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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终于在无数个电话催促后离开别墅,向北一有些空洞的目光在寒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时恢复了一丝光亮——这是从医院回来的将近一个月时间里作恶者第一次离开别墅。
向北一从餐桌起身,管家也随之而动,他停下脚步回身望着管家。
“?”管家不知道是出于他无法说话还是怎么,竟歪着头用眼神发着疑问。
向北一面无表情地看了管家一会儿,什么也没表示,抬脚继续往外走,而后穿过后庭院进入后花园。
后花园里,一大片盛情绽放的向日葵回答了向北一当初的疑问——充满逼迫与罪恶的地方也会生得出花。
他站在一块花圃前,回身又望了一眼身后的管家。
管家:“?”
向北一折了一个花骨朵,只是折,没断也没取下来。
“想摘花……花骨朵吗?”管家出声问。
向北一这次没有再掰折向日葵,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管家,把另一朵向日葵的花包扯开,把里面包着的花瓣一片片揪了下来,收在手里。
管家摸不着头脑,见他手快抓不下了,于是朝向北一伸了只手,“我帮你拿点?”
向北一停下揪花瓣的动作,下一秒,把手里的花瓣全都仍在地上,拍拍手,走了。
“……”
“?”
管家疑惑地摸了摸下巴,跟了上去,“今天有饲料,想去喂鱼吗?”
向北一不搭理人,现在一池子的鱼,他找不到那条丑鱼了,可能早饿死了。
寒邃最近没有再逼着他说爱了,但是给他安排了一项任务——每天要走动一小时,如果他自己不走,寒邃忙完了就会亲自带着他走。
他自然更愿意自己走。
管家没得到回应,只能像往日那样跟在他身后。
其实中间有过一段时间,寒邃安排了其他人负责看着他白日的活动,但自从安排人接手管家后,向北一就一次都没再出过房门,最后又换回了管家。
两人绕着庄园漫无目的地走,一老一小,像两只沉默的乌龟。
小乌龟走走停停偶尔张望,碰到小角落也会钻进去躲个安静。
老乌……管家也跟着走走停停,偶尔试图搭个没有回音的话,“再过阵子天就热了,可能得去室内运动了。”
向北一在看着墙壁上一根黑色的线,闻言扯了片叶子,手握起,把叶子放在拇指和食指圈成的圈上,另一只手一拍——
“啪——”
叶子破了,管家也不再说话了——这是管家在两三个月的随行中习得的禁言术。
这一天,向北一和管家原本都一致以为,在寒邃回来之前别墅里都是相对安静平和的,但这个认知却在今天被打破了。
——别墅里来了一个人,一个在向北一看到他的第一眼时没有生出求救欲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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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鬼祟祟走过)(瞅一眼)(这些宝子国庆都在干啥呢?)
(放下包裹)(掏出破碗)(原地摆摊)(吆喝):收海星咯!一mua一星!收海星,收海星——
第39章 (上)主动进入
“在客厅歇一歇,等会咱们吃午饭。”管家边说着边把门打开。
向北一手里抓着把新薅来的叶子,正准备扔进门边的垃圾桶,上前的脚步却顿了一下。
管家:“怎么了?”
向北一盯着地上歪掉的地毯,静默了两秒,把叶子扔进垃圾桶,没搭理管家。
两人进门换鞋,管家先他一步换好,从门廊步入客厅的一小段路,向北一落在管家身后。
“寒总今天晚上可能要晚些才……”
管家的话音连同他的脚步都诡异地突然停了下来,向北一抬起头,微微踮起脚尖,视线越过管家的肩膀看向客厅。
只见平日他坐着发呆的沙发上此刻正坐着一个人,白发苍苍,脸色带着些许疲倦,但此刻和向北一四目相对的眼眸却不见任何苍老之意,反而是格外的凌厉,以至有些瘆人——不像是会协助他逃跑的眼神。
而客厅两侧竟站着两个身高马大长得十分壮实的黑衣人。
“寒老爷子。”
向北一听到管家这么喊了一声。原来是疯子的家人,怪不得他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
向北一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作恶者的家人来到作恶者禁锢他的囚笼,用蔑视的眼神盯着他,仿佛在说作恶者的为非作歹是他教唆的,所以这一切他罪有应得一般。
呵。
他垂眸看着管家被他踩掉的鞋跟,后退一步就打算绕开上楼,但却被管家伸手一拦,将他挡于身后,遮得严实。
向北一站在管家身后没再挪动,在心里想:是疯子身边的人终于知道囚、jin一个人见不得光了?还是说对面的人不是助纣为虐者而是来准备将他放走的?
“小叶阿,好久不见。”
苍老的声音经过岁月的沉淀自带威严,在偌大的客厅里悠然响起,向北一听着,头不知道为何突然刺痛了一瞬,和最近偶尔出现的症状一致。但恍惚一瞬,耳边又莫名多了些幻觉,像是作恶者在他耳边轻唤了一声“小北”。
向北一皱眉缓去这突起的怪异错觉,静默地听着。
他原以为接下去会是管家与那位年长者许久不见后的寒暄,但下一秒发生的事却颠覆了他的所想。
年长者幽幽地望着他们二人,抬手一挥,客厅两侧的黑衣人就径直地朝他们走来,管家不知为何突然抓起他手作势就要往外去,但还未来得及转身,管家就已经被擒住了两条胳膊捂住嘴,被他踩掉后脚跟的鞋子脱落到了一旁,显出些少见的狼狈。
向北一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肩背挺直的管家面上竟是失措的。
视线从管家焦急的双眼移开,向北一望了一眼客厅东南角的一个黑色壁灯,上面一丝红光闪烁着,而后看着年长者拄起拐杖一步步朝他走来。
“长大了,挺好。”
离得近了,向北一听到了年长者嗓音里的沙砾感,同时为这句话感到莫名,没来得及细想,就又听对方说:“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
向北一抬起眼,直直的望进那双眼眸里,但没能看见太多同情与仁慈。
“孩子,帮我一个忙,陪我走一趟。”
寒老爷子越走越近,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儿子,没其他孩子了,但这上天做虐……哎,孩子把你关在这的人,也就是我孙子,把我儿子送进了监狱,我人老了,不忍心看这虐越做越深。”
一通可谓莫名其妙毫无逻辑的话说完,寒老爷子手里的拐杖在地板上叩出沉闷的一声响,对他说:“走吧。”而后拿拐杖往门外指了指。
这意思是——我替你决定好了,你“帮”我这个忙。
向北一没有急着动,而是在对方偏头时,回想刚进门时对方的眼神,他转身看了一眼管家,余光瞥向那盏黑色壁灯,迈出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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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我的车!!!我的驾驶证!!!”
在接近城郊车流量极少但监控一个也没有落下的路段,连闯三个红灯后,副驾里爆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哭喊。
驾驶座里的人面色铁青着,置若罔闻,操控着车子飞速行驶。
林洋双手紧紧抓握着把手,在又一个搁阎王爷门前蹦跶的拐弯后,脸成了猪肝色。
二十分钟前明明还在开会,讨论着如何拿下一笔巨财,这转眼间就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命花了!
下一段路就是盘山公路了!
”寒……寒……寒邃!你慢……”
下一秒,油门声“翁——”的响起
林洋声音索性停了,双目紧闭,开始求神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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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宇未岩
向北一无声的闷哼出气音,顾不上撞了扶手泛青的手臂,大跨步跑上了楼梯。
“抓住他!”苍老的声音此刻阴沉无比,寒老爷子挥动着拐杖指挥门边的黑衣人。 ', ' ')