他,你身上的伤口怎么回事?为什么……”
“齐垣,我没开玩笑,你和靳越断不了的,这辈子都断不了,你信我的,他不会……”
“罗姐。”齐垣正色道,“我跟他真的结束了,你不用再劝了。我现在很担心你,你在里面是不是有人针对你?”
仅仅是暴露在外面的伤口都那么触目惊心,在衣服掩盖下的,在他们都看不到的监狱的角落,又会受到怎样非人的折磨。
相比他和靳越怎样的关系,她更担心罗珊。
“齐垣!”罗珊厉声道。
惊得门外的狱警探进来头用铁棒“哐哐哐”敲着门,不耐烦道:“吵什么吵,在监狱里保持安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