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老爷子挥动手,擒住向北一的黑衣人便压着他往外走,被松开的林洋摸着死疼的胳膊气得牙痒痒,他看着边上面如修罗的人,又在背后捏了把汗。
“你今天要敢把人带出这扇门一步,他明天就可以死在里面。”
阴沉冰冷的声音响起,就连林洋都微微滞了一瞬。
……弄进去和弄死可是两个概念。
正在往外走的寒老爷子果不其然停下脚步,回身望着面色铁寒的人,面色闪过痛楚之意,“你……你以为我希望走到今天这一步吗?!寒邃!那是你爸!你到底要恨多久才肯放下!!”
时间在林洋的默数和沉默的对质中一点点流逝,寒老爷子的质问最终也没有得到回答,箭拔弓张的氛围越加绷起。
终于,在搅动别墅安宁的人再一次准备离去时,“咔哒——”一声,主楼的大门被从外打开,裴执一行人鱼贯而入,局势扭转了。
方才被痛击的人加倍返还,落入他人之手的宝物也重回怀抱,寒老爷子也被“送”走,在劫后重生之人的命令下,“走”进了养老院。
……
“他脑袋疼吧,刚才在阳台那应该就已经在疼了。”林洋边说边擦去自己嘴角的血。
“嗯,谢了。”
“你跟谁两呢?我先走了。”
林洋走后,管家指挥着人尽量将别墅恢复原样。
谁也没想到寒老爷子会从别墅入手,更没想到他会来挟持向北一。
自从寒邃拿到证据那一天起,寒立国便三番两次劝阻,在寒城江进去后,竟然想着拿向北一做要挟,让寒邃放人。
自己的孩子就是人,别人的就是死不足惜的下等物,呵。
“带个医药箱上来。”
“好。”
—
寒邃抱着人上楼,怀里的人发着抖,唇脸苍白。
“别怕,小北,他们走了,不会有人再来了。”
向北一的头、后背都在被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那双手就像在安慰一个受惊吓的小孩。
但他却止不住,他疼,心里也莫名恐惧,这一份恐惧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无关,源于内心深处,源于那份熟悉感,源于他脑袋里看不清的那些东西。
他咬着牙被放于床上,被脱去衣物,被仔细检查伤口,被消毒、上药、包扎,却不感觉到疼,脚上、身上的所有伤痕好像都失去了与痛觉神经的连接,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拢聚于内心的恐惧上。
而后,他被抱进被迫熟悉的怀抱里,闻着怀抱里的熟悉味道,但这次却无法让他安神了,反而是加剧了慌乱。
他到底是,怎么了?
向北一无数次询问自己,但脑袋除了疼痛给不出任何回答。
他第一次这么变态地希望抱着他的人能再大力一些或者给他一些折磨,好让他疼,让他缓解掉头上的尖锐刺痛。
以至于他在寒邃松手想要将他抱去浴室的时候,扯着那片衣角忘了松手。
无法相通的心灵在此刻短暂地交汇,寒邃动作一滞,在向北一松手之前复而将他拥入怀里,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血肉一般紧紧地抱着,亲吻他,和他说不要怕,没事了。
没事了吗?
向北一像被触及了哪根敏感的神经,突然挣动起来,他忍着脑袋上的刺痛,望进寒邃的眼睛。
很难说清楚是什么在他们的眼神交流中起了作用,寒邃看懂了他的意思。
那双黑亮的眼睛在说:你说过放我走。
两厢对视,最终寒邃先移开了视线,暗哑着声音:“抱歉,小北,我做不到。”
于是那双眼睛暗沉了下去。
向北一望着亲吻他手背的人,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今天的一切都是拜这个人所赐,狂风过境后,一切就该恢复原样了。
他望着寒邃的眼睛,回忆对方今天的精湛演技,再睁着眼睛看着对方吻他,想,病入膏肓了吧,已经无药可救了。
这一晚,也许是白天的戏码疯子入戏过深,以至于他要得狠,向北一后来没了知觉,脑袋的刺痛便停止了,脑海里发酵不停的一切也随之消失不见,在意识陷入深渊的最后一刻,他听到身上的人对他说:小北,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不会什么?不会如何?
无人知晓。
-
修养一周后的清晨,向北一在管家手里看到了自己的护照,他不知道自己这是要被带去哪里,只是在早饭后,他先被带去了一个墓园。
向北一看着墓碑上的女子,面容温婉,但却是明显可见的混血儿模样,五官单独分开来看是凌厉的,但面部的柔和轮廓却遮盖了其中的凌厉,组合起来只剩下温婉。
“妈。”向北一听到身边的人低声这么唤了一句。
向北一无法解释清楚自己内心突如其来的温流涌动是何原因,墓碑上的温婉女子,是身边这个人的妈妈,他为何会觉得如此熟悉?为什么看着那双不再接受岁月沉淀的眼睛会让他觉得如此温暖?
--------------------
文名被举报了,我还没想好改什么,好烦,啊啊啊啊
谁能赐我一个文名,我暂定个《欲囚》
第40章 (上)深夜逃跑
墓碑上镌刻着的三十六岁,似乎佐证了三天前身侧之人醉酒后的疯言疯语。
那天晚上,向北一在凌晨两点钟无缘由地突然醒来,而与以往不同的是,他醒来的时候,身侧的被单泛着微凉。
他从床上坐起,惊觉腿脚自由,脚踝处竟不见那个黑色的环。
静默几秒,确认这两天神经到极致、一直没离开过他半步的人真的不在卧室里,向北一心里某个声音就空前的强烈,于是他下了床。
他现在所穿的衣服都是每天早上才拿来的,他自己并不知道衣物存放在何处,此刻身上也只有一条短裤。环顾四周,向北一最后只在沙发找到了一件寒邃的浴袍,他思忖几秒穿在了身上。
浴袍很长,罩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向北一忽略掉这份违和感,走出几步后又停了下来,脱下拖鞋,光脚踩在地毯上,摸着黑无声地走到门边。
即使明知道别墅里布满了监控,明知道被发现后将会面临的是什么,但却还是想要尝试。
他拧下了门锁,资本家用物的设计者考虑得十分妥帖,开门声划破了不过两秒的寂静。
五秒过去,走廊依旧沉浸在黑夜里,并未传来任何动静,于是向北一迈出了第一步,而后是第二步、第三步……终于,他来到了楼梯口。
夜晚的别墅安静的出奇,楼下也只有屋外路灯洒落进来的微弱光线,静立几秒,他开始动作轻缓地拾阶而下。
心脏在他走下第一个台阶的时候开始再也抑制不住地疯狂跳动,每一下都掷地有声地传递到耳膜:
“砰砰——”
“砰砰——”
“砰砰”
……
不知道在黑夜里行走的猫是否会因为害怕而竖毛,但向北一感觉背后已经黏湿一片,耳际的呼吸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极为大声,极度的紧张让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楼梯在此刻显得无比漫长,怎么也走不到头一般,但最终,在额头被汗水完全打湿时,向北一还是来到了一楼。
路灯的光线被落地玻璃过滤得微弱,被切割成片后掉落匍匐在地,向北一朝着东南面墙上的那盏壁灯望去,红灯是闪烁着的。
他不由自主地捏紧了一片衣角,接下去是将近半分钟的静默,他的胸膛不断地起伏着,内心在不断地挣扎,终于,他还是第二次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后花园里的监控和警报器他差不多摸清了位置,只要他现在走出去,躲过守在别墅外的人,进入后花园里,他就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脱身。
只要他现在能走出去,只要他现在能走出去。向北一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不断暗示自己,终于抬起脚,然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