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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顾母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又不是什么出糗视频。说来也奇怪，那家伙小时候就是不理人，出糗倒很少看见。”
模糊的影像中，小小的顾泽貌似才三四岁，依稀能看到现在的几分影子。
这应该是一个过节时候拍的视频，小顾泽周围围了一群亲戚朋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想方设法地逗小家伙玩。
热闹的过节氛围之中，被围在中央的小孩子却面无表情、脸色冻人，让这个场景显得格外尴尬。
顾母一边跟周围人打着哈哈，一边伸出手想要将小家伙给抱进怀里。
但小顾泽却毫不犹豫地伸出小手，推开了她，用还很稚气的小奶音说：“我先回房间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这喧闹的环境，一个人回到了冷清的卧室中，留下顾母一个人愣在原地。
这和温吟晚想象中的顾泽童年迥然不同，倒更像是百度百科中那个“独自打针”视频中的形象。
顾母摇了摇头，感慨道：“刚开始我和他爸还以为他是自闭症，带他去看了医生，但医生说他精神没问题，就是不喜欢跟别人说话。”
“从小到大啊，他都习惯了一个人，在家里不跟我们交流，在学校没有朋友，事业上也只有虚与委蛇的合作伙伴……所以那天，他笑着带你来这的时候，我真的很惊讶。我能看出来，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一直都……一个人吗？”温吟晚愣了愣。
“他也就嘴上的话说得漂亮，实际上骨子里还是个孤独的孩子。若是他日后惹了你生气，你别有顾虑地直接来找我，我帮你收拾他。别跟他置气，不然我怕他又会发疯。”
温吟晚默然。
顾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苦笑了一下，指了指架子上的藤杖：“那天他跟你说过要进娱乐圈被我们反对的事情了吧？”
“他吊儿郎当的，在你面前将那件事说的跟家庭喜剧一样，但实际上，那段时间里，那严峻的气氛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
“他死倔，性子又孤又独，我们不同意他就冷暴力不配合，打死都不肯松口，也不说一句软话。逼得狠了，他甚至会发疯似的质问我们‘凭什么’‘为什么’。”
顾母的话很详尽又很有感染力，一个倔强的身影在温吟晚脑中已然成形。
顾母笑了一下：“所以啊，他把他爸气得不轻，差点真的被打死。当时我看到他身上惨不忍睹的伤，都忍不住心疼，再加上那段时间他精神似乎也不太好，我也就先妥协了。”
温吟晚有些发懵，他记得当时在火锅店，顾泽明明是很轻松、甚至带了点玩笑意味地说出那件事的，他说“其实也没有那么惨”，说“挺方便我骂惨的”“软硬兼施，不到一个月，他们就气得把我赶出家门了”。
“哎，小温，你也是娱乐圈里的人，你说，那里就真的那么好吗？比我跟他爸为他铺设的锦绣前程还好？”顾母疑问道。
温吟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记得顾泽跟他说的是——那里有他要找的人。
见温吟晚被自己带的情绪低沉了起来，顾母连忙笑着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往事了。还是你靠谱啊，一来问题都全解决了，还愿意陪我这个老太太聊聊天，不像顾泽那小子，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不孝子。”
虽然口中吐槽着自家儿子，但顾母心里还是牵挂的，聊着聊着，话题就又跑到了顾泽身上：“哎，小温，你们节目拍摄进度紧张吗？你知道他现在在干嘛吗？怎么突然就又失联了？”
“他……”温吟晚蹙了蹙眉头。
回忆了一下，他出门的时候正是全体嘉宾共同准备晚餐、促进彼此感情的时候。另外四位嘉宾都在灶台前忙活，除了顾泽，无影无踪的……
在顾母期待的目光下，温吟晚给节目导演打了个电话，却得到顾泽调开了档期，自己独自去外吃饭的消息。
“我试试打电话给他。”温吟晚不忍看顾母失望，“但他也不一定会接。”
他拨通号码，铃声刚响没几声，对方那格外沙哑、却明显兴奋且急切的声音就从手机中传来——
“喂？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作者有话说：
这应该也算半和好了吧，至少两人心里都松动了！大家新年快乐呀！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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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同睡
“喂？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温吟晚愣了一下。
顾泽的声音有些异常, 更奇怪的是，听见对方这么急促的声音，他竟然感觉喉间有些哽咽。
……就好像他们之间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才堪堪重逢一般。
就在温吟晚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 顾母帮他解了围。她凑近手机, 直白问道：“怎么, 又疯了吗？不接我电话，现在又搁着夺命连环问。”
“我……”顾泽显然是在第一时间就听出了自家母亲的声音。
他声音中，刚才那股想要拽着人衣领的急切感顿时烟消云散, 只剩下一种在他身上很罕见的窘迫：“我刚才在开车, 没看手机。”
顾母好笑地哼笑了一声，没有纠结他这拙劣的借口。
见顾母安下心来、再无其他想问的, 温吟晚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尽量平静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吗？我现在在……在第一中心医院旁的公园里。”顾泽闷闷地说。
“是我们之前谈话的那个地方吗？”温吟晚问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低沉地“嗯”了一声。
温吟晚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纠结, 为了避免乌龙，所以他问道：“你想让我去找你吗？”
“想。”
这回, 对方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出了声。
顾泽的状态实在是不对劲，温吟晚很不擅长地安抚了他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准备打车前去那个曾短暂驻留过的公园。
“我让司机送你。”顾母将咪咪抱出温吟晚的怀中, 笑得满脸慈祥。
——
温吟晚在顾泽父母家停留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等到了公园门口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时分了。
公园前的马路上, 行人步履匆匆、一派热闹繁荣；公园里, 健身的大爷大妈、散心的打工人都还没到来, 反而有些沉寂。使得这两个紧挨着的场景之间十分割裂。
温吟晚走上冷冷清清的曲径。掠过周围的观景竹, 他看见了那半倚在石柱上垂眸思索的Alpha。
夕阳洒在男人的身上, 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圣光，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圣洁之美感，让人浮想联翩。
但这种感觉只维系到温吟晚走近到凉亭之前。
因为一靠近，他就闻到了对方身上冲人的烟酒气味。Alpha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倏地顺势消散。
“你……这是喝了多少？”温吟晚终于知道顾泽声音中那股奇怪的感觉来源于哪里了。
“你来啦。”顾泽眉眼弯弯，抬手比了个半寸的距离：“一点点。”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温吟晚坐到一旁的长石凳上，明知故问道。
甫一坐下，Alpha就也挨着他的身体坐在了长石凳。
尽管是顾泽，但温吟晚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这种身体紧贴着的感受，所以他往远离对方的另一边的挪了挪。
觉察到他的小动作，Alpha也往他那边移了移。
两人便又挨在了一起。
温吟晚：“……”算了，不跟酒鬼一般见识。
“你去我妈家了？”顾泽眨了眨眼，朝他问道。
温吟晚一愣，骤然回想起自己还没解释为什么顾母在他的电话中说了话。
温吟晚瞥了一眼他和顾泽紧紧贴着的地带，皱了皱眉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